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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恋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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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身份低下经济状况又不好,没有一个结过婚,所以打起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而且这些人由于家庭成分的原因一直处在社会最底层长期受人歧视,为了维护自尊和争取平等的社会地位,这批六四年下放的知青平常都扎得很紧,一个个都是好勇斗狠的角色,红州城打群架就是从这帮人开始的。最要命的是这些人的头头是“疯狗”封老大,他是个决心靠个人奋斗来改变自己命运的人,任何事不干则已,干起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由一头狮子带领的一群羊,远比由一头羊带领的一群狮子更疯狂。现在则是一头狮子带领着一群恶狼在凶猛地进攻,沈冲的处境更加岌岌可危。

他命令队员们拼命抵抗,又把大部分人调到东边的窗户旁,阻击从学生食堂偷袭过来的人。如果这些人冲到办公大楼跟前,不但可以包围沈冲这二十几个打阻击的人,还会直接威胁到院墙外正在突围的人。

这时沈冲突然大声唱起林副统帅的语录歌(也称《完蛋歌》)以鼓励士气:“在需要牺牲的时候,要敢于牺牲,包括牺牲自己在内……”

队员们也一起跟着唱道:“……完蛋就完蛋,完蛋就完蛋。上战场枪一响,老子下定决心,今天就死在战场上了!杀——”

沈冲用沙哑的喉咙继续做着战场鼓动:“红卫兵战友们,我们是为毛主席而战,为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而战!人总有死的那一天,完蛋就完蛋!但我们决不投降!我们多坚持一分钟就多一个战友突围。”

武斗队员们高喊道:“沈司令,不用说了,用枪说话!”

有人对着窗外喊道:“狗日的,不怕死的来呀!”

在沈冲等人的顽强抵抗下对方的攻势有所减缓。

沈冲的目光越过院墙,焦急地注视着突围的情况。现在一切都按照预定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人都已过了涵洞,正在菜地里爬行,有一部分人已经成功地冲进了农机厂的大门,这一切对方完全无从知晓,所以突围进展得十分顺利。

看到时机成熟沈冲命令所有人下到一楼,打开西边的窗户用枪托砸断木栏杆跳窗而出,顺着教工宿舍溜到南边的院墙翻过去,朝涵洞狂奔而去。

姜军则从农机厂院墙上的射击孔里紧张地注视着沈冲这二十几个人一举一动,当他看到沈冲等人已全部下到排水沟后,便命令所有的武器全部对准战校的院墙掩护沈冲突围。

进攻的人果然是封老大的“知青革司”。

此刻封老大听到办公大楼没有还击的枪声,明白情况有变,端着冲锋枪高喊着冲向办公大楼。队员们也都学着他的样子,嚎叫着边射击边冲锋,却发现早已是人去楼空。

封老大略一思索,判断沈冲等人是从南边院墙突围的,连忙指挥众人冲向院墙。

这院墙只有一人多高,且是烂砖砌成的。他喝令众人合力推倒院墙,看见沈冲等人正顺着菜地的垄沟拼命朝农机厂大门爬去,不禁心中大喜:“沈冲啊沈冲,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就在院墙轰然倒塌的一瞬间,姜军突然开火。霎时间步枪、机枪、冲锋枪同时打响,战校南边的院墙被打得飞沙走石,弹片横飞,有几个人被当场打倒,伤员凄惨地哀嚎着。

姜军抱着一挺机枪拼命扫射,铁戈则在他的身边的另一个射击孔等待着,等到姜军换弹夹这一短暂的瞬间他才用冲锋枪射击,为的是不留射击间隙。

他大声喊道:“何田田,子弹!”

何田田匆匆拿来几个弹夹。

他俩明白这是沈冲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

沈倩急得大哭,也不管沈冲听不听得见,大叫道:“哥啊,你快点呀!”

何田田把沈倩朝墙里拉:“沈倩!你不要命了?!”

封老大看见自己手下的人被打倒,顿时大怒:“他妈的,给老子打!”

随即扔掉冲锋枪,夺过别人的机枪趴在院墙的缺口上疯狂地扫射。

就在沈冲爬到距农机厂大门不远处,他身后的王白毛突然大叫一声:“哎哟!沈冲,我被打中了!”

“伤在哪里?”

