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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听说我结婚了-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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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结果出乎意料,他差不多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稀奇。
难道是昨晚的睡前小牛奶发挥出了它的功效?
还是因为他喝完牛奶之后刷了“猫奴博主…顾延舟”的微博?
邵司更偏向前者。
随着顾延舟微博提到家里那只‘小祖宗’的次数越来越多; 没几天就开始有热心粉丝根据微博内容,帮他们画些萌萌的小插画。
刚开始还算好,一人一猫,走的是温馨路线。猫趴在主人胸口睡觉,或者躺在地毯上露着肚皮不停扭动。
隔了一阵,画手们笔下的猫不再是那个圆滚滚的四条腿的萌系动物了,一夕之间、不约而同地,都变成了各式各样带着猫耳朵猫尾巴的清秀少年。
……
这也勉强还能接受。
问题是; 近期老在评论里飙车的小黄图画手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邵司在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下床,洗漱完之后晃到厨房找东西吃。
冰箱里吃的东西应有尽有; 邵司弯腰,拎出来一袋面包片,又随手揭下冰箱上贴着那张纸条; 上头只有寥寥几个字:“今天要去参加颁奖典礼录制,大概傍晚就回来,醒了给我打个电话。记得吃饭。”
顾延舟昨晚吃饭时就说了他第二天有工作,只是当时没有详细讲要去哪里干什么。
邵司吃完面包片,又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坐在沙发上捧着喝,想了想,还是给他发了条微信——毕竟他在工作,接电话肯定不太方便。
【你邵爹】:早。
【顾延舟】:几点了还早,不是让你打电话吗?
顾延舟回得倒是挺快。
【你邵爹】:你方便接?
【顾延舟】:只有想不想接,没有方不方便。
【顾延舟】:想听你说话。
邵司觉得自己大概是中邪了,等他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拨了出去,并且很快被人接起。他咽下嘴里那口牛奶,道:“……喂。”
顾延舟跟陈阳示意了一下,从侧门往外走,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在吃饭?”
邵司俯身将玻璃杯放回到茶几上:“没,喝牛奶。”
两个人聊了一堆有的没的,顾延舟叮嘱他要他自己冰箱里弄点东西吃,邵司随口应了两声,居然没有一丝不耐烦——他平时不怎么喜欢跟人讲电话,要真有事,基本控制在三到五句话之间。
李光宗对此一直表示无法理解,还要强压着怒火试图跟他讲道理:“爸爸你每回都急着挂电话干什么啊?”
邵司每次只有一个回答:“防辐射。”
李光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平时打游戏的时候,也没见你担心过辐射。”
邵司:“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简单吃过饭,邵司这才点开某部剧开机仪式的回放。
片场张灯结彩,热闹极了,制作方拼了命地大肆宣传。齐夏阳作为原作者,也在仪式现场,并且受邀请进行了长达十几分钟的演讲。
“我今天真的特别高兴,”齐夏阳站在台上,她今天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长裙,道,“我想,任何一个作者,看到自己的故事能够从纸上跃到电视上,走进全国人民的视线里,变成立体的、丰富的东西,这种喜悦都是无法言喻的……”
最有知名度的演员,最具争议的小说原著,加上自我炒作,这次开机在网络上引起的反响非常剧烈。
然而,各大媒体在报导的时候,也不忘加上一个关键的因素:身为女主角的安殷,却缺席了这次开机仪式,据悉,她最近身体不适所以没法来到现场,开拍在即,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安殷缺席。
