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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_倾月公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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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落有致的脚步声,伴着薄脆香劲的“咔嚓咔嚓”,散出一路的粗粮香味。
  “喂,喂,夏安年,中午一起吃饭哈!”
  “夏安年,下课一起去图书室借书。”
  “哎,夏安年,这道题我不会,待会儿一起去问老师!”
  “夏安年……”
  “停——”罗如花皱着肉肉的包子脸受不了的开口,“许致言!!泥垢了!我耳朵要长茧子啦,你烦不烦!烦不烦!这次要干嘛?约安年一起上厕所啊!”
  “你怎么知道?”许致言不害臊的看向夏安年,“我去厕所,你要一起吗?”黑眸子里闪烁的水光分明暗示着一起啊,一起啊。
  “你——”罗如花高举起莲藕节一样的手臂,抬起头瞪着许致言,看到对方足足有185的精劲体格,又状似不经意的余光扫了扫自己,悻悻的放下手臂坐回椅子上,“啊啊啊,要死了啊——”
  而夏安年坐在座位上摇了摇头,谁也没看到低垂的苍白小脸上霎时爬上的羞红。
  哪有邀请人一起去厕所的,一定是顺着如花开玩笑的。他悄悄抬手压了压砰砰跳动的胸膛。
  许致言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座位上。追人难啊,总是被女生追捧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愉悦扬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甘之如饴。
  全心全意的追逐一个人,何尝不像投入到一份热爱的事物当中,满身的热情仿佛用不光一样,战斗力满值开挂,耐力和抗打击力更是阈值无限。
  而夏安年就像是许致言的终极大boss,他过五关斩六将,费尽心机,用尽力气,不过是为了这个终点。
  白日的燥热终于有了散去的趋势,放学铃解救了身心双重水深火热的高中狗们。
  眼看夏安年又要一个人溜出去,许致言放下手边的事情,眼疾手快的将他拉过来,“别着急走,语文老头儿明天要用的书太急了,一起去书店买吧。”说着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麻利的收拾好书包单肩挎上,“很多同学都得去买,肯定能碰上,走吧走吧,”
  许致言自顾的轻推着夏安年走出教室,到校门口,不容抗拒的拉起他往书店走。
  前面高高的少年毫不克制的笑弯了稍显凌厉的眉眼,而落后一步的瘦弱少年清凌凌的眸子露出了一丝无可奈何以及深埋着的……小小纵容。
  阳光甚好,温度也怡人。
  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白天鹅一样精致优雅的亭亭少女,张岚死死盯着两人拉着的手,贝齿将粉嫩的下唇咬出苍白的痕迹,她缓缓握紧了拳头,深沉沉的目光像是被厚重乌云遮了的天幕。
  而身在其中的人同样一无所知。
  夏安年被许致言半拉半拽,半哄半骗的带到书店,一路上几次想打断他的絮絮叨叨,毫无疑问都是徒然。看他兴致盎然的选好了书,终于结束可相当长时间的口若悬河。


第十二章 一个人的夜晚
  却不知许致言也暗自叹了口气,终是没让他找到机会说出拒绝的话。就这样温水煮青蛙的,总有一天夏安年会逐渐习惯他的参与和陪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对,你看下这本绘画手册怎么样,看了你的画,我也想学。”天知道他简笔画都无能为力,艺术细胞何止为零。“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买回去练习了。”
  夏安年看了眼满脸认真的许致言,同样仔细的看起手里的书,章节排列的顺序,每章的内容,相应内容的作品展示,相应的作业内容,他一点一滴看的认真。
  许致言同样像欣赏画作,不,看世界杯一样专注的看着专注的夏安年,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满足。
  卞之琳的《断章》说,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意象稍有变化,意境还是那个意境。
  难得的相得益彰,各自成趣。
  买好相中的书,许致言顺着夏安年的路一起回家,途中频频收到他隐晦的质疑眼神,却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夏安年欲言又止,复而欲言又止。
  这条路许致言像回自己家的路一样熟悉,他和着夏安年的步子,调整着,不亦乐乎。
  “到……到了。”
  “啊,这么快。”许致言仿佛刚刚惊醒一样。
  日色比昨天来的要晚,带上了一股无言的朦胧。而少年心意直白又直白。
  “明天周六,我们约好一起,你教我写生啊,可别忘了。”说完不给夏安年反应、反驳的时间,难得的转身就走。
  夏安年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少年远去的风风火火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弯略带无奈的浅笑,哪里就约好了。
  他常年封闭的内心仿佛被那个固执强硬的少年悄悄撬开了一线裂痕,淡淡的透入夏日的余晖。
  “小夏,怎么愣着不上去。”买菜归来的邻居奶奶不解的提醒。
  “奶奶好。”夏安年回过头微微颔首,礼貌的问候。
  夏安年跟在邻居奶娘身后上楼,细心地微微扶着她的胳膊,既不让她有心理负担,有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小夏啊,刚那个黑俊黑俊的小子是你朋友吧!”
