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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春之梨花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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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那人哪里管得那麽多,眼前那张因为疼痛而浸满汗水的美丽脸庞眼中泛泪,破碎的喘息声荡漾开来,简直是催情的效果。
「你忍一忍。」算是勉强把自己从喧嚣的欲望里抽出来,多少顾虑一下身下人的状况,但低沉沙哑的声音仍有着难以克制的情欲。
早就怨气深重的对方一听,那气真的不打一处来。
「忍……忍你个鬼!不!不要动──嗯哼──啊啊……你有种换你来试试──」
柳秋色一边气急败坏,口中哼哼唧唧,腻着鼻音的语调像是小猫一般,自己觉得是破口大骂,在对方耳中听来却是黏腻比猫叫大声不了多少的呻吟。
难以想像的热铁在自己後穴中顶动,比以前任何一次和燕王的欢好都教柳秋色心惊胆战,稚嫩的密处虽然有鲜血润滑,还是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摩擦,萧珩的心跳经由连接的那处,勃勃跳动,传到柳秋色体内,彷佛连心跳都连成一气。
本来受痛楚控制的身体,很快的体会到了甜美的味道。
「萧珩,我这辈子和你势不两立──唔嗯!不、不行……听见没有!今天全当佛心来着……呜……只此一次……嗯嗯、啊啊──」
声音里都腻出了水润的蜜,那半张不张的眼波流转,简直要蛊惑人心。
「下次让我撞见──住手!别碰──啊啊……戳你十七八个窟窿、看你……呜啊!」
句子都破碎不成章句,声音也像猫叫一样没有威吓力,柳秋色的声音本来冷,可一沾上了鼻音就哼成了别有一番味道的迷人。这样抵抗不来,反而对身上那人构成了极大的诱惑。
後仰的脖颈和胸膛都被印上了班班浅红,点缀在梨花般嫩白的肌肤上,就像桃红十里,春色荡漾。修长的双手被腰带缚住,汗湿的黑发纠缠住雪色的肌肤,还有几绺缠在萧珩的手上,膝盖被折到胸前,深紫色云纹的袖子卡在臂弯处,散在地上,像是开展的蝶翅。
「你……里面好热……」
萧珩呼出了一口气,非常简洁。销魂蚀骨的快感就这样一语带过,不知道是笼统还是下流的话让柳秋色双颊一热,後穴居然因为这话而自然起了收缩反应。
「唔……」萧珩当然感觉到了连接处的变化,反射动作就是又一次大力的顶入。
「啊嗯──」
柳秋色一口气没有喘过来,面色红得胭脂一般,被萧珩蹂躏而红肿的双唇微张,一个不小心的呻吟过後就是咒骂不绝。
「我好心救你……你跟我讲这什麽……啊啊──什麽下流话来!」
虽然心里明知,依萧珩那张没什麽感情的死人脸,这句话多是不带评断的直述句,比讲下流调情话的可能性高多了。
但是不管,该骂的还是要骂。
「萧珩──你做这麽久也该泄了吧……呜嗯、啊……快泄了就快解毒、你有完没完──」
「还没完。」
萧珩的脸也有着情欲的薄红,终於在那张不像活人的脸上染出了一点色彩。
「不、不要再动了──你这想弄死我吗……啊啊啊……别啊!你是想把我弄死在这里吧……恩将仇报、啊嗯……不是君子……」
萧珩听得清清楚楚,看柳秋色的气息都虚了,硬是克制着自己的动作和春毒抗衡,尽量温和,免得真的一下子把人给弄死。
这次和上一次不一样,上一次在地洞里,是为了救这人一命,而这一次,反过来却是这人救他了。
乾乾净净,两不相欠。
但是为什麽……他不觉得两不相欠?
