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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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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稚初措手不及,他手忙脚乱地挽回颓势,带着些报复的意味,去拍打石故渊冷汗津津的脸:“石故渊,醒醒!你药呢?”然后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石故渊刚放回衣兜里的喷剂:“张嘴!张嘴!我叫你张嘴——我他妈可没兴趣奸尸!”
  石故渊用尽全身力气抱住药瓶,就像婴儿得到了奶瓶,大口地渴求着健康;郑稚初不得不坐在地上,一手托着石故渊的后脑,一手帮他按压喷雾。
  过了一会儿,石故渊平静下来,整个人大汗淋漓,疲惫不堪,漉漉的眼睛打湿了睫毛,失神地望向天棚;等到眼球渐渐清明,他对上郑稚初焦虑的视线,沙哑地说:“你就气我吧,气死拉倒。”
  郑稚初一言不发,把他横抱了起来;石故渊气力全无,识相地由他摆弄;郑稚初抱着他走了几步——他知道石故渊瘦,却想不到手里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身量也窄得不占用多余的手臂。
  郑稚初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在他的印象中,石故渊就像注满了水泥的玻璃制品,即使外壳破碎,依旧坚不可摧;可是如今挂在手臂上的,这没有灌注水泥的重量,让他的心如同面对饭店里看上去丰盛的菜肴,吃掉表层后发觉下面全是配料,有一种意想不到的空荡。
  郑稚初把石故渊放进副驾驶,爱惜得似乎石故渊真的是易碎的玻璃人;他没有送石故渊回家,而是带着他一起回了城北小独栋。路上,石故渊的精神好了许多,但他也没有提出要回家的意图,而是放任郑稚初安排。
  在石故渊的计划里,这几天他的确不适合回家。
  不仅是他不适合回家,就连石故沨和威廉最好也不要出现在他家附近;除此以外,他还要和池羽保持距离。他得防止赵铁强对他身边人下手,尤其是……
  他瞥了眼开车像赛车的郑稚初。
  赵铁强死的是弟弟,所以他对郑稚初的兴趣,远高于其他人;就算郑稚初有“京城依家”的招牌护体,石故渊仍不敢拿他冒险。
  石故渊按下车窗,闭着眼睛说:“你慢点开,头疼。”
  车子平稳地滑进车库,郑稚初问:“我抱你进屋啊?”
  石故渊利手利脚地开门下车,绕开车库去按门铃;郑稚初拿出钥匙开了门,等石故渊进去,他小尾巴似的跟在石故渊屁股后头,说:“刘姨放假了,家里就我一人,你今天别走了,你房间一直有人打扫,能住的。”
  石故渊“嗯”了一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天气燥热,郑稚初开了罐冰镇果汁,照旧在脸上冰一下,不小心碰到伤口,触电般叫唤了一声。
  石故渊看看他,水在嘴里,像水里的鱼,随波逐流,无依无靠;他将水顺流咽下,软化了脏腑,不禁对郑稚初脸上的伤口动了恻隐。于是他别过眼,调整到水波不兴的语气说:“去,给自己上点儿药去。”
  郑稚初噘嘴,小声说:“我不知道药箱在哪儿。”
  石故渊翻个白眼,说:“那沙发你能找着吧?”
  郑稚初坐到沙发上,石故渊从电视柜下方找到药箱,挑出一盒药膏丢给郑稚初,说:“自己抹。”
  郑稚初接住,攥在手里,也不开盖子,说:“我不想抹,留疤就留疤吧。”
  “你有病啊?”
  “留疤了,就和你扯平了。”
  “你皮糙肉厚的,留不了。”见郑稚初无动于衷,石故渊继续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以后你就知道,一副好皮相有多重要了。”
  郑稚初不高兴地说:“你做生意就是仗着好看啊,难怪到处乱勾搭。如果成熟都像你这斯文败类的样儿,那我宁可一直不成熟!”
  “生意场上,第一印象很重要,因为你和你的客户往往不会有深入的交往。尤其是一些女客户,她们讲第六感,讲直觉,讲眼缘,就是不讲道理。”
  郑稚初忿忿不平地说:“好看能怎么样,好看你不也照样打我。”
  “那是你该打,”石故渊说,“你不能再做一个孩子了,我的小公子,你得学着独当一面了。”
  郑稚初沉默片刻,说:“那我要你给我上药。”
  “也不能再撒娇了……”
  “我受够了!石故渊,我他妈不是在撒娇,我是——我是——你上哪儿去?不许走!”
