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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压群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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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若能气势,谢玄又比老先生差远了。就连谢玄景仰不已的曹操,在庾老先生眼里都不过是小家子气、小打小闹,上不了台盘的角色。
这时,王献之懒洋洋地开口了:“依学生看来,只有先生担得起这鲲鹏二字。”
老先生闻言,立即转怒为喜,不过还是很谦虚地说一句:“献之过奖了,余不过一过时老朽耳。”
我倚在窗外,静静地等着听王献之的下文。据我这几天粗浅的了解,这小子是属于毒舌派的,语不伤人死不休。而依常识判断,像他这么眼高于顶的人,也绝不可能这样恭维一个他看不起的先生。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是:“那鲲鹏明明是一条鱼,可一会儿又变成鸟了,还在天上飞。飞不动了掉进水里,又变成鱼。这样变来变去,就跟那变色龙一样,让人叹为观止。所以学生说,还是先生担得起这鲲鹏二字。”
满座皆惊。
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从窗口看过去,桓济已经在悄悄擦汗了。
我以为老先生这回准得勃然大怒了,说不定摔下书本就走,临走时宣布:要么王献之离开书墅,要么他离开。总之,有王无庾,有庾无王。
我站在窗外,又害怕,又觉得好笑。谁叫老先生偏偏又姓庾,这下越发隐射得妙了。
就在大家的心一起提到嗓子眼儿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老先生突然纵声大笑,声若洪钟。
他这一笑不打紧,几个学生都给他笑成泥塑木雕了。
笑完,老先生说:“献之,我就喜欢你的爽直。我在官场多年,见多了阴险狡诈,当面奉承,背后插刀的人。如今跟你们这样单纯的年轻人在一起,心里觉得特别舒服。这也是我当时会答应卫夫人来书塾授课的原因。”
他这么一说,王献之倒不好意思了,忙站起来道歉:“多谢先生不怪罪,献之也是一时口快,先生切勿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老先生走到王献之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为师八十高龄的人了,难道还会跟一个十几岁的小辈生气吗?我看你们,就像看我的孙子重孙辈一样。”
老先生这么亲切,王献之脸上的桀骜不驯之色也彻底消失了。
老先生很诚恳地对学生说:“我知道世人都叫我变色龙,他们以为这是对我的侮辱,而实际上,在我看来,这恰恰是对我的夸奖。”
几位同学面面相觑,原来这还是夸奖?
只见老先生走到前面的案桌上,挥墨在宣纸上写上了一个大大的字,吹了吹,然后反过来朝向学生说:“你们看,这是个什么字?”
“权字”,几个人答。
“那你们是怎么理解这个字的呢?”
郗超举手,看先生点头后,站起来回答说:“权,就是权力,权势,权谋,还有……学生暂时只能想到这些了。”
老先生做手势让郗超坐下,笑着说,“不错,你们几位,还有要补充的吗?”
桓济站起来说:“还有‘权当’,这个时候,‘权’是姑且的意思吧?”
