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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案铭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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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能撑多久我清楚,我觉着,这回只能看你了,”他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蚊蚋,“我把命交给你,你坚持住,总会有机会出去……你一直不一般,我知道的,只是没问你。”
    贺一九心脏抽动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信你。”
    “慢着,阿琅?阿琅?!”
    没有回应。
    贺一九咆哮出声,双拳捏得咔咔作响,气急败坏地砸向缸壁。“咣”的一声巨响犹如火药爆炸,更似晴空里一个惊雷,震得四周嗡嗡颤抖。仿佛有一把利剑瞬息间刺穿他的胸腔,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他徒劳地砸着坚硬的囚室,反反复复吼叫韩琅的名字,只恨自己中毒浑身无力,否则他早就撕开了这阻碍,不要命也要扑到韩琅那边把他搂在怀里,然后杀出一条血路把人带出去。
    “姓方的!他要有事,老子撕了你的卵蛋喂狗!”
    他从未有如此方寸大乱的时候,嘴唇在抖,手也在抖,韩琅越是没有回应,他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巴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韩琅的命!双手被酒液泡得青白起皱,一动就钻心的疼,但他就用这双手狠狠砸着缸壁,砸得毫无知觉,仿佛胳膊上长的是两块石头。
    时间仍在流逝,他额角大汗淋漓,双手血肉模糊。直到某一刻,他腹中突然灼痛无比,仿佛被人塞了一块坚硬的烙铁,内脏更是要融化一般,全身骨骼都被烫得咔咔脆响。他不明白这热浪来自何处,以为毒素渗入经脉,自己也快死了。他咬着牙,继续死撑,后来眼前渐渐变得一片明亮,仿佛身在强光之下,整个狭窄的酒缸之中再无死角。体内炙热的烙铁仿佛已经流进了血脉之中,点燃了他的身体,将他由内而外燃烧殆尽。
    他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滩泥水,被融化,被重组。他伸出了手……或者接近于手的东西……像撕开一张破布一般轻而易举的撕开了酒缸。酒液从脚边哗哗流走,他未作停留,一把捞起奄奄一息地韩琅,用最快的速度向外冲去。
    
    第55章 云海5
    
    山庄的地牢之中隐隐传来一声震耳的咆哮,两个值夜的守卫都听见了,其中一个还说是野兽的叫声,另一个哈哈大笑说:“睡糊涂了吧,哪来的野兽。”
    “莫非是里头又疯了一个?”
    “常有的事,不过这么暴躁的还是第一次见。大部分都傻了,你知道的。”
    这人咋了咋舌:“真够呛。我现在还觉得老爷做这个简直疯了……”
    “嘘……小声点,你还要命么?”
    “随便说说,随便说说……慢着,那、那是什么……!”
    几乎在同一瞬间,戴着面具的黑影落下,手起刀落,两人当即一命呼呜。他们死前的惨叫引来了更多的守卫,黑影“啧”了一声,身躯鬼魅般消隐,仿佛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有、有刺客啊……”
    庄园顿时大乱,方圆也从睡梦中惊醒,喃喃自语道:“怪了,哪来的刺客。莫非事情暴露了……?”
    他倒是不担心刺客,这庄园百年基业,守卫森严,机关密布,刺客别说窃走什么秘密,进来了基本就没指望活着出去,就和上回那两个查案的傻子一样,铁定被他扔进酵池做成奴隶。说来也是他们蠢,手不要伸这么长就好了,那个石青也是,半死不活了还往他庄园里闯,那不是白送给他的么。
    一个奴隶五十两,不聋不瞎,特好使唤。就是脑子会被酒泡得稀烂,笨了点,但很多地方就喜欢这种只会干活不会耍小聪明的奴隶,还用不着付工钱。
    这才是让他们方家至今屹立不倒的秘密。
    他由丫鬟服侍着,慢腾腾地起身更衣,走出卧房。外头已是灯火通明,他刚刚在院中站定,一个总管模样的人已快步前来,躬身一揖道:“老爷,那刺客已经负伤,没成功潜入暗室,但现在已经逃了。”
    方圆不屑道:“没用的蠢材!”
    总管急忙请罪,一众守卫都跟着双膝跪地:“请老爷恕罪!”
    方圆冷哼一声:“可知那刺客是何人所派?”
