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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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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言只是笑笑却不说话，夏安年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阿姨我俩考得都可以，作文的内容也幸运的昨天讨论过。”
林婉婷虽然不像许致言父亲一样，苛求儿子上什么一等一的学校，听到这话也还是高兴起来。
上前一边儿一个揽着两个少年的腰插在中间，“走，我订好了营养干净的餐位，就在这附近，领你俩补充能量去！”
许致言被亲妈抢了人，翻了个白眼跟着往前走。
吃饭，休息，再考试。
有了第一场的试水和经验，后面再进行起来就顺手很多。
第二科是数学，许致言一出考场，看那样子就考得不错，也许最后一道大题也解开了。
夏安年把自己会做的都写上了答案，不会做的也蒙上了公式或者第一问，总体来说感觉平淡，应该跟平时的水平差不多。
理综却一言难尽。
许致言还好，只是有些占一两分，两三分的难点没时间继续思考。
夏安年却觉得时间根本就不够用，最后他还是弃了两道大题才写完，许致言估了一下那两题的分数，也不影响他过线，夏安年才放心。
最后一课物理，不出意料的延续了一直以来的传统，听力的时候电闪雷鸣。
好在关严了窗户，最大限度的降低了噪音干扰。
两天四场的考试，像是混乱的战场，结束的时候却让人一阵措手不及。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也终于落幕，夏安年走出考场，看着已经升起的阳光，和阳光洒下来的片片光辉，只觉得茫然，还是茫然。
十二年的基础学业就这样刷的一下结束了，仿佛什么都没留下。
明天，明天的明天，还要继续被时间的洪流推向未知的远方。
夏安年叹了口气，身边聊天，对答案，爆粗口的同学一群一群擦肩而过。
他环顾了下没看见许致言的身影，就逆着人流往学校里面走。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仿佛是在跟全世界作对，夏安年身体里的叛逆因子第一次这样明显的鼓动着，他也并不想敷衍着平复下来。
教学楼的红砖墙和回转的铁绿色楼梯热情张扬，貌似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区别。
夏安年侧头看着窗户里自己不甚清晰的身影，高了些，背挺得直了些，貌似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是，这里，这个躯体的里面已经不一样了。
夏安年就这样站着发呆，不知道做什么，也没有什么想做的。
许致言顺着他身后的来时路找过来，就看到他一个人的零落身影。
雨后的风吹的他身上的衬衫拱起圆润的弧度，许致言却觉的他像是随时就会随着这风一去不返。
心里一慌，许致言大步上前抓住夏安年的手腕，感受着掌心里的温度，才觉得心里踏实下来。
“小年，走吧。”
夏安年点点头，转身跟着许致言往回走。
穿过走了无数次的长廊，左边的那一片小竹林郁郁葱葱。
夏安年最后回看了一眼这个安放了他三年青春的地方，而后拉着许致言的手，不回头的走下去。
许致言却没这样细腻的感受，高中毕业不毕业于他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换个地方学习生活，只要有喜欢的人陪着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学校就在这里，老同学都在，老师们也住的不远，想看回来看看就是了。
况且，大学意味着更大的自主能力，和更多的相处时间，能做的事儿也更多，为未来带了效益和保障也更大。
这次不知林婉婷在门口等着，夏叶东也来了，还带了陆仁甲和瑞瑞。
看两人出来，一群人都凑上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却都不开口。
“我没问题。”许致言摊摊手。
他考完试回去就对了答案，没一点儿顾忌，事实上成绩也不错，不出什么大意外，上Q大的金融系已经没问题了，何况他还有物理比赛的加分项。
“我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夏安年看了眼他难掩嘚瑟的样子，却做不到像他一样把话说得太满。
他的专业课其实要求不高，只要一本线上就没问题可以过了，按他平时的成绩和考试发挥的感觉也是没问题的。
