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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蝉-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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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于秋凉一开口,微凉的空气立马灌进喉咙,呛得他直咳嗽。余夏生一愣,忙伸手给他顺气,一边还不忘调侃:“怎么着,看见我这么高兴,话都不会说了?”
  就算于秋凉有脾气,被他这么一整,也是什么脾气都没了。小黑猫被他们搞出的动静吵醒,喵呜喵呜地叫起来,用小脑袋蹭蹭于秋凉的手臂,极尽撒娇谄媚之能事。若是余夏生搞这一套,于秋凉恐怕会以为他发疯,若是小猫来这一套,于秋凉就眉开眼笑。
  病痛带来的不适眨眼间一扫而空,于秋凉拍拍胸口止住咳嗽,将小黑猫抱到怀里。余夏生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颇有些嫉妒。然而和谁计较也不能跟病号计较,余夏生摸了摸于秋凉的额头,感觉温度虽然降下去了,但没有降低多少,便自床上起身,去客厅倒了一杯温水。
  太烫的水喝下去不好,而且容易烫伤,余夏生小心地兑好水,试过温度,这才端起水杯,拿起药瓶,敲响了卧室的门。于秋凉这一觉睡得很久,醒来时懒洋洋的不愿意动,抱起小黑猫仿佛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余夏生出门不过短短十分钟,回来再看到他,就又是瘫软在床上的模样。
  瘫着归瘫着,药还是得吃。于秋凉不抗拒吃药,他只是不喜欢苦味,所以当看到余夏生手中的药瓶时,他哼哼唧唧半天,非得嘴里含着块糖才肯乖乖吃药。余夏生哄小狗似的拍了拍于秋凉的脑袋,拉开床头柜,变戏法一般取出一大包棒棒糖。
  棒棒糖的数目极多,包装纸花花绿绿,闪瞎了于秋凉的眼睛。这是余夏生从顾嘉那儿搜刮而来的战利品,顾嘉藏在箱子里盒子里的糖果全被余夏生翻出来拿走,唯有放在她住处的零食得以幸免。余夏生说不让他们在办公地点吃东西,果真严格执行,就连路怀明的茶叶,都险些被他搜去。
  茶叶最后凭借着饮料的身份,得到了一块免罪金牌,而顾嘉的糖果,没有这么好运。尽管顾嘉再三保证,但余夏生还是不相信她会用棒棒糖泡水喝,因此,她所有的棒棒糖都被充公。她是一个专一的好孩子,余夏生翻遍了她的柜子,找到的全都是棒棒糖。
  “你啥时候买的,这么多?”于秋凉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床头柜里的棒棒糖,不禁联想到昨晚余夏生从衣柜里取出的各类“凶器”。在他未曾注意的时候,老鬼往他家里放了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是半点儿也不知晓。
  这不能怪他。他平时也就中午回家歇一歇,晚上回家睡一觉,高三的学习生活太紧张了,容不得他分心旁顾。真要算起来,余夏生在家的时间比于秋凉多出不少,没准儿等于秋凉高考结束之后,仔细一看家中陈设,就会发现它们都在余夏生手里变了模样。
  糖果的来源,余夏生自然不会对于秋凉明说,他笑而不语,只摸了摸于秋凉的脑袋,哄他吃药。
  “最近还做梦吗?”盯着于秋凉喝完药,余夏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床沿,一边替他叠衣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于秋凉的校服总是乱丢,尤其是裤子,经常团起来就扔到床头柜上,从来也不说叠整齐。
  至于他的校服外套,倒是享受到了不错的待遇,每天都被他好好地挂在衣架上,一丝褶皱也无。余夏生拍了拍他的裤腿,抬眼看见小黑猫蹲在床头,便伸手拍了猫脑袋一下,责怪道:“看看你,成天乱跑,蹭得到处都是毛!”
  “你收拾就收拾,欺负猫干啥啊?”他训斥小黑猫,于秋凉却不乐意了,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逼着他给猫道歉。诚然,小黑猫是无辜的,它自己估计也不愿掉毛,但余夏生必不可能给它道歉。
  于秋凉一天基本上都在学校,要么就是到处跑着玩儿;从前他自己住,周末或许还勤快一些,会亲手洗衣服,可自从余夏生来了,他的衣服就全丢给余夏生去洗。他家里养着猫,猫毛掉一大堆,每次打扫卫生都很费劲,余夏生有怨言实属正常,闲来无事怼猫一句两句也很正常。
  初来乍到的小黑猫尚未学会恃宠而骄,可如今的它已非昔日之它。它学会了缩在于秋凉背后,让于秋凉替它报复回去。余夏生看着它喵喵地撒娇,竟被气笑了,这猫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它有时候精明得很。
  犯不着和一只猫计较。余夏生笑过了,气过了,又这般想道。
  他极其认真地重新问了一遍最初的那个问题:“最近还做梦吗?”
