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言蜜语1-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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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念走在季奕身边，随他穿过长长的石桥。他忍不住偷看季奕，男人步履平稳，黑发在风中飘扬，双眸明亮，鼻梁高挺，嘴唇微翘，仿佛永远噙着温柔的笑容，正如他第一次在心理咨询室见到时一样。

季奕发现关念的小动作，放慢脚步离关念近了些，低声道：“念念，你看什么呢？”
关念慌忙收回目光：“没，没什么。季医生，这儿景色好美啊。”
季奕点头：“这家餐厅周围景色的确不错，而且食物也很美味。你不是特别喜欢烹饪料理吗，可以尝尝这里的鱼，都是从湖中新鲜捕捞上来的，肉质鲜嫩，吃完让人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关念听到有美食，眼睛立刻亮了亮，开心地点点头。

当晚，关念如愿尝到了季奕所说的美味料理，淡水鱼经过精心烹调，被大厨制作为各式菜肴。季奕提前预约过，抵达餐厅后立刻有服务生引他们到窗边就座，边欣赏夜景边享受可口的晚餐。
两人席间自然而然地聊起天，关念憋了半天终于开口询问季医生昨晚的事。他只记得自己与朋友们喝酒喝醉，后面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似乎还有个陌生男人从沙发上架起他，意图带他离开酒吧。
季奕稍稍思索，简单地同关念说起昨晚的情况。
关念这才知道季医生其实就是那家酒吧的老板，怪不得两次过去都会遇见。昨天要不是季医生在，真不知道那个叫李牧的男人会把他带到哪里。
“念念，这么说可能僭越了。”季奕为关念的杯中添茶，而后将那杯暖暖的茶水递给他，抬眼正色道：“你最好注意点身边的人，他们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
关念咬着下唇乖乖地点点头。

季医生说得委婉，其实关念也知道自己那帮朋友不靠谱。
他们撂下醉酒的自己不理，任由他被陌生人带走。关念既难过又失望，他是真心实意同朋友们交往的。朋友们看不惯他性格软弱又特别容易流眼泪，觉得他不够男人。可是关念一直在努力改正，可却始终未能如愿。
关念从小到大因为性格原因，总是结交不到真心实意的好朋友。虽然家人对他关爱备至，呵护有加，但那是出于亲情。关念也会渴望同龄人相伴、聊天、出游。
大学毕业工作后，关念与同事相处融洽，可他毕竟是公司老总的亲弟弟，同事们不可能与他走得太近。
关念感到孤单，遇到开心或是伤心事连个可倾诉的人都没有。他生活中除了家人以外，就只剩下露娜。
因此，关念才没拒绝其他二世祖的邀约，诚心诚意地同他们交往。他不喜欢泡吧喝酒，但渴望朋友，哪怕那些人是家人口中的“狐朋狗友”。

原本享用美食开心到冒泡的关念一下子变得蔫蔫的，耷拉着小脑袋一副做错事的可怜相。季奕不忍心再说，他总算知道关念家人溺爱他的原因了。有的人天生就让人对他说不出重话。
季奕轻咳一声说：“念念，我刚才说的你别放在心上，以后稍加注意就好。”
“我知道，季医生。没关系的。”
“对了，你周末有时间吗？”
“我明天得回爸妈家吃饭，周日有空的。”
“那我们周日约会怎么样？”

关念回到家时间尚早，他们饭后聊了会儿天，季奕便驱车把他送回来。关念从一大早就晕晕乎乎，仿佛身在梦中，季医生接送他上下班又一同共进晚餐，好像真的是要自己对他负责的架势。最后，季医生还提出周日约会的邀请……
关念换好鞋急忙开始给露娜准备晚餐，他家的猫咪对于铲屎官今天无故晚归十分不满意，避开关念想要摸脑袋的手指，享用猫饭时用屁股对着他。

关念忧伤地撑着脸，小声地同露娜道歉，表示自己绝对不是一个见色忘猫的人。
不过他很快没心思同露娜计较，因为季医生来电了。

季医生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既磁性又温柔。他柔声嘱咐关念早点休息，并同他约好周日出行的时间。
关念握着手机点头应下。
关念忍不住期待，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约会。
这……可是他第一次约会啊。

