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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崽失败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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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歇望着萧让越来越黑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也是今日听承禄说起你后宫出的那事才想起,让儿,你不准备选秀么?”
“相父,”萧让倏然抬眸望他,“你真这么想?”
云歇犹豫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萧让沉默片刻:“好。”
云歇心头一窒,想想释然了,自己不可能陪他一辈子。
第二日一早,云歇正等着他下旨选秀,萧让瞥了他一眼,叫一脸诡异的承禄开始念圣旨。
云歇听完惊呆了。
偌大的大殿鸦雀无声,呼吸可闻。
萧让那道旨里,暗示自己天阉。
说白了就是他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你们都省省心,别指望把女儿往宫里送,选秀是万万没可能的,我以后没儿没女,继承人从宗室里选。
萧让颇为得意地瞥了云歇一眼,笑得水静风停。
“……”云歇喉结滚了滚。
他不知真假,也没敢问,就是莫名……笑了下。
萧让坐在上首,神情淡淡,深黑的凤目望定,带着几分摄人的威仪:“以后谁在敢替选秀的事,便是揭朕伤疤,后果……”
朝臣登时冷汗直流,唯唯诺诺应下。
萧让望向云歇,和颜悦色道:“便是相父,以后也莫要再提。”
云歇:“……是。”
萧让回以他满意一笑。
旨意被昭告天下。
……
下了朝,云歇逮住机会,小声问他:“……是真是假?”
云歇觉得萧让也不至于那么任性,这旨意说不准还是有几分真的。
萧让替他沏茶:“不知道。”
云歇惊了:“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桃花眼里暗藏担忧。
“我又为何会知道?”萧让哂笑反问,视线在云歇身上游弋,晦涩又带着几分调侃,“毕竟朕只同相父——”
“够了!”云歇连忙打住,脸如火烧。
云歇切回正题:“既然你自己不知道,你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你以后万一宠幸了谁,那人怀孕了……”
萧让深望他几眼,喝茶的动作从容优雅:“自不会有这样的顾虑,这么做对我只有益无害,倒是省去诸多烦心事。”
“我也永远没那机会知道答案,所以是不是天阉,重要么?”
萧让莞尔一笑,将茶一饮而尽,走了。
云歇却愣在原地想他那最后一两句话是何意。
…
几日后的一早,萧让将云歇叫醒:“给相父一个惊喜,带相父去见一人。”
出宫的路上云歇坐不住,猜来猜去,萧让却只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相父绝对猜不到。”
云歇瞬间不服气了,就这么猜了一路,萧让只摇头。
马车停在一间宽敞富丽的宅子门口。
承禄去敲朱红漆刷的大门,门很快开了,云歇才发现宅子的小厮都是宫中侍卫。
还未进去,内室里已传出两声咳嗽。
云歇听着这声,莫名觉着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萧让带他进去,内室里立着的那道清瘦身影一转身,云歇不住屏息,手中环佩瞬间砸地。
“明慈?!”
“云相!”
云歇和沈明慈异口同声,沈明慈手中的药碗也砸了。
云歇彻底服气了,他是怎么猜都猜不到,因为在他的观念里,沈明慈已经是个死人。
沈明慈在他死后没多久,因着职位便利密谋给萧让下毒,鸩杀萧让替他报仇,结果事情败露。
宫里传沈明慈当场服毒自尽了,云歇当时如鲠在喉,好些天没缓过劲来。
他和沈明慈交情虽不深,却是最聊得来的一个。
谢不遇可一道玩乐,沈明慈却是三观最合的那个。
谁也想不到他会在这。
云歇回望萧让,克制着难言的激动:“怎么回事?”
萧让本不欲多言,倒是模样温柔纯澈的沈明慈瞥了萧让一眼,笑了,直言不讳道:“是陛下让人把我救回来的。”
云歇满眼震惊。
沈明慈继续道:“陛下叫人护送我出宫,让我在这里好好养病,毕竟我做了那事,人还活着,对外面也不好解释,所以就一直没出去见人,陛下说等我养好病,就让我回去和我爹团聚。”
沈明慈的爹就是那个装癫|痫的沈院判。
沈明慈歉意地望了萧让一眼,显然还在为大半年前的事感到自责。
萧让微颔首。
云歇万分感谢地朝萧让眨眼睛,萧让顿时觉得今天的亲脸又有着落了。
云歇坐到沈明慈跟前想同他叙旧,刚要张口,却莫名干呕了一下。
沈明慈脸色一变:“云相身体有恙?”
