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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之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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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的话变得好少。”
  “呃,可能是太累了吧!”秀娘说道。
  “他再也不对我笑了。”
  “大概是正为几桩生意在操心吧!”紫娘忙着帮腔,
  “白昼里,他就算回府,也不进主楼。”多少次,她看见窗纱的身影;多少次,她听见他远去的脚步声。
  水娘抢着说话。
  “年关将近,他太忙了。”
  宝宝的小脑袋,愈垂愈低,声音也渐渐小了。“他、他、他……”
  “嗯?”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她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不肯让我碰他。”想起前夜,齐严夺门而出的景况,她就好难过。有生以来,她头一次尝到被遗弃的滋味。
  女人们都愣住了。
  秀娘蹙着眉,不敢置信的摇头。“怎么会呢?是不是你误会了,还是——”
  “不是误会,前夜当我……当我……”她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又补了一句。“他就连夜出门了。”
  脸皮太薄,对于夫妻闺房里的事,宝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好在大伙儿瞧见她粉颊上的红晕,就已心知肚明,猜出齐严出门前,夫妻二人正在“忙”些什么。
  紫娘还想打圆场。
  “我想,那可能是老早就安排好的行程,非得那时候离开不可。”
  蝶娘却连连摇头,提出不同的意见。“什么老早安排的?!根本就是严儿决定临时出门。”她挥舞着手绢,指证历历的说道:“前晚,我儿子就从床上被挖了起来,跟着严儿去办事了。”
  其他人都噤声不语,只剩蝶娘还在说。
  “我儿子说啊,那几笔帐,他就能够解决了,根本不需要严儿出面,更用不着急着大半夜赶路。而且,明明只需一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严儿却非要在那儿待上七天,这实在太——唉啊!”她痛叫一声,瞪着身旁的紫娘。“为什么要踩我?!”
  紫娘赏了她一个白眼。
  “你再说下去,宝宝都要哭了。”
  柳娘深深叹了一口气。“已经哭了啦!”
  柔柔的啜泣声,听得每个人心都揪紧了。她捣着颤抖的唇,水汪汪的眼儿滴出一颗颗泪,像是断线珍珠似的,止都止不住。
  指责的目光,瞬间像是无数飞箭,全往蝶娘射去。她倒退几步,贴到了墙上,还不忘替自己辩驳。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闭嘴!”
  “但是——”
  “闭嘴!”
  “我是说——”
  “闭嘴!”
  蝶娘难敌众怒,只能乖乖闭上嘴,连吭都不敢再吭一声。
  柳娘掏出手绢,仔细的替宝宝把泪滴都抹干,温柔的哄动着。“别再胡乱猜想了,这么猜一回、哭一回的,身子肯定养不好。”
  “是啊,你们夫妻都还年轻,你快养好身子,很快就能再怀上一个的。”
  宝宝泪汪汪的抬起头来。
  “但是,我们很久……很久……都没有……那个……”她愈说愈小声,乌黑的大眼里写满了无助,脸儿也羞得泛红。
  蝶娘又开口了。
  “哪个那个?”
  宝宝的脸更红了,羞得说不出话来。
  “说啊,到底是哪个那个?”蝶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是问够了没有?”紫娘看不过去,没好气的开口。“别再逼她了。”
  蝶娘插着腰,捏着手绢儿,理直气壮的说道。
  “唉啊,总是要问清楚啊!她说的『那个』,跟我们想的『那个』,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情,是没牵手呢?还是没亲嘴,还是说——”—颗豆沙包,猛地塞进蝶娘的嘴里,成功的制止她的发言。
  柳娘松了一口气,先咳了几声,才握着宝宝的手,柔声问道:“有多久了?”
  “从大夫宣布,我怀孕后就……”小脑袋又垂了下去。
  哇,算一算,起码有半年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这才明白事情有多么严重。齐严对妻子的疼爱,是众人都看在眼里的,深爱如斯,却能苦忍半年不碰娇妻,也难怪宝宝会担心,开始胡思乱想。
  “这可不行呐!”艳娘连连摇头,半眯着眼儿。“夫妻间的——呃,相处,可是最重要的!”她体贴的挑了个最含蓄的词。
  赞同的声音此起彼落。
  “是啊!”
  “有道理有道理!”
