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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初觉-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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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秦越找到江宴的那一刻,简直被眼前的场景激红了眼。
  阿文在秦越出门前,把江宴的位置发给了秦越。从公司到酒吧那一条路,他闯了三个红灯。车停好直奔楼上,他没有找到江宴,只看到了秦楚。
  酒吧灯光昏暗,秦楚怀里抱着个20岁左右的小孩,雪白的腕子环在秦楚脖子上,吻着秦楚喂他喝酒。由于光线并不明亮,那小孩的背影与江宴有几分相似,秦越被激的眼盲症又犯了,迈着长腿就走了过去。
  大概是秦越周身气场过于强大,周围坐着的人都不太敢讲话。秦越眉头拧的紧紧的,提着秦楚怀里小孩的衣领,把人拽了出来,等看清手里人的面貌,才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阿宴。
  秦楚酒喝的太多,说话有些不利索,醉晕晕的开口:“找你嫂子是吧,你嫂子刚跟着一个男的下楼了。”他打了个酒嗝:“去哪了……我不知道……但是他磕了药……在哪个地方吞云吐雾,晕晕乎乎的来一炮,估计都挺爽。”
  秦楚说完话抱着酒瓶,指着秦越对旁边的人说:“看,我弟这种牛|逼的人也栽跟头了,还栽的不小呢。”
  秦越瞪了一眼秦楚,懒的跟醉鬼计较,迅速的下了楼。他像一只无头苍蝇,在酒吧里到处找,但凡看到跟江宴背影相似的,都会走上前仔细看是不是。
  他没能找到江宴,最后浑浑噩噩的走到酒吧后巷抽烟。巷子深处传来两个男人调笑的声音。那语调再让他熟悉不过了,每一阵笑声都如同踩在他的心上,让他害怕。
  巷子灯光很暗,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点荷尔蒙诱人的味道,有人调笑,有人闷哼,在城市白天的背后肆意做着极乐之事。
  秦越如同一只冰冷易怒的狮子,一步一步的朝着暗巷阴影的地方走进。终于看见了江宴,他背靠在墙上,眼睛半眯,下颌角上仰皎如玉石,细长的指插进抱着他的腰埋在跨间的人的头发里,不停的喘着细气。
  秦越气疯了,走到了两人身边,拽着地上人的头发,甩到一边。那人不服,还想说话,秦越在后巷疯狂的打了他一顿,他心里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所有的怒火都借着拳头锤打在地上哀求的人身上。
  被打的人承受不住,趁着秦越不注意,飞速的窜走了。
  小巷子又恢复了宁静,江宴靠着墙,腰带没系,抽着烟置身事外放佛在看着一场不关自己的闹剧。
  秦越把江宴嘴里的抢了过来,抬起右脚死死地碾在地上。他当时气的讲不出话,浑身战栗不止,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蹲了下来抖着手给江宴系扣子,本来很好系的扣子,秦越愣是扣了五分钟才规整好。
  江宴嗤笑了一声,满不在意:“你把人都赶走了,那今晚怎么办?你来啊?”
  秦越半个身子隐没在巷子阴影里,没有说话。江宴又踩着飘忽忽的步子,打算走掉。
  怒气彻底平息不住,秦越拽着江宴步子坚定走出巷子,试图把江宴拽回自己车里。江宴跌跌撞撞挣扎着不肯上车,秦越伸手想要给他一个耳光,快要落到江宴的脸上他又舍不得,一拳打到座椅上。
  秦越不再说话,把安全带给江宴系好他,启动车子他的手依旧在抖,看着车前方的眼神异常阴鸷,朝着江宴家别墅的方向行驶。酒精和过度的药物支撑江宴半晚的时间,时效性一过,他又萎靡的跟个猫似的,窝在座椅里,看着车窗外的景象,
  直到秦越把车开到了他自己家,整个人被扔到从小到大睡的那张床上,江宴才开始拼了命的挣扎。
  秦越把他整个人按在床上,歇斯底里的问他:“江宴,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不是要报复我吗?你看你现在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江宴嘴里嘶喊着:“不要在我家!你凭什么带我回家!!你放开我!!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你凭什么教训我!”
