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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妖妃-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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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妥当,才发现属于我的东西真的好少。
月眉迷蒙着眼睛端着水盆站在门外,见我打了个包裹欲走的模样,吓的把水洒了一地。
“福晋,你要去哪里?”她明显觉察到了我的异样,从昨晚怪异的举止到今日出逃的模样,想必已经可以猜出个七八分了。
“月眉…”我一把将她拉进房门,关着门户说道:“不要伸张,我正要寻你的,这个荷包你拿着,等我走了许久之后再交给八爷,也算圆满了我与他这多年来的关系。要告诉他,这件东西虽然没有鉴证过我两的开端,但能见证我两的结束,也是一样的。”
她似懂非懂的望着我,问道:“福晋为何要走?是不是因为爷现在不再宠幸福晋了,一直在大福晋那里留宿?如果是这样的话,奴婢去跟爷说,奴婢去求爷啊。爷那么疼福晋,不会任由福晋离开不管的!”
我拂了拂她头,笑着说道:“你不懂的,而今即便爷看见我走了,也不会再说些什么的。所以你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记得我同你说的话不漏的告诉爷,我会感念你的恩德的。”
“福晋…”她虽有些不懂,有些迷惘,却也没有阻止我,更没有大声呼嚷惊动他人,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我离开。
踏上另一条别于争斗的路。
在城里雇了一辆马车,顺利出城之后,我特地唤车夫在城门之前停了一阵,下车远眺了一番,看着那巍巍城墙,肃立兵士,深深的作最后一次诀别。
“走吧!”马儿嘶吼,马鞭的抽打声响有韵律的一下又一下,抽的我昏昏欲睡。
“姑娘…醒醒啊姑娘!”那赶马的老伯进车拍醒我,我方知道自己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对不起老伯,我睡着了。”我不好意思的起身坐正了身子说道。
“是我不好意思,我也不想打搅了姑娘休息,只是快要入夜了,要姑娘决定下,我们到底是继续赶路呢,还是在这个小镇上歇息一晚,明日再起行?”老伯脾气颇好,笑容和蔼的问道。
“那便在此歇息一晚吧,用些饭食明儿个再走吧。”他欢快的应了一声,便将马车赶至一处客栈那,扶着我下了车。
其实我从未跟他说过我要去哪,只是吩咐他一路往难走,心里寻思着过了苏州之后随寻个小镇便落脚生根,沿途细看风景,中意哪里便留在哪里。
而这赶车老伯,也是个怪脾气,竟什么都没问,甚至连价钱都未跟我细谈,只是说看着给就行,爽爽快快就收拾车子随我一同上路了。
但看着他面目慈祥的模样,又是一个年弱老者,也就不会怀疑那么多了,当天便进了他的马车出发离开京城。
因为一天都在车内睡觉,也不知此地到底是哪里,只知道眼前这座“好再来”客栈,真是人流穿梭,往来不断,看着周围个个丝绸着身,胭脂粉黛的男男便知此地应是本镇最好的旅店了。
定了两间上方,略微点了一些小菜,吃罢便和老伯各回各屋了,但不知是不是店里饭菜不合口味,我半夜腹痛起床之时,竟看见那白发苍苍的老伯靠着我的门框,交叉着双手蜷缩一团,抖缩着睡着了!