“嗯,这个也算,还有要补充的吗?”老先生继续问另外两位。
一起摇头。
老先生带点遗憾,也带点得意地说:“世人一般都这样理解‘权’字,并且只会这样理解‘权’字,实在是流于偏狭。这也是我一直被人诟病的原因。其实,权字还有一个——至少在我看来——更重要的意思,就是权变,权宜,权衡。”
讲课讲出新意,学生自然爱听了。这下,连王献之都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认真听了起来。
老先生解释道:“为什么我认为权字的这个释意比权力更重要呢?因为没有权变,不会权宜,不懂权衡,就不可能掌握权力,有了也容易失掉。”
几个人听得直点头。
郗超再次举手发言:“学生明白了,所谓变色龙,其实就是权变,就是不断改变自己,以便能在不同的环境下求得生存。”
老先生含笑补充道:“不只是求得生存,还要求得更好的生存。”说这话的时候,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八十岁的老人,眼睛里竟然精光四射。
郗超已经一脸折服了,又提出了好多关于从政方面的问题,老先生一一作答,见解精妙。
难怪他能在官场混几十年岿然不动的。据说,他出身并不高贵,虽然也姓庾,但与著名的豪族颍川庾家并无瓜葛。在讲究“九品中正”,“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的朝代,他能做到中书令,已经是奇迹了。
能创造奇迹之人,必有其过人之处。想来,那些自命清高的士人门鄙视他,在名声上打压他,恐怕主要还是嫉妒心作祟吧。一个出身寒门的人,权势地位皆在他们之上,这对他们是太大的刺激了,看着就心烦。可是又扳不倒,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搞臭他的名声了。
讲论完毕后,庾老先生布置作业:“今天我们要写的字,就是这个‘权’字,你们根据自己的理解,来写这个字吧。”
写完了,交上去,老先生先看过,再和学生一起品评。这次,郗超胜出,王献之被评为最差。
王献之不服,提出申诉。
老先生说:“你心里厌恶权势,清高孤傲。所以写这个字的时候,无爱,有嫌,这样怎么可能写好这个字呢。”
大家马上笑郗超:“这么说,阿超对‘权’字最有爱了?“
郗超很大方地承认:“没错,在我看来,权势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手握大权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难怪阿超现在没魅力的,原来是还没有手握大权那。”
“我哪里没魅力?明明颠倒众生好不好?”
几个人打闹成一团。
这一堂课,从剑拔弩张,到师生欢洽,颇具戏剧性的。
而郗超,从此成了庾老先生的忠实拥趸,立志要将变色龙精神发扬广大。
下学的时候,他特意紧走几步赶上庾老先生,用恳求的语气说:“学生还有一些疑难,今晚可不可以去老先生家里登门求教?”
老先生欣然同意,于是师生二人亲亲热热地相携而去。
第16章 飞来横祸
这两天卫夫人好像比较忙,在家总见不到人。所以每天教书先生授完了课,几位少爷就直接回家了。
这样我当然高兴了。他们在书墅待多久我就得陪多久,他们走了,我才能走。
用最快的动作收拾好了屋子,我锁上门,开心地想:今天总算可以早点回家了。这几天每天早出晚归,家里的菜早就吃光了,小妹妹吃的东西也快没了。但愿等会坐船的时候不要拖得太久,让我赶得及去一趟集市。
谁知天不从人愿,才刚走出巷子,就被一群女人拦住了。
打头的一个中年妇女威严地问我:“你就是那个在书墅里做事的女孩吗?”
“我……就是。”虽然心里有点疑惑,还有点莫名的惊慌,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了。我一没违法乱纪,二没欠人钱财,应该不会有人找我麻烦吧。
“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她们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就走,什么也不解释,什么也不说明。
我慌了,“你们这是干嘛呀,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我向四周左右到处张望,想要找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可是哪里有?满世界都是陌生人。
要不要大声喊救命?可是,拉我的都是女人,而且个个穿绸着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喊救命,会不会夸张了一点?
这群女人倒也不凶悍,还安慰我说:“你不用怕,大家都是女人,我们不会害你的。你跟我们去,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老实告诉你,你能见到我们主子,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一般的人求还求不到呢。”
那我把这个“天大的福气”让给别人行不行?明明是当街掳人,居然还一副施恩的嘴脸,让我看了就不舒服。但这话我不敢说,人家可是人多势众。我只是问:“你们主子是谁呀?”