    “这……”总管略显犹豫,“身手不错,像是雇来的江湖人。”
    “那定是大理寺新提拔的狗官在搞鬼,明明已经托人削减了人手,却还是盯着不放。罢了罢了,没抓着就没抓着吧,这种江湖人嘴巴都不太牢靠,搞不好倒打一耙,叫他们没地儿哭去。”
    “大人多虑了,”那总管凑上前来,露出一个颇为阴险的笑容,“咱们新配的机关弩好用得很,我瞧那贼人先前经过的地方有血迹,估计跑不出几十里,恐怕已经毒发身亡了。”
    “那最好不过,”方圆轻描淡写道,“行了,折腾这么久,我累了。明儿个工部的陈大人来访,我可得好好准备。扶我回房。”
    两个丫鬟走上前来,总管也带着一群守卫默默退下,低头应道:“是。”
    就在总管和一众守卫忙于抓捕刺客的同时,湖底的暗室之中异动频生,却因为守卫都被调离所以无人觉察。贺一九背着韩琅沿着暗道跑出去几十步,神智才渐渐清醒。他跌跌撞撞地停下来,啐干净口中的血沫,脑袋里一阵眩晕。
    “他妈的,偏偏挑这时候。”他自言自语道。
    通道里漆黑一片,在他看来却有如白昼,可惜这光辉正在随着意识的恢复一点点黯淡下去。韩琅的体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手心摸着对方身上一片冰冷,自责、心疼、恼恨纷纷在眼底闪现,又赶紧去摸对方脉象,还好,虽是虚弱了点,但终究还有气。
    “算你押对宝了,要不是……咱俩真的交待在这儿。”他轻轻在韩琅脸上捏了一下,埋怨他撂下一句“信你”就不管不顾晕了过去。接着他的手一滑就摸到了对方因饥饿而凸出的肋骨,心酸得直抽凉气,急忙死死把人揽在怀里,好似不这么做,就不能确定对方的安危一般。
    稍加喘息过后,他背起韩琅继续朝外走去。自己高热过后的身上全是虚汗,连湿漉漉的衣物都被蒸干了,僵硬地贴在皮肤上。韩琅的身子却冷得像冰块一样,头发湿哒哒地滴着酒水,全部往贺一九的后领里流去。
    没走过远,他忽然感到背上的韩琅动了动,好像挣扎着要下去。他急忙制止,又赶紧喊他:“别动别动,马上就出去了。”
    韩琅却挣扎得更厉害,贺一九怕把人摔下去,只好先把人放下来。这会儿他有些傻眼,韩琅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没睡醒迷迷糊糊的样子,一瞬间贺一九以为韩琅发烧了,但往他额头一摸,凉凉的,只微微有点热气。
    韩琅八爪鱼一样往他身上爬,缠得贺一九差点摔一跤。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彻底变成耍赖的小狗一样黏糊过来又抓又咬,真是小狗也就罢了,这么一个大男人发起疯来简直让贺一九吃不消,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手掐住韩琅手腕,一手箍住对方腰身不让他乱动,开口道:“这是怎么了你,哪不舒服?”
    结果韩琅紧紧贴住他的脸,突然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
    “……”
    这是醉了?
    “阿琅?”贺一九晃晃他的身子,他稀里糊涂地睁开半只眼,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面前是谁,然后脑袋一歪又闭上了。
    看他脸色发白,贺一九赶紧再探一探脉象。气虚,体弱,多半是饿的,还有一半肯定是酒的作用,虽说不致命,但脱下去肯定伤身。这会儿贺一九满心焦急,但韩琅意识不清完全不肯配合,他又舍不得直接把人揍晕,只好沉住气渡几缕内力过去,强行逼走对方体内的寒气和酒气。
    他自己也是体弱的时候,强行运功实在不易,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滴落。片刻以后韩琅气息流畅许多,贺一九刚刚把人松开想喘口气,只见韩琅脑袋一仰,突然毫无前兆地吐了出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贺一九急忙捋他后背帮他顺气,他倒是不介意自己被吐了一身,光顾着心疼韩琅了,“这下好些了吧?”
    韩琅还是晕晕乎乎的,吐出来的多半是残余的酒糟,后来还咯出几口淤血。贺一九看对方不再挣扎了,急忙把人往背上一背,加快脚步朝外奔去。一路上韩琅乖巧不少,脑袋在对方肩窝拱来拱去,鼻息全喷在贺一九耳朵里。他一深深喘气贺一九脚下就发软,尤其这人睡迷糊了还砸吧嘴,身子在贺一九背上乱蹭,要不是心里早就装着正事急得要死,他这样来回折腾真能把贺一九的火给点着了。
    “乖点,听话,”贺一九怕他滑下去,把他往背上推了推,顺带没完没了地掐他屁股上的肉,“别闹了,再闹我直接把你扔下去。”
    韩琅像个撒娇的小孩一样哼哼两声,继续在他背上扭动挣扎。贺一九既无奈又觉得好笑,刚要训斥他,就听他咕哝道:“你敢扔我?”