“屁股上。”王白毛捂着屁股的手鲜血淋漓。原来王白毛不是低姿匍匐前进而是撅着屁股朝前爬,正好暴露出来,所以挨了一枪。

沈冲大怒,回手朝封老大那边扫出一梭子弹。

石庵村看见沈冲处境万分危急,大声吼道:“加强火力!”

这时老山包上“县总司”的人也发现这边有动静,好几挺轻、重机枪一起朝农机厂开火。石庵村命人把防守工厂后门的三挺轻机枪全部调过来与老山包对射。

沈冲和另一个队员正拼尽全力拖着王白毛艰难地向前移动。

王白毛大哭道:“沈冲,我会死吗?”

沈冲厉声喝道:“放屁!到农机厂你就有救了。你他妈再哭老子就不管你!白毛,你抓住我的脚,我带你走。”

这一招倒挺见效,王白毛马上不再哭叫。

六月的骄阳无情地烘烤着大地,溽暑蒸人。

沈冲浑身已被汗水湿透,头上、身边弹雨横飞,身后拖着负伤的王白毛,眼看着距农机厂只有十几米远,他却已是精疲力竭。如果没有王白毛的拖累,他几步就可以窜进大门。可是王白毛不能丢下不管,他是自己的战友啊!

姜军一面不停地射击,一面不时看一眼沈冲。当他看见沈冲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时,猛然明白沈冲此时已是体力不支。

他突然扔下机枪,跳过掩体疯了一般冲进菜地,背起王白毛转身就跑。

所有的人都被这一举动惊呆了,急得沈倩大叫道:“姜军,你疯了!”

趁此机会沈冲和另一个队员拼尽最后一点力气也冲进农机厂,他浑身都是汗水和污泥,躺在晒得滚烫的地上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看见哥哥脱险,沈倩这才破涕为笑。

铁戈赶紧过去把沈冲拖到树荫底下。

石庵村、姜军和陈治军等人商量撤到“长江八一兵团”的事。

石庵村用食指顶了一下近视眼镜,诡秘一笑:“中午听到枪声我就知道事情不妙,地、县邮电局都被‘县总司’占领了,电话死人也打不通。古学范派人骑车到处通知,我这里是一个小孩跑来送信,其他地直单位的情况我不清楚,所以我就派人到‘八一兵团’去找张司令,他那边也打起来了,他们把苏徐打死了。”

“苏徐不是县供销社的头头吗?这可是到朝鲜打过仗的营长。”姜军说。

石庵村笑道:“营长又怎么样?能刀枪不入?张司令说等他那边打完了,马上过来接应我们。根据枪声判断,县总司这次报复的重点是‘战校’和‘红司’。因为我们农机厂紧挨着你们学校,古学范命令我们一定要把你们接应出来,不然我早就带人撤走了。”

“今天要不是农机厂的战友伸出援手,我们怕是要吃大亏了。”沈冲缓过劲来,也过来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石庵村介绍道:“刚才得到消息,农校的易少山腰部负了重伤,一颗子弹横着从腰上穿过。他狗日的命大,既没有伤着脊椎,又没有打到腰子,现在被送进医院抢救去了。”

石庵村正在介绍情况,“长江八一兵团”的张司令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的赶来增援。

他热情地和大家握手,嘴里调侃道:“诸位都还活着呀?我以为你们已经到了奈何桥呢。”

石庵村笑骂了一句:“你个狗东西,到现在还开玩笑。”

张司令看见沈冲等人满身是污泥,诧异地问道:“你们都钻到哪里去了,搞得跟泥巴狗一样?”

“不瞒你说,我们是从涵洞里钻出来才突围的,要不是铁戈想出这个点子,今天就全完了。”沈冲把突围的经过大略说了一下。

张司令听了后哈哈大笑道:“记得从前郭沫若读私塾时和同学去偷桃子,他的先生曾经出过一个上联叫他对下联,对不出来就要挨打。上联是‘昨夜偷桃钻狗洞不知是谁?’郭沫若的下联脱口而出:‘他年折桂步蟾宫必定有我。’今天沈司令钻洞突围,我也出一个上联:‘今日突围钻涵洞侥幸侥幸’,谁来对下联?”

石庵村想了想说:“六月二十三号我们打了‘县总司’,今天他们回过头来又打我们,像这样冤冤相报何时是了?以后怕是难得收场。我来对下联:‘他年清盘算总账奈何奈何?’”