既然要我去,总该让我知道是谁要见我吧。
可惜她们连这点知情权都不给我,只管拽着我走,嘴里说:“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似乎,要见我的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
我也不敢继续追问,只是哀求道:“我家里有个才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在等着我。我娘难产死了,爹也早就不在了,家里没别人了。求求你们放我走吧,不然我小妹妹要饿死的。”争执不敢,不知道哀兵政策有没有用。
她们却心肠硬得可以,我这样说,都没有让她们停住脚步,说来说去,还是那两句话;“没事没事,到你那儿你就知道了,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去你娘的,谁稀罕你的什么好吃啊,我现在只要回家!于是我不断地哀恳:“我妹妹在家等我回去给她弄吃的,她才刚满月,每天喝稀饭米汤,不经饿的。你们就当可怜可怜这没娘的孩子吧。”
她们总算停了下来,鬼鬼祟祟地商量一番后,这样回复我:;“姑娘,对不起,我们也是为主子办事的。如果不带你去,我们在主子面前没法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知道再怎么求都没用了,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我的。如今我只能把事情尽量闹大,吵得人尽皆知了,看又没人打抱不平,出来救我。
于是我大声说:“那你们这样不就是当街掳人了吗?我犯什么事了?如果我没犯事,只是你们的主子想见我,我有拒绝的权力吧。”
那群女人中的一个说:“别跟她罗嗦了,主子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办不好她交代的事,小心你们的皮!”
听她们这么说,我也不跟她们罗嗦了,朝街上的行人猛喊:“救命啊,救命啊,她们是妓院的人,要把我拉去妓院接客。求求你们救救我。”
一群女人在街上拉拉扯扯,本来就有点引入侧目了。这会儿听见我呼救,一下子就围过来了很多人。
如果掳我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也许还没人敢招惹,只能眼睁睁地看我被带走。如今只不过是一群女人而已,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这群女人中领头的那一个赶紧出面解释:“我们不是妓院的人,我们也不是掳人,我们只是请这位姑娘去见见我家主子。”
我马上申辩道:“可是她们连主子是谁都不肯说,明摆着就是有鬼。我不愿意去,她们就死拉活拽。”
围观的人立即帮腔:“既然人家姑娘不愿意去,你们又何必强求呢?”
那女人居然反手给我了一巴掌,厉声怒骂:“别给脸不要脸,你这个贱人!枉费我看在昔日的情份上,还想给你留点面子,这可是你自己逼我说的。各位乡亲,这女人其实我们府里的逃婢,前些日子偷了我们夫人好多珠宝跑了。今天我们是好不容易才把她抓回来的。”
她这样一说,围观的人群反而迟疑了,因为她的动作表情都那么逼真。
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力,打得我脑袋里轰轰作响,耳朵也好像聋了一样,我还是努力用最大的声音喊着:“你们别听她瞎说,我根本不认识她们,我……”后面的话我没机会说了,因为又一巴掌打过来,我的嘴巴立刻尝到了咸味,
接着更多的手,更多的脚伸过来,我很快就倒在地下,全身到处都是伤痛。慢慢的,我再也发不出声音,意识渐渐模糊。
在黑暗彻底笼罩我之前,我想到的是: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对我倒没什么不好,这样就可以去见爹娘了,我又成了他们膝下的娇娇女。可是小妹妹怎么办?我不在了,胡大娘,胡二哥还会对她好吗?
第17章 让人狐疑的郗小姐
“醒醒,姑娘你醒醒,糟了,不会真死了吧?”
