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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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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饭不宜准备的过早,他就穿好衣服坐在床上发呆,时间仿佛固体,艰难地流逝。
  作者有话要说:
  疼吗?


第21章 月光
  清晨已经不必再轻声细语地叫他的少爷起床,不必在少爷盥洗时挑好衣服放在床边的尾凳上,事实上自从周小雨住进了这里,他再也没有进去过少爷的房间。
  以往每日准备餐点是他的快乐时光,如今却变成了煎熬,他只能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才不会切掉手指或者放错调料。
  这一天他依旧很早醒来,坐在书桌前发了会儿呆,又下楼去在厨房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有办法进行下一个动作。他刚刚拿出杜兰小麦粉和鸡蛋准备做意面,身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他回头,周小雨穿着子夜的大衬衫,光着小腿笑眯眯地看着他:
  “今天的早餐我来做吧!”
  她住进北宫那一天,子夜轻描淡写地交代他,以后的餐点准备双份。这是从没有过的事,除了廉志几个人,无论谁来,清晨都只做饭给他一个人吃。周小雨很喜欢北宫的餐点,一直以为是福婶或是金梅的手艺,子夜也没解释过,直到有一次她撞见了小厨房正在低头挑虾线的清晨,才知道这个不怎么见得到的助理原来也兼任厨师。
  清晨木然地低下头不敢看她开得过大的领口,轻轻说:“少爷知道了会怪罪的,还是我来吧。”
  周小雨走进来,在流理台洗着手:
  “没关系,那个大懒虫才起不来呢。”
  她看着碗里的面粉和鸡蛋:
  “你准备做什么?”
  清晨站在一边,好像很难听懂她的话,想了想才低低道:“意大利面。”
  周小雨歪着头叹:“哇,早餐就吃这么麻烦的东西,这个我可不会,不如我们弄点简单的吧?”
  她回头见清晨低着头侍立一边的样子,疑惑道:
  “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清晨眼睛空空的看着厨房地板,摇了摇头:“我并没见过周小姐。”
  周小雨走到他面前,半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藏起来的脸:“大家都叫我雨小姐呢,你也别叫我周小姐啦,好见外的。”
  清晨尴尬地将脸侧过一边,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走回流理台,“唉,你来帮我打下手吧,我们做个三明治怎么样?”
  清晨沉默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发抖的手,回答:“是……雨小姐……”
  说是打下手,大部分还是周小雨自己动手,她看起来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煎起蛋来倒也有模有样,拿着白面包闻了闻,“嗯,这个哪里买的,比我寻常吃的要香呢。”
  看清晨好像没听到的样子,又凑过去问:“这个面包,是什么牌子的?”
  清晨躲不过只好轻声回答:“这是我自己烤的。”
  周小雨瞪大眼睛:“哇!你可真是个宝贝!”
  清晨看她切了面包就要往里面夹东西,挣扎了下,终究还是道:“少爷他……他喜欢面包拿香草精先煎一下……”
  周小雨拎着刀看着面包片,想了想道:“嗨!这样软软的才好吃嘛,就这样吧。”
  她铺了生菜又铺西红柿,清晨忙拦道:“呃……少爷他不吃生的西红柿……”
  周小雨惊讶:“不吃生的西红柿?他毛病怎么这么多。”她嘟起嘴巴,捞起一块西红柿扔进嘴里,含糊道“这多好吃嘛,非把这毛病改过来不可。”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铺了满满的西红柿,然后把烟肉和煎蛋放上去,用牙签固定好,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转回头问清晨:“咖啡豆在哪里?”
  清晨想说少爷早上不习惯喝咖啡,想了想又咽回肚子里,打开橱柜拿出装了咖啡豆的玻璃罐子。
  子夜下楼来时,周小雨端着盘子,嘴里“登登登登——”地唱着,献宝一样把三明治呈给他看,
  “爱心早餐耶!感动吧!”
  清晨默默地在厨房收拾着一片狼藉,洗锅子,擦油迹,耳里听见周小雨问:“好吃吧?”
  听不到子夜的回答,只听到周小雨高兴地:
  “我就说这样软软的才好吃嘛!还有这个西红柿,好甜对不对!”
