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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样无害的青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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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饭的陆陆续续到达,对沈澄的懒散见怪不怪,他们来了就躺了一地。
沈澄叹了口气说:“想吃白食呢?都去打扫卫生啊。”
抢救室的小江说:“沈师哥,老宁不在你就别催我们了好不?难得休息一天,让我们歇口气吧。尤其是我,你知道我每天要做多少次心肺复苏吗?”
沈澄双眼盯着屏幕说:“不知道,我不关心。”
小江怒道:“早晚有一天也让你轮到抢救室去!”
明明是沈澄定下的“以劳力换食物”的规矩,真正的执行人却是宁北上,他要是不在家,所有人都不愿意动。就好像沈澄身上有一种懒惰辐射,宁北上就是防网,铅制的那种。防护网一撤,辐射就无孔不入,深入血液骨髓。
方京华最忍受不了他们这点,进门就埋怨道:“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在家就不能倒个垃圾?沈澄,这可是你家,你这么不怕脏的?”
沈澄微笑道:“怕脏我当初就不会选择妇产科了,你说是吧小江?”
小江说没错,妇产科,肛肠科,怕脏的人去不了。
沈澄说:“京华,好姑娘,去帮我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了吧。宁北上一早上洗的,应该洗好了。”
方京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到阳台晾衣服去了。
第六个食客进门后,沈澄开始给宁北上打电话:“北上,大事不好了。”
宁北上说:“什么?”
沈澄说:“今日蝗虫甚多。”
“几个?”宁北上问。
“加上你我,八个。”沈澄说。
宁北上在那头笑了一下,说:“我马上回来。”就挂了电话。
沈澄从沙发上跳起来,指挥道:“快快,宁北上回来了,你们该干活的干活,该表现的表现。”
“今天吃什么?”肝胆胰外科的小朱问他。
“肉。”他简洁有力地说。
沈澄无肉不欢,但也许是平常消耗太大的缘故,他怎么吃也不见胖。
打个比方:他今天中午怒吃肥肉一斤,似乎贴了点儿膘,但到了明天,从早到晚六台手术又会将他打回原形。
他的导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年轻主任医师,产科的偶像,备受追捧,在产科除了大主任外他占的床位最多。此神仙每天六台剖腹产手术是常态,有时候一上午就四台,在他手下连喝口水都得抓紧,两点之前能吃上午饭都算是早的。
沈澄跟上这么一个意气风发的老师,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幸运的是,他可能比别人多了几倍站手术台的机会,练手的机会也多,比如缝合伤口,而不是光傻戳着当助手。倒霉的是,他也比别人要累几倍。
宁北上的老师就温和多了骨科虽是力气活,但人家铁汉柔情。
九点刚过,宁北上回来了,果然买了许多肉,而且是猪肋条五花肉,小江他们欢天喜地迎了上去。
“是红烧肉吗?”小朱激动地问。
“腐乳肉。”宁北上回答。
腐乳肉、东坡肉、酒香肉、虎皮肉、扣肉、樱桃肉……说穿了都是红烧肉,万变不离其宗。历史上最爱吃肉的名人是苏东坡,他甚至为猪肉写了一首颂,全文如下: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
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
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
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
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
其实这就是一篇红烧肉食谱,什么慢火煨啦,什么少点儿水啦,什么别着急啦,关键是人家每天早上起来要来两碗,可见老头仙逝时血脂应该很高……
宁北上的腐乳肉做法比红烧肉略复杂,要用到腐乳和红曲米,但关键还是火候。煮肉收汁的时候他一直在锅边上看着,那些择菜、洗菜的活计自然都交给了方京华。
方京华的性格难以形容一半极为细致,有洁癖;另一半好似开闸猛虎据说泌尿科的病人最害怕的就是她,倒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医生——男女有别会让人不好意思,而是她给你检查时,你要是扭扭捏捏脱裤子慢了,她会发飙。
烧好了腐乳肉,宁北上又把烤鸭取了出来。烤鸭是在卤菜店买的,因为人多,他买了两整只。方京华给他打下手,将薄面饼装盘,蘸酱装小碟。还得加大葱丝,切葱丝的活心儿宁北上却没让方京华干,而是把沈澄抓了过来。
沈澄拽着游戏手柄不肯放,说:“哎哟,自家人吃饭讲究什么刀工再说我刀工不好,心外科的小宋在这儿呢。”
宁北上说:“我让你尝尝大夏天跑菜场、钻厨房火烧火燎的滋味。”
沈澄见他脱得跟光猪似的,脊背上全是汗珠,也不好意思再耍赖皮,只好洗了手把葱切了。
厨房面积本来就小,挤进来一个沈澄,加上人高马大的宁北上,方京华便没地方待了,她高高兴兴地出去吹空调。
切完了葱,沈澄还被揪着切了丝瓜和莲藕,这才被满头大汗地放了出来。
他对幸灾乐祸的抢救室小江说:“我受苦了,赶紧给我拿水来。”
小江于是给他倒了一杯滚烫的热开水。
“你……”他把小江的手推开,心塞地躺回沙发上去了,中午十二点开饭,八个人把小桌子围得满满的,就听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开吃”,所有人一哄而上,把红亮诱人的腐乳肉往碗里夹。
沈澄怒道:“混蛋!嚣张!宁北上冒着酷暑烧的菜,怎么也得让我先动筷子!”