“应该不会的,打她的都是女人,没那么大力气。”
恍恍惚惚中,我听见了有人在说话,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还有人在拍我的脸。
“掐她人中,再不,弄点水来给她灌灌。”有人在旁边急着出馊主意。
于是我的人中立即被人掐住,用力再用力,尖尖的指甲似乎陷进了肉里。好痛!拜托,你们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整我的呀。
我努力想要摆开那双带椽的尖爪子,可是浑身酸痛,根本使不上力。
“水来了水来了,大家让开一下。”一个男人声音在外围大声喊着。
“你拎那么大一桶水来干嘛?”一个女人的声音诧异地问。
“不是要用冷水泼醒她吗?这是我刚刚从井里提起来的,很冰,嘿嘿。”那人一副邀功请赏的腔调。
可惜却劈头挨了几句骂:“笨蛋,那我泼你试试看?好人都会给泼病了。我是要你弄碗热茶来,给这姑娘灌点水。唉,我怎么嫁了一个这么笨的相公。”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好看清恩人的面孔。这位给我挡了冷水浇头之厄的“恩人”却说:“看她这样,只怕伤得很重,我们还是把她送到医馆去吧。”
什么?像有一道指令一下子输进了我的身体,我马上睁开眼睛,嘴也能说话了:“不要送医馆,千万不要。谢谢你们,我没事了。”
医馆是我这种人能去的地方吗?那里面的大夫随便开几帖药,我现在手里剩下的这点钱就全部送到他手里去了。那我跟妹妹吃什么?要等卫夫人下次再给我开工钱,还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你醒了?醒来就好了。”周围的人发出了一片惊喜的声音,他们的担忧和关心都是由衷的。
“谢谢你们,多亏了你们救我。”我也由衷地道谢。
他们拉过来一位穿绿衣的姑娘,“是她救了你哦。还是这姑娘聪明,看你被打得厉害,就站在街上猛喊:‘出人命了,打死了啦。’那些女人这才慌着跑了。”
“谢谢你。”我再三致谢后,又问他们:“你们知道那帮女人是哪里来的吗?她们的主子是谁?”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被人修理成这样,却连“主”都找不到。这打白挨了。
周围的人皆摇头:“不知道,见倒是见过好多次了,就是没人知道她们的来历。她们自己不说,故意弄得神神秘秘的,大概也是怕影响自家主子的名声吧。她们在这大街上斗狠耍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人叹息道:“不用问了,反正不是高官就是显戚,都不是我们这些人惹得起的。”
也是,搞清楚了她们的主子是谁,又能如何?难道我还能去找她理论,向她讨还公道不成?这场打,注定只能白挨。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我到底有没有伤筋动骨?还能不能好好地站起来?
我试着支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立刻有很多双温暖的手伸过来搀扶。
感谢老天!当我终于又颤巍巍地站在地面上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在遭遇了这样的一场无妄之灾后,能不落下什么后遗症,已经是万幸了。
这时,刚刚那个绿衣姑娘过来说:“你住在哪里的?我扶你回去吧。”
我忙说:“不用不用,我还要过河呢,我家在河对岸。”
她说:“我家也是往那个方向去的,我们一起走吧。”
快到渡口时,我再次向她道谢,准备告辞离去。她却指着不远处的一乘轿子说:“不要谢我,谢我们小姐吧。今天其实是我家小姐救你的。你在下面挨打的时候,小姐正好在上面的酒楼跟朋友喝茶。是她让我下去大喊‘打死人了’,这才吓跑了那帮人的。”
原来恩人另有其人。我忙走过去,轿帘开处,一张美丽的脸露了出来,很亲切地说;“刚刚,你受惊了。”
我深深万福道:“承蒙小姐搭救之恩,桃叶不胜感激。今天要不是小姐伸出援手,桃叶还不知道会被那帮人掳到哪里去。”她们打我的目的,不就是打昏了掳走么?
她笑了笑说:“其实这点你倒不用担心,她们不是贩卖人口的,更不是妓院的。她们要带你去见的,还是一位身份很高贵的女人。”
一位身份很高贵的女人,让一群下人去掳另一个女人,这还真叫我糊涂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听你说,你家里还有一个才一个月大的妹妹,娘难产死了,是吧?”