众人闻言,抚掌大笑:“妙对妙对。”

有分教:

大举反攻似虎狼,锦囊妙计实周详。

少年引路土遁去,老大此番恨断肠。

正是:一语成谶秋后算总账,三生有幸齐聚铁牢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23。…第二十二回 武装左派狼烟四起

第二十二回

武装左派狼烟四起

黑云压城烈火焚枪

话说一九六七年武汉“七二零事件”以后不久,毛泽东提出要武装左派,八月底发布了毛泽东批准的《中共中央关于武装左派的决定》(可笑的是这个短命的文件只有五天的有效期),这就把由江青首次提出的“文攻武卫”的口号政策化了。于是各地纷纷以我划线给自认为是左派的群众组织发放武器,而更多没有得到武器的群众组织也认为自己是革命左派,他们采取了一个对策,你不发枪我就抢,全国各地爆发了抢夺武器的热潮,广西“四二二”这一派甚至抢夺了援越抗美军用专列上的武器弹药。

各派群众组织牢记伟大领袖的教导:“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正如革命样板戏《沙家浜》里胡传魁唱的那样:“乱世英雄起四方,有枪便是草头王。”过去地主老财都知道豢养一帮家丁看家护院,更不必说决心捍卫自己利益的群众组织了,这正是:手上有枪,心里不慌。于是乎全面内战爆发,全国各地的群众组织打得你死我活,狼烟滚滚,烽火连天,攻城拔寨,虐杀俘虏。面对如此混乱不堪的局面,中央于一九六七年春末夏初发布了措辞极其严厉的《六六通令》,在国内大小城镇广为张贴。但全国的群众组织根本就不把这个通令放在眼里,照样我行我素。所谓武斗在“七二零事件”之前是保守派打造反派,待到造反派掌权后则是造反派因为政治利益不同导致内部分裂打得不可开交。一九六七年九月五日中央又发布了著名的《九五命令》,这个命令是为了制止武斗、制止抢劫军火库,但实际上仅仅只是制止了部分大城市的武斗(武汉市就没有爆发造反派内部的武斗),而中小城市和农村的武斗还是照打不误,所以收效甚微。而且这个命令里还在继续肯定“武装左派”,而各派群众又都自认为自己就是革命左派,自然是有恃无恐,所以使武斗更快地全面升级,派性斗争恶性发展。远在京城的毛泽东却说:“武斗有两个好处,第一是打了仗有作战经验,第二个好处是暴露了敌人,……再斗十年,地球照样转动,天也不会掉下来。”“我才不怕打,一听打仗我就高兴。北京算什么打?无非冷兵器,打了几枪。四川才算打,双方有几万人,有枪有炮,听说还有无线电。”

从一九六七年春到一九六八年夏各省的武斗愈演愈烈,武斗好像传染病一样四处蔓延,从省会城市蔓延到地县一级的中小城市,而且武器由棍棒、长矛、菜刀、石灰瓶这些冷兵器发展到步枪机枪冲锋枪等轻武器,最后又发展到迫击炮、大口径榴弹炮、坦克、军舰,称之为全面内战毫不为过。各派武装力量对中央的三令五申均当成耳边风,这也毫不奇怪,因为不论哪一派都自认为是革命左派,是在为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而战的,并且背后都有某些政治力量或明或暗的支持。

列位看官,历史真相是:一九七二年六月二十八日,毛泽东在同斯里兰卡总理班达拉奈克夫人的谈话时说:“我们这里早几年天下大乱,全国各地都打,全面内战。两边都发枪,一共发了一百万支枪吧。这一派军队支持这一派,那一派军队支持那一派,打。”这实际上承认枪是中央让发的。

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要把魔鬼再放回去殊非易事。

此时在各地武斗中广西的情况最为严重:一部分人破坏铁路交通,造成无法通车。他们还多次冲击军事机关和部队,哄抢援越抗美战略物资,仅在柳州就抢了一千八百多万发子弹。六月十三日中央发出特急电报,他们仍拒不执行。一九六八年七月三日经毛泽东批准,由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发出布告,称为“七三布告”,以严厉的措词责成两派立即停止上述行为,并且指出:“对于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破坏交通运输、冲击监狱、盗窃国家机密、私设电台等现行反革命分子,必须依法惩办。”这就是著名的《七三布告》。但是,一些省市的武斗并没有因《七三布告》的发布而停止下来,各地武斗愈演愈烈,规模越来越大。七月二十四日根据毛泽东的批示,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再次发出布告,称为《七二四通令》。