云歇刚要敷衍揭过,沈明慈却不由分说地拉起了云歇的手。
几秒钟后,沈明慈的脸色和他爹一样变幻莫测、异彩纷呈。
云歇桃花眼黯了黯:“都说了没得治,你爹看过都直接装癫|痫避祸了。”
“……”沈明慈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望着面前越发昳丽白净的好友,艰涩难言道,“云相,你……”
“我什么……?”云歇不解他为何反应这么大。
沈明慈深吸一口气:“你……你……有喜了你知道么?”
云歇倏然抬眸,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喜意:“原来只是有喜了!我没得绝症!”
一侧的萧让却僵立当场。
沈明慈:“……”
三秒钟后,云歇勃然站起,声震云霄:“老子他妈怀孕了?!!”
第28章
沈明慈咽咽口水; 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的医术都是他爹手把手教的,虽比不上,也差不了太多,又怎会诊错?
云歇脉象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滑而欢快; 是喜脉无疑; 又圆润且浑厚有力,明显是气血充盈,胎儿极康健。
云歇见他点头,头皮登时炸裂开来; 一脸难以置信:“你肯定搞错了!明慈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会怀孕?!!”
萧让的心从未跳得这样快过。
“我也不愿相信; 但……”沈明慈艰涩道; “但脉象就是那样的。”
“云相; 你自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么?”
“我他妈怎么会知道?!我又不会来葵水!”云歇头皮发麻,慌得手发抖。
他死也不愿相信; 但又实在信任沈明慈的医术和为人。
沈明慈不会骗他。
“云相,这么久; 你身上就没有一点征兆么?”
沈明慈也颇为疑惑; 云歇向来心大他是知道的; 但怀没怀孕这么大个事,他总不至于这么久了; 一点都没意识到?
“征兆?”云歇喉头发干。
“嗜睡、恶心、易饿、身上轻微发热; 还有……”沈明慈隐晦地朝云歇胸前瞥了眼; 温和的脸红了瞬,“那里轻微胀痛。”
沈明慈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将二人彻底劈醒。
竟然全中。
萧让面上勉强维系的从容淡定一下子不见了,凤目大睁,深喘着气,情绪一瞬间陷入了癫狂混乱。
云歇……怀了他的孩子?
萧让喉结上下翻滚一阵,向来冷寂幽深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焦惶,里头光点晃动破碎,又飞速凝聚。震悸不见了,一腔喷薄的喜悦霎时充斥心间。
云歇怀了他的孩子!他的!他和云歇的孩子!他要做父皇了!
为帝十几载,向来清正和雅的萧让第一次有不管不顾手舞足蹈的冲动。
若不是有外人在,他想立即冲上去抱住云歇的腰,摸摸他尚且平坦的小腹。
萧让心念疾闪喜形于色,云歇和沈明慈的对话却仍在继续。
“云相为何能怀孕暂且不论。”
沈明慈几年前曾游历大昭行医,对此虽震惊,却也不像旁人那般孤陋寡闻,他身为好友,更关心云歇的想法,温声询问道,“这胎儿云相又做何打算?孩子生父又……又是何人?”
沈明慈做了几番心理建树,才堪堪将这最后一句问出口。
他万万想不到嚣张恣意的好友,也会有心甘情愿屈居人下的一天。
云歇从狂躁中稍稍清醒,终于想起这茬。
碰过他身子的只有一个。
云歇狂怒回头,正好和一脸狂喜、激动得不能自已的萧让对上眼。
萧让神情一僵。
云歇恨不得当场活剐了萧让,但碍于沈明慈在,只得冲他冷笑。
沈明慈顺着云歇视线望过去,心下奇怪,自己的相父怀了不知是何人的孩子,往日里颇为孝顺的陛下,此刻却无半点担忧神色,反倒……喜不自禁,这又是什么理?
沈明慈见云歇不语,还以为他是碍于面子羞于启齿,温声劝道:“此地只有明慈和陛下,云相自可放心说。”
萧让迫不及待要张口认下,云歇怒目而视:“你给老子闭嘴!”