  石故渊在楼梯上,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给小沨打个电话。”
  “你不给我上药,我就留疤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脸是你自己的,请便。”
  留给郑稚初的是一声关门的巨响,郑稚初发了疯一样,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踹开碍眼的摆设,价值连城的落地花瓶碎了个彻底,水洇湿了地毯,点缀着几束残花败叶。
  石故渊在房间里大声说:“一会儿你自己收拾啊。”
  回应他的是撞到门框的药膏瓶。
  郑稚初站在混乱的客厅中央,四下看去,他明明拥有这么多,却没一件是他想要的。
  ………………………………………………
  石故渊听客厅里彻底没了声息,才拨通了石故沨的号码。
  石故沨和威廉一直在家里等哥哥,得知石故渊有事不能回来,石故沨连连追问他到底在干嘛,石故渊熟练地跟她打太极,说:“这不给你打电话呢吗。”
  “诶呀,哥你别闹了!”
  这时郑稚初推门进来,石故渊刚一皱眉,郑稚初给自己嘴唇比了个拉拉锁的手势;石故渊转回头,来到窗前,接着说:“这两天我有事,不会回去了,你和威廉先去城东别墅住吧。”
  “我哪也不去,就在家等你!”
  “乖,听话,不用担心我,”石故渊说,“就当是帮我看一看城东别墅的橱柜里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好不好?”
  “不好!”
  “小沨……”石故渊叹了口气,“别让我为难。”
  石故沨没了声音,只有通话的电流滋啦地响;许久,石故沨带着鼻音,轻轻地说:“哥,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跟你没关系。”
  “……那个人,照片里那个,我真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嗯,我知道。”
  “……”
  “小沨?”
  “……我知道了,我会去城东别墅住,”石故沨小小声地说,“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挂下电话,石故渊心绪难平,点了根烟,安安静静地吐出烟雾;郑稚初跟他讨了一根,然后从石故渊唇齿间夺过燃烧的烟头,给自己的对燃,转手将石故渊的那根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石故渊不满地瞪他,郑稚初用欠扁的语调说:“你什么身体你自己不清楚?”舌头在烟嘴处舔了一圈,拔出来炫耀地说:“要抽抽我这个,不然不许抽。”
  “恶心。”石故渊嫌弃地说,“没听说过吗,烟对烟,霉三天。”
  “你那都是封建迷信,”郑稚初说,吞云吐雾地,“……诶,你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告诉她?”
  “告诉谁?”
  “你妹妹。”
  “告诉她有用吗?”
  郑稚初愣了愣,说:“其实你可以告诉我的。”
  “就你?”石故渊古怪地看他,嘴角扭曲出皮笑肉不笑的纠葛纹路,“你又不听话。”
  “我在学啊。”
  石故渊盯着他看了半晌,一扬下巴说:“去把药膏捡回来。”
  郑稚初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去,屁颠屁颠地回;石故渊挑起一缕,给他的伤口覆上薄薄的一层。郑稚初催促说:“你跟我说呀。”
  “说什么——别动!”石故渊冷哼说,“你不是都查过了吗?”
  郑稚初一时语塞,说:“罪都能找人顶替,那笔录能是真的吗?”
  “怎么不能?”
  郑稚初揪起眉毛:“石故渊,你有事儿瞒我。”
  石故渊大言不惭地说:“瞒你的多了,你要听哪件?”
  郑稚初瞪大了眼睛,叫起来:“石故渊,你——诶呦!疼!”
  石故渊捏了捏他的脸,看上心情不错,说:“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没事儿去书房,学着把带回来的那些文件都看了。”
  “你又撵我!”
  “你还想睡我被窝怎么着?”
  “现在才几点啊你就睡,猪啊!”
  “药上完了,赶紧出去,少得寸进尺。”
  “你当我傻啊,你就是想给池羽打电话!”郑稚初跳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那家伙就是个大骗子,他根本就是在糟践你,我是怕你不好受我才一直憋着不说,你一把年纪了,还妄想什么罗曼蒂克啊!”