  现在他们还可以算朋友吗?夏安年静默着没有开口,显然,邻居奶奶也并不需要他的搭话。
  “那个娃娃啊,我看到好几回了!怎么不请他上来坐坐?要是家里没人招待,来奶奶家,我闲着也发慌,正好有你们小年轻来陪陪我”
  邻居奶奶边说边拉过夏安年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奶奶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从你妈怀你内会儿,哎,瞧我,咱不说这个。你呀,打小儿就是个懂事孩子,不声不响的,可没少帮奶奶往下拿垃圾,我都知道!”
  “可是啊,年轻人哟,就得有点儿年轻人的样子不是。刚才那黑小子就不错,四仰八叉活泼乱跳的,咱懂事儿归懂事儿,可不兴学那个,电视里说的叫啥来着,哦对,忧郁!咱可不要那个!”
  “我跟你说啊,别看奶奶现在这样,我年轻那会儿,又扭秧歌又唱歌,闹腾着呢,不是奶奶说,追我的小伙子搁家门口能排的老长,想当年啊……”
  夏安年是不是点头,耐心的听着邻居奶奶絮絮叨叨,双手搀扶着把越说越激动的邻居奶奶送到了家门口,婉言拒绝了进去喝水的邀请,慢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从懂事起,就习惯了家里没人等着回家,没有热气腾腾的晚饭,没有穿着围裙微笑着等着他回来的……妈妈。
  夏安年不由想起他的母亲,再深的记忆也已经随着大把时光的匆匆流逝渐渐淡去,客观上,他只记得妈妈甜美的笑容,以及,那个快速下坠的背影。
  而更多地,想起母亲的时候,是随着所有过往而来的深深的无措和浑身恶寒的感觉,妈妈于他仿佛是一个向往而又抗拒的东西。
  他想要回忆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些曾经的幸福,却又恐惧那样心都揪起来的感觉。
  不如束之高阁。
  事实上,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很少想起早逝的母亲。
  今天,也许是因为邻居奶奶的提醒,也许是因为一些别的事情,他竟然再一次想起了尘封在记忆里的事情。
  夏安年换好拖鞋,把沉重的书包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撸起袖子开始洗手做饭。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那是他刚上一、二年级,或是更小一点。
  妈妈永远的离开了,爸爸为了赚钱,为了供房子,为了水电费,他的学费,为了更好的供养他,每日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
  他便一点一点的开始学会自己洗菜做饭。
  开始,只会煮简单的面条,蒸干米饭,拌一些凉菜。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学会了炒菜,甚至会不时做一些有难度的花样菜式。
  “叮铃铃!叮铃铃!”客厅的座机又响起来。
  夏安年放下手中的伙计,拿干燥的毛巾擦了擦手,了然的拿起电话。
  “喂,爸,恩,好,我知道,好,你手术,注意,恩恩,再见!”