喂完猫，洗完澡，很快到了关念进被窝的时间。他擦干头发爬上床，正巧微信好友【假面】先生发来信息。
【假面】嗨，今天过得怎么样？
【拉格菲尔德】今天过得很开心~
【假面】看来是遇到好事了。
【拉格菲尔德】嗯，我同非常好的人享用了非常棒的晚餐。
【假面】哦？是朋友吗？
【拉格菲尔德】算是吧，我前几天去他的咨询室咨询过。对啦，他和你一样是医生呢。
【假面】听你所说，你与他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为什么会觉得他非常好？
段亦说的对，他和季医生的确仅有几面之缘，好感究竟从何而来？关念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圆嘟嘟的手指在屏幕上轻敲。
【拉格菲尔德】凭我的直觉，可能并不准。
【假面】或许他只是看上去好而已。
【拉格菲尔德】没关系，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虽然认识不久，但我愿意继续相处，进一步了解他。
【假面】这是准备交往吗？
【拉格菲尔德】……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说希望我对他负责，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关念窝在被窝里抱住手机，向对方倾诉自己烦乱的内心。
【拉格菲尔德】段亦，你说两个人交往应该做点什么呢？
【假面】你没有与人交往过吗？
【拉格菲尔德】……嗯。
【假面】通常来讲会共享美食，一同上下班，看电影听音乐会等等，当然每对情侣交往的方式不同，要依照个人喜好。
【拉格菲尔德】好的，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假面】不用客气，有什么烦恼可以向我倾诉，希望能帮到你。
【拉格菲尔德】嗯＇微笑＇
【假面】早点休息，晚安。
【拉格菲尔德】晚安~

关念周六照例回家陪父母吃饭。见小儿子换成干净清爽的造型，关爸关妈高兴地拉住他一顿夸奖。关念瞥了眼坐在一旁淡定喝汤的关鑫，小心地同爸妈解释，这都是哥哥男朋友段琰的功劳。
关爸关妈表情同时变得僵硬，虽说当即换了话题，但相比之前绝对抗拒已经好上太多。
关鑫不动神色地在餐桌下拍拍关念的腿，举筷给弟弟的碗里夹菜。
关念冲他笑笑，埋头开吃。

一家人用过午餐，关鑫随父亲进书房谈公事，关念则被妈妈拉到露台上晒太阳聊天。关妈妈保养得宜，心态年轻，年过五十依旧是位魅力十足的大美人。她将保姆准备的果盘递给小儿子，柔声问：“小念，你见过你哥哥的……男朋友啦？”
关念咬着车厘子，老老实实地点头。
关妈妈顿了顿：“对方是什么样的孩子？”
“哥哥的男朋友叫段琰，是位电影制片人……”关念认真地组织语言，将前几日同段琰见面及相处的细节向妈妈仔细地描述一遍。
关念真心喜欢大嫂，这会儿努力在关妈面前称赞段琰。“段琰长得帅气，做饭还有穿衣品味也特别棒，而且他对哥哥超好。妈妈，你要是见到他肯定会喜欢的。”
“小念你这个小傻瓜，才见人家两面就被哄得服服帖帖啦。”关妈妈无奈地笑着说。
“不是啊，妈妈，段琰真的超好的。不信你和爸爸自己去接触。”
“好，我知道了。”
“段琰真的特别好……”
“行啦，在你眼里就没有不好的人！”关妈塞了两块苹果到关念嘴里，堵住他的念叨。
“……唔……谁说的。”
“生你养你的妈妈说的。”
“……”
“小念，明天回来吗？”
“不啦。”
“嗯？难道是有约会？”关妈妈美眸瞬间亮起，一眨不眨地望向小儿子。
关念吓得急忙摇头，将苹果吞进肚，摆着手解释：“不是不是，只是朋友。”
“哦？小念结交新朋友啦？什么时候带给妈妈看看。”
“……好。”关念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11、

时间一晃到了周日，关念近来早睡早起生物钟规律得很，尽管有些期待与兴奋，头天晚上睡得还是非常香甜的。他提前看了天气预报，周日天气相当不错，温度宜人，阳光和煦，适合出游。
关念平时周末在家里醒来，偶尔也会赖赖床，通常赖到露娜跳上床向他抗议早餐还没有奉上。今天与季医生有约，他早早从被窝里爬出来，钻进浴室洗得香喷喷。关念围着浴巾吹干头发，开始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今天穿什么衣服出门。关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与季医生出行的重视程度。
他不知道季医生会带自己去哪儿，在衣帽间对着衣柜发愁。
好在季奕考虑到关念的着装问题，早上给关念打了电话，今天他们是前往G城新开不久的的海洋乐园。季医生表示他为关念准备了早餐，收拾完毕等等下楼就好。
没想到季医生约他去的地方是海洋世界，关念满心期待地挂断电话，愉快地哼起了歌，埋头钻进衣帽间选衣服。