  “不了。”于秋凉简短地回答。余夏生给他的那块水晶很管用,自从他把它戴在身上,的确再也没做过不好的梦,就连心情,似乎都比从前好了不少。
  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所以才会心情很好。高中生活要结束了,现阶段困扰他的问题,都将逐一消失,最起码在高考过后的那个暑假,他可以无忧无虑地休息三个月。
  三个月以后再发生点儿什么,那不是他现在应该想的。
  于秋凉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刚认识你的那会儿,就总听你叹气,有什么值得叹气的?”余夏生忽然低头,效仿小黑猫的举动,蹭了蹭于秋凉的脸颊,“我在,别怕。”
  于秋凉脑内轰然炸开一朵蘑菇云。完了,他想,还是余夏生更戳他心窝子,小猫终究差点儿火候。
  迟渝蹲在铁笼前面,手里拈着逗猫棒,黑的白的花的各种颜色的猫爪子从笼子里伸出来,争先恐后地抢夺他手中的“玩具”。但是迟渝没有陪它们多玩的意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便丢掉了逗猫棒,拿起放在一旁的黑色幕布,重新盖在铁笼上。
  “你还要用它们吗?”女孩背着书包,出现在迟渝身后,一双眼看的却不是他,而是被黑布严严实实遮挡住的大号铁笼。她当然清楚关在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迟渝这个人,最擅长制造怪物。
  可是,相同的招数,迟渝向来不重复使用,上次的那只半人半鱼的怪物,就被他亲手送上了黄泉路。女孩不解地望向铁笼,想不通这人是突然转了性子,还是又想到了新的恶作剧方式。
  “不是讨厌吗?讨厌就不要总盯着看。”迟渝作势要掀起那块黑布,女孩被他的动作惊到,连忙后退一步。见迟渝满脸坏笑,她才发觉自己上了当,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
  迟渝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他从不得寸进尺,吓了别人一回,就不再捉弄人。他走到车库角落,拧开水龙头洗掉手上的灰,问身后的女孩:“怎么来这儿找我?有着急的事吗?”
  “家长会。”女孩冷笑一声,仿佛觉得“家长”这个词语十分滑稽。想来她是不愿意承认迟渝是她的家长,她真正的亲人不是迟渝。
  但她暂时无法联系上她的亲人,所以学校召开家长会这种事,永远都是迟渝帮她解决。迟渝还算负责,每次都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结果,只是最近,他大概不是那么方便露面。
  “这个要求好难。”迟渝甩掉手上的水滴,注视着它们在地面上晕开一大片,“我现在出门,恐怕要被人抓住——家长会就不能不去吗?”
  倘若家长会没人去,班主任又要唠叨,女孩想起她的惯用语,就感到烦躁。她肯定会说什么“孩子没有工作重要”啦,什么“不关心孩子只想着挣钱”啦……学生们早就听得厌烦了。
  工作,迟渝是没有的,他热爱搞破坏胜过热爱工作。其实女孩一直很好奇,迟渝的钱财究竟从何处来,房产又是到哪儿置办的,然而迟渝神神秘秘,经济来源始终保持着隐蔽性,她在他身边呆这么久了,始终弄不懂他从哪儿来钱。
  “算了。”女孩的口气忽然放缓和,“我告诉班主任你生病了,特殊情况,没法去开家长会。你回头联系她,装个病看看。”
  迟渝擅长伪装,装病难不倒他,只要不让他假扮绝症病人就行。好歹是不用去开家长会了,迟渝心里多多少少轻松了些。
  全市的高三年级可能都挑这两天开家长会,假如此时外出,碰见余夏生的几率非常大。迟渝宁可被他的所有部属团团围困,也不愿意面对他。余夏生很恐怖,各种意义上的恐怖,这次迟渝放出去的东西,不意叫他抓到,竟被整成个五马分尸。
