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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风吹酒醒-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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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实在是太像向北了。
他甚至无法判断到底是因为自己太思念向北,还是这人真的就跟向北那么像。以至于这人所有的关心都让他产生了巨大的不安——这个人,会不会动摇自己这二十多年来对向北的爱意。
而且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和向北给自己的感觉太相似就想亲近他,这未免也太可笑了。明明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才离开,那汹涌如潮的感情却说回头就回头。
向北去后面把吸管放在备餐室,衣服扔进洗衣机,顺手拿了张干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看着冬寻站在吧台里面,他悄声走过去把毛巾放在身后的凳子上,随手拿了盲文纸和锥子,写到:老板,里面房间漏水了,怎么办。
冬寻摸完最后一个字,思绪清晰了些,恍然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储物间好像是有漏水问题。”
向北说的房间是上个月在冬寻的授意下他整理出来的,然后又请了工人来粉刷了墙面,做了次防水,结果还是有点漏水。
冬寻提出给他在楼上隔一个房间,他想也没想拒绝了,说将就住。
大家都说他这是给老板省钱,就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他不过是在等雨大一些,能顺理成章“紧急”搬到冬寻房间去住几天。几天的时间混过去了,应该能厚着脸皮再多拖几天。
看冬寻在思考,他又适时地打了个喷嚏。
“床单被套都打湿了吗?”冬寻问。
向北又写:都湿了。
冬寻沉默的片刻,他又补了句:棉絮都湿了。
“这样啊。”
…老板,我去睡沙发吧。
向北将手里的盲文纸撤到一边,换了张新的,写完之后不是放到冬寻面前,而是伸手去拉他的手腕过来摸。
他掌心的冰凉终于成了掀翻冬寻心中最后一道屏障的风,吹的冬寻心里那块地方痒酥酥的。
冬寻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睡我房间吧。”
他看不到,向北无声地笑了。他又一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这个人利用了他无论怎么刻意防备也掩饰不了的对向北的妥协,也向他妥协了。
他把手从向北手心抽出来,往后退了退又道:“明天就找工人来修。”
向北站在原地,手抬起来就差点落在他肩上。看着眼前不自觉咬着下唇的人,向北真的很想倾身吻上去,把他眉梢眼角唇边浮现出的心底的挣扎都吃到肚子里。
晚些时候向北去锁了门,然后回房间拿睡衣推开冬寻的房门,一进去就看到冬寻在换床单。他突然有种自己终于可以在这个房间和冬寻同床共枕的满足感。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冬寻爬上床跪在床中间,伸手去掖靠墙的两个床角的床单。
向北依言静静地站在房中间抱着睡衣看他,一动不动。
其实对于冬寻来说,日常生活不都是十分熟练。比如换床单,每次都要花很长时间。他适应了黑暗,却还没有适应在黑暗中活得像个正常人。
他觉得有点窘迫,尴尬地对身后的人说:“不好意思。”
向北以为他就要开口求助了,心里蠢蠢欲动着朝前走了一步。
不料冬寻只是说:“你再等一下。”
等一下,又是等一下。
向北不耐烦,但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生气。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冬寻从来不开口向自己求助。
他明明应该在失明后惊慌失措,可他不仅没有,听覃谨说,他还异常冷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努力地去适应。
一如之前迎合自己那些蛮不讲理的所作所为。
他又忘了他现在是季秋。
算了,不等了。向北想。
他伸手拽了冬寻的手臂,把人从床上拉下来,将手里的衣服塞在他手里,卷起袖子爬上了床。
冬寻随即皱眉道:“季秋,我可以的。”
向北的动作停下来,冬寻的话也像是被掐断了,后面半句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你是可以,可以那么轻易地接受一切对你不公平的事情,我接受不了。因为我曾经就是那个始作俑者——现在我也是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我想尽我所能的补偿。
