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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2部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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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流对他趁火打劫的侵淫无所动容,手脚被抽去筋骨搬低垂,只是青色大理石的地板沁入骨髓的寒意让他无法完全放松力气。
    “怎么今天这么乖?”彦凉几乎不甘心他太过淡然的表现,刻意止住了急冲冲的进程,抬起身体审视对方。
    在正式脱下已经穿着了四年的贺泽空军制服时,他已想得很清楚,要挣脱身份加在他们身上的一切名目的障碍,重置两人的关系,就必须先让这个少年失去一切,远离家庭的势力,不要什么虚假的兄弟关系,皇室血统本来变态又无聊。只是凭彦凉一个人的力量,带不走他,他牢牢镶嵌在上官家的政治机器里,就算他飞行的速度再怎么无人能及。
    他在这个目的达成的时刻抚摩俊流的脸庞,这张脸让人不惜代价,即使背弃整个国家也值得,少年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可供分辨的情绪,只是倒影着面前人的眉目,像个没有确定归属的玩偶。
    身体的痛掩盖不了意识加速滑落深渊的无力感,俊流刚刚发现原来肉体上的暴力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伤害,真正忍受不了的东西在胸口由强至弱地反复膨胀,像焉下去又被吹得濒临破裂的气球,他舌头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想要安静下来好好思考,可是,思考什么呢?心中空无一物。
    “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彦凉在他耳边轻轻复述一个洗脑的程序,“就跟我一样。”
    俊流深深一颤,不知是被那可怕的咒语触动,还是对方粗暴的律动终于唤醒了他的知觉,目光的焦点被这揪心的激痛涣散开了。彦凉的额头蹭在他左肩的锁骨上,低声咆哮着,带着粗喘的气,尽情地驰骋在春天溪谷般温暖的小径里,这真是这个惹人不快的小子最可爱的地方。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哥哥?”
    他深锁双眉,哽咽着伸出手抓扯他的衣襟,黑洞洞的眼睛里只剩最后的绝望。他不懂,这个人的身体里真的流着与他一脉相承的血吗?年少时的相处,尽力的示好一点也没能打动那颗坚冷的心,究竟是怎样根深蒂固的仇恨需要报复至此?
    彦凉控制住野马脱缰般的兴奋,不让欲望在这美妙的时刻太快释放,他随即笑了,头脑聪明的弟弟,是多么懂得识审时度势,当家族已经不能再成为如影随形的庇护,面前只剩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便连一直以来拼命的抵抗也忘记,如此温顺地就范呢!
    “你喜欢吗?”他心情变得非常好,甚至开始调笑,“我的技术如何,比起隆非的话?”
    “你们喜欢用什么姿势?”
    少年没有像过去那样被激怒,只是仿佛听不懂他的话般呆滞着。
    “把我想作他也没关系,”彦凉眯起眼睛,雪上加霜地说,“如果这样你可以到高潮的话。”
    重新感觉到时间在走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光了。在漆黑的寂静下,只有细微的暖气释放的嘶嘶声,俊流一直睁大眼睛注视着缄默的黑暗,尽管已经疲倦至极,他却再也合不上眼。
    彦凉的手臂从后面环抱着他一丝不挂的身体,大概消耗完了精力,这个从不留宿的施暴者第一次在他身边沉沉睡去。俊流试着挪动起来,他已经做好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的准备,毫不抵抗的后果就是对方从未这样畅快淋漓地蹂躏了他几个小时。
    他缓缓地长吐一口气,按捺住速度好让疼痛平稳释放,小心地将彦凉交缠的手推开,再轻声下了床,脑海中的晕眩就像这腐烂的夜晚一般,让他感到阵阵恶心。
    他拾起散落在地板上的一件衣服,却没有穿上身,只是拖在地上走着,又拿了电视机柜上的一个玻璃茶杯,开了洗手间的门。
    藏在狭小空间的角落里,俊流的呼吸比之前浅促,动作却一点也不慌乱,甚至是有条不紊的,仅仅像要上手工劳作课一般。他不想去确认自己在做什么,害怕停下来想这个问题,只是由得一种力量操纵着。
    他把玻璃杯用衣服包裹好,放在地上,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去压碎它,声音清脆细微,轻易被这厚重夜幕掩盖了。然后他蹲下来,借着高窗透进来的深蓝色的夜光,拣了合手的一块碎片。
    俊流也不收拾残局,轻握着手中冰冷的碎片,走出卫生间的门,光着脚来到床前。
    彦凉熟睡的样子看上去没有丝毫防备,安详的脸庞被若有似无的月光滑过,硬朗的轮廓算得上是十分英俊了。俊流静静凝视了他一会儿,便将薄冰般发亮的碎片最锋利的一面贴在了他脖子一侧拉出的结实线条上,那里面正涌动着生命之泉。
    垂直于肌肉的走向用力一拉,割开颈部薄薄的皮肤便轻而易举。
    他的手有点不稳,喘了几口气,额头上渗出汗水,室内的暖气不停工作,可赤身裸体还是冷的。
    动手的刹那,有什么杂念另他的力道软了下,玻璃并没有直接割断彦凉的颈动脉,猛然的刺痛却让他惊醒了过来,他本能地一把抓住俊流的手,身体已经闪电般地跳了起来,翻身将对方摔倒在了床上,夺过他的凶器,同时手紧紧捂住了开始流血的脖子。
    “你……?!”这才反应过来的彦凉,呆呆地瞪着身下的少年,语气有不可置信的惊骇,“你想杀我?”
