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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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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秋凉看也不看它一眼,跨过它头顶走出了车厢。他没兴趣管这小怪物为什么要报仇,别看它这么丑,这么坏,也许它真有冤屈要哭诉。余夏生也说了,并不是所有丑陋的都是坏孩子,有的孩子变坏,是因为父母待他们不好。没准儿这小怪物也是爹不亲娘不爱的那种,它还没出生就被剥夺了来到世间的权利,但那也不是它的错。
小怪物之所以遭到了于秋凉的报复,完全是因为它一时兴起,弄脏了余夏生给于秋凉刷干净的鞋。于秋凉发现,只要是经了余夏生手的东西,性质就不一样了,哪怕从前是废品,也能迅速变废为宝。
地铁站离于秋凉家不是很远,他慢慢走着,就走了回去。那小怪物不去寻母,竟在他身后不远处慢腾腾地跟着,它身上也没件衣服,鬼知道它冷不冷。
于秋凉回头望了一眼又一眼,终于憋不住了,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小怪物。这小怪物只有一条手臂是完整的,它的左臂残缺不全,于秋凉转身的那一瞬间,正好看见它费力地支撑着身子,用完整的那只手抠着地砖缝隙往前爬。
惨兮兮的,难看。于秋凉皱了皱眉,语气不善:“跟着我干嘛?”
小怪物好像不会说话,它大概刚离开母体不久。它费劲地分辨着于秋凉的声音,咧开嘴露出一个比之前更加难看的笑容:“嘛……嘛……妈妈。”
“……哈?”于秋凉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只是踩了小怪物一脚,怎么这小怪物就认他作母亲?难道鬼界还有这种风俗吗?如果鬼要叫踩过自己的活人或者死人爸爸妈妈的话,那他回了家就多踩余夏生几脚,听余夏生叫自己爸爸。
“嘛!嘛!”小怪物的叫声很难听,于秋凉一时说不上来是它的长相更讨人嫌一点,还是它的声音更讨人嫌一点。他后退了一步,不想跟这丑不拉几的东西扯上关系,但看到小怪物坚持不懈地朝自己爬过来,他却又心软了。
哦,成大事者,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软。
于秋凉正犹豫着要怎样处理这小东西,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喂?”于秋凉按到接听,没好气道,“干嘛啊?你一天打多少个电话了,烦不烦啊!我马上回去,你别打我电话了!睡觉吧你!”
“睡什么睡!我就不在家!”余夏生那边寒风呼啸,宛如狼嚎,一听就是室外,“你站那别动,我看到你了。”
这厢话音刚落,于秋凉就看到旁边的小路上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他转过头,正要叫余夏生的名字,却突然看清了对方的样貌,登时被震慑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自以为成功甩脱的那条小尾巴又出现了。“有人跟踪我”——这个认知让于秋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对面的男人,问道:“你是谁?”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于秋凉似乎听到一串数字,但风刮得太狠了,他完全听不清。
正当他发愣的时候,对方忽然有了动作,一双铁钳似的手一下子卡住了他的喉咙。于秋凉惊骇莫名,只觉得那双手越收越紧,他的脖子几乎要被掐断。
“操!”眼看这条刚捡回来几个月的小命又要丢掉,于秋凉连忙飞起一脚,攻向男人下三路。他攻其不备,正中目标,男人痛苦地蹲下了身,颤抖着蜷缩成一团。紧接着,于秋凉顾不得脏污,顾不上恶心,一把捞起趴伏在地上的婴灵,脚底抹油般逃了。
第62章 谎
跑出好长一段路,于秋凉才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看到余夏生。余夏生大概是又一次骗了他,没想到这种无聊的把戏,还能让他中套。这分明是他小时候捉迷藏时就已经玩烂了的伎俩。
“我看到你了。”——是真看到还是假看到,当事者双方心里都应该有点数。于秋凉几乎要笑出声,但说不上来是被气得,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跑到小区南门口,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向身后那一片黑暗,沿途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着,再也没出现一个诡异的人影。
那神秘的跟踪狂神出鬼没,指不定啥时候又要突然出现在一旁的树丛里。于秋凉不敢在外久留,他抱着小怪物横穿马路,一低头,从拦在小区门口的落杆底下钻了进去。他双手捧着婴灵,腾不出手去衣兜里摸钥匙扣,况且他不想让落杆发出声音,现在任何声音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恐慌。
他呼出一口白气,快步往前走着,夜间的小区里没什么人,不过相去不远的夜市上仍旧繁荣。人类的商业活动,是这样多姿多彩,但于秋凉实在不明白夜市有多少好逛的。其实,要想躲避追踪者,最好的选择是去往人多的地方,借用其他人的身躯为自己打掩护,然而于秋凉最讨厌人多,他不想往夜市上挤,他宁可逃跑逃得快一些。
忽然,右手边出现一个身形高大的黑影,该神秘黑影伸出手,紧紧地扣住了于秋凉的手腕。于秋凉尚未从惊吓中回神,被对方这么一抓,立刻吓得大叫出声。他抬起腿,刚准备故技重施,再次攻击敌人的下三路,却猛地发现这张脸十分熟悉。
“你有病啊!”于秋凉骂道,“成天闲着没事干,就他妈吓唬我!”