  那天晚上,秦越觉得江宴像是个矛盾体,又是推开他让他滚,又是渴望着让他抱他。他们在床上纠缠,江宴搂着他的脖子小声呜咽的叫,沉浸的时候,眼泪又像断了线珠子一个劲的往下流。秦越说,阿宴,你要是难受,你可以打我,骂我,别生自己的气。再后来江宴确实不怎么哭了,他的眸子湿湿的,像极了从前,干净纯粹的要命 。
  秦越情不自禁的用拇指摩挲着江宴殷红的嘴唇,江宴垂下长长的眼睫,张开嘴含住了他的手指,抬起眼睛看着秦越上方的脸,忽然又下了狠劲,咬着他的手指。
  手指被咬出了血,江宴又觉得有点难过,伸出舌头将血液舔掉。他们在江宴从小到大睡过的房间,像两只发了情的野兽在交尾。江宴又是喜欢他,又是恨他,他想让他死,又想让他疼他,他沉浸在无法抵抗的性|爱里,不知所措,只能拼了命的咬他,用指甲在秦越强悍而有力的后背留下深深浅浅渗着血的抓痕。
  “那算不得什么。”第二天一早,江宴在洗手间系袖口,弄好又对着镜子里投|射|出来,明显在慌张找人的秦越轻笑着开口:“都是成年人了,酒后睡一次不算什么。”
  说完也不管秦越,迈出了洗手间的门,离开家往公司去了。
  秦越却觉得心慌,明明昨晚他们还做着那么亲密的事,江宴还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第二天一早又跟他说不算什么。他们离的那么近,秦越却抓不住,就好像飞在半空中,即上不去也下不来,没招没落的让人心慌害怕。
  公司最近流言四起,四处有人议论新上任的项目总监是个有本事的,靠着自己那张男女通吃的脸,一路睡上来,私下里做风特别豪放,明面上是秦楚的男朋友,可又跟秦楚的弟弟秦越牵扯不清,玩的可真够开的。
  处在流言中心的江宴丝毫不理会风言风语,形销骨立穿过流言人群,留下工作区外死一般的宁静。
  流言并没有持续太久,第二天下午就没人敢继续散布和江宴相关言论。原因是人事行政部总监被秦越亲自罢免解除了劳动合同,从此江宴在办公室的存在感愈发如同空气,同事再不敢在上班时间议论和江宴相关的任何消息。
  虽然没有可以说话的朋友,江宴有点孤独,可他也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想要回宴华去见爸爸而已。
  下午五点钟,秦楚来办公室接他一块出去吃饭。
  江宴最近精神总是不太好,偶然矍铄,大部分时间都很萎靡。秦楚把车停在餐厅门口,一眨不眨的盯着副驾驶上睡着的江宴,他的头发柔黑,脸侧着肤色雪白,虽然眉眼艳丽可又带着一点懵懂天真,漂亮的过分,这样好的一个人,却是他不敢触碰的。执拗的过分,一旦决定要做一件事,连自己都不肯放过,像个疯子。
  秦楚叹了一口气,把西装脱下来,覆到江宴身上,没有叫醒他。
  江宴囫囵的睡了半个小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车外不真切的光斑,才察觉到自己睡着了,他把衣服从身上拿下来递给秦楚:“对不起,我睡着了。”
  秦楚接过衣服套好:“没事,我都饿了,咱们先下去吃饭吧。”
  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走进餐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随便点了几个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秦楚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江宴,有些事情别逼自己,放松点。”
  “楚哥,你不明白。”江宴喝一口白葡萄酒:“有些事情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不管我是愿意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必须得做,这是我的责任。我只能绷住,你也别劝我,我现在就是一根绷紧的弦,只要挺过了这段时间,咱们的事儿成了,我就可以去见我爸爸了。”
  “要是忽然松了,我大概整个人都会崩溃。”江宴丝毫不顾及对面的秦楚,从瓶子里倒出两片药:“楚哥,进度再快点吧,我可能要崩不住了,我真的要崩不住了。”
  “你想怎么快?”