邵司隐约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身体不适到连开机仪式都参加不了,非但没有露面,也没有送出一段在病房的祝福视频。这个“生病”更像是谁给她找的借口。
邵司往前翻了翻,发现有人截下了图,图上显示“博文社”最开始一条报导上分明写着:安殷无故缺席。
那篇文章的杜撰者是……李缘。
然而文章很快被人删除,十分钟后,新上的一条微博,内容和其他媒体一样,像是统一了口径似的,把“无故缺席”改成了“因病缺席”。杜撰者的名字也改了,李缘两个字没了踪影。
李缘这个名字挺特别,邵司记不太清楚她的脸,但是靠这个名字,依稀能够将人对上号:是那天解完约,从公司出来,遇到的那个小记者。
邵司顺着李缘这个名字,找到她的个人微博,微博简介原本应该挂着“博文社记者”这五个字,现在则变成一片空白。
大约三个小时之前,她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上面写道: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个行业吧。
无故缺席。
邵司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琢磨着找到了安殷的联系方式,斟酌着发过去一句:听说你病了,没事吧,注意身体。
“叮咚”,短信提示音。
安殷:我没事,就是有点发烧,谢谢关心。
看样子,她是不想多提。
邵司也不继续问,只说:行,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可以来找我。
安殷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窗帘紧闭。她长发披散着,脸上未施粉黛,黑眼圈很重,看着憔悴得很,身上睡衣都还未换下来。
她盯着屏幕,半响,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打出一行字,然后……她又将它们一一删掉。
门被人一把推开,来人是安殷的经纪人,见到她这幅样子,不禁皱起眉道:“多大点事,你就成这样了……明天进组,你赶紧好好调整状态。”
经纪人是个四十岁不到的女人,看起来相当成熟,入行已经有十几个年头。
她又走过去,蹲下来劝她:“其他的事情管它干什么,你就只是个演员,拿钱拍戏,明码标价……那些泛滥的同情心你还是收起来,你同情别人,可你要是一朝从天上落下来,没有人会心疼你。”
安殷点点头,不置可否,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经纪人帮她掀开被子,拍拍床道:“你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
安殷站起来,顺从地躺进去,她双手放在胸前,拉着被子,在经纪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又问:“萍姐,你是不是知道的?当时你给我看剧本的时候……你是知道的吧?”
萍姐握着门把手,没有说话。
半响,她推开门出去了。
。
另一边。
邵司还没找到戴薇就诊的医院,医院住院记录查起来并不简单。尤其戴薇居住的淮北市离这里挺远,他也没办法开车过去一间间医院到处跑。
他试着在微博上给缟衣发了私信,然而一天过去了,私信仍是未读。
顾延舟回来的时候,邵司正窝在沙发上睡觉,电视机开着,遥控大概是从他手上滑下去的,正好落在地毯上。
他轻手轻脚关上门,走过去,弯腰把遥控捡起来,然后顺势用手撩了撩邵司额前的刘海,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邵司白天睡的时间太多,现在只是浅眠状态,想睁开眼又懒得睁,就干脆继续闭着。
顾延舟靠近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察觉,睁开眼——果然,这男人的脸呈放大状出现在他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一秒,邵司条件反射直接拎起枕头砸了过去。
顾延舟单手接住,将枕头扔在一边,皱眉道:“干什么你。”
邵司撑着手,坐起身:“这话应该我问你……一回来就耍流氓。”
“我要真是流氓,你现在大概没办法坐在这里跟我说话。”顾延舟委婉地说完,又指指他的衣领,“歪了。”
邵司低头一看,大概是刚才睡觉翻身压得,衣领真往一侧肩膀歪过去。他面不改色地抬手把它整理好,然后问出一个在心里盘算很久的问题:“晚上吃什么?”
