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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梦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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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公鸡老黑领着一众妻妾儿孙慌忙逃窜。
  而他奶奶还坐在院里的小转椅上,举着个小风车,浑身都淋透。见他进来了,就望着他笑。
  赵维宗怎么也没想到家里只留了老太太一个人,慌忙扛起她,直往屋里钻,一边还大吼:“奶奶!我爷爷呢?”
  “好玩吗,小海最喜欢这个了。”老太太根本无视了他的问题,趴在他背上,还在转着风车。
  “好玩!特好玩,您抓稳着点啊。”
  “小海干什么去了?”
  “和朋友吃了顿饭,来,奶奶,您快把衣服换上别冻着了。”
  “来来来我闻闻,小海喝酒了,和小姑娘约会去了吧?嘿嘿,奶奶都懂。”老太太脸上的迟钝消失了,转而泛起狡黠笑容。
  “哎哟,您瞎说什么呢,爷爷又去钓鱼啦?”
  “没有,没有,他去找你妹妹,找你妹妹去了。”
  赵维宗心说完蛋,这几天爹妈不在家,赵初胎那小祖宗恨不得大闹天宫,天天不上学,不知道往哪瞎跑。大雨天的可别出什么问题。可也不能放奶奶一个人在小屋里,一锁她就哭,不锁的话,上次她老人家误开了煤气炉,可把一家人吓得半死。
  他估摸着春水已经喝上热茶了,准备自己换件衣服,暖和一会儿,就把奶奶送到他家先待一会儿,自己出去找爷爷和妹妹。
  此时天上又是一阵响雷,赵维宗给他奶奶擦干头发裹上被子又塞好热水袋,自己到厕所脱下了背心和校服裤子,往脸盆里拧掉一大泡水。
  他听见隔壁院儿养的鸽子又在咕咕乱叫,转过头去,望着屋外油绿的槐树、混沌的世界,怔了一下,意识到夏天真的已经到来。


第02章 。
  赵维宗摊上了事儿,大事,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解决。
  事情是这样的,每年六月初,他们所在的北京四中都被征用做西城区高考考点,按规定要清校,于是其他年级学生都得回家放那么几天羊。赵维宗觉着美滋滋,心说上了重点高中就是好,自己初中那个小子弟学校,别说高考了,体育考试都没人把它当考点用。本想着刚过完端午就又来三天假期,谁还能拦着他瞎玩过瘾?顺便把孟春水拉上。哪知学校突然下发了通知,神神秘秘的,说什么高考三天假,高一学生全体去西郊机场集合,有重要任务。
  固然是没把通知单带回家去,事实上赵维宗恨不得把它撕碎喂狗,怕是狗也不会吃。但第二天早上还是在班主任威逼的眼神下悄悄展平已经揉成球的单子,放位桌里仿签上了他爸的名字。交回执的时候他仍然怨念颇深,一是怪自己怂,二是明白就算自己不怂,这从寒假结束就开始盼的额外假期仍然会泡汤。
  西郊机场在海淀那边,都快到西山了,也不知道学校到底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据班里几位消息灵通者说,年级里有人的家长是那儿的领导,这回是借人家场地当操场,练什么国庆阅兵队列。
  赵维宗心说不会吧,这才六月,难不成要练到十月?那得无聊死。再一想,今年确实是一九九九年,每逢“九”字结尾的年份,国家都要搞个大的,而且每次天安门阅兵也总少不了学生这群主力军。可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才开始练,不现实吧?
  赵维宗一直抱着点“不可能这么倒霉,说不定是拉我们去郊游”的鸵鸟心理,直到他坐着学校的大巴来到那所谓的军用机场,下车就看见几个穿迷彩的威武雄壮的男的站在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上,对着已经到了的其他班同学指点江山时,他才彻底绝望,意识到情报无误,心说再见我的美丽假日,然后学着紫薇的模样作势要昏倒。
  孟春水知道他这人一无聊就容易戏多,倒也乐得配合,及时扶住了他,并且很自觉地加以慰抚,作尔康状:“紫薇,不要离开我。”
  “尔康,恐怕我活不过今日了!”
  周围几个同学一阵哄笑,年级主任急了眼:“嘿,一班那几个,吵吵什么呢!”
