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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恋史-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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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文化,他们统统都兼收并蓄。
铁戈本来就有唱歌的天赋,现在又遇到梅琦,很快就从他那里学到不少知青歌曲。比如当时在武汉知青中流传的《精神病患者》、《流浪人归来》、三十年代歌曲《疯狂的世界》、《秋水伊人》,五十年代的《异乡寒夜曲》以及根据这首歌的旋律填词而成的《七十五天》(这首歌在武汉则称作《怀念武汉》或《武汉之歌》)。
梅琦还喜欢故意拿腔拿调地唱一首用《草原上的红卫兵见到毛主席》改编的描写下放知青生活的歌曲:
“我们是乡里的土克西,
回到城里走亲戚。
背上糍粑和糯米,
怀里抱着一只老母鸡。
糍粑和糯米来得不容易,
老母鸡是自己喂的。
伢们嘞,伢们嘞,
糍粑和糯米来得不容易,
老母鸡是我们自己喂的,
自己喂的自己吃……”(湖北人把“吃”念成“七”)
列位看官,这些歌曲从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政治问题,但抒发的却都是对下放的不满情绪,流露出深深的哀怨和绝望的心态,因此和当时官方竭力提倡、推广的那种铿锵有力以进行曲节奏演唱的革命歌曲大相径庭。官方把这种歌曲称为黄色歌曲,视为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但却受到全国青年的广泛喜爱。
直到今天很多经历过文革的五十岁以上的中年人仍然对这些歌曲记忆犹新,这些歌曲早已溶入了他们(她们)的生命。
就是这些歌曲伴随着这些下放知青和未曾下放的青年人度过了他们人生最可宝贵的、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岁月。不论这些人在什么地方,在荒山、在草原、在边疆、在兵团,这些歌曲都给了他们无限的慰藉。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是两鬓霜染,青春不再,在他们的记忆中仍然保存下来的只有那些艰苦的蹉跎岁月的记忆和这些哀怨缠绵却又充满反抗情绪的歌声。
当然铁戈也把自己从《外国民歌二百首》里面学到的《三套车》、《伏尔加船夫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苏丽珂》、《小夜曲》、《西波涅》、《在路旁》和中国古典歌曲《钗头凤》唱出来时,也让梅琦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他对铁戈的嗓子更是赞不绝口。
梅琦还带来了武汉流行的“局子话”,这是当时的一种时髦。比如把哥哥或者是比自己大的平辈男人称为“拐子”,漂亮的男人称为“解杆”,漂亮的女人称为“解枪”,作风不正派的女人或暗娼叫“舀子”。香烟叫“条”,敬烟叫“上条”或“撒条”。脸叫“麦子”,衣服叫“叶子”。男人找女人谈朋友叫“局枪”或“逼遛子”,相当于北京的拍婆子。女人找男人叫“吸杆”。一个男人可以叫“一管唐”。“户鸡”、“户唐”是脑袋不清白有点二百五的意思。“憨坨”是形容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人的称呼。小偷叫“告板”,打小偷发财叫“擂告”。手上掌握着一批小偷,靠小偷吃饭的叫“掌告”,北京叫“吃佛爷”。而以后发展到打别人宰钱叫做“擂肥”。把农村人统称为“土克西”。撒谎叫做“来黄子”,你如果还是像文革前说“撮白”那绝对是跟不上潮流的土老帽。而“清爽”和“玩味”这两个词,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语言环境中则各有不同的涵义。不服气叫“不服周”。据有人考证,这个词的意思就是古时候各诸侯国不服周天子的意思,所以叫“不服周”,而武汉话却念成了“不服啄”,像这样发音也是一种玩味的表现。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局子话”除了“拐子”、“打码头”和“不服周”等很少的几个词还在用以外,其余的基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谈起往事偶尔还会提到这些已经死亡的词汇以外,全都尘封在历史幽暗的深处。
梅琦时常流露出对下放生活的厌倦和对武汉的怀念,一九六九年底他彻底绝望了,用一根麻绳结束了自己年仅十九岁的生命,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抗议这个疯狂的世界,他是红州地区第一个自杀的武汉知青。
几个月后全国开始大招工,他却没有等到这一天。
梅琦走了,但铁戈从他那里学到的一口纯正的武汉话和那些知青歌曲却从此没有忘却。三十多年以后当铁戈和辛建等人谈起他时,还为梅琦这个才华横溢的武汉知青扼腕叹息。
有分教:
东风阵阵大旗挥,斗地战天紧相随。
遥想当年无奈事,青春一逝怨阿谁?