余夏生正要问他为何有这么大反应,冷不防望见他怀中那只小怪物,顿时一蹦三尺高。他们两个半斤八两,互相把对方吓个半死,谁也没必要说谁。余夏生从未想过,于秋凉有爱往家里捡东西的坏毛病,捡了一只小傻猫也就算了,今天又捡回来一个婴灵。
“我数三下,你给我把它扔掉。”余夏生把脸别到另一边,面有菜色。
“为什么啊?我把它扔了,它还得跟着我。”于秋凉不解,“它又干不了啥,带回去能怎么?”
婴灵很弱小,顶多只是长得难看,它在于秋凉家,是翻不起大风大浪的。可是,把鬼物留在家里,总是不太好,于秋凉的母亲有时还会来送药,若是让活人接触到鬼物身上的阴气,迟早生出事端。于秋凉话刚脱口,便觉不对,他看了婴灵一眼,当机立断地将其放到了地上。还没等余夏生数三二一,他就拉着余夏生跑了。
小怪物被他抛弃在地上,却也没有特别的反应。它叫人抛弃过无数次,早已经习惯了。它慢慢悠悠地爬到草丛中,把自己的身体藏在一堆枯叶里,但它没在这儿睡上多久,便被一只手从枯叶中拎起。是先前跟踪于秋凉的那名怪人,他看也不看婴灵一眼,胡乱将它塞进一个大口袋里,就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人类处理流浪动物,最简便快捷的方式就是杀。这方法听着残忍,实际上是最有效也最节约的办法。对待流浪的鬼魂,最方便的当然也是捕杀,一点火光在黑夜中明了又灭,婴灵化作一缕烟雾,就这样消失了。
造成流浪的主要原因,大概还是不负责任。有些人一时兴起,就制造出了新的麻烦。流浪的动物和流浪的鬼魂,实际上是杀不完的,因为捕杀了一批,还会有新的一批出现。
这就不是捕杀者职权范围之内的事了。
手机屏幕照亮了男人的脸,给他的鼻梁洒上一层冷光。他飞快地敲出一行字,发给了他的直属上司。
“171012行为异常。”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关于这名跟踪自己一直到小区附近的神秘人,于秋凉只字未提。他不提,余夏生当然不会知道,老鬼只是聪明一些,谨慎一些,没有千里眼,也没有顺风耳,不可能万事皆知。
余夏生打开家门,小傻猫从餐桌上跳下来,喵喵叫着跑到于秋凉身旁,蹭他的裤脚。于秋凉把猫抱起来,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就连被冻僵的手也没有那么难受了。他想了想,觉得有危险还是报告家长比较好,于是他踢了踢余夏生的鞋尖,说:“有神经病跟踪我。”
“说了让你早点儿回家。”余夏生似乎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于秋凉发现他眼神飘忽,游移不定。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状似无意地拍了拍袖子,提醒道:“最近少把鬼物……往家里带。”
于秋凉又不傻,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这样的语气,倒好像于秋凉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似的。
——也许还真是这样的。于秋凉有些不悦,没有继续说什么。他不想和余夏生因为这种事再吵一架,他还记得他烧掉了那三只恶鬼以后,给余夏生带来了多少麻烦。或许他就应该安安静静地躲在自己的小窝里,坚守着咸鱼的本分,不去参与另外的活动,避免惹火烧身。
人际关系越简单,人活着就越无牵无挂,无牵无挂的人最轻松。这便是于秋凉的认知。他决定,从今天开始,在人际关系方面,他要变成一条更咸的咸鱼。他拒绝翻身。
最常在人们口中出现的一个词语就是“包容”。“包容”这两个字,有时候让人觉得很有道理,有时候让人觉得纯属扯淡。于秋凉认为,常在人们嘴边挂着的那种包容,其本质就是可笑的谎言。
人类社会是多元化的社会,各种人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习惯都不一样,只要不违法,不犯罪,不侵害他人利益,就没有被反对的理由。人们既然能包容这样的,为什么不包容那样的?这种情况,稍微细想,就感到非常怪异。人类喜欢运用双重标准,但双重标准在大多数时候很讨厌。
