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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风吹酒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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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师傅,你开慢点,我开会儿窗。”向北眯着眼睛看窗外的街景,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猝不及防咳嗽起来。
  他已经咳了一个多月,去医院医生说让他住院,他请医生开了些药婉拒了住院的建议。药吃到前几天好多了,只偶尔还有点咳。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向北摸索着把手伸到衣领里,将挂在脖子上的戒指拿出来看。
  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
  他闭上眼睛吞咽了一下,喉头耸动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Z城的冬天分明比M城冷了很多,眼泪滑落的地方被风吹得生疼。
  离酒店还有一公里,他让司机靠边停了车。
  向北沿着路灯往前走,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他真的要找不到冬寻了。
  一个多月以来一点消息都没有,生活痕迹都没留下,他想冬寻是打定了主意要消失吧。
  “你怎么能。。。就这么不要我了。。。”向北点烟的手一直抖,抖得他拿不稳打火机。最后他还是把烟从嘴里拿了下来,冻红的手指一点点收紧,连打火机一起将揉烂的烟扔进了垃圾桶——他想从这一刻开始戒烟了。
  初三他第一次抽烟被冬寻看到之后,冬寻虽然没有逼着他戒烟,但他看得出来冬寻不太喜欢烟味。
  那时候他还喜欢吸一口烟搂着冬寻和他接吻,或者是从背后抱着他缓缓从他耳后吐出一口烟来。
  他走走停停,心中对冬寻的想念被冬天夜里的风吹过又裹得紧了些,把他整个人包起来,像是长成了刺,扎进皮肉里疼得他喘不过气。


第十九章 微冷
  去Z城两个月,向北不得不因为公司的事情回来M城一趟。
  徐乐告诉他纪故可能要辞职,原因是和财务总监不合。向北下了飞机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公司,把两个人叫到办公室问情况。两人各执一词,向北又把徐乐叫进来,折腾了快一下午才算是把事情解决。
  纪故不辞职了,但是以后财务总监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配合他的工作。
  向北临从公司走的时候让徐乐给他又定了第二天去Z城的机票,并且让他联系了中介公司。
  他要在Z城买房子长住下来。
  徐乐犯了难,说:“向总,您这样长期在Z城也不是个办法,那边毕竟太远,您来来回回的太不方便了。”
  “先问着吧,实在不行——公司总部搬到Z城去。”向北道。
  “搬到Z城去?!!”徐乐惊呼,“您可得考虑清楚,这不是小事啊!”
  向北难得笑了笑,说:“看看让运营联合各部门出个报告,这两年Z城营商环境也挺好的,而且外公的公司在那边有个分公司还运营着,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徐乐叹了口气应下之后没再说话,向北从衣架上取了衣服离开公司回家。
  他出了电梯,路过楼下咖啡厅的时候看到个人觉得分外眼熟,仔细又看了两眼,他终于有了点印象。
  ——那不是,冬寻的前男友么?
  看到覃谨向北心中敌意全无,竟然有些雀跃。他想也没想就走进了咖啡厅,径直走到覃谨的面前。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覃谨覃先生吗?”他问。
  覃谨放下手里的咖啡抬头看向北,皱眉想了会儿,看到那和冬寻几分相似的眉眼,多少也猜到了他是谁。
  覃谨应道:“我是,请问您是?”
  “您在等人?”向北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方便耽误几分钟吗?”
  “坐吧。”
  向北于是在覃谨面前坐下,随便点了杯咖啡,礼貌地问覃谨:“我知道这有一点冒昧,但是——您最近有冬寻的消息吗?”
  覃谨端着杯子抿唇笑了笑。
  “是向北吧?称呼不用这么客气。”他看向北往咖啡里加了一块糖,又道:“怎么,冬寻不见了吗?”
  向北搅动咖啡的动作停下来,他把勺子放到一边,说:“我们发生了一点误会。”
  “误会?”覃谨挑眉反问。
  “是误会,”向北选择不去看他的表情,视线落到面前的咖啡杯上,“所以冬寻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覃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你怎么认识我?冬寻说的?”