我一阵惊讶,忍不住推醒了他问道:“老伯,你怎么好好的房间不睡,要睡到我门口来呢?”顿时心里也有些悚然,那些电视里面的打劫情节时不时便窜进脑内。
谁知他醒来后打了个哈欠,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一个姑娘家的,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虽然我刻意找了这家镇上人气最旺的酒家,但还是放不下心啊,我老头一个,也不怕些什么,就来此为姑娘守夜,也免得那些个狂蜂浪蝶打姑娘的主意啊。”
心里暖成一片,眼眶潮潮的几欲落下泪来。那么多年了,还真的从未遇到过如此互不相识的路人,能够这般实心诚意的待我。
我吸了下鼻子稳了稳气息,说道:“老伯,你回去吧,以后定房间我一定定个连在一起的,那你既能安稳的睡觉,又能顺便照看着我,有事时候我大唤一声你便能听见了,这天寒地冻的,你在走廊过夜可是要生病的。”
虽然百般要求诉说,都动摇不了他要为我守夜的决心,我见一满面风霜的老者为我站岗,实在过意不起,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向店家要了一床被子,为他在门口打了个小铺,又买了几个炉子,才稍稍安下了心。
本以为出了北京城,便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怎奈第二日一大早,老伯便狠命的拍门唤我起身,我三两下穿好衣服起来问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言语不顺,神情却十分焦急,说道:“不好了姑娘,听说三楼有个房间死了人,姑娘赶紧收拾行当走吧!这里不安全啊。”
我跨出门去左右望了一眼,也不见有什么慌乱走过的人群,不似有命案发生的模样啊。
“有命案发生的话不是管府会来封店吗?怎么人影也没一个?”我疑惑的说道。
“管府来了就麻烦了,现在管府还没来呢!若真的来了便要拖慢姑娘的行程了!”我虽不介意自己行程缓慢,但细细一想,自己的身份特殊,也还是少见官差为秒。
便火速收拾了几件衣衫,匆匆的结账出了客栈。
回头忘了眼笑容可掬的掌柜,怎么都不似出了人命的模样…
第二百零六章:情归何处5
但却也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跟着老伯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藏在小巷深处的马车。
“姑娘,上车吧。”老伯终于神色如常地说道,我惦着矮凳一个跨步便钻了进去,只赶行了一段距离,忽然马车一个急刹,我险些便滚出窗外,正待出车询问因由时候,外面响起了熟悉的温润声响:“大伯,你要带我到福晋去哪里?”
是八爷,难道月眉没将我做的荷包给他,没把话儿带到么?他定然明白了我的意思,而一早已作抉择的他,又有何理由要追来寻我?
我并不急着出门,只是抱着包裹靠着一侧车壁静静的听着。不知何故,自出了北京后空落许久的心,却因他的到来而饱满充盈了起来。老伯顿了许久方才发话说到:“不知这位爷在说谁呢?我也是收人钱财,为人赶车啊!”
“那你就不要阻着本爷的路!”这般不客气的言辞倒是甚少从他嘴里说出来,听着有些不太习惯。看来今日他已是火极了。
“爷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为好,姑娘若愿意出来见爷,自然自个会出来,若姑娘不愿出来见爷,那么就算老生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进去!”未看出来如此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家,竟有这份风骨气节。
八爷闻此竟不再强来了,好久都不言一语,空巷间只留下呼呼的风声疾行而过。我忍不住掀开窗帘,透过那小小罅隙偷视这位仓促奔至的男子,到底是不是为我而来。
一如往昔般硬挺俊朗的外表,并未因长时间的奔跑而尽显喘红,却只是满面苍白,唇无血色,深青色的厚实斗篷在初春的风里微微摆动,他就那般僵直而又凛冽的握着马鞭,稳坐在马背上,似个面对万马千军的兵士,却更似一个远望着自己心爱女子悄然隐逝而又强作坚强的男子。
“心儿…”只见他嘴角动了动,似低喃般唤出了我的名字,很难想象前日还见到我被郭络罗氏推入地上毫无反应的他,今日竟会用如此柔情婉转的语调唤出我的名字。
他不理会我的毫无回应,仍是径直说道:“我知道前晚伤了你的心,但你信我是有苦衷的!本以为冷静若你,不会因我的一时忽略而气上心头,不会因我的莽撞不顾而郁结难寝,但而今证明我错了,我彻底的错了!心儿,你出来见我,给我一个解释缘由的机会。”
我仍是咬着牙齿一言不发,只见他从腰间掏出那个荷包,紧拽在胸口说道:“原来你知道新婚之夜我问你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难以圆满的是什么…我不要它见证我们的结束,我要的是一个与你携手地老天荒的结局…什么江山大任,什么门第出生,什么贱妇卑子,都无所谓了,只要你与我一起,我便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为心儿瞄眉枝。”
原来不觉间,我已听出了泪来…一直在思虑,我该用什么东西来换他一争天下的决心,百思难得之物,原来竟是自己!