“嗯,是的。”想来我在街上跟那帮人拉扯喊话的时候,很多人都听见了。我家的情况也弄得人尽皆知了。
“真可怜”,小姐面露不忍之色,然后朝侍立轿侧的另一个绿衣丫头点了点头。我这才发现,这家的丫头都是穿绿衣的,只有两个中年嬷嬷穿的是蓝衣。
那丫头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钱囊说:“这是我家小姐给你的。”
我不好意思接,小姐说;“接下吧,我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妹妹的。没娘的孩子,又那么小,我都不知道你是拿什么养活她的。一般的粗砺食物,她又不能吃,可你自己只是个打杂的下人,一月能挣多少?好东西你又买不起。”
一番话说得我热泪盈眶。刚刚见识了那样恶霸的女主人和一群凶神恶煞的女仆后,再见到这位菩萨一样的小姐,我实在是感触良深。
接下钱囊,我躬身问道:“桃叶斗胆,敢问小姐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报答。”
小姐笑道:“报答什么?不过一点点钱而已,对我,不算什么的。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来我家找我。我家就住在乌衣巷,你一直往里走,巷尾的那家就是。“
住巷尾?好像听卫府的仆人们提到过,那不是,“小姐跟郗少爷是一家人?“
“是啊”,她点头:“郗超是我弟弟。”
听到这话,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这位郗小姐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不然,她何以知道我说的“郗少爷”就是郗超?郗家应该不只一位郗少爷吧。
带着满腹狐疑,我向她道别:“那就多谢郗小姐赏赐了,桃叶这就告辞了,小妹妹还在家里等我。”
“好的,你去吧。”她的笑容永远那么和煦,虽然暮色已降,看起来有点模糊,还是让人感到很温暖,很美好。
快步走回家,还没进巷子,胡大哥就焦急地迎上来说:“桃叶,你怎么才回来呀?”
有如五雷轰顶,我几乎当场瘫软在地。一个人多月前,胡大哥在巷口迎接我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还没完全从那场噩梦中缓过来,现在又要重演了吗?
我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问:“胡大哥,是不是桃根,桃根,出事了?“
老天,不要这么折磨我,求你放过我把。如果桃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第18章 有一个让你心痛的名字
“桃根她怎么啦?”我楸着胡大哥的衣服紧张地问。
我妹妹不能有事,她叫桃根,她是我的命根子。
胡大哥见我吓成那样,忙说:“你别急,你妹妹只是病了,延熙已经去请大夫了。”
我的心跳稍稍放缓了一些,手也慢慢松开了。因为,至少,妹妹现在还活着,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回到家,一进门就见胡二哥坐在外间的小饭桌旁,一边擦汗一边研墨。想来,他匆匆忙忙跑去请来大夫后,又出去借来文房四宝,研好墨以备大夫开药方之用。
我心里虽然很感动,也只来得及跟他点了点头,就冲到里间去看妹妹。
妹妹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哭不闹,大夫正捻着山羊胡给她把脉,胡大娘坐在一旁陪着。
听见脚步声,胡大娘扭过头来,一看见我的脸和衣服,她露出了一副震惊的神情。
胡二哥已经丢下墨跑了过来,一脸焦急地把我拖到外间低声问:“桃叶你怎么啦?谁打了你的?瞧你这脸上到处都是伤,衣服也脏了。天那!”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可怕的情节,突然脸色剧变,嘴唇颤抖地问:“你该不会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坏人,他把你……把你给……”。
我一心急着妹妹的病,只想守在里间等大夫诊过脉后好问结果,他却把我拖到外间罗嗦,还胡乱揣测。怕他继续推演下去,会想到更不堪的情节,我赶紧打断他:“没有那,你别瞎猜。我不过下船的时候没站稳,跌了一跤。”
他这才如释重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妹妹你别担心,现在章大夫正在里面看呢。“
我是比刚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镇定了许多,但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大夫来了,不等于妹妹就好了。
不再跟他说什么,我走回床边,认真看了看小妹妹。只见她似睡非睡,呼吸急骤,再摸了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可是小脸并不红,而是泛黄,时不时还会抽搐一下。我看得心都揪了起来,这明明就是病得很重嘛。
但大夫在把脉,我也不敢打扰他。一直等大夫诊完了,我才问:“章老先生,我妹妹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就是黄疸病,你们别急,这病我见多了,吃几帖药就好了。”他轻描淡写地说,似乎嫌我们太大惊小怪了。
章大夫来到外间,胡二哥赶紧奉上笔和纸。
大夫开好方子,又对胡二哥说:“你跟我去药铺拿药吧。”
我忙抢过药方说:“还是我去吧。”幸好今天那位郗小姐救济了一些钱,不然妹妹这样一病,到哪里找钱去?
胡二哥一面恭送大夫出门一面回头对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晚上走夜路不安全。你就留在家里照顾妹妹,我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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