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上]不作不成受-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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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一直没有想过萧雄知道了会怎样，也许是潜意识排斥去考虑这个问题，然而现在却不得不在这种没有任何心理建设的情况下面对萧雄的质问和怒火了。
　　　　“他是我老师，也是公司新聘请的高级顾问。”萧锦宣讷讷回答。
　　　　“我是问你们的私人关系。”萧雄盯着他步步紧逼。
　　　　萧锦宣一咬牙，“他是我喜欢的人，我打算跟他过一辈子。”
　　　　萧雄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萧锦宣委屈极了，就连上辈子他也没有因为喜欢男人挨过这一巴掌。那时候每一次被萧雄撞到，还没有被质问他便主动交底，并承诺马上分手或者已经分手，久而久之萧雄虽然看不顺眼但是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萧锦宣知道，正是因为这种没定性，父母才觉得自己最后还是有可能跟女人结婚的，这跟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萧锦宣对上萧雄的眼神，一字一顿地说。他与韩老师的关系，他不打算对任何人妥协。
　　　　萧雄怒喝一声，“不行！”
　　　　“为什么？凭什么？”既然已经这样了，萧锦宣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萧雄扬起手臂又打算过去扇他，却被白亚萍一脸纠结地拖了下来。萧雄收了手，却还是暴跳如雷，“萧锦宣，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我怎么了？我杀人放火了？赌博吸毒了？还是把公司卖了？”萧锦宣也跳了起来，“我不过是找到喜欢的人而已，他是个男人怎么了？就算他是个猴子我也爱！”
　　　　萧雄刚刚垂下的手忍不住在抖，想要再一次挥起来了。
　　　　白亚萍抚摸着他的后背帮他顺着气，一边看着萧锦宣面色不善地说，“你想要把你爸气死么！”
　　　　萧锦宣在那边捂着脸喘了半天气，才终于冷静下来用还算平和的语气说，“妈，爸，你们到底为什么不同意？”
　　　　“你说为什么？”萧雄又瞪起了眼睛，“因为那个人是男人，你也是！”
　　　　“那又怎么样啊？”萧锦宣是真的不理解，“不就是不能生孩子，我也根本不喜欢小孩子呀！”
　　　　萧雄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气死了，“这是生孩子的问题吗？”
　　　　萧锦宣想了想，慢吞吞地说，“韩老师除了这一点，其他都挺好的。”
　　　　“你见过男人跟男人在一起的吗？”
　　　　“这个还真见过……”
　　　　“总之是你就不行！”
　　　　“你管不着！”
　　　　“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我倒管不着你了！有本事你滚出这个家门别回来！”萧雄气急败坏地说，几乎被他逼得风度尽失。
　　　　萧锦宣一跃而起，“滚就滚，你求我回来我还不乐意呢！”
　　　　“有本事公司你也别去了！”
　　　　“不去就不去！”
　　　　萧锦宣正要夺门而出，却被白亚萍一把拉住，“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私奔！”萧锦宣一点都不含糊地说。
　　　　“滚，让他滚！”萧雄暴怒，指着他的手指都在抖。
　　　　萧锦宣看了他们一眼，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他一路上走得飞快，终于走到了马路边上，一摸兜才发现兜里空空如也，手机没有，钱包没有，零钱也没有。他无奈地向前走着，被冷风一吹，晕晕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怎么就突然吵起来了呢？
　　　　好像是因为跟老师的事情被父亲发现了。
　　　　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啊！萧锦宣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往常就有点不可理喻的父亲刚才变得更加面目可憎了，也难怪他对自家的公司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根本提不起来想要为之奋斗的*。
　　　　难道是中二期还没有过？萧锦宣抑郁地想着，一边想一边走，走了半个小时脚底有点痛，他便蹲在马路沿上休息。
　　　　这一休息，便再也不想起来了，又困又累，真的好想睡觉啊。可是回家睡是不可能了，他也不愿意再折回走半个小时，往前走的话，韩老师的家还在另一个区，萧锦宣无比懊悔没有随身带零钱的习惯。
　　　　正当这时候旁边一辆跑车呼啸而过，萧锦宣被尾气熏了一下正在皱眉，却见那车竟然慢慢地倒了回来。
　　　　“萧锦宣？”车窗里探出一个头来，原来是李云清。