  班主任,那位被戏称为“淑芬”的中年男子,也端着他平时喝水用的小茶壶,优哉游哉地走到了他们这片,带着某种诡异的笑容,眼神锁定这一对相互依偎的“苦情男女”。
  赵维宗最怕淑芬,立刻又怂了,乖乖跟在孟春水后头,往大部队那儿走,孟春水早就习惯他这个样子,只是望着天上寥寥细云,琢磨着这两天会不会老天开眼下点雨。
  等人都来齐了,年级组长简单讲了讲这次大家要在天安门露面,有多么多么重要,又交代了这三天安排的练习时间,还有宣布了以后每周末都得在学校操场走队列的消息。下面队伍里一度怨声载道,又立刻被镇压了下去。
  随后一个领导模样的男人站上了讲台,上来铿锵一句“坐”,大家就稀里哗啦地坐到了机场整齐的草地上。
  领导境界果然很高,上来就开始煽情:
  “同学们,你们是祖国当今的花朵,未来的栋梁,在祖国五十年诞辰之际,你们接到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对自己有没有信心!”
  那时的学生都还比较纯良,很容易被煽动,整整齐齐地回答:“有!”
  “这次时间紧任务重,要求同学们在这三个半月里全身心投入进来,你们要记住,把队列走好是第一要务,比玩乐重要,比吃喝重要,比学习还重要!”他根本没用话筒,但整个草坪都是他的声音,嗓门是真的大,中气是真的足。接着又来一句:“同学们有没有决心!”
  “有!”
  学生们回答得还算有力,可能是因为找到了不学习的正当理由。淑芬却在他们班的队伍里小声做思想教育工作,说“期末大伙儿可不能落下”之类的大道理。赵维宗听了一耳朵,心却已经飘天外去了,接下来表决心的喊话,他都在对口型。等到领导终于讲完,管事的教官让他们起立,各班男女生按高矮胖瘦排队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扭头去瞧孟春水,发现这人已经在一块没有草的地上画了三个王八。
  有意思的是,那天赵维宗排队时特地驼着背,为的是和孟春水排到一列或者一排,结果丢人地被分到前面去了。难道老子不比春水高?小赵不敢相信,他一直觉得自己比孟春水高出半头,觉着自己的胳膊也比人家粗一圈。
  于是练习走正步的时候,他又拼命梗着脖子,终于在中午吃了下发的面包火腿肠之后,如愿被眼尖的教官提溜出来,往后面排了排。让他欣慰的是,这回在孟春水后面一排,但俩人没挨着,是斜对角。不过也还好,一扭头就能看见,更何况这样安排最终还是证明他比孟春水高那么一点,让他心里多少有些无聊的爽快。
  孟春水目睹了这一切,早已猜出赵维宗心里那点算盘,只能咬着嘴唇,怕走着走着乐出声来。
  傍晚夕阳渐红,他们才坐着大巴回到学校。校门口还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在蹲点,可能是高三的,为了拦住老师再问几个问题。
  赵维宗出乎意料地觉得不怎么累,甚至有点想回家玩会儿空竹,望着漂亮的晚霞和郁郁的杨树,他心情大好。正跟孟春水说着“那玩意儿不难,早晚我得把你教会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从家长那堆人里走出来个姑娘,小小的个子,穿着件蓝灰色连衣裙,和他们差不多大的样子。可以说是杏眼含情,长发飘飘,看见赵维宗,先是一惊,随后那双眼睛就像是要流出泪来。
  赵维宗也愣住,心说您这是在看我?咱俩认识?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刚想快跑,就被那姑娘冲上来抱住。石化的瞬间,他看见孟春水表情复杂又有点想笑的脸,听见姑娘在他耳边说:“小岳,我终于找着你了!”
  “等一下,”赵维宗不好使劲挣开她,于是小心地拍了拍那姑娘的肩膀,“请问你是?”
  “我是苏灵啊!照片你没收到吗?”
  赵维宗心道苏灵是何方神圣,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遂问她:“什么照片?”
  苏灵闻言,终于把他放开了,那双大眼睛里也似乎装满了疑惑。她拉开背包,取出一张用塑料皮小心包着的照片来,递到他眼前:
  “你忘了吗,那次咱们交换照片,你寄给我的是这张。”
  那是张不算旧的照片,色彩还很鲜明,里面的男孩穿了件大红的高领毛衣,站在疑似后海的湖边,小分头被风吹乱,糊到额头上,笑得有点严肃。
  这确实是赵维宗他本人,应该是去年过年那会儿,爸妈领着他和赵初胎到宋庆龄故居那边照相,图个喜庆。赵维宗记得,当时为了把他妈新打的红毛衣露出来,还把厚棉袄给脱了,湖边的风吹得他笑不出来。
  但这照片按理说应该夹在自家相册里面啊,怎么会跑到这女孩手里?