林婉婷看着别人家孩子出来都迫不及待的跟着家长絮絮叨叨，说说考试把握不住的地方，或者是超常发挥的地方。
谁知道这来孩子一个比一个话少，也没啥激动的样子，林婉婷母爱的光辉无处发泄，只得转身抱过了带着哈喇盘儿的瑞瑞，狠狠的亲了一口。
“择日不如撞日咱一块儿吃个饭吧，就当给孩子们清楚下脱离苦海。”
夏叶东颇为高兴，一手搭着跟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儿子，一手欣慰的拍了拍许致言的肩膀。
两个大小伙子站起来顶天立地，虽然脸上还是稚嫩，但也不失沉稳，夏叶东看着就高兴。
“夏叔叔，还有我呢！”
罗如花挽着她同样满脸笑容的母亲走过来，凑到夏叶东身边。
夏叶东对着罗如花妈妈赵晴笑着点点头，“谁能忘了我们如花啊！”
林婉婷羡慕的看着被女儿亲密挽着的赵晴，又瞥了眼自己人高马大的儿子，“还是生闺女好啊！”
赵晴笑着戳了戳自己女儿的额头，“去去，送给你了，叽叽喳喳的没个消停，我要我们最听话的小瑞瑞。”
说着就把瑞瑞抱过来，在怀里怜爱的亲了好几口。
罗如花也不认生，上去挽住林婉婷的手臂，“阿姨我妈不要我，我以后就跟着您混了，您可别嫌弃我吃得多。”
“哎呦，不嫌弃，不嫌弃！”林婉婷拍着罗如花肉嘟嘟的小白手，还趾高气扬的瞥了眼许致言。
这下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夏安年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长大了
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还没怎么老，小孩儿的性子就出来了。
三家人稀稀拉拉的说多也不多，恰好凑一大桌，热热闹闹的一堂。
林婉婷原本就性格开放大气，穿衣搭配也走在时尚前沿，自有一番气质，和她妈追求的舒适风完全不一样。
罗如花逮住机会不停的跟她讨教，从穿衣打扮，到减肥塑身，再到美容护肤，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菜都上全了，也还是聊天为主。
赵晴也不歇着，怀里还抱着瑞瑞，喂饭喂水，也自得其乐。
夏叶东带着三个男孩儿聊自己的经验，有大学的，有社会上的，见三个小崽子听得认真，为人师的心理空前膨胀，大碗喝水，大口吃肉，颇为豪气。
一顿饭，宾主尽欢，散了场还都恋恋不舍。
叶婉婷再三叮嘱罗如花一定要常跟她联系，等暑假带她去相熟的服装店实体见习，罗如花也不客气，满嘴答应，等着跟林婉婷这个依然精致的美人好好学学。
“妈，我今天想去夏叔家住。”许致言看着林婉婷。
林婉婷原本还带着的笑容突然有些挂不住，转头看了眼许致言。
“今天……今天就先回家吧，我跟……你爸有事儿和你说，还……挺着急的。”
许致言一听他妈说的这样缓慢慎重，估计着确实是大事儿，凑到夏安年身边跟他说了两句过几天出去玩儿的事儿，就跟着他妈一块儿开车回家了。
夏安年也觉得林婉婷刚才说话的样子透着一股认真，完全不是平时万事皆可的样子，想了一下无果，也不再瞎想。
许致言一路就觉得自家老妈的情绪不太对。
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完全没了平时不正经的样子，看起来还颇为严肃。
许致言几次想问，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最终还是好奇忍不住，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儿，“妈，咋啦？”
林婉婷认真开车，余光看着副驾驶完全有了男人模样的儿子，不由有些愣神。
他家孩子完全可以算是散养长大。
大概是儿子小学的时候吧，他爸考上了公务员，工作日益繁忙，饭局酒局一个接着一个，但想要继续往上升，想要业绩，就得跟着。
你家不愿意，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等着呢。
她自己一直是个，应该算是个新时代女性。
她也有自己的野心，自己的大志愿，从未想过囿于家庭主妇那个狭小的境地。
她要的是大舞台，世界那么大，她也想去看看。
也是从儿子小学起，她不甘落后与工作日益上进的丈夫，也辞了职，开始自己单干。
盘店，取货，开超市，开分店，再开分店。
生意一点一点好起来，家里的收入也越来越多，到了儿子初中的时候，两个人的收入完全够把他送到消费水平相对较高的好学校，那个学校不乏更厉害的商界和政界领导的孩子。
她生的儿子果然也够优秀，没有让她失望，在初中也一直名列前茅，课余的其他能力和水平也比不少家庭更好的孩子还要优秀。