  向北不太愿意回想那几天的事,他含糊着嗯一声,皱起眉头。
  “我最近只见过冬寻一次,就是在这里——应该就是你知道的那一次。”覃谨看了眼时间,轻咳两声,“然后我们就没见过了。”
  向北沉默片刻,说:“覃先生,如果你有冬寻的消息,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或者你告诉他,我一直在找他。”
  “凭什么?”覃谨笑问。
  覃谨两个月前接到了冬寻一个电话,而后不过两个小时就在医院看到了他。
  去机场的路上,司机车速过快,撞上了前面的事故车辆,冬寻伤得很重,肋骨断了四根,手臂骨折。最重要的是,伤了头部。医生抢救了两个小时,第四天他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静静看了会儿天花板,而后慢慢告诉床边的覃谨,他看不见了。
  覃谨慌忙喊了医生,医生会诊后告诉冬寻,他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去恢复,经过手术和治疗,有一天或许能重见光明。
  冬寻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因为覃谨婚期将近,离开前他和爱人最后一次去医院看了冬寻。覃谨问他:“冬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冬寻说:“接下来——覃谨,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你需要多少?”
  冬寻笑了笑,又道:“这么爽快?我现在可是个瞎子,你就不怕我还不上?”
  覃谨也跟着笑说:“那没事,只要不是我的全部家当。”
  他躺在床上,被一片黑暗包围,沉思片刻说:“我想,自己开个店,现在这样是没办法工作了,我也不知道多少钱才够——可能要借很多吧。。。”
  覃谨的爱人毕夕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病床边,为了表示友好也为了宽慰他,伸手握住了冬寻的手,道:“我有个朋友最近准备移民了,开了个咖啡书店,在和平路,一直盈利,房租他已经一次性付了五年的,你要是想做,我让他转给你吧。”
  冬寻心中感激,摸索着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说了声谢谢。
  “省了装修费用和店面租金,我觉得可以。”覃谨边说边笑,“同样是‘情敌’,你比向北温和多了。”
  毕夕回头瞪他一样,他才后知后觉说错了话。
  冬寻察觉出覃谨的窘迫,忙道:“没事的,谢谢你毕夕,你帮我问问你朋友转让费是多少。”
  三人就在医院商定了,等覃谨和毕夕的婚礼结束,蜜月回国之后就来帮冬寻办这件事。
  冬寻又说了一遍谢谢,然后托医院给他找了一个护工,暂时在医院住下来。
  说来也巧,时隔两个月,覃谨刚和毕夕回国就碰见了向北,而冬寻反复叮嘱过他,无论向北怎么问使了什么手段,都一定不能跟他说自己的行踪。
  覃谨知道冬寻这是铁了心,所以向北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回答向北任何问题。此时一句凭什么的反问,倒像是真的把向北问住了。
  向北听他反问,反而确定覃谨和冬寻是有联系的,他坐在他对面沉默,食指在桌面上轻敲,缓缓道:“因为我想找到冬寻,和他道歉,告诉他我爱他。”
  毕夕刚买好给冬寻的营养品,回到咖啡厅就听到向北如是说。
  他把东西放在桌上,和覃谨挤一个椅子。要不是这里人多,他更愿意坐在覃谨的大腿上。
  “你朋友?”
  毕夕明知故问,覃谨无奈笑道:“朋友的朋友,向北。”
  “哦,你就是向北啊。”毕夕的头发扎起来束在后脑,穿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他脱下来给覃谨抱在怀里,还是在旁边拉了个椅子坐下。
  向北立刻就看懂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毕夕眼尖嘴毒,挑眉道:“就是那个把冬寻气跑两次的作精弟弟呗。”
  覃谨呛得直咳嗽。
  “找冬寻啊,冬寻走了呀。”毕夕又说。
  向北问:“他去哪儿了?!”
