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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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安年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那你先休息下，我去做饭，别再喝冰箱里的凉水了，渴了和点温的。”
　　“好，你去忙吧，我待会儿过去给你帮忙。”许致言难得的没有不放人的跟上去，他怕自己再产生这样的欲望却难以控制，从而吓到夏安年。
　　夏安年看许致言看起来并没有很难受的样子，自顾自的去厨房忙活，半路还是不放心的回头，“你有什么不舒服，就过来叫我，别自己硬撑着。”
　　见许致言也认真的看着他，又点了点头，夏安年才转身往厨房走去。
　　他在砂锅里已经炖上了红烧肉，淡淡的开始飘出调料的香味儿。
　　许致言闻着这样的味道，不由身心也平静下来。
　　夏安年在厨房里切菜，他今天除了啤酒红烧肉外还准备做个辣版的无油鸡翅，上次的许致言吃了了很多，再做个油爆大虾，炒个蒜泥青菜，一个特意从楼下常来卖菜的阿姨那里买的农家散菜花，再拌个水果沙拉，他们两个人也应该够了。
　　夏安年做的认真，他想着许致言明天就要回家住了，虽然每天在学校还能见面，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空落落。
　　他回想起来许致言住在家里的这些日子，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这样的经常哈哈大笑，也很久没有这样有人陪伴的感觉。
　　他甚至希望许致言好的再慢一点，这样许致言就有理由继续住在这里，而他，就有陪伴了。
　　夏安年因为自己突然升起的这样的念头感觉到羞愧，回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就靠在门框上的许致言更加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你……你怎么来了。”
　　夏安年只看了许致言一眼，就回过身手忙脚乱的盛起锅里的蒿子杆再浇上调好的蒜汁。
　　没有感受到身后人的怀疑，夏安年才安下心，勉强做出一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把手里的盘子递给许致言。
　　许致言也习惯性的接过来，继而又靠回门框上看夏安年的背影。
　　钟表在墙上挂着，秒针滴答滴答一步两步走的郑重而迅速，时间也噼里啪啦的就不见了。
　　夏安年没有很长时间就做好了“最后的晚餐”，两个人吃饭的情绪却都不是很高。
　　夏安年觉得许致言第一次来的那天，和夏叶东三个人一起吃火锅的样子仿佛还就停留在眼前，而现在许致言就要回他自己的家了。
　　“自己的家”和“别人的家”，这样的认知让夏安年心里泛起一点一点的酸气和难过，他清晰的明确到即使这样的熟悉了。即使他们已经一起用过同一支牙膏，睡过同一张床，他之于许致言，也永远都只能是个外人。
　　这样的想法让夏安年吃起东西来都觉得有些味同嚼蜡，他有些气馁的抬头看着大快朵颐的许致言，他拿着鸡翅吃的嘴边都有些油。
　　许致言这样的烟火气，完全不复再学校里被许多人羡慕和追捧的高高在上，也不是对其他人那样的冷漠。
　　反而像个见到喜欢的东西，吃的知足而快乐的小孩子，夏安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能从他身上看出一种单纯和平和。
　　这样奇妙的感觉让他心里沉甸甸的离别也渐渐散开。
　　一顿饭，两个人竟是吃了个精光，尤其是许致言，三分之二的食物都进了他的胃里。
　　夏安年看他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摸着鼓起的肚子，才想起他刚刚还有些肚子不舒服。
　　赶忙找到药箱拿了健胃消食片，两个人一人吞了一片又这样靠着待了一会儿才觉得舒服多了。
　　“小年，你做饭真好吃，你喜欢厨艺吗？”许致言一边说还一边揉着肚子，让夏安年有一种正在伺候怀孕的妻子的感觉。
　　这样的想法让夏安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喜欢做饭，但做的习惯了。”


第七十五章　再遇陆仁甲
　　夏安年原本就不喜欢做饭，不喜欢厨房里的事情，因为没有人等待，做了也不过是一个人吃，做饭这样原本温馨的事情到他这里反而有些孤独和冷冰冰的。
　　“那以后我来做饭吧，我喜欢做饭，却总是做不好，你教我吧。”
　　许致言看着夏安年的眼睛，夏安年有些对视不下去的略略低下头。
　　许致言的话让他觉得两个人仿佛会一起生活很久很久，这样和现实的反差让夏安年难过起来，但他仍然认真的有些虔诚的点点头，“好。”