  江宴有些呆滞,反应过来拿出一个硬盘推到秦楚面前:“可能有点下作,但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快的法子了。”
  秦楚拿起硬盘,左右看了两眼,表示不解。
  “这是我和秦越昨晚的…… ”江宴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调整了一分钟,才开口。
  “董事会包括你父母都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江宴萎在餐厅座位里,指着秦楚手上的硬盘:“那个是,我录的和秦越昨晚的视频,秦越是你弟弟,我和秦越的视频一旦流传出去,对集团影响肯定不好,至少对企业形象肯定是毁灭性打击。”
  秦楚这人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又问江宴具体要怎么实施。
  “你先让你爷爷以及家人知道有这个视频的存在,最好当着所有家人面前放。”江宴打了个哈欠,问服务员要了杯咖啡:“你不是恨秦越的母亲吗,他看到这种视频,怕是要永远在你母亲面前矮上一头。”
  “看过之后,秦楚你就要跟你爷爷提出自己的诉求,你要秦越自动放弃继承人的位置。你爷爷和父亲都是好面子的人,出于企业形象和在圈子里的地位一定会同意罢免秦越的位置。”
  “如果秦越不同意罢免呢。”
  “那就召开董事会,给所有股东看,公司是大家的心血,没有人愿意因为一段视频流传丑闻出去,造成股价大跌,公司形象全无,在利益面前,秦越位置坐不稳的。”
  江宴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又说:“你不用管我,我什么都无所谓,只要给我宴华就行,被人骂也好,丢人也好,下作也好,只要秦越为之奋斗的东西被我亲手摧毁了,我就开心的要命。”
  秦楚有一瞬间好像不认识眼前的江宴了,他太狠了,狠到毁了自己也不肯放过秦越。
  “成功率是多少?”
  江宴抬起脸凄然的朝着秦楚笑了:“百分之一百。”
  他把最后一口白葡萄酒喝完,杯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楚哥,等你把宴华给我,我就把剩下的图纸给你。”
  “好。”


第四十六章 
  这天是星期六,江宴去机场送别小夏。
  距离航班起飞时间还很长,他和小夏找了一家咖啡厅坐。药物几乎让江宴丧失了共情能力,可他还是觉得难过,小夏跟他一样,都是个很可怜的人。
  小夏不叫小夏,全名叫夏小时,比江宴下了整整五岁。他的父亲是江山的司机,江宴五岁时跟着父亲和家里的阿姨在医院等着小夏降生。江山抱着他透过婴儿房的玻璃,指着小夏,告诉他:“那是弟弟。”
  他们一同长大,一同读书。小夏八岁那年,夏叔一家出行,整辆车坠入山崖,只留下被妈妈护在怀里的夏小时。小夏叫他哥哥,夜里偷着爬上他的床,眨着一双带水的眼睛问:“哥哥,我没有爸爸妈妈了,你们会把我送到孤儿院吗?”
  “不会,你一直会是我弟弟,你留在我家,哥哥会照顾你很久。”那时候,夏小时八岁,江宴十三岁,他跟小夏说,我会永远照顾你。可笑的是,自己才是被弟弟照顾最多的人,而现在他又要让他走,去洛杉矶看自己的爸爸。
  “对不起。”江宴的眼里有水气:“我没能早点想起来,让你担心了。”
  小夏是个同他一般傻气的人,他对着江宴笑了笑,又转过头抹了下眼泪:“哥,只要你活的开心我就很开心。以前我觉得这些沉重的秘密,我一个人背着就好了,不要你想起来。”
  “可是你还是想起来了。”
  江宴知道小夏哭了。
  “我一点也不想你不开心。”
  “不会不开心。”姜宴瘦的手指骨关节清晰可见,他像从前一样摩挲着小夏的头发:“我会好起来的,你和爸要好好等我,等我带着宴华去洛杉矶找你们。”
  航站楼响起小夏的航班信息。江宴慌乱的从身上掏出所有的钱,那是他跟秦楚换的,他把卡塞进了小夏的手里:“你到了洛杉矶和爸好好生活,最好申请个好的学校读书,记得吃点好的。”