    那双晦暗的眼睛突然炯炯发亮,透出被杀意渗透后的凌厉,似乎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俊流,他的表情扭曲着,不见了平常心志。
    “你去死吧。”俊流目不转睛盯着顺着对方脖子滑下的鲜血,带着痛快却寒至彻骨的神情,丢弃了所有戒持,“你这妓女生的杂种。”
    彦凉怔着,一股无名怒火冲得太阳穴铮铮跳动,他没想到第一次听到他亲口而出的不加掩饰的咒骂如此具有杀伤力,将他最隐秘的伤口撕得血淋淋。他不顾轻重地猛掐住他的脖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好极了,”他勉强笑出声,总是在这个少年面前抑制不住的会将人烧噬的感情,这一次终于彻底决堤,“我今天倒要看看,高人一等的纯血统和杂种有什么不同!”
    没等俊流叫出声,右臂就被狠狠拖了过去,坚硬的碎玻璃像只疯狗咬开柔韧的肌肉组织,手腕处袭来截肢般的剧痛后,温热的液体顿时如同一条条复苏的蛇,从狭窄的管道里争先恐后地钻出来,往四周蜿蜒前行。
    疼痛出奇地仁慈,摇身一变成了浓浓的睡意,终于释放出了那股让人不幸的源泉,他的身体像无根之羽,轻松得要往空气中漂浮起来了。
    
    第25章 费尔的提议
    
    费尔被突然的一连串砸门声惊醒后,连外套都顾不得穿便跳下了床。
    若不是遭遇类似敌军突袭这样紧急的事件,是不会有人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来打扰的。抱着这样的意识他没有多想便开了门,迎面扑来一股咸腥的鲜血气味,和着屋外凛冽地寒气钻进他的鼻腔,费尔后背倏地一冷,全身肌肉顿时紧绷起来,下一秒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彦凉逆着氤氲月光的脸和脖子沾满乌黑的血渍,眼神看不分明,制服上银色的领章却亮得慑人,还未等对方定下神来,他便猛地一把抓住费尔的肩膀,将他拖出了房间。
    “救他,拜托你一定要救救他……”
    彦凉的语气仓促得不成调子,他完全不顾身份上的差异,死死抓着费尔的胳膊拉他下了楼,小跑起来。穿过落满诡异树影的漆黑小道,沙沙的脚步声惊起几只栖息的野禽。
    “见鬼!你干了什么!”
    刚开了房间的门,费尔便发现了趟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血染红了身下一大片地毯,就如同枯萎的红色槭叶零零总总地铺满了地。他的手腕被缠上了厚厚的碎布条,新鲜血液却还在源源不断地渗透出来。
    费尔容不得弄明白什么,立刻冲了过去,半跪下来,将俊流受伤的手抬高放在膝盖上,同时脱下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衬衣,用牙齿麻利地将它撕成了布条,拧成一条结实的绳子,紧紧扎在不停流血的伤口上方,再拼命绞紧,与是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像干涸的河床不再奔涌。
    “你过来,”他很快招呼了彦凉,要他按住绳子,“他暂时不会流血了,千万不要放松,等我找医生来。”
    费尔裸着上身又冲进夜色里,径直朝将军的住所奔去。不巧的是,两天前还驻扎在爱丽舍庄园的军医们已经前去飞鼠溪的基地参加备战保障的会议了,只留了一两个守着药库的护士而已,无疑是派不上用场的,然而现在打电话要那边的医生出急诊,就算乘军用直升机也要至少半个小时。
    站岗的士兵昏昏欲睡,还没来得及鸣枪警告,费尔就一口气撞开了门,几大步冲进了黑灯瞎火的客厅。
    没有任何通报便在夜间闯入首长住处的人是可以无条件射杀的,费尔顾不得尾随而入的警卫兵严厉的威吓,摸着黑接二连三地砸响每一个卧室的门。
    “爱米卢索小姐,爱米卢索小姐!听到请你出来!我们有伤员!”