  清晨打开水龙头,水流的声音盖住了饭厅里的对话,他反复搓洗一块洗碗巾,直搓得手指都麻木了,却像没感觉一样仍然任水流哗哗地打在碗池底部。
  韩子夜开车送女友去学校,然后去公司。晚上跟清晨前后脚离开,清晨回家准备晚餐,他去接女友下课。
  清晨坐在车子后排宽敞得有些过分的座椅里,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光。不必开空调就有最舒服的温度。车子沿着蜿蜒的滨海大道一路上山,他按下车窗,海风凉凉地打在脸上,他沉默地看车窗外的海。春天的海湾蓝得发青,映着夕阳感觉大得没有边际,海浪打在山崖上,碎成一片片雾气。看着这样的海,觉得心都跟着大而空起来,海风吹着胸口,胸口仿佛开了个大洞,风灌进去,空得发痛。
  天气渐热,韩子夜睡到半夜醒来,发现厚被子被自己踢到了脚下,周小雨大概觉得冷了,将脸紧贴着自己的背,手臂揽住自己的腰。
  他口渴得厉害,看床头的杯子是空的,于是下床去倒水喝。
  站在楼梯口他停住了脚步。
  小厨房的门没关,大月亮从窗外照进来在门口投下一方白亮亮的光。那光里坐着个影子,他慢慢走下楼去,停在台阶上,隐藏在黑暗中看着里面。
  清晨背靠着冰箱门坐在地板上,沐浴在一片青白的月光里,正回头看窗外的月亮,岔开的双腿间躺着几个空空的啤酒罐,双手交握住一罐酒,垂在腿间,仿佛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侧脸上一片水迹反着月光。
  那是眼泪,又多又急的眼泪大颗大颗涌出眼眶,漫了一脸,顺着仰起的颈项流到衣服里面去。
  他依然没有表情,木着脸只是无声地掉泪,很久才吸吸堵塞的鼻子抬手灌一口酒。
  这一切都是报应,他答应丫丫姐转告少爷的事情却自私地瞒下来,这就是惩罚,他活该经受这种惩罚。
  他仰头喝光手里的酒,头已经晕起来了,心里却还是痛得不减分毫。
  韩子夜眯着眼睛盯着那个凄惨的身影许久,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清晨以往跟着忠叔福婶在后面吃饭,最近他饭量每况愈下,早上常常只喝点米汤就放下了碗。几个人看着他渐次瘦下去,明知道是为了什么,却也没法劝,况且他们跟周小雨关系亲密,总有背叛了清晨的内疚感,早餐桌上愈发尴尬起来。后来他干脆跟忠叔说更喜欢公司食堂的红糖包子,早饭就不在家吃了。
  他的工作效率也跟着低下了起来,处理日常事务变得艰难。常常盯着电脑屏幕很久,手上一动不动,眼神已经空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在他的思维周边乱跳,就是没办法排列成正常的秩序。
  韩子夜的指令不再直接对他下达,都是通过方雅或别的秘书,端茶倒水的工作也不再用他,出去应酬只带着秘书和廉志他们。
  他怕看方雅和其他人怜悯的目光,索性整个人黏在椅子上,一整天一整天地藏在显示器后面。
  一天下午韩子夜打开呼叫器:“方雅,去楼下接一位周小姐进来。”方雅知道是正主儿到了,不敢耽搁,瞥了一眼清晨瞬间僵硬起来的表情,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周小雨跟着上楼来,她穿着森林系的宽松绿色碎花罩衫,瘦瘦的裤子紧贴着笔直的腿,一双宽口靴子越发显得脚踝不盈一握,长发披离,眼神清澈,乖巧地跟在方雅后面。
  清晨看到她身上背的画夹和手里拎着的画具箱,仿佛被什么人迎头痛击了一拳一样头痛起来。她经过他直接进了子夜的房间,留下一点依稀的颜料特有的熟悉味道。清晨觉得双手抖得键盘都在跟着响,却没有力气将手抬起来。
  方雅看看那关起来的门,再看清晨惨白着一张脸,心中实在不忍,却也没办法置喙,只能捧着一摞资料走到他桌前,轻轻地说:
  “Raffael,我手头有点事,你可不可以帮我把去年的报表去档案库归个档?”