  “没错。”
  女人们连连点头,全都没有异议。
  成为意见领袖的艳娘,细腰袅袅,坐到软榻上,牵起宝宝的另一只手,慎重的说道:“我说啊,你该更主动些,替严儿制造机会。”
  “但是,前夜他……他……”
  艳娘挥挥手,不当一回事儿。“肯定是你方法用得不对。”
  宝宝眨了眨眼,羞羞的咬着唇,好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那么,我该怎么做?”
  倏地,所有女人都笑了。
  “放心,我们会教你的。”
  晌午时分,一个神色慌张的小丫鬟,咚咚咚的冲进齐府,用火烧屁股的速度,飞快的跑回主楼。
  “少夫人!少夫人!”她边跑边嚷着,入门的时候,还绊着门槛,咚的一声,摔趴在地上。她狼狈的爬起身,嘴里不忘报告:“少夫人,爷已经回城了,司徒先生正在拖延时间,派我先回来通报。”
  主楼里立刻陷入备战状态。
  丫鬟们加快速度替宝宝梳妆打扮。大病初愈的她,嫩如丝萝,侍儿扶起娇无力,更教人怜爱。
  “午膳准备好了吗?”她轻声问着,小手揪紧绸裙,紧张得呼吸困难。
  “备妥了。”
  “在偏厅设席。”这是水娘的提议,为的是降低齐严的戒心。“另外,把酒烫暖,备着。”一来,外头天寒,暖酒可祛寒;二来,水娘千交代万交代,酒不可缺。
  娇妻与美酒,双管齐下,有多少男人能够抗拒?
  悉心打扮妥当,丫鬟扶着宝宝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灯火通明的的偏厅。桌上早已备妥午膳,每样都是齐严偏爱的吃食,四方角落都摆放暖炉,烘得人都暖暖的。
  宝宝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这才解开软缎系带,让丫鬟为她褪下保暖的披风。
  披风下头,是水娘挑的衣裳,嫩藕色的蚕丝内裳,绣着翩翩彩蝶,外罩着薄纱宽袖长衫,彩蝶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这衣裳原本是春装,水娘却保证这件最是适合,还告诉她,所有的系带全都不许绑紧。
  偏厅里有暖炉烘着,让她即使穿得单薄也不觉得冷。只是系带全没绑紧,她每走一步,就会觉得衣裳像是要从身上溜走似的。
  丫鬟才捧着披风,退出偏厅之外,大门那儿就传来男人谈话的声音,其中之一,是她最熟悉的低沈嗓音。
  宝宝心跳加速,有些坐立难安,竖起耳朵听着,直到谈话声从大厅终于来至偏厅门前,她才鼓起勇气,站起身来。
  门前,站着两个男人。
  一瞧见她,谈论立刻就停了。
  齐严神情古怪,黑眸紧盯着她,浓眉紧拧着。至于司徒莽,则是礼貌性的避开目光,嘴角微微上扬。
  “啊,既然少夫人已备妥午膳,我就不打扰了。”老早就收到通知的司徒莽,顺利把齐严带回府里后,立刻脚底抹油,转身开溜。
  偏厅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怎么不好好歇着?”齐严劈头就问。
  那严厉的口气,让她畏缩了一下。
  “我,我好多了……”她轻声细语,澄如秋水的眸子,怯怯的望着丈夫。
  这是实话,齐严离城的这七日,婆婆们一早就来报到,齐聚在主楼里,讨论各种“战术”,顺道也带来各类补品,督促着她进食。
  或许是因为连日的食补药补,发挥了功效,她不再虚弱,就连粉嫩的脸儿,也有了红润的色泽。
  而主楼里日日热闹,笑语不断,也驱逐了寂寞,她忙得连思念他的时间都没有,入夜后更是沾枕就睡。
  幽暗的黑眸微眯,仔细打量她,虽然浓眉仍旧拧着,但是厉色稍平。
  她忐忑的偷偷瞄着,见他神色稍缓,才松了一口气。“夫君,酒菜已经备妥,用膳吧!”莲步轻栘,她缓缓到齐严面前,踮起脚尖。
  微颤的的小手,为他拍去肩上的雪,再小心翼翼的为他解开御寒的外袍。娇小的身子就靠在他怀里,专心的解着外袍的系带,他能感受到娇妻暖暖的呼吸,甚至能够瞧见,她略松的领口下,软嫩的肌肤及半抹酥白。
  折腾了半天,宝宝才解开系带。
  呼,这可真不容易!
