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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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润了地上的花草。
　　他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想到了余小，却又觉得不适合，他也习惯一个人了。他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飞雪，被狂风吹走的雪没有那么温柔，像是下暴雨一样哒哒地打在窗户上，晶体渐渐融化成了一滩水。
　　突然想起了刚刚云庾说的话“门外有惊喜”，他有些好奇地透过猫眼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就大胆地打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瓶牛奶，本来温热好的牛奶现在变得像冰块一样凉。上面的便利贴已经被雪花融化打湿了一点，水笔的印记已经有些模糊了，上面写着：
　　小孩喝牛奶才能长高哦。
　　顺带画了一个笨拙的表情，墨茹从来没有这样子被一个人去关心过，而他却觉得这是恶作剧，随手就把牛奶和便利贴一起扔进了楼道的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拿到余小微信的郭芮却是激动地不得了，她昨天抱着侥幸心理发了一个信息给她，没想到她竟然回了。
　　郭芮：我叫郭芮。
　　余小：余小。
　　郭芮：演出辛苦吗？
　　余小：喜欢就好。
　　余小：那么晚还不睡？
　　郭芮：要睡了。
　　余小：晚安，祝你好梦。
　　郭芮：晚安。
　　结果一发完短信互道了别郭芮就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把几条短信看了好几遍才肯睡觉。夜晚似乎很漫长，郭芮脸上还是带着微笑，想象着对面聊天的余小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本来只是玩游戏的时候随意要的，现在倒是当这个微信号成了宝贝。
　　她半夜突然想起来什么，就爬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备注：余小小公主，再把这个号的朋友圈都看过一遍才肯放心睡觉。
　　余小朋友圈里的照片都是酒吧聚会时拍的，平日里也不会照相，而这些聚会照相都没有墨茹，因为不管是什么什么理由让他出来他总是有理由拒绝。
　　而今晚因为大雪，酒吧又是停止了营业，总是聚少离多的现象。
　　今晚外面下着大雪，屋里头格外的温热安静，似乎可以听到外面的雪花重重砸到窗户的声音。
　　一早上就可以看到路边堆起的雪人，大大小小，杂七杂八的。窗沿上全是厚厚的积雪，看起来昨天是下了一整晚的雪啊。一打开窗就是一股寒风透进来，吹得让墨茹眯起了眼睛，那种寒风总是带着小雪。雪还是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从窗外看去的雪像是在看一个大型的雪花球，大人和小孩们在堆雪人和打雪仗。
　　墨茹看到一个身影向自己所在的公寓走来，这个身影有些高大，而且似乎也感受到了墨茹看着他的目光，就抬头看了一眼，温柔地笑了笑就进了屋，是云庾！墨茹心头一惊，不知道他来这里干嘛。
　　“叩叩。”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墨茹就直接猜到了是谁，他带有警惕地看了看猫眼，不出所料。
　　“你干嘛？”墨茹把身子低于猫眼，隔着门说道。
　　“给你带牛奶，刚刚看到你了。”云庾哭笑不得，有必要躲成这样吗？
　　“带走吧，我不喝牛奶，别送了。”墨茹的声音毫无感情，就像是屋外的腊月飞雪。
　　“这样啊，那好吧。”
　　没想到那么轻易就把他拒绝了，但是却发现在自己脚边慢慢钻进来一张黄色的便利贴，等便利贴完全塞进了屋子里，墨茹才听到门外脚步离开的声音。
　　他慢慢地打开门，果然没有了牛奶，目送云庾的背影，就关了门拾起那张便利贴，上面写着：请别拒绝我的好意。
　　“呵。”等墨茹看清了上面的字就冷笑了一下，可没有人会陪大老董玩恋爱游戏，自己像是被包养一样。他随手就把便利贴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今晚雪已经停了，路上的雪被铲得差不多，墨茹还是照旧来打工。因为寒冬天所以午夜间是最冷的时候，墨茹被冻得发抖。酒吧里今晚的生意自然是少了不少，大家更愿意窝在家里开派对也不想来酒吧。酒吧的灯光还是带着昏暗，只剩下几个常客在寻欢作乐，其他的都是闲暇的酒吧服务员，但他们乐队还是照常演出。