  清晨抬头,不认识一样盯着她手中的一摞文件夹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方雅是在救他,他扯起嘴角,想抿出点笑容,可那笑容还没成型就已经消失了,最终还是木着脸站起身,幽魂一样接过来走出门去。
  方雅盯着他瘦成一条的背影,从心里往外叹了口气,这个周小雨跟上流社会那些矫揉造作的大小姐不一样,她清新的像一朵野花,一双眼睛灵气十足,跟总经理简直般配到不行,Raffael终究是输了。她摇摇头,去敲门问总经理要什么饮品。
  清晨乘电梯下楼,穿过走廊到后面的配楼,又乘电梯下到地下室,走过安安静静的长走廊,地毯吸去了足音,头顶的灯发出惨淡的白光。他脚只管走,脑海里却一直晃荡着那背着画夹拎着工具箱的背影。
  刷了指纹后,推开厚重的大门,神游的他没有看到工作人员看见他来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
  他按照程序签字盖章,刷了虹膜进到里面的档案库去。巨大的档案库里沁凉如水,散发出年代久远的纸制品特有的味道。清晨一排排按照索引找到每份报表应放的位置。放好最后一份的时候,他靠着档案柜坐了下来。
  没有力气了,连支撑自己走回去,坐在秘书室的力气都没有了。
  档案库里十分安静,安静到清晨听得见自己清浅的呼吸。这段时间以来无法接受的现实在这一点杂音也没有的巨大房间里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清晨好像在某个醒不过来的瞌睡中突然惊醒。他在心底对自己说,是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少爷他不要自己了。少爷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也会画画,而那个人不是他,永远不可能是他了。
  他被这项认知痛得全身都痉挛了起来,手指抓紧双臂,头埋在膝盖里呜咽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第22章 牢狱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资料库房上报说日常检查时发现计算机有非法拷贝记录,K…19手持火箭弹,别号Widow Maker的主力小型武器的全部图纸都被拷贝走了。
  查监控发现一个月内只有总经理特助清晨来过资料库房,显示的是给年度报表归档,然而在里面却逗留了超过一个小时。
  紧接着秘书处收到陌生人寄来的照片,清晨与洪帮首领相谈甚欢,两人面上都有笑容,仿佛刚达成了什么共识。
  一切证据都指向韩清晨。精密董事会要求以泄露公司机密文件的罪名逮捕他彻查此事。
  众人本以为韩子夜会姑息护短,谁知他竟点头同意了。
  清晨面无表情地被两个探员押着走出秘书室,各部门的员工都探出头来,人人难以相信一向忠心耿耿眼里只有总经理的特助居然会偷了公司机密卖给黑帮,方雅难得发飙,站在走廊怒吼:“看什么看!都没事做了是不是!”
  廉志闯进子夜的办公室:
  “老大!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这照片是冬天时候拍的!可是资料库房的东西可是刚丢了不到一周!”
  子夜正背对着他看着一整面落地玻璃窗下的街道,和那闪烁着警灯驶远的车辆。闻言转回身:
  “你坐下。”
  廉志急得不行,
  “老大——!”他怎么也不信韩子夜跳进这么明显的陷阱,居然真的把清晨送进警局去。
  韩子夜稍提高了点声音:“坐下!”
  廉志挫败地坐进沙发里,把脸埋在手里使劲搓了搓,今晚回家如果让子溪知道这个消息,只怕他敢杀进北宫闹到子夜脸上去。
  Peter敲门进来,看这阵势也只得坐在廉志身边,踌躇了下说到:
  “我手上的情报目前没线索……但我相信……”
  子夜笑了:
  “你们还不明白吗?这是自己人做的。韩奕看起来远走高飞什么都不要,实际上他早盯上了精密,不但自己姓了洪,只怕精密不久也要姓洪了。”
  廉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至死不相信清晨真的偷了图纸出去,而是震惊于老大竟然真的相信是清晨做的,清晨对他的心意和忠贞,哪怕是瞎子都会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里知道这件事靠清晨自己是没办法洗清冤屈的,只能靠他们几个私下里狠命地查了。他无精打采地说了声去忙,跟Peter两人走出了办公室。
  入夜时分下起了小雨,韩子夜在大书房盯着窗外的雨,春雨极凉,玻璃窗上一层雾气,他紧锁眉头,心绪烦乱。
  呼叫器响了,司机吴哥说门口有一位洪先生来访。
  子夜露出冷笑,洪家人真是好手段,脸皮也够厚,居然好意思上门来,怎么,想要回暴露的内线?