  石故渊故意逗他:“你又不爱我,管这么多干什么?”
  “我——我是不想让你给我们老郑家丢脸!到时候失恋了再要死要活的……”
  石故渊好笑地说:“你以为我是你,失恋了就要死要活?”
  “石故渊!”郑稚初气成河豚,头发竖了起来,咆哮着说:“池羽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根本就不是你!”
  石故渊抿起了嘴唇,如一片含苞待放的花瓣,说不清包着什么颜色的蕊:“我警告过你,不许查他。”
  “你要是真有自信,就不怕我去查。你说这话,说明你也不信他。”
  石故渊说:“他的过去,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他的过去,但你敢肯定他也不在乎吗?”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石故渊给他开门,说,“出去。”
  “出去个屁,我今天必须得给你看!”郑稚初扑向书桌,拉开抽屉,翻出厚厚一沓A4纸,硬塞到石故渊手里,“你好好看看!你看看!我可没骗你!”
  石故渊垂眼看着封面,说,“……我不需要看。”
  “怂了吧你——”
  “小初,你还年轻,你不懂,”石故渊说,“像我们三四十岁的人了,谁心里能没有个不可能的人?我不看,是因为我尊重他,信任他,更是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他现在喜欢的是我,就够了。”
  “你怎么能确定,他现在喜欢的是你?”
  “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石故渊说,“他或许还没有完全放下那段感情,毕竟他们之间有晓瑜牵绊着;但他接受我,不是因为上一段感情,那么我为什么不能确定?”
  “你——你!诶呀,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清!你他妈魔怔了!”郑稚初像患了多动症的蚂蚁被架到热锅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停不下来。忽然,他转过身,指着石故渊说,“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你的报应,石故渊,我等着你后悔,后悔那天你可别哭!”
  石故渊笑了笑,摸出打火机,幼小的火苗瞬间吞噬了手里的纸。
  “你干什么!”
  “断后路。”


第五十一章 
  喜欢一个人,她裙角沾上的泥巴都是最美的花边。年轻人的欲望,常常与爱情混为一谈,膨胀的荷尔蒙就像火山深处躁动的罂粟味岩浆,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但郑稚初胆怯了,仿佛有柄木剑压在他的喉咙上;就在半年前,他尚可以肆意地臆想自己伤害他,打击他,征服他,以此证明自己的强大;曾几何时,他却生出了“舍不得”的奇妙情感,混杂着敬畏与迷恋——即使对池羽的嫉妒,病毒般奋勇直前地占据了大脑高地,也始终有一处净土,储存着他的良善。
  石故渊给自己到了杯水,垂着眼说:“出去吧,去把文件看了,明天我检查。”
  郑稚初有些委屈,他打起精神,抱起手臂,一屁股坐到石故渊的床上,胡搅蛮缠地嚷嚷:“不管,我就是幼稚了,我就是小孩儿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要让我看文件,你就得陪着我,咱俩一起看,不会的我就直接问你了,更省时间!”
  石故渊翻个白眼,嘟囔一句:“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郑稚初一弯眼睛,咧开大嘴乐:“你骂自己是太监啊。”
  石故渊暗骂一声“臭小子”,放下水杯,出门往书房走;郑稚初火箭似的窜到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喜欢听你叫我小初,但是在人后你从来不这么叫;还有你说‘我的小公子’的时候,我也挺喜欢的,要是不带嘲讽就更好了。”
  两个人肩并肩坐到书房的椅子上,石故渊不耐烦地打断他:“说正事,先来个课前测验。”——郑稚初正襟危坐,侧耳倾听——“我问你,下午我们处理钱有道,你看出来什么了?”
  郑稚初说:“好歹画个范围吧,关于什么的?”
  石故渊提醒他:“刘勉今天可见不到什么领导,能让他见到的领导都在订婚宴上呢。”
  郑稚初皱紧眉头:“你是说刘勉跟你撒谎了?”突然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刘勉不是什么正好在附近,而是一直和钱有道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干嘛?”