  小夏点头,抱着他哭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江宴站的笔直,看着小夏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登机口。外面的阳光很晒,光线透过航展楼的大片玻璃,照着他苍白没有血色的脸颊。他想起林锐跟他说,小夏为了他在医院办公室墙角跪了很久,他说他哥已经什么都不记得,药可以吃,成瘾也没有问题,他只求林医生能治疗江宴体内脏器衰竭的副作用,林锐不说话他就一直哭,一直哭。
  他想起小夏总是抱着他的腰,从他兜里掏药瓶,喂到自己嘴里的总是大颗药片,他想起小时候软软糯糯的夏小时,躲在他怀里,跟他说:“哥,你是除了江叔叔,我唯一的亲人了。”
  其实江宴何尝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他还那么小,那么年轻,却为了自己守着这么难过的秘密照顾他五年,耗费了大把好时光,他本来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
  江宴不想让小夏留在国内,他不想再耽误他,也不想他看见自己变得不堪,他对不起他跪在林锐办公室那么久,他不敢告诉小夏,他没有再吃治疗的药。他更不敢说,拿回宴华以后,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见自己的爸爸。
  走了挺好的。
  留我一个人挺好,这样什么都无所谓了,因为再也没有可在意的。
  罕见的,送走夏小时,江宴回了家。
  秦越正在小花园浇水,江宴推开大门走进来,脚步停到秦越旁边的石子路。看了一会把手从兜里拿出来,指了一处被修剪没多久的小灌木:“那里也浇浇。”
  他们俩中间隔着过于沉重的恩怨,闹得太疲倦没人提,反倒保持了诡异的平静。
  秦越让阿文找人把江宴家的别墅收拾的窗明几净,旧家具换成新的,买了一辆新幻影停在车库,二楼卧室的钢琴也被人悉心修好。
  江宴看了一会,抬脚走进房子。从机场到家这一段路,几乎耗空江宴所有精力。只不过这次他没吃药,而是上了楼梯,走进二楼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衣,窝进被子。
  许是被子给人晒过,松软又温暖,江宴很快便睡着了。
  秦越在小花园给花浇水,正午的太阳很暖,沐浴阳光的植物散着勃勃生机,偶然有黄鹂似的鸟鸣。他弄好花园在一楼浴室洗了个澡,套上衣服,迈着步子走上二楼。
  床垫轻微下陷,江宴紧了眉头,秦越伸手拍他的后背,江宴舒展开表情顺势蜷缩进秦越怀里。
  这么些天,这是俩人睡的唯一完整觉。
  秦越穿着深蓝色的圆领毛衣,下|身套着浅棕色长裤。侧着身子坐在窗前书桌配套的椅子上,右腿搭在左腿膝盖上,露出一截脚裸,垂着头正在文件上写写画画。
  房间的窗帘只拉开一面,下午的太阳光将秦越整个人笼了进去,散发着温暖又柔和的信息。
  江宴刚醒神色还有些怔忪,他呆呆的看了一会,眨了眨眼,撑着床垫坐起来。
  “醒了?”
  江宴点了点头,又说“秦越,我想吃苹果,你能给我削一个吗?”
  秦越把文件放下,脚步声渐远,随即是冰箱打开的声音。秦越坐到床尾,很认真的拿水果刀削苹果,果皮很长一圈一圈的旋转而下,收尾一刀完整干脆利落。
  江宴食欲很差,瘦的太狠了,秦越递给他的苹果,他只吃了不到半个就摇摇头,表示吃不下。
  秦越把江宴接过江宴剩的半个苹果,塞到嘴里几口吃完,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把手擦干净。
  “我给你买了新车,就在你家的车库里,阿宴你想看看吗?”
  “好。”
  那车是深蓝色的,漆的很亮,和记忆力十八岁的一模一样。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江宴垂着头站在车库门口,好像有一点懊恼。可到底还是少年人心性,再抬头忽然就笑开了:“反正我们有新车,趁着时间还早,出去逛一圈吧。”
  他们把车开出了院子,经过整饬的街道,顺利的开到了主路。
  秦越手放在方向盘上,忽然问:“阿宴,你小时候在哪读的书?”