　　又是一首周传雄的歌——《冬天的秘密》：
　　“取暖回忆
　　回忆无香
　　有阳光在
　　还感觉冷
　　……”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掌声，云庾刚刚从门口路过就见到了酒吧里的墨茹，算是一种缘分吗？云庾的鼓掌声一落，抬头看着站在台上的墨茹，笑着说道：“唱得不错啊小孩。”这副样子倒是像早上意外遇到的模样，墨茹俯瞰着调侃的云庾，没有理会，还是照例微微鞠躬下了台。
　　云庾没有生气，他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立刻一个服务员就上来。
　　“　一杯两盎司不加冰的苏格兰酒，”他看了看云庾，微笑着对服务员说道：“有牛奶吗？”
　　“有的。”
　　“再来一杯温热的牛奶，顺便帮我把刚刚那个歌手叫来。”
　　“好的。”
　　服务员和云庾确认了一下就去叫人准备了，而另一个服务员就去叫了墨茹。在酒吧里工作，不管是谁都有可能被叫到，所以每个人必须要学会喝酒。墨茹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人通知有人叫他，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了，内心实在不想去，无奈之下只好委屈去见了云庾。虽然他敢在众人面前穿那么露骨的衣服，但是单独见面穿成这样还是让云庾感到十分臊。
　　果不其然，云庾坐在那边带着玩味的笑容饶有兴趣地看着穿成这样的他。
　　墨茹没有坐下，而是冷冷地说：“什么事？”
　　“服务态度这样？”云庾笑着说，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墨茹冷眼看了看桌上的牛奶，想着他估计是要和自己长谈一番了，他只好故作自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睛没有看云庾而是一直盯着牛奶的泡泡破裂。
　　“我记得你有个金丝框的眼镜啊。”云庾调侃道，眼睛只看着墨茹，脸上满带笑意。
　　“演出的时候换隐形的。”墨茹不情愿地回答。
　　“你倒是戴隐形的好看，但我更喜欢你戴有框的，猜猜为什么？”云庾拿起酒杯晃了晃，眼睛终于从墨茹身上立刻。
　　墨茹没有回答，云庾于是自问自答，“因为那样子更安全些，现在你是多么勾引我。”说到末尾云庾的眼睛往墨茹看了看，想知道他有什么表现。
　　而墨茹像是发呆一样目中无神，故意没听到他的话，突然把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从座位上站起来，就礼貌地说：“您喝醉了。”
　　又说道：“还希望下次便利贴也别送了。”
　　“嗯哼。”云庾发出性感的声音，墨茹却是面无表情地说完话走了。

　　不确定的

　　这时候还有一个不是酒吧常客，郭芮专门趁今天人少来酒吧找余小，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大胆一个人敢来这种娱乐性的场所，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来，估计只是为了看一眼余小就知足了吧。
　　而余小也正准备出门，就发现了在门口徘徊不止的郭芮，看她戴着粉红色的兔耳朵帽子，穿着毛茸茸的衣服，心里不禁觉得可爱，像是自己的小妹妹一样。
　　“怎么了？上次忘拿东西了？”余小从正面迎上去，看到郭芮有些紧张地神色，不由得问道。
　　没想到郭芮一句话也没说，像是被吓着了，一下就跑开了，留下被DIY灯照耀下的余小。余小以为是自己太冲动上去主动搭话，郭芮是被吓着了才慌忙逃走，而这时候又不禁为她的安全担心，要知道大晚上一个女孩子出去可是不安全的。余小拿出手机，熟练地找到了郭芮就发了一条短信：到家跟我报平安。发完短信她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就转身也回家了。
　　郭芮是一个人悄悄跑出来的，又悄悄跑回去，就发现了正在敷面膜的朱琳娜奇怪的眼神，估计是觉得她交男朋友了，也不奇怪。女生宿舍里是经常有女生外出，而宿管阿姨也只是照门禁关门，回不来就住旅馆，回得来就住宿舍，所以郭芮只能悄悄从小道跑回来。这是只有两个人的高级宿舍，也不会太限制女生的时间。
