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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佳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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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然后就在旁边倒塌的树干上坐了下来,小心冀翼地脱掉帽子;虽然经过这么久的额簸,她的头发却一点也没有松散。
巢中的鸟鸣、泥土中小动物的钻动声,都是树林中少不了的点缀,但是她从来没有仔细地倾听过,现在,她觉得这些声音比那些喋喋不休的大嗓门要悦耳多了。
她独自坐了好久,心里开始猜测:是那个强盗不肯见她,还是他出去“作业”,杰克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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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来回走动,浏览四周的景色,又弯下腰,抚摸粗糙的树皮。
突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你要见我?”
他的声音很平静。她缓缓转过身,发现他没有戴面具。
昨晚上床后,她曾在黑暗中揣测他的面容,眼前的他竟和她的想象相去不远。那方方的前额、挺直的鼻梁、瘦削的脸庞,都曾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而那双灰色的眼睛,竟是那般毫不留情地看穿他人灵魂深处。
他凝视着她,仿佛在寻觅什么。
她想:就是那鬼魅般的笑容迷惑住她!
一阵怒火突然涌上心头,她把脸扬了起来。看到她的样子,他微笑了,眼中闪着光芒。
“你很象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罗伊斯顿夫人!”
“杰克怕我被别人认出来。” 她一面说,一面责备自己不该把责任推到杰克身上。
“杰克的顾虑是对的。”
“他是谁,他怎么会认识你?”
“你就是来问我这件事的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请你帮忙的。”
“你想要回你的珠宝首饰?”
罗伊斯顿夫人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不是,我是为一个朋友的事来的。”
他扬起了眉毛,她注意到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皮肤晒得很黑,脖子上系了一条白领带。
“我们先坐下,你再慢慢告诉我,要我做什么?”那个强盗说。“很抱歉没有好一点的地方让你坐。”
罗伊斯顿夫人笑一笑,走回原先那根树干坐下。
那个强盗在另一边坐下,她觉得他那优雅的仪表实在象个大人物。
“你的头发梳得很有技巧。”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觉得你的头一定是希腊式的,这样正好配你那小巧的鼻子。”
她被他的赞美弄得脸红了,但是他说话的态度好象是在称许一件没有生命的艺术品。
“我要跟你谈我朋友的事。”她说。
“我在听。”
她把艾薇尔·杜瑞吉的事说了一遍。“那条项链是她的。”最后,罗伊斯顿夫人说。“是她的丈夫为了保障她以后的生活送给她的。”
“你是要我在今晚法兰西斯爵士到尚约汉去的途中,把那串项链拿回来?”那个强盗问。
“我想这应该不难。”罗伊斯顿夫人回答。“大多数的人都是从柏莱顿沿着峭壁到洛亭迪去,所以往尚约汉的路很荒凉。”
她停了一下,然后又加上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途中应该有一片榆树林,我们可以躲在那里。”
“我们?你打算参加这个犯罪的行动?”
“当然,”罗伊斯顿夫人答道。“除了我以外,谁能认得出法兰西斯爵士的马车,还有他侍从的制服呢?”
“那么说,这又是荒谬绝伦夫人另一次惊世骇俗的举动罗!”
她不太了解为什么,但是他的话使她有受伤的感觉。
“我的动机……并不是……这样的。”她过了一会儿说。“我只是想……帮助我的朋友。”
“这是你想到的唯一解决方法?”
“是的。”罗伊斯顿夫人回答。“我向你保证,我把所有方法都考虑过了。”
“包括向夏瑞翰伯爵求援?”
这句话又使她有了受创的感觉。“我不会向他或其他我认识的男士求援。”
“所以你就来向一个昨晚抢劫你的人求援?”
隔了一阵,他说,“杰克告诉我,你没有向警方报案,为什么?”