    “还挺凶?”贺一九脚步没停,嘴上哼笑道,“好好好都依你,不扔不扔。”
    “你走慢点,颠着我了!”
    “哎哟你真是我祖宗,我们逃命呢,谁敢走慢啊?”
    韩琅不吭声了,转而用牙齿啃他后脖颈,贺一九的心都被他咬烂了,要不是情况紧急,真想把他放下来狠狠“教训”一下。正在这时,他们终于跑出复杂幽深的暗道,从先前的仓房里穿了出去。贺一九安抚好韩琅,正准备一场恶战之时,外头居然一个人没有,静悄悄的简直像个陷阱。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贺一九念叨着这句老话,硬着头皮往外冲去。路上一个人都没碰见,就算有人影也是远远看到,庄园里的守卫似乎在追什么东西,各个急冲冲地朝同一个方向奔去。贺一九心想真是天赐良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直接足下一点,运起轻功翻出了墙外。
    这时他仍不敢泄气,背着韩琅徒步朝山下狂奔。韩琅刚消停了一会儿,这会儿又迷迷糊糊地闹了起来,指甲都在贺一九胸前抠出了五条血印。
    贺一九还是舍不得揍他,韩琅平日里那么正经一人都病成这样了,他哪下的去手?
    “哎哟我的亲阿琅啊,亲宝贝,亲蛋蛋,别闹了成不?”贺一九把他伸过来的两只手拨开,嘴上仍耐着性子说尽一切好话,“等跑出去你想干什么干什么,爱咋地咋地,没人管。”
    韩琅像小狗一样哼哼:“我烦,我热!放我下来!”
    “热了才好,你瞧你刚才都冻成冰碴子了,听话,马上就到了。”
    就这样闹腾了一路,贺一九跑到安全地带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累瘫了,就凭一口气硬撑着。两个人身无分文,又脏又臭好似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幸亏山下村里他认识个人,强忍着对方惊诧的目光,他找人借了间屋子,然后又赶紧去烧水给韩琅泡澡。
    把人剥光了往热水里一放,这才算是解脱了。韩琅整个人软趴趴地倚在里头,要没人扶着搞不好就沉了底。他舒服了也就不再闹腾,贺一九又找人端来碗白粥,嘴对嘴哺下去。直到把韩琅哄睡了,他自己才犹如大风过境般往旁边一倒,累得手都抬不起来。
    正在这时,床上的韩琅迷迷糊糊伸过来一只手,语重心长地在他肩上拍了拍。贺一九正要问他怎么了,只见韩琅眯缝着眼,心满意足地呢喃了一声:“好媳妇。”
    贺一九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来,看着韩琅的睡脸又无处下手,最后只能在他屁股上肉最多的地方狠狠揪了一把,骂道:“你这臭小子,真他妈是来跟我讨债的!”
    果不其然,等韩琅醒过来时,他已经把他干过的蠢事全都忘了。
    贺一九就在他身边榻上睡得人事不知,韩琅看到贺一九疲惫的睡颜之后,心里的感动早已满满溢出。结果贺一九翻了个身,右腿勾上他的膝窝,胳膊自然而然地伸向他的屁股掐了一把,嘴上还呢喃道:“操你,你这个讨债鬼。”
    韩琅就把人踹到一边了。
    后来贺一九一脸打死不承认的表情,坚决说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干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但韩琅总觉得自己屁股上有几道青紫,这几天恐怕没少被捏,他问贺一九时,对方信誓旦旦地说:“是救你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跌的。”
    韩琅半信半疑,可惜他对于自己昏迷过后的事情全无印象,前一刻还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下一刻就已经躺在这张软和的床榻上,若不是身体还觉得头重脚轻,他真的怀疑之前的遭遇只是一场噩梦。
    贺一九和他解释了那之后发生的事:“要不是那天山庄刚好进了刺客,我们也没这么容易逃出来。”
    “刺客?你怎么知道?”