  “请进来。”
  洪磊让手下在外面等候,只身被吴哥带到大书房,他推开门走进来,子夜立于书桌后,两人对视着,面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一时室内静的只听到雨声。
  洪磊先开了口:“韩先生不请我坐下吗?”
  子夜挂上浅笑:“洪先生如果累了自然会坐下,但我想你漏夜上山,还找到我这没几个人知道的住处,想必是不累的。”
  洪磊并不生气,只是环视他这巨大的书房,看到大书桌旁摆着的画架子,地上放着打开的画具箱,踱步上前,看到上面拿夹子夹着一副画到一半的韩子夜的肖像。
  他想起小时候坐在清晨旁边上课,他拿笔的样子跟别人不一样,像是专业学过画的,再加上他常常三两笔就勾出一把枪的轮廓,不管多复杂的零件只要落笔便分毫不差,惟妙惟肖的样子,问道:
  “这是清晨画的?”
  韩子夜皱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却也没有余裕多想,只回答:“我女朋友画的,怎么,洪先生喜欢?”
  洪磊依然没什么表情:“画得不错。”他走回桌前,隔着张桌子看着韩子夜,开门见山地说:
  “枪械课结束后,我再没有见过韩清晨,去年冬天的时候,是他找上的我。”
  果然是他。韩子夜冷笑,没想到韩奕安排的这个“礼物”,不但要毁掉自己,还惦记着精密集团,真是一箭双雕的好算盘。
  洪磊看他脸上越发冷下去,想了想说:
  “青帮准备偷袭备弹库的情报是我给的他。”
  韩子夜愣了愣,是了,据他所知,Peter的确没有洪帮那边的线。
  他冷笑着说:
  “怎么,洪先生一个情报就换了我一个型号的图纸?图纸多复杂,不如我把K…19的总师借给你,岂不是更方便。”
  洪磊直视他的眼睛,脸沉得像冰,语气冷硬如铁:
  “我并没拿到过贵公司任何一项武器的图纸和资料。”
  韩子夜也懒得再假笑,冷下脸来,露出真正的表情:
  “哦?那韩清晨拿什么跟你交换?身体吗?”他不由得咬紧了牙关,握住双拳,准备如果他答是就一拳挥出去。
  洪磊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抬眼时眼里竟然似有悲悯之色:
  “精密不打算与洪家做生意,我便也不想管韩家的事。只是我与韩清晨打了个赌,我输了,所以才把青帮要偷袭备弹库的情报给了他。”
  韩子夜没意识到自己心下松了口气,拳头握太紧再松开有一点发麻。
  洪磊索性直说:
  “你撤诉,放了韩清晨,我会告诉你青帮具体行动时间。”
  韩子夜见他兜转半天,果然还是为韩清晨而来,不由得怒火更上涌。
  “多谢洪先生好意,我的手下如何处置,不劳您费心,你的情报,恕我没有兴趣。”
  洪磊盯着他残酷冷冽的双眸,想起韩清晨轻蹙眉头急着向他解释的样子,一向坚硬如铁的心居然有点恻然。
  他走到旁边的沙发上自顾自坐了下来:
  “浑柏青花大价钱请了雇佣军,而你们公司里有想夺你权的内奸。”
  他停了停,
  “你的手下怎么处置跟我没有关系,只是我想内阁本就忌惮这支不受政·府管辖的军力,你大可以向内阁申请联合军方趁机剿灭他们。”
  韩子夜也走过来:
  “哦?我竟不知道洪先生如此为韩家着想,不知这面子是卖给我的呢?还是为了‘我的’助理?”他加重了“我的”两个字。
  洪磊回头看向那边的画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只不过想趁此机会收拾了本帮的叛徒而已。我想韩先生应该不会幼稚地以为,我给你情报是为了让你放过‘你’自己的人吧。”洪磊也咬重了“你”字。
  见韩子夜没有回答,又说道;
  “韩先生如果想清楚了,请联系我,告辞。”
  子夜站在室内,耳里听到大门那边汽车开走的声音,忽然走到桌边紧抓起杯子狠命掷到门上,水晶杯子发出闷闷的声响,碎成了一地渣子。
  他连夜叫人来开会,大书房的灯直亮到天光发白。
  清晨也是一夜没睡。
  他被带到警局,跟着两个探员去拍照,提取DNA,输入指纹,验笔迹,又被带到审讯室接受审问。
  他很配合,让做什么便做什么,让说什么便说什么,警局的人看他安静沉默的样子也没有太为难他,做了笔录之后就带他到了临时的看守所。