  赵维宗捏着它的一角,陷入了沉思。他又看了眼孟春水,发现那人竟用一种看戏的表情瞅着自己,再瞧了一圈周围,十来个没走的同学表面上在聊着闲天,实际上眼睛都偷偷往自己这边撇。
  “你说句话啊,小岳,我特意逃学来看你!”苏灵见他久久不说话,咬了咬嘴唇,语气中竟带着点嗔怒了。
  赵维宗慌了,他怕苏灵就这么哭出来,连忙道:“你、你先别急,这照片确实是我,但我真不是——”
  但我真不是什么小岳啊!
  这话还没说完,赵维宗就被一股力量拽到了一边,差点大叫,仔细一看,竟是岳甪山。
  这岳甪山跟他是同班的,矮矮瘦瘦,戴副眼镜,力气倒是不小。他跟赵维宗还算是一条胡同长大的发小,但这人一直不太爱说话,加上家里貌似管得很严,赵维宗基本上没怎么在弹玻璃珠、喝黑加仑的“腐败场所”见到他,所以一直也不是特别熟。后来他爸好像得了升迁,全家搬到总参大院儿去了,自那以后交集就更少。
  这会儿突然被拽到墙角,赵维宗盯着满脸黑气的岳甪山,先是一惊,随后又一想,小岳?莫非和他有什么关系?
  姑且看他怎么说吧。赵维宗如是想着,嘴上道:“你也别急,到底怎么回事?”
  岳甪山眼角斜睨向那边正满脸疑惑看着他们的苏灵,小声道:“小岳是我。”
  “我猜到了。”
  “苏灵是从苏州来的,她和我是笔友。”
  赵维宗瞅了瞅苏灵,心说这姑娘挺牛,期末考试前还敢跑这么远,又瞅了瞅眼前岳甪山脸上的迷之红晕,还是没忍住笑了,这笑容中带着点“我懂,我懂”的意味。
  “上次你过生日,阿姨叫街坊都去了,那回我在姥姥家做客,也跟着去了。”岳甪山又道。
  赵维宗想了一想,有这回事儿吗?他反正是不记得了。这时那边苏灵急了,嘴里问着“你们说什么呢”,作势就要往他们这边走。赵维宗赶紧拉着岳甪山又往角落里退了退,道:“马上就好,你稍微等一下。”
  岳甪山显然非常紧张,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实话跟你说,那次我偷了你的照片,这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会补偿你。”
  “补偿没必要,我就是不懂,你为什么不寄自己的给她?”
  赵维宗说这话时没想很多,只是觉得要是让他送张别人的照片给春水,说这是自己,他心里肯定别扭得很,好像和孟春水聊天交心的一直是别人似的。虽说岳甪山和苏灵未曾谋面,情况有些不同,但赵维宗还是没法理解他是怎么想的。
  岳甪山张了张嘴,似乎有点受伤,又有点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信都是从学校寄出的,我怎么也没想过她会来找我……”
  “那现在怎么办?”
  “你能不能先帮我瞒着?谁都别告诉。”岳甪山脸憋得通红,显然说出这话他自己也费了很大力气。
  “……这不好吧,你说实话,你甘心吗?人家跑几百里来找到可是你,还不如把话说清楚好。”
  “我求、求求你了。”
  岳甪山紧紧抠着墙上的泥砖,赵维宗似乎从他眼神中读出了些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种感觉叫不上同情,但足以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成吧,这回先把她送走再说,咱先说好了,到时候等她回去了,你得给她写封信,在信里把话都说明白喽,别老瞒着人家。”
  “行,行,我肯定说,百分百。”
  回到校门口时,苏灵正闷闷不乐地靠在墙上,眼睛瞪着赵维宗,而赵维宗却没注意,他在找孟春水,可春水不知跑到了哪里。先回家了?应该不可能吧,孟春水没那么迷恋自家的小院儿,更不会招呼都不打就溜。
  难道是去买冷饮了?倒是有这个可能。正好想吃奶提子了,赵维宗想着先等等再说,就从包里掏出本《多情剑客无情剑》,蹲路灯下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哎,你走不走了?”
