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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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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铎笑嘻嘻冲二麟比了个OK:“谢了啊。”
古一麒领头在前头走,时不时就回望一眼,看到程念没跟上来,他就停下等,遇到稍微有点坡的地方,他就头一个跳上去,在上头,把手伸到程念面前,要是走冰面,他每踩实一步,才让程念挪一脚,那种护心护肉的样,明眼人都看明白了,只有他们俩不自知。
“累不累?”刚才翻过一道雪坡,程念喘得有点厉害,古一麒从那时就一直牵着他的手没放开,“等下坡,找地方歇一会儿。”
上坡那会儿,古一麒为了让程念省力,几乎整个人斜楔在坡面上,眉毛上也沾了雪片,程念没忍住,伸手替他掸了掸,这么一个细小的举动,一下就让古一麒的脸上多了点红润,昨夜里那么大胆的人,这会儿只是跟他牵牵手,就又恢复成刚谈恋爱的傻小子样。
程念却喜欢:“古一麒。”他叫他的名字,调子越来越顺口,“昨天晚上,你说的那句,什么意思啊?”带着点坏心眼,他故意提昨晚,其实他也羞,但他想看古一麒比他更羞的脸,俊得人心动。
古一麒的脚程变快了,可拉着程念的手始终不放:“冰原的雪。”他没回头,耳根到脖子,都隐约透着不寻常的颜色。
“冰原的雪?”程念问,“为什么啊?”在他们俩做那事儿的时候,程念费解。
“像你……”古一麒轻轻的说了,“你比冰原上的雪,还好看……”
倏地,他就把程念感染了,脸颊刺辣辣的烫起来,这家伙说起情话来,简直……简直叫人心乱……
“啊措那嘎……”程念一字一字地回忆古一麒烙在他脑子里的音调,“啊措那嘎……”突然,就和停下的古一麒撞上。
“阿措那嘎!”这回,程念听清楚了。
迎着古一麒柔软时无比多情的黑眼睛,程念也笑着,大声对他说:“阿措那嘎!”


16

程念声音大的,后头的梁铎也听见了,他问古二麟:“阿啥那嘎……啥意思啊?”
古二麟低着头,头发垂落他的前额,只能看到一截红的鼻梁根,他闪闪躲躲的,瞧一会儿他哥和程念,避一会儿,就是不回答。
梁铎拿手肘戳他:“欸。”往程念的方向推古二麟,“再没多久,你啊,就该改口叫嫂子了。”
古二麟一下就把梁铎瞪住了,嫂子?程哥么?程哥真的会成为他哥的媳妇?像村里的阿姐和阿哥们……那样吗?青年惊慌,用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大胆,痴痴追逐程念。
梁铎以为他吓坏了:“嗨,真信啦?!”他拍古二麟的后脑勺,“程念一老爷们,自己还找媳妇呢。”笑容干巴巴的。
“梁哥。”古二麟斜头,目光有些担心,“你的眼睛……”
“啊……那个……”梁铎揉了把,好像更涩了,“没事,欸,我们可掉队了啊,快点跟上。”
用力眨了两下眼,轻微烧灼感,梁铎前向的步子迈斜了,他不自知,身后古二麟的惊叫却一刻奔至:“梁哥!!!”
“啊?”梁铎回头,脚跟失重一拧,身体就像片柳叶旋出去。
古二麟晚来一步,只够到他的衣袖,冲力实在太大,转瞬的功夫,两人一同消失在雪脊上。
“二麟!”古一麒扔下背包。
冰锥牢牢楔入和雪坡几乎呈直角的陡峭冰岩上,刺得不深,眼看咬不住,古二麟临危一刻做出的反应,为古一麒争取了时间,拽到了,他弟的膀子,咬紧上下两排牙,古一麒用一条手臂承住两个人的重量。
程念也扑过来,顺势倒在雪坡上:“梁铎,拉住我!”梁铎的手胡乱挥动,几次和程念失之交臂,“卢占星!”程念抓不住他,大声喊,“过来帮忙啊!”