  毕夕眼睛一转:“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请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我找了他好久了。”八年零两个月了,这是向北除了浪费冬寻真心以外坚持得最久的事。
  覃谨看到向北急切的样子,心中开始动摇,他正要说话,毕夕一抬手拦住了他。
  “真的不知道,我跟我先生也是刚刚结婚度完蜜月回来。”
  向北又轻轻咳起来。
  他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嘶哑:“覃先生,还有——还有这位先生,如果你们知道冬寻的下落还请一定要告诉我,我在Z城找了两个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真的找不到他了。”
  毕夕看着他低头抿唇几近恳求的模样,突然也有点于心不忍。
  他和覃谨都是耳根子软的人,除了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别的事情都经不起软磨硬泡,于是他匆匆说了句冬寻不在Z城,赶紧拉着覃谨就要走。
  覃谨走之前向北给了他一张名片,他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又看看向北,还是揣进了上衣口袋,而后和毕夕离开了咖啡厅。
  等两人走出了视线范围向北才反应过来,懊恼刚刚没有要一个覃谨的联系方式,丧气地开车回了家。
  他不知道该不该信毕夕的话。毕夕说冬寻并不在Z城,可他又怕是冬寻的嘱咐,一时分辨不清到底该去哪里继续找他。
  第二天,拿不定主意的向北还是飞去了Z城。然后又在那里大街小巷的找了一个多月。
  他几乎走遍了Z城所有琴行,工地,酒吧,他能想到的冬寻可能工作的地方他都去找过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可他固执的不愿意离开,因为冬寻从定了那张从M城到Z城的机票之后,再也没有其它动向了。他在Z城把找过的地方重新找了一遍,一找就又是两个月。
  时间一晃,次年阳春三月,大地回暖,Z城道路两边的樱花从城东开到城西,向北打车从一路经过,一路感受到了整座城市的生机盎然。
  他拿着行李站在Z城机场的出发层,抬头看着头顶飞机掠过的蔚蓝天空眯起眼睛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冬寻,接下来我该去哪里继续找你。”
  飞机轰隆隆的起飞划过Z城上空,也给向北半年来执着的寻找画下一个句号。
  冬寻的咖啡店顺利开业——其实也算不上开业,不过是换了个老板,店里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他向覃谨借了两百万,支付了一百多万的转让费用,还剩六十几万用于日常开销。同时他也和覃谨商议好每年归还五十万,四年还完,第四年归还最后五十万的时候,再支付二十万的利息。
  本来覃谨不要,但是冬寻知道转让费一百多万已经是非常低的了,不是不想亏欠两人什么,而是自己真的无以为报。
  冬寻一再坚持,无奈之下毕夕给他打了个折只算他十五万,他才放心的签了合同。
  失明之后,冬寻心理上没多大起伏,只是花了点时间去适应黑暗。还没出院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积蓄请了个盲文老师来教他盲文。
  他孤身一人,没有时间等待重见光明,一切的准备都要提前做好。
  好在盲文没有想象中的难,冬寻在医院学了两个月,出院后又学了两个多月,现在已经能阅读简单的盲文书籍了。
  在医院的时候护士问他,为什么不想着治好眼睛,反而现在就开始适应盲人生活。
  他合上盲文教材,等护士给他抽完血,平静道:“想闭着眼睛休息,瞎了也挺好的。”
  瞎了,再也看不见向北,就再也不会动摇。他想。
  店面宽,冬寻请了几个店员和两个咖啡师,服务收银都交给店员,忙碌的时候他也帮不上忙,只能坐在柜台里看书。
  他上个月刚在角落里放了一架钢琴,人少没事的时候他就坐在那里弹琴。
  本来这里装修风格就招人喜欢,很多人下午都会来这里小憩或者办公。现在多了冬寻的琴,这里更是常常满座。
  为了节约开支,冬寻把原老板弃用的一个十二三平米的储物间收拾整理出来,改造成了一间卧室。
  二楼是一家火锅店,生意不怎么景气,老板和冬寻聊天的时候透露过想转让的意思,冬寻考虑着明年干脆把二楼盘下来,店面扩大些,做几个包间出来。
  他的生活似乎是重新开始了。看起来井井有条,平淡又惬意。
  转眼,春暖花开十几度舒适的气温升高到了三十七八度,夏天一夜之间就来了。
  冬寻的咖啡店一直红火,还没等到明年,他就攒够了钱把楼上盘下来。
  火锅店老板亏损很大,急于脱手,毕夕听说了冬寻想要扩大规模,抽空过来几天帮着他把这件事敲定了,冬寻说什么都要请两人吃饭,毕夕答应了就像没答应一样,不是他没时间就是覃谨没时间,拖了好久都没个准信。
  毕夕和覃谨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冬寻约他俩吃饭约了半个月,半个月后,终于三个人能够坐在一桌吃个晚饭。毕夕开车先去接了覃谨,而后两个人一起去接冬寻,一行三人去了附近的商场吃饭。
  饭桌上冬寻又忍不住调侃覃谨,毕夕也听覃谨说过“备胎的故事”,笑说:“现在覃先生可不是昂贵的‘备胎’了。”
  其实冬寻也感受到了覃谨和毕夕婚后感情的变化。他觉得覃谨真的成了毕夕的归属,两人结婚时候的“凑合”,似乎变成了真正的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冬寻又毫无预兆地想起了向北。
  他和别人吃饭不方便,好在毕夕和覃谨都很照顾他,一直用公筷给他夹菜。
  毕夕说:“冬寻,你准备——我的意思是,咖啡店继续开下去,以后你怎么打算的?”