旁人不理他,埋头吃肉,风卷残云。
一般来说,越是简单的菜肴越是考验厨师的手艺。豆腐汤是简单的,可扬州文思豆腐却是厨艺界的黑洞。红烧肉也是简单的,但顶级厨师也可能阴沟里翻船把肉烧老了。
宁北上精心炖了一上午的腐乳肉肥而不腻,入口酥软,南乳的香味浓郁,最大的问题是不够吃——整整四斤的猪肋条肉,大家竟然一顿就吃完了,方京华还埋怨说自己只吃到两块。
“两块够了,姑娘家的不要吃这么多脂肪。”沈澄低声安慰她,随即筷指骨科师弟钱大伟:“下周你不许来了。”
钱大伟的嘴里塞得满满地说:“唔?为什么?”
沈澄说:“因为你一人要吃三人份。”
钱大伟把嘴里的肉吞掉,又叼了只烤鸭大腿,哀求地转向宁北上说:“师哥,我下个礼拜还想来。”
宁北上说:“下星期你来不了了,今天你是和鲁立调休的吧?下星期该轮到他了。”
钱大伟流下了不甘心的眼泪。
“鲁立也不行!”沈澄一干人等激烈地反对,“他身高都超过一米九了,又喜欢健身,比钱大伟还能吃!”
沈澄端坐着道:“小朱、小江、小宋、小马、小方咱们都准备着,下周四截杀鲁立。”
小朱、小江、小宋、小马说“好!”
方京华冷冷地说:“沈澄你得有点儿良心呐,你那网游号可都是鲁立在帮你练啊。”
“哦。”沈澄说,“那欢迎鲁立,热烈欢迎。”
钱大伟嫉恨地伏桌而泣,顺便把手伸向另一只鸭腿。
酒足饭饱,大家抓阄决定谁洗碗,肝胆胰外科小朱不幸抓中,哭着被扔进了厨房。其他人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方京华。
方医生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而且是前后楼,直线距离不到五十米。
这姑娘读书读得连一个女性朋友都没有了,只好和沈澄宁北上玩在一起,越发显得她像条好汉。
方京华见沈澄刚吃饱了饭又躺着,不满地说:“你好歹也运动一下啊,做个操什么的,否则腰上会长一圈肉。”
沈澄说:“有宁北上在,我没法锻炼。”
“为什么?”方京华问。
“不信你看。”沈澄跳下沙发站好,然后蹲了下去。
两秒钟后,就听到宁北上一边泡茶一边说:“沈澄,不要深蹲,要保护膝盖。”
沈澄冲方京华眨眨眼睛,然后换了个动作。
“不要这样扭腰。”宁北上又说,“对脊柱有损伤。
沈澄又换动作,这次宁北上生气了道:“我都说了不要扎马步!”
沈澄躺回沙发,拍拍膝盖说:“如果家里有个骨科医生,你干什么都是伤膝盖,所以干脆什么都别干。”
方京华说:“切,你这豆腐小伙子。”
沈澄仰着头问宁北上:“哎,你说像我这样一天在手术台边上站七八个小时的,伤不伤膝盖?”
