在沼泽,互相伤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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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爸，您在家呢，”厉闵航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梯口的厉天成，笑的讽刺，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拳头上的血，“我正要找你谈谈呢，你养的狗，要是再乱咬人，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韦荣那张脸已经是血肉模糊，丝毫看不出厉闵航哪里留情了，“不过他倒是比您磊落，没有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来。”
　　厉天成手掌有些哆嗦的拍在楼梯扶手上，眼角内敛，浑浊的目光是克制不住的震怒，“厉闵航，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那我也请您注意你做事的分寸！！”怒意让厉闵航的声音撕裂的像浸了血，抬脚失控的踹在面前一人高的花瓶上，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将气氛赫然拉向紧绷的最高点。
　　厉闵航一向沉稳，除了面对舒瑜洲时愿意表现出自己的柔弱，对别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可能都是笑着的，此时对他爸爸，怒火是最赤诚的对峙，那些所谓的城府，他都不需要。
　　“你觉得，今天的事是我让人做的？”厉天成长出了一口气，声音缓和了很多。
　　厉闵航冷笑中带着嘲弄，不过是自嘲，“我不是觉得，我是笃定，暗影最开始的成员，是您给我的，能牵制住嘉白，又知道舒瑜洲的行踪，说是别人，您信吗？”
　　“就算不是您亲自下的命令，如果没有您的默许，韦荣敢让人这么做吗？我没有杀他，是因为还把你当成我的父亲！”
　　厉天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儿子，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没开口，算是默认了。
　　“爸，您当初是没有阻拦我和烨磊，但您在烨磊面前摆的一道道难题，是把他推向死亡的最大导火线，他为了向您证明他是真心爱我的，他为了向您证明他配得上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傻事！！”
　　厉闵航双眼猩红，慢慢抬起手，指着厉天成，拔刀相向的趋势一触即发，“你把烨磊逼死了，现在又想把这一套用在舒瑜洲身上？”
　　“您利用他的善良，如出一辙的告诉他我跟你之间有误会，怎么，想让瑜洲像烨磊一样，傻乎乎的跑到你我之间当桥梁？”
　　厉天成听着厉闵航的声声质问，面容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毫无波澜，声音里找不到半点刚刚的失态，“今天这件事，我会给瑜洲一个交代，烨磊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不喜欢烨磊，但从来没有逼过他，同样我也不会逼瑜洲，你自己的人生路，自己把握好，你母亲的祭日快到了，去看看她吧。”
　　厉闵航一愣，直到厉天成的身影消失在楼上，救护车带走了韦荣，他又在客厅里站了良久，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被四面八方而来的害怕掏空了似的。
　　当年他爸爸对烨磊的确没有正眼看过，烨磊为了证明他配得上自己，卑微到了土里，拼了命的对他好，想要得到他爸爸的认同。
　　现在舒瑜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厉闵航已经感受到他的隐忍和退让了，以他的脾气怎么可能听的进去韦荣那样的侮辱，怎么可能对追小布丁的人只字不提。
　　“厉先生，”丁瑞轩一直站在门口，等厉闵航从里面出来来了，才犹豫着叫住他，“厉先生，我开车送你吧，我突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您那里了。”
　　这送来送去的笨拙借口，厉闵航也没捅破，他知道丁瑞轩有话跟他说，正好他也想喝两杯，“先去医院看看布丁，高扬刚打电话说布丁醒了。”