  冬寻有些饱了,最后喝了一口汤,应道:“能够这样生活下去,对于我来说,挺好的。”
  他知道毕夕没有说出口的话,是想劝他去治眼睛,越早越好,再耽误下去可能真的治不好了。
  覃谨放下筷子给毕夕盛汤还是问了出来:“冬寻,你的眼睛,真不打算治了?”
  “一直也用着药维持着现状,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啦,我觉得这样挺好的,真的。”
  冬寻想,看不见真的挺好的,即便是向北出现在面前,他也不会再动摇了。
  ——毕竟他现在是一个瞎子,只会成为向北的累赘。


第二十章 “季秋”(已修文)
  关门装修了半个月,冬寻陪着工人加班加点的终于把二楼也装了出来。
  他在一楼中间设计了一个旋转楼梯到二楼,台阶扶手全部用的玻璃。虽然看不见,可他仍然在心中描绘着周围的环境,他坚信一切都是美好的。
  事实上也是。
  他的咖啡书店就像他的人,像他一双漂亮的眼睛,像他一手的好琴,那样美好那样温柔的安慰着来往的陌生人。
  重新开业那天覃谨和毕夕送来了很多装饰画,都是毕夕精挑细选的。
  冬寻笑着开玩笑说:“你们是要让我这辈子欠你们都还不清吗?”
  毕夕一边指挥店员把装饰画分别挂在楼上和楼下不同的位置,一边念叨:“这画还是少了——覃先生啊,不然再回家拿点过来?”
  覃谨拿了车钥匙就要回家取画,冬寻忙站起来说:“不用了毕夕!真的不用了,已经很好了。”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这样真的就已经足够了。”
  毕夕看着店员挂上最后一幅画,回到桌边坐下拉着覃谨的手,三个人闲聊了一会儿。
  走之前毕夕对冬寻说:“冬寻,以前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自由自在,不太喜欢别人老管着我,遇到覃谨吧。。。算是个意外,你什么时候一个人过得不习惯了,记得和我们说。”
  覃谨以为毕夕这是要给冬寻介绍对象,直到上了车,他从车里储物盒拿出那张名片才明白,毕夕原来是这么个打算。
  电话拨出去之前,覃谨拉着他的手腕向他确认:“毕夕,你真的要给向北打电话?”
  “既然是误会一场,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不再给对方一次机会?”毕夕说。
  覃谨松开手,在毕夕脸上捏了一下,说:“向北要是死性不改——”
  “那我就把冬寻送走呗,反正我有钱。”
  覃谨笑了,毕夕说完也看着他呵呵地笑起来。
  初夏到了仲夏,又是一个月的时光飞逝。
  店面扩大以后,冬寻发现店里人手不够,他让店员打了张招聘启事贴在玻璃上。结果贴出去第二天就有人撕了下来,推开门走到吧台面前把招聘启事放在了台面上。
  冬寻正在读书,听到风铃响起,面对着门的方向微笑着说欢迎光临。
  来人没有说话,只和店员打着手势,店员于是试探着问:“不好意思,请问您是要应聘吗?”