季奕坐在车里一眼就看到关念下楼，关念今天穿得特别简单，白色短袖T恤搭配牛仔裤和基本款板鞋。不得不说关念非常适合这种干净清爽的着装，看得季奕双眸亮了亮。
关念坐上车，接过季奕递给他的包子和牛奶，笑着道了谢。
“念念，这是我妈妈昨晚刚包的，尝尝喜不喜欢。”
“嗯。”关念开心地点头，小兔子似的捧起包子小口小口啃起来。他吃了两口幸福滴眯起眼睛，连连称赞。“包子好好吃啊，伯母的手艺太棒了！季医生你吃过了吗？”
“我早上来之前已经吃了。”季奕发动车子，边打方向盘边笑道：“约你去海洋乐园，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不会不会，我一直都很想去呢。”关念吃完一只肉包开始用吸管吸牛奶，小声感叹：“可惜没人愿意陪我去。”
比关念年长十岁的哥哥是不会陪他去那种地方的，关爸关妈热爱两人旅游才不乐意让二十多岁的儿子当电灯泡，而关念那群朋友逍遥的场所从来都是酒吧之类，公司同事更不可能陪他去到游乐场游玩。正如关念所言，他是真的找不到同行之人。
季奕微笑着宽慰道：“海洋乐园刚开园时我就想去逛逛，也是一直没找到感兴趣的朋友。我们这次正好作伴。”

海洋乐园位于G城南部的新区，两人抵达目的地历时近一小时。关念下车后好奇地四下张望，他还从没来过游乐场性质的海洋馆。
海洋乐园外围行车道两侧的栅栏上每隔几米便悬挂着巨大的彩色标牌，正门前更是有海豚、北极熊等造型的雕像矗立，吸引了不少小朋友由家长陪伴合影。
“念念，我给你照张相吧？”
“还是不要了，都是小朋友在拍呢。季医生，我们快点进去吧。”

关念学生时代是个标准宅男，整天闷在宿舍里玩游戏看漫画，很少出游；工作后结交的富二代们最常带他去的都是酒吧、KTV之类的消费场所。
海洋乐园这种游乐场关念只有在很小的时候才去过，他都快不记得里面是什么样子。
入园时，工作人员给关念和季奕手腕上系了腕带。关念随季奕走进海洋乐园，一双圆眼睛变得更圆了，黑色的瞳仁倒映出一派欢乐景象。
五颜六色的海洋生物形状的指示牌，人行道两旁悬挂着小鱼小海豹的绿树灌木，正前方造型可爱的水族馆，远处透明屋顶的海豚馆，园中每一处都吸引着关念的注意力。
人行道上站着装扮成小丑模样的工作人员，正在向小朋友们派发各式各样的气球。不知是不是见关念一张娃娃脸满是激动与好奇，那位小丑先生在他路过时也塞给他一只。
“不用不用。谢谢您。”关念脸红着连连推拒。
季奕见关念看那只小丑鱼形状的气球时眼睛亮亮的，便笑着替他从对方手中接过气球，向人家道谢。
“念念，这算是工作人员的好意，收下吧。”
“好。”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拿？”
“我这么拿着一只气球感觉怪怪的。”
季奕微笑着说：“我想到一个方法。”
“咦？”
“等下，你转一下身。”季奕让关念转过去，将那只橘色的小丑鱼气球系在关念的背包带上。
这下关念背着背包，小丑鱼气球跟在他身后飘来飘去。
不少小朋友看到，也吵着让爸爸妈妈给他们系。
季奕忍俊不禁，瞧关念正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伸手牵住他按照入园地图的指示向水族馆走去。

海洋乐园内的水族馆规模宏大，按照鱼类分为众多场馆。与季奕随人流进馆后，关念忍不住发出小声的惊叹。宽大的展示厅内放置着众多落地式水族箱，各式各样的鱼类、贝类及藻类等等游动其间。
关念凑近水箱认真观察那些恣意在水中舞动的多彩热带鱼，憨态可掬的小丑鱼，圆圆滚滚的河豚，凶悍恐怖的鲨鱼……关念看得十分认真，圆眼睛瞪得大大的，季奕随便欣赏了一会儿，注意力慢慢转到关念身上。
关念那副傻乎乎又认真的模样可比水族馆中冷冰冰的鱼类有趣多了。

