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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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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
“你还记得那次,咱们去蹦极吗?”赵维宗反问,“我……我硬了当时。”
“嗯,印象深刻。”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一块跳崖,山上好大一片松林,然后我们坠到大湖里……不知怎的我还在呛水呢,你就跟神仙似的飘到天上去了。我当时急得不行,现在想想,可能从那个梦里开始,我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了。你说,你会不会像梦里那样突然就飞走了?”
“乱想,”孟春水捏了捏他的脸颊,“我不会飞的,跑我也不会,我就,赖你旁边了。”
赵维宗悄悄笑了,把腿放到他膝盖上,缓声道:“其实,我只是刚才突然想起这梦了,突然觉得现在也像做梦一样,三年前我硬了一下,以为那一刻,还有你,不过都是幻象,不过是年少一梦……然后这个梦居然在今晚有了结果。这想法很蠢吧?”
“很可爱,但我们还是早点清洗一下,流出来了。”
赵维宗抬了抬腿,只见后穴里好像确实流出来了一些白色粘稠的体液混合物,还带着些许白沫,蹭到床单上,还蹭到孟春水腿上,提醒着他刚才的疯狂。
“哦,”他通红着脸别过头去,“你能不能扶我起来,我……我现在腿有点软。”
孟春水又靠近了些,轻轻刮掉他鼻尖的汗珠,然后起身把这人搀进了浴室。由于不敢用沐浴液,怕刺激着小赵还发着红的后庭,于是只能用温水一遍遍地慢慢冲。怕是因为浴室灯光太亮,赵维宗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激情过去,矜持又回来了,但孟春水一句“听话”就把他弄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撅着屁股任人冲洗。
其实春水并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于是洗后面确实也费了好一番功夫。完了之后赵维宗坐在马桶上,拿毛巾捂着眼,等春水给他冲头发。
却听那人一边拿指肚揉着他头顶,一边道:“我晾衣服的时候看见,你裤兜里装了套。”
赵维宗闷声道:“总得做好准备嘛。”
“你是不是本来想做上面那个?”
其实这话没什么逻辑,可孟春水就是想问,并且在说出口时,已经做好了下一句说“下回换我让你操”的准备,却见那人软绵绵地垂下了头,不知听清了没有,也看不到什么表情。
“困了吗?”
“巨困。”赵维宗小声道。
于是把人干成这副疲态的孟同学赶紧把小赵身上别处清洗干净,又简单给自己冲了冲,水雾氤氲中两人都没再说话。
紧赶慢赶,洗完也已经是夜里一点多,这一做前前后后就是将近俩小时,赵维宗显然是很累了,半眯着眼睛马上就要睡去。睡着前他给了孟春水一个回答:
“我不介意做下面那个。只要是你,怎样都好,只要是你……就好。”
说罢就睡死过去。
孟春水关掉粉色灯光,看了看纱帘外面遥远的城市霓虹,隔着一重重的雨,看不真切。赵维宗的话让他坐在那儿回味了好一阵子,然后便也躺下,搂住他的肩膀。
他突然回想起某天,忘了什么由头,他们喝多了酒,俩人躲在厕所隔间里狂吻。然后赵维宗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脱他的裤子,结果刚蹲下身子张开嘴,就被自己给拽了起来。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说,直接拉好裤链从隔间走了出去。当时想的是还没到时候,不能委屈了这人,可现在想来,确实够混蛋的。
你的爱人是一块玉石,你爱他,不该把他放在高阁里头,而是要把他捧在手里,佩在身上。
以后不会犯浑了,孟春水默默想,从在一起开始,好像犯浑的都是自己,容易伤心的也是自己,赵维宗呢?这个人总是摆出一副皮实的模样,什么也不怕,伤也很快好,一心只想跟自己走下去。
孟春水素来对这个世界缺少热爱,亦曾想自己这辈子大概谁都可以辜负,因为他自己也早已习惯被人所辜负。但赵维宗这个人,自从几年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哪怕笨拙不得要领,却真的在一步步,用自己说的做的,用一切,告诉他:我不辜负你。
所以你也不许,不该,不能够,辜负我。
想到这儿他心里皱巴巴、湿漉漉的,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赵维宗似乎很受用,轻轻磨了磨牙,又发出小猪一样的呼噜声。在睡着前,孟春水隐约觉得,雨好像停了,有淡淡的月光照了进来。
第39章 。
爱睡懒觉的习惯是从小带到大的,更何况前一天晚上赵维宗确实被折腾得够呛,醒来时天已大亮,外面闹市的喧嚣告诉他,时候绝对不早了。
小赵并不着急,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他现在可谓带着种类似于“新婚燕尔”特有的悠闲自得——只要想起昨晚,哪怕只想一秒,他这心里就要滴下蜜来。意识还有点迷糊,心说反正没课,再跟那家伙磨蹭一会儿也无所谓,于是抬手就往旁边摸去,结果却摸了个空。
刚才他靠着的,原来是几个垫在一起的枕头。
他跳起来,发觉窗台上晾着的衣服也只剩下他自己的,又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见着人影。
好你个孟春水,这就溜了?赵维宗暗骂,掏出手机拨过去,那人倒是立刻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呢?”