“我一定要向你解释吗?”罗伊斯顿夫人生气地说。“你应该暗自庆幸才对。”
“当然,我非常感激。”那个强盗戏谑地回答她。
她瞥了他一眼,发现那种神秘、奇异的笑容,又展现在他的脸上,仿佛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领域中。
“你愿不愿帮助我?”她问。
“我关心的是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伙伴。”
“我很乐意。”
“这是很危险的。”
“我不怕危险。”
“这种危险和到干草市场、康文特广场或是那些更腐败地方去的危险,是大不相同的。”
“我不怕!”
“你应该害怕!子弹会要人命的!而且照你的描述来看,法兰西斯爵士一定会采取一切手段来预防强盗。”
“没关系,”罗伊斯顿夫人说。“如果他开枪,我们就离远一点。”
那个强盗大笑。
“罗伊斯顿夫人,你真是和传说中的一样——目空一切,不计后果。”
“是吗?”
“我常听别人这么说。”
“你你对我的传闻为什么那么有兴趣?”
“这个问题,也许以后我会回答你。”强盗说。“现在我要开始拟定这次行动的计划了。”
“计划什么?”她好奇地问。
“即使是强盗,他的攻击行动也必须有战略、有方法,不能冒冒然地就去了,除非他想上断头台。”
罗伊斯顿夫人颤抖了。“我忘了抢劫是要受这种刑罚的。”
“所以你最先回柏莱顿,把杰克留在这里,如果事情成功的话,明天早上我让他把东西带回去。”
“我要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
她转过身去看他,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为了做些奇特的事,为了复仇,或许也为了证明我自己。”她说。
他也笑了。
“说得好,只要你不后悔,我就带你去。”
她心中产生了一种获胜的感觉。他站起身来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和德柴尔讨论一下,他对往来约汉的地比较熟悉。”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你多久以前吃过东西?”
“我只吃了午餐。”她回答。
“我猜得不错。”
他说着就走开了。她坐下来等,心想这次的事情和过去那些恶作剧真是不一样。
以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是为了寻找刺激,想籍此减轻心理上的压力。她厌恶一个接一个的宴会、舞会,憎恨反复和同样的人聊天、跳舞,更受不了那些永远不变的话题还有相同的喋喋不休。
因此,当地初次逃离这个环境的时候,感到兴奋莫名。伯爵带她去看拳击、击剑、摔跤和斗鸡,但是她觉得太残忍,于是他又带她去看女子拳击。
他的怪主意越来越多:要她去康文特广场,带她到干草市场去跳舞,让她在低俗的人群中疯狂。
然而,她在这些地方却不曾得到真正的快乐,于是渐渐地,无论伯爵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再做这类的事了。
可是这一次不同,她做这件事情完全是为了艾薇尔·杜瑞吉,她知道事情的成败关系着艾蔽尔和她两个女儿今后的生活。
想着想着,那个个强盗已经走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个篮子。
“打仗以前得先填饱肚子,”他说。“当兵的都知道这一点。”
他拿出一块餐巾铺在地上,篮里有一条干净的麻布,包着些三明治,另外还有两只玻璃杯,一瓶法国酒。
“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她很惊奇地问。
“我让你分享我的晚餐,没有要你提问题。”
“这是你和德柴尔的晚餐,我吃了,他怎么办?”
“他和杰克出去找食物,要不了多久的,我们大约十五分钟内就要出发。”
“那么说,这附近有旅馆罗?”
“你怎么这么好奇呢?”
她被他问得脸红了。
“因为你做的每一件事好象都很神秘。”
“你还想问什么?”
“我想问的事还多着呢。”
“那么你就问吧,不过我可没有说一定要回答你。”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当强盗?”
她一面说,一面坐在地上,拿起一片三明治。这时候,她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他替她倒了一杯酒,过了一会儿,她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使你声名狼籍的荒唐事?”
她想了一想,回答说:
“我想那是因为我渴求自由,我喜欢冒险和刺激。”
那个强盗微笑。 “你的答案和我的一样。”
“但是你是个男人。”
“你认为这有什么不同吗?”