正是:惺惺相惜双雄喜结义,恹恹无望一绳痛悬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31。…第三十回 一打三反又遭厄运
第三十回
一打三反又遭厄运
整党清队再关牛棚
话说一九六九年四月二十八日,毛泽东在九届一中全会上说:“文化大革命还有些事没有做完,现在还要继续做,比如讲斗、批、改。”
列位看官,所谓“斗、批、改”的内容主要是:一、建立三结合的革委会:二、大批判;三、清理阶级队伍;四、整党建党;五、精简机构,下放科室人员;六、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七、知青上山下乡;八、教育革命。
一九七零年一月三十一日,中共中央发出了《关于打击反革命破坏活动的指示》。
二月五日又发出《关于反对贪污盗窃、投机倒把的指示》和《关于反对铺张浪费的通知》,这是文化大革命中深入“斗、批、改”的重要举措,它标志着文革进入了所谓的“一打三反”运动阶段。
“一打三反”是文革中最恐怖的运动,这一年死刑核准权下放到各省高院。各地纷纷召开声势浩大的公判大会,大开杀戒,处决了大批的政治犯(当时称为现行反革命),据官方文献记载整个文革期间全国楸出了一千多万“五一六分子”,仅从七零年二月至十一月共十个月的时间里,就逮捕了二十八万四千八百多人。
紧接着七零年三月二十七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阴谋集团的通知》。这个通知要求纠正清查“五一六”的扩大化倾向,制止搞逼供信和采取体罚或变相体罚的手段,并提出“要扩大教育面,缩小打击面”。但是《通知》同时又指出:“国内外阶级敌人同我们的斗争是很复杂的,反革命秘密组织绝不是只有一个‘五一六’。”实际上这是促使人们去抓更多的“反革命秘密组织”。
列位看官,有没有“五一六”这个组织呢?答案是肯定的。这个组织的全称叫“首都五一六红卫兵团”,它的前身是“北京钢铁学院五一六兵团”,是北京钢铁学院学生张建旗等二三十个人搞的一个小组织,他们的矛头直指周恩来,到处张贴大标语和大字报,闹得沸沸扬扬,但其行动又极为神秘。而打倒周恩来不符合毛泽东搞垮刘少奇的原意,干扰了运动的大方向。于是毛泽东与六七年八月初发出号召:“革命的学生要团结,要联合,共同打垮反革命阴谋集团‘五一六’。”一九六七年九月七日新华社播发姚文元《评陶铸的两本书》时,公开提出批判“反革命组织‘五一六’”的问题。毛泽东为此特地加写了一段话:“现在有一小撮反革命分子也采用了这个办法,他们用貌似极‘左’而实质极右的口号,刮起‘怀疑一切’的妖风,炮打无产阶级司令部,挑拨离间,混水摸鱼,妄想动摇和分裂以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所谓‘五一六’的组织者和操纵者,就是这样一个搞阴谋的反革命组织。应予以彻底揭露。”“这个反革命组织的目的是两个,一个是要破坏和分裂以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领导;一个是要破坏和分裂无产阶级专政的主要支柱--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这个反动组织,不敢公开见人,几个月来在北京藏在地下,他们的成员和领袖,大部分还不太清楚,他们只在夜深人静时派人出来贴传单,写标语。对这类人物,广大群众正在调查研究,不久就可以弄明白。”有了最高领袖的最高指示,此后掀起了全国性大规模狂抓“五一六分子”的运动,任意采取逼供信的方法扩大清查范围,随意指控某人是五一六分子,致使大量无辜群众惨遭迫害。连中共高级将领肖华、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等人都被打成“五一六”的黑后台。后来已经被隔离审查多年的王力、关锋、戚本禹也被指为“五一六”的操纵者。最搞笑的是陈伯达这个原清查“五一六”专案组组长,在垮台后也被打成“五一六”的幕后操纵者。而“五一六”专案组副组长、原公安部副部长李震因此自杀身亡,当然那个敢舔老虎鼻梁的大学生张建旗最后则惨遭枪决。但问题还不算完,林彪死后又说他是“五一六”的黑后台。