而就算是努力做着这些未知的事情,试图成为一个你从未感受过的我,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你的原谅。
他没有理会冬寻那半句话,手脚麻利的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坐在床边拍了拍床铺,“邀请”冬寻过来验收成果。
冬寻慢慢地挪到床边,最后一步迈过去就能安稳地坐下去。
可他不知道向北实在是太想他了,想抱紧他闻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想收紧双臂把他揉进跳动的心脏,告诉他自己真的太想他。
他被向北刻意伸出的脚绊了一跤,失了重心往前扑正好倒在向北的怀里,耳朵贴在结实的胸口,听到他的心跳也听到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
漫无目的寻找冬寻的那半年如果是耗尽了向北全部的力气,那这几个月的时间无疑是透支了他所有的耐性。
看得到,伸手触碰得到,却无法光明正大地给他一个拥抱,跟他诚恳的道歉,然后再说一句我爱你。向北在无数个夜里辗转反侧,而后天边泛白才枕着和他无数的回忆入睡。
现在这一刻,时隔将近十个月,他终于又抱住了冬寻。
他觉得他的理智就要崩盘,那些不讲道理的偏执也有了卷土重来的迹象。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再把冬寻关起来,永远都是自己的,只是他一个人的。笑和泪,生气和愉悦,恐惧和从容,都只能由他来欣赏,和别的一切人和事都无关。
冬寻不知道自己是忘了挣脱还是潜意识里就渴望着这么一个熟悉久违的怀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抱了很久。
他少有的慌乱,而后站起身道:“撞到你了?”
向北手边没有盲文纸,直接拉过他的手腕在他手心写字:你脚没事吧?
冬寻摇摇头:“没有,刚刚踩到拖鞋。”
他手里还抱着向北的衣服,这会儿才想起来,又道:“你的衣服。”
向北接过去,忍着笑意把人拉到床边坐下,退了两步就准备脱衣服。
“你在换衣服?”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冬寻往边上又挪了挪,仿佛离得近了就能看到那人换衣服,别过了头。向北看他这动作反而莫名其妙的有些兴奋。
他放慢了脱衣服的动作,明明冬寻看不到,却故意走了两步又站在了他面前,衣服都没穿上,继续脱裤子。
冬寻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了,试探着问:“季秋,你还在吗?”
向北屏了呼吸,脱了鞋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往后退。
他得寸进尺,想要看冬寻因为自己手足无措的样子。
果然,没等到他的回应,冬寻抬起手在空中挥了两下,喃喃道:“明明没有听到开门……怎么——嗯?!”他一手打在向北赤裸的胸口,手心像被烫到一样立刻往后缩,却不小心又踩到向北的拖鞋,整个人又一次朝前扑过去。
向北笑着去抓他挥舞的双手,假装被撞得和他一样失了重心往后倒,抱着他仰躺在身后的小沙发上。
这一下撞得不清,冬寻鼻尖磕到向北的下巴,激得他眼底涌起一层水汽。
他就这样扑在向北赤裸的胸膛,手还被他抓着,挣不脱。
向北盯着他看了会儿,看到他耳根飞上一抹红晕,这才满意的松了手。
冬寻感觉自己被戏弄了,迅速站起身生气地说:“季秋!”
自觉玩过火的向北立刻上前讨好的戳了戳他的手背,示意自己有话想说。冬寻往后甩了甩手,站得远了些。
于是向北光着个身子跑出去,在吧台拿了盲文纸和锥子又跑了回来。他看冬寻已经在床边坐下了,赶紧戳了一句话把盲文纸送到他面前。
…老板对不起,我有点紧张。
冬寻摸完,皱着眉头问:“你紧张什么?”
…第一次和老板睡觉,所以我紧张。
“。。。。。。”
冬寻反复又摸了一次,确认他没有搞错这句充满歧义的话,觉得自己又被耍了,口不择言道:“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说话?”
向北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好几个理由,想来想去觉得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瞎掰那极有可能要被冬寻赶出去,于是又现编了个故事。
…老板,你真的不要生气,其实我紧张是有原因的。
。。。。。。
故事是什么样的并不重要。冬寻就像等连续剧更新一样等他一句一句的写,到后来向北把整个不算复杂故事终于圆回去之后,他躺在床上靠墙的一边又往里面挪了挪,直接说:“睡觉吧。”
向北想了想,戳了几个字拉着他的手摸:你还生气吗?