　　夏安年从来都向往也羡慕那些家里有人做好饭等着他们的同学，羡慕那些热了冷了都有人唠唠叨叨滔滔不绝的人。
　　一起收拾好残局，同样在许致言的指导下完成作业，看了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两个人才回到卧室。
　　在学习这件事情上，夏安年非常感谢许致言，这一周的时间，每天主讲一个题型，他已经会了很多，做测试卷的时候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惨不忍睹。
　　“小年，以后每周末我还来给你讲题，每天会给你安排好练习，别为了卷子上的分数着急，咱们要看的是高考，到了高三开学我保证数学物理的题型和化学生物的实验咱都能过一遍，之后再巩固和补充，你考最好的美院文化课分数也能够的，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就好了。”
　　“小年？”没听到有人回答，许致言侧头看向躺在身边的人，他平时总是有些不安的颤动的眼睫轻轻的闭合，刚才还恩恩的应答着的人现在已经呼吸平稳了。
　　许致言小心翼翼的完全侧过身子，轻轻抬起夏安年的头，看他没有反应才把自己的手臂从他脖颈下面伸过去。
　　也许是感受到了身边的热源，夏安年像小猫一样慢慢的蹭过来，脑袋贴在许致言的胸口。
　　许致言含笑看着他，也渐渐进入梦乡，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放学，夏安年看着依然坐在他身旁的桌子上，长腿随意在地上一支的许致言，恍惚间觉得两个人还是要一起回家的。
　　许致言也照往常一样等待着夏安年一起收好东西背上书包回家。
　　出了校门发现许致言依然是沿着原来的路走，夏安年不由一愣，“你今天不是要回家吗？”
　　许致言因为还沉浸在晚上不能再同住的情绪里，不自觉的有些烦躁，“你这么希望我回家，不要再跟你一起吗？”
　　夏安年听他这样说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他压根儿就没有一丝一毫那样的意思，甚至在心里是很希望许致言能够留下来的。
　　夏安年沉默的而没有回应，低下头看着地上滚远的小石子。
　　许致言也反应过来自己语气太冲，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一瞬间就控制不住他的脾气，想要发泄出来。
　　“小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只是想送你回家。”总不能说我不想回家想要一直和你住在一起吧，许致言心底无奈。
　　夏安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他，“你别送了，快回家吧，阿姨等着呢，别让她着急。”
　　“小年，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我不是故意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控制住，想到要回家了我就有点慌乱，我……”
　　夏安年看他言语混乱，又叹了口气，“我没生气，又不是气包，哪儿能天天生气呢，你也该回家了，明天再来一起好了。”
　　“你先回去，我看着你转弯了再走。”
　　许致言想想也是，他妈已经催了很多遍了，总觉得他在夏安年家里叨扰这么久应该回家了，如果再拖来拖去的下次想要出来住估计就不方便了。
　　夏安年听他这样说点了点头，转身感受着身后的视线，心里反而安宁下来。
　　将至转弯，夏安年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穿着最普通的校服依然显眼的许致言，他那样坚定的站在原地，像是一棵挺拔的松柏。
　　许致言也捕捉到了他的回头，瞬间扬起了大大的笑容，高举着手臂挥摆着。
　　夏安年受了他的感染，也笑着举起手臂，同样的频率挥舞着。
　　视线穿越重重人潮，他清楚地看见许致言脸上变得更大的笑容，心里就这样满溢起来。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夏安年感受到周围偷来了好奇目光，强作镇定却还是红了脸，匆匆放下手走过转角。
　　许致言将他害羞的落荒而逃尽收眼底，依依不舍得又看了眼人潮汹涌却独独缺了他的少年的转角，也回转身走回家去。
　　这样并没有任何影响的而短暂分别就已经让他烦躁不已，心慌不已了，不知道真的要分开会是什么样的而结果，许致言更加坚定了要拉紧夏安年的手，永远也不放开。
　　“夏安年！夏安年等等我！”