  赵维宗抬头,才意识到苏灵还站在远处,仍然那么瞪着自己,而岳甪山那小子不知何时也溜之大吉了。他心里是一阵操蛋,心说自己到底犯了哪尊菩萨,给摊上这种事儿。深呼吸了几下子,他尽量礼貌道:“你先走吧,大晚上的,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我能去哪啊!”
  赵维宗脑袋很疼,他知道这事儿还没这么好解决,道:“要不……我送你去火车站?反正你也见着、见着我了。这又不是旅游季,票应该好买。”
  “我不!小岳,我才见了你几分钟啊,你就赶我走,我凭什么走?” 苏灵眼看着就要落泪。
  “那你在这边有什么亲戚没有?”
  苏灵吸了吸鼻子,大声道:“没有!”
  “那怎么办?”
  “让我去你家呆一晚上,明天我就走。”
  “这……这不好吧。”那我妈得把我腿打断。赵维宗这么想着。
  “我不管,你不带我走,我就只能在这儿呆一晚上了。”
  “……”赵维宗又蹲下来,拿书盖住脸,心里非常绝望。
  “到底怎么办?已经八点了。”苏灵指着手腕上小巧的手表道。
  “我在等朋友,想等你就先一块等,不想等,随便走。”
  “你是说那个穿黑短袖的吗?刚才你跟那个小矮个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
  赵维宗闻言腾地一下跳起来,胡乱把书塞进包里:“往哪儿走了?”
  “那边。”苏灵指了个方向,而这方向显然不是他们平时回家的路。他心里发慌,拔腿就跑。
  “哎,你要去哪?”苏灵跑来追他。
  赵维宗实在是很烦,又有点慌,做出很凶的样子:“站那儿别动!”也不管背后的苏灵是哭了还是怎的,只身窜进了那熙熙攘攘的、全是遛狗大妈的胡同。他总觉得有些心虚,好像对不起孟春水似的,可这心虚又不知是从何而来,搅得他心里咚咚直跳,仿佛唯有找到春水才能平静下来。
  最后他绕了很多个弯,也被几只京巴追了一段路,最终大汗淋漓,在胡同拐角的垃圾桶边上找到了孟春水。那是暗处,按理说看不清他的脸的,可赵维宗认出了他的鞋,那是双白色的网球鞋,在小巷子明明暗暗的灯光下,尤为显眼。
  “春水?你到这儿来干嘛?”
  孟春水沉默。赵维宗慢慢走近,才发现他脸那块有一点火星。
  “你……在抽烟?”这和他平时留给他的印象太不同了。
  “来,”黑暗里孟春水像是笑了,“想试试吗?”
  赵维宗他妈妈对烟这种东西深恶痛绝,每次他爸躲后院墙根抽烟,或是在外面跑活儿回来身上带了烟味,最后都搞得连晚饭也吃不成。这导致赵维宗宁愿打十场架也不敢抽一支烟,他爸抽烟下场尚且如此,换做是他,要是被老娘发现,那就不是饿一顿两顿的问题了。
  他只能说:“我、我以前没抽过。”
  “挺好玩的。”孟春水端详着烟头,若有所思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两三年前吧,没人管我,就跟着高年级的试了试。”说着他在墙上按灭原先那半截,又点了一支,换了只手举烟。
  这暗夜里,他们躲在墙角处,路灯也照不到的地方,对方的脸也看不真切,只有那点火星上冒出的白烟沉默着飘成不同的形状,没个定数。
  “给我也来一根吧。”半晌,赵维宗突然开口。
  说出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说老母的淫威让他心怀忐忑,但在眼前吞云吐雾的孟春水似乎更有魔力。倒也不是有多想抽烟,只是脱线地觉着春水一个人抽烟可能会孤单。
  哪知这烟非常不给面子,先是点不着,再是在拂拂的小风里起点火星子就灭,最后孟春水看不下去,让他把滤嘴叼好,准备动手帮他。
  孟春水不是个爱出汗的人,可赵维宗呼出的热气湿乎乎地喷在指背上,他举着打火机的手就出了一手的汗,害得他一点好烟就把手搁兜里藏了起来。
  赵维宗生怕这回又灭了,于是猛吸了一口,却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蹲地上捂着脸,很无奈的样子,怕是没掌握要领。
  孟春水笑道:“看来你不喜欢。”
  “咳,也不是,只能说还没习惯,”赵维宗缓了一下,又擦了擦眼角,“我劝你也少抽,我妈天天盯着我爸,说多活几年不是挺好,我觉得有点道理。”
  “哈哈,也许。”
  赵维宗站了起来,倔强地又吸了一口,像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至少得把这支抽完。想了想又道:“对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解释一下。”
  孟春水立刻道:“其实你不用——”
  “不成,我必须说明白,否则这世上就没人知道我有多冤了。”
  孟春水看着他义正辞严的模样,觉着好笑,道:“哦,那你还是说吧。”
  “第一,苏灵今晚可能得去我家呆一晚上,我准备让赵初胎跟她睡,那小祖宗天天就知道挤兑我,这回我得挤回去一次。”
  “嗯。”孟春水点头。
  “第二,这事儿其实另有隐情,但我答应别人不说出来,只能说我和苏灵真没什么关系。”
  “这个我信。”
  “你真信?”