柔软的吻落在那人梨花一样的肌肤上,身下的阳物感受着对方紧致的密处,一次又一次撞击,激起怀中这人不停止的机伶,小猫撒泼一样的声音轻轻挠过自己的心里,就和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一样清晰。
也是重伤在身的柳秋色没像萧珩一样给杜若下了春毒,那方面的需求自然不比中毒的萧珩强烈,在萧珩这样激烈的蹂躏下晕过去几次,几乎以为自己就这样断了一命,都要不屑自己了。
不过这麽一做,小命不死也去掉半条。
「柳二公子。」
闭着眼睛,恍惚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
「……柳二公子。」
一只手缓缓放上他的额头,轻轻碰了碰,又缩了回去。
总算不堪其扰,柳秋色撑开千斤重一样的眼皮,光线从睫毛的缝隙里射进来,刺得他一皱眉头,再眨眨眼。
「你醒了。」
萧珩那张死人脸离得不远,就在正上方,遮住了讨人厌的刺眼阳光。
柳秋色动动眉毛,往下看,自己身上盖的是萧珩的衣服,也是,昨天他的衣服给萧珩那一撕,最好还能穿。
「觉得怎麽样?」
萧珩难得的问出这样的问句。昨天那场乱七八糟的情事是怎麽停的?说实话他的理智也不清楚。杜若的春毒果然厉害,自己制住了柳秋色之後就没天没地的做了起来,等到神智稍稍清醒的时候,这人已经在自己怀里昏过去好几次了。虽然是为了履行承诺,但萧珩看柳秋色现在的状况,不能说没有内咎。
「嗯。」
柳秋色含混不明的应了一声,弯起手肘想要撑起身子,但第一他昨日被萧珩长时间缚住双手,手的灵便还没恢复过来;第二,才刚刚动一下全身就要散架似地疼,「呜」一声又软了下去。
「柳二公子!」
後脑又在地上喀碰了一下,天旋地转,上面那位始作俑者想帮忙,被他厉声阻止。
「给我滚!」
说是厉声,但哼了一夜,那声音沙哑得很,一点威势也没有。
没了威势,多了点纸老虎的味道。
萧珩的眼神微微闪动。
这柳二公子其实……挺可爱的嘛。
觉得另外一边有人影闪动,柳秋色猛然转过头,看见的就是江离春那身蚕丝衣袍,还有鱼纹缎鞋,那张脸猛得看去倒还有些慈眉善目。
「唉呀,柳二公子,没想到你压不住萧大教主,给反压回来了。」
「……」不要用那张脸给我说出这种话!
柳秋色一口气噎住,差点厥了过去。
此人非善类!绝对不是善类!
另外一边萧珩哼了一声,没有什麽表示,什麽情绪也不带地说话了:「江离春,最近的城市不过一二十里,用上轻功,来回也不用到一个时辰。」
「什……!」柳秋色白眼一翻,气炸了锅,伸手抄起放在旁边的长剑就弹出鞘来,直直朝完全耍了他的江离春射过去!
「哇啊!」
江离春没想他说动手就动手,幸而柳秋色重伤在身,气本来就虚,那剑的去势并不十分快,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身躲过。
长剑锵啷啷落在不远的地方。
性命之危逃过,江离春还是那样一副道貌岸然的高人表情,蚕丝白袖上纹着亮线鱼纹,微微在风里冉动。
「柳二公子,就算到了城里,人生地不熟,一时半刻间你去哪里找个烟花女子为他解毒?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又不是女人,救了这一命以後,乾乾净净两不想欠,岂不皆大欢喜?」
说完,还不等柳秋色从他那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挣扎出来,仙风道骨的清秀脸孔又转向了面无表情的萧珩。
「萧大教主,你那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功夫,怎麽给人暗算去的?」
「哦。」
萧珩应了一声,还没开始说,江离春又打断了。
「不是用毒打掉的,该不会你给人戳穿了琵琶骨吧?」
萧珩扯了扯嘴角:「谁有那个功夫戳穿本教主的琵琶骨。被人用药给阴了。」
「被谁?」江离春打破砂锅问到底。
「……被谁给杀了都不关你事。」萧珩的回答阴气森森。
「那可怎麽办才好?我不是大夫,治不好你的一身伤,也帮不了你恢复那身功夫──你这回是回去玄仙教总坛吧?」
躺在地下的柳秋色,听见「玄仙教总坛」五个字的时候,冷情的凤眼瞬间眯了眯。
「自然。」
萧珩回道:「你也跟我走一趟。」
「那不成。」
江离春笑着摇头,那张脸笑得和蔼,都要放出神圣的光芒似的。