  厚重的铁门咔嚓一声上了锁,上面的小窗口也“啪”地一声被拉下。清晨默默地在小小的房间中央站了一会儿,这里很黑,一点光也没有。可清晨竟感觉不到害怕,下着雨的春夜冷到不行。他被带走的时候连外套也没有来得及拿,单薄的白衬衫无法抵抗寒意,他走到墙壁边,蜷缩着靠坐在冷硬的水泥地板上,环住自己的双肩,从心里往外散发的冷让他忍不住一阵阵颤抖,左耳里熟悉的嗡嗡声渐渐变大,他突然很想画画,画一盏橘黄色的灯,会散发出暖暖的光晕。右手痒痒的,很想握一支笔或一根碳棒,他盯着右手看了一阵,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将头深深地埋进膝盖上的臂弯里。
  第二天上午时他被带到会客室,子溪正在那里等他。
  两人隔着桌子坐着,子溪看他惨白的脸和干燥的嘴唇,眼眶都红了起来,他握住清晨放在桌上被铐住的双手,发现冷得几乎跟金属一个温度。
  清晨抬头,表情平静。
  “不是我。”
  子溪几乎哽咽:
  “当然!我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他望了望清晨身后的狱警,狱警打开门走了出去。他凑近清晨的右耳:
  “你听我说,这件事应该是韩子容那边做的手脚,目的就是牵扯大家的注意力,估计还跟青帮有牵连。昨晚老大连夜部署,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也就是这几天,我们会趁着青帮偷袭的机会找到证据,把韩华父子揪到台面上来……”他似有不忍,抓紧了手中那冰凉的手指。
  “为了麻痹对方,可能你还要在这里再待几天……”
  清晨露出点笑容,这一阵子丢了魂样的眼神变得正常而平静,只是像熄掉了某簇光芒,暗了下来,仿佛寒潭一样深不见底。
  “没关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帮到少爷就可以了。”
  子溪似乎难以克制,将额头抵在捉住的手指间,清晨抽出手指理了理他的头发,
  “不要哭,我真的没事的。”
  子溪走的时候留了衣服给他。
  他披着那件衣服仍然靠墙坐在原来的位置,长久地盯着对面空白的墙壁,数着自己浅慢的呼吸,过了很久终于力竭地睡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没关系,后面都会虐回来的,每个被虐的受后面都有个更被虐的攻


第23章 谁家
  韩子夜最终还是同意了与洪帮的合作。他去了趟内阁找到防务大臣谈了好久,军方秘密出动了别动队,浑柏青刚一进山就中了埋伏,请来的雇佣军被军方直接缴了械按在了那里。他看形势不好,带着人想要撤退,没想到洪磊正在后面候着,将他堵了个正着。
  浑柏青知道中了计,被人瓮中捉鳖了。他情知决不能落到洪磊手里,否则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拼了命在几个小弟的掩护下左冲右突,被追打的屁滚尿流,几乎光身出逃。
  洪磊兵不血刃夺回父亲的地盘,虽然让仇人跑了,可知道他气数已尽,手中留下的人多已变节,跟在身边那几个小喽啰不足为惧。
  内阁盯着那支雇佣军已有一段时间,他们手上有不少武器,平时偏安一隅,偏偏唯利是图,只要钱多,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次借这个机会除掉心腹之患,再加上黑道这边免于两虎相争,虽然以后洪帮独大,但毕竟看着一个比看着两个容易得多。
  这场危机一夜之间轻松解决。众人都松了口气。
  韩清晨以证据不足为由从警局里放了出来。
  大家忙着善后,没有人来接他。他走出警局的大门,几场雨过后,温度一层层升上来,春天快过去了,太阳渐渐烈了起来,风很暖。
  他整个人瘦到一根杆子一样,投到地上的影子随着风吹动的衣摆显得飘忽不定。
  他拦了辆计程车回到北宫,忠叔带工人正侍弄后院那一小块菜地。前面静悄悄的没人,他穿过玄关走进客厅。房子里整洁干净,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阳台窗照进来,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大玻璃瓶后山的野花。这个家少了他并没有任何变化,好像还更温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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