　　两人去了医院之后，小布丁刚刚睡着，医生说都是轻微的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可能就是受到了惊吓。
　　从医院出来，厉闵航本打算去酒吧，但在丁瑞轩好说歹说之下，两人去了一家医院的咖啡厅里。
　　“我不知道刚才我爸说的话是为了稳住我，放松我的警惕，还是真的，但我爸说他从来没有逼过烨磊，哼真可笑。”厉闵航手上的小勺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咖啡，端起来抿了一口，嘴里的味道和心里的苦涩交织着，让他眉头微微一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丁瑞轩说这些，也许他急切的想找一个出口，但最想倾诉的人又不能倾诉。
　　“烨磊心思单纯，凡是对我好的事，对我有利的事，他总是迫不及待的去做，瑜洲虽然聪明，同样是心太软，我不希望他走烨磊的老路，心甘情愿去接受我爸的摆弄。”
　　丁瑞轩抿了抿嘴，“所以您才不止一次的提醒舒先生，要他提防老爷子？”
　　厉闵航苦笑，“但他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和我爸闹僵，他打心眼里也愿意得到我爸的认同。”
　　“老爷子也是为了您……”
　　“他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的面子，为了地位，当初我要是真的娶了兰雨蒙，他高兴着呢！”
　　丁瑞轩体会不到豪门里的面子有多重要，也想象不到厉闵航和舒瑜洲在一起相比跟兰雨蒙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只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所以老爷子这么做，只是为了要考验舒先生？”
　　厉闵航掩了脸上的苦涩，眸中晦暗分明，“考验是假，让瑜洲知难而退是真，我爸的心肠你想象不到有多硬，所有的方法我都用了，却根本动摇不了他这么做的决绝。”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第二天，舒瑜洲早早就醒了，这一夜他睡的一点都不踏实，厉闵航出去他知道，回来他也知道，连小心翼翼的翻身他都感觉的清清楚楚。
　　“醒啦？”舒瑜洲没睁开眼睛，厉闵航是感觉到怀里人的呼吸不均匀了，“再睡会儿吧，天还没亮呢。”
　　舒瑜洲翻了个身，还是没翻出厉闵航的臂弯，“睡不着了，昨天下午就开始睡，你丫的怎么也醒了？”
　　厉闵航不是醒了，是一宿没睡，他伸手，把舒瑜洲的脸扭的面对着自己，指尖慢慢摩挲过脸颊上的每一寸肌肤，笑意渐渐放大，胸腔里酸楚却越来越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长的这么好看啊，连睫毛都好看。”
　　淡淡的涩楚和暧昧交织，床上赤/裸相拥的画面旖旎而不□□。舒瑜洲不喜欢这种腻歪，却没有推开厉闵航，任浓密的睫毛被他的手指轻轻拨动，“你丫的以前都不带看爷的？”
　　“看呀，我以前就觉得你的好是从内到外散发的。”
　　“你说爷没你长的好看？”
　　“瑜洲，你爱我吗？”驴唇不对马嘴的几句话后，还没拉到正题上，舒瑜洲急了，一脚踹到厉闵航的腿上，“擦，你丫的有什么屁就快放！”
　　厉闵航痴痴一笑，帅的犯规的脸上硬是透出了憨傻来，手上跟呼啦小布丁似的，顺着舒瑜洲的头发腻腻的揉了一把，“没事，我就是啊，怕你太爱我了，再睡会吧，你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在床上休息。”
　　“切！”舒瑜洲不屑的撇了撇嘴，没有让厉闵航捕捉到他眸子里的稍纵即逝的暗淡。
　　他话里的意思，他都懂。
　　下一秒，舒瑜洲意识到什么了似的，低头，手捂上小腹，又看向厉闵航，神色闪过一丝紧张，“小崽子怎么了？”
　　“没事儿，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谨慎点的好。”厉闵航脸上笑的轻松。
　　舒瑜洲分辨不出他话里的真假，但摔那一下子真让他后怕，所以为了安心，他还是没多说什么，乖乖窝进被子里了。
　　厉闵航侧身躺在床上，直到把舒瑜洲楼进怀里，才放开了自己脸上的惆怅。
　　三天后，早晨，舒瑜洲精神的五点多就睁着眼睡不着了。
　　他睡不着，还把厉闵航给弄醒了。
　　“不睡了就起来吧，带你去吃好吃的去，军火商的生意我还以为搞砸了，没想到他又打电话了，今天咱们狠狠地宰他一顿去。”厉闵航被他弄精神了，干脆也就不睡了。
　　洗完澡，舒瑜洲裹着浴巾进了更衣室里。
　　“瑜洲，你别穿西装了，穿运动裤吧。”厉闵航直接把那一排西装都拽走了。