“。。。。。。睡觉吧。”冬寻又说了一遍。
…那老板生气吗?
“季秋,你不困吗?”
…老板还生气,我不敢睡。
冬寻摸完这句话,无奈叹了口气道:“那我睡了。”
向北知道他其实耳根子特别软,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时候——虽然他没说,但是冬寻陷入的挣扎他很清楚,并且无耻地开始利用他这种复杂的状况。
他大着胆子又戳了一句:老板,我可以睡过去一点吗?
第二十三章 “冬寻不是我哥。”
而冬寻没有像与向北妥协一样对季秋妥协,这是他明显感受到两人相似性之后的措施。他斩钉截铁说了句不行,还伸手把两人中间的被子压下去临时做了道“楚河汉界”,将床面分割成两半。
向北暗道一声可惜,盯着他的后颈看了好一会儿,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却迟迟无法入睡。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又下了床。
找了个靠窗避光的位置坐下,向北看了眼手机,浑身上下摸遍了没找到烟和火机,抬头看夜空中一轮圆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戒烟。
过两天就是中秋,算来离八年重逢也已经过去了一年多,而这一年多里,自己又找了他将近一年。
他忽然想,好像从冬寻来家里开始,自己就没消停过。
他又低下头苦笑。
那时候八岁的冬寻有什么错,不过是流浪久了,那个冬天又实在难熬,向蕊说要带他回家,他就跟着回了家。他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自己当初要以那样激烈的方式反对他来到自己身边,把他变成了后来谨小慎微的模样。
就连爱一个人都那样的卑微。
现在他耐心的待在失明的冬寻身边,克服根深蒂固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那不讲道理的独占欲,一边赎罪一边爱他,把他重新找回来。
他复而望着天上孤独的月亮叹了口气,后知后觉原来是自己亲手把冬寻赶走的——拥有着他全部的珍贵的爱意,却一次又一次的敷衍他伤害他,糟蹋他的一颗真心。
我一句对不起,一点和你比起来微不足道的爱,怎么才能补偿你如履薄冰的二十年。他想。
四下里一片静谧,他在窗边坐了许久终于有了一丝困意,抓紧时间又悄悄回了冬寻房间,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下,对着冬寻无声地说了句晚安。
第二天向北又起来得早,生物钟已经有了习惯,不到七点就醒了。收拾了卫生他给冬寻留了个纸条,请假小半天出去一趟。
他最近反复想过这个问题——关于冬寻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的问题,不能直接问冬寻,他只好去找最近一段时间和冬寻最亲近的覃谨毕夕。
在决定这天去找毕夕的时候他多多少少有点矛盾。
万一冬寻的眼睛能治好,治好以后他知道原来这个“可怜”的哑巴就是那个让他惯得无法无天反复伤害他的向北,还会让自己待在他身边吗?
是不是又要趁着自己不注意再次消失,到那时候是不是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他了?
从店里出来之后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打了个车到毕夕公司楼下等人上班。在公司门口蹲得腿都麻了,终于看到覃谨所谓低调的百万豪车停在了路边。毕夕从车上下来,头发规规矩矩的扎在脑后,和他本人气质极其不符。
像是一眼就看到了向北,他转身凑进车里和覃谨来了个缠绵的分别吻,然后径直朝向北走过来。
“哟,这不是向北嘛——哎呀不对,是季秋,季秋啊。”毕夕双手环胸站在向北面前,上下打量了向北一圈,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小有作为的老板,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向北微皱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除了朴素一点,其实他觉得一切都挺好的。
“我时间紧,来不及换。”他说着就往里面走,把毕夕甩在身后。
也不知道他哪里戳了毕夕的笑点,毕夕站在原地笑得前仰后合,他回头:“我裤子穿反了吗你笑成这样?”
毕夕摆摆手,一手捂着肚子,说话都还喘着气,道:“不是我说,向北,你太真诚了,要是冬寻能看到你现在这‘憨厚老实’的样子,一准能感动得马上原谅你。”
他好不容易收敛的笑容在向北极其认真地问了句真的吗之后又杀了个回马枪,笑得更嚣张了,“你做什么梦呢,赶紧想想怎么把你哥哄回去吧。”
向北眉头皱得更深:“他不是我哥——”
“冬寻不是我哥。”
“嗯?这会儿不是了?这会儿又清楚了?”