  目睹那小宠物的下场,迟渝不禁庆幸,好在和余夏生正面遭遇的不是他自己,否则他早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余夏生和路怀明不一样,路怀明是典型的现代人,生前忙于工作,体格没多健壮,反应能力和凶残程度统统都跟不上,而余夏生恰恰相反,他数一数二地凶残。
  “唉……”迟渝开始后悔当时搞了那样大的一件事,他起初不过是想找点乐子罢了,哪想越往后越刹不住车。他本以为余夏生不会多管闲事,哪想对方压根没把这当作“闲事”,而是当成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来处理。
  事没搞成,惹了个大麻烦,血亏。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非要和他们扯上关系是为什么?”女孩翻了个白眼,似是觉得迟渝很不讲道理。这家伙永葆青春,叛逆期也跟着青春一起永驻了,除却他的心机,其他方面完全就是个不听话的小孩子。
  迟渝的家人如果看到他这样,估计会把他打一顿。
  但迟渝身边已经没有他的家人。
  两个不和家庭成员住在一起的人,好像可以充当一下对方的家庭成员,尽管女孩一万分地嫌弃迟渝。
  她咬了咬嘴唇,想到碎裂在迟渝手中的无数魂灵,以及因迟渝的失败而付出代价的无数人。可能终有一天,她也要受到迟渝的牵连,遭遇这样那样的难处,但再不情愿,也没有其他办法。
  谁让真正关心她的人不在她身边呢。
  记忆中那张脸,都快褪色了。上次在忙乱之中见了一面,却也没能说多少话。相聚的机会本就少得可怜,如今业已失去,也不知今生能否再相见。
  都说只要活得久,什么都会有,其实吧……
  她眼眶发酸,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去,离开了光线黯淡的车库。


第116章 天蓝
  五月中旬,雾霾散去,阳光刺眼得很,于秋凉一下子又不想出门。他有千万种不去上学的理由,春天他嫌柳絮纷飞让他呼吸困难,夏天他嫌阳光刺眼让他不愿外出,秋天他嫌落叶飞舞阻拦他前进的道路,冬天他嫌天黑。当然,冬天里最讨厌的还是霾。
  鉴于他不停找借口,余夏生为了赶他去学校,也想出了无数种方法。在余夏生的不懈努力之下,于秋凉拥有了不同颜色的口罩若干,以及一副酷似黑社会老大哥的墨镜。那墨镜居然还是上世纪的风格,每次看到它,于秋凉都直翻白眼。
  它很有可能是余夏生从仓库里翻出来的老古董,说不定它的年龄比于秋凉都大。于秋凉没兴趣戴这么个古董在脸上,更何况他如果真戴上这玩意儿,学校保安怕是不会放他进校门。他斟酌再三,还是戴了自己的近视镜,戴眼镜的效果不错,最起码当阳光照在马路上时,他看到的不再是白花花一大片了。
  宋词然前段时间熬夜看手机,时间长了视线模糊,于秋凉和他在学校附近碰面,发现他换了一副眼镜。从初中起就陪伴着他的那副眼镜终于结束了它的使命,在宋词然的柜子里安然隐退,不知今后是否还有重新出山的机会。
  于秋凉仔细一想,暑假的时候宋词然貌似是要去做近视手术,到那时候,不管是新眼镜还是旧眼镜,一律要失宠。但这么一想,突然又很疑惑他为什么还要重新配一副眼镜,拿旧的凑数不就行了吗?
  墙上的倒计时数字越来越小,于秋凉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但这会儿他紧张也没用了。老师们愈发淡然,仿佛完全不在意学生的高考成绩,可谁都知道,那种云淡风轻完全是掩饰与伪装。人们总是用外壳的淡漠来隐藏内心的震荡,别看他们个顶个的面瘫,说不定心中早就在咆哮。
  班主任不再找于秋凉谈话,他怕于秋凉因此产生心理压力,到了高考当天手脚发抖,口吐白沫,抽搐着倒在考场上。说实话,于秋凉从宋词然口中听到这一连串形容词时,根本就不觉得这是班主任能说出来的词语,多半是宋词然添油加醋,和他开玩笑。
  大概是没有学习高中数学的天分,补习了这么久,于秋凉的数学成绩还是飘忽不定。而他本人,也从高一时的紧张,慢慢演变成了高二的麻木,并进一步演化成高三的侥幸。虽说班主任常常告诫他们,侥幸心理不可取,学习要稳扎稳打才靠谱,但只要是个年轻人,就很难不心存侥幸。万一题简单呢?万一蒙对了呢?万一不小心就考上重点院校了呢?