“伤腿。”宁北上说,“记得把医用弹力袜穿上,免得年纪轻轻就静脉曲张。”
方京华挠着下巴说:“我还没有遇过这么长时间的手术,小鸡鸡倒割过几个。老宁,你遇到的最大的手术做了几个小时?”
“十个小时。”宁北上说,“这个问题你千万不能问心外科的那家伙,他会当场哭出来的。”
*八月的第三个星期四*
今天本市受台风影响,风力足以掀翻广告牌,暴雨如注,稍微住远一点的人都无法赶来聚餐,只有住在同一个小区的方京华到了。
由于雨势太大,宁北上无法出去买菜,就对方京华说:“今天就把冰箱里的存货清理一下好吗?”
方京华说:“好呀,我不挑食,随便吃什么都行。”
她走去阳台把洗衣机的盖子掀开,见沈澄换下来的衣服不在里面,便问:“老宁,你家属呢?”
宁北上说:“他在睡觉。”
“他昨天没换衣服?”
“衣服在他房间。”宁北上说,“他昨天回来时蔫头耷脑的,晚饭喝了碗绿豆汤就睡了。我喊他起来洗澡,他说累,要早上再洗。”
“为什么?”方京华问,“他被老师骂了?”
宁北上说,“估计是真累了吧,他的老师挺喜欢他的,从来不骂他。”
“屁!”沈澄突然从房间里探出一个头来,“以他对我的所作所为,还不如骂我呢!”
方京华问:“他怎么你了?”
沈澄说:“你等等,我先洗个澡。”
他说着就往淋浴间去,然后把脏衣服扔了出来,宁北上自然而然地捡起衣服,放进洗衣机。
方京华说:“老宁,你怎么老把自己整得跟个丫鬟似的。”
“没有啊。”宁北上说。
过会儿沈澄出来,一边用干毛巾擦头发,一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喝了,这才坐上他的沙发宝座,说:“我昨天站手术台时差点儿晕倒了。”
方京华还没反应过来,宁北上心知肚明地问:“你早饭没吃吧。”
“唉。”沈澄说,“说穿了还是我不好。”
由于宁北上与人调换夜班,昨天没能喊他起床,加上不知怎么,他的闹钟也坏了,于是他一觉睡到七点四十才醒。
七点四十五是医生的到班时间,超过八点就是妥妥的迟到,沈澄着急忙慌地冲向医院,路上倒是来得及买早饭,可是没来得及吃。其实他吞一个鸡蛋只要十秒钟,但他愣是连十秒钟都没抽出来,他那产科主任医师、神人导师(以下简称“师父”)跟催命似的催他上手术台急急忙忙上台,第一例患者就是个危重病人:紧急终止妊娠,二胎,头胎剖腹产,凶险性前置胎盘,高度怀疑胎盘植入,她能怀孕到三十多周还没死实属奇迹。新生儿科、泌尿科、介入科、麻醉科、ICU等好多科室的医生也在手术室里严阵以待。
后来一剖出来,果然胎盘植入,而且胎盘已经穿过子宫,和膀胱长到了一起。剥离时创面出血汹涌,换了N种方法都无法止血,输血量将近一千毫升。几十个人花了……也不知道多少时间才把她救活,总之他们从早上八点进的手术室,等出了手术室,沈澄抬头一看,已经下午快三点了。
他在台上没觉得,下了台才发觉饥渴欲死。
他师父跟打了鸡血似的也不知道累,跟在他屁股后面催促道:“澄啊!澄,赶紧去吃饭,吃完了还有一台!”
沈澄说:“等等,我先喝口水。”
两人去吃饭,路上沈澄猛灌了一瓶矿泉水。休息室里,护士给他们打的盒饭早就凉透了。师父倒不在乎,埋头就吃。沈澄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连同先前喝下去的水,哗啦啦喷了一地。
师父问:“你怎么了?”
“没事……”沈澄捂着嘴说,“不知怎么的,闻到鸡腿的味道就觉得不舒服。”
师父说:“澄啊,你连鸡腿都不喜欢了,是不是厌世了?”
沈澄站起身去找拖布,小护士冲进来说:“我来拖,你们安心吃!”