　　　　萧锦宣上辈子是挺喜欢这个人的，这辈子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而现在却有点欣喜若狂的意思了。
　　　　“李云清李云清，哥们身无分文有家难回，快点过来搭救我！”
　　　　李云清一愣，幽幽地说，“今晚不是给你开庆功宴么？怎么这是被人打劫了？”他其实也收到了萧家寄来的请柬，但是鉴于上次不欢而散的经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好意思去，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看起来十分落魄的萧锦宣。
　　　　“……被出柜了。”萧锦宣一脸抑郁地说。
　　　　“什么？”李云清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精彩，“你也出柜了？”
　　　　“是啊，”萧锦宣苦笑，“还是被我老爹亲自撞到，别提有多惨了。”
　　　　“捉奸在床？”李云清瞪大了眼睛。
　　　　“思想别那么不纯洁，”萧锦宣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拉我起来，我脚麻了。”
　　　　李云清半笑不笑地把他拽起来，等两个人坐进车里，才悠悠然说道，“我就说上次让你跟我演一场戏，你偏不肯，这下好了吧？后果是不是更严重？”
　　　　“虽然是这样没错，要是重新选择我还是不会跟你演戏的。”萧锦宣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的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说起来，那人是谁啊？”李云清凑过来问他。
　　　　萧锦宣纠结了一下，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担心会给韩老师添麻烦，今天自己的麻烦就够多了。
　　　　“喂……”李云清正要催他，却发现萧锦宣已经靠在副驾驶位的靠背上睡着了。
　　　　这个人，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啊！李云清看着他那张生嫩秀气的脸，因为睡得很沉嘴唇微微张开着，那颜色却似乎要比正常状态下更深一点。
　　　　这是让谁留下痕迹了吗？李云清突然觉得有点不高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去抚摸那人的下唇。
　　　　萧锦宣睡得正沉，因为被打扰到不由恼怒地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间用力咬下去。
　　　　李云清手指一缩，却还是没有躲过，被咬了个结结实实，再缩回来时手指已经多了几个深深的牙印。
　　　　脾气真坏，他想着，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萧锦宣两眼。
　　　　待到停下车的时候，见萧锦宣还睡得死沉，他便报复般戳了戳他的腰。萧锦宣痛的一下子睁开眼睛，见眼前放大的李云清的脸吓了一跳，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在哪里啊？”
　　　　“我家车库。”李云清的语气中有点暧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刚才被咬的手指，望着萧锦宣的眼神也带了点热度。
　　　　“哎呀，忘了告诉你我要去哪里了。”萧锦宣懊恼地揪了揪自己耳朵旁边的头发，看得李云清心里一阵疼。
　　　　“别揪了，”他急忙说，“你想去哪里明天再去不行么？”
　　　　“可是我今晚没地方住啊，还是你借我点钱我下去打车吧。”萧锦宣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他。
　　　　“现在打车可不好打。”李云清微微一笑，“你看你都困成那样了，先在我家住一晚上好了，明天去哪里我送你不行么？”
　　　　萧锦宣原本是很想马上见到韩肃的，但是没带手机没有钱又搭车搭到了更远的地方，便犹豫着点了点头。

☆、第46章　要叫师母

李云清收留了萧锦宣；虽然心里痒痒，也没敢真的把他怎么样。三更半夜回去以后家人都睡了，李云清便把萧锦宣安排在一楼的一间小客房里。
　　　　萧锦宣这一天大起大落；原本以为会睡不着觉的，没想到还是睡的死沉；直到第二天一早被门口一声尖叫吵醒。
　　　　“你……你怎么会在我家？”李云清的妹妹看着萧锦宣忍不住胡乱猜测。
　　　　“哎；真是一言难尽。”萧锦宣因为是和衣而卧，见到女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从被窝里爬起来坐在床头说，“总之要谢谢你哥哥了。”
　　　　“难道你被我哥打动了？”李家妹子突然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地说。
　　　　“别乱说；我跟你哥很单纯。”萧锦宣没睡够有些头疼，被人家的妹子怀疑就更头疼了。他正要不耐烦地挥挥手；却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问道；“你哥现在解禁啦？他得到你们家人的支持了？”
　　　　“支持谈不上；总关着不让出去也不是办法啊。”