  从倒计时进入最后三十天开始,于秋凉就每天写一张小纸条,将它们放进许愿盒,纸条上无一例外尽是关于数学的祈祷。从满分到不及格再到零分的落差实在太大,现在于秋凉没有更多要求,没有更多念想,他只希望高考时的数学成绩不要是零,也不要是二十。
  再怎么样也得考个四十分吧?
  “四十分会有的。”宋词然严肃地拍着于秋凉的肩膀安慰道。不知怎的,于秋凉老觉得他会说“只要活得久,四十分总会有”。于秋凉可不想让那四十分束缚住自己的人生,他睡了一节课,醒来之后又考虑了一节课,决定把许愿盒里的愿望统统改掉,万事随缘。
  今天空气很好,天蓝得不像是他们这儿的天,政治老师在讲台上坐着,而于秋凉借着书本遮挡,眯起眼看天上的云。从前觉得拿棉花糖来比喻云是小孩子才会做出的事,结果现在一看,那些云是真的很像棉花糖。
  他竟然看饿了。
  没人盯着,于秋凉早上就不吃饭。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死了,那再多注意身体也没用,还不如活得舒服一些,别管某些做法到底是快速自杀还是慢性自杀。横竖他因为心脏骤停而死翘翘了,不可能再被胃癌害死一次,那糟蹋糟蹋胃,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今他的胃确实不经常痛了,不过饿还是饿,这是正常反应。于秋凉依稀闻见食堂的饭菜香味,然而那又如何呢?食堂在做饭是没错,但他中午又不吃食堂。
  食堂的香味没加盖子,丝丝缕缕地从后厨飘散出来。下课铃响了,不少学生迫不及待地趴下补眠,于秋凉趴了一小会儿,禁受不住香气的诱惑,又抬起了脑袋。
  “带吃的了吗?”于秋凉戳了戳宋词然,想从他那里听到个好消息。宋词然的百宝袋是时候派上用场了,不能让它一直闲置着。
  可惜的是,宋词然今天出门犯了迷糊,带来的并非零食,而是他妈妈的护手霜。此时,两双眼睛注视着那管散发香气的膏体,不约而同地发出心碎的叹息。宋词然竟把护手霜认作了香肠,要怪就怪它们的颜色和外形太接近。
  食堂的窗口飘出大白馒头的香气,其中夹杂着肉味儿。于秋凉顿时更饿了,眼睛不住地往窗外瞟。还有一节课就下课,等他下课了就赶快回家,消灭掉食品柜里的存货。
  突然想起下午还要开家长会,不知道余夏生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于秋凉心大得可以,连家长会的事都给忘了,但愿余夏生还记得,否则下午班主任一来班里,发现他座位上是空的,那可真是非常尴尬。
  今日天气晴好,然而于秋凉运势不佳,最后一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拖堂。对面班级已然传来了学生们说说笑笑的声音,他们放学了,去食堂的尽管去食堂,回家的尽管回家,高高兴兴地吃完午饭再睡一觉,下午的美好生活又将开始。
  阳光再明媚再灿烂,只要肚子饿,心情就美好不了。于秋凉满腹怨气地盯着对面班级走出来的人群,又看了数学老师好几眼,希望他能良心发现,早日放学生回家,但数学老师铁石心肠,不为所动,依然讲着黑板上那道题。
  于秋凉的心思完全不在数学题上,他扭头看着窗外,稍稍坐直了身子,这让他得以望见楼下的情形。不光是同年级的学生们出了教学楼,高一高二的这时候也走了,忽然,于秋凉在人群中发现了宋词然的小女朋友,今天她头上戴了一只很可爱的发卡。
  眼珠微微一动,立即看见了女孩身边的人,于秋凉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糟糕。宋词然的女朋友,竟然和谢江月走在同一处,她们面带笑容,不知在谈什么,看上去关系很好。
  于秋凉正出神,没注意到数学老师放下了黑板擦,直到宋词然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拖堂结束了。数学老师也是奇人,一节课拖堂就算了,怎么还拖成了习惯?于秋凉好奇他中午饿不饿,好奇了整整三年。
  “滴——”
  “滴——!”