“你醒啦?我马上回去,”电话那头的环境有点吵,嗡嗡的人声里夹杂着什么东西呼啸而过的杂音,很像在地铁里,说的话却让人放下心来。只听孟春水有点着急,又补充道:“怎么样了,后面难受吗现在?”
赵维宗伸手摸了摸,脸又烫了,忙道:“还可以吧,你在地铁上?”
“嗯,快到站了,给你买了点好东西。”
赵维宗听出他在故意搞些神秘,便也乐得配合,没再追问,小声道:“那你快点回来。”
那边孟春水似乎是笑了:“十分钟后给我开门。”
挂了电话,小赵可是睡不着回笼觉了,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就想收拾收拾屋子,至少把躺在地上半干的套子扔进垃圾桶里。虽说情侣酒店的保洁肯定对这些东西见怪不怪,但让别人打扫这东西,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大雨过后天气总是十分宜人,今天也不例外,清爽的风透过纱帘,徐徐地吹进来。赵维宗简单收拾完地面,站在窗边,看着四层楼下面纷纷攘攘的街市,胡乱哼起了歌,心里正如窗外天空般无云万里。其实他之前看过不少科普,对于做下面那个的感受,向来是众说纷纭。总体来说,一夜云雨过后,决定你到底是血崩发烧下不来床,还是上天入地照不耽误的有两个主要因素:第一是你自己的体质,第二则是攻方的素质。就好比小赵此时此刻,虽然腰有点酸,后面也有点隐隐胀痛,但基本上没有大碍,更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子身体好,对象境界高,他想,昨天做完困得不甚清醒,可那种体贴温存自己都尽数记住了。据说只有上了床,俩人的感情才算到了火候,昨夜过后,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消无声息地起了变化,是自己的心境,还是什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知道总归是好的变化。
想到这儿,赵维宗又跟闲不下来似的四处环望一番。十分钟怎么这么长呢?他决定再收拾收拾床铺。谁知抖被子的时候,有张纸条被抖了出来。
赵维宗走过去,扶着腰把它捡起来,默默读了几遍,仰面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纸条写的是:
搬来和我住吧。不想让你用公共澡堂。
话说回来,孟春水也不知自己这是中了什么魔怔,天刚亮就醒了,看着身边那人的睡颜,低头亲了他眼皮一下,突然就很想做点什么。于是他莫名其妙地赶着早班地铁挤到了城南,又在曲里拐弯的胡同里拦住不下五个热心大妈问路,为的是寻那间叫做“老磁器口儿”的豆汁儿店。
上大学后二人的生活重心都跟着学校搬到了城西。海淀这边城区都比较新,以前吃惯的老字号小店鲜有分铺于附近落脚,而赵维宗惦记豆汁配焦圈那口儿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怕在食堂吃点豆浆油条,他都要惦记几句城南的老味道。
也不是没在五道口尝过别的店子,但刚喝了一口,向来不挑食的小赵却显现出老北京人的固执和挑剔,坚决不肯再喝第二口,逃难似的拽着孟春水径直奔向隔壁的杭州小笼包。
做个有尊严的人,再也不喝城西的豆汁儿!赵维宗事后如此起誓,也渐渐变得很少提及那童年美味了。
孟春水却记住了这事儿。虽说那灰白酸稠的液体,无论在城南还是城西,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两样,但他就是记住了,一直揣在心里。
此时此刻孟春水出了蒸笼一样的地铁站,走在回酒店的路上,默默想象着待会儿赵维宗的反应。才十点出头,他本以为那人怎么也得睡到十一、二点,自己好歹赶得回来,还能来个彻彻底底的出其不意。而事实上当他敲开房门时,小赵脸上浮现的表情告诉他,惊喜的效果并没有因为被抓包而打折扣。
“真有你的,几点起的床?这来回加上排队得三四个小时吧。”赵维宗接过他手里几个塑料袋,在小茶几边上坐下。
“六点多,”孟春水在茶几另一侧坐定,“你还收拾了屋子?”