他中午随便在冰箱里找东西吃了些,压根没饱。
“牛排吃吗。”顾延舟平时不常做饭,牛排大概是唯一几样比较能拿得出手的菜之一。
邵司点点头,然后提醒他:“吃,可冰箱里没有牛排。”
“……”
冰箱里东西不是顾延舟亲自采购的,因为工作原因,他经常到处飞,顾锋总担心他每次回家,都要面对冰箱里一箱子过期的东西,所以让助理定期过来给他更换。
半小时后,邵司带着口罩,推着商场手推车跟在顾延舟后面,觉得他们俩今天大概是疯了。
第七十五章
从商场入口进去,最先抵达的是生活用品区。
邵司跟在后面; 单手推推车; 另一只手塞在口袋里,走两步就靠在边上停一停。顾延舟往里头扔东西; 他俯下身看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提醒他:“……我; 好,饿。”
邵司说完; 顾延舟动作娴熟且自然地往推车里扔了条毛巾。
“真的好饿。”邵司说着; 又饿又闲,用手指挑起它; 细细打量。
HelloKitty图案,粉白相间,周围飘满了甜腻腻的糖果。邵司顿了顿又说:“你这品味……”
顾延舟又拿了一条蓝色的叮当猫,回过头看他那副神情,就知道他想歪了:“昨天吃饭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忘了?笙笙要过来住两天。”
过几天顾锋出差,家里头没人,顾笙吵着要过来。顾锋想着顾延舟平时东跑西跑比他还忙; 哪来的时间照顾她。结果打电话过去一问,他那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弟弟告诉他; 行吧让她过来,他这两天正好休息。
“啊……顾笙?”邵司回想起当初那个一起拍广告的小女孩,“你不会指着我照顾她吧?我从来没带过孩子。”
顾延舟道:“没事; 那几天我也正好休息。”
反正他是主人,他说了算。
让他跟一个小屁孩整天朝夕相处,邵司都不敢想那个画面。
两人一起挑了儿童牙刷、水果味牙膏、还有某种像狗粮一样、据说是早上用牛奶泡着喝的一大袋东西。
“应该挺好吃的吧,虽然看着真的很像狗粮。”邵司拿着它,看背面的营养成分表,“补充蛋白质……来一袋?”
顾笙应该没吃过这种东西,顾延舟凑近了,去看邵司手里拿着的那袋:“你哪里看出来很好吃?”
“封面啊,”邵司又将它翻过来,指指封面上那个张大嘴拿着汤勺大快朵颐的欧美小女孩,“你看她。”
“……”
两人一路从食品区逛到儿童玩具区,在玩具上,两人的意见首度产生了分歧。
顾延舟拿着两个芭比娃娃问他:“哪个好看?”
邵司拧起眉头,对着两张所差无几的脸和衣裙,一时间也做不出选择:“这俩有什么区别。”
“颜色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顾延舟指指其中一个,又指指另一个,“紫的,粉的。”
他们两个人即使是戴着口罩,换了着装,也压根没法子藏在人群里。
走路的姿势,微微侧头说话的样子,口罩遮挡不住的脸部轮廓。
还有气质。
他们这种人,骨子里头都浸满了耀眼的光芒。
“你在后面先跟着,小心着点,我绕到对面去拍。”
大约离他们两三个货架的距离处,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头靠着头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有些犹豫,他拿着相机,道:“可这两个人真的是……”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不管是不是他们本人,但凡只要有几分像,那也够了。”另一个显然胆大不少,他猥琐地笑笑,“这次让我们遇到,那可算发了大财,只要我们拍到照片卖出去,绝对能卖不少钱。”
拿着相机的那个人,看着他这笑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顾延舟本来还在挑娃娃,挑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后面那两个人把我们当傻子?”
邵司也早就察觉到那两个朝阳区人民群众。
他们跟拍的本领真的特别差劲,最开始拍照片的时候,相机静音都忘了调,“咔嚓”一声,然后还掩耳盗铃似地以为他们没听见。
那人拿着相机,哆哆嗦嗦地,看来是平时不怎么干坏事。他只是走了个神的功夫,镜头里那两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放下相机,垫着脚往周围眺望,冷不防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Hello,”回头看去,只见邵司站在他身后,倚在货架边上,朝他伸手,“拿过来,自觉点。”
“……”
邵司和顾延舟其实不怕别人说,他们确实是一起出来逛的商场,既然是事实,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媒体非要报导,他们也无所谓,逛个商场碍着谁了。
但这种偷偷摸摸乱拍的事情就很烦。
等另一个偷拍的人抄远路,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绕到对面去,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于是他又回到原地,问他:“怎么搞的,人呢?”