在湖南先是镇压造反组织“湘江风雷”,后是镇压“省无联”。
江苏省则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五一六’,家家有。不是亲,就是友。”可见诛连之广。
这个全国性的逼供信运动一直持续到“四人帮”被打倒后才不了了之。
别的省都是“两清”,即清理阶级队伍和清理“五一六”,而湖北省除了清理阶级队伍和清理“五一六”以外,还要清理别的省没有的东西——“北、决、扬”。所谓“北、决、扬”其实是“北斗星学会”、“决心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的革命派联络站”和《扬子江评论》的合称,是红卫兵中少数激进派分子的松散型组织,其中最著名的要数著有《红卫兵狱中吁天录》的作者鲁礼安,他是《扬子江评论》的主笔,写了不少激进文章发表在《扬子江评论》上,是一个与湖南著有《中国向何处去》一文的作者杨曦光齐名的人,另一个则是冯天艾。鲁礼安和冯天艾两人当时都是华中工学院的学生,思想比较激进,他们共同创办了一个理论刊物《扬子江评论》。六七年二月十日发表了《决派宣言》,同年十二月十日又发表了北斗星学会宣言。这两篇宣言的主旨意在鼓动农民起来参加造反。《决派宣言》说:‘中国最大的战争,无不是农民的战争,中国最大的运动,无不是农民运动。’他们宣称:‘决派,以最大的热忱准备迎接中国农民运动高潮的到来。’而此后发表的《北斗星学会宣言》则更进一步指出:‘从学生运动到工人运动,最后发展到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这是中国近代革命的一般规律,是历史的必然。’就是这几十个人的一个松散型的小红卫兵组织的一点狂言,惹得湖北省革委会大为紧张,以为又发现了《中国向何处去》这样的“反动”文章,事实上“决派宣言”比杨曦光的《中国向何处去》发表的时间还要早,只是因为湖南省的警惕性更高一些,六八年就上报中央,致使康生在北京数次点了杨曦光的名。六九年九月七日,中共中央根据湖北省革委会上报的材料,发出关于武汉问题的指示(中发【69】67号),把“北斗星学会”和“决派”定性为反革命地下组织,湖北省革委会迅即将参加这个组织的学生定为现行反革命,予以逮捕、关押。此后又将清查“北决扬”和清查“五一六”运动挂钩,一下子就抓了六十多万“北决扬”分子。七九年十月平反冤假错案时,湖北省高院经过复查后上报省委《关于处理‘北决扬’一案的请示报告》。报告中指出:“作为认定‘北决扬’反革命组织的主要依据既幕后是由一小撮叛徒、特务、反革命分子暗中操纵的事实已不存在,而且公开发表的《决派宣言》不能认定为反动纲领。因此,‘北决扬’不能认定反革命组织。”湖北省委于十二月作出批复,以中共湖北省委鄂文【79】70号文件,同意省高院的处理意见,这个所谓的“北决扬”反革命案件终于得到平反,鲁礼安和冯天艾等人免于起诉,予以释放。可怜此时他们坐牢已经长达十一年了,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自从封老大有了自己的建筑队以后,便一门心思承接工程。因为有肖国雄以及各路朋友的帮助,活儿多得做不完,钞票大把的进了口袋,但他始终没有忘记朋友们。
姜军、柳六一、章子野等人回校上学以后,有时候约到一起去他的工地打工,封老大都是随来随安排,让他们搞点零用钱花。铁戈、辛建和封老二则在工地上为他料理业务,而且不用干重活,主要是帮忙采购各种建筑物资和工地管理。
每到星期六晚上封老大总要买一些菜到辛建那里和朋友们聚餐,红州许多年轻人都喜欢到这里来吃喝吹牛,就因为辛建父母到五七干校去了,没有人管,他家的房屋又宽敞,吃喝拉撒睡全都没问题。这些人如同大闹天宫强占了玉皇大帝凌霄宝殿的孙悟空一样自由自在,他们谈古论今,引经据典,海阔天空,神游八极,好不痛快。