卢占星没空,他正在雪原上奔走,拾那些散落的罐头。
牙齿打颤,咬肌和眼轮匝肌的肌肉颤抖,古一麒铁似的手臂在发力,低吼从他的喉咙榨出,越来越响亮,越来越惊人,程念也用两只手捞稳梁铎,终于,把人都捞上来。
突来的变故,把原本平整的雪面砸塌了一大块,露出下头不应有的橙红色,梁铎似乎摸到了什么,又不确定那种陌生的手感,于是扒了扒。
“啊……啊啊……”恐惧的,他撞倒古二麟,手指哆嗦着指着雪里那团颜色,“手……手……”
程念也看清楚了,那是一截防风羽绒的袖口,连一截被冻成暗灰色的手指,程念记得,聂教授进藏的时候,身上穿的就是这样一件衣服:“老师!”
他和梁铎疯了,跪在雪原上狗似的刨,先看到的是帽子,然后是整个身体,翻一截腐朽的枯木桩子那样,他们合力把人翻过来,一张紫灰色的脸,这是头一次,程念和梁铎这么近得碰触死亡。
古二麟也来帮忙,他看见亡者的面孔对程念说:“程哥,不是你的朋友,他死了很久了。”皮肤五官,都已经像一颗被风干的果实,干瘪皱缩。
古一麒的呼吸声很重,宽胸膛猛得起伏,他扔下他弟,往卢占星那边大步来,本能的警觉,卢占星跌在雪地上,挪着屁股往后,怀里刚捡的几个罐头又滚落,花的包装纸,印着各式各样馋人的食物,都是荤的,炖牛肉、午餐肉。
在古一麒攥紧的拳头落下前,程念的声音喊住了他:“古一麒!”
指甲盖大的雪花片儿,掠过古一麒眼前,他眨了眨眼,手松开了,寻着程念的声音,他找他,程念就趴在冰原上,可却一时找不见了,风雪呼啸,越来越多的雪,翻涌扑面,隔开了他们。
脸上凉丝丝的,梁铎抬头,眼神空洞向天,雪花飞入眼,化了,梁铎怔了怔,突然捂住眼睛,疼痛逐倍的放大,他的惨叫声把人引来,程念蹲在梁铎面前,轻轻掰开他的手。
不是好事,梁铎的眼睛完全充血,是雪盲症,他短暂性的失明了。


17

更糟的是,暴风雪来了。
冰原上满目的雪花把风的形状勾勒,风又将雪变成无所不在的屏障,当雪片呼啸着冲你袭过来,即使在你身边的人,都无法将你看清,所有的一切,都被咆哮的风雪无情吞噬。
古一麒背着梁铎,带他们赶回到之前夜宿过的冰洞,不幸中万幸,洞口背风,里头又深,能抵挡冰原上千军万马的暴雪。
程念留心取了点冰,给梁铎敷眼,缓解他的疼痛。古一麒对这场雪不是很乐观,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他让二麟把所有食物都集中起来,他们得做好受困的准备。
救人的时候,古一麒也受了点伤,冰锥割开了他的手心,程念拉他坐到一边,为他简单处理。
洞外狂风野兽般肆虐,洞内的他们却很安静,没有语言,没有一点交流,他们倚靠在一起,肩叠着肩膀,手握着手心。
就是这么一个无声的画面,卢占星递罐头的手不动了,古二麟扯了扯,没扯动。
咔哒,铁环被拉开,深加工的肉香让梁铎都抻长脖子。
脚下散着几个罐头,卢占星顺手捡起一罐,直接上手:“我可不同意把食物都集中在一人身上。”他的吃相有些刻意的粗鲁,但看着很香,有人吞口水,声音不小,卢占星戏谑,斜眼瞟古二麟,“要跟刚才似的,他再出点什么事儿,我们大家陪着,都得玩完儿。”