他说完,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急急忙忙查看相机,果然,刚才拍到的几张照片都已经被人删除。
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见同伴恍恍惚惚地对他说:“我可能要对邵司转粉了……他有点帅……”
“……”
十分钟后。
邵司站在出口等顾延舟付账出来,顺便接了个电话,看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数字,也不知道是谁:“喂,你好。”
对面半天没人说话,邵司没那么多耐心等他,正想直接撂电话之际,听筒里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你好。你是……邵司吗?”
她顿了顿又说:“我是戴薇的朋友——她笔名叫缟衣。”
邵司原来倚靠在墙上,整个人非常散漫的样子,听到“戴薇”这两个字,他立即站直了。
既然是知道他的电话号码,那一定是看了微博私信。
“她已经很久不上微博,我有时候会帮她看看,刚才看到你发过来的消息。”她声音都在抖,“我还以为是做梦……我就说老天爷不会对她那么不公平的……”
邵司看一眼顾延舟,然后转身往外走了两步:“你别急,慢点说。”
他给她发的微博私信里其实也没讲什么,就说知道了他们的境遇,问问有什么他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也没说具体都知道了哪些,怕说得太多反而显得太过热络。
幸好是被戴薇的朋友看到,不然依戴薇的性子,她肯定是不想麻烦别人,这件事情最后便不了了之。
戴薇的朋友姓方,叫方净。
她现在正站在医院过道走廊里,来来往往有许多推着小推车的护士、坐在轮椅上的病患,呼吸间都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她声音有点急:“她现在在人民医院接受治疗,是……白血病,情况不太好。”
顾延舟付完账,提着袋子出来,就见邵司拿着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走神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怎么,饿晕了?”顾延舟拆了一盒酸奶,插上吸管递给他。
邵司回神,接过去:“……嗯,谢谢。”
结果一直到回了家,邵司也没怎么说话。
顾延舟只当他是等太久 ,饿得有点小脾气。然后在他切菜的时候,邵司晃晃悠悠地走到厨房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他:“白血病是不是治不好?”
“看病情程度,看有没有合适的骨髓可以移植。”顾延舟将西兰花切成拇指大小,然后说,“运气好的话,可以控制住病情,但即使找到合适的骨髓,手术也不一定能够成功。痊愈的几率很小。”
他说完,关了火,又问:“怎么?谁得病了?”
邵司也不避讳他,直言道:“缟衣,写小说的那个。我明天去医院看看她。”
他向来没有跟人报备行程的习惯,可能是被顾延舟影响的,他居然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说一声。
顾延舟将牛排盛出来,又把西兰花从沸水里过了一遍,最后淋上酱汁,道:“明天我休息。”
邵司盯着餐盘,满脑子都是晚餐,没细想:“嗯?”
顾延舟也不指望他能从刚才那句话里领会出点什么了,他洗过手,把他的那份端出去:“……吃你的饭吧。”
顾延舟煎牛排煎得确实还不错。
邵司吃了两口,不知怎地,突然想起来刚才方净在电话里跟他说的那番话。
“治疗的时间太晚了,薇薇家里头就剩下她和爷爷奶奶,老人上了年纪,薇薇不想让他们担心。家里经济条件也负担不起这么一场大病……”
次日。人民医院门口。
天才刚刚亮,第一个出现在戴薇病房门口等候的,不是邵司,也不是以往他们所熟悉的任何一个人。
“你好,我、我是博文社的记者。”一个样貌清秀的女生站在门口,见有人开门出来,迎上去小声道,“我叫李缘,这是我的记者证。”
方净一脸防备。
戴薇已经醒了,她这两天不太舒服,睡觉断断续续地,总是睡不好。她躺在病床上,一头及腰的长发由于化疗已经全部掉光。她张张嘴,轻不可闻地问:“谁啊?”