《通令》规定:“一、任何群众组织、团体和个人,都必须坚决、彻底、认真地执行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批准的‘七三布告’,不得违抗。二、立刻停止武斗,解散一切专业武斗队,教育那些受蒙蔽的人回去生产。拆除工事、据点、关卡。三、抢去的现金、物资,必须迅速交回。四、中断的车船、交通、邮电,必须立即恢复。五、抢去人民解放军的武器装备,必须立即交回。六、对于确有证据的杀人放火,抢劫、破坏国家财物,中断交通通讯,私设电台,冲击监狱、劳改农场,私放劳改犯的现行反革命分子以及幕后操纵者,必须坚决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七三布告》和《七二四通令》的相继发表,在全国范围内产生了巨大的威慑作用,使国内紧张局势得到明显缓解。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七日上午,首都“工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入清华大学,宣传制止武斗,收缴武器,拆除武斗工事。蒯大富同“井冈山兵团文攻武卫总指挥部”头头任传仲等人紧急商讨对策后,决定抵抗还击,结果致使工宣队员王松林、张旭涛、潘志宏、韩忠现、李文元被打死,七百三十一人受伤。

工宣队是毛泽东决定向清华派出的,红卫兵竟然敢打工宣队,这使他极为震怒。七月二十八日凌晨毛泽东紧急召见聂元梓、蒯大富、谭厚兰、韩爱晶、王大宾这“五大学生领袖”谈话,谈话持续了五小时。谈话后北京市由大专院校红代会出面召集四十四个大专院校代表进行传达,各校停止武斗,拆除工事,收缴武器。聂元梓、蒯大富等在大会上作了检查,到了八月底,工宣队进驻北京全部五十九所高等院校。

千字有头,万字有尾。

话说早在一九六七年一月毛泽东预见到刘少奇的“资产阶级司令部”倒台已成必然趋势,一月二日毛泽东又发出最高指示:开展全国全面的阶级斗争,重点是北京、上海、天津、东北。一月三十日他在一份关于阶级斗争情况的报告上批示道:“党、政军民学、工厂、农村、商业内部,都混入了少数反革命分子,右派分子,变节分子。此次运动中这些人大部自己跳出来,是大好事。应由革命群众认真查明,彻底批判,然後分别轻重,酌情处理。”这是文革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值得注意的是他不提“走资派”,而是老调重弹“反革命分子,右派分子,变节分子”。他所指的“运动中这些人大部自己跳出来”,其实指的是在文化革命中曾经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的红卫兵、造反派。

上海一月夺权后,各地红卫兵、造反派夺权斗争风起云涌,满以为可以掌权了。却不料毛泽东另有如意算盘:全国实行军管,搞三支两军,他的意图很明显,支持红卫兵、造反派夺权,但不让他们真正掌权,让军队把权再夺走,于是军队堂而皇之把红卫兵、造反派拼死血战了半年才拿到手的大印“接收”了。

毛泽东在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十八日同阿中友好协会代表团谈话时说:“这些事情我们事先也没有想到。每个机关、每个地方都分成了两派,搞大规模武斗,也没有想过。等到事情出来以后,就看出了现象。”“这绝不是偶然的事,是尖锐的斗争。解放后包下来的国民党、资产阶级、地主阶级、国民党特务、反革命——这些就是他们武斗的幕后指挥。”认为这是“无产阶级和国民党反动派长期斗争的继续”,这使阶级斗争的扩大化进一步升级,基于这个错误的判断促使他下决心要清理阶级队伍。

一九六八年年五月二十五日,中共中央、中央文革小组发出《转发毛主席关于〈北京新华印刷厂军管会发动群众开展对敌斗争的经验〉的批示的通知》,这就是清理阶级队伍的发端。

在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各地采用军管会和进驻工宣队的方法,对在文化大革命进程中以各种名义各种方式揪出来的地主、富农、叛徒、特务、走资派、反革命、漏网右派、国民党的“残渣余孽”进行了一次大清查。

北京的红卫兵已经交枪,下面各省市的交枪势在必行。面对突变的政治形势,战校内部对于是否交枪发生了激烈的争论,为此八月底沈冲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商讨对策。

会上陈治军首先发言:“中央六七年有《六六通令》和《九五命令》,六八年又发布了《七三布告》和《七二四通令》,现在又开始搞清理阶级队伍,形势对我们很不利,蒯大富他们那样厉害的角色尚且顶不住,我们又能怎样?现在有人说我们是抢枪乱军,这个罪名谁担得了?”