  石故渊安静地等郑稚初自己思索出结论。
  郑稚初回想着下午的一幕幕,慢吞吞地说:“说到张胖子偷走筹码,刘勉好像没多大意外,我以为他是大风大浪见惯了,跟你一样喜怒不形于色。这么看来,刘勉早就知道丢筹码的事,但是没告诉你。”
  石故渊接过话头,说:“人人心里都有盘小九九,拿捏人,就要从他们的弱点下手——刘勉的弱点是他儿子,他儿子治病需要钱,你就给他刚够治病的钱,而且花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能让他觉得,你给他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然久而久之,你就失去了他的感激,这会动摇他的忠诚。
  “钱有道的弱点是贪财爱权,这种人要适当放手,让他自己去折腾,但在大事上,必须由你来把控方向——他可以是孙悟空,但绝不可以是齐天大圣,而你是如来佛,天涯海角的范围,你务必要让他清楚。记住,欲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无欲无求的人。”
  石故渊抽丝剥茧地给他分析,郑稚初点点头,忽然问:“你是怎么拿捏我的?”
  石故渊噎住了,面无表情地回看他。
  郑稚初小狗似的动动鼻子,心驰神往,越凑越近:“我一直想问,你是喷香水了吗?没有吧……真的特别好闻,有点像结了冰碴的泉水……还有草,树叶……”
  石故渊冷笑一声,跟一个随时随地发情的小屁孩儿讨论工作,他就是个傻子!
  石故渊推开他的脸,从抽屉里拿出书房的门钥匙,走到外面,把郑稚初反锁在里面;无视郑稚初咆哮踢打,说:“今晚你不用出来了!”
  ………………………………………
  新的一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市局刑警队,盖在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上。
  “尸体们”或躺在沙发上,或瘫在椅子里,一个个的脸跟画了僵尸妆一样,眼圈乌黑,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桌面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尸体蠕动着,把脸藏进阴暗的角落;离电话最近的一双手有气无力地提起话筒,气若游丝地说:“喂,刑警队。”
  许萍说:“我找你们宋队。”
  “是嫂子吧,”接电话的队员打个哈欠,泪眼朦胧地说,“宋队还没起呢,咱们昨儿熬了一宿分析案子,等着我给你叫他。”
  说完浑浑噩噩地挂了电话,继续鼾声滚滚。
  许萍气得把话筒摔进凹槽,旁边熟睡的儿子吭唧一声,揉揉眼睛,坐起身,小猫似的,迷迷糊糊地问:“妈,咋的了?”
  “没事儿,你睡你的。”
  宋将晗“哦”了一声,撅屁股滚回被子里;许萍想了想,把午饭做好,边换衣服边说:“小晗,妈妈出去一趟,饭在锅里,自己盛啊。”
  宋将晗闭着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许萍给他掖掖被角,提包出发。
  宋维斌连着两天没回家,打到局里又不耐烦;眼看离小学报道的时间越来越近,手里将将巴巴凑出来一万二,许萍想,在家坐着干瞪眼也不是回事儿,大不了豁出老脸,她去跟石故渊借。
  她来到腾空公司,雄伟的大厦矗立入云,令人望而生畏,进到大厅,前台小姐叫住她:“您好,请问您找谁?”
  许萍说:“我找你们石总。”
  “有预约吗?”
  “没有,”许萍像混进香车宝马的乞丐,她窘迫地扥扥衣服,捏紧手提包有些磨损的带子,说,“要不麻烦你帮我通知下石总,就说是宋维斌的爱人,他肯定知道。”
  前台小姐请她稍做,有人给她倒了水;不一会儿,她被特地下楼接她的秘书笑容可掬地请上楼;许萍从未深入过腾空实际探索,紧张地迈着小步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秘书敲敲门,然后请她进去;石故渊正给他那些宝贝花喷水,鱼缸里两尾锦鲤活泼游曳。
  石故渊朝秘书挥挥手,笑着对许萍说:“那天订婚宴草草就结束了,没来得及跟你们道个歉,让你们白跑一趟。斌子呢?”
  “在市局查案子,忙,”许萍硬着头皮,扯出个笑脸,“石哥,我今天来,是有事儿求你。”
  “坐,”石故渊从冰箱里拿了瓶橙汁给她,“什么事儿,说。”
  “我也是没办法了,小晗九月就要上小学,划片的学校,我都打听了,师资不行,但要上重点,就得交钱,我……诶呀,真是不好意思。”
  石故渊了然,说:“上重点得交多少?”
  “得交三万呢!我手里有一万二,想找石哥你借一万八,石哥你放心,我和斌子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还上!”