    贺一九伸了个懒腰才慢悠悠道:“你昏迷这两天,我托人快马加鞭回了一趟安平,把经常进山庄送货那小子给叫来了。这回又花了不少银子才买通他让他去山庄打听,具体的没弄清楚,只说是进了个黑衣服戴面具的刺客,已经被打跑了。”
    韩琅原本不动声色地听着,听到“黑衣服戴面具”六个字时,表情登时一变:“莫非是……”
    “有可能,据他们说这刺客用的也是毒镖。”
    韩琅眉头拧成了疙瘩:“竹贞,在宝昌坝打伤我的刺客,江湖上号称‘毒手’。”
    两人从宝昌坝回来以后没少查私盐的事,但线索极少,最后得到的消息也至多如此。竹贞受雇于谁完全不得而知,就连这刺客是否是竹贞本人都是一个谜团。
    贺一九揉了揉太阳穴,叹道:“这人行事诡异,难以捉摸。就说上回他伤你,用的只是让你手足疲软无力麻筋散,并不取你性命。”
    韩琅冷哼道:“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放过我?”
    贺一九安抚似的拍拍他的手背:“我就打个比方,意思是这人作风古怪不像寻常刺客。或许我们可以找他联手。”
    “他未必乐意。”
    “能找到人再说吧,”贺一九叹道,“听说他受伤了,也不知还在不在附近。他们这行不达到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的,迟早还会回来。”
    韩琅思索片刻,然后接过贺一九递过来的汤药,仰起脖子往喉咙里泼去。贺一九看着都提心吊胆,忙道:“慢着点慢着点,想呛死啊?”
    韩琅拧着眉,越想越觉得挫败。一碗药喝完了,他把碗重重往桌上一磕,吐出一口气道:“我再休息一天,然后回庄园去抓人。”
    贺一九无奈,知道他在气头上,也不好再和他犟。见韩琅闭了眼就开始调息,他伸出一手把人揽过来揉了揉,安抚道:“一天哪够,瞧你饿得都不成人形了。”
    “夸大其词。”韩琅开始嘀咕,结果被他脑门贴脑门拱得趔趄了一下。
    “三天,听我的,”贺一九沉声道,“这三天你不准出屋子,给我把身子养好了,其他事我先替你操办。”
    韩琅想起身,结果贺一九板着脸又把他摁回去,前者还没从体虚中缓过来,挣扎了几下就没力气了,只能恨恨地瞪着贺一九道:“你能办什么?”
    贺一九趁机在他额头上嘬了一口,笑道:“你等着瞧吧。”
    
    第56章 云海6
    
    韩琅过上了被“软禁”的生活。
    足不出户,吃了睡睡了吃,喝下去的药比他之前半年喝的都多。但凡他想偷摸着出门询问一下案情,贺一九定会气势汹汹地拦在他前面,厉声道:“养病去。”
    “我就问一下……”
    “不准问,不准想,”贺一九打断他,然后连哄带威胁地把人塞回屋内,“快去睡觉。”
    韩琅不乐意了:“凭什么就我一个人窝在屋里长霉,你不也遭了罪?”
    贺一九搪塞他:“老子武功比你强身子比你好,瞧瞧你那弱鸡模样,我都看不下去了。”
    韩琅脸色骤然转阴,扭开视线就要不理人,贺一九赶紧把人捞过来腻歪:“好好好,韩大人最厉害,一个能打十个。”
    韩琅被他腻出了一声鸡皮疙瘩,火气也没地方发了。到底是伤了元气,他往床上一倒就开始犯困。贺一九坐在旁边陪他,看他闭了眼,过了一会儿就睡熟了。
    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其实贺一九这几天干了些什么,韩琅大体还是知道的。对方托人回了一趟安平,找了几个捕快过来。说来也是头疼,韩琅手下的捕快从吴照那个案子开始就跟贺一九混熟了,天天称兄道弟,混得比跟韩琅还亲。这不,贺一九一说自己和韩大人遇到麻烦了,这帮人马上跑来,为首的阿宝更是扬言要立马抄了云海山庄。
    不但捕快来了,贺一九手下的大小喽罗也来了,这个山脚的小村从来没有接待过如此多的外人,村长都傻了眼。人到齐以后贺一九马上开始安排差事,谁谁去山庄外头盯梢,谁谁去找受伤的刺客,谁谁去查方圆的案底。然后他自己就待在屋里照顾韩琅的饮食起居,闹得韩琅心里百味杂陈,无奈对贺一九道:“怎么觉得你比我还适合当县尉?”
