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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恋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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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戈愣了愣神,赶紧回家报信。

铁夫听了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这帮鳖犊子怎么收拾我!”

“老铁呀,那些学生打人不知轻重,县里的巫书记不就死在他们手上吗?落到学生手上可不是好玩的,你还是躲一躲吧。”铁戈妈急坏了。

铁夫的犟劲上来了:“我操,大不了拼他个鱼死网破!辽沈战役没把老子打死,我就不相信解放后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这时铁戈在一旁开了腔:“老爸,我有办法让‘红司’的人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铁夫不以为然地说:“哼,你小子有那能耐?”

“如果是别的造反派要打你我还真没办法,要是学生想打你我保你没事!”他把刚买的酒递给爸爸说:“你就放心喝你的小酒吧。”

姜蜀明几天前才从革命圣地井冈山步行串联回来,正在宿舍和同学边吃饭边聊天,看见铁戈来了便问道:“有事吗?”

铁戈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姜蜀明呵呵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还神秘兮兮的,我去和邰大庆说一说不就完了吗?”

他扔下饭碗,找了两部自行车直奔红州高中。

他们在原校长的办公室里找到邰大庆。

邰大庆笑容满面地握着姜蜀明的手说:“姜军,什么风把你这位副司令吹来了?你狗日的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完又是递烟又是倒茶。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麻烦不上门。老兄,这位是我和沈冲的铁哥们,他老爸就是铁夫。听说你们准备收拾他爸爸,我今天是来帮忙的,邰司令你就分配任务吧。”

邰大庆听出这是反话,一叠连声地解释道:“哎呀呀真对不起,我哪知道你们是这种关系?他妈的梁飞专门干这种烂屁眼的事!”他拿起电话:“喂,我是邰大庆,下午的行动取消。不用问为什么,取消就是取消,废什么话!”

姜蜀明看到事情圆满解决了,谢过邰大庆起身告辞。

邰大庆淡然一笑:“谢什么,太见外了。都是一条战壕的战友,以后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不用亲自跑,信不过大哥我吗?”

“人怕当面,树怕剥皮,我不亲自跑一趟能解决问题?”

邰大庆笑骂道:“你狗日的还是信不过我,我们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什么事来个电话就行了。”说着轻轻地给了姜蜀明一拳:“二位慢走,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恕不远送。”

二人别过邰大庆,铁戈问道:“刚才邰大庆叫你姜军,你什么时候改了名字?”

“半个月前大家推选沈冲为战校的司令,现在不叫一号勤务员了,陈治军是第一副司令,我当选第二副司令,当天晚上我就宣布改名姜军,现在大家都这样叫我。”

“那你原来为什么叫姜蜀明?”

“我老爸是湖北人,我妈是四川成都人,蜀是四川的简称,所以我的名字里带个蜀字。”

铁戈揶揄道:“你这个姓真错了,幸好姓姜,还可以叫姜军。你要是姓夏,那看你怎么办?我看就叫下等兵。你呀应该姓袁,叫袁帅,那他妈多带劲。”

“哈哈哈哈,”姜军一阵大笑:“老子要是真姓袁,我一定改名叫袁帅。人名嘛要的是响亮,有韵味,有意义。我问你,你为什么叫铁戈?”

“听我妈说我刚生下来我老爸给我取名铁蛋,我妈一听就烦了,什么铁蛋狗蛋的,那是你们东北农村的土名,还有什么狗剩子、拴住,那是人名哪?我妈高低不同意,写信给我外公,让他给我取名。外公回信说叫铁戈,还解释了这个名字的典故:传说上古时候有个叫鲁阳公天神和一个叫韩构的人打仗,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他就用手中的铁戈把太阳挑起来,太阳后退了九十里。我猜我外公肯定是个读书人,这名字取得多带劲。就我爸那泥腿子,读了三年书,学的全是日本话。”

“哎呀铁戈,你不解释我还真不知道,你这名字可真反动啊!谁是太阳?毛主席呀!用铁戈挑太阳,你外公胆子真不小!”