这话说得很不仗义,古二麟要不是为了救梁铎,也不会滑下坡,梁铎不好意思:“刚才的事儿,怨我……是我没注意……”
“可不得怨你么。”卢占星抖腿,笑得满不在乎,“你们爱怎么着,那是你们的事儿。”他守财宝似的守着脚底下几罐罐头,寸步不让,“我的那份,我自己管。”
古二麟想劝他:“卢大哥……”被他哥打断,“给他!”古一麒说话算数,“把罐头点一点分了,他的份,都给他。”
程念怕他们起冲突,古一麒才稍稍往前动,程念就从他的臂膀下头钻出手,摸古一麒的腕子,摁他的手背,那眼神,说是忧心,不如说更像护着。
再香的肉,这会儿吃到嘴都跟嚼蜡似的没了味儿,卢占星阴沉沉盯着他俩攥到一起的手指,突然咧开嘴:“念儿。”
他大声喊程念:“还记得那次不?你在酒吧街撞上两醉鬼……”卢占星用他北京人特不着调的痞气,撩开压在前额的一绺头发,“他们拦着你,跟你这儿动手动脚的。”
那一次,卢占星为了程念跟他们打了,一块板砖拍开他的脑袋,在他的脑门上留下道破相的疤,从此他换了发型,可他不为丑,还觉得挺美,他额头的伤,是他为程念挨的功勋。
程念也没忘,他的眼神可不会骗人,他全都记着呢。
卢占星高兴了:“念儿……”又腻歪地喊他,“你说也奇怪,怎么你跟我之间芝麻大点事儿,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就跟昨天才发生似的。”
他把罐头放到地上,抬起眼角,看程念:“后来的事,你还记得吧……你他妈……”卢占星突然停止,他笑了,那是一个介于爱恨之间的表情,“太辣了,你哭着让我上了你……”他的语速越来越快,手抱了个圈,下‘身下流的重复某种撞击的动作,“你的腰,比他妈婊`子扭得都骚……我才插进去,你就射了。”
极少出现在程念脸上的恍然、惶恐、羞怒、震惊,全都来了,最后悉数变成……疼……
没脸在这个地方待下去,程念扔开古一麒的手,往帐篷里逃。
可卢占星没放过他:“宝贝……”他用那声腻死人的语调磋磨程念,当程念停下,怯懦回过头,卢占星把手放在裤裆上拍了拍,“我这儿,可想死你了……”然后,恶劣地把嘴角一斜,“真他妈想再干你一次……”
如果手中有刀,程念会毫不犹豫刺向他,可他没有,所有只能把手抠进掌心肉,眦裂的眼眶,含一身疼痛。卢占星在大笑,他得逞了,程念此刻有多痛,他就有多快活。
呼的一下,好像狂风冲进了冰洞,冰锥在地上砸开一道裂隙,整个锥头都深深嵌进去,血珠蹿得很高,落到地上前,已经凝成一颗一颗霜红色的小粒子。
卢占星瞪大的眼睛一瞬间血红,他后知后觉地伸手,捂住左边耳朵,像被盐水沁没的蠕虫,倒在地上狂乱扭动,他的耳朵被削掉一块,古一麒拔出冰层里的锥子,在卢占星嘶吼的叫声中,极度冷静地扔下一句:“我告诉过你的,别招惹他。”
他全然不在意,冷冷地,高高往下,挥去冰锥上艳红色的冰渣:
“再有一次,我会杀了你。”


18

古一麒追到帐篷里,程念在,背对身,听到有人进来,肩膀小幅抖了抖。