　　　　“……还真是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你现在不是正春风得意嘛，怎么又不幸了？”
　　　　萧锦宣叹了口气，“你们家是不让出去，我们家是不让回去。”
　　　　“……那还真是不幸。反正我们家人对你印象挺好的，爱住多久住多久吧，不差你一间屋子。”
　　　　“谢谢。能不能给我弄点水喝？……再弄点吃的？”
　　　　李云清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那个人跟自己妹妹一起凑在开放式厨房里，两个人就着同一个盘子拿东西吃，看起来竟然也说不出的和谐。
　　　　“喂喂，我收留你不是让你勾搭妹子的啊。”李云清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们。
　　　　萧锦宣看了他一眼，也没把他的话当真，捏了一小块食物送到他的嘴边，“你起来啦，这我弄的三明治，尝尝看。”
　　　　李云清一愣，才说了这人没危机意识，还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啊。想过想，他还是一口咬了过来，尝了尝味道居然还不错。
　　　　“没想到你还会厨艺啊。”
　　　　“谈不上厨艺，跟着老师学的。”萧锦宣谦虚地说，说完才想起来他前一天晚上原本是要私奔去韩肃家的。
　　　　“老师？”李云清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一个人。那天把萧锦宣从夜店带走的，好像就是他的老师？
　　　　“坏了坏了，我都忘了这回事了。你们俩谁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李云清还在那边回忆着关于那个老师的印象，他妹妹却很快把一个零七八碎挂着好多小玩意的粉红色手机递给了萧锦宣。
　　　　萧锦宣打开拨号页正要输入，忽然想到，他似乎还记不住韩老师的电话。他突然有一点心虚，这下联系不到老师了，只能回学校找了。
　　　　“那个，妹子借我两块钱，我今天要回趟学校。”
　　　　“借多少也没问题，不过我哥好像也没事干嘛不让他送你？”
　　　　“……怕误会。”
　　　　“误会什么？”李云清突然插话道。
　　　　“一大早被人开着跑车送过去，晚上干了点什么很容易惹人遐想的啊。”萧锦宣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的人要是看到了，很容易误会的啊。”
　　　　“……”李云清虽然很想让别人误会一下，但是萧锦宣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他也不好意思明着做那种第三者插足之类的事情了。
　　　　结果还是萧锦宣借到钱，打车回了学校。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回到学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当时在读书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时候便只剩下怀念了。林荫道上有抱着书本匆匆跑去上课的学生，体育场内有晨练的也有背书的，处处都有一种青春的气息。
　　　　萧锦宣重活一世也没有太珍惜，这时候才突然有了一点感慨。
　　　　他直接走到原来学院的办公楼，因为时间还早里面没什么人在。萧锦宣走到韩老师的实验室门口，原本是有他这里的钥匙的，可惜也落在家里了。
　　　　他抬起手敲敲门，打算如果没有人在就蹲在门口等，没想到们突然从里面拉开了，一脸不算熟悉但是绝不陌生的脸露了出来。
　　　　萧锦宣一看便傻眼了，这是他上辈子的第一个情人，这是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前任，这人不是自甘堕落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韩老师的实验室？“你怎么在这？”他心里好奇，便一点都不顾忌地问了出来。
　　　　那人明显顿了顿，转移话题说，“你找韩老师吗？他在里面。”
　　　　萧锦宣闻言更是着恼，一大清早出现在一起的两个人，明显不纯洁的好吗！“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由拔高了语气。
　　　　“谁啊？”韩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萧锦宣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他披着外衣，眼神虽然清澈，眼角却似乎还带着昨夜的困倦。
　　　　“你们……”萧锦宣只说了这两个字，似乎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韩肃一愣，“锦宣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是谁？”萧锦宣指着旁边的人问。
　　　　“他叫艾楚，是我这一届的研究生。”韩肃静静地说。
　　　　“他是自己考上的？”萧锦宣问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咬牙切齿。
　　　　韩肃望着他，点点头。