原来我在他的心中,已经重过了江山。而我还一直以为他择江山而弃我。
“我知道,你收拾细软离开北京,便打算永远不再见我了…我心里既悲且喜,悲的是你居然真的舍下了那么多年来,与你抱守互暖的我,喜的是你的心里终于放下了四哥,我苦等数余年的今日,终于来了,心儿,只要你迈出马车,我便答应你,此生仅与你为伴…此生仅与你携手…心儿!西风作证,我爱新觉罗胤?以此为誓!”白秀的双颊不觉间已经漫上了两行清泪。
我颤抖的掀开车帘,与他四目对望间,释尽了过往所有的辛酸枯搓,而他手里紧拽的那只荷包,似乎正是带着魔咒而生,来此仅为见证我与他真正真正的开始。不是嫁衣着身红烛映面时,而是历经百折等待,饱尝煎心虐意之后,若一夜繁花尽绽般的开始…
他急急跨马而下,一个箭步便奔至我面前,跃身将我抱起,轻盈的旋转在此狭小的弄堂,明明不甚诗意,但当我看着他飞起的斗篷,和我摇摆的裙裾,便开始心驰飞扬,周围所有的一切,瞬间化成了我心里永远的定格。
第一次;被他那双银湖般的闪亮双眸盯的涨红了双颊,看着他越来越近的俊挺鼻梁,下意识的闪缩摆头,而他却用他那双冷若寒冰的双手,轻轻扶正了我的脸面,对印双唇。
直到两人皆喘气难继,才作罢分开,我此时才发现他身后仍站着别人…十四阿哥嘴角微翘的骑着马儿站在八爷身后…
我忽然窘迫难安,看见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我便似乎又寻到了四爷的影子。
而八爷仍然不只所觉,仍是兴奋难抑扶着我的耳际,低沉而又暗哑的说道:“你可知道,多少此我欲这般对你,却总是难以鼓起勇气。”
我掩着发烫的面目笑了笑,说道:“十四弟在看呢。”
八爷转过身子大笑道:“十四弟见此,自然也是开心的,对不对!”
而马上的他,却不回答,仍是那般扯着半边嘴角,不羁却又带点嘲讽的笑着,笑的我心里发怵,笑的我心生愧疚。
八爷一把将我抱上马车,这才发现那老伯竟然已经抛下车子,人影都没一个了。
“好奇怪的赶马人,不要工钱不说,竟然连自己的马车也不要便走了。”我疑惑的说道。
“是很奇怪,因为方才我去你那旅店寻你,在走廊上撞到他,他似乎颇为慌张的望了我一眼,本来我也没有在意,但是却似乎听见他在说什么三楼出了人命,要你快走之类的浑话。实在另人费解。”八爷也十分奇怪的说道。
我眼神一黯,心里似乎有些清醒了,哪里会有一陌生人对我这般贴心,这个男人应是四爷派来一路跟着我的了,此刻见到我与八爷这般,还不急着回府复命去么。
“心儿…”他拥着我,唤道。
“嗯?”
“我知你素来酷爱自由平凡的日子,但是若随着我,便又得住在那憋闷的北京城了。”他斯磨着我耳际,说道。
我浅浅一笑,扭过身子说道:“你都为了我放弃争夺天下了,这一点小小的桎梏,我又怎会放在心上,且你也素来知我手段,谁敢欺负我,还不是自寻晦气。”
他朗朗一笑,宠溺的捏了捏我脸,笑道:“不要成日里都充狠毒,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柔软过任何人。”
第一次听人这般评价我。“柔软”这个词,似乎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当我站在帐外听着雪莲的痛呼之声不为所动之时,当我拿着尖刀在子青高耸的肚子上刻出血痕之时,当我眼睁睁看着张猛的金刀刺进子青的胸膛时,当我对着奄奄一息的所索额图笑的灿烂时,当我步步谋算太子至他身败名裂时,柔软二词,便已经彻底将我抛弃了。
而唯有他,从未与我一同经(书)历(网)过嗜杀阴谋的他,才会这般傻傻的用“柔软”二字来形容我。
心里怅然,或许这便是我选择他的另一原因,我与四爷,太了解而又太相似。
忽而想起那晚郭络罗氏房前所受委屈,心里便隐隐冒着酸气,我佯装不再理睬他,只是摊开手掌露出那血红的痕印,在他眼前甩啊甩。他一看便知缘由,双手合过我掌心,说道:“对不起…而今局势你也知道,太子倒了,皇阿玛又下了让群臣举荐太子的意旨,许多大臣都来与我表明决心,要举荐我作太子,而宫中,额娘更是百般训斥,要我趁此机会翻身夺储。”
“那不是你素来的愿望么?”我言不由衷的说道。