冰锥立在帐篷口的声音很轻,程念却跟吓着似的一跳,古一麒看不得他那样,悄悄的,打后面挨着他坐下,程念知道是他来,厚重的靴踩在他的衣角,明明没接触,程念却觉得是他在碰他。
窸窸窣窣的,古一麒抬起手,老半天,迟迟不见落下,他似乎在犹豫,许久,终于捏着拳头,把手缩了回去。
早该想到的,嘴深深一抿,程念的眼睛垂下来,眉梢微微地颤:“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提,那些他……根本不想对人说,更不想让古一麒知道的事,“我和他……”程念用手,摁紧眼眶,酸,太酸了,“我们做过,不止一回……”
捂着脸,程念在笑,他的肩,耸得要把满树梢压枝的花都抖落:“他说得没错,我他妈……”他的笑,比哭还揪心,他说他自己,“他妈……脏透了……”
程念揭自己的疮疤,故意把自己往臭了说,往烂泥里踩,好像这样就能炼成一身铜墙铁壁。
可他不敢转身,也不肯抬头,他没脸,更没勇气,怎么可能不害怕,那是古一麒啊,有一双冰原一样干净的眼睛的古一麒,他怕看他一眼,那点可笑的伪装,就不灵了。
胸膛钝痛,程念疼到佝偻的脊背,让古一麒心上好像被人狠狠抡了一拳,等回过神,手已经不管不顾地把人捞进怀里。
古一麒抱人的方式很笨拙,可蹭程念的鼻子又太缠绵,贴着搏动的颈动脉,来回摩挲后颈那片冰凉的皮肤,把他蹭红了,蹭得滚烫。古一麒的鼻息,不寻常的潮湿灼热,涌进衣领,在程念身上打下一波又一波的战栗。
不止是呼吸,还有他的手,隔开一层保暖内衣,在抓绒服下,很轻,很缓,默片中突然放大的特写镜头一样抚摸,程念猛地哆嗦,舒服得想往后倒,倒进古一麒宽阔的怀抱,但这念头一起来,他就愧臊,这不对,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开始拧,不让他抱,弓着背,狼狈地跪在地上爬行,死死扒着古一麒钻进他衣服里的手腕子用力,想着法得要把他推出去。
他想逃,古一麒就缠得越紧,他从背后用整个身体压住程念,手掌执拗地摸过程念的小腹、肋骨、腰线,力量的优势,很快,程念就再挡不住古一麒。
碰触隔靴搔痒,有点无济于事,惹得两人都躁起来,古一麒憋着一口气,试探着用嘴碰了碰程念的耳垂,他没躲,或者说躲不开,乖乖就让他亲着了,忽地,闪电似的,古一麒的气息就一个奔雷般的炸裂。
程念被他扑到地上,后脑勺上垫着古一麒的大手。
就势,他的手指插进程念柔软的头发,和他扑倒自己的力道完全不一样,古一麒的手,温柔得让人心里一阵猝痛。他吻他,每一个吻都规矩,虔诚。可他又摸他,把保暖内衣从裤子里扯出来,钻进下头,贴着他颤栗的皮肉,痴痴的爱‘抚,揉他的胸,拨弄他胸口上的乳‘头。
程念的脚蹬直,袜里的脚趾丑陋地蜷起来,他慌乱,战栗感往下腹奔涌,他懂再继续下去会发生什么,那种男人和男人之间,丑陋的,不堪的,没有回头路的脏事,他不能连累古一麒也陷进来。
“古一麒!”程念狠命扯古一麒的黑发,企图把他拽开,“就算我和男人睡过,也不是和谁都能行的!你他妈……滚!”