“嘿嘿,你这一说还真那回事。不过要判刑也得把那个编神话的古人给判了,谁叫他想象力那么丰富?你挑什么不好偏要挑太阳,看来从古至今都有反革命分子。”说得俩人哈哈大笑。

有分教:

妙算频频施毒计,少年稳稳蹬车行。

破解阴招指顾事,总为人间父子情。

正是:老谋深算梁飞频繁施毒计,谈笑风生姜军妙语化阴招。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第十回 母校心系落榜学子

第十回

母校心系落榜学子

铁戈辞家初涉江湖

书接上回。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十一月下旬,附小一位郑老师到铁戈家里,对铁戈妈说:“附小一些没考上初中的孩子,我们准备让他们报考地区文工团,当然这只限文教系统的子女。这次我们定了三个人,铁戈、李艺和刘丽华。如果你同意,就让他明天上午七点到附小办公室找我,我带他们去考试。”

铁戈妈当然求之不得:“郑老师呀,铁戈这孩子太调皮,初中没考上他一点也不着急。他根本不知道没有文化将来怎么办?谢谢学校领导的关心,谢谢郑老师大老远亲自上门。明天上午我就送他去学校。“

学校已经全部停课,铁戈成天和一帮小兄弟们疯玩。中午回家吃饭时,妈妈告诉他考文工团的事。他问道:“那我不是等于参加工作了吗?”

“对呀。你看你爸爸一个月才九十多块钱的工资,我也就四十几块钱,每个月还要给你外公寄三十块钱去。弟弟妹妹都上学了,家里负担越来越重,你总不能靠家里养一辈子吧?现在是出去一个少一份负担。再说是男人就要到外面去闯荡去历练。”

“行啊,明天我就去考文工团,我在学校就是宣传队的独唱演员,就凭我的嗓子准没问题。”铁戈很爽快地答应了,这倒不是他喜欢当演员,而是参加工作就有可以自由支配的工资,总不能抽烟都抽姜军、辛建的,也算是穷则思变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到附小,李艺和刘丽华早已在那里等着。

郑老师带着三个人到了文工团。大家都是文教系统的人,没什么客套,马上开始考试。周颂团长主考,一个叫余洁的女老师弹钢琴。

首先考的是试唱练耳。钢琴上弹出什么音调或者什么节奏,你就得正确地唱出来。很多人唱歌跑调,俗称“黄腔”或者叫唱黄了,并不是这个人不会唱歌而是音准有问题,因为这个人的耳朵分辨不出音阶细微的差别。

三个人当中自然由铁戈先上,因为他是男孩,胆子大一些。

他定了定神,走到钢琴旁边。余洁老师弹出一小段一小段旋律,他就一一唱出来。周团长和余老师都认为他的乐感、音准和节奏感都不错。

接着,周团长让他独唱一首歌,他唱了一首张寒晖的名作《松花江上》。

一曲歌罢,周团长和余老师认为他的音色很好,音量也大,属于男中音。目前正处在童声期,等变声期过后将是一个很好的男中音演员。因此他顺利的录取了。

同去的李艺虽说没有嗓子,但是却有很好的身材和扮象,当一个舞蹈演员还不错。只有刘丽华被刷了下来。

梁飞的夫人樊鸣凤是地区文工团的导演,铁戈是她看着长大的,虽说梁飞和铁夫闹得很僵,但她却很喜欢铁戈。听说铁戈考上了文工团,比她儿子梁杰考上文工团还高兴。马上帮铁戈领了一个印着“毛主席万岁”的黄帆布军用挎包、一条毛巾和一个搪瓷缸子,兴冲冲的领着铁戈回家。

这樊鸣凤是重庆人,自幼学艺闯荡江湖,为人性格很有点男性化,就像重庆火锅,豪爽火辣。

她一看见铁戈妈就高门大嗓地叫道:“汪寿龄,格老子的,你儿子硬是有板眼得很,一去就考上了。过几天我们就要到随县大洪山排戏,铁戈,以后你跟着老子好好学,不出三年老子一定让你唱红!”