「现在萧大教主失了功力,第一杜若那厮铁定猫腻上来,杜若什麽人?别说现在的你了,就十个我也挡不住他,只有乾瞪眼见阎王的份儿;第二呢,杜若那厮是个有心眼的,他铁是要把你失了功力这消息给放出去,让大夥儿一块儿来围杀你,好不热闹。」
一边说,那表情越是平和,越是慈祥。
「你当我江离春是好骗的?这麽一大片热闹撞了上去,不死也得死。以往有那个胆子跟你一处走,是你没惹到杜若这魔头,也是你功力还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斩一双,我乐得轻松靠壁边上站。照现在这景况,要我跟着你,门都没有。」
无视於那边那一位的鬼气森森,江离春非常自得其乐。自得其乐也就罢了,让柳秋色惊讶的是这人居然可以顶着那样一张道貌岸然的脸,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
「所以我说不干,你自己死去吧。我会记得给你超度烧香的。」
萧珩哼了一声,虽然有江离春的真气帮助,自己原来的气力还是不到一成,这样状况下想要自己回到玄仙教总坛,那是比登天还难。
别说杜若了,杜若给他一颗雷火弹炸的霹哩啪啦,但估计以杜若的妖怪能耐,不出几天立刻可以卷土重来;就算不亲自来,消息放给那跟他结仇的各式各样江湖侠客,也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吃不完兜着走一回事,如果杜若横在中间做梗,半路动了手脚把萧珩给带走,那才叫坐吃不完兜着走。
「在你死掉之前,萧大教主,杜若那厮放着好好的天诛地灭的事情不干,跑来找你麻烦,为了甚麽?」
「为了神木玉鼎。」萧珩淡淡道。
听见「神木玉鼎」四个字,柳秋色心下格登一跳,表情上却是不动声色。
只听江离春接着道。
「神木玉鼎?既然要神木玉鼎,自然要雪莲、冰魄、三角蛇眼、月见果这些东西。」
「不错。」
「可杜若那厮我看武功好样的,做甚麽要跟你抢这些个东西?」
原来那神木玉鼎,就是现今天下唯一炼得出复功药物的宝贝。神木玉鼎和雪莲、冰魄、三角蛇眼、月见果、苗疆食人蛊,可以炼出导气顺流的强力药物,只要不是被人把筋脉俱给废了,就可以恢复原来那身功夫。
而这东西,就是柳秋色家门里那尊大魔神师叔祖要他拿到的东西。
神木玉鼎一直存放在玄仙教的总坛,只是玄仙教既然是万恶的源头,那总坛自然是机关重重,护卫密布,可能还有甚麽暗道。杜若非常聪明,知道只要阴掉了萧珩那身武功,萧珩别无选择只好回到玄仙教总坛取出神木玉鼎和那几味药材,这个时候万事俱备,当然只欠杜若来坐享其成。
可照刚刚那惊险万分的一战,杜若显然强到不行,他要这神木玉鼎做什麽?
柳秋色没有心思去寻根究柢,他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通知梅若兰,再让门中梅若兰那些个人去操心,该怎麽从杜若或萧珩手里夺得神木玉鼎。
从此风波太平,萧珩管他是死是活,他柳秋色仍然是江湖上和玉面狐风逸华并称「剑绝双壁」的九挽花。
挺好的。
他和萧珩之间发生过的肌肤之亲,完全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反正从一开始就是个阴错阳差的错误,他柳秋色巴不得忘得乾乾净净。
咬牙撑起身子,腰还是软了一下,幸亏萧珩伸手一扶,总算没再倒回去。
切……
「柳二公子,多谢相救,杜若针上不知还有喂了何毒,到了城镇,你请大夫看看。」
萧珩的话难得好像有一点点关心的味道,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这个自然。」
柳秋色站起来,捡起刚才用来丢江离春的长剑,身上只穿着萧珩的外袍,有点春光难掩,但那身子仍像笔直的长剑,锋锐而冷冽。
「萧大教主遭逢此劫,我自不会落井下石。倘若你能过得杜若这关,我再来向你讨回双花环。」
抱剑一礼。
「柳某告辞。」
第八章
离开了树林,柳秋色为免再多耗已经受伤损及的气力,并不用全力急奔,只维持着一定的速度。
现在首要之务是到城镇里弄套衣服,这样披着萧珩的外袍实在是怎麽看怎麽不对劲,难堪。况且……
想到这里,实在有气!
况且那家伙,偏偏就在一些衣衫挡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颈子啦,锁骨啦,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叫他脸面往哪儿摆去!
而且身体里还有那家伙的东西,一定要找个客栈痛痛快快地洗个乾净!