毕夕看起来真的很欠揍。
向北忍了又忍,念着他等同于救命之恩的恩情,站到一边把人请进旋转门,说:“您要不换个地方教育我?站在门口挺响——影响挺不好的。”
好久没说话了,向北觉得自己说话舌头都在打结。而毕夕还在笑,笑得让向北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两人坐在办公室里毕夕亲自给向北泡了杯放在茶几上,他先处理了几个紧急的文件,随后也坐在了向北的对面。
这一方空间里茶香四溢,毕夕一改十几分钟前在楼下大门口不正经的样子,神情严肃的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说:“冬寻的眼睛,我和覃谨也商量过,但是冬寻本人不太想继续治疗,一直就吃药维持现状。”
“为什么不想治?虽然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但是生活上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向北只要一想到冬寻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也没有神采,就悔恨得恨不能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和他一起瞎了。
“大概是不想看到你吧。”毕夕如是说。
“我——就算不想看到我,他也不能这么对自己。”透过茶杯的热气,向北的视线越过毕夕落在不远处的世贸大楼上。
“就算是不愿意再见到我,总是要好好活着不是吗?”
毕夕叹着气,摇头道:“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要是知道你这么痛苦内疚,冬寻说不定心里也爽快。”
“。。。。。。”
“我也没说错啊,我要是冬寻早就跟你翻脸了。”毕夕说。
向北思索片刻,终于找到句话把他噎了回去,“覃谨怎么没跟你翻脸呢?”
事实上,比作,两个人可能确实是实力不差,不相上下。
“你把你自己自己的事情捋清楚先。”毕夕不悦,白了他一眼又道:“也不知道谁给你出了这么个装哑巴的馊主意,啧。”
向北却说:“哑巴挺合适的啊,说不了话,他就认不出我。”
毕夕仔细想了想,问他:“你说你是个哑巴,他是个瞎子,你们怎么交流?”
“盲文,我学盲文了,多长的话都能说。”
随即毕夕看向北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他直起身子认真道:“你说你之前要是这样,你哥能走吗?”
“你说你之前像现在这样,我哥还能跟覃谨有那么一段?”不说向北还不觉得,现在这话从毕夕嘴里说出来他就越听越不是滋味,他又正色道:“再说了,冬寻他不是我哥了。”
“宠着你护着你给你擦了十几年屁股收拾烂摊子,替你挨骂替你挨打,怎么就不是你哥了?”
毕夕嘴毒不是一天两天修炼出来的,向北通过这几个月跟他相处,从一开始的忍不住想打人到现在从善如流的消化,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他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老翻旧账显得他彻头彻尾都像个渣男似的。
话在理,向北却听得不乐意。
他沉默片刻,毕夕以为这一轮自己赢了,又听见他说:“我小时候把他当哥哥——是一直当哥哥,可他不把我当弟弟了也没跟我商量。
“自顾自的,也没跟我打招呼,就一个人悄悄喜欢我,我总觉得我对他失控了,那种感觉,太莫名其妙了。
“我这么说你可能不太懂,反正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还有就是,你和覃谨能这么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们。”
毕夕心说,我不懂?我可太懂了。
他斜着瞥了向北一眼,长腿往茶几一搭,挑眉道:“喜欢你还得给你打个商量?您是什么身份?啧。”
向北轻咳两声,说:“我是说单方面的,他单方面的——算了,以前的事情不说了,都是我的问题。冬寻他现在看不见,做什么都不方便,我又不能出面帮他,他遇到什么事那个可怜的哑巴更是帮不了他,以后。。。要是他改变主意想治眼睛了——”
“你想帮他把眼睛治好,这不是好事吗?”
我当然知道是好事。向北想。
“我看上去是在说坏事?”