　　夏安年在人潮中渐渐平复下来，却又突然听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诧异的回过头，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陆仁甲。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回家。”陆仁甲气喘吁吁的显然刚刚是追赶着跑过来，“你家也在这边吗？”
　　夏安年点了点头，“你在哪个小区？”
　　“云秀家园，那个老小区，很多年头了，你呢？”
　　夏安年听他也住在云秀花园不由更加惊诧，“我也是，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陆仁甲有些悲惨的扯了两下嘴角，最终依然失败的耷拉下来。
　　夏安年这才注意到他通红的眼眶，有些凄惨的表情完全不像那个话多的不得了，活泼到让人羡慕的话痨陆仁甲。
　　“说来话长，这里还是没有我的时候我父母买的房产，前些日子，我家公司出了问题，完全破产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这处之前被他们嫌弃的地方。”
　　夏安年听他这样说讷讷的不知道如何接口，陆仁甲却仿佛只是发泄一样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知道吗，我爸爸的小老婆带着最后的存款跑了，留下了连话都不会说的儿子，才一岁啊，你说她怎么这么狠心呢？那是他亲儿子啊！”


第七十六章　爱是疼痛
　　“还有我爸，他这两天总是不停的喝酒，他说什么希望也没有了，就成日里醉生梦死，恨不得钻进酒缸子里淹死才好。”说着陆仁甲哽咽起来，泪珠也在眼眶里打转，他却强自勉力控制着不让它们流出来。
　　“你说他怎么不能想想我和瑞瑞呢，他死了一身轻松，我怎么带着瑞瑞活下去啊！”
　　夏安年看他没有穿校服，手里提着两桶奶粉，完全没有上学的样子。
　　“你……你……”
　　陆仁甲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和手里的东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申请休学了，本来我学习成绩也不好，还不如早点找活干干，反而还能让瑞瑞喝上一口奶粉。”
　　“我只有瑞瑞了！夏安年，我只有瑞瑞了！你知道吗，周泰他也走了，他要去留学了，和那个女生，他就这样走了，走了！”
　　陆仁甲仿佛终于支撑不住，眼泪飞奔出来，无力的蹲在地上。
　　路过的人偷来好奇的目光，或者只是无所谓的扫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夏安年看他这样也手足无措，只能蹲在他身边不停的轻拍着他的脊背，像是安抚做了噩梦睡不着的孩子。
　　一下一下，陆仁甲从原本的嚎啕大哭渐渐变为哽咽，呼吸都一哽一哽的，让人心也揪着疼。
　　夏安年没想到陆仁甲这样单薄瘦小的身躯要近乎独自的承受这样的巨变，从云端掉下来的感受不是谁都能挺过来的。
　　夏安年觉得与他相比自己的生活里的烦恼仿佛都不值一提，至少他不缺钱的这样平稳长大，不需要为了生计放弃学业，更不需要独自一人挑起整个家的重担，不需要小小年纪就像一个父亲一样抚养幼小的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想着夏安年也难过起来，不明白老天为何要给每个人都设置或大或小的障碍。
　　陆仁甲终于断断续续停了自己的哽咽，他吸了吸鼻涕，有些不好意的抬头看着身边的夏安年。
　　夏安年见他这样子分明还是孩子的模样，只能无言的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夏安年，不好意思啊这样子，反而惹得你也不高兴。我之前不是这样子的，我很坚强的真的，这样的事情难不倒我的。我从小就什么也不愁，吃得好用得好，该轮到我了，该我受苦了，我挺得过来的。”
　　陆仁甲依然红着眼睛，却坚定而又认真的看着夏安年。
　　夏安年也同样认真的点了点头，“恩，你挺得过来的。”
　　陆仁甲见他说的这样肯定，想起连日来被曾经的朋友拒之门外的经历泪水又开始打转。
　　他吸了下鼻子，摇了摇头，扶着夏安年站起来，“今天，因为周泰要走了，我真的忍不住了，才这样，忍不住了……”
　　陆仁甲的声音渐小，“夏安年你有时间听听我的故事吗？”
　　夏安年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那些有钱人的世界离他遥远，他什么忙也帮不上眼前这个黑瘦的少年，只盼着能通过倾听让他好受一些。
　　两人走到小区对面的护城河，找到每人的躺椅坐下来。
　　陆仁甲泄了气一样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双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满脸的疲累。