之后的生活就像许多人会羡慕的那样，有钱有闲，老公上进，儿子也能够自我管理的很好。
就连超市也基本不需要她操心，定期看看账目就行，其他的都有店长和店规约束。
但她又有了新的追求，她喜欢上了艺术，喜欢上了远行，喜欢上了更多的，更独立的事情。
这些让她有了看似叛逆的年轻人常说的那种感觉，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找到了自己应该处在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她不是个传统的女人，想要的不是安稳和依附，而是独立和自主，以及更多的，那些描摹不清的事情。
而家庭，对这些事情来说无疑是个羁绊。
好在她儿子心大，吃好睡好，学习也好，一点儿不让人操心。
但丈夫和儿子是不一样的。
她也明白，两个人的婚姻，更多的意味着相互扶持和陪伴。
他的丈夫和她结合不是为了让她像是没有轴线的风筝一样，任意的在广阔中遨游。
他丈夫需要的是加班回家后的一口热饭，贴心的嘘寒问暖，和时不时关心的电话短信。
这些她不想做，也统统都做不到。
所以当丈夫许辉提出离婚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不平，也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对，那个在外面等了他丈夫两年的女人也好。
事情就发生在许致言要求转学到二中的时候，也许是出于补偿或者是希望儿子锻炼也许还有别的，总之他们都没有反对。
但也同时约定，等儿子高考后再跟他坦白，各种手续也留到那个时候再办理，以免聪明的儿子发现蛛丝马迹。
后来丈夫不在家的时间，根本不是去加班，而是回到了那个更适合他的小家，那里有他想要的生活，有怀着孕，做了菜，在张望等待他的小女人。
“妈？妈！您怎么啦？再不踩刹车就闯红灯了！”
许致言忍不住敲了敲车前面的塑料台，“您这是神游哪儿去了，还在巴塞罗那或是尼泊尔呢吧！”
林婉婷难得的有了当妈的样子，没和儿子斗嘴。
“你爸已经在家等着了，待会儿咱仨好好谈谈！”
许致言八百年见不到他妈这样正经的样子，不由啧啧称奇，“这是咋啦，别是咱家破产了明天三人就要沿路乞讨猛灌西北风了吧，那我嘴得张大点儿，每次吃饭也没见你俩让着我！”
“呸，小兔崽子咋说你妈呢？我是那样不知道爱护幼小的人吗？你爸还差不多！”看许致言逗贫，林婉婷终于忍不住笑骂，车里原本凝结的空气瞬间流动起来。
许致言不由呼了口气，他妈一严肃，一正经就让人受不了，心里总不踏实。
“妈，别怕，我长大了，真喝西北风还有我在前面要饭呢！要来的都先给你吃二手，我和我爸排后头。”
许致言玩笑中带着认真，确实想让他妈知道他已经长大了，可以但很多事儿了。
林婉婷想要笑着逗贫，话要说出口，嗓子却控制不住的哽咽。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同意离婚
掩饰的侧头看着窗外，林婉婷狠狠忍住眼泪，半晌，才平复下来。
一进客厅许致言就觉得今天的氛围确实不对。
他爸坐双手纠结的坐在沙发上，一听见开门声，就紧张的站起来看着他们两个，在跟他眼神相对的时候却又迅速的离开。
许致言直觉情况不对，心里还隐隐的对这个即将到来的谈话充满抗拒。
“咱，咱先吃饭吧！”
许致言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笑着开口，林婉婷瞥了许辉一眼，踟蹰了下也跟着点点头。
许辉看了看手表，最终还是也点点头。
家里还有一个快要到预产期的孕妇等着他，这事儿不了结了，那边儿心里总是不踏实。
看他俩都答应，许致言不由松了口气，也帮忙跟着打下手。
一顿饭却吃的沉默又沉默。
许致言几次突兀的提起新的话头，却往往无疾而终，饭桌上又很快归于沉默，一顿饭吃的比不吃还难受。
终于，还是许致言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沉默着放下碗筷，看着饭桌上另两个自顾自的认真盯着饭碗的人。
“我吃饱了！”许致言站起来转身要回卧室。
“致言！”许辉跟着站起来叫住了他的背影，看了眼依然坐着什么都没说的林婉婷，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没有完全说出口。
“十分钟后我们开始，你，你按时出来。”
许致言转身无言的看了他爸一眼，那样的眼神让许辉不由自主的想要避开。
“爸，你都还没问过我考得好不好？”
许辉噎了一下，伸出手想要开口，许致言却已经快步离开，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许辉有些拉不下脸，脸色难看的回头盯着林婉婷，“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