沈明慈越发奇怪。
云歇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声线:“我不可能把它生下来。”
云歇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后大着个肚子,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还是狗东西的孩子!他这只要肚子一大,不就所有人都知道他被搞了吗?!
萧让心口一窒,刚要说话,沈明慈却一脸尴尬地先开口了:“云相,现在可能不大行。”
萧让眼前一亮。
“我现在连做主一块肉的资格都没了么?!”云歇在暴走边缘。
沈明慈一言难尽地望着云歇:“早些日子倒是方便,可如今……三个月了,胎儿已稳固,不太容易引下来,若硬如此,于身体伤害极大,又多半伤了根本,以后再难有孕。”
沈明慈一时没带脑子,就这么顺口说下来了,云歇瞬间炸毛站起:“你还指望我以后再怀孕??! ”
沈明慈 :“……”
云歇冷着脸:“明明什么都瞧不出来,怎么就引不了。”
深明慈轻咳两声:“云相瘦才瞧不大出,若是胖些的妇人,如今小腹都怕是有些凸了。”
沈明慈只是用医者的语气说着,云歇却在他的描述里,悄无声息脸红了个透彻,羞愤欲死,他将自己无意间搭在腹部的手尴尬地挪开,微仰着头不看自己身体,似乎这样就能掩耳盗铃。
沈明慈叹息:“云相,你无妻室,也无亲人,好容易有一星半点血肉,何不——”
云歇恼羞成怒打断:“我是男人!就算要骨肉也不可能是自己生!”
沈明慈给萧让使了个眼色,叫他过来劝劝云歇。云歇平日里最信任萧让,他说的话肯定比自己有用。
萧让僵着步子小心翼翼走到云歇跟前,碍着外人,只能用云歇才听得懂的话道:“相父,孩子的……生父他就是再有罪,孩子却是无辜的……”
“你……!”云歇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萧让心头一跳,忙轻轻拨下他玉白修长的指放下,紧张不已:“让儿说错话,相父千万莫同让儿置气,小心动了胎气。”
胎气……
云歇瞬间爆炸,勃然站起:“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云歇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萧让立即追上:“相父走慢些!小心门槛!”
云歇身形一僵,走得更急。
迟钝的沈明慈望着这一幕,脑中灵光乍现,喃喃自语:“莫非……云相的孩子是陛下的?”
沈明慈不由地大吃一惊。
沈明慈随即摇头:“绝无可能,陛下乃天阉之人。”
过了会儿,沈明慈叹气:“陛下当真孝心可嘉。”
……
云歇在宅子偏僻处被萧让拦住去路,冷声道:“让开。”
萧让望着他仍纤细到他一只手就揽的过来的腰,却在想以后两只手才能环住他的光景,耳边云歇的声音明明冷若寒霜,他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笑意。
他的相父怀了他的孩子。
萧让不知道云歇为何能怀孕,但这又有何妨?
他要的是云歇,只要是云歇就好,会生孩子的云歇自是锦上添花。
萧让只要想着那个流着云歇和自己的血的稚嫩孩童,便心头一阵发软。
他终于和云歇纠缠至了骨血里。
惊喜来的太快。
前一秒他还深陷云歇得了不治之症的灰色压抑中,后一秒云歇却怀了他们的孩子。
人生大喜大悲只在一瞬间。
“我说让开!”云歇桃花眼里淤积着前所未有的怒火和羞愤。
他现在迫切想回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搞明白自己为何会怀孕,然后在肚子还没有大起来前,把孩子弄掉。
让他生孩子?他又没疯,他怎么见人?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云歇现在看着萧让那张欺骗性极强、清正和雅的脸,就恨不得扇半个月前的自己一耳光。
从他误以为自己得绝症以来,这半个月萧让对他无微不至,弄的他心存感激,竟差点……差点以身侍他。
可到头来,他能误以为自己得绝症,全都是因为他当初……强迫自己。