  她照着水娘的嘱咐,尽量放慢动作。其实,也不用水娘的吩咐了,久未亲近齐严,加上她“心怀不轨”,一靠近齐严就小手发僵,心儿猛跳,就算是想快也快不起来。
  “我自己来。”低沈的声音,在她脑袋上方响起。
  “不,请让我来。”她很坚持,柔如春江的眼波,让最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狠心拒绝。
  齐严高大过人,加上外袍厚重,她脱得格外吃力,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却还是不肯放弃,心里还不忘遵照水娘的指示。
  水娘说,得慢慢的、慢慢的……
  她羞红着脸,小手挪移,隔着衣衫,贴着他结实的体魄,一寸又一寸的滑过,似有若无的轻抚着,一边还用眼儿偷偷往上望。
  齐严正看着她。
  视线的接触,让宝宝心儿掹跳,掌心下传来他的体温,她靠在他的怀中,被他整个人包围。他的温度、他的气息,让她觉得软弱,甚至想起了怀孕前的每个夜晚,他是多么温柔、多么癫狂……
  不行不行,她得专心点!
  宝宝咬着唇,依照指示,在齐严身上摸来摸去。偏偏,愈是抚摸他,她的心跳就愈快,娇羞的嫣红,染透了粉颊。
  是被暖炉影响吗?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好热好热,热得口干舌燥。
  她喘息着,试图冷静下来,却又突然警觉,惊慌无比的快快捣住嘴,眼儿瞪得又圆又大。
  糟糕,他听见了吗?
  怯怯的,她像是个被逮着的偷儿,忧心的看着丈夫。
  唔,他是不是看出来了?
  齐严仍看着她,表情没什么改变,倒是那双黑眸,比起初进偏厅时,变得更加灼亮。
  “菜都要凉了。”他提醒,怀疑自己要是没有开口,她会不会就一动也不动,站在原地罚站。
  “喔——”
  宝宝回过神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她才后退了几步,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又跑了回来,红着脸伸出手,牵着他宽厚的大手,领着他来到桌边。
  才刚坐下,她就忙着倒酒。
  “夫君,外头天寒,先喝些酒,暖暖身子。”她殷勤无比,紧盯着他瞧,手里端着酒壶不放。
  齐严没有言语,一口喝干了酒。
  杯子见底,她立刻再倒满。
  他慢条斯理的拾眼,看着小手猛颤、紧张兮兮的妻子,黑眸略眯。
  “这酒浸了不少药材,能补身祛寒,你多喝点。”她勉强挤出微笑,眼睁睁看着丈夫喝下暖酒,然后把握机会,再把酒杯倒满。
  手里的酒壶,变得愈来愈轻,没一会儿,整壶酒涓滴不剩,全让齐严喝干了。直到这个时候,守在一旁观察的宝宝,终于确定,时机已到。
  她要行动了!
  宝宝站起身来,试图表现得优雅曼妙,但是手脚却有些不听使唤,就连唇畔的笑容,也因为过度紧张,几乎要僵了。她觑着齐严,像是小动物般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精致的绣鞋,在地上猛踏,却接连几次,都得不到效果。
  她不肯放弃,看准目标,用力一踏——
  噢,感谢老天!
  她成功了。
  绣鞋踩着薄纱长衫,娇小的身子,一时重心不稳。
  齐严眼明手快,立刻伸手要去扶,却看见妻子满脸雀跃欣喜,像是终于完成某件大事。
  “啊,夫君,我跌倒了!”她娇声唤着,整个人扑进丈夫怀里。
  依照计划,那些没绑紧的系带,这时就该发挥作用,会顺利的滑下,让齐严瞧见她的粉嫩香肩。但,偏偏她力道拿捏得不对,系带虽然松落,衣裳却还在身上。
  宝宝一时心急,就怕做得不够足,只得伸手去拉,慌忙扯了一会儿,才终于露出粉嫩香肩。
  气喘吁吁的她,这才抬起头来,眼儿亮晶晶,满脸期待的看着齐严,等着他像水娘保证的那样,对她饿虎扑羊。
  他却没半点动静,只是低着头,黑眸闪烁,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四周静悄悄的,时间像是冻结了。
  久久等不到预期中的反应,宝宝愈来愈不安、愈来愈忐忑,觉得自己就快无法呼吸了。
  许久之后,齐严终于开口。
  嗯?