    他的声音洪亮地穿透每个角落,整个房子立刻灯火通明。很快,费尔被一拥而上的荷抢实弹的卫兵们反剪住双手,膝盖上挨了重重一脚致使他被轻易按倒在地,两支上了膛的枪顶着他的脑袋,他丝毫没有反抗,耐心地等着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的肖恩,对方愠怒的神情混合着匪夷所思。
    “费尔?”打量着一向作风严谨此刻却光着上身闹上门来的下属,他不由张大了嘴,“你疯了吗!”
    “恕我长话短说,将军。”费尔艰难地抬起头,吐词快速却平稳,“请你叫爱米小姐出来救人,否则,上官俊流死在这里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说什么?”
    “恐怕是割腕自杀,伤口很深,我到的时候已经快不行了。”
    肖恩皱了下眉头,心头火气未消,似乎不甘心就这么承认对方卤莽的行为是合法的,“你半夜闯进来是死罪,还大叫大嚷就是因为这事?贺泽都已经不承认他还活着了,我们留不留他也无关紧要。一场战役就死成千上万人,何必紧张他一个?”
    费尔正要开口辩驳,尽头的一间小门忽然开了,爱米披了一件厚厚的青蓝色呢子大衣,罩住了她穿着轻薄睡衣的娇小身体,她显然已进行过快速的整理,脸庞干净,头发利落地拢在脑后,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白色箱子。
    “不要说了,父亲,”她双目平视,沉着地走上前来,身前似乎有无形的壁垒,将现场初露端倪的争执震慑得鸦雀无声,随后她看也不看肖恩,而是将眼神投向了被死死压在地上的费尔,眸子中仿佛深藏大地般平坦谦和的气息。
    “麻烦您带路,上尉。”
    “贺泽一介弹丸之地,又小又穷,凭什么十年都攻不下来?”
    “不愧是一国之君。与其一直让我们用人质牵制他,干脆自己杀了人质,先断我们的企图,再借题发挥就能激发军队斗志。”
    “安烈陛下到底心慈手软,一开始就不该签什么战争公约,若我们现在还能用生化武器,哪里有那么多麻烦?”
    “得了,你不会希望我们占领的土地连草都长不出来吧?”
    “至少战争委员会不会老拿公约来限制我们的行动。绑架杀害敌方皇室成员的罪名可不小,还不知道会借着调查的幌子来监视我们多久。”
    “喂!你们在那里干什么?”远远的传来一声喝断,阻止了几个飞行员训练之前的短暂闲谈。
    “快回去自己的位置,给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迈耶边靠近边用严厉的口吻斥责到,“不要尽把工作交给技师!好歹自己试着调试一下,否则哪天迫降到贺泽边境的沙漠里,我看你们只有等死!”
    驱散开了游手好闲的后辈们,迈耶隐约叹口气,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米迦勒。
    他顺着梯子爬到了驾驶舱外,敲了敲面前的钢化玻璃,里面聚精会神浏览着屏幕上光怪陆离数据的彦凉这才注意到了他,缓缓开启了外罩,泊机仓库里的各种声音顿时涌入了这个狭小的一人世界。
    “别介意,”迈耶轻松笑了一下,已经是慷慨的友好,“我知道听到他们每天谈论怎么攻击你的祖国不是那么好受。”
    “什么?”彦凉漠然地蹙了下眉,“你想象力真好。”
    迈耶不与他时时带刺的回答较真,而把目光投向闪烁的屏幕,那上面显示的东西让他这个具有十多年实战经验的老将也感到心慌,仿佛在他最熟悉的物体内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什么时候教我驾驶她吧。”他自言自语地念,并不期待得到回应。
    “没门,”彦凉面无表情地将目光再次转向屏幕,依旧吝啬他的礼仪,“她是保守的处女,被一个男人上过就不会让第二个男人上。”
    迈耶顿时失笑出来,“妈的,你想象力真好。”
    看了一会儿他便认真问他,“老实说,你让我觉得很有危机感,虽然贺泽的空军素质一直不错,但是你和三年前我在维雅诺遇见的敌人已经有了本质的差别。像你这种水准的飞行员,在贺泽还有多少?”