林婉婷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儿子说的没错，你自己想吧！”
说完也不再搭理许辉，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许致言一进屋就把自己扔在床。上。
今天的一切就像场鸿门宴，十分钟，不，都不到十分钟了，之后的谈话肯定没有好事情。
许致言最近都没怎么看见过他爸，还是高考这两天他爸开始在家里住，之前顶多打个照面就又匆匆离开了。
许致言不知道他爸都在忙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跟父亲一起打过球，或者好好聊聊天了。
许致言烦躁的用枕头蒙住脑袋，心里流水似的过了很多东西。
一会儿想别是家里真的出什么大事儿了，以至于他爸他妈都这样的慌乱。
也许是想送他出国？想让他改志愿？或者他其实是抱养的，高考结束了可以坦白了？
许致言越想越跑偏，心里乱糟糟的。
用力搓了搓自己脑袋上的短发，大力锤了下床，许致言终于拿出手机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不停的铃声让他心里愈发躁动，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对方的声音。
“喂，许致言？”电话终于接通，许致言心里也松了口气。
“小年……”电话通了，许致言反而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低声喃喃着对方的名字。
夏安年刚洗完澡出来恰好接起电话，现在正一边揉搓着自己的潮湿的头发，一边夹着电话。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联想到之前林婉婷难得严肃的表情，夏安年也有点放心不下，“是不是出事儿了？啊？”
“没，还没有。”许致言叹口气，听着夏安年的声音，心里的躁动不安已经平复的很多，却还是一阵无力，连声音都懒懒的，“小年，我有点儿……烦躁。”
烦躁？夏安年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许致言不说也没办法。
“你，唉，你有什么事儿别自己憋着，跟我说，打电话，我，我一直都开着机，没事儿。”
“嗯！”
听着夏安年的声音许致言突然委屈起来，整个人心里酸酸涨涨的，长大后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吗，就像小时候受了大孩子欺负，看到要给他报仇的母亲，那样的感觉。
“小年。”
“嗯？”
“没事儿，就是叫叫你。”许致言听到客厅的开始躁动的声音，看了眼时间，十分钟马上就到头了，不想面对的终要面对，将要发生的也会发生。
“小年，我，我要挂了，你好好休息。”
“嗯，你也是，有什么问题别扛着，直接打我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人声消失，许致言才不情不愿的挂了电话。
客厅里，林婉婷和许辉已经一左一右的坐在两边的沙发上，看起来泾渭分明。
许致言迟疑了下，在林婉婷期待的眼神中还是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不偏不倚。
林婉婷和许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难以启齿。
还是许致言看不下去，“咱家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许致言看着两人，不明就里。
“是这样，致言，我，我跟你妈要签离婚协议了，跟你商量一下。”许辉搓了搓手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他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之前从未想过离婚，从没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家庭里。
但是林婉婷这个女人，他儿子的母亲，并不是能够安稳过日子的人。
她要强又不服输，并不把自己当个可以相夫教子的女人，反而事事要跟他相较个高低。
许辉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和林婉婷也是人人羡慕的小家庭。
两个人都有稳定的工作，收入不高，却有固定的房产，小日子过得平淡也幸福。