    “错觉。”贺一九正帮他掖被角,闻言在他脸上捏了几下,他特喜欢韩琅这蔫蔫的好欺负的模样,有种小狗崽一样的乖巧。
    但韩琅显然不喜欢被捏,偏开头躲了过去:“别弄了。”
    贺一九就停下来,回归话题道:“你也不想想,我哪儿当得成县尉啊?什么家国安康,天下大义,跟老子没屁的关系。我啊,就想安心过过日子,活得自在舒坦点,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说着,他用手指点了点韩琅的胸口:“掺合这些,还不是为了你。”
    韩琅有些动容,不说话了。虽然他不能完全同意贺一九的论调,但是对方为了自己能做到这些,说他毫无感动,那一定是假的。
    他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事无巨细替自己着想,豁出一切救自己性命,虽然有时候烦了点,说的情话太多太臊人了点,身上的谜团很多,做的营生也不是太正经……但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好运气了。
    下午有个叫赖头的喽啰来汇报,说村外溪边来了个陌生人在汲水洗衣。他躲在下游偷看了一会儿,发现冲过来的水隐隐显出淡红色,似乎是在清洗血迹。这喽啰还算机灵,当即想到贺爷吩咐的事,马上回来说了。贺一九问他可曾见到那人往什么地方走,喽啰指着树林的方向道:“朝那里面去了。就一个跟贺爷您差不多年纪的男的,穿了件灰色衣裳,旁边还带着两只猫。”
    “猫?”贺一九一头雾水,“什么人啊,这是。”
    再问村民,都说没见过这么一个人。贺一九立马差人去林子里找,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时辰,派去的人都被五花大绑扔了回来,各个迷迷糊糊的,都说莫名其妙就被打晕了。
    “操他奶奶的,”贺一九骂骂咧咧道,“老子亲自去会会他。”
    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林内,对方却没了影,气得贺一九直跺脚。回去和韩琅一说,韩琅抱着双臂满脸好整以暇:“怎么才夸你两句就办砸了?”
    贺一九翻了个白眼:“我派人去搜了,迟早把人找着。”
    “先别说这个,山庄里头还没动静么?”
    “没有,也是怪了,按理说咱们两个都跑了,他们没可能有动静。”
    “也没有人去安平调查我的踪迹?
    “这个倒有,我叫了个人在咱家门口盯梢,他说昨天来了个道士打扮的人打听你回没回家。不过这厮不争气,说那道士行踪诡秘,他跟了半条街就把人跟丢了。”
    韩琅蹙紧眉头:“道士?这是山庄里的人?话说回来,你有没有按我说的,把密函交给钱县令?”
    贺一九还没来得及答话,阿宝就在窗台探了个脑袋嚷道:“钱大人没看,他说京里有个什么工部的陈大人来访,他忙着接待,说这种小案子让韩老大你自己处置。”
    “处他大爷!”韩琅气得爆了粗口,贺一九忙来拽他怕他绊倒自己,又被韩琅狠狠甩开,“这帮狗官,一天惦记着升迁发财,真到用人的时候就成了缩头乌龟!为人臣者,以富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如今百姓有难,他却不管不顾,还当个屁的安平县令!”
    “说得好!”
    外头一个陌生的男声附和道。
    屋里几人都一头雾水,只见一个长得清癯斯文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文官打扮,后头还跟着几个护卫。贺一九当即戒备地向前一步,没人说话,但剑拔弩张的氛围显然在静悄悄弥漫。
    “不想韩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简介,实在佩服,佩服!为官长当清、当慎、当勤。修此三者,何患不治乎?”此人朗声道,又朝韩琅作了一揖,“在下大理寺少卿于左书,韩公子,幸会。”
    韩琅急忙还了一礼:“不敢当不敢当,请问于大人来此是……?”
    “肯定是来办案啦!”一个清脆女声答道,这时从于左书后头钻出一个清秀女子,笑嘻嘻地对韩琅招手道,“韩公子,又见面了!”
    韩琅万分惊讶,一旁的贺一九却醋意熏天地拧紧了眉。这姑娘一身男装打扮,举止率真洒脱,不是姚心莲又是谁?
    竹贞满脸不耐烦地靠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边的树桩。阮平正在前面空地上修补渔网,一双灵巧的大手穿针引线上下游走,灵活得令人咋舌。
    但竹贞却看得很无语,哪有人随身携带渔网,一闲下来就拿出来补的?虽然只是张小网,但带起来照样费劲。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村夫,眼看着就要到捕鱼季节了,就这么放不下那点生计?
    不过阮平又帮了他一次,他心里有愧,再有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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