　　“穿运动裤？”舒瑜洲扯了扯嘴角，“你丫的不是说要去见军火商吗，我穿运动裤不好吧？”
　　“峰会上你都西装里面穿高领了，还怕见军火商不正式？，”厉闵航爱意满满的盯着舒瑜洲下面的那两块明显凸起的腹肌，笑的眼角的褶子都快出来了，“你的西装裤腰都紧，前两天我看它把你腹肌上都卡出印子了，再把咱儿子卡的不舒服了，军火商不重要，今天你就是负责去吃的。”
　　“而且你背上有伤，穿休闲一点，透气，我也不穿西装了。”
　　其实厉闵航一开始没打算让舒瑜洲去，去的话不免要喝酒，但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让他去，毕竟舒瑜洲要学习的地方很多，那个军火商来头不小，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至于酒，他来喝就行了。
　　舒瑜洲看着厉闵航猥琐的目光，浑身打了个冷颤，手心扣到小腹上，开始皱眉头，“怎么这么快就显了，我记得上次四个多月才这么点，不行，老子要穿西装试试。”
　　厉闵航一看舒瑜洲刚穿上的运动裤又要脱，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唉唉唉……别脱了，你肚子一点都不明显，八块腹肌妥妥的，没时间了，今天就算了，咱回来再试回来再试。”
　　舒瑜洲被厉闵航三言两语哄的出了更衣室，其实他对穿什么衣服去见军火商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就是想看看自己肚子是不是真大了。
　　最近他穿裤子的确有点紧，还以为总觉得是他吃的多的原因，今天厉闵航突然一起说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一路上，厉闵航给舒瑜洲大概说了一下那个军火商的情况。
　　费雷德是俄罗斯最大的军火商之一，手上高端的军火无数，而且大多价格不高，但是能跟费雷德合作的人却不多，原因是费雷德这个人很个性，那就是做生意看眼缘不看钱，可能已经不缺钱了。
　　凡是在交谈中他觉得聊得来的，不管对方帮会大小，他都愿意合作。
　　最开始厉闵航找上他的时候，他是拒绝的，因为厉闵航是厉天成的儿子，而厉天成那个人，打过两次交道，他不喜欢，所以算是殃及池鱼了吧。
　　不过跟厉闵航在峰会上聊了几次，费雷德就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有点意思，能深谋远虑，有远见卓识，一点不比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差。
　　而且前几天他跟厉闵航正谈着的时候，后者接到一个电话，说是自己兄弟在医院，厉闵航连一丝犹豫都没有，道了歉就往外跑，丝毫没有顾忌他走出去丢的会是多大的生意。
　　这更是让费雷德好奇了，所以厉闵航刚出门，他就乐呵呵的打过去电话了，说过两天再约，也并不在意自己是上赶着的生意。
　　厉闵航为了照顾舒瑜洲着装的“不正式”，自己也穿了黑色休闲裤和浅蓝的风衣，两个青春洋溢的大小伙子，走在一起倒是格外的养眼。
　　两人到了餐厅，高扬和赵成宏早在里面等着了，见两人进来了，忙起身问好。
　　“费雷德先生，又见面了。”厉闵航握手过后，将身旁的舒瑜洲让出来，“这位是舒瑜洲，瑜洲，这位是费雷德先生，汉语说的非常好。”
　　舒瑜洲微微一笑，伸手，“你好费雷德先生。”
　　“舒先生，”费雷德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满眼流光扫过，“我听厉先生提起过你，没想到竟然比厉先生还小，看来厉氏都是年轻的血液啊，我就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有朝气！”说着又点过高扬和赵成宏，心里不禁感叹，厉闵航小小年纪能出现在峰会上，看来靠的不是他老爹啊。
　　刚才听厉闵航说起费雷德的时候，还以为有多难搞，现在一见，舒瑜洲倒是松了口气，伸手示意费雷德坐下，“费雷德先生过奖了，不过有句话您说对了，厉氏最不缺少的就是朝气。”
　　厉闵航见前几天还有些不情愿的费雷德，今天就变了一个态度，心里不得不感慨，早知道舒瑜洲是他的福星，第一天就带着他来，也省的自己绞尽脑汁的陪他胡扯八道。
　　他冲着舒瑜洲来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伸手朝旁边比划了一下，“是啊，最有朝气的一个，我儿子，才四岁。”
　　“哈哈哈……”厉闵航幽默的一句话，一下让气氛松懈了下来。
　　“费雷德先生，虽然这是美国，但这其实是个中国餐厅，厨师都是中国人，做的菜也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菜，特别好吃，您多吃点。”厉闵航表面说是想让费雷德尝尝中国菜，其实大部分的菜都是舒瑜洲爱吃的。