　　他看了看河面上的闪动的余晖，金灿灿的模样，慢慢的开口，声音仿佛随着河道逆流，久远又平静。
　　“我和周泰是邻居，他比我大一岁，从我会走的时候就开始粘着他了。”
　　“我家之前住在城郊的别墅区，我爸爸是个暴发户，偶然的机会就有了钱，那些原本就住在里面的人都瞧不起他，我知道，周泰的父母，甚至是周泰也一样的瞧不起我爸爸，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粗俗，说话还大嗓门，什么经商的才能都没有，只能靠着高薪聘回来的经理，他成日里只知道喝酒聚餐找女人，即使后来取了小老婆他也没消停过，对了，我妈早死了，心脏病，被他的小蜜气的。”
　　陆仁甲惨然的笑了笑，夏安年看着他沉重的嘴角不忍心，转过头不再看，只是盯着流动的水面。
　　“但是谁都可以恨他，只是我不能，他养我对我好，什么能给的都给我，跟他小老婆有矛盾他毫无例外的只向着我，为了让我能跟那些几代都是有钱人的孩子玩儿到一块，他给我买最新的玩具，最贵的进口零食，连周泰他们没有的我都有，我就带着他给我的一切招摇过市，跟那些眼高于顶的小少爷交朋友。”
　　“所以你看，发生了这一切，那些人瞬间鸟作兽散也是应该的，这些原本就不是我的，是我勉强来的，包括周泰。”
　　说到周泰，夏安年明显感觉到陆仁甲瞬间的哽咽。
　　“周泰也是我勉强来的，我不看他的白眼，总是粘着他，从小就跟在他后面，像是甩不掉的小尾巴。”
　　“小区里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喜欢周泰，他家世好，人长得也好看，学习好，有能力，连最严肃的家长都愿意对他笑，呵呵。”
　　“可我是最讨人厌的那个，他们拿了我的零食还背后骂我满身铜臭味儿，我都知道，但我只能装作不知道，不说，说了就都没了，这些也没有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周泰的，第一次看他和女生牵手，我像个疯子一样的冲上去把那个女生撞到，周围的人都鄙夷的看着我，我甚至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周泰当时那样沉沉的目光。”
　　“后来，他分手又找到新的女朋友，再分手再恋爱，我一上一下的难受死了，却什么也不敢说，我只是不要脸的死命粘着他，他们两人聚会我就去当电灯泡，看电影吃西餐我都跟着，周泰拿我没奈何，有的女生受不了就分手了。”
　　“我也习惯了这样子，永远的追逐，永远的追不到。”
　　“我家出事之后我去求过他，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孩子，又有出息，他说话是管用的。可是他连见我都不肯，让人死死的锁住了铁门，我就站在外面淋着雨，下了跪他也没出来过，哪怕看我一眼。”


第七十七章　倾　诉
　　陆仁甲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流出来，“我今天才知道他要出国了，今晚的机票，还是从他那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那里知道的，很可笑吧，呵呵。”
　　夏安年不忍心听他这样悲惨的笑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仁甲抬起头流着眼泪满眼空洞洞的看着他，“现在好了，他走了，也容不得我不舍得了。”
　　陆仁甲无力的靠在夏安年的肩膀上，“夏安年，你说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累呢，我有时候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太难受了，太难受了……”
　　“他给我一个好脸色我就开心半天，一点质疑我就恨不得马上全改掉，好了，他走了，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夏安年不知道怎样安慰陆仁甲，他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对于许致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像陆仁甲这样。
　　原来爱是这样让人难受，让人痛苦的东西，夏安年有些兔死狐悲。
　　陆仁甲吐露了这么多，心里依然一钝一钝的疼痛着，但他觉得压着那口气松了很多，他用力抹了抹眼泪，眼眶变得更加红肿。
　　“夏安年，谢谢你愿意听我说，除了你我竟然找不任何人了，谢谢你，谢谢你……”
　　“没事，我也没做什么，你打算怎么办，上学呢，我……”
　　夏安年还没提出想要帮助的话，陆仁甲就挡住了他的话头，“不用替我担心，我有打算的。我打算休学两年的时间，来赚些钱，到时候瑞瑞也可以勉强送到幼儿园了，我也好安心上课，我知道的，学业大概是我唯一的出路了，你别担心，欢迎我常叨扰就够了。”