  江宴想了想,给秦越指了路。
  傍晚六点钟,城市的天空铺满了大片不规则橘红色的云,日落的光线也变得温柔了不少,带着阳光最低温度的暖意。
  江宴就读的小学,因为搬迁,校区陆陆续续的搬迁至新城区,老学区也就荒废下来。他们把车在校门口停好,沿着青石板路走进学校,走了200米后江宴定了身子不再走动。
  “就那家店。”江宴指了指学校对面的老旧的商店,门口正坐着一个带着老花镜看报纸的奶奶。
  “以前我和小夏总是背着家里人在那买红豆沙冰。我爸说红豆沙冰不干净,我不信,后来果然拉肚子还请了两天假,可是下次我和小夏还敢偷着买。”
  江宴又笑:“现在想想,不过就是糖精加上一点水,怎么当时就觉得好吃呢。”
  秦越看着那家店铺,不吭声。
  “你等着。”秦越跑远了:“我一会就回来。”
  “好,那我在操场上等你。“江宴沿着洁净的青石板路走进学校,转红的建筑外墙被余辉蒸的暖洋洋的,远处能看见高耸的钟楼,好像依稀能听到上课铃声。
  学校的篮球场不大,许是经常有人来打球,看着还算干净。江宴坐到了球框下的水泥板上,用手撑着下巴,等着秦越来找他。
  他以前也是这么等秦越来着,他蹲在星河镇的教堂,弹着弹珠,终于在教堂门口出现了他的身影。江宴听到脚步声,转过头,他又等到秦越了,那人手里还提着印有超市名称的袋子,大概是跑了几步,气息有些不匀,头发失了板正,像是个毛毛躁躁不懂事的少年。
  江宴有时候想,如果秦越没有出生在秦家,或者他不是私生子,会不会有一个新的人生。他也许跟普通的年轻人一样,读个差不多的大学,有两三个室友,晚上出去打游戏,白天翘课,然后找一个喜欢的人谈恋爱。而不是像现在给他一点喜欢,他就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别人都觉得秦越一向杀伐果决是个冰冷的人,其实不是,长久的情感缺失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感情。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他,秦越自己也接触不到。他的每一步人生都是规划好的,不可以出一点偏差。
  “我问了好多家店,都说没有红豆沙冰,你看红豆棒冰可以吗?”秦越高大的身影背对着晚霞,把气息喘匀,将棒冰递给江宴。
  江宴愣了一下,弯了眼睛:“可以啊,这个我吃过,味道很好。”
  夕阳红艳艳的,操场外面停着蓝色的跑车。他们俩坐在篮球场上吃着红豆棒冰,吹着风。
  江宴跟秦越说,我三年级第一次收到情书,是一张小纸条,正面写的是回家再看,反面又写我爱你。江宴当时比较呆,只看了正面,反面的表白信息被班上的同学看到,同学们哄堂大笑,老师说江宴小小年纪不学好,就拿尺子打他手板,打着打着自己没怎么样,老师却哭了。
  “你小学的时候,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吗?”江宴问他。
  秦越把嘴里的棒冰咽了下去,仔细思考了很久,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江宴又说:“如果可以从上小学开始,你会做什么呢?”
  秦越又想了很久,慢慢开了口。
  “想去跟不怎么熟悉的同学打一场篮球。”
  “不想读太多的补习班。”
  “不想出国,国内就好。”
  “想去网吧打游戏。”
  “想离家出走。”
  “告诉我妈别回秦家。”
  “告诉二十岁的秦越,一直守着你。”
  秦越发现自己说起这些话,心里没有很多厌弃,他只是一说就停不下来。他不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很少去表达自己,可跟江宴在一块,没由来的生出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念头,他也不是觉得自己过的不好,他只是想自己好像不自由。
  “秦越,你得要为自己活着。”江宴很认真地说。
  有风拂过,秦越的手机震了起来,江宴提醒他接电话。
  秦越侧着脸又看了江宴两秒钟,才把手机拿出来。是秦越的母亲何碧薇打来的,那边只说让现在必须回家。
  “我得回趟家,我妈说有急事。”挂下电话,秦越对着江宴歉意的笑,又伸出手覆住江宴的后颈,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出乎意料,江宴没有拒绝,隔着很少的一段距离,抬起头对着秦越眨了眨眼睛:“我送你回家吧。”
  如同下定决心一般,江宴站起身。
  “好。”
  太阳终于落山了,星光撒在秦越的肩膀,他站在大门口:“阿宴,我进去了。”
  “好。”
  “秦越,再见。”
  “再见。”


第四十七章 
  凌晨四点钟,江宴睡的浑浑噩噩,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只记得模糊的接了一个电话,通讯那头的人说想他,又问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有没有开心一点,他说阿宴,我好疼。
  江宴能听到那边一下一下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心里猛然涌起来的阵阵酸意,可嘴上却说:“我困了,秦越你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完。”
  四点半的京城,下起了夜雨。江宴在门关拿了把伞撑开,像幽魂一般出了门,他的脑子可能不太清醒,只记得秦越说他疼,秦越那么健康怎么可能会疼呢。
  等他回过神可以正常思考,他已经举着伞站在秦家的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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