　　舒瑜洲虽然对吃的不挑剔，但厉闵航能看得出来他不太习惯美国的吃饭方式，所以专门找了一家中国餐厅，特地对他们说明了情况，而且吧今天要上的菜都试吃了一遍。
　　高扬和赵成宏都不是傻子，尤其是后者，一看就看出这些菜的猫腻了，也都跟着帮腔，“在美国吃中国菜，多少没有那个氛围，费雷德先生多担待，等下次去中国，再好好请先生吃一顿。”
　　舒瑜洲终于知道厉闵航为什么说来了让他只吃就好，费雷德比他能吃啊，可能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放在他身上比较合适，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刚开始舒瑜洲还礼貌的跟他们来回两句，再后来他实在饿了，也不管他们谈的怎么样了，天南地北聊到哪了，一门心思低着头吃菜。
　　“来，舒先生这杯酒我敬你，我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的，别人酒桌上喜欢能喝的，我就喜欢能吃的，厉先生得冲舒先生学习，放开点吃。”费雷德举着酒杯，起身冲舒瑜洲凑过去。
　　舒瑜洲差点被嘴里还没嚼烂的羊排噎住，厉闵航带着满脸自豪的宠溺看着舒瑜洲，咯咯的都笑出声了，顺手给他倒了半杯温水放到手边，“不好意思费雷德先生，瑜洲身上还有伤，这样吧，他以水代酒，我陪两杯。”
　　舒瑜洲也没推辞，站起来，微微弯腰，笑容里带着歉意，“非常抱歉。”
　　“哈哈哈……厉先生这大哥当的，有范儿，来！”费雷德多聪明，早看出厉闵航对舒瑜洲的照顾了，伸手旁边有热水，硬座后面有靠垫，反正他是没看到别的桌上有。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厉闵航专门为他弄的靠垫，后来见舒瑜洲坐会儿往后面靠会儿，刚刚又听到厉闵航说舒瑜洲身上有伤，就知道肯定是为了照顾舒瑜洲的伤。
　　听着费雷德的话，舒瑜洲带着满脸的尴尬，硬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心里把厉闵航问候了一顿。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还算轻松和谐的一顿饭，舒瑜洲低着头，把肚子里填补的不难受了，也参与进他们的讨论中了。
　　不过他基本全程是在听，一来厉闵航和费雷德的谈话有很多都是他过了一会儿才能转过弯儿的，还有就是即便出于礼貌，他也没多插嘴，只有厉闵航问他的时候才提一两句自己的见解。
　　“这费雷德够个性的呀！”副座上，舒瑜洲半仰着靠在靠背上，神色慵懒，接过厉闵航递给他的口香糖，剥开丢进嘴里，“这人靠谱吗？”
　　厉闵航的淡然一笑被阳光渲染至灿烂，摇了摇头，“倒不至于不靠谱，毕竟名头在那摆着呢，至于个性，说白了就是装/逼，有钱有权而已，所有人都得按着他的套路来。”
　　“人家做生意看的是感觉，咱们看的是钱，当然觉得人家装了，可能没到达人家那个高度。”
　　厉闵航哈哈的笑着表示自己的是赞同，“对对对，你这句话很有说服力，哈哈哈……”
　　“你可别学他那德行，虽然不至于让人膈应，但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学学三爷，多坦荡。”舒瑜洲揶揄着，脑海里情不自禁的闪过厉天成的样子，咧着嘴摇了摇头。
　　厉闵航当然不知道舒瑜洲在想什么，应了一声，见他脸上带了睡意，把玻璃往上调了调，“睡会吧。”
　　舒瑜洲眼皮的确有点发涩，调了调靠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刚闭上眼打算睡，突然，耳边是厉闵航一声急喝，身子顿时随着猛转弯和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朝前一栽。
　　身上没有被安全带勒住的感觉，舒瑜洲睁开眼睛，厉闵航的手正按在他的心口上，车拐过弯撞在旁边的护栏上了。
　　“没事吧？”厉闵航焦急出声，扭身，舒瑜洲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
　　“没事。”舒瑜洲呼了一口气，“怎么撞车了？”
　　“不是撞车了，撞住人了。”厉闵航说着解下安全带，“你在车里等一下，我下去看看。”
　　“撞住人了？”舒瑜洲有点不可思议，心里虽然提了几分警惕，还是紧跟着下车了。
　　“先生，你没事吧？”厉闵航拽起那个踉跄着要跑的人，见他神色紧张，疼的龇牙咧嘴的还一个劲儿的朝后扭头。
　　厉闵航有些纳闷儿，顺着他的方向回头，回头瞬间，心顿时就提到嗓子眼儿了，动作出去的同时，瞪大双眼一声大喊：“瑜洲趴下！”