  夏安年放下电话,继续到水池旁边洗菜。
  电话一响,他就猜到是这样子,一个月都少有几次机会和爸爸一起吃饭,不知多少次了,在他洗菜烧饭的时候,接到他赶不回来的电话。
  今天又是遇到了一个车祸的患者,不知道要忙到夜里几点。
  夏安年熟练地蒸上米饭,把要抄的菜切好堆放在案板上,许是因为喜欢艺术的原因,连菜品的顺序和位置都被他堆放的很漂亮。
  看着色彩鲜艳的蔬菜丁,橘红色的胡萝卜,翠绿的芹菜,亮紫色的紫甘蓝,夏安年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明天是周末,不用着急完成作业,今天晚上正好用来画画,上次打完地的素材上了色肯定更好看。
  夏安年趁着煮饭的空档,支好了画架,拿出未完成的作品,细心地用小钉压着上次的痕迹钉好。


第十三章 再遇绑架
  摆弄着画具,夏安年不由又想到傍晚许致言的单方面“写生”约定。
  怎么就有他这样的人,完全的自主又自信,可以那样不容拒绝的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这样一来,就与他之前的决定愈加背离。
  “叮铃铃!叮铃铃!〃客厅里的座机又想起来。
  爸爸有什么事情忘了吗,夏安年放下手中的画笔,赶忙跑过去接起电话。
  “喂!爸,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透过话筒,夏安年的耳朵也不由有些震动。
  “许致言?”夏安年迟疑着问道。
  “是我是我!你竟然听出来了!”许致言的声音里都透着愉悦。
  “你怎么……”
  “我怎么有你家电话?哈哈,那天我不是去办公室帮老班输咱班的数据吗,正好看见了你家电话,当时留意了一下也没特别记,没想到现在还记得,嘿嘿!”
  “你有……有什么,事情吗?”
  “有啊!明天不是约好出去你教我写生吗,我怕你忘了,打电话提醒你下,你一定记得啊,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楼下找你!”
  “我……我……”夏安年不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许致言大声打断了。
  “说好了啊!我刚在回家的路上又买了些工具,真期待明天的写生!你晚上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我……我……”
  “对了!这是我的手机号,你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啊!再见!晚安!”
  说完许致言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夏安年有些无奈的拿着电话,他拒绝的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许致言就又一次愉快的决定了。
  他没办法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厨房,麻利的炒了简单的家常菜。
  一个人吃完饭,洗了碗筷,把剩下的菜盖上保鲜膜放到冰箱的冷藏室里。
  没有安静的心情再画画,夏安年匆忙收拾好东西,躺回自己的当人床。上。
  窗外的点点星光从没拉帘的窗子以近来,可见明天又是个天朗气清的好天气。
  夏安年在胡思乱想中渐渐进入睡眠。
  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忽好忽坏,忽远忽近,是缥缈的风,又是朦胧的雾。谁又说得准呢,人们在乎的不过是切身真实的感受。
  夏安年早起,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楼下正准备喊他的许致言。
  怕他大喊大叫扰人清梦,露个脸,匆忙拿上工具下楼。
  “早上好!”明朗少年健康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勾起的嘴角都是愉悦。
  “早……早上好。”
  夏安年脸上还带着刚起的迷糊和苍白,呆愣愣的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的看见许致言更灿烂的笑容。
  小鸟在前面带路,风儿吹向我们。
  许致言鞍前马后的支上画架,搭好画板,摆好两个简易马扎,忙来忙去,不亦乐乎。
  夏安年安静的站在旁边,颇有些手足无措。
  “完工!”许致年铺排好,拉过他坐在直对着画板的小马扎上,自己又心满意足的坐在旁边。
  像幼稚园满怀好奇的小朋友一样,他手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撑着下巴。
  夏安年余光瞟到他专注的眼神,手脚更加无处安放。他默默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只不断在心理暗示旁边坐着的是向自己学习的小学生。
  然而,试过的人都知道。
  上台表演前,即使你告诉自己一百遍下面的观众都是萝卜白菜,上了台后,该紧张的依然紧张,该躁动的依然躁动。
  自我安慰罢了。
  由此,夏安年的耳根不受控制的爬上了红霞,他哪里还坐得住,连忙选了直面着的一棵苍天大树作为物象,看好比例,迅速下笔。
  树干粗直,树枝遒劲有力,木制炭笔在米白色的素描纸上沙沙作响,夏安年沉浸在描绘中早已忘了旁边的虎视眈眈,是的,虎视眈眈。
  说来他真不算个好老师,不仅在教导的时候没有言语上的引导和规范,连学生走神都不知道。
  而心心念念着要学习画画的学生呢?