“别人不懂,你也不懂么?那更是我额娘的愿望,只是我不想违逆了她的意,但而今我不想争了,我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者早到你嫁入我府开始,我便已经无心追逐了。直到你找胤祥,苦求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你一命,我方定下了决心。”其实自从在扬州他袒露心声以来,我便知道其实他疲于应对这些朝臣,疲于实现自己额娘的愿望。
“而你额娘逼你了对不对?”我想起雅柔说的话,便知道他受他额娘逼迫的,不止是朝堂之事。
“我知道额娘不可能放过此等良机,所以一直对她虚与委蛇,虽然面上奔忙,却一直都未有让护我的大臣上书举荐我,但那日额娘在御花园中提及你,说你乃是此次成功的最大阻路石,要我远离你…”我似乎有些明白近月来他态度的变化了。
“所以你这半月以来都刻意疏远我,怕你额娘从我这里看出你其实毫无动作,并不打算趁此机会一争帝位?”他点了点头,我才知道此次乃是自己胡闹了。
“…糟糕了!你这般堂而皇之的追我出城,你额娘恐怕早已知道了!”我心里暗叫不好,即便良妃并未知晓,四爷难道不会告诉她么…他提及八爷时候那狠辣冷漠的表情,又赫然的浮现在我眼前。
纵然八爷无心角逐,但若他的额娘振臂一呼,那些追随他的大臣,又忍得住不上书么?
而只看结果的康熙,又怎会去细辩这些大臣是受谁引导呢?奏疏上是谁,即是谁了…
顿时浑身发凉…原来历史的真相,竟是如此么。
八爷的失尽父心…原来是因为我。
第二百零七章:西风起1
果然如我所料,我与八爷的马方行至北京城郊,便已经碰见了那些身着官兵服的守卫,我惊愕四爷的速度竟然这般迅驰,难道大臣们在此短短半日的时间便已经上书惹起圣怒,以致康熙派兵前来抓人了么?
但待那些兵士近前,我方知道乃是自己估错。此些兵士不是康熙派来的,而是良妃。
“八福晋,属下奉良妃娘娘的命,前来请福晋进宫。”其中一位面相森冷的魁梧兵士跪在马前说道。
“心儿,你可以不去的,她是我额娘,有我护你,不会拿你怎样的。”八爷紧抱着我,片刻都未放松,十四爷却在马上不咸不淡的说道:“哟,什么时候听说良妃娘娘也有兵可用了?明人不做暗事,自个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若然说不出来,爷就地就斩了你们,一群不知轻重的奴才,官兵也敢冒充么?”
虽然言语清冷,吐出的却自自都是犀利辞色。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十四爷便在那甩了甩手中马鞭,作势欲扬,那带头的官兵才猛然跪倒在地说道:“回十四阿哥话儿,奴才们都是在四爷手下当差的!”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暖心老伯果然是他派来跟着我的,他还真是眼线密布,我想做些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监视,之所以对我离开北京视而不见,怕是想借此机会让我摆脱八福晋的身份罢。
如今我与八爷冰释,他那里恐怕已经翻起了滔天怒浪。早晚会火围八爷,扑灭不及的!
而此良妃,枉她长了一副聪明脸孔。居然也不懂形势,无形之中便为他人陷害自己儿子而劳心出力。
“果然是四哥。”八爷握着马缰的手顿时紧绷了起来,我轻扶了下说道:“算了,不是早猜到了吗,还有什么可动怒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你额娘稳住心神,莫要听了别人唆摆,便真的出面叫那些维护你的大臣上书举荐你作太子。”
八爷无奈的干笑一声:“此事恐怕毋须别人唆摆,额娘也会去做的。”
“看此情形,应是还未做呢,爷就先让我进宫探探形势,看能不能说服你的额娘。”虽知此事徒劳,但却实在没有别的可行之路了。
他无力的点了点头,落马后将我抱了下来。
“各位官爷,我同你们回去。”他们闻此显然面色一松,没有先前的惊恐神色了。
“小心!”八爷在身后不安的说道,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他竟然放心不下自己的额娘,难道还怕她敢跟我动手么?