漫步到海洋长廊，无数鱼类在他们的头顶身侧自在游动，还有工作人员装扮成美人鱼在水中翩翩起舞。巨大的海龟恰巧经过，关念凑近玻璃，两只手轻轻地放在上面，隔着玻璃抚摸海龟的大脑袋。
两人边聊边看，走完水族馆花了近两个小时。关念意犹未尽地同季奕说着刚才看到的海马爸爸，身后的小丑鱼气球随着他的步伐一顿一顿。
“念念，你饿不饿？”
“啊，季医生，要不是你说，我都忘记已经是吃饭时间啦。”关念笑容灿烂，对季奕说：“为了答谢你的早餐，中午由我来请客吧。”

两人在海洋乐园内的自助餐厅享用了一顿美味大餐，关念的肚子吃的圆滚滚。用晚餐，餐厅旁边正好是售卖乐园主题纪念品的商店，季奕拉住关念进去逛了起来。
关念一进商店就被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各式纪念品震住了。他拿起一枚钥匙扣，圆球形的钥匙扣内是一小汪蓝色的液体，中间有塑料小鱼在其中浮动，非常可爱。
“念念准备买钥匙扣吗？”
“其实我是想买纪念品送给哥哥和大嫂，不过不知道挑选什么好。”
“哦？”季奕四处看了看，伸手从另一个货架上拿起两只毛绒玩具。“这个怎么样？”
“哇！”关念接过那两只浅蓝色的小海豚抱枕，爱不释手地抚摸：“这两只海豚好好看而且好软啊。季医生，要不你帮我多选几样吧，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大嫂的喜好，多买点送他总没错。”
“需要给你选吗？”
关念脸红地摇摇头：“不用啦，我一个大男人买这些多奇怪。”
“好。”季奕微笑颔首。
两人在店铺里逛了一圈，关念正认真挑选纪念品，季奕一眼看到一个小朋友戴着小鹿角的发卡跑来跑去。他心中一动，抬眼望向远处。季奕身材高大，很快在前方货架上找到相同的款式。
季奕不动神色地走过去，从那堆动物耳朵犄角发卡中勾出一只兔耳朵发卡，趁关念专注挑礼物不备，一下戴在他的头上。

“……”关念吓了一跳，急忙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
“别动，让我看看。”
“季医生，你给我戴的是什么呀？”关念不安地问。
“是小狮子耳朵，和我头上这个一样。”季奕笑眯眯地拿起老虎耳朵发卡戴在自己头上，微笑道：“念念，你戴上很好看，别拿下来哦。”
“……嗯。”关念对季医生完全信任。季医生都戴上了，他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关念高兴地咧嘴笑，继续埋头挑选。
季奕跟在关念身后，盯着前方摇摇晃晃的两只小兔耳朵，抿嘴坏笑起来。

结账时，关念抱着一大堆玩偶、钥匙扣、帽子、纸巾盒等等走到收银台前。他十分不解为什么一路走来不少行人都对他露出笑容，还有小朋友哈哈哈地指着他喊“兔兔，兔兔”。
“先生您好，请问您头上的发卡需要吗？”收银员是位年轻女孩，刷完关念那堆战利品后，笑着说：“您戴这个发卡很可爱的。”
“这两个都要。”季奕从后方走来，抬手从关念头上取下小兔耳朵，与自己的老虎耳朵放在一起，在关念满脸震惊而后羞红脸蛋的表情中，淡定地刷卡买单。

“季医生……”关念逃跑似的飞奔出商店，委屈道：“大家都在笑我。”
“胡说。”季奕揉揉关念的小脑袋，从购物袋中取出关念才买的棒球帽，扣在他头上，温柔笑道：“那是因为你可爱，刚才收银员不是也说了吗？”
“……”关念咬着嘴唇将帽子抹正，小声说：“可是我更想要男人一点。”
“男人也可以可爱啊，戴兔子耳朵可一点都不影响你的男人味。你要是想看，我现在就戴给你看。”季奕笑着轻轻弹了下关念的脑门，拿出兔子耳朵戴在自己头上。
见关念重新露出笑容，季奕看了下手表，微笑着说：“念念，海豚表演马上开始了，我们现在去过去吧？”
“海豚表演？好啊，我们快走！”
听到期盼已久的海豚表演，关念彻底将刚才那点小小的纠结抛到脑后，带着他的小丑鱼气球开心地向前走去。
季奕笑着摇摇头，取下兔耳朵拎起刚买的大包纪念品跟上关念。