云歇双目赤红,指尖羞耻地微微发抖,他现在还怀孕了。
像个女人一样。
一次烙印还不够,他的东西竟然在他体内待了三个月之久,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再不快点,像沈明慈所说,肚子就要明显了,他就要藏不住了。
冬天快过去了,到时衣服穿的少了,更加明显。
罪魁祸首却还恬不知耻地叫他把孩子生下来,简直不可饶恕。
云歇也没办法原谅自己,他竟在死亡的阴影下,对萧让产生了那样可耻的依赖。
不过这依赖的土壤着实不扎实,死亡的阴影一褪去,新仇旧恨,云歇看萧让顿时处处不顺眼。
云歇见他没动静,想到什么倏然笑了,抬眸望他,带着点挑衅:“不让是吧?不让我就对他下手,你想要它?以前不是喜欢逼我强迫我么?现在看谁逼死谁。”
云歇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讨人厌的小腹,本意是威胁 ,萧让盯着他的动作,眸光却渐深。
这个动作在外人眼里再正常不过,萧让却因为联想,产生了几分晦涩的欲。
他刚要不由分说将人抱走,云歇却想起什么,倏然反常凑近他,笑得像只狐狸:“陛下,我便是生下来,这孩子也同陛下无半分干系,毕竟陛下是天阉之人。”
萧让太得意忘形,而今被云歇提醒,才想起这一出,瞬间浑身僵硬。
“陛下可是昭告天下了呢。”
“啧啧,天阉,真狠,人医治不好那种,陛下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可是覆水难收。”
“我劝陛下最好莫要将这事透露出去一字半句,不然……后果自负。”
云歇意思到了,视线从萧让脸上飘过,见他面黑如锅底,心下痛快,故意捂着小腹光明正大从他眼前走过去,一出大门,瞥见马车边等着的承禄,吓得立即把手放直,若无其事地等轿子回府。
第29章
肆虐的癌细胞突然变成了发育的胚胎; 云歇只要一想到它还在无时无刻生长,登时慌得不行。
怀孕可比绝症可怕多了。
癌细胞能要他命,却不会夺了他的面子。
他得绝症不用遮遮掩掩,他怀孕却要躲躲藏藏。
自从他提了天阉,萧让便石化在了原地,显然是打击过于巨大。
云歇白他一眼; 刚要踏上回府的马车; 被大步流星走过来的萧让握住了白皙的手腕。
云歇甩了下没甩掉,挑眼看他。
萧让使了个眼神给承禄,承禄登时退开。
萧让眸光灼灼:“相父,孩子一点都不重要; 我只是担心你贸然行事伤及根本; 我不逼你; 我们先弄清楚为什么会怀; 再决定接下来如何,给我点时间; 也给它一点点时间。”
云歇见他说的还算人话,瞥他一眼:“看心情。”
萧让明白他这算是暂时答应了; 顿时松了口气。
云歇上了回府的马车; 烦躁地掀帘观景; 本是想散散心头焦灼,却好巧不巧看见个挺着大肚的憔悴女人正忙上忙下地搬东西。
料峭春寒; 温度虽升了些; 却是钻人肌骨的湿冷。
那女人却热得汗流浃背; 停下的间隙,手扶着粗壮的腰,大喘着气。
云歇推人及己,瞬间脸黑如锅底,赌气地撂下帘子。
怀孕当真丑陋又滑稽。
云歇撇了会儿嘴,咬咬牙对书童道:“你去给她点钱,就那个孕妇。”
书童一愣,他性子是个活泼的,笑道:“云相,您心善仁爱,可那穷苦劳累之人何其多,救是救不过来的,再言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光是给了银钱,她过些日子便又困顿不堪了。”
“你哪那么多废话?!”云歇不耐蹙眉,转念一想他说的有点道理,干脆大手一挥,“那你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到丞相府当差,她若是应下,你就让管家给她寻个清闲差事。”
书童目瞪口呆,云相他何时这般悲天悯人、体恤弱小了?
他是新来的,不晓得云歇真实为人,只听传闻说云相最盛气凌人,草菅人命……
云歇见他仍不动,桃花眼微眯:“自己下去还是我踢你下去?”
书童立即麻溜地去办事了。
一路上,云歇时不时掀帘想透个气,每次却都一脸阴沉地撂下帘子。
书童冷汗涔涔,大气不敢出一下。
云歇瞥他一眼,昳丽的眉眼里透着浓浓的恼意:“怎的我每次掀帘都能瞧见孕妇?”