其实地上没什么好清理的,基本上全是清水。
沈澄说:“恩师,我的胃不舒服。”
他师父也是从住院医师过来的,对这种情况太了解了,絮絮叨叨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要吃早饭,尤其是手术日,再不济也要吃个鸡蛋,而且要吃干的,不能喝稀粥,免得上了手术台老要小便……”
沈澄把盒饭推远了一点说:“不行,我真不能闻到这味道,闻了就想吐。”
你不吃不行,否则血糖太低了。”师父说,“一般情况下我会建议你去药房喝两袋葡萄糖溶液,但等下还有手术,不能灌那么多,你等等,我有办法。”
他说着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护士长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大板巧克力。
“沈医生。”护士长笑眯眯地说,“这是产妇剩下的进口巧克力。”
他师父说:“吃吧,澄。你看人家外国人多实诚,巧克力做这么硕大。”
沈澄说:“恩师,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他师父说:“赶紧吃,补充能量。”
……
方京华听到这儿,打断沈澄道:“你老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啊,让你补充能量难道错了?”
沈澄说:“接下来的十五分钟,他逼我吃了一板巧克力。”
“一板是多少?”
“500克。”宁北上替沈澄回答。
方京华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昨天吃了一斤巧克力?”
我昨天把一辈子的巧克力都吃完了。”沈澄倒在沙发上。
“感觉怎么样?”方京华问。
沈澄长叹一声:“欲仙欲死。”
方京华说:“你老师一定对你期望值特别高吧?”
沈澄把脑袋埋在了沙发靠垫里一语不发。
宁北上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他抬起头来对方京华说:“我从小到大都讨厌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
方京华说:“这件事槽点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好在下面的一台手术你没饿着。”
沈澄长叹道:“我岂止没饿着,而且激动易感,把婴儿从产妇子宫里拿出来时我热泪潸然,二助王晓云问我是不是孩子的亲爹。”
“往事不堪回首啊。”他转向宁北上问,“今天吃什么?”
宁北上说:“冰箱里只有馄饨,吃煎馄饨好吗?”
沈澄点头说:〃吃吧,只要不是甜的就好。”
有一个宇宙真理如下:皮包馅儿的东西,煎的总比煮的好吃。煎馄饨、煎饺、小笼煎包、煎饼、煎韭菜盒子……都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美味。馄饨据说汉代就有了江南地区每逢夏至就有吃馄饨的传统,当然,平常也食者众多。有些人每天早饭要来一碗馄饨,换成面就不行。
煎馄饨要用菜油,用小火慢慢煎成一面金黄,一面微黄,适当的时候加少许水,这样吃在嘴里才韧中带脆,外脆里软,鲜香味美换做色拉油就不行,煎出来颜色不好看。火大了也不行,很容易焦。
说来复杂,其实对于熟手来说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儿。宁北上十一点进厨房,十一点半就端出来两大盘煎馄饨,顺便还做了一个清清爽爽的小肉丸娃娃菜汤。
三人端着馄饨碟子和汤碗并排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新闻,新闻里全在关注台风。
方京华突然没头没脑地说:“我如果不当医生了,就去开小吃店,聘老宁当厨师,绝对比当医生赚钱多。”
宁北上笑了一下。
沈澄说:“他才不会去当厨师,他得去当木匠,这样至少不用改行,还是用那套斧锤刀锯。”
方京华问:“沈澄,你要是不当医生了准备做什么?”
沈澄低头喝了口汤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讨饭。”
方京华白了他一眼。
沈澄说:“到时候我往桥洞底下一躺,路人来来去去,看到我这周身的气派,一定想:此子仙气袅袅竟然还来当叫花子,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然后我就能跟他们讲述心路历程了,讲我五年本科、三年硕士、三年博士、三年规范化训练一路披荆斩棘勇于攀登,然后被人逼着吃巧克力的故事。”
方京华对宁北上说:“看来他对他老师怨念很深啊……”
宁北上说:“放心,他们俩之间没有隔夜仇。”
好死不不死此时沈澄的师父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澄啊,明天有手术,你可千万别迟到,否则我就收拾你,你考主治医师考试的时候我也不放水了。”
沈澄木然地说:“知道了。”
他师父说:“听你的语气似乎有点不耐烦啊,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对你一天之内说的话,要比对你师母一年说的话都多。”
沈澄说:“恩师,您得明确一个概念——自从那位女士坚决地和您离婚之后,我就不再有师母了。”
宁北上和方京华咬耳朵道:“看来这次是隔夜仇。”
恩师怒挂电话。
他明天至少有半个小时不会理你了,宁北上说。
“我也不想理他。”沈澄往嘴里塞了一个馄饨。
三人继续边吃东西边看新闻,新闻转了个话题,说到二胎生育申请的事儿。
沈澄说:“不管生几胎都好,希望你们能管住嘴,适量地补充叶酸就行了,不要胡吃海塞,体谅一下医生一刀切了十厘米全是脂肪的心情。”
宁北上哈哈笑了几声,方京华也想参与这个话题,说:“哎哎,我上回遇到一个病人,他是阴……”
“停!”沈澄说,“我吃饭呢,你们泌尿科下三路的毛病不要拿到饭桌上说。
方京华不服气道:“你们科室看的也是下三路!”