  她一脸茫然。
  “把衣服穿好,”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免得冻着。”
  哗啦!
  这几句话,就像是一桶冷水,对着宝宝兜头浇下,浇得她所有的企图全都灭了火。脸皮薄嫩的她,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匆匆起身。
  “是。”她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乖乖穿妥衣裳,把松开的系带,全都绑上。
  “坐下。”齐严又说。
  她只得听话的坐下,不敢再有任何轻举妄动。
  齐严伸手,用筷子挟了一块鲜嫩的蒸鱼,搁进她碗里。
  “小心鱼刺。”
  “谢谢。”她小小声的道谢。
  然后,夫妻二人,就这么坐在桌边,默默的吃着佳肴,再也没人说话。
  第三章
  隔天清晨,齐严前脚刚踏出家门,二十四位婆婆后脚就进了主楼,全围着宝宝,探询昨日的“成果”。
  “怎么样?怎么样?”水娘最心急,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床边,就急着开口追问。
  宝宝低着头,一脸委屈。
  “没有用。”
  “啊?”水娘愣住了,错愕的猛摇头。“不可能啊,当年他爹,就是败在我这招之下啊!”
  宝宝咬着唇,眼儿盯着自个儿的脚尖,委屈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想起新婚时,齐严虽然严峻冷酷,让她胆怯不已。她的羞怯、不安,没能阻止他对她的热烈激情,夜里的缠绵景况,让她仅只是想起,就要羞得脸儿红通通的。
  别随意碰我。他曾这么说。
  当初,她还不懂。为什么?
  那会让我想要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齐严火热的目光烧灼着她每寸肌肤,仿佛想要吞了她似的,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着。
  想到这里,宝宝心里更难过了。
  如今,她不仅是碰了他,还在他身上这边摸摸、那边摸摸,甚至故意跌进他怀里,他都还无动于衷。
  呜呜,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见宝宝低头不语,水娘思索了—会儿,又不死心的问:“你系带绑太紧了?”
  她摇头。
  “他把酒都喝了?”
  她点头。
  “确定他瞧见你的肩膀了?”
  她再度点头。
  水娘不敢置信,秘藏多年的绝招,竟然毫无效果。“难道,他就一点反应也没有?”
  宝宝沮丧得抬不起头来。
  “他说……他说……他说……”这两个字,她兜了大半天,却始终没说出个下文来。
  啊,真是急死人了!
  娘子军们的耐性,很快就消磨殆尽,艳娘率先跳出来,大声问道:“他到底是说了什么?”
  “他……他……”宝宝用双手捣着脸儿,愈说愈小声,感到无比的挫败。“他要我把衣服穿好。”
  众人哗然。
  “什么?”
  “怎么会这样?”
  “这招根本没效嘛!”
  “唉,严儿到底在想什么?”
  “我老早说了,该用我那招啦,保证管用。”
  “不对不对,该用我的。”
  “我的啦!”
  娘子军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又吵了起来,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办法最好,能在最短时间内,让夫妻二人重拾恩爱,所以谁也不肯让步,愈吵愈是大声,差点连主楼的屋顶,都要被她们掀了。
  宝宝坐在原处,既无辜又无助,一双眼儿就在争论不已的娘子军之间,转过来又转过去。没人询问她的意见,她也找不到机会能插上半句话。
  软嫩的小手,紧揪着手绢。
  她心里也好矛盾,几次暗暗忐忑,齐严要是知道,她不但泄漏了床笫之事,还找来这么多“军师”,让婆婆们插手,替她出王意,会不会好生气好生气?
  水眸里闪过一丝的忧虑。
  只是,她虽然怕齐严生气,却更害怕齐严异样淡漠的态度。
  就在她困扰不已时,娘子军们的争论已经结束,冠军终于产生,艳娘击败所有对手,取得了优先权。
  “全都闭嘴,听我说!”艳娘大声宣布,抬起下巴,环顾众人,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我说啊,水妹妹那招太温吞了,这种事啊,还是我比较有经验。”她捏着手绢,掩着嘴呵呵呵的笑。
  不知怎么的,看着艳娘的笑容,宝宝的心里,竟萌生了一丝丝的不安。
  “呃,艳娘,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乖乖乖,别担心,全交给我,我老早就准备好下。”艳娘转过身,对着守在门外的丫鬟喊着:“春花、秋月,回我房里,去把东西拿来。”
  “是。”
  丫鬟答道,匆匆离去,过了一会儿,才又回来,把艳娘要的东西,抬进了主楼。
  宝宝目瞪口呆,半晌无法反应。
  那是一口箱子。
  一口很大的箱子。
  箱子大而沉重,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四角包银,箱口还有一把大锁。
  直到艳娘伸出手轻拍她的脸,她这才回过神来,努力把视线从那口木箱子上挪开,勉强抬起头来。
  映入她眼中的,是艳娘自信十足的笑容。
  “放心,我拍胸脯保证,这招绝对有效!”