“对呀,我闲得无聊,”说着小赵就跟等不及似的掀开塑料碗的盖子,瞬间一股酸爽气味被风一吹,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可想死我了。”
孟春水把一兜子焦圈配咸菜,外加两个煮得浓赤酱黑的茶叶蛋往他那儿推了推,道:“凉了吗?味道变没变?”
“没有,和原来一模一样,你自己吃什么?”赵维宗放下豆汁碗问他,上嘴唇沾了一圈白沫。
孟春水又从袋子里掏出个糖油火烧,默默啃了起来。
小赵掰开焦圈往嘴里送,又指着半碗豆汁道:“在北京待这么些年了,真不准备尝尝?它真没别人说的那么恐怖。”
孟春水立刻道:“不尝。”
想了想,又说:“其实也可以尝尝。”
闻言赵维宗就是一乐,正想把宝贝豆汁往他嘴边递,却见那人突然站起身子,猫腰凑到自己面前,照着上唇就是一舔。这动作又轻又快,待小赵缓过神来,孟春水已经又坐回到椅子上了。
赵维宗瞪他,也舔舔自己的嘴唇,怔了怔道:“好吃吗?”
孟春水手指抵着下巴,一本正经:“一半一半。”
“……”赵维宗被他逗得埋头喝起豆汁,过了会儿又抬起头来:“下午过来帮我挪窝吧,正好马上放暑假,我这一年的宿舍也快到期了。”
这回轮到孟春水发怔了——他出发前脑子里朦朦胧胧,好像确实写了张小纸条放在床上,拿被角压着。当时大概想的是能被看到就看到,看不着也拉倒。
而现在回想起那上面的话,真不是……真不是一般的傻。
于是他低头吃饼,道:“一会儿回去就搬。”
赵维宗见他这副模样,得逞般地笑了:“可是公共澡堂有人帮忙搓澡,我搬到你那儿,提不提供额外服务?”
孟春水抬眼望他,只见这人嘴唇比平日红一些,笑时还露出两颗很小的虎牙,就好像在和自己身上的牙印吻痕相呼应似的。他想了想,眯起眼道:“有求必应,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赵维宗还是一副纯良模样,眼神真诚得让人心痒。
“不提供退换货服务。”
第40章 。
倘使你觉得某段时光过得飞快,那它一定是美好得不行。日后再想起来,就成了无数闪光碎片堆砌而成的宝塔,永久立于回忆长河某处,就像难以触及又光芒璀璨的,一颗钉子,一个地标,又或是一个人的倒影。就好比那个夏天,它是座同时立在两个人心中的琉璃塔。孟春水把它拆开来看,眼前净是些轻飘飘、亮晶晶的细小片段。
一如那天搬宿舍时,他汗流浃背地蹬着三轮,迎面是熙攘的镜春园和戏谑议论的目光,背后则是半躺在一堆书籍被褥之间,脑袋安闲枕上他后腰的赵维宗。那个下午有什么,有开满校园的月季和睡莲,有三轮轧过减速带时迟缓的颠簸,以及身后那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嘶。
又如暑假时去秦皇岛,蹬一百块钱包一下午的卡通鸭子船,载着赵父赵母,还有那刚开始漫长青春期,穿着藕色连体泳衣的赵初胎——闷热云层下,有群飞的海鸥。
傍晚要落雨,赵维宗还兴冲冲拉着他游到防鲨网附近,回身冲着沙滩上着急的家人大笑着挥手,又潜到水下,跟他偷偷地接吻,捧着对方的身体和脸庞。那感觉就像,他们是两个在厨房偷窃得手,又跑到家长眼皮子底下偷吃糖果的小孩。
再如出租屋里许多许多个喘息的夜晚,他把赵维宗压在厨房墙上云雨之后留下的精斑,还有晾在楼下的,前夜被汗濡湿的床单。
八月下旬的仲夜,赵维宗趴在玻璃茶几上,而他趴在赵维宗身上,插在那人身体里的东西还没拔出来,绕在两人周身气流裹挟着方才高潮的余韵。彼时电视里,国安突然杀出血路进了个球,赵维宗反手捏他的右脸,大叫“国安牛逼恒大渣渣”,回头看他的眼神,活像个赌玻璃珠赢了的少年。
这人本就是少年,摄人心魄的,让他在愿赌服输被小赵在腰侧咬了个牙印之后,又忍不住扶着他的腰,把他操了三回,直到最后那场又臭又长的球赛以国安1:2输给恒大结束。
后来马上快要开学,孟春水跟赵维宗说,夏天太短了,还有很多地方没来得及去,那人却回他说,又不是只有一个夏天,你急什么?