“你可不就是个坏人么。”毕夕拿起手机回了条信息,嘴角弯了弯,笑道:“听覃谨说起你,我都想替冬寻打人。”
向北皱眉:“覃谨怎么什么都知道。”
“奇怪吗?他可是冬寻前男友,这不奇怪吧?”
“你这么一说,”向北心中醋意翻涌,总觉得毕夕这是故意的,他酝酿片刻又问:“你为什么能这么坦然接受冬寻的存在?”
毕夕大笑:“我知道覃谨爱的人是我不就行了?”
“况且——”他说完站起身,手机拿在手里转,又道:“要不是因为你,冬寻能和覃谨有这么‘一段’?”
向北果然又被毕夕的逻辑说服了。他虽然气,但到底还是认可了毕夕的话,简直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又不是我甩的覃谨,没有你他俩能成?”向北想来想去,只有这句话能有点杀伤力了,直接朝毕夕扔过去。
。。。。。。
两个“作精”互相伤害了一上午也没能就冬寻眼睛的治疗问题讨论出个什么结果,向北看时间不早,重新约了和覃谨见面的时间,打了招呼就匆忙离开了毕夕的办公室,扔他一个人靠在椅子上“自我反省”。
向北又打了车回咖啡书店,站在街头转角他远远的看到冬寻推开店门,手里拿了喷壶慢慢的拉着栅栏移动,摸索着一盆接着一盆的浇水。
仲秋时分,木芙蓉开得正好。
站在花边的冬寻也笑得正好,温柔的笑意和正午桃红的花瓣一起汇成一股暖流缓缓淌进向北眼底,让他看得着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冬寻认真浇花,不知道十几米外那个人炙热的目光几乎将他灼伤。
养花是他失明之后的给自己培养的爱好。因为看不见,所以更加珍惜所有能记得住的、想象得到的美好。
在他和向北还小的时候,向蕊没有那么忙,喜欢在院子种些花花草草,他闲着没事也偶尔看护一下,只不过每次他一动手向蕊看见了就让他放下铲子喷壶站远点。向蕊从他手里拿过铲子看着他满手泥土的时候会说:“冬寻,这些事妈妈做就好了,去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快去。”
每次冬寻也都说:“妈,这点小事我能做,你回去休息。”
然后向蕊就会抱着冬寻呵呵直笑,说他是上天赐给他的小棉袄。他扫院子,向蕊就教他认识院子里各种植物,指着一边盛开的木槿和他说,这是木槿,每一次的花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绽放。
他只觉那粉色的花朵朴素得可爱,对于向蕊所说的温柔坚持的爱并没有过多的理解。
这件“小棉袄”一直牢牢记着他是向蕊的小棉袄这个事实,对她更关心也对向北更好。就像要掏出整颗心那样真诚地奉献着自己仅有的东西,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向蕊和向北母子,甚至看不到他自己。
所以后来他爱上了软了一身刺向自己靠近的向北,也爱上那个对他有着无限疯狂的占有欲的向北。他的所有品质,还有他想要拥有却始终得不到的那一部分品质,都在向北身上看到了。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那样的人,他怎么能控制得住不爱呢。
如果有一天他能活得像向北一样——他一直期盼着自己能像向北那样活着,与物质无关也与爱无关,他觉得向北的方向就是他的方向,是他可以自由活着的方向——或许他就可以真正地不问缘由不求回报,彻底爱个痛快,像覃谨说的做个自由爱着的人,爱向北,也爱自己。
这样一来,向北从此不是他的唯一,他也不会强迫自己像现在这样将他一点点从自己身体里抽离。
冬寻浇了花回到店里,向北木讷地拖着步子往前走。
推开书店大门,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就从众人之间穿过稳稳当当的落在冬寻身上。
作者有话说:
向北:冬寻不是我哥,是我的心肝脾肺肾。 冬寻:那你记得戒烟戒酒,合理饮食,不要纵欲过度。 向北:。。。。。。 (这章也修了)
第二十四章 “角色扮演”
木芙蓉一开,中秋节说着说着就到了。这座城市四季分明,天上也跟着凉爽了很多,最近都是细雨绵绵。
冬寻想给店员们每人送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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