樊鸣凤在旧社会就跟川剧班子学艺,解放后又拜汉剧大师陈伯华先生为师,后来奉调红州地区汉剧团,几年以后又调到地区文工团当导演。她身上有一股相当浓厚的旧社会戏班子的味,一生讲究的就是当演员的一定要唱红。

因为梁杰和铁戈的关系特别好,铁戈又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她非常希望铁戈在演艺界有一番作为。

晚上,妈妈和他谈心:“铁戈呀,前几天你爸又被东畈公社的造反派抓走了,说是要清算他在‘四清’工作队犯下的罪行。俗话说国有大臣,家有长子,你现在参加工作了,但有一个试用期。在试用期里,你一定要好好练功。不管是压腿、下腰、吊嗓子都不能偷懒,也不要怕苦怕疼。这一个月只要你顶下来,就是国家干部了,千万要珍惜这次机会。”

铁戈敷衍道:“我知道。”

其实他的内心很矛盾,参加工作固然可以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但是不能和小兄弟们尽情地玩耍真是一大损失。至于能否唱红,他根本就没考虑过。

别看铁戈胆大包天,但他有一个毛病——怯场。上小学时他上台总是独唱,台下那么多眼睛看着他一个人,心里马上发虚。一会怕调起高了,一会又怕忘词。反正他认为自己天生不是一个当演员的料,最适合自己的就是当一个职业军人,像爸爸那样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建功立业。那时候的男孩,基本上都有当职业军人的理想。

两天后铁戈背起行李,口袋里揣着十五元钱的工资,随文工团乘船去武汉。

红州码头集中了地区文工团、县文工团和罗畈县说唱队的全部人马,二百多人的队伍颇有声势。

周颂团长大声说道:“同志们,大家唱个歌。”

他用浑厚的男中音说(铁戈认为不如说是表演):“我们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毛主席对我们革命青年寄予无限的希望,他说——”

所有人一起引吭高歌:“世界是你们,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一曲终了,周团长又高声宣布道:“最高指示:‘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同志们,我们这次到省里参加大型歌舞剧《亿万人民跟着毛泽东》的排练,是上级领导对我们的信任,是全地区人民对我们的嘱托,这是一项光荣的政治任务,我们一定不要辜负上级领导对我们的希望。我再强调一遍,全团人员上船后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新学员,听见没有?”

“听见了!”

“上船。”

汽笛一声长鸣,螺旋桨搅起大团浑黄的江水,轮船起锚离港,溯江而上,直指武汉。

铁戈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去武汉,兴奋得不行。他一会跑到船头,一会窜到船尾,最后又钻进驾驶舱,一个劲向船员问这问那,反正什么都是新鲜的。樊鸣凤楸着他的耳朵大吼道:“格老子的!见洋广了是不是?好好到你的铺位去睡觉。你要是再敢到处乱跑,老子打死你个小狗日的!”

他无计可施,只好乖乖地睡觉。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船到汉口,全团住进武汉医学院。下午参观武汉医学院文化大革命成果展,铁戈真的大开眼界:蒋介石的照片、日本东洋刀、黄埔军校配发的中正剑、三十年代的旗袍、旧社会电影明星的照片等等,甚至还有一把德国造的驳壳枪。