“我觉得是大不相同的。”
他摇摇头。
“这跟性别没有关系,而是人性上的基本需求。只要是人,都希望有所作为,都盼望满足自己的成就感。”
“我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一刻,他们似乎非常亲密、非常熟捻,她实在无法了解这是怎么回事。
强盗喝了口酒。“希望你喜欢这种酒。”
“这是法国酒吗?”
“当然!还有哪个国家能酿出这么好的酒?”
“那么说,这是走私货罗?”
“当然!”
罗伊斯顿夫人大笑。“你很诚实。”
他也笑了。
“换了别人,会说我做这种事是很不诚实的。”
“话不能这么说。”
“你又怎么知道你的想法一定是对的呢?”
她被搞得有点困惑了,但是她心里真的是那样想。
“我能不能再吃一片三明治?”她换了个话题。
“多吃点东西对你有好处。”
“你以为这样可以给我增加勇气?”
“你是需要点勇气。”
“过去我从来没有胆怯过。”
“但是这件事和过去那些事不同。”
“是的,当然不同。”
“要不要再喝点酒?”
“不要了,谢谢你。”
她突然想,有一天,或许他们能在餐桌上共进丰盛的晚餐,让闪烁的烛光照耀着他们。她希望他能看见那时候的她——穿着低胸礼服,颈间垂着项链,丰润的臂膀上戴着镯子。
然后她记起昨晚见到他的时候,她就是那副模样,当时,他曾经说她很美。
“我现在仍然认为你很美。”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惊恐地望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怎么会变成她心灵的一部分呢?
“我喜欢你那种打扮,”他说。“不过我认为你希腊式的头也很吸引人,还有,你打领带的技术很让我佩服。”
她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并没有要她答话的意思。
他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例掉杯中残余的酒,将杯子和酒瓶一起放进篮子里,然后伸手扶她站起来。
她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透过他的手指传到她的身上,使她记起昨夜他拥吻她的情景。
她的脑子里匆匆闪过一个念头,以为他会再度吻她,但是他却放开了手,为她捡起放在树干上的帽子。“我们该走了。”
“他们回来了吗?”
“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她跟着他向林间探望,看见杰克和德柴尔正牵着马走过来。
那个强盗从德柴尔手中接过样东西,转身走向罗伊斯顿夫人,她看见那是一个面具。
“你得戴上这个。”他说。
“哦,对,我差点忘了。”
他替她把面具戴正,再绑好带子,她忽然觉得他象一个为妻子整妆的文夫。
然后她又告诉自己:这种想法实在太荒谬了!
那个强盗扶地上了马,杰克和德柴尔对她居然跨坐感到很吃惊。
他们沉默地出发了,一路上在树丛中穿棱,直到交通频繁的往伦敦的大道上才停下来。那个强盗等到前一辆马车绝尘而去,后一辆车还有好一段距离的时候,做了个手势,要大家赶快穿过去,马蹄扬起的尘土使别人无法看清他们的模样。
到了路的另一边,他们开始放马直奔。夕阳缓缓向地平线落下,风似乎静止了,四周一片死寂。
罗伊斯顿夫人觉得越来越兴奋,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紧张的情绪。
他们继续前进着,直到看见那片可供他们藏身的树林。在树林中停下来以后,那个强盗低声吩咐德柴尔和杰克
躲到路对面的树影里,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罗伊斯顿夫人,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正在黑暗中对她微笑。
“你害不害怕?”他问。
“即使害怕,我也不会承认的。”
“为什么?每个演员在幕拉开之前都会紧张的。”
“我要扮演什么角色呢?”
“我正要告诉你。你要留在这里等我的命令。”
“我离道路太远了。”
“照我的话做。”
“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你要服从我,不然我就放弃整个计划。”
他的声调很平静,但是语气却很坚决。
这句话引起了她反抗的意念,她说:“你不能在最后关头让我失望!”