他没有每天应酬不完的饭局酒局，林婉婷也没有赴不完的约，走不完的远方。
后来儿子上小学，两个人就开始更加奋进，后来的路也有了不同的走向。
他们开始越走越远，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见面都少了，交谈更没有什么。
直到后来，两个人坐在一桌上都不知道说什么，儿子在还好，儿子不在，就是无限延伸的尴尬。
再后来，他遇到了现在这个愿意放弃一切站在他背后的女人，这个更符合他的生活诉求的女人。
然后他就提出了离婚，不出意料，林婉婷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慰
两个人放不下的，断不开的只有这个共同的儿子。
许辉看着儿子完全继承了他们两个人优点的帅气脸庞，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他和林婉婷都算不上合格的父母，说实话，对孩子的关心还不如对自己的事业多。
现在，他要为了他的新家庭来断绝这一切了，包括他这个刚从高考战场上回来的儿子。
就像儿子说的，他才发现，他连一句考得怎么样都没问过儿子。
不知道是因为儿子太让人放心，还是因为，他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了。
另一个有着温暖灯光的小家里，不久后就又会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子等着他这个爸爸。
“你俩开什么玩笑呢？”许致言呵呵的笑起来，“这笑话可真够冷的。”
林婉婷和许辉不由看着自己心里那个永远都坚强着，不需要更多关怀的儿子。
漫无边际的静默里，许致言脸上的笑容渐渐崩裂，扬起的嘴角徒留着尴尬的弧度。
“儿子，你八……没开玩笑，我俩感情早就不是那回事儿了，两三年前就说好了你高考就跟你说明，同时签字离婚。”
“你……你爸他又要有孩子了，那边等不急了，原本还想等你玩儿玩儿回来再说，不过早晚的一样的，你……”
看着许致言的表情，林婉婷终于还是说不下去。
不论如何，她也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心系着孩子的母亲。
“致言……别恨爸爸，我……”
许辉的话还没说完，许致言就冷着脸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快步走出了家门，撞上的防盗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儿子……”
林婉婷和许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铁门里。
两个人对视一眼，终是叹了口气。
“签字吧！还有别的怎人等着你呢。”林婉婷拿过文件签上自己的姓名。
“嗯，你……致言你费心了。”
“费心什么，那是我儿子！”
林婉婷嗤笑一声，不再说话，脑袋里过了一遍许致言可能去的地方，不外乎是夏安年家好，在就是墨言商。
想着心里稍微放心下来，她儿子不是那样有些打击就会干不理智的事儿的人。
“婉婷，我，咱家这套房子留给你和致言，其他的……”
许辉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刚才兜里的手机还在震动，是他正怀着孕的小妻子。
“这套老房子我就不推辞了，我已经住习惯了，其他的咱俩也没啥好分的，你挣得算你的，我挣得是我的，至于儿子……儿子等他接受了再说吧。”
许辉点点头，“那我……”
“你先走吧，还有人等着。”林婉婷揉着额头笑了笑，“儿子的事儿你甭担心，过两天就好了，现在估计去安年那儿了，我待会打个电话问问。”
兜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许辉看了眼来电显示也不废话。快步出了房门才接通了电话。
“喂，老婆，恩，都说好了，你先吃……”
林婉婷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有些怔怔然，坐在沙发上，细嫩的手指还揉搓着眉心，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许致言一举冲出家，就像眉头的苍蝇一样。
心里除了伤心之外，更多的是一股难言的愤怒蒸腾着，许致言忍不住踢翻了路边的垃圾桶，惹得路人远远的对着他指指点点。
“看他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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