　　　　萧锦宣内心凌乱一片，“我没考上，他考上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可是韩老师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锦宣，你听我说。”韩肃隐隐察觉到萧锦宣有哪里不对，不过是个新学生而言，他并不觉得有多重要，也就没有特意对萧锦宣提起，但是看现在的情形他好像真的很在意？
　　　　“老师，我先进去了。”艾楚怯生生地打了声招呼，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那个座位原本是萧锦宣的。
　　　　萧锦宣一时间伤心极了，他是没有考上，自己的位置转眼就变成别人的。前一天韩老师还在说不会对他始乱终弃，可眼前这个人真是碍眼极了。
　　　　萧锦宣太了解这个艾楚是什么样的人，他这回冷静下来觉得韩老师不可能跟艾楚有什么，可是那个人绝对对老师不安好心。
　　　　有这么一个威胁时时刻刻盯着韩老师，要萧锦宣如何能安心？更何况，他还没考上。
　　　　想到这里萧锦宣更加心塞了，转身就想走。
　　　　韩肃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问，“怎么了？”
　　　　萧锦宣摇摇头，他想到自己现在说不定什么都没有了，跟韩肃在一起还会继续给他添麻烦，自己就是个麻烦的存在，可是要真的走还舍不得，一时间怔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韩肃叹了口气，把他拉近自己，转身拥着他走进实验室。
　　　　“小师弟？你怎么来了？”严冰站起来冲他笑着打招呼，旁边的李家成也在座位上抬起头来，萧锦宣终于知道原来不是韩老师跟那个新生单独相处，心情总算缓和过来。
　　　　“我找老师有点事，师姐。”他看着严冰，乖巧地说。
　　　　“这里有个小小师弟，师弟你见过了吧？”严冰还打算介绍，却被韩肃打断了。
　　　　“以后不要叫师弟了。”
　　　　“那叫什么？萧总？”严冰捂着嘴笑，她消息灵通当然也听说过萧锦宣的土豪事迹和家庭背景，却无论如何想不到萧锦宣这时候已经离家出走了。
　　　　“叫师母。”韩老师淡淡地说。
　　　　严冰的表情瞬间裂了，回头看看李家成见他也一脸的不可思议，才看着韩老师说，“我没有听错吧？”
　　　　“就是这样的，告诉你们一声。”韩肃笑笑，拉着萧锦宣的手走他自己那间单独的办公室，并反手关上门。
　　　　萧锦宣一时间心中阳光明媚，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跳起来坐在韩肃的办公桌上，面向韩老师说，“我离家出走了。”
　　　　“……”韩肃完全没有想到，听他一说不由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说，“我们昨天被人看到了？你家人知道了？”
　　　　萧锦宣没想到他一下子就能猜出来七七八八，惊讶地说，“老师怎么知道的？”
　　　　“离家出走无非是跟家人吵架了，你最近工作表现那么好，那就是因为其他事情吵架，除了我们的关系曝光我想不出来其他的原因。”
　　　　“老师……”萧锦宣颤悠悠地说，“你怎么不紧张？”
　　　　韩肃看着他微笑起来，“你给我写情书的时候想过现在这种状况吗？”
　　　　萧锦宣摇摇头。
　　　　“我看到那封情书的时候就想到了。”韩肃轻叹一声，“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所以现在并不会紧张。”
　　　　“这件事……会给老师带来困扰么？”
　　　　韩肃摇摇头，看着他温和地说，“我没有关系。倒是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萧锦宣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韩肃听了默然不语，半晌才说，“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萧锦宣睁大眼睛看着韩肃，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

☆、第47章　开始行动

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萧锦宣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他逞一时之气离家出走；满心想着跟韩老师私奔，但韩肃又怎么会真的跟他私奔？两个人都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过几天就不是私奔是殉情了。
　　　　萧锦宣抬头看看韩肃；眼神里就带上了委屈。
　　　　韩肃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把耳朵旁边乱了头发捋平；慢慢说着；“你现在可以在我那里住几天，过几天，等气消了，还是回去吧。”
　　　　“老师不打算收留我么？”萧锦宣觉得自己简直像被遗弃的猫咪一样可怜。
　　　　“就算我真的养你一辈子，你心里就没有遗憾么？”韩肃低头看他；表情和语气都是温和的，萧锦宣却有点不敢看他；偏过头躲开那直视的目光。
　　　　韩肃却不容他逃避，伸手掰过他的脸；一针见血地说；“你真的能放弃你的家人和你现在的生活？”