  许致言确实一心一意的在上课,专注的对象是——画板……前面的老师。
  他看着金色的阳光从他们身后林立树木的缝隙穿透,轻轻拂过夏安年的发丝,晒成温暖的浅棕色,在画板上留下毛茸茸的投影。
  不知从哪儿溜来的微风吹过,交错的树叶唱和着。
  许致言着了魔似的伸出手抚下挡住夏安年左眼的细发,那清澈干净的眸子带着疑问瞧过来,他恨不得知错不改,再犯一次去吻上那里的微光。
  但是,此刻,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许致言哪里愿意打破让人沉醉的氛围,他不错眼的看着夏安年,眼珠子像是要夺眶而出不由自主的吻上去。
  夏安年却突然反应过来,微微后撤了脑袋。
  “我……我饿……饿了。”霎时红了脸蛋。
  “我……我去买!”情之所至吗?许致言不知怎的突的也害了羞,火烧屁股似的“哗啦”一下站起来,碰倒了身后的小马扎。
  夏安年回头看着风一样的少年,眼里灿若星河。
  “夏!安!年!”飞奔的少年却突然顿住,“等!我!回!来!”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呢?
  一身清爽的少年回身站灰白色的甬道上,两旁排列着高大挺直的白杨树,翠绿色的叶子忽闪忽闪,在璀璨的阳光下,反着耀眼的金色。
  那少年说,等我回来。
  可命运啊,却不安分的紧,时不时地就要粉墨登场,演一出大闹天宫,搅上个稀巴烂。
  刚下舞蹈课的张岚拐出综合楼恰巧看见两人“恶心的暧昧”,见许致言一溜烟的离开,毫无挣扎的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没有脑子的追求者不缺那几个,何乐而不为呢?
  张岚捏着手机扬起嘴角,一个诡异的微笑。
  又是这样。
  被绑了手脚的夏安年蜷缩在黑暗里。
  灰尘和难闻的潮湿味儿顺着地面滚进鼻腔,被封了嘴,夏安年只得闷在胸腔里咳嗽两声,颤抖的身体带动了身上的伤口,眼角生理性的憋出了眼泪。
  等我回来。


第十四章 报仇清算
  他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刚刚分别的少年,心下一片了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安年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许是有了前两次被关被绑的经验,竟然可悲的有些“从容不迫”。
  真的好饿,夏安年昏昏晕去。
  “安年,安年别怕,我来了,我在这儿,你坚持住啊!”
  夏安年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了儿时妈妈温柔的安慰,不由往温暖的怀抱里又蹭了蹭。
  “嘶~”活动间却蹭到了肩膀的伤口,年好看的眉头皱紧紧了起来。
  “怎么了?哪里疼?”抱着他的许致年心里一颤,更加速了脚下的步伐,“你等下,马上到了,马上到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瘦弱的少年,抑制不住的颤抖。脑海里又浮现出夏安年被上一次被绑的那个视频。
  脆弱苍白的少年被无情粗鲁的在地上拖拉,空荡荡的水泥地上只留下画板和翻飞的画纸。
  这次,却有过之无不及。
  他想起自己打开破旧的车库门,看见昏倒在地上虚弱的夏安年那一刻心跳停止的感觉。
  原本干干净净的文弱少年,满身灰尘,白嫩的脸上都蹭出了伤口,双手被麻绳绑在身后,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那一瞬他简直恨惨了自己,恨自己约他出来,恨自己那么草率的留他独自在那里,恨自己转了这许多地方才找到他。
  心里越来越重的大石头压许致言快要喘不过气来,而怀里依然昏迷不醒的少年是他奋力坚持的唯一灯火。
  很多年之后,许致言已经是公认的能力出众,卓尔不凡,却在不为人知的午夜梦回时,常流着冷汗着惊醒,那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少年,在梦里逐渐化为淡淡的虚影,他哭喊着,追逐着,抓挠着,一无所用,一无所有。
  只有在拉着夏安年的手,拥他入怀抱的平静夜晚,才能睡一个真正的安心觉。
  而现在,许致言慌乱的脚步声是这个沉重的夏日午后唯一的背景音,他拥着他的少年,温热的泪水途径他的嘴角滴落在少年更为苍白的唇上。
  夏安年在车库被绑架虐。待的消息不胫而走,他再一次成为了校园里人人好奇却又唯恐避之不及的“大人物”。
  而已经休息在家一个星期没来学校的当事人却全然不知。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呢,不过是更加的沉默罢了。