一边想,真的已经离城不远,果然萧珩说的没错,从树林那处到这里,根本花不上半个时辰。
江南城镇大多富庶热闹,这城也不例外,虽然规模小了些,但应有尽有,柳秋色入城後随便选了个员外家潜入,摸走了几件缎质衣服,迅速换上,总算觉得自在一些。
怎麽落到这般田地呢……
心里一边嘀咕,随手丢了一些银钱给看美人看呆了的店小二:「上房,给我来桶热水。」
「欸、欸、是,是。」店小二伸袖子一抹口水,被那边雷过来的冰冷眼神一惊回神:「立刻来,马上来,客倌稍候。」
给梅若兰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木桶里盛装的热水蒸出白雾雾的蒸气,柳秋色坐在里头,热水淹到胸口,四肢百骸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自己的任务,到这里算是大功告成吧。
不跟他讨双花环算是便宜他了。
不过……
想到这里,咕嘟嘟就把头给沉下水里,整张脸埋在热水里头,乌黑长发随水波动。
不过,萧珩失了武功,可以平安的回到玄仙教总坛吗?燕王又为什麽要关押萧珩在地牢?燕王跟萧珩什麽关系?
如果这回燕王爷又来搅乱的话……
「哗啦啦」一声从水里钻了出来,柳秋色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抹抹脸上的水珠,把颈子靠在浴桶边缘,舒适的闭上眼睛。
恐怕凶多吉少吧。
这个结论一下,萧珩那张脸就从脑海里闪过一回。
这死人脸要变成真真正正的死人了。
继续想下去,自己都要觉得可笑。想像那张脸还是那张脸,僵硬端贵,阴气森森,想像那张脸上的眼珠变得无神,麻木,想像那个人的体温变得冰冷。
想到体温,柳秋色猛然甩了甩头,甩得水珠四溅。
怎麽会……怎麽会想起那档子事儿来?
别说对方是萧珩这种魔头了,和他发生这种事情根本是自己人生里最大的污点,不,别去想,别去想,别去想……
可是没有了那身武功,江离春又不随行,梅若兰和杜若这两个江湖上有名的恶煞虎视眈眈,萧珩这一趟路……必定是九死无生的吧?
从此中原武林要少一个大魔头,多几分安生的空间,再多几个青年正义的侠少,一片欣欣向荣。
这样一来,这样一来……
柳秋色眉头一皱,就是没有开心的意思。
好像有一颗大石沉甸甸的压在心口,移不去挪不开,那也就罢,还看不清这块大石长得甚麽样子,是圆是扁是大是小是黑是白,完全没有一点头绪,就白让压着,胸口发紧。
从热水中起来,那感觉还是没有消退,擦乾身子换上衣服,一边搓揉着湿透了的长发,一边还是觉得呼吸不顺。
多半是内伤的关系吧。
他想杜若针上的毒多半不能让寻常民间大夫诊断出来,不如去含香楼看看有没有江湖上有名的大夫在场,再寻求协助。事不宜迟,万一是什麽厉害的毒,赶着时间发作起来,那可不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
拉整衣领,整好腰带,束发时才发现习惯戴在顶上的紫金冠已经不翼而飞,再仔细回想,似乎和杜若激战中给树枝勾断了帽带,伸手去摸脸侧,还有一道微微发痛的伤痕。
自己在功力完好的时候都这样给杜若打得狼狈,全身上下伤得七七八八,杜若那恶煞星,果真是恶煞货。这次是侥幸仗着自己门中剑法杀招「回天」和萧珩显然江离春出品的火弹,好不容易才给逃过,下次要是碰上,说不定也就没这麽好运气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场恶战仍然心有馀悸,要是哪一招差个一分一毫,恐怕他或萧珩都留不下这一条命。饶是如此,如果江离春没有即时到来,他们也会落个一死一伤。
但是两个活下来的人,还是有一个要走向死亡。
柳秋色心头微微一凉,蹙紧眉头哼了一声,想要驱赶开那种不祥的感觉,提剑便步出了上房,准备往含香楼去。
从客栈到含香楼的路程,大约是马车三日车程的距离,一路上柳秋色就在马车内调息,内伤好了六七成,觉得气力比在客栈之时好得多了,待得到了含香楼势力范围内,柳秋色这名字一报,立时便有含香楼楼人来迎,礼数周到,准备齐全,就怕哪一丁点儿小细节让这柳二公子不满意不舒适了,尽心尽力,钜细靡遗,宾至如归。
马车换了,楼人捧着一盘亮澄澄的银子代付了车资,恭恭敬敬把柳秋色请下车来,迎上楼中准备的车马。车马到了含香楼门前,又是恭恭敬敬把柳秋色给请出车子,拱手抱拳地迎进楼中。