于秋凉把猫放下,跑去厨房找饮料。他隐隐约约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他在想那个奇怪的男人为什么要跟踪他。那种目光让他感到不快,难道他不知不觉间,成为了某人的观察对象吗?他们观察他做什么呢?他不正常吗?这个世界就只能容纳多数,而不能包容少数吗?如果真是这样,包容这个词语,其存在的意义就变得很狭隘了。
人类世界的谎言之一就是所谓的包容。于秋凉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饮料,余夏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刚回来就喝凉的,你也不嫌冷,好歹晾会儿再喝啊。”
“你管我?”于秋凉觉得,从某个角度来看,余夏生和他自己也是谎言的执行者。
“经过初步观测,171012具备一定的危险性,建议隔离检查。”冷冰冰的机械女声从电脑播放器中传出,她顿了顿,后面还有半截话未说出口,通话却已被余夏生挂断。余夏生眉梢眼角都带着怒火,他不想听从一个机器人下达的命令。人工智能再怎样智能,也还是人造的,既然是人造的,那它思维的灵活程度绝对比不过真正的人。余夏生不信任人工智能,尤其是在这种需要灵活思维能力的工作上。只做几个简单的数据分析,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好还是坏吗?如果对人的评价能有这么简单,那人类社会就不可能如此复杂了。
余夏生推开门,想到路怀明的工作位和他谈一些事,但他刚打开门,杜小园那张脸就出现在门口。他一下子又把门关了,他不想看到杜小园,起码现在不想。
“你干什么?”杜小园站在外面砸门,“你他妈有毛病?工作不顺心就冲老娘发脾气?”
“你才是真有毛病!”余夏生隔着一道门吼她,“你找人跟着个孩子干嘛?你怕他偷还是怕他抢?你到底怕他干啥?”
杜小园被他这句话一噎,半晌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敲了敲门,说:“这回算是我判断失误,但你也要多注意些。”
余夏生感觉她说的完全不是人话。什么叫“算是我判断失误”?承认自己的错误有这么难吗?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不喜欢杜小园,就是因为杜小园总是这么又臭又硬,跟茅房里的石头似的。
他冷静了,他发觉出一个天大的谬误:他不应该尝试着给杜小园讲道理。杜小园是个暴脾气,惯常直来直去,和她解释那么多,纯属自讨苦吃。余夏生作小猫挠门状,手指在门板内侧来回扒拉几次,与另一个自己怄气,而在他和自己生气的这段时间里,杜小园一直站在门外不肯走。
“杜姐!”楚潇涵站在楼梯口喊,“分析结果出了!”
杜小园张了张嘴,本想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去,结果话到嘴边,突然一变:“放着吧,不看了。”
第63章 寻母
杜小园说不看,就真将那份文件搁置了好些天。半个月之后,楚潇涵在碎纸机旁边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已经被粉碎的纸张,正是杜小园要她去打印出来的分析结果。杜姐可真奇怪,明明这个提议是她起的头,现在结果出了,她却又不看。楚潇涵料想自己发到杜小园电脑上的文件也进了回收站,无奈地耸了耸肩,捧着保温杯转回了路怀明的工作位。
她不是很懂为何这几位前辈都如此重视那个少年,在她看来,对方身上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问题。要说他危险,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危险,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在正常范畴之内的。扪心自问,楚潇涵不觉得自己在他那个年纪能够有多冷静,有多聪明。他拥有超乎年龄的理智与勇敢,这难道不好吗?