也对,他点头说,更何况很多事也不用急着在一个夏天做完。他想日子总是平静。
谁知道刚一开学他就带回给小赵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有个去东京大学参加实验项目的机会,有关太阳光谱,最高新的技术都在那边,”孟春水斟字酌句,“导师跟学校推了我。”
当时赵维宗刚把一锅啤酒鱼端上桌,闻言稍微愣了愣,抬头道:“要去多久?”
“十月份走,明年四月份回来,半年吧。”
赵维宗在裤子侧面擦了擦手,局促道:“你想去吗?”
“想,”几乎是脱口而出,但他又立刻想到,这或许即将是两人在一块这么多年来最长的一次分别,又道,“你呢?你想我去吗?”
“我知道你对光学那块的着迷……挺好的机会,教授给你,说明知道你是值得去的人,”小赵垂了垂眼睛,“你去吧!”
“大二能有这种平台确实不容易,很多条件国内都不具备,那个实验只有那儿能做……”
“嗯,我明白,就跟我们实践课也必须跑到荒郊野岭的老坟边上,拿把刷子一蹲就一天是一个道理,光去博物馆可没法研究出什么东西,”赵维宗笑了,“快坐下吃鱼,对了,你会日语吗?”
那一刻孟春水看见这笑容,竟松了口气,心中的顾虑也好像沉了底。他知道分别是难的,但又想,半年不长,日后多得是时间弥补。他想赵维宗确实是懂他理解他的人。
然而随着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不知怎的——有一种隐隐的难过在心中积聚,好比宣纸上一抹水墨。而那段日子里,赵维宗的每句话每个笑每个起床时的懒腰,都是往这墨痕上加的不深不浅的一笔。
直到起飞前,孟春水在机场被那人紧抱着,耳边是重复的“每天记得和我说几句话,电话贵你就发邮件”这一句,他突然间意识到,原先的淡墨已经变得浓黑,吸饱了涩苦墨汁,洇透过纸面去。他也明白过来,这种难过叫做“歉疚”,也叫做,不舍。
想说点什么,却只剩下“我会尽量回来看你”这一句了。
走进登机口后孟春水根本没敢回头,一是因为怕看见赵维宗在哭,二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哭了。
但异国的日子实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时区接近,两个人也不至于天天一个睡着一个醒着。他们约好每周打三次电话,邮件MSN更是从没断过。
那时孟春水的父亲已经成了铁路公司的头几把手,风生水起,跟自己儿子却基本不见面,对他的资助也仅限于吃穿住等基本需求。但孟春水还是要攒钱,他想,至少两个月回一趟国。
六个月,掐头去尾,就是两次,四张机票。并不是什么难事,他这样想。
于是这位向来活得精细又丰富的“资本主义公子哥”选择住在最便宜的胶囊公寓,而非东大校园内的留学生公寓。天渐渐冷了,每天从实验室出去,又操着不甚熟练的日语在快餐店打工,再挤末班电车回家,孟春水进了跟阁楼一样低小的屋子,常常是连咖啡都懒得弄,但他还是坚持坐在写字台前。
他知道只要打开电脑,就能看到从海峡那边发来的充满感叹号的长邮件。
【太极拳比赛了,我们系居然让魏远之夺了魁,不爽不爽。你们物院第一好像是个大一的小学弟,你要是在,肯定能拿个奖项!】
【香山红叶节,我妈非要我带赵初胎去,啥也没看见全是人头!下回谁去谁是傻子。】
【北京一直没下雪,但是特别冷!东京呢?】