沈澄说:“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产科吗?因为我妈是产科并发症走的,我是为了挽救更多像她一样的患者。你为什么选泌尿科?你爸是前列腺炎走的?”
方京华摔碗道:“我爸还活着!”
“好好吃饭,不许抬杠。”宁北上终于发话了,“天天抬杠你们也不嫌烦。”
方京华怒指沈澄道:“老宁,揍他!”
“知道。”宁北上说,“把你碗里的吃完。五分钟之内谁都不许说话。”
*八月的第四个星期四*
今天宁北上比较辛苦,中午做了一桌饭,晚上还要做一次。中午是小朱、小江、小方他们吃,晚上则是骨科专场,那几个又高、又壮,又能塞、又不要脸的人都会来。普通的四菜一汤打发不了他们,宁北上便把电火锅搬了出来。
吃火锅需要备料,于是沈澄被迫逛了两小时超市,具体情况是宁北上在前面挑选食品,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推购物车。
逛超市在沈澄深恨的日常琐事中排行第三,前两位是逛商场、逛菜场。他对超市的万物均不感兴趣,能全程做到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然后问一些完全不着调的问题,比如“宁北上,你为什么叫宁北上?”
宁北上在超市冰柜前举着两盒肉问他:“你喜欢吃涮羊肉,还是涮肥牛?”
“随便。”他说,“估计今天晚上我也抢不到吃的。”
“多买点儿你就能吃到了”宁北上于是买了羊肉、肥牛、丸子、豆腐皮、土豆、菌菇等荤素搭配十人份,又拉着他去买火锅调料。
沈澄说:“别买了,都快买穷了。”
宁北上笑道:“我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花完了,现在开始花你的。”
沈澄说:“啧,这样下去可不行,下个月得向他们一人收三百块伙食费。”
宁北上说:“收钱的事儿归你管,我只管烧菜。”
“话说回来你一个骨科医生竟然热衷厨艺,真是怪异的爱好。”沈澄拿眼睛斜他。
“你还不是喜欢打游戏?〃宁北上拿了几罐辣椒酱,看了看标签后扔进购物车里。
两人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回家,蝗虫们已经到了,是蹭了中午饭还不过瘾,继续留下来蹭晚饭的抢救室小江帮他们开的门。
他们站起身来迎接宁北上,然后热情地排队和沈澄握手,说:“喜当爹啊,恭喜恭喜!”
沈澄笑道:“同喜同喜。”
小江问:“什么喜当爹?”
宁北上在一旁回答说:“没什么,他们产科捡了一个孩子。”
“又一个?”小江惊道,“今年捡了两个了吧?”
“三个。”沈澄把啤酒一瓶瓶放到桌上,脸上已经没了笑意,“新生儿病房那边也捡过一个。”
“这个孩子是哪儿不好?”小江问。
“哪儿都好,特健康的一个小男孩,只是有点儿唇腭裂。”沈澄说。
“你捡到的?”
“不是我,是我们科室的石丽丽。”沈澄说,“我只管我老师的床位,像这种随随随便便住进来生个孩子,生完了就跑的人,根本躺不上主任医师的床位。石丽丽捡到孩子以后吓傻了,我说没事,我来处理,然后就把孩子接过来了。”
“孩子呢?”
沈澄说:“在新生儿病房,那边的护士都是照料婴儿的内行,我们这些产科医生管杀不管埋的,其实根本不会侍弄孩子尤其那孩子唇腭裂,吃奶比较困难,需要特别关照。”
“现在的人怎么这样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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