谁知好景不长,一九七零年二月十三日星期五,农历正月初八,战校工宣队来了三个人把姜军从工地上押进了学习班。
同一天古学范、王石泰、谢能富、俞一方、肖国雄和封老大这些红州地区的风云人物都被以“北决扬”的罪名统统塞进了“五不准”学习班,大大小小的红卫兵、造反派的头头无人能逃过这一劫。这是红州地委继六七年“二月镇反”以来又一次大规模镇压红卫兵、造反派的行动,而且这一次由于有军队的支持他们更加有恃无恐,他们狠抓斗批改,斗是斗争造反派头头,批是批判造反派的所谓“资产阶级派性”,改是改造各级新生的革委会政权,把造反派代表整下去。
封老大是个既不服人也不服天的主,被押走时大喊道:“王任重在文革初期就说过要秋后算账,我等的就是今天!老子有六七年坐牢那碗酒垫底,再辣的酒我也敢喝!”颇有一副革命烈士慷慨就义的气概。
这一天后来被铁戈和辛建等人称为“黑色星期五”。
姜军的学习班从七零年二月一直办到七一年六月底。这时他这一届高中生毕业,所有人都是就近下放,只有他一个人被下放到麻埠县铁门公社的大山深处,从此切断了姜军和所有朋友们的联系。直到一九八二年铁戈平反后才与出狱不久的姜军重逢,当时谁也不曾料到这一别竟然是整整十二年!
石庵村、叶一彪也进了学习班。
辛建的家现在是冷冷清清。
郎超雄尽管六八年秋天才分到红州农村白湖中学当老师,但他作为武汉钢二司派驻红州的特派员自然也是在劫难逃,红州县文教系统专案组把他从地处农村的白湖中学弄到红州办了学习班。学习班的人硬把他往“五一六”、“北决扬”上扯,他则坚决不承认。因为他不是红州地区文革运动的决策人,红州文革很多事他并不知道,所以办了他两个半月的学习班也就不了了之,所以他有时还是到这里来闲聊。
此外柳六一、章子野和左子海有时也来玩一下。
在没有封老大和姜军这两个神侃高手的日子里,辛建家再也没有“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那种高朋满座、笑语喧天,或者为某一个哲学观点争得面红耳赤、剑拔弩张的景象了。
铁戈和辛建常常是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一行也看不下去,默然相对,各自抽烟,时光就在这样平淡无味的日子里无声无息的流逝。
有分教:
呜呼哀哉五一六,子虚乌有北决扬。
运动之中套运动,神州突变杀人场。
正是:斗批改在劫难逃,杀关管风流云散。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32。…第三十一回 笑盈盈铁戈捧得饭碗
第三十一回
笑盈盈铁戈捧得饭碗
险兮兮辛建瞎眼闯关
话说一九七零年六月底,铁夫和辛开明同时从地区五七干校赶回红州。
铁夫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告诉铁戈:“全国开始大招工了,你明天上午到地区计委找廖一凡叔叔,他现在主管招工。”
铁戈跟廖一凡叔叔很熟,他的夫人吴阿姨曾是铁夫的部下。两家原来住在一起,关系一直很好。铁戈兴冲冲地跑到辛建家告诉这一好消息,刚进门发现辛开明也回来了,他笑嘻嘻地问道:“辛伯伯,你跟我爸爸这些走资派怎么都回来了?”
辛开明笑着说:“现在正在清查‘五一六’和‘北、决、扬’嘛,造反派的日子不好过了,倒是我们这些老走资派越来越风光,想请假上面就批,造反派一个也不批假,你爸爸不是也回来了吗?”
“我爸刚到家,告诉我招工的事,我来告诉辛建。”
辛建说:“我爸也是为了这事回来的,让我去找廖一凡,可我不认识他。”
“哈哈,我爸也叫我找他,明天我们一起去,我和他很熟。”
第二天中午他俩等在地区新华书店二楼廖一凡家门口,快十二点他才回家。
铁戈一下跳上去,亲热地叫了声:“廖叔叔好。”
廖一凡把他们让进家里问道:“铁戈,找我有事吗?你小子好几年不上我家了玩了,你父母都还好吧?”