　　　　萧锦宣沉默半晌，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韩肃一笑，“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让你回去道歉你会说什么。”
　　　　萧锦宣迷茫地抬起头来，“怎么想象？”
　　　　“假如你现在回去，我叫了辆出租车把你送到家门口，这时候你的毛也被捋顺了，心情也安抚好了，道歉的话也教了，走进自己家那扇门。”
　　　　“开门的一定是我妈。”萧锦宣想，如果先看见萧雄的脸，说不定他会掉头就走。
　　　　“嗯，好。”韩肃接着说，“你按响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你母亲，打扮依然优雅，脸上的憔悴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对比之下你气色好的不得了。”
　　　　“为什么我的气色好的不得了？”
　　　　“假如你在我那里吃完睡睡完吃，说不定还长了两斤肉，又什么都不去想，不是比什么时候都要舒服？”
　　　　萧锦宣心塞地点点头。
　　　　“这时候你母亲一巴掌拍上你的脑袋，说，你还知道回来。说不定一边说一边还在哭。”
　　　　萧锦宣还带着点好笑的表情忽然就僵了下来，他这时候才发觉事情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无所谓了。
　　　　“接下来她会说什么？”韩肃问。
　　　　“你爸到公司去了。幸好他不在，不然又是一顿吵。你爸年纪大了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你就不能多让着他一点吗？”萧锦宣想，从小到大父母都是统一战线的，只有自己站在角落里画圈圈，像是他们中间的一个突兀的存在。
　　　　“你要怎么回答？”韩肃安静地看着他，萧锦宣不是个聪明的学生，但他却比谁都要真诚和容易心软。
　　　　“我还能怎么回答，”萧锦宣苦笑，“叫我让着我爸，我爸怎么不能多理解我一点啊，就算他儿子喜欢男人，不也是他生出来的吗？说到底还是怪他生的不好。”
　　　　韩肃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别看你看起来乖，关键时候可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萧锦宣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韩肃，语气却渐渐变得认真起来，“为什么要我一直听话，我是他们的傀儡吗？”
　　　　韩肃一愣，“你这是什么话？”
　　　　“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要求我，要我达到他们想要我成为的样子，不就是傀儡吗？我的生命是他们给的，我的人生就也变成他们可以随意支配的了吗？从小到大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会说这样不会那样不好，有过一次征求我的意见吗？按照我爸的意思，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所以就不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连带着喜欢的人也不可以自己选了，那我在这样的控制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也许是萧锦宣两辈子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韩肃怔在那里，半晌才说，“锦宣，你上辈子也是这种想法吗？”
　　　　萧锦宣想了想，似乎并不是。因为有了退路，才能这样义无反顾，然而一般情况下，不该是在情人那边义无反顾，受到挫折以后把家当作退路吗？这样想着萧锦宣又觉得有些不平衡了，他上辈子活成那个样子未必是父母所期望的，但却是一路控制下最可能的结果了。
　　　　他看着韩肃，接着说下去，“我原本也想好了道歉的话，但是突然不想那么说了。如果对自己父母还要说那些违心的话，家庭关系未免也太可悲了一点。上辈子我大概就是那种唯唯诺诺的态度，转身又去其他地方找安慰，果然是适合做二世祖的吧？只是在老师面前，总觉得那样的姿态不行。”
　　　　“离开他们，你能一个人生存下去吗？”韩肃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萧锦宣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老师也不相信我吗，认为我一定会妥协是吗？就算离开公司，我也是可以找到其他的工作。”
　　　　韩肃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我，你也能这样理直气壮地从家庭独立出来吗？”
　　　　萧锦宣语塞，他这样在老师面前暴露了内心的阴暗和软弱，回头老师多半会更看不上他的吧？只是这时候萧锦宣已经下定了决心，再顾不得其他了。
　　　　韩肃看着他叹了口气，“叫你回去又不是让你乖乖听他们的话，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啊？”萧锦宣却真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