　　朱琳娜一会也准备出去，她最近可是开始金盆洗手了，真正地谈起了男朋友，而那个男朋友还特别的温柔体贴专门选择放假天幽会，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郭芮可不管她出不出去，一下就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玩手机，脸还是红扑扑的没有消下去，感觉自己没用的不得了，明明就是专门去看她的，或许还可以当个闺蜜，结果自己竟然尴尬地临阵而逃了，不知道余小心里会怎么想呢。
　　她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了余小发的信息，感觉心头一暖，迅速打字。
　　郭芮：到家了。
　　余小：刚刚是怎么了？
　　郭芮一看到这个问题就愣了，自己该怎么回答？回答就是来看她吗？会不会太刻意了？
　　只好想了良久才回复：
　　郭芮：之前有东西落在了店里，到了门口突然想起放在家里。
　　郭芮自己都不敢看这个牵强的理由，整个脸埋在枕头里，只听到“叮咚”一声，郭芮连忙抬起头看。
　　余小：小傻瓜，下次别那么晚出来，有东西我帮你带。
　　这一下让郭芮心里甜得感觉自己恋爱了，可惜对于一般女生来说这只是普通闺蜜的话而已，并没有带什么暧昧。
　　余小：晚安。
　　郭芮：晚安。
　　等道了别又是一阵冷寂，没有了让她开心的“叮咚”声，余小为了让郭芮早点睡觉就总是快速地斩断话题，毕竟她们聊天至少在午夜十二点，双方里总是有一方没空。而朱琳娜出了门就轻门熟路地去了小道，她知道小道对面那头是有人的等她的。果然，一个似乎有一米八八的男人在小道等着，由于豪华的车辆进不来，就徒步走过来。
　　“你今天怎么身上有股酒气？”
　　朱琳娜轻嗅了一下他的味道，鼓着嘴巴不满地说，她现在可是他的女朋友，有权问这些，不用像以前那样还得怕被正房当小三。
　　“刚刚从酒吧回来，走吧。”他漂亮的丹凤眼暧昧地看着小鸟依人的朱琳娜，漫不经心地说。
　　“下不为例。”朱琳娜升起手指摇了摇，调皮地说道，活脱脱的青春活力气息。
　　“好的，我的小公主。”云庾微笑地看着她，语气是无限的温柔，而之前那个助理已经被他玩厌了，想试一下像墨茹那种年纪的，果然一般这样年纪的都一样都是活泼开朗啊，奇怪为什么墨茹会是这样。
　　朱琳娜走了几步就到了云庾的汽车旁，这是一辆改装版的布加迪威龙，虽然朱琳娜不认识，但是她只要知道是高级车就行。她知道自己是傍上了金主，云氏集团的老董，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会自己找门，一说出身份她还有几分不相信呢。她现在傍上了金主是真的，但她是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人。
　　云庾有着极为优秀的外表和不俗的气质，更有庞大的企业和绅士风度，简直完美，就算云庾只是想和她玩恋爱游戏她也觉得心甘情愿了。
　　陪女孩子永远脱离不了三件事：吃、喝、玩。餐厅是必备的，服装店是必备的，饰品店是必备的……云庾则是带她来到了不夜城，这位老董特别有耐心地走在朱琳娜的左侧，帮她任劳任怨地提着东西，任由她刷着自己的卡。看着她如此开心的样子云庾不免心中一笑，竟然想起了墨茹，或许墨茹那种冰山的性格更加有挑战性，女孩子什么的太好攻破了。
　　“宝贝，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休息一下吗？”云庾苦笑着说道，自己的手上已经快没地方挂了，全是朱琳娜买的衣服和包包，而她还是兴趣盎然地走在前面看着合眼的东西。
　　直到云庾提出了这个要求朱琳娜才意识过来，她连忙陪笑道：“对不起了，因为以前在家里父母从来不会给我买东西，所以现在看到东西就忍不住。”
　　就顺手拿起云庾手上最轻的一袋东西。
　　他们一起走进餐厅里准备吃甜品就当做是宵夜了，朱琳娜看到这些昂贵的甜品菜单都发了呆，自己以前的金主可从来没有给自己吃过那么好的甜品啊，没想到男朋友会主动提出来。见朱琳娜想不好吃什么，就只好主动为她点单，而女孩就是喜欢这么有主见的男人，不禁心里对他的爱慕更多了一层。
　　朱琳娜故作优雅地把黑森林切成小小的一块块，这感觉入口即化，如同海绵泡泡一般的酥软，她不禁感叹道：“这实在太美好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吃到比这个更好的东西了。”
　　云庾微微一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吃，突然问道：“你喜欢喝牛奶吗？”
　　“喜欢啊，牛奶对皮肤很好。”朱琳娜果断地点点头。
　　云庾的眼神暗了暗，有些失望，还是微笑地说：“下次请你吃牛奶泉。”
　　一听到这个朱琳娜的眼睛就发了光，又立刻觉得自己失了态度，只好扭扭捏捏地说：“对不起啊吃你那么多，因为我从小家里贫苦，所以没见到过那么多甜食。”
　　云庾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把女孩的话放在心里。