　　舒瑜洲刚关上车门，厉闵航的嘶吼就在耳边炸开了，胳膊被一只大手抓住，身子顺着一股力量倒了过去，几乎同时，倒车镜应声碎的七零八落。
　　枪声还在继续，有序的路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舒瑜洲的身子被厉闵航抱着整整转了一百八十度，随后只感觉禁锢着他的力量猛然一紧，朝前一个冲击，连神儿都没回过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就灌进他的呼吸道了。
　　他身上没有疼的感觉，那中枪的肯定是厉闵航。
　　“闵航！”舒瑜洲感觉到攀附在厉闵航后背上的手一片湿腻，顿时失声大喊着想推开他。
　　厉闵航抱着舒瑜洲，脸色变的煞白，不是因为中枪疼的，而是后怕，如果不是他的速度快，刚才那一枪已经落在舒瑜洲身上了。
　　“蹲下！”厉闵航额头上已经冒了汗，他脸上狰狞着，强按着舒瑜洲躲在车头前面，他往外伸着脑袋，手上却没有松开舒瑜洲，嘴里柔声安抚着，“别担心，嘉白和高扬他们在后面拦住了！”
　　舒瑜洲蹲在厉闵航的身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脸上顿时变的惨白，厉闵航后背上，浅蓝色的风衣已经被血染了大片。
　　“我有枪……”一个失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舒瑜洲听到有枪，慌乱之下本能的扭头去接，视线扫过半蜷着腿坐在地上那人的脸，瞳孔里的目光赫然紧缩，随即疑惑和震惊交织。
　　而对方脸上的表情似乎比他还要震惊，“你是……舒瑜洲？”
　　脸上的诧异闪过，舒瑜洲皱了皱眉头，“凯旋？”
　　枪声没再打来，厉闵航知道嘉白他们缠住对方了，刚打算说护着舒瑜洲上车，就听到后面奇怪的对话。
　　“先上车！”情况紧急，即便暗影能解决对方，厉闵航也不敢让舒瑜洲在这冒险。
　　“我开……”
　　“上车！”
　　舒瑜洲不知道厉闵航是怎么做到中了枪还像没事儿一样把车飙到飞开回总部的，不过车一停，他整个人就蔫在方向盘上了。
　　舒瑜洲提前打了电话，总部门口早有人等着了。
　　取出子弹后，厉闵航由于伤在背后，只能趴在床上，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显得不太精神，不过没睡过去。
　　舒瑜洲给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还不睡，显你丫的能耐是吧！”
　　“生气啦？”厉闵航拍了拍舒瑜洲的膝盖，扯了扯发白的嘴唇，“我不是不让你开车，我怕你着急，那的车道都窄，你平时又不开车。”
　　厉闵航受伤了，舒瑜洲这时候本来不该生气，但压不住心里的火，尤其是脑海里闪过前天晚上厉闵航说的那句话，‘我纵容过，但后悔了’。
　　这让他总有种娇滴滴的躲在厉闵航身后求保护的感觉，他特反感，即使知道厉闵航是真的担心他，真的害怕他受伤，还是压不住心里的火。
　　舒瑜洲冷着脸不说话，厉闵航想摸摸他的脸，但伸了伸胳膊不好用力，够不着，又抓住他的手了，“行啦，别生气了，这一枪打在我身上，我特高兴，真的，这不没事吗，以前我中枪的时候多了去了，这点小伤，你现在让我出去杀十个人我连大气儿都不带喘的。”
　　“滚你丫的，别碰爷！”舒瑜洲甩开厉闵航的手，没想到一下用力猛了，扥的厉闵航顿时喊出声来。
　　“没事吧！？”舒瑜洲反弹般从凳子上坐起来，厉闵航略显憔悴的脸上漫爬着疼，看的他心里跟针扎了似的。
　　厉闵航最看不了的就是舒瑜洲这幅样子了，慢慢曲起胳膊，手指点了点嘴唇，“你亲我一口就不疼了。”
　　“擦！”舒瑜洲松了一口气，随口骂了一句，“疼死你丫的得了！”
　　“哎，受伤了，媳妇不给呼呼，也不给亲亲，还上手来了一巴掌，瑜洲，你可是我亲媳妇，你不心疼我，谁心疼啊。”厉闵航仗着舒瑜洲这时候不敢把他怎么样，平时不敢说的话，这时候一股脑全倒出来了。
　　听着那货嘴里说出来的某个称呼，舒瑜洲浑身恶寒，一个冷颤后骂骂咧咧的起身就往外走。
　　厉闵航委屈又欠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唉媳妇你不亲我也别走啊，我有事问你呢！关于刚才被撞住的那个人的事儿！”
　　最后一句话，总算让舒瑜洲的脚步顿住了，转过身靠在门口，脸上因为羞涩出现的绯红还没走褪去，阴测测的笑着，“你还胡说八道吗？”
　　厉闵航完全一副小孩子认错的模样，下巴抵着枕头还使劲儿摇头，“不胡说八道了。”
　　“你快过来，你再不过来我拔针过去了啊。”
　　舒瑜洲无奈，厉闵航什么揍性，他清楚的很，你要真敢走，他真敢拔针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