那个字一出口,程念就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想说的不是这样的。眼睛热了又凉,看不清古一麒脸上的表情,可程念想,大抵不外乎受伤或者厌恶。
舌根发苦,嘴里含着一把刀,干脆就……让他讨厌自己吧:“我比……婊`子都脏……”
刀刃挥下来了,锋利对着自己,程念闭上眼,没等来想象中的剧痛,却被人狠狠叼住,在那张口不对心的嘴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
嗦着腮,古一麒吸他:“你不是。”他们的接吻变得湿润、黏稠,却因为过分呵护的动作,全然不见一点色`情。
古一麒弯曲手臂支撑在程念身上,他像手操刑刀的刽子手,法场临刑,对死囚心生爱怜,于是刀刃顷刻反卷,在手上开出一朵爱意的花,一片痴诚的心。
温柔的,古一麒捋开程念前额的头发,轻轻吮他颤动的眼皮,吻他一抽一抽的鼻梁:“别这么说你自己,你不脏,一点都不……”
眼睛颤巍巍睁开,水光烦人地阻挠目光。
他依旧无法看清古一麒的脸,但不妨碍他向他伸出手,探索着去找这个男人的脖子,生涩地讨来一个拥抱。
当古一麒严丝合缝,拥抱新生婴孩般,把他拥入到怀中,程念才叫出一声,慢慢缓过劲。
心脏怦怦响,活过来了。
因为这个叫做古一麒的男人,他得救了。

19

这一夜,古一麒始终搂着程念。
他们时不时接吻,程念的脑袋枕在古一麒的肩胛上,抬眸向上,就是古一麒男人味十足的下颚,他们的眼神只要一遇上,古一麒就会主动低下头。
没有挑`逗和进一步的行为,他们的吻,更像两个被困蛮荒的人,你依赖我,我需要你的相互慰藉。
程念摸古一麒胸口的楚巴,心脏的位置,硬邦邦地硌手:“是什么?”
古一麒掏出块老手表,皮带的边缘早已磨花,但表面保护的很好,依旧闪亮亮,程念接过来拿手里看,表盘上有个红色的小指针,晃晃悠悠打转:“你的表?”
“那个人的……”程念立刻就听懂了,那个生下二麟就消失的日耳曼男人,古一麒他爸。
手表还到古一麒手上,他捏着表带,指腹摩挲表盘:“他走的时候,就留下两样东西。”红色指针的剪头逐渐停顿,缓缓指定一个方位,“本来想把表留给二麟的,可他不要,非让我戴上,说我进山用得着。”
换了平时,程念绝不会冒然提及,哪怕他想过,但只要古一麒不说,他就不会问他,这是古一麒心里的忌讳,没他允许,程念不会碰。
可现在:“他为什么走的?”也许是古一麒的眼神里除了怨,也装了些别的情感,程念轻声问。
腰上横着程念的手臂,古一麒低头,看不见程念,只看见他褐色的头发,和下头眨动的,长长的睫毛:“不知道。”原以为多难说出口的事儿,面对程念,好像也能坦然了,“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他回国了,有人说他跟着登山队进了山。”一走,就再也没回头。
古一麒的手指沿程念线条漂亮的脖颈向后,抚摸他光洁的后颈:“他们都说……他不是这儿的人,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早晚的事,他都会走……”
他的口吻很淡,怎么听都像释怀了,可程念知道他没有:“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把头贴在古一麒的胸口,程念侧一侧耳朵,就是古一麒的心跳,“古一麒……我不是他……”
后颈上蜻蜓点水的抚弄停止了,古一麒的手滞了滞,突然用力,把程念掐住。
程念被勒疼,嘴也给咬痛,他和古一麒手脚相叠,舌头缠舌头,手在彼此的背上揉。
心里有面鼓,擂得人发慌,古一麒亲他的样儿,攒着一股劲,他的呼吸就像个毛手毛脚的小子,乱哄哄的湿热,可他的舌头又太坏,坏得像惯会拐带人的下流胚子。