　　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逛吃，直到朱琳娜心满意足了为止，这时候朱琳娜准备说再见的时候却被云庾一把拉住，他的嘴唇轻贴她的耳朵。
　　“不给我个回报吗？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朱琳娜心一惊，倒是心甘情愿地陪云庾去了五星级酒店开/房，如果那一夜是给喜欢的男人，倒也不吃亏。
　　冬天的暖阳在早晨高照，墨茹勉强从被窝里爬起来去洗漱，只见门口的便利贴依旧贴着，上面写着：每天心情都要好。
　　墨茹一下撕去了便利贴扔进垃圾桶里，心想着昨天的牛奶算是白喝了，亏他还忍着那么大的讨厌劲喝下去。
　　今早的太阳格外的暖，让几日不见消融的冰雪消散，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潮湿味，墨茹突然想起来昨天那股牛奶的腥味就想呕吐，真不知道昨天他怎么有那么大勇气喝下去的。
　　“嗨喽，很巧。”云庾正好开车路过，也正是因为他每天开车路过所以才会坚持送一瓶牛奶，而昨天正因为有特殊情况所以今天特地让别人送过来赶着贴上。
　　现在墨茹一看到云庾就想起牛奶，一想起牛奶他就想吐，结果他是真的感觉胃难受，捂着肚子倚着墙干呕。这一下就把云庾给吓坏了，就开门下了车。
　　“你能不能给我滚远点啊？”墨茹一看到云庾过来就自然往后退，皱着眉头忍着恶心说道。
　　云庾一下就站住，陪笑着往后退回了自己座位。
　　“只是想顺路带你一程而已。”云庾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而这时候墨茹突然想起之前被郭芮误会，就毫不犹豫地拒绝，没留一点情面，“你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大幸。”
　　说完就朝车尾绕过去。
　　“……”云庾玩味地笑着，果然男人就是比女人更具有挑战性，他并没有生气就把车开走了，而他是刚刚送完朱琳娜回来的，知道了朱琳娜和墨茹竟然是一个班的。
　　他的车里还有一股属于女人的香水味，这种香水味非常劣质，味道很重，却是朱琳娜最贵的香水了，云庾皱了皱眉开了窗去消散气味，寒风马上灌进车里，立刻充满了属于冬天雪花的味道——略微的潮湿又带着暖空调的气味。
　　墨茹小心翼翼地走在街上，雪还没有消散完，地上还有薄薄的一层结晶让人和车容易打滑失手。他扶着桥的边缘一点点走过去，雪在地上踩起来是沙沙作响。

　　惴惴不安

　　墨茹缓慢地走在带有冰雪的路上，而后面的一辆车也是慢慢地开着，但是很明显，车主是在跟着他。他回头看了看，又是俞湘，他叹了一口气，扶了扶额。而俞湘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墨茹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毕竟平时他是一点脸色都不给他。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门口，墨茹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把冷汗，而四肢也变得有些僵硬。这时候俞湘也默默地从墨茹身后离开了，像是为了完成什么使命一样的庄严感。
　　门口有不少亲热的男女，他们紧紧相抱，互相依偎着取暖，墨茹则是把自己帽檐压了压，冷漠地从他们的身旁离开。他们对于自己是什么？无知、愚蠢、贪婪……
　　教室里的人还是很少，尽管教室里装着暖气，但还是有众人请假不来，其实是窝在了寝室不想动弹。墨茹不以为然，自顾自地翻着专业书，闭着眼睛轻声背着内容。他总是喜欢坐在角落里，虽然坐在阴暗处但还是可以看见黑板的光亮。
　　冬天的傍晚总是很黑得很快，还没到下午五点就早已黑了天，老师们提前回家了，教室里只剩下留下的学生的翻书声和空调的吹呼声音，很安静，安静得有些可怕。外面的雪竟然还是下起来，像是没日没夜的侵蚀者吞噬着这个地方。
　　“墨茹出来一下。”一个看起来比较高大的男人用力地敲了敲门，惊得众人纷纷抬头看那个男人，又回头看了看躲在角落的墨茹，不知道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墨茹抬了抬头，不认识，不想出去。他冷眼看了看站在门口无礼的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看出他要出去。
　　而男人虽然不认识墨茹，但从大家的眼光可以猜测出是谁。他大步走进教室，一阵寒风吹过同学们的脸颊，引起了学生们不满的喃喃声，这是要在学校里闹事吗？有事情不能在私下解决吗？