主楼内大堂极为宽敞,中间有个极高的天井,四周栏杆漆着暗红漆色,桌边摆放几盆插枝海棠,有西府海棠、垂针海棠等各种名贵品种,一派富丽堂皇。含香楼楼主风逸华早已闻讯候在里头,一见柳秋色那张清丽无双的容颜,立刻笑着一展折扇,快步迎了上来。
「秋色,你可让我好找!」
风逸华那翩翩潇洒,笑容与海棠相互辉映,极为夺目:「你追去玄仙教主一日一夜,左等右等不见你回来,连个讯儿也没有,我担心你安危,派了几个家人满江南地找你,就怕你着了玄仙教主那大魔头儿的道儿,这番回来,可让大夥儿都放心了。」
见柳秋色眉眼四下一瞟,风逸华观行知意,说道:「其他正派的同道都在东厢里头,兄弟遇上了什麽事情,我自会尽力解决。」
柳秋色顿了一顿。
「……也不是什麽事情。因为一些缘故,我与『毒手荼靡』杜若交上了手,给他暗算了,不知暗器有无淬毒。」
风逸华见他含糊带过,知他是不愿说明,也极有风度便不追问,只道:「这个容易,适才正巧有位高人来访,便是人称毒中之最的『七步死』。会毒之人,自然便懂医理,你随我来,我替你引见引见。」
七步死,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七步死,同样没有人知道他的长相。
七步死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没有人知道。
见过他的人,都已经成为死人。
见过他的人,都再也说不出话来。
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和「毒手荼靡」杜若不一样,七步死甚少涉足江湖,也甚少为非作歹。
他只杀过三个人。
第一个是西陵国上一任皇帝乐光,谥号宝成,是为宝成帝。
宝成帝驾崩,监国太子怀瑾即位,年号永瑜,人称永瑜帝。永瑜帝元年,北方燕然来犯,五十万大军压境玉庸关,举国上下,莫不惶恐,这一年,七步死杀了第二个人。
七步死杀死的第二个人,是北方燕然的大司马大将军,叶元章。
同年,七步死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毒,放倒了燕然的五十万大军,阻止燕然南侵,保住西陵国江山万里。
七步死杀死的第三个人,也是目前为止最後一个人,是帝封北静王,当今皇上的血缘族亲,当今皇上的同父异母之弟,北静王怀瑜。
七步死出入禁宫如入无人之境,三入三出,静悄悄的摸走了三条尊贵无比的性命。
宝成帝死在太和殿。
叶元章持着燕然战书,死在使节休息的偏殿。
北静王怀瑜死在万章阁,也就是永瑜帝的御书房。
传说,这三个人,从毒发到身亡,行走不能满七步。
风逸华只将柳秋色带到房门口处,轻轻敲门,听得里面传出高傲的嗓音,慢条斯理:「进来。」
柳秋色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轻轻的「咦」了一声。
虽然对方全身罩在黑色的软碧纱斗篷里,但是依稀可以看出此人的身型,比柳秋色略矮一些,身材则是细瘦均匀,乍看之下,可看出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身量。
但是柳秋色不是因此惊讶。
柳秋色惊讶的是,这个人他早已熟识。
即使没有看见斗篷下方的脸孔,但是脑中已经自动勾勒出这人的形貌。
这个人的身分之尊贵,可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刀光剑影之地的尊贵。
「原来……原来凤师兄便是『七步死』。」
那人高傲的嗓音轻轻一笑,咬字清晰,清脆的声音撞击着四壁:「我便是七步死。」
向前数步,靠近柳秋色:「柳师弟,别来无恙。」
柳秋色即使和七步死仅有数面之缘,远远不若梅若兰熟悉,但他知道这人身无武功,拳脚剑法就如一般皇孙公子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提到「七步死」之名,那是谁也要退避三分。
「大灾小难不断,那要归咎在师叔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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