  “刚才你跟墙角那商量事儿的时候,苏灵跟我说了很多小岳和她的故事,一说一大堆,挺迫不及待的,但我越听越觉得不像你,而且,你不是说过永远也不骗我吗。”
  赵维宗脸上终于轻松了起来,嘴皮子也利索了:“可不是吗,其实最开始就能排除,你觉得我像爱写信的人?”
  “嘿,这点我还真给忘了,”孟春水也打起了哈哈,“我怎么老觉得你是个文化人呢?”
  其实他早就猜出了这小岳到底是谁。早在赵维宗和岳甪山躲起来比划的时候,他就把这事儿猜了个大概,全当是个闹剧,顺便还在心里对赵维宗表达了同情。但不知怎的,当苏灵举着那张照片,用手摸着里面赵维宗那张不甚愉快的脸,声情并茂地跟他倾诉自己的苦情罗曼史时,孟春水感到异常的烦躁,到最后完全听不下去,只能走人,走来走去就绕到这胡同深处了。说句实话,要不是赵维宗来找他,他可能还绕不出去。
  现如今赵维宗跑来跟他解释这些,按理说是完全没必要的,可这些简单的话让孟春水感到开心,甚至有点感谢这位倒霉的小赵。这么想着,就又出了些汗,嘴里也开始因为烟抽得太多微微发麻发苦,他摁灭烟头,跟赵维宗说:
  “苏灵还等着你呢吧?”
  “估计是的,我让她站原地别动。”
  “咱快回去吧,我多说一句,你这回可没什么绅士风度。”
  “那我下次改呗。”
  赵维宗很自然地把手臂搭在孟春水肩上,就像热血漫画里的篮球少年经常做的那样,但没察觉到对方极轻地抖了一下——他光顾着惊讶了——春水临走前居然直接把剩下的大半包烟随便扔进了旁边塞满肉串签子的垃圾桶里。
  “你干嘛?”
  “不需要了。”
  “啊?”
  “我是说,”孟春水转过头去,眼睛很亮地望着赵维宗,“我现在不需要抽它了。”
  他们回去时,苏灵果然还在那里,安安静静地蹲在路灯下,让孟、赵两人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走吧,我让我妹分一半床给你,”赵维宗把她拉起来,“但咱们先说好了,明早吃完饭,你就好好回苏州去。”
  “你抽烟了?”苏灵瞪着他道。
  “嘘,千万别告诉我妈。”赵维宗嬉皮笑脸地默认了。
  “也别告诉他爸。”孟春水也弯着眼睛补充。
  快走到赵家门口时,苏灵快步走到两人前面,一边把头发扎起来,一边道:“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根本就不是小岳。”
  “我也觉得,”这么说着,赵维宗对正拿钥匙开自家门的孟春水挥了挥手:“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走队列,别给忘了。”
  “我忘了你就来叫我呗。”孟春水侧身望他,说罢就掩上了自家的老木门。
  苏灵大叫:“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这不听着呢吗,一会儿我就说你是附近住的同学,家里水管坏了,碰巧遇上就说来我家借住一晚,记得跟我爸妈问声好。”
  苏灵全都照做了,可赵维宗仍然没能避免被爹妈用怀疑的眼神审视一番。幸亏苏灵“叔叔阿姨”叫得很甜,还讨了些赵母的欢心,让他们得以平静度过此夜。
  不过,为证清白,赵维宗那晚还是选择在院里的小转椅上度过。他听着屋子里头吱儿哇乱叫的声音,知道赵初胎又不想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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