　　夏安年点了点头，跟陆仁甲一起进入小区，情绪低落两人同时忽略了擦肩而过的高大身影。
　　那是另外的故事了。
　　第二天上学，夏安年依然沉浸在陆仁甲带来的低落情绪里。
　　这样的人祸对他来说太过离奇，陆仁甲那样隐忍哭泣哽咽的痛苦让他心疼，却难以感同身受。
　　陆仁甲说，家庭败落的磨难他不怕，他可以吃苦，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养育他的瑞瑞，赡养他的父亲，可是周泰和他女友的结伴留学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安年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的离开比那样难易度过的窘境更让陆仁甲无法承受，但是他清晰的记得陆仁甲看着夕阳的余晖满眼痛楚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支撑不住碎掉一样。
　　想到这里，夏安年不由有些担心他。
　　自打早上许致言就发现了夏安年的不对，他的情绪明显的低落，许致言摸不清是为什么，心里却一直跟着揪心。
　　“小年，出来一下。”
　　下课许致言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担心，叫夏安年去小阳台问个清楚。
　　夏安年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许致言，不由把自己和他带入到了陆仁甲和周泰的位置。
　　没想到竟然是意外的吻合。
　　在外人看了，他和许致言之间的差距，也是那样难以跨越的鸿沟，他们两个人成为朋友就已经让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惊讶不已了，如果关系再进一步，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更会让人觉得不配。
　　不配的那个一定也是他。
　　夏安年恍神间已经站起来向许致言走过去，看着他嘴角挂着的暖暖的笑，心里却总觉得不真实。
　　这样的感受不知从何而来，也许是陆仁甲的事情让他想的太多，但总就觉得许致言嘴角的笑是触摸不到的，是不属于他的。
　　看，仅仅是这样的关系，他就已经变得这样贪心了。
　　夏安年摇了摇头，也对着许致言笑一笑，没有问什么就跟在他后面往走廊尽头的小阳台走过去。
　　最近天气好，阳台上已经三三两两站了几对人，有情侣，有闺蜜，有哥们，也有学霸还在争论上课的问题。
　　许致言看到这么多的人皱了皱眉头，想要去人少一些的小花园时间却不允许。
　　夏安年看他站着不动，显然知道他的顾虑，只是拽了拽许致言的衣角，“我们去那边。”
　　许致言看夏安年指向的角落周围没什么人，就点点头拉着他过去。
　　两个人并肩面对着花园站着，清风从树梢带着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把心里的阴霾都吹散了些。
　　“小年，你不开心吗？”
　　许致言不会拐弯，不会话里有话，不会曲线救国，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夏安年感受到许致言关心的目光，依然没有回头，看着已经生机勃勃的花园，“恩，不太开心。”
　　许致言听他这样回答不由一愣，探究又担忧，夏安年却不再往下说。
　　“小年，你的不开心和……和我有关吗？”
　　许致言生怕自己哪个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让身边的少年不舒服了，让他难过了，有些紧张的看着夏安年。
　　夏安年沉吟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思索这样明显的不高兴中有没有他的成分。
　　他终是摇了摇头，“没有，不是因为你。”
　　许致言初一听不是因为自己瞬间松了口气，但又想到有另一个人能够让夏安年情绪波动这样明显就酸了起来。
　　在夏安年的事情上，他就是这样小气又善妒，他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妒忌和醋意，这样就没有人能够明目张胆的往夏安年身边凑了。
　　即使现实中朋友很少的夏安年，在许致言心里也是一块儿人人都想跟他抢的香饽饽。
　　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那是什么事情，我看你从早上起就表情就不太好，能不能和我说说，我也许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