12、

抵达海豚馆还早，关念和季奕直接来到前排就坐。表演快开始前，不少年轻男女或者携小朋友的家长陆续进入，巨大的场馆内很快坐得满满当当。
阳光下馆内碧波荡漾，透明馆顶映出无数淡蓝色的波光。演出时间一到，身着短裙的美丽主持人出场，向观众们挥手示意，海豚馆内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与欢呼声。
只见女主持人将一手指向馆顶，她身后的池内飞速穿过两条灰蓝色身影，在众人的惊叹中冲破水面跃起，腾空顶开场馆上方巨大的彩球，精彩的海豚表演随之开启。
关念和季奕坐在欢乐的人群中，被周围一波又一波热烈的掌声与欢声包围。海豚馆中的海豚、海狮、海豹、企鹅等纷纷现身，在驯兽师的指挥下完成众多或难度高超或趣味横生的节目。
关念完完全全被表演吸引，开心地露出两个小酒窝。他压根没发现身边的季奕正不时用余光看他。
季奕过去认为男人一过二十岁，再来游乐场之类的地方会显得既幼稚又无聊。今天真正和关念同行，他才意识到事实并非如此。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表演，而在于同行的那个人是谁。
无论是参观水族馆，戴幼稚可笑的发卡，逛小朋友或是女孩才热衷的礼品屋亦或是观看海豚表演，当季奕与关念身处其中时，他非但丝毫不觉无趣，相反还感到放松愉悦，时常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季医生，渴不渴？给你。”关念趁着表演间歇从背包中拿出之前买的饮料，把两罐饮料递到季奕面前，认真问：“你喜欢桃子味还是葡萄味的？”
“都可以。”季奕接过，将桃子汁打开递给关念。选饮料的时候，关念最先看的是桃子汁，应该是他喜欢的口味。
“谢谢。”关念笑着道谢。

“下面我们将邀请一位幸运观众上台，配合海豚先生们的表演。”漂亮的主持漫步前台，目光巡弋台下热情举手的观众，笑道：“大家猜猜这位幸运儿是谁呢？”
关念捧着饮料，用吸管欢快地吸起来。
“就让我们有请第二排那位系着小丑鱼气球的帅哥上台吧。”主持扬起手，冲关念的方向微笑道：“对，那位正在喝饮料的先生，没错，就是你。请快快上台来拍。”

“啊？”
关念左看看右看看，惊呆地张嘴，连饮料都忘了喝。
季奕在旁边忍不住笑出声，一手把关念拉起来，拍拍他的后腰小声宽慰道：“没事，念念你快去吧。这么幸运的事情，别人想去还来不及呢。”

关念莫名其妙地上了台，当然这次没背他那系着小丑鱼的背包。
季奕笑着坐在台下，看关念同驯兽师交流了一番，然后在对方的指导下转身向池中抛出数个彩色圆环。
海豚们纷纷从水下浮出水面，准确地接住关念抛出的圆环，顶在头部舞动着转起圈。一时间，池内水花翻滚，馆中欢声沸腾。
关念做完简单的动作后，便腼腆地笑着站在一边。

“感谢这位帅哥的配合，作为答谢，我们的海豚们想邀请你合影哦。”主持人请关念来到池边，由驯兽师喂完小鱼的海豚们纷纷游过来浮出水面。
关念蹲下来，用手轻轻抚摸最大那只海豚的吻部，笑着同它打招呼。
正在此时，另一只淘气的小海豚大概是没吃饱闹脾气，在不远处跃出水面，“哗啦”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正笑得一脸灿烂的关念反应不及，被从天而落的水花淋了满头满身。
一下子变成了落汤兔。
台下顿时爆发出善意的笑声，为那只淘气的小海豚，也为那个幸运又倒霉关念。

表演此时恰好进入尾声，观众们开始退场。
季奕急忙笑着拎起关念的背包和购物袋从位置上站起来，朝台前走去。
“季医生。”关念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满脸纠结道：“我好倒霉啊，你看我……”
“我给你擦擦。别担心，等会儿就会干了。”季奕忍着笑取出纸巾给关念擦脑袋。幸好今天气温比较高，倒不用担心关念会因此感冒。
现场的工作人员对于刚才的一幕十分抱歉，走过来对关念道：“先生，实在太抱歉。我们刚才给你拍了许多与海豚的合影，平时需要付费才能取回，这次全部送给你，另外再赠送海豚馆的纪念品，您看这样可以吗？”

关念正拧衣服上的水，季奕顺手接下对方递来的相片。
前几张照片是关念抚摸海豚与海豚握手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人黑发黑眼泛红着一张娃娃脸，既安静又可爱，笑容倒是十分灿烂。
季奕微笑着翻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