书童诧异,跟着朝外望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云相,这位妇女是肥胖,不是有身子,肚子上那是赘肉,云相身居朝堂,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哪晓得这区别,这发胖还是有喜,分辨起来——”
书童刚要显摆,云歇脸如火烧,恼羞成怒:“够了!谁要听这些!”
书童瞬间噤声,不安地偷瞄云相,却见他羊脂润泽的肌肤上映着几抹动人姝色,眼帘微抬,眼尾的那点红痕极艳,他狭长漂亮的桃花眼里荡漾着浅浅的涟漪,勾人心弦于无声。
书童一时看呆了,反应过来狼狈心惊地垂下眼。
书童脑中灵光一闪:“小的娘先前给小的纳了身衣裳,用的是极好料子,小的可喜欢了,第二天就穿出去显摆,结果您猜怎么着?”
云歇回眸瞥他。
书童继续道:“大街上那些个人,乍一望去,竟三个四个和我穿的是一个料子!可我先前就愣是没注意到!人还是那样多,只是小的从前选择忽视,而今在意上心罢了。”
“云相今日总瞧见孕妇,怕是一个道理,”书童笑得讨喜,“莫非云相哪个朋友的妻妾有了身子——”
他话音未落,云歇狠狠剜他一眼:“你给我下去走回府。”
书童瞠目结舌,完全不知自己哪里惹毛了云歇,他苦着脸站起,临下车一瞥,觉得云相的脸越发红,心下纳罕不已。
云歇一回去,便关上房门,忍着巨大的羞耻感脱了衣裳,立在铜镜前打量自己。
他换了好几个角度都观察了下,猛地松了口气,是平的,完全看不出来。
云歇灌了口茶,焦灼的心稍稍平复,他得赶紧弄清楚自己为何能怀孕,然后再考虑之后的事。
管家端着热水进来时,云歇又在极不耐地拉扯衣裳,他身软如绵,楚腰纤细,脊梁雪白又直,微侧身子时,形状姣好的锁骨清晰可见,纤细绰约中带着几分腴,恰到好处,极白的肌肤在橘色灯火的映衬下,竟有种莫名的香艳。
管家看呆了,反应过来老脸通红,羞愧难当,他竟然对着云相想一些……
半月未见,他万万想不到云相越发昳美,令男子都……理智离魂、心痒难耐。
云歇见他盯着自己发呆,戒备地掩住腹部,胡乱穿上衣裳。
管家随口道:“云相竟胖了些……”
他接下来夸赞之词还未出口,云歇却涨红了脸:“你才胖了!你全家都胖!”
骨瘦如柴的管家:“……”
云歇堪堪镇定下来,转身去柜子里摸出排列整齐的泛着银光的小刀,一点点塞进衣裳袖口。
时隔十余年,他要去会会那人,了解清楚自己的身世。
身后管家立着没事儿干,随口同云歇讲起八卦:“相国,与咱府比邻的荣国公府,荣国公都八十余岁了,昨日竟还新讨了妾!是用小轿抬进去的,老奴去看了,那妾竟然大着肚子!荣国公好生威武!”
大、这、肚、子。
“……”云歇脑门青筋跳了两跳,强忍着才没发作。
管家还蒙在鼓里,感叹道:“当真是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
“你说谁老牛呢?!”云歇瞬间炸毛,昳丽的桃花眼里团簇着怒火,“他也配叫嫩草?!”
呆滞的管家木木道:“我说荣国公是老牛啊……”
“……”云歇清醒了。
管家不知道哪里触了他霉头,连忙换了个话题:“相国,半月前您吩咐的,移栽的石榴树已在后院儿,石榴多子,最是吉祥,云相您也赶紧讨个夫人好生个粉粉嫩嫩的小少爷……”
“……”云歇气得差点厥过去,咬牙切齿,“你给我死出去。”
管家:“……”
管家委屈又莫名其妙地出去了,临关门,一道白色的影子却顺着窄窄的门缝艰难地挤了进去。
“相国,您的猫……”
云歇一垂眸,正好和亮晶晶的猫儿眼对上,云歇盯着它溜圆又笨重的肚子,紧绷的那根弦“吧嗒”一声断了。
“你把它抱出去。”云歇面冷如霜,指着囡囡吩咐管家。
管家忙把猫抱走,刚替云歇掩上门,就听见里面稀里哗啦的砸东西声。
管家:“……”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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