　　男人一把拉起了墨茹，还没等墨茹站起来就把他拖了出去，墨茹一不小心磕到了桌角，吃痛地眯了眯眼睛，面色已经有些扭曲，而他的双手始终想掰开男人握着他的粗糙的手掌。他不知道这是谁，但是他知道他是来干嘛的。
　　“你给我放手！”墨茹已经被男人拉扯出了校门，这时候的外面很安静，就连保安大叔也提早回家了。
　　男人一下把墨茹扔进一个死胡同，立刻又出来了几个早在原地等候的男人。墨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眼神里充满着愤怒，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些人。
　　“你爸欠我们钱。”为首的一个男人抱着胸，两腿岔开，眼神睥睨地说道。
　　“关我屁事，我们早就没关系了！”墨茹嘶吼道，眼睛里充满了淡淡的血丝，他知道这些人是来讨债的。而他那个赌徒加酒鬼的父亲总是来骚扰他和母亲，他总是对别人说：“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墨茹的父亲早年就和他的母亲离婚了，但不知怎么总是找得到他们的住址，就给了那些讨债的人这个地址去找他。墨茹一想到他的父亲牙齿就用力咬合，不禁发出咯吱的声音，本来烦心事就够多了现在又多了一样，他的学校位置肯定也是墨茹的父亲给的。
　　“那我们可不管，只要有钱那就行。”讨债的头子扯出了一抹坏笑，这种笑容，嘴角似乎可以扯到耳根，龇牙咧嘴地恐吓人。
　　头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面的几个小喽喽，小喽喽们就蜂拥而上，手里都拿着木棍或者是砖块，嘴角都露出那种猥琐的贼笑。
　　墨茹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因为这群变态最想看到反抗，这样的乐趣会多一点。
　　果然，讨债的头头看见墨茹没有反抗，就觉得没意思，最后只是再踩了他的头一脚就离开了，留下伤痕累累的他一个人。墨茹的嘴角已经挂了血丝，本来小巧的脸颊现在有点肿，皮肤上一块青一块紫，头上已经挂了浓稠的血慢慢流下来。
　　墨茹只是皱了皱眉，倒在地上已经无法站起来，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视野也变得看不清，这些人就是故意把他打得半死不活，让他自己感受临近死亡的痛苦。
　　他想着，干脆这样死去也好，至少不会感觉到痛苦了。想到这里他就不再挣扎，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世界上为什么所有不幸的事情都会被他遇到？
　　“墨茹，你醒醒。”
　　一个人在他的耳边轻轻呼唤，他的声音急切又轻柔，为什么要救他？他好累，好困。
　　“医生，不是说他可以醒来吗？”
　　俞湘一把抓住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切地问道。
　　“那也要看伤者想不想醒了。”而医生淡定地拨开他的手，语气尽量安慰地说道。
　　俞湘一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医生已经离开了。俞湘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平日里他以为他对墨茹已经够了解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想醒来吗？他真的是没有可以留恋的东西吗？为什么他这么迟才知道啊？！俞湘本来是正好有空准备去接墨茹，到了教室郭芮就告诉他墨茹被一个男人带走了，而俞湘就以为是前几天来酒吧的云庾，就在学校旁边兜着圈子，没想到就见到了苟延残喘的墨茹。
　　“头……好痛。”墨茹被强烈的头痛给刺醒了，他真的愿意就这么死去，可是痛觉告诉他还活着。他轻轻地说起来，这种声音小得像是蚊子的叫声。
　　但是俞湘一听到墨茹在说话，就一下单膝跪下，把身子和他的病床齐平，想听清楚墨茹的话，心里有满满的自责，如果自己早到一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干嘛救我？”墨茹没有起身，歪着脑袋说。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动就会散架，刺痛感不断地涌上来。他说这句话时带着一些抱怨，更多的还是感激。
　　“你要死别死在那种地方，跟抛尸荒野一样，要知道你还是我的员工该多丢人。”俞湘完全没有生气，反而是开着玩笑说道，而这个玩笑却带着忧伤的气氛。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