  石故渊不做声,取出支票联划拉两笔,盖了章,说:“孩子上学是大事,这是我做长辈的一点儿心意,我让秘书给你存卡里。”
  支票上的数字,许萍看都没看着,转手拿到了一张银行卡;她再三强调自己一定会还,石故渊笑着送她出门,目送她拐过一条街。
  许萍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找了个ATM查看余额,里面是正正好好的五万块钱。
  …………………………………
  石故渊回到办公室,面色沉郁。他知道,局里要把这宗案子当做桃仙市给新世纪和新市委书记的献礼,难以善了。他主动暗示过,希望能与戴局长开通交流的渠道,可那只老狐狸的太极打得浑然天成,既不得罪也不松口,让石故渊有口难言。
  他希望许萍能够主动提出想到他的公司上班,用她掣肘宋维斌;但许萍迟迟放不下顾虑,反倒是石故渊越发焦灼。
  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石故渊看到是池羽家的号码,不禁莞尔;前天晚上教训完郑稚初,他给池羽打去电话安抚了一番,池羽没有过问下午的事,只说:“那你忙吧,照顾好自己。”
  石故渊说:“恐怕有阵子不能见了,你和小鱼儿注意安全,如果发现有人经常在楼下徘徊,及时告诉我,我会让人处理。”
  池羽忧心忡忡地说:“故渊……很严重吗?”
  “没事儿,”石故渊说,“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等我处理好,就回去了。”
  “好,”池羽顿了顿,说,“故渊,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如果只有我自己,我无所谓,但我必须把晓瑜的安危放在首位。”
  石故渊的呼吸沉重了两秒,然后一如既往地说:“我知道了。”
  石故渊敏感地以为,池羽是在委婉地与他提分手;他曾有言在先,会尊重池羽的任何决定,所以再痛苦,他也得承受。
  然而现在,池羽家的号码明晃晃出现在单调的手机屏幕上,如同草地里长出了野花。石故渊迅速接起来,随即有些失望——打电话的是池晓瑜。
  “石叔叔!”池晓瑜叫他,“你为什么不回家了呀?”
  石故渊心里一暖,池晓瑜把他的到来,称之为“回家”;他笑着说:“我有事呀,忙完了就回去,给你做糖醋排骨吃。”
  池晓瑜说:“那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呀?”
  “说不好,我尽快,好不好?”
  池晓瑜难过得好像听说幼儿园提前开学了一样:“那你快一点吧,我和爸爸都很想你。”
  石故渊说:“好,”又问,“你干什么呢,是一个人在家吗?”
  “嗯,爸爸去上班了,”池晓瑜说:“他让我把照片塞进相册里,就是我们出去玩的照片。”
  石故渊唠唠叨叨地叮嘱她小心电小心火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池晓瑜“嗯嗯”地答应着,末了说:“石叔叔,你不忙就好了,我好想跟你一起上班啊。”她又问了一遍,“石叔叔,你快点回来吧,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我马上就过生日了,我想让你和爸爸还有小晗哥哥陪我过生日。”
  石故渊想起领养档案上池晓瑜的出生日期,就在下周一,他开心地说:“又长大一岁了,小鱼儿是大姑娘了,想要什么礼物?”
  池晓瑜兴奋地说:“我要芭比娃娃!”
  “不是有了吗?”
  “有新的娃娃了!可以穿婚纱,白白的,好漂亮啊!”
  “好,给你当生日礼物。”
  “耶!石叔叔,我最喜欢你啦!”石故渊能想象出池晓瑜蹦蹦跳跳欢呼的模样,却听池晓瑜又说,“你要怎么给我呢?你会带芭比娃娃回来的,是吗?”
  石故渊这才发现是被小丫头下了套,他啼笑皆非,只好说:“好吧,我尽量。”


第五十二章 
  惯于在地下流连的人群,必然对地下埋藏的宝藏如数家珍;可他们中的大多数,只能做阿里巴巴的哥哥戈西母,向金光璀璨的帝国投去徒劳而渴求的目光。
  荷官的骰盅在空中热火朝天地翻出花样,骰子敲击杯壁之声不绝于耳;骰子飞不出骰盅,骰盅翻不出荷官的手——这是一家在赌徒心中榜上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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