王白毛也说:“交枪是迟早的事,晚交不如早交。听说县机械厂昨天把枪都上交了,‘县总司’也准备交枪。”

姜军则持反对意见:“谁抢枪乱军了?我们手里的枪是军分区发的,怎么现在变成抢枪了?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慌,别他妈死还没死先把腿伸起来,老子还就不信那个邪。交枪?交枪就是投降!《水浒》大家都看过吧,宋江投降后接受朝廷招安,结果怎么样?自己死球了不说,还连累了李逵、花荣这些忠心耿耿的弟兄们……”

陈治军打断他的话:“交枪是中央的命令,毛主席圈阅了,谁敢硬顶?而且我们也不是宋江那样的山大王,我们是毛主席的红卫兵,毛主席怎样说我们就怎样做,这叫服从大局。”

姜军反唇相讥道:“武装左派是谁圈阅的?我们手里的枪是谁发的?我们帮他打倒了刘少奇,手上的印把子还没捂热就叫当兵的拿去了。去年上面叫武装左派,全国到处发枪,现在倒好又说我们抢枪乱军一句话就把枪收回去,我们手里的枪那一支是抢来的?我想不通。”

沈冲从内心也是反对交枪的,但他考虑问题比较细:“姜军我问你,如果不交枪你考虑到后果没有?我们不是军队,不可能长久掌握武器。古人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中央三令五申交枪,北京的五大领袖都顶不住,我们一个小小的战校顶得住吗?说心里话我也不愿意交枪,可是我们手里有枪又能怎样?还有,到底是党指挥枪,还是枪指挥党?现在不是解放前可以武装割据,我们这几条枪又能顶多大事?搞得不好有人会借这个口实整我们,到头来大家都要遭殃,所以我同意交枪。”

姜军掏出手枪往桌上一拍高声叫道:“老子把枪烧了也不交出去!我得不到他们也别想得到。”

大家伙本来心里就不痛快,只这一句话引发了许多人的强烈共鸣:“对,烧了也不交!”

“妈的,上面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要那样,老子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绝不交枪!你不是要我们没有武器吗,烧了枪就证明我们手里没有武器,我看他们还能怎么样?”

“要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把枪烧了,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

姜军对沈冲说:“沈哥,烧吧,只要我们没有枪,也算是执行了《七二四通令》。”

沈冲问陈治军、王白毛:“你们是怎么想的?”

陈治军幽幽地说道:“其实我也不想交枪,交枪真的是一种耻辱。”

王白毛无可奈何地说:“我看烧抢也是一种解决办法,反正大家都得不到,张飞杀岳飞——无飞(非)是无飞(非)。”

沈冲想了想毅然决然地说道:“烧抢!烧了也不交出去。出了问题我负责。”

陈治军却说:“不行,这是集体研究决定的,不能要你一个人负责,我们都有责任。”

姜军说道:“对,这事大家负责,大不了一死。活着紧跟毛主席,死了去见马克思。”

姜军出了会场拿起自己的冲锋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一梭子弹带着满腔怒火飞出枪膛,然后把枪狠狠地掼在地上。其他人也学着姜军的样子疯狂地朝天射击,院内校响起了激烈的枪声,他们在尽情地渲泄着心中的愤怒……

沈冲布置就在操场上烧抢,各种枪支横七竖八地堆在一起,最上面是那具四零火箭筒。陈治军往上浇了一些汽油,王白毛点着一张报纸引火,只听轰的一声烈焰熊熊。人们静静地看着昔日心爱的武器任烈火肆虐,没有人说一句话。姜军从枪套里拿出他的勃朗宁手枪,举枪对天把弹夹里的子弹一发一发打光,然后把这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扔进火里,背过脸去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在后来的一打三反运动中,王白毛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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