一直很忙,眼看十二月匆匆过去,新年到来,原本回国两趟的构想好像很难实现,费劲攒的钱好像也终究是少了意义。好在过年的时候孟春水还是申请下来假期,回了趟国,待了一周多。大年初二他和赵维宗缩在被子里,互相紧紧抱着,他告诉他,东京天天下雪,电车里没有空调,很冷。赵维宗则说,我真想你,可我一想到你也快要彻底回来了,就觉得好受了很多。又说,你知道南方开始闹非典了吗,他们这年可怎么过呀。
然后年关过去,他们就又回到用邮件搭成的生活中。而赵维宗却似乎偏爱起了句号:
【最近天热了点,楼上那对儿成天整宿不睡,楼下猫也开始叫春打架。有个左眼瞎了的又被咬掉块皮毛,看着怪可怜,我给救回来了,等它毛长齐了再给扔下去。】
【猫长好了,我后来发现它其实没瞎,是被眼屎和脓水糊住了,洗干净适应了几天又是条好汉啦。但它好像不太愿意走,是不是咱家鱼骨头太香了?这猫现在特别黏我。我想给它取个名字,叫春卷怎么样?】
还附带了一张他自己和猫的合照。是只花的,没什么品种,眼神倨傲,猫脸贴着赵维宗咧嘴笑时鼓起的腮帮子,很享受的样子。
孟春水瞪着猫眼,打字的手指一僵,最后回了句:
【野猫留不住的,如果它过几天跑了,你别伤心。】
果不其然,约莫过了半个月,赵维宗就在一封邮件里提到:
【没良心的果然跑了。一楼大爷说它天天在楼下菜地里玩儿,怎么就不肯上来找我呢?】
孟春水则回复:
【樱花快开了,树枝上全是米粒大小的花苞。日本的同学说,要等到四月份才会开放。他们形容樱花的绯句是:今生只谈诗与花儿,人世皆攘攘,樱花默然转瞬逝,相对唯顷刻。非常凄美。可我觉得樱花的花朵却是鲜丽、温暖的,实在很有趣。你能请假来看吗?我已经基本完成了最后答辩,进入评奖阶段,要做的事情很少。可以的话我就把机票给你寄回去,等四月你来,咱们看了樱花,一起回国。】
这封邮件的发出日期是3月26日,可并没有在第二天得到惯有的回复。
又过了一天,两天,三天,还是没有。期间他又发了别的,同样是石沉大海。也许太忙了?孟春水守着一周只能打三次电话的约定,一直没有拨出第四个电话。
同日很少关注新闻的他在快餐店收工小憩,忽见电视上一则新闻,说中国境内非典已经全面爆发,SARS病毒疑似由一名70岁从香港探亲回家的老者带入北京,患者于北大附属人民医院接受治疗。由于不清楚病情,未采取相关措施,已致多名医护人员传染病毒不治身亡。同时民间感染病例激增至数百例,已进入全城戒严状态,中小学停课,高校封校。
北大附属人民医院……那北大现在什么情况呢?他立刻掏出手机,拨了存在首位的号码。
无人接听。
当夜回家他根本没睡,拨了不下二十遍,一直无人接听。这不是关机了,关机会说您拨的电话已关机。孟春水定了定神,敲了封内容是“我担心你,收到速回电”的邮件,同时给杨剪打了个电话。
那边是凌晨三点多,杨剪先是不悦,意识到打电话的是谁之后,立刻清醒过来——KTV一事过后孟春水再也没主动找过他,哪怕是同系,也都是擦肩而过。这让他悻然无趣的同时又有些愧疚。再说这人三更半夜打越洋电话,八成是急到不行了,于是立刻溜出宿舍,道:“出什么事儿了?”
“非典,学校里是什么情况?”孟春水声音很低。
“封校了呗,不能出也不能进,课倒还有没停的。对了,学校还揪出一批疑似感染者,关小黑屋封闭观察去了。”
“赵维宗呢?”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几天没见着他了。不过据说考古系前段时间不是去了苏北那一带吗,凡是出过北京的都有嫌疑,好像被带去观察了不少,毕竟南方那边闹得凶,别把病毒带进校园扩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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