程念被他吻得晕乎乎,腰身塌下来,腿也打滑,胸却向上挺,忘情地和古一麒贴,血气方刚的年纪,再下去肯定出事。
古一麒扯贴久的药膏似的从程念身上挣起来:“程念……不……”他也喘得厉害,胸膛火山一样起伏,可他得忍,“不能在这儿……”
程念的眼睛迷离,死了心地扒他的衣服,宽袍子一扯就开:“你不想……”
古一麒快给他逼疯,舌头抵住牙根,口干舌燥:“别动,你……别闹……”狠狠啄了两下程念的腮帮,古一麒把人抱牢了,下颚顶在程念太阳穴,对他,更像对自己说,“等回去……我一定……好好跟你……”
因为一句没说完的话,程念臊得把脸埋在古一麒肩窝,手在他的胸口,没什么力气的锤了锤,又缓缓抓紧。才说回去,他已经盼得想得不行。
因为这个念头,紧跟而来的黎明都显得迟了。
说来也怪,在古一麒的怀里只阖了一小会儿的眼,程念就精神百倍,他们出来帐篷,古二麟在,正蹲那儿嘀咕:“奇怪,明明放这儿的啊,怎么没了……”
“什么没了?”古一麒过去。
“哥!”二麟喊了一声,又看见他哥身后站的程念,头发乱糟糟的,一张脸,永远脏不掉的糯米白,他低下头,给他哥看他守着的那个大背包,“罐头就剩下这么两个。”
另一顶帐篷也开了,梁铎摩挲着,探出个脑袋:“你们谁见着卢占星了?这小子的包不见了。”
三人齐刷刷地往洞口看,几枚新拓下的脚印,向外,一直延伸至远处的雪地。


20

卢占星跑了。
暴雪、左耳的创痛、冰原上遇难者的尸体,咒一样在他脑子里轮替。
他才不要变成那样,在这片冷到连魂魄都逃不出去的冰原上,佝偻匍匐在永无天日的雪层下面,受困一辈子。
他认得路,这个冰洞他们来过,离出去只有不到9公里,他有食物,也有体力,他能行的。
风雪是不是又大了些,卢占星迷茫得站在雪地里,看着四周一模一样的景致……
油然的孤独让他想到一个人,他一想到他,连呼啸的风声中,似乎都夹杂了他的呼喊……
“卢占星!!!”
是程念在叫他,卢占星恍惚,向风雪转过头。
嘭的一拳,砸在颧骨上,脚上一脚深,卢占星向后仰,古一麒跟头赤眼的豹子似的扑上来,绷紧手臂的肌肉,往他脸上抡拳,那种发狠的打法,说要了他的命都不为过,至多两三下,红色在雪地上洇开。
卢占星开始还挣扎,叫唤得挺惨:“啊啊……”程念和古二麟赶到时,卢占星已经不动弹了。
雪像浪一样被程念的步子凿开:“古一麒!别打了!”抱紧古一麒高举的臂膀,程念攥他的拳头。
“你帮他?”古一麒扭头。
因为用力,古一麒的手也红了,指关节上蹭破块皮:“犯不着……”程念双手抓他的手掌,盯那块破皮,“为他脏了你的手。”
压身上的分量走了,空荡荡的,有那么一刻卢占星死一般寂静,而后,比挨打,比被唾骂更疼痛的感觉,毒素似的袭来,咽喉一阵紧涩,太难看了,他捂着被打肿的脸,蜷缩在雪地上呜咽。
古二麟去捡卢占星的背包,雪脊上,罐头滚的东一个西一个的,程念撕开学妹送他的小黄人创口贴,小心地往古一麒指节的伤口上贴:“疼么?”
那种藏不住的眼神,再疼都值了,古一麒热乎乎得盯着程念,眼里的光,都要盛不下了。
程念故意下手劲,给他包得牢牢的,包完,躲他的眼神,爬起来就去找他弟:“我去帮二麟。”古一麒要跟他一起,被他摁着肩膀坐下,“你看着他点。”他指卢占星。
罐头散得很开,程念往坡子的另一边去,够那几个滚远的罐头,古二麟正好调头,看见程念抻长手臂,白净的手指,奋力握住一个红色塑料包装的扁罐。
古二麟不知怎么的就笑了,他想张口叫一声程哥,可口型还没成型,就被什么更突然,更庞大的震动打断:“哥!”他惊悸地往古一麒的方向喊。
古一麒也感觉到了,几乎是出于本能,他抓起地上的卢占星。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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