  正午的大马路上吵吵嚷嚷,有人声,有车铃,还有私家车主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于秋凉被吵得头痛,不禁在心中暗骂这群在学校附近鸣喇叭的傻逼,警示牌高高挂在上面,难道就看不见此处禁止鸣笛吗?他甩了甩头,坐上车座,正要一拧把手一骑绝尘,正前方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谁啊,横穿马路,不要命了吗?年纪轻轻的,嫌自己活得太长?于秋凉没好气地往旁边一拐,想等对方先穿过马路,然而就在此刻,前方那人忽地回头,竟是谢江月。
  谢江月家是住这条路上没错,但她应该早就走了才对,如今她出现在前方,于秋凉立马怀疑她是刻意在等自己。
  果不其然,谢江月回身朝他走来,身体恰好挡在车前。于秋凉左右皆是车,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
  但在这危急时刻,于秋凉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能不能别拦着我,让我回家吃口饭?”
  他饿得很了。
  “你……”谢江月走到他车前,张嘴刚说了一个字,突然看到什么似的,转身就跑。于秋凉愣住了,搞不明白她又闹哪一出,回头望去,见到杜小园正向这边走来。杜小园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她手里捧着手机,脸上神色焦灼,大概是在忙工作的事。
  于秋凉无意打扰她,再者,杜小园估计也不喜欢在工作时和熟人讲客套话。因此他只是遥遥看了杜小园一眼,在心中感激她吓退了谢江月,转头就骑着车直奔自家。
  骑出好一段路,就快抵达小区门口,于秋凉猛然发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谢江月她认识杜小园吗?
  才回到家,于秋凉就目睹了惊悚的一幕。余夏生又从外面逮回来一只怪物,把它五花大绑捆了起来,丢在了厨房里。于秋凉不知内情,一到家就拉开厨房门准备觅食,结果猝不及防地同地上那只猫头人身的东西打了个照面,别说吃了,不吐出隔夜饭就算他心理素质过硬。
  小黑猫显然也不知道这儿关押了一只怪物,它跟着于秋凉过来,本想撒娇,却被地上那东西吓得乍起了毛。余夏生可真有想法,把这东西丢在厨房里头,他这是嫌那些食材过期太慢,想换一批更新鲜的填充进厨房?
  “余夏生!”于秋凉一怒之下,直呼其名。他气坏了,他看到那只猫头怪背靠着他的零食柜子。厨房重地,岂能容它玷污?于秋凉誓要将它赶走,但他不敢去动这东西。
  猫头怪冲着他张开大嘴,露出两排寒光闪闪的尖牙。
  哦,不是,是四排。
  这是猫头还是鱼头?于秋凉只知道似乎有种鱼是长了两排牙齿的,他从前在科普读物上面看到过。
  余夏生闻声而来,看到厨房中关押的“重犯”,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于秋凉疑心他是顺手把猫头怪塞进了厨房,并且关过就忘,要不是自己喊他,他兴许都想不起来厨房里还有只东西。
  “啥玩意儿啊这是!弄走弄走,赶紧弄走。”于秋凉把余夏生往前推,要他去处理猫头怪,这东西可太丑了,多看一眼都让人恶心得难受。
  “别推别推,我马上弄死它,你别着急。”余夏生挽起袖子,磨刀霍霍向猫头。
  于秋凉并不想让自己家的菜刀或者水果刀染上此类怪物的血,尽管他平常不用菜刀切菜,也不用水果刀切水果。他见余夏生拿起菜刀,更着急了,刚要出言阻止,哪想一时语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猫头怪忽然发出惨痛的哀嚎,于秋凉猛地退后,还当余夏生真用菜刀切了它的头。然而余夏生还在原地没有动弹,反倒是那只猫头怪起了变化。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它瑟缩着变小,变成了一只普通花猫,紧接着,它张了张嘴,从口中吐出一块晶晶亮的碎片。
  “我操……”于秋凉被吓傻了,没文化的他张嘴就是一句粗话。迟渝竟给猫喂这种东西,他的行为算不算虐猫?
  花猫胆子很小,把那块碎片吐出来之后,它就慢慢地挪到了墙角。于秋凉越过它去开零食柜子,哪想刚拉开柜门,就看到里面空空荡荡,一袋零食也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家里能吃掉他零食的,肯定不是小黑猫。
  “你都吃完了?”于秋凉把手伸进空空如也的柜子,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多,你就不给我留一袋!”
  “天天吃零食对胃不好。”余夏生抬头瞅了他一眼,“锅里有粥,热的,等会儿我给你盛。”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花猫拎起来,丢到了家门外头。于秋凉看了他好一会儿,又提出新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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