楚潇涵涉世未深,对太多事情都怀抱着一种“想当然”的态度。她不明白,在有些时候,太聪明的孩子反倒最危险。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小孩子,他们的行为模式都与他们的年龄相关联:如果一个成年人行为幼稚,近似疯癫,旁人就会认为他很危险,因为他的行为与常理不符;同理,如果在一个小孩身上出现了类似于成人的特质,那这个孩子,当然也就成了需要重点观察的对象。
于秋凉之所以被列入重点观察名单,当然是因为他读书读得太多,平常又老喜欢胡思乱想。他闲不住,总爱找点事去违反大人们已制定好的规则,而他的行为,无疑触动了成年人们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似乎某些人类生长到一定年龄,就会陷入一个奇怪的境地。年纪小的时候,他们认为成年人因循守旧,全部都是老古板,待到他们自己长大了,却又不知不觉间转换了身份,站到了长辈的位置上,利用年龄的“优势”,来命令更年轻的人跟随、服从。但是,总要强迫他人与自己保持一致的这种行为,实际上最可笑、最愚蠢。
愚人往往没有自知之明,若是他们能有一星半点的自知之明,他们也就不会成为愚人了。
杜小园不算愚人,她也很聪明,但是她不很冷静。冲动是魔鬼,这个说法半点不假,她的冲动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也盲目地走进了这个危险的怪圈。
她险些就要把于秋凉带走,关在小黑屋里隔离观察了。好在有余夏生这个爱和她吵架的死对头在,余夏生骂她两句,给了她当头一棒,竟然把她给敲醒了。
人工智能的分析结果,也许并不是太可信。它们只能分析和它们一样冰冷的没有生命的死物,至于活物,它们是分析不透的。杜小园喝了口热茶,悄悄回头看向路怀明的工作位,楚潇涵正在那里和路怀明闲谈,听他们有说有笑的,大概谈的不是工作上的事。
任何事情,只要和工作扯上关系,多多少少得变了味儿,让人笑也笑不出来。杜小园叹了口气,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余夏生一直把自己关在楼上的办公室里,没有出门的意思,颇有些闭关锁国的风味。他不下楼,杜小园也不上去打扰他,电脑屏幕一闪,跳转到了熟悉的页面。杜小园滑动鼠标滚轮,将文档里的内容匆匆浏览一遍,她发觉自己是真的做错事了,她竟然被同化成了她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现在及时刹住车,应该不算太晚。杜小园关掉文档,对着渐渐黑下去的电脑屏幕发呆。余夏生还没有下楼,今天晚上下班以前,他大约都要在楼上的办公室里呆着。杜小园其实也有单独的办公室,但她不常过去,因为她总要到处跑,忙各种各样的工作。最近她比较闲,可她感觉清闲下来不是什么好事。人一闲着,就要头脑生锈,就要犯错了。
“叮咚!”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杜小园以为是新的工作,慌忙滑开锁屏,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短信。杜小园眨了眨眼,几次想把这条信息删除,都没能下得去手。她磨了磨牙,调出键盘,恶狠狠地回复道:“滚下来说话!”
那头也正在看手机,很快就给了她回应:“不,怕你打我。”
她和余夏生永远都是这样,不知为何就是彼此看不顺眼。他们每次碰了面都要大吵一架,仿佛不吵架就浑身不舒服似的。杜小园心里清楚,这种争吵无关嫉恨,无关愤怒,更不可能与荒谬的爱情有关——去他妈的爱情!她就是眼瞎了,也不会看上余夏生!