  看到那人又是点头不说话,店员偏过头悄悄在冬寻耳边说:“老板,这人要应聘,可他好像——好像是个哑巴。”
  冬寻一听,打算委婉拒绝。那人又借了店员的笔在吧台上写写画画,冬寻欲言又止不好打断他,也就安静地等了会儿。
  几分钟后,店员在他的委托下迟疑着将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亲——亲爱的老板,你好。。。我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可怜人,我说不了话,很多店都不要我,我可以给你们洗碗刷盘子,希望你能收留我,我不要工资都可以,只求能有个睡觉的地方。。。额,老板,你看这。。。。。。”
  冬寻的眉头皱在一起,还没给出答复,又听见那人窸窸窣窣在纸上写着。这次他一边写,店员一边念了出来:“我可以,能有个,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睡仓库都可以,额。。。只希望老板能够。。。能够收留我。”
  店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看到向北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移不开眼,这会儿看老板有点犹豫,忙帮着向北说话:“老板!要不就,就留下他吧,正好我们平时忙了他能帮着收拾一下。”
  冬寻笑笑,说:“瑶瑶,他是不是长得好看又符合你心中帅哥的标准了?”
  宋瑶脸一红,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他就——”宋瑶又看了眼向北,“真的很可怜,衣服都是破的!”
  向北低头看了看,有点无语。
  他让徐乐给他准备一套稍微寒碜一点的衣服,现在才看到衣服下摆有个洞,肩上也有个洞,裤子上也有好几个修补的痕迹。
  这也太寒碜了。他想。
  决定要装成一个落魄的哑巴回到冬寻身边的时候,向北同时也决定放下过去种种令人费解的偏执。
  一个高热的午后,他在工地上验收一项重要工程,现场太嘈杂,以致覃谨的电话打进手机来他差点没接到。
  自从冬寻消失,他每个电话都接,生怕错过任何找到冬寻的机会。终于在冬寻消失的半年多以后,让他等到了这个电话。
  覃谨电话里告诉他冬寻现在的地址,还跟他说冬寻失明了。本来戒了的烟他又抽了一晚上,坐在冬寻的床上看照片里他明亮温柔的眼睛直到天亮。
  天光乍现的时候他困得倒在床上睡着,梦见冬寻对他笑,对他说没关系。
  他难过得像被万箭穿了心。
  那天下午他还是忍不住悄悄去了冬寻的咖啡书店。他静静地坐在角落,往面前的咖啡加了一颗糖,用勺子搅了搅。
  冬寻朝他走过来,熟练避让开桌子的动作让他不自觉手握成拳,差点向冬寻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
  他终于还是忍住了,等冬寻坐在钢琴面前,舒缓的钢琴曲从他指间跳跃着出来,他心里翻涌的情绪暂时找到了一个出口。
  阳光包裹着那个温柔平和的冬寻,像是有风从落地窗透进来,揉了音符进去,吹进向北的心底。
  他在店里坐了一下午,视线从未离开过冬寻。
  向北不敢贸然再次靠近他,不敢像去年夏天那样莽撞的和他相认。那时候的他只会横冲直撞自以为是的伤害冬寻。
  现在他却连这样注视冬寻都开始心生忐忑。
  冬寻本性善良,最终留下了他。也没有让他去后厨洗杯子盘子,反而叮嘱宋瑶好好带他一阵。于是向北就这样穿着一身破烂成为了冬寻的店员。
  工作的第一个下午,向北把一切都完成得很好。宋瑶把他拽到钢琴和冬寻面前,兴奋道:“老板!季秋真聪明,什么东西一教就会!”
  冬寻手上的动作停下来,琴声也断了,他说:“挺好的。”
  他叫季秋,名字真好。冬寻想。
  晚上八点店里打烊了,店员陆续离开,向北收拾整理好杯子放在柜子里,冬寻抱着一本书从楼上摸着楼梯下来,他站在吧台边上,向北轻手轻脚地从吧台钻出来,手里捧了块蛋糕。
  他这时候才尴尬的发现自己没办法和冬寻沟通。
  一说话就要暴露,写字冬寻也看不到。
  “季秋,你——”
  冬寻从来不喜欢和人同住,他这会儿反应过来并没有多余的睡处,于是又说:“你睡里面房间,我拿着毯子到楼上沙发睡吧。”
  他说着往最里面走,向北跟在他身后。
  推开房门,向北看到里面的陈设皱起了眉头——这也太简陋了吧。
  他又想起一年前时隔八年再次和冬寻相见的那个活动板房,狭窄闷热,潮湿阴暗。这么一对比,这里看上去好像好很多。可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向北怎么看都觉得冬寻生活质量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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