入宫时候良妃正在宫里饮茶,她永远是这般清淡闲宜,虽然岁月磨人,却始终磨不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孤傲神采。
但我知道,她的骨子里是盛满自卑的,不然一介女流,虽未得康熙万千宠爱,也曾宠盛一时,而今贵为一朝妃子,除了那遥不可及的皇后桂冠,她已是实现了所有女人的梦想了,又为何会为了那区区贱名,而掺进这一场生死博弈呢。
她知道我来了,也不唤我落座,也不望我,只是淡淡的自舀自饮,饮罢三杯之后才轻启朱唇说道:“你可知道我的孩儿,是经(书)历(网)了怎样的风霜才长大成*人的?”
她顿了许久,我知道她并非征询我的答案,故而只是静默不答,等待她的下文。
“我生胤?时正逢血崩,差点便没了性命,但命悬一线换来的孩子,却被皇上顷刻夺走,寄养在惠妃那里,缘由是我身份太过低贱,拥不起大清皇族的血脉,记得那日他洗三,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在围墙一侧落泪,看着他在惠妃和皇上跟前欢快笑着,我心里开心,遍遍念叨的是,孩子啊,再笑的灿烂一点,让周围的人,都欢乐一点,因为这样,别人才能忘记你卑贱的出生,才会给于你稍多的关怀。其他阿哥朝夕便可得到的恩宠,他却要用尽全力才能赢来。”
她的话,似把刻刀一样,缓慢却很深刻的在我心里划出了痕迹。
“他虽未长大,却似乎懂得自己与别人不同,所以身边每一个哥哥弟弟,甚至婢女宫人,都给予温和神色,有时甚至几近谄媚,但换来的却是什么?惠妃罚他在太阳底下站了三个时辰,我站在拐角深处,望着他仍是强作欢笑的脸,差点便去投井自杀,是我这个额娘给他带来了所有的苦难。但每逢他有机会见我,却总是会笑着说:额娘,不要伤心,总有一天我会将皇阿玛的江山奉到您的面前,让所有欺辱我们的人都明白,谁才是天下至尊,谁才是最最尊贵显赫的当朝权贵,谁才是青史留名的芳香故人。”
八爷…原来那张温笑的脸面之下,是一颗如此艰涩的心,而他为我而放弃的,又何止这一片江山。
“你可知道他为了笼络这班朝臣,花费了多少心思,谁会将赌注下在一个贱妇所生的皇子身上?你可知道他为了留住内大臣的心,曾在阿灵阿的府上跪了整整一夜?抛下所有尊严,仅为实现曾对自己额娘的一朝允诺,你难道真的忍心破坏他穷尽此生筹谋忍耐所换来的权势,换来的一争天下的资格么?”她双目盈水,痛苦的落下泪来。
我抹了下眼角,狠甩了下自己脑袋,要将自己方才听到的所有言语都抛诸脑后,我不能被一时的感动迷乱了心智,助他迈进那条不归之路。
“额娘,您到底有没有想过,八爷到底要些什么?或许他儿时是受过万般欺凌,但也正因此,才造就了他如今贤德美誉,您的儿子,并不输于任何一位皇子,天下臣民都可鉴证,又为何非要用帝王之位,来显示他的高贵呢?古语有云:以权示人,仅显威,以德示人,才显尊。你的儿子,已是万民心中的贤德尊贵之人,又为何要争抢那本不属于自己的九五之位呢,况且帝王权位,成则至尊显赫,败则殒身不恤,难道您真的有必胜的把握么?仅凭着朝中内大臣阿灵阿,侍卫鄂伦岱以及那些不成气候的阿哥们?政权之争,从来都是谋定后动,军权相挟,原来还有福全亲王这位有着显赫战功之人暗中美言提携,而今他人走茶凉,他的后人可还有谁跟随八爷的脚步?兵家重地可有八爷的知心之人?莫说别的,单说今**欲将我唤来,借助的却是四爷的兵!试问,你又有何能耐在他夺储失败后保他余生?难道你真幼稚若此,相信仅靠大臣们几片烂唇烂舌,便可将这江山大权咬下来么?!”
她被我的厉色言辞说的面色苍白,端茶的手也险些捏不住茶杯。
我见她有些踌躇,继续说道:“额娘,莫要再受他人利用,做了别人踏上地位的垫脚石,莫要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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