  雪霁天晴,月亮终于露脸,雪地上洒满银白月光。
  仆人们在黄昏时分,已把所有的灯火点上,偌大的齐府,即便是入了夜,也灯火通明。
  不同于前几日的晚归,今晚入夜后不久,齐严就回到府里,独自进了书房,审阅如小山般高的帐册。
  总管从随行的仆人那里,知道主子在商行里已经用过晚膳,于是亲自沏了一壶铁观音,才深吸一口气,战战兢兢的捧进书房。
  “爷,请用茶。”他把茶搁下,一边还偷偷回头,看看身后的奴仆们,是不是有乖乖跟上。
  齐严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总管却动也不动,站在原地,额头上的冷汗,像小雨般落下。“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个,呃,那个——少夫人说,要送您一件礼物,以慰您这阵子的辛劳。”
  礼物?
  齐严终于抬头,浓眉微扬。
  总管的冷汗汇聚成小河,几乎浸湿了衣裳。他转过头,对站在门口吓得几乎腿软的仆人猛挥手。
  “快快,快送进来。”他急忙说。
  仆人们扛进来的,是一口好大的箱子。
  他们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震荡,仿佛箱子里装的是最最珍贵、最最易碎的宝物。在书桌前搁下箱子后,四个仆人即刻转身,用最快的速度逃也似的退下。
  “这就是少夫人送给爷的礼物。”总管说道,仔细端详着主子的表情。
  “先搁着。”锐利的黑眸,又回到帐册上头了。
  啊啊啊,这可不行!
  总管脸色一变,瞬间也忘了怕,急急就走上前,用坚定的口吻强调。“不不不,少夫人吩咐过,请您即刻开启。”他一边说,还一边看着木箱,满脸都是焦急。
  虽然,他老早就收到通知,知道那箱子另有玄机,底下钻了十二个洞,可以通通风透透气,但是闷在里头久了,还是让人提心吊胆啊!
  黑眸一眯,齐严搁下手里的笔。
  “打开。”他下令。
  总管吓了一跳,立刻掹力摇头。“少夫人也吩咐了,这份礼得由您亲自打开。”他再三强调。“除了您,谁都不能开启这口箱子。”
  齐严拧着眉头,看着那口木箱,本想置之不理,但是脑子里头即刻浮现小妻子那泫然欲泣、泪珠滚滚的模样。最后,他只得起身,撩袍跨步,走到木箱前头。
  箱口没有锁,只用一指粗左右的红绳,打了一个松松的结。
  见主子的手已经落在红绳上,总管松了一口气。“爷,那我就先出去了。”他嘴上说着,双脚没停,快快出了书房。
  只是,他心里头担心,人踏出了门口,却又不禁转身,冒险趴在门上,偷听里头的声音,非要确定箱子已经打开,才愿意离开。
  书房里头,齐严握住红绳,还没有拉开,箱子里头却突然——
  咚!
  闷闷的碰撞声,从箱内传来。
  咚!
  又是一声。
  齐严瞪着那口箱子,浓眉紧拧。
  咚咚咚咚!
  “唉啊!”
  箱子里传来的轻声痛呼,虽然细微,却仍没能逃过他的耳朵。他全身一僵,接着就用闪电般的速度,扯下红绳,掀开厚重的箱盖——
  箱子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齐严的脑子里,只剩一片空白。
  箱子里头,装的竟是他的妻子。闷得发丝微湿,脸儿通红的宝宝,正仰着头,满眼娇怯的望着他。
  那张小脸上,围着淡紫色面纱,罢发上满是灿烂的银饰,只要稍稍一动,薄如纸片的银叶子,就会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乌黑的大眼里,带着紧张与羞怯,轻轻眨动着,面纱下的脸儿也羞得通红。过了一会儿,宝宝才慢吞吞的,在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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