“我——定要照我自己的方法做事,否则就不做。”
“你真专制!” “
“当然,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你听我的。”
她还想反抗他,但是却不得不屈服。“好吧,我照你的话做。”
“这样比教聪明。记住,这关系着你的名誉和你朋友的幸福。”
“我没有,不过我并不在乎我的名誉。”
“可是我在乎!”他轻声地说。
她惊异地望着他,可是他却转身走向路边去了。
她发现自己站的位置可以清楚看见任何来往的车子。
但是路面上却是一片寂静,她开始担心法兰西斯爵士可能改变了心意。也许他要在柏莱顿多住一晚,明早再动身到尚约汉。
正在想着,远方突然出现了两盏微弱的灯光,那个强盗显然也看到了,他全神贯注地等待着。
灯光惭渐靠近了,马蹄声隐约可闻,她的心“怦、怦”地跳,脑子里揣测着这会不会是法兰西斯的马车。
然后,她看见驭座上坐着两个穿杜瑞吉家制服的马夫,毫无疑问,车上坐的一定是法兰西斯爵士。
她轻吹一声口哨,暗示其他三个人。车子缓缓驶近。接着,事情闪电一般发生了。德柴尔突然骑着马冲到路当中,使得马夫不得不赶紧拉马停车,一时之间乱成了一团。
强盗高喊着:“不许动,把财物交出来!”
杰克立刻用枪指着驭座上的马夫,使他们来不及拿起膝上的枪枝。
忽然,传出了一声枪声,罗伊斯顿夫人猜想那一定是法兰西斯爵土从马车里开枪了,但是那个强盗已经闪到了车门后面,子弹飞进树林里,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她看见那个强盗把一只手枪丢到路边,然后,法兰西斯爵士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你们这些该死的暴徒!我等着看你们被吊死!”他咆哮着。
罗伊斯顿夫人想,他那种龇牙咧嘴的样子比平常的他更不讨人喜欢。
“我要你把手表、钱包以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大人。”那个强盗说。
“我什么也没带。”法兰西斯爵士大声地说。“记住,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我会记住你的话,大人,”那个强盗一边拿法兰西斯爵士的钱包,一面揶揄着。“你身边还带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没有了!我发誓,真的没有了!”
“既然这样,”那个强盗说。“那么你大概不反对让我的助手到马车里搜一搜。我想象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会在马车里装暗隔,专门防范我们这一类人。”
他做了个手势,罗伊斯顿夫人骑着马从林中奔出来,面具后的眼睛因兴奋而闪闪发光。
“请你替我找一找马车里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我告诉你什么也没有了!”法兰西斯爵土愤怒地说:“你迟早会被捕的,等着瞧好了。”
“干这一行是一定要冒这种险的。”那个强盗温和地回答。
“你最好先想清楚后果。”
“谢谢你,大人。不过你的钱包对我们四个人来说,实在是少了一点。”
罗伊斯顿夫人爬上了马车。
她知道,马车里如果有暗隔的话,大多数是设在比较小的座位下面,而开关则装在另一边。
果然,这部马车的构造和她自己的那一部一样。她打开暗隔,发现里面装得满满的。
她不敢说话,怕法兰西斯爵土听出她是女人,于是就吹了一声口哨。
“我想你需要别人帮忙,是吗?”那个强盗了解她的意思。
德柴尔从另一扇门爬上马车。 他油出几个帆布袋后,就出现一个黑皮的珠宝盒,罗伊斯顿夫人知道艾薇尔的项链一定在里面。
她抱着盒子跳下马车,不管车上其他的东西。
“该死的!”法兰西斯爵上看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就开始高声咒骂,嘴里溜出一大串和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不符的脏话。
罗伊斯顿夫人很快又上了马,那个强盗把手里的枪交给她。
“看好这位愤怒的绅土,我去帮忙把他以为不存在的财物搬下来。”
法兰西斯爵士脸上的表情非常滑稽,使罗伊斯顿夫人忍不住笑得发抖。
那个强盗和德柴尔一起把帆布袋装进鞍袋里,然后接过罗伊斯顿夫人的手枪,指着法兰西斯爵土。
爵士的的诅咒声消失了,眼中现出恐惧的神色。
“我把你的钱财带走了,”那个强盗平静地说,“但是我不忍心伤害你和你的仆人,以后当别人需要你的怜悯的时候,记住你自己也受过别人的宽宥”
“遭天谴的!”法兰西斯爵土低声诅咒着。
他上了马车,强盗替他关上车门。
杰克趁马夫不注意的时候夺走了他的枪。“你们可以上路了。”
马夫惊惶地驱动了马匹,车子慢慢走远了。
他们沿着原路回去,一路上,那个强盗始终沉默着。
天色很暗,昨夜明亮的月光已被浮云掩盖了,横越那条大道的时候,不用再担心有人会看清他们的模样。
那个强盗奔驰到前一晚抢劫罗伊斯顿夫人的地方,停下马来。
神秘的笑容又在他脸上浮现,他看着她说:“你满足了吗?”