    彦凉沉默着,也没有表明抵触的态度,他想起那个只用了不到一个学期的时间就爬上针叶的小子,这个时候,应该也能随心所欲地驾驶米迦勒了。
    “好吧,我去看看雪风。”迈耶觉得自讨没趣,随和地耸了下肩准备往下撤。
    “放心好了,只有我一个。”彦凉突然缓缓地说,“能有这种水准的只有我一个。”
    战斗机飞行员唯一的欣慰,就是即使在死亡瞬间都可以看到天空中波澜壮阔的景色,彦凉觉得生命和炮火发出的烟花一起凋谢是奢求不来的幸运。
    刚刚滑入预定轨道,他便将飞机迅速拉到空气最稀薄的高空,然后切换到自动飞行的模式,在强大国家的领空飞行多半是兜风似的无所事事,而贺泽就明显倒霉得多,即使在训练过程中遭遇敌机也不是稀罕事。
    彦凉闭上眼睛,躲藏在米迦勒的怀抱里,他已经完全把自己的精神世界开放给了对方,这里也就容许他流露脆弱的情绪。他的整个内心都在那晚被掏空。失去俊流的话,就没有理由继续飞行了,意识到此的一瞬间他被喘不过气的恐惧包围,即使一个国家的指责都无关痛痒,但那个少年的话语竟能轻易将他打入地狱。
    他尽量不在空军基地留宿,即使每天坐三四个小时足以颠簸得人呕吐的车,也要赶回爱丽舍庄园。俊流因为大量失血长时间昏迷着,脸色苍白得如同一个制作的偶人,一动不动地呈放在窗旁的阳光下。彦凉便在爱米偶尔离开的时候溜进去,站在床边无声地看着这个少年,阳光下的他恬静得让人感动。彦凉看得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眼光散漫,如同依然身在熟悉的天空中,四周是清淡缓慢的流云。
    再不要回到那个冠冕堂皇的国家了,就算作为岚啸首席的飞行员被羡慕和尊敬,而你更是受人爱戴的国王最疼爱的儿子,彼此之间的鸿沟却不可逾越。不如两个人就在这里用着卑微的身份,就算是用最被人唾弃的身份,一起生活下去吧。
    彦凉突然弯起僵硬苦涩的嘴角,原来心头一直都满是悲哀,不是因为割舍不掉仇恨,只因为得不到丁点的爱。
    “我可以保护你。”他抬起头,看着狭小的窗外被栏杆分隔的天空,那是少年在软禁期间唯一可以自由仰望的风景,就算他想要望见的身影从未出现过。
    “以后,我来保护你。”
    爱米提着盛满新鲜沸水的水瓶推开微微虚掩的门,里面除了冷清的阳光中悠闲漂浮的颗粒,连最轻微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她安静地将水瓶放在床旁边的角落里,正准备歇一口气,便发现俊流的枕头边多了一把粉白色的樱草,似乎是被谁从外面随手所摘,细小的花瓣在他的头发边星星点点地散落着。
    即使是在远离冰雪覆盖的土地上,也只剩这种朴素的野花会在冬天开放,粉嫩的花瓣衬着少年碳黑的睫毛和失去血色而呈冷灰的嘴角,有一种病态的美感。爱米忍不住往窗外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的人影,随后她关严了门和窗户,把寒冷隔绝在外。
    她曾经实习的圣拉菲医院原本只是单纯的产科医院,战争时期也不得不开始收留大量伤员。爱米自以为经过那里半年的磨练,不论是怎样惨烈的伤情也已经不会让她退缩了。然而那天晚上的她,在救人的过程中都无法止住哭泣,屋子里的灯光太暗,他们把能找到的电筒都派上用场,手却颤抖得厉害,不停渗出少年身体的血液几乎让她忘记所有急救技巧。
    身为医生竟然被死神震慑,那羞耻感至今萦绕在她脑海。而又为什么,已经在悖都的战场上横行肆虐的死亡她都习以为常了,却惟独不能容忍让他染指这个异国少年呢?
    “他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他?!”