  年少同龄人的窃窃私语无疑伤人至深,却又让人无言以对。
  在夏安年休养的这段时间,从医院到家中,许致言已然成为了他身边的常客,连夏爸爸都对他“青睐有加”,让他有时间就过来陪陪内向的夏安年。
  由此,许致言在心疼、愤恨的余韵中又泛起了小小的、不可告人的愉悦。
  爱一个人啊,纠结又纠结,反复又反复。
  一个星期的时间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一个星期,小种子可以安静的探出暖黄色的嫩芽,嗷嗷待哺的小狗崽可以渐渐长出毛发。而一向体弱的夏安年恢复的也不错,擦破的伤口开始结痂,踢打留下的青紫淤血开始消散。
  心里的伤口?当然,得益于某人恨不得上天入地无赖的亲昵了和“不要脸”的插科打诨,心里的伤口也有开始了愈合的趋势。
  然而某人却实实在在的挂了彩,竟然还伤在那张招了无数小女生的俊脸上。
  “你……你怎……怎么了?”某天放学夏安年讶异发现推门进来的许致言脸上竟然挂了伤,不由簇了眉心。
  许致言看着他林间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哪里敢说实话,只摸着脑袋不自在的支支吾吾,“打球不小心蹭到了,没事儿的。”
  好在夏安年向来愣愣的慢半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只隐约觉得给他补习的许致言今天要兴奋许多。
  何来的兴奋呢?许致言这天干了件痛快的大事。
  他托好友墨言商找关系调出了附近所有路段的录像,一点一点顺着线索终是被他查出了那群丧心病狂伤害夏安年的混蛋。
  哪里能吞下这个闷亏!
  许致言毫不犹豫的叫上了玩得来的好哥们,几人找到那天那几个打人的小混混,浑身解数胖揍了一顿。
  许致言更是独自将打头的照着夏安年受伤的部位从头到尾打了一遍,每次下手都加了大劲。
  他揪紧对方的的衣领拉向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谁他妈让你做的!”难以控制的暴吼。
  “张……张岚…”
  许致言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即反应过来,厌恶的皱了皱眉,松开几近昏厥的混混,嫌脏似的狠擦了几下手。
  “别他妈再让我看见你们!”
  还有一个人需要解决,许致言沉着脸离开。
  夏日傍晚的校园,知了滋啦滋啦叫的烦躁。
  张岚看着直直走过来的许致言,不由悄悄整了整头发,挤出自己最美的笑容。
  一步一步,心仪的少年有着世上最让人心动的气质,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已经准备好了打招呼,却又怕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少年只是擦肩而过。
  那句话怎么说,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过客。
  然而,出乎意料,少年稳稳当当的停在她的身边,好看的黑眸泛着隐隐的暗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耶和华终于听到我的祈祷了吗,还是如来佛祖意外的显了灵。张岚不由自主的露出甜甜的微笑,已经初现妩媚的凤眼里满是难以压抑的愉悦。
  “是不是你?”
  “啊?”
  看着眼前少女满脸的不解,许致言更觉得她做作恶心,小小年纪就诡计多端。
  “我警告你,离夏安年远一点,他若是再受伤,别怪我不客气。”
  “我……我……”
  许致言却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再有一次,我的拳头可就不顾男女了!你的蛇蝎心肠离夏安年远点!”说着利落转头,只余一个凌厉的背影。
  张岚垂下眼帘怔怔的杵在原地,夏天的暖风怎的这样冷,吹得她眼泪都流下来,挂在白嫩的瓜子脸上,让那些“没脑子的追求者”看到,不知又是怎样的怜香惜玉。
  然而,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第十五章 同床共枕
  张岚之于许致言,不过是恶心的蚊子血,恼人的饭粘子。
  他自会去追逐他心头的朱砂痣,眼里的白月光。
  重返学校的夏安年出人意料的没有更加沉默,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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