“我拿回了我朋友的项链。这就是我所要的。”
“另外还有很多东西。”
“那些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钱——一大笔钱。”
“艾薇尔告诉我,法兰西斯爵士今天白天要和律师、土地代理人谈生意,这些钱大概就是他卖地产得来的。”
“这笔钱对你的朋友会很有帮助的。”
“可是……你们呢?”
“今夜的事与我们无关,这是你的抢案,不是我的。”
罗伊斯顿夫人大笑。“所以,该受绞刑的是我!”
“当然。不过我想你会和以前一样躲过的。”
“在法兰西斯开枪的时候,我觉得根害怕,而且也担心他的随从会开枪,不过这件事真够刺激。”
“现在你应该了解,做这种事一定要有周密的计划,不能卤莽从事的。”
“我当时照你的话做了。”
“而且做得很好。如果你有一天厌倦了那些花花公子的赞美和掌声,我欢迎你加入我们。”
“谢谢你。”她玩笑似的回答。“现在我该回家了。”
“记得提醒你的朋友,叫她不要让别人看见这条项链。”
“她不会那么笨的!其他那些东西该怎么处理呢?”
“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她又问。
她心里觉得很奇怪,过去她曾问过伯爵这类的问题,但是现在她却在问一个强盗。
他想了一想说:
“如果杜瑞吉夫人以她的名义把这些钱存进银行,很可能再被法兰西斯爵士侵占。”
“对,”罗伊斯顿夫人说。“我一向就不喜欢他,但是直到今晚才真正了解他是个多卑劣的人,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保护艾薇尔。”
“既然如此,我想最好是由你替杖瑞吉夫人的孩子设立一个信托基金。”
罗伊斯顿夫人惊异地看着他。“也就是说由我把钱存进银行?”
“那是最安全的地方,钱存在那里,强盗就抢不走了。”
她笑了。“你可以想个合理的托辞,解释哪来的这么一大笔钱。”
他继续说。“我想你的心思应该是很灵活的。”
“你想我应该现在就把钱带回去吗?”
“为什么不好呢?”他问。“而且,你能放心把这么一大笔钱财交给我吗?”
“你知道我很放心的。正如你所说,今晚我把我的名誉都交在你手上了。”
她轻轻地说着,然后又突然加了一句,“或许在你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很有价值的。”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他回答。
“又一个‘以后’?”
“我有些东西要还给你。”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于是很快地说,“你不需要这样做。”
“我应该这么做。你现在是我的伙伴了,你知道,抢自己的同行是很不道德的。”
“既是这样,那么我很乐意收回我的翡翠。”
“你是不是希望我交给信差,让他送去给你呢?”
“不,这样不太妥当。”
他思索了很久,然后似乎下定了决心说:“夫人,我有没有这份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
“我很喜欢今晚我们进餐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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