    还未从不久前重逢的亲昵氛围中回过神来,肖恩便遭遇了女儿严厉的质问,习惯了她幼时温顺的将军一时间愣住了,他并不清楚面前的女孩已经不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而是个可以独挡一面的战地医生。
    不愉快的争吵后,爱米带着一种故意的情绪,拒绝了菲昂司好心找来的护士,亲自承担起照顾俊流的所有工作,呆在那个简陋的房间里已经快满一星期。
    她倒好了干净的热水,刚刚拆下旧纱布准备更换的时候,房里响起了轻重适度的敲门声。
    “请进。”她一边答着,不忘起身将少年的被子小心掖了一下,这样即使开门时细微的流风也不能侵扰他了。
    话音刚落门便开了,费尔走了进来,微微点头示意,淡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是不冷不热的礼貌。
    “上尉,”爱米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一丝歉疚说,“你还好吧,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今天早上,”费尔说着看了一眼床上还未清醒过来的少年,“似乎拉蒙阁下今天下午会从司令部回来,我可不能缺席。”
    “对不起,我应该劝阻父亲的,至少……也应该去看望你。”
    “哪里,令尊没有为难我,他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费尔没有起伏地说着,声音多少隐藏着一些疲乏。五天五夜在窄小黑暗空间里的禁闭让他对光线有点敏感,他微微挪了几步,避开了正对阳光直射的位置。
    “他情况如何?”
    “还算稳定,恢复体力大概还需要些时间,那天多亏有你在。”经过一场合力的抢救后,爱米对这个面孔冷峻,作风利落的男人多少有了好感,于是笑了笑补充一句,“也谢谢你的花。”
    “花?”他疑惑着。
    “不过花园里冬天开的花很少,怪可惜的,下次就别摘来了。”
    费尔这才注意到被挪到了花瓶里的那株樱草,新鲜得还带有早晨的水气。疑惑片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跟着也浅浅弯起嘴角。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来说才对,‘那天多亏有你在’,是你倾尽全力的抢救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爱米的笑变得有点苦涩,她不由地将视线再次透到俊流深睡的脸上,不知道是否第一次遇见就被对方迷一般的气质所深深吸引,彼此敌对的立场反而更加刺激着她的同情心。
    “他是……我的朋友啊。”
    远远看见有着严密护送队伍的军车出现在稀薄的尘土里,肖恩便已经在庄园的入口处恭候多时了,这应该是总司令在新一轮的战争开始之前最后一次光顾爱丽舍庄园,虽然只做短暂的停留就启程返回拉贝格尔,给他留下积极的印象仍然是必要的。
    拉蒙从插有悖都红黑色军旗的越野车上下来之后,象征性地回了礼,却没有多顾得与肖恩寒暄,而是径直走向了远远站在后面的费尔。
    “阁下,一路辛苦了。”费尔立刻精神地立正,行了个严谨的军礼   。
    自从完成了上次的险恶任务,拉蒙还未来得及问候他的这位心腹下属,他带着由衷赞赏的目光打量他,意味深长地说,“看来这一个月的休假你过得不错,少校。”
    费尔一怔,疑惑地望着上司的眼睛,不知对方是否一时失口。
    “恭喜你,”拉蒙心情大好,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卖关子,“上次完成的任务,虽然和预计的有一点偏差,但军部非常满意,我们决定升你的职,你很快就能领到新的肩章了。”
    明白过来后,费尔只是淡淡一笑,似乎并无太大欣喜,正当他又想开口说什么,了解下属脾气的拉蒙立即抢了白,“你不用担心你的部下,我上次在飞鼠溪已经允诺给他们相应的犒赏了,现在估计都还在休假。至于牺牲的那几个弟兄……他们家人的资料都登记在军部,国家会补偿的。”
    “我知道了,”他脸上的表情有所舒展,眼角余光注意到肖恩还站在一旁,于是识趣地退让开一步,“外面风大,请您先和我们进屋里休息吧。”
    黄昏时分的非正式会议在将军楼一层的大客厅里举行,房间已经被燃了几个小时的壁炉烤得暖暖的,光滑的上漆红木桌上摆放着新鲜的黑咖啡,产自于悖都的殖民地之一,有着出色自然资源的罗穆鲁斯。
    窗外起着阴冷的风,屋内黄橙色的灯光笼罩下,气氛还算得上温和有序。高级军官们开始逐一讨论着前线的编制和备战的纲领,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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