方净回过头安抚她:“来问路的……没事,你再睡会儿吧,现在才五点。”
方净说完,立马把病房门带上。她手里拿着保温杯,正准备出去打水:“我不知道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但是很抱歉,我们不接受采访。”
方净和戴薇是多年的好闺蜜,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对戴薇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从她上回化疗完之后,把微博账号和密码交给她让她把上头的微博全部清空,她就知道,这傻姑娘是打算在生命最后关头,干干净净地走。
关于那本小说带来的一切,她不想再追究,也无力去追究了。
人到了这个地步,难免都会产生很多感慨。戴薇现在身体感觉好一些了,就坐在病床上念念佛,可能这能给她带来一点希望和宽慰吧。
李缘被拒绝之后也不气馁,她一路跟着方净来到水房,趁她接热水的时候又继续说:“现在外面对戴薇小姐的报导,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生一世一双人开拍了,齐夏阳的经纪人过来买文稿,让我们写反转,说其实是戴薇小姐抄袭,却反咬他们一口。”
热水冒着氤氲热气,像朵朵祥云,翻腾而上,方净眼睛被水气熏得有点看不太真切,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
混着水流进保温瓶里的声音,方净半天才说:“那你过来又是想来干什么呢,李小姐。”
“我想陈述现实,”李缘攥着书包带子的手微微缩紧,眼神亮得发光,又掷地有声地说了一遍,“我想知道真相。”
方净笑了笑。
神情里不乏讽刺。
她说:“大约一个月之前,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记者,跑来医院找到我们。”
她的声音很轻,可能是长期照料戴薇,已经习惯了轻声轻语说话,但就是这般细弱的声音里,却藏着几分嘲讽。
“小薇不想见,但是我答应了。我想,应该让大家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在齐夏阳功成名就的时候,她还在为了手术费发愁,我们东拼西凑,怎么也凑不够五十万。”
没有钱,意外着——就算找到了合适的骨髓,也没有办法进行移植手术。
“我以为我们可以通过媒体发起募捐。”
方净没有再说下去。
李缘自己也是记者,对圈里的事情再熟悉不过。这个事情的最后结局……十有八九是那篇报道被上头给砍了,根本没有和群众见面的机会。
或者更过分,删删减减,最后形成一篇虚假报道。
方净打完水,拧上保温杯瓶盖,拧的时候由于杯子里头的水装得太慢,导致她手上不小心溅到滚烫的开水。
李缘急忙走上去两步,夺过保温杯,替她拿着:“你没事吧,快用冷水冲一冲……”
方净看了她一眼,捂着手背,缓了缓又把杯子拿过来:“没事,你回去吧,我们不会接受采访的。我不想让她,再度变成你们制造噱头、赚取流量的工具。”
李缘站在水房里,眼看着方净走出去,她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记者证,半天没有动弹。
。
另一边。
邵司很早就起来了,昨天跟方净通电话的时候,从她那里得知戴薇每天九点钟左右,身体状态会比较好一些,适合见客。
然而正当邵司坐在餐厅里吃早饭,准备吃饭就走,顾延舟正好从外面晨跑回来:“这么早?你等会儿,我洗个澡。”
邵司将牛奶拿起来喝,喝了两口,思前想后道:“顾延舟,我跟你约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要等他?
顾延舟拐进厨房倒了一杯冰水,道:“我跟你一起去。”
邵司声明:“……我去的是医院啊。”
顾延舟在家里毫不避讳,他随手把被子放在桌上,然后直接抬手脱了上衣,从腰腹、胸膛、锁骨一点点往上撩,脱到最后,头发被衣领整得有点乱。
他将衣服随手抓在手里,全身上下就剩一条裤子,回道:“我知道。”
两三天下来,邵司对顾延舟的家适应得也差不多了。就冲他每天窝在沙发里打手柄游戏那个劲,顾延舟毫不怀疑这人已经完全自来熟地把这当成了自己家。
顾延舟洗澡洗得挺快,然而邵司还是频频抱着抱枕盘腿坐在沙发上频频看表:“七点五十分了。”
干等着也没别的事干,邵司上百度搜了一下探望病人适合带些什么东西过去。
系统:'案件终于有了进展,我很欣慰,顺便提醒一下你,我看电视里大家都送果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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