“都好。这是我爸和辛开明伯伯给你的信。”
廖一凡匆匆扫了一眼,问道:“噢,你是辛开明的儿子呀。”
辛建规规矩矩应了一声:“是。”
廖一凡问:“你们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半。”铁戈抢着回答。
“想参加工作不到十八岁工厂不收。”廖一凡故意逗他们。
铁戈和辛建对视一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廖一凡哈哈一笑:“傻小子,逗你玩呢。”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张招工表:“你们现在把表填好,下午到医院体检,合格以后再到我这里拿介绍信,然后到派出所下户口,最后到厂里报到。”
铁戈填完表问道:“这下面大队、公社革委会的意见怎么办?”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铁戈,你参加工作了怎么谢我?”廖一凡又逗他。
“我让我爸请你喝酒。”
“算了吧,你爸那东北人喝酒太厉害,跟他喝酒简直是受罪,不喝尽兴下不了酒席,地区文教系统的人谁不知道你爸的酒量?记住,体检完了就来我这里开介绍信。”
当天下午他们俩到地区医院去体检,铁戈身体好,很快过了关。辛建却因为看书太多,眼睛视力只有0•;4,而视力在0•;7一下工厂不录取,当时就傻眼了。
铁戈是个见朋友有难一定要帮忙的主,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明天上午我们再来。”
辛建问:“来了又有什么用?”
铁戈笑骂道:“你真是个书呆子!怪不得古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招工的事可不是小事,当了工人就有饭碗了,你还想让你爸你妈养你一辈子呀?走正道不行我们就来他个歪门邪道,明天来了你就知道了。”铁戈有时候还有点小聪明。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又到医院挂号处要了一张体检表,铁戈找到眼科医生说:“同志,我叫辛建,昨天来检查视力只有0•;4,可能是太紧张的原因,我想重新检查一下。”
大夫同意给他重新检查。
铁戈本来是远视眼,可以看到1•;8,可他故意在右眼1•;0、左眼0•;9时说看不清视力表了,结果顺利过关。
两人从医院出来,边走边聊。
铁戈问:“哈哈,这回行了,过两天我们就是工人了。哎辛建,参加工作以后你是在厂里住还是在家里住?”
“那要看工厂离家有多远。要是离家近,我还是在家里住,很多事在家里要方便一些,比如说想吃点什么就在家里做,一个人睡一间房又清净自在,晚上看书不会影响别人。再说我爸我妈都在五七干校,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要照顾我弟弟。”
铁戈和辛建的想法截然不同:“我参加工作以后就搬到厂里去住。我最烦我老妈,一到九点就要我睡觉。你想想,夜深人静是最好看书时候,白天看的一些故事情节一直在钩我的魂,到了晚上看不成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怎么睡得着?可我妈就是不让我看书,于是我就像锅里的烧饼一样翻来覆去的烙,不到十二点根本睡不着。这哪里是要我睡觉,完全是浪费我宝贵的青春!你知道我最羡慕你什么吗?不是你一个月有一百二十块钱花,也不是你家有六间大房子。我最羡慕的是你父母都在五七干校没人管你,吃喝不愁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就是红州第一幸福的人。我是一点自由都没有,烦死了。还有,在经济上我也没有自主权,每个月做工赚的钱都要给我家爹家婆寄去。我妈也真是,哪怕给我留点零用钱也行啊。要是现在给我划成分我肯定是赤贫,比贫农还他妈穷。还是政治经济学上说得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家现在是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我恨不得明天就上班可以拿工资。我问你,第一个月的工资你准备做什么?”
“我根本不考虑这个问题,我家也不缺我那十八块钱的工资。”
“你就不想给你爸你妈买点什么东西孝敬孝敬吗?”
“他们有我妈那七十多块钱的工资就够用了,我给他们买什么东西?”
铁戈骂道:“你这个狗日的东西,真是不孝之子!你老爸老妈当然不指望你给他们买什么东西,但你总要有一点孝心哪!”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我才懒得想这些俗事。你第一个月的工资准备给你父母买什么东西孝敬一下?”
“我早就想好了,给我爸买一条烟两瓶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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