让这愚蠢的小弟弟和他家的熊孩子过日子去吧!杜小园提起包,气冲冲地离开了工作位,高跟鞋敲击在水磨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哒、哒、哒,这声音有节奏地响着,渐渐远去,在楼梯口消失了。她是上楼,还是下楼?楚潇涵朝门外看了一眼,侧耳细听,发觉楼上并没有传来熟悉的吵闹声。杜姐和余哥碰了面,是不可能不吵架的,看来杜姐没上楼。
“嘀——”路怀明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杜小园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不苟言笑,两片薄唇抿得很紧,透露出不近人情的气息。照片右侧绿光一闪,进度条迅速加载完毕,女人的脸又不见了。
杜小园出了大楼,不知往哪里去。
“你上楼,跟余夏生说一下,她出门了。”路怀明指了指天花板,赶楚潇涵跑腿。楚潇涵苦闷地咧着嘴,又吃了一瓣小蜜橘,这才磨磨蹭蹭地上楼。
果然,余夏生听说杜小园出了门,也没有派人去追。他知道杜小园是走不丢的,横竖现在他们都不忙,那让她出去放放风也未尝不可。余夏生很累了,他揉了揉眼睛,在楚潇涵的注视下爬上了沙发,将它当成自家柔软的床。
前辈们一个赛一个古怪,楚潇涵无话可说,只得出了办公室,贴心地为余夏生带上门。无边的倦意袭来,余夏生叫黑色的波涛裹挟着,乘一叶小舟扑向梦的大海。他后背上的半块花纹逐渐升温,烫得他在梦中皱起了眉。他潜意识里认为这高温还要持续很久,然而没过多长时间,温度却降了下去,那些纹路恢复了彻底的安宁。
于秋凉贴在门上,透过猫眼警惕地观望门外的情形。以前他很心大,听到敲门声就直接跑去开门,但自从他被怪人跟踪过之后,他就谨慎了起来,开门以前必须先看清楚门外是谁。他觉得还是小命要紧,如今他是想好好活着了,假若在这时候突然死掉,那实在很尴尬,他还不想让自己的亲身经历成为鬼界众魂新的笑料。
顾嘉席地而坐,拿了一只白色的绒球去逗小黑猫。小猫傻乎乎的,光知道去抓白绒球,没留心一脚踏空,掉下了小板凳。它咪呜咪呜地控诉着委屈,不过它没委屈多久,又开开心心地抱住了白绒球在地上打滚。
站在外面的当然是于秋凉熟悉的人,不熟悉他的人,轻易也找不到他家门口。他的手按在门把上,正想直接开门,却又觉得有点儿奇怪。门外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谁知今儿个是刮了什么妖风,把这位给吹过来了?
权衡再三,于秋凉还是开了门。他人微言轻,在哪儿都说不上话,既然说不上话,不如乖乖听话。谁来找他,只要不是来害他,他放人进屋就是了。
“杜姐姐。”于秋凉开了门,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他还没摸清杜小园的脾气,不知道怎样的称呼合她的心意。
杜小园并不过多纠结于别人的称呼,叫她姐姐也行,叫她阿姨也行,叫她奶奶她都觉得无所谓。她不像余夏生那么自欺欺人,非要给老瓜刷绿漆,被孩子叫了一声“爷爷”还不高兴,偏要打击报复。听见于秋凉叫她,她短促地应了一声,也不开口讲话,这令人有些无所适从。
于秋凉回头瞅了顾嘉一眼,还当杜小园是来找她的,但是他很快就发现,她们两个的目光从头到尾没有交接过一次。奇怪了,杜小园不是来找顾嘉,难道是来找余夏生?可是余夏生不在家。
想到这里,于秋凉恍然大悟。怪不得杜小园脸色不好看,原来她是想骂人,又没找到挨骂的对象。
“我哥不在家。”于秋凉给杜小园端了一杯热水,旁敲侧击地提醒道。杜小园分明听见了他说话,却没有抬头,也没有问他余夏生在哪儿。她是不需要问的,毕竟她刚离开办公楼不久,而她离开的时候,余夏生正把自己锁在楼上的办公室里装大乌龟。
杜小园把那杯热水喝了一半,才勉强开口:“不找你哥,我就来歇会儿。”
她默认了于秋凉的称呼,但她也觉得于秋凉似乎不应该喊余夏生作哥哥。不过,余夏生样貌很年轻,于秋凉在外面如果对着他喊爷爷,那才真叫奇怪。
和其他鬼不一样,顾嘉并不怕杜小园,只是她们两个见了面,总归有些尴尬。杜小园讲规矩得很,顾嘉和她是不同的。当年因为顾嘉复仇一事的合理与否,余夏生曾和杜小园产生严重的分歧,她和171012一样,是系统认定的重点观察对象。顾嘉是知道自己在被监视的,她托于秋凉照顾王琳的时候,就有监视者暗示过她不要这样做,然而她没有听从监视者的意见。正因为她不听从,所以她现在的头衔变成了高危。
于秋凉搞不明白杜小园来干什么,顾嘉却能猜出来一些,尽管她的想法也太过片面。她不讲话,只顾着逗猫,好像她的全世界仅剩下眼前的小黑猫一样。小猫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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