一个女红卫兵慷慨激昂地讲解道:“……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反动阶级的人还在,心不死。他们将会以十倍的仇恨百倍的疯狂向无产阶级发动猖狂进攻,妄图夺回他们失去的天堂。林副统帅也说过,有权的幸福,无权的痛苦,夺权的艰难、丧权的危险、保权的重要。一旦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们广大的工人阶级和贫下中农就要吃二遍苦受二茬罪。今天大家看到的这些东西,就是红卫兵小将们在破四旧当中从同济医院和武汉医学院里查抄出来的,看看这一切吧,这是多么触目惊心!这说明阶级斗争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是客观存在的。这也更进一步说明,伟大领袖毛主席发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十分必要,也是非常及时的。无数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打下的红色江山,绝不能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丢掉……”

参观的人群中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人们边看边议论。

这真的给铁戈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原来他只是听说农村的地主富农家里藏着变天账,没想到城里的反动分子更厉害,还有手枪,这不是想翻天么?文化大革命不搞还真的不行!

这是他当时的真实想法,因为他从小接受的就是这种阶级斗争的传统教育。

第二天一大早,红州地区三个文艺团体乘汽车向大洪山进发,湖北省歌舞团并未派人参加,只是派出作词作曲的写作班子和编导人员一同前往。看来这个大型歌舞剧只能由红州地区三个演出团体独立担纲了。

到了大洪山里的洪山镇,三个演出团体分别被安排在附近的农民家中住宿,吃饭由各团自行起伙,第二天就在洪山镇的礼堂开始排练。

大洪山山势高峻挺拔,时值深秋天高气爽,满山红叶绚丽多彩,漫山遍野的马尾松,远远望去满眼是葱茏如盖的绿色,村头那棵高大的枫树上的叶子更是红灿灿的,如同一柄巨大的火炬。起初铁戈对大山充满了好奇心,没几天就开始感到厌烦,日夜思念的还是老山包上的小兄弟们。

因为他喜爱唱歌,所以他在余洁老师教声乐课时能够认真听讲,比如如何发音、什么是胸腔共鸣、唱歌如何使用腹腔以外,对踢腿、下腰没有任何兴趣。别人在打谷场上跑圆场、打云手,他就请假上厕所,一去就无影无踪,气得樊鸣凤要揍他。

一天早晨樊鸣凤把文工团的黄老师叫来帮他练功。

黄老师命令道:“靠墙站好,两手侧平举。”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很顺从地照着做了。

黄老师一下子坐到他的左脚背上,同时用脊背死死顶着他的左大腿。

樊鸣凤趁机一把抓住他的右腿朝上举,一直把脚尖举到他的鼻子附近,再有个一两寸就可以挨着鼻子了。

开始他还咬紧牙关拼命地忍着,可是时间一长就忍不住了,他只觉得右腿的韧带从胯下开始一直疼到脚后跟,那种肌腱撕裂般的疼痛仿佛韧带快要被拉断,痛彻肺腑。尽管是冬天,豆大的汗珠从全身怒张的毛孔喷涌而出,他疼得杀猪般嚎起来。

无论他怎么嚎叫,樊鸣凤就是不放下来。十分钟后又开始练左腿。这次她更绝,她先把铁戈的左腿举起来后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腾出手来抽烟。

待烟抽完后她才放下他的腿来:“格老子,你狗日不练功,老子就天天这样整!”

铁戈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呲牙咧嘴地说:“我现在知道许云峰、江姐坐老虎凳的滋味!看来甫志高叛变不是没有道理,这样整谁受得了?”

气得樊鸣凤大骂道:“你个狗日的是革命先烈,我和黄老师倒成了渣滓洞白公馆的军统特务?”

从那以后她对铁戈彻底失望了。

在大洪山镇礼堂铁戈见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焦裕禄的亲密战友张钦礼。张钦礼在礼堂里给洪山镇干部、农民和红州地区去的三个文艺团体做了一场生动的焦裕禄事迹报告会。说到动人处张钦礼禁不住声泪俱下,礼堂里每个人都哭得一塌糊涂。记得六四年铁戈的班主任宁老师在读《县委书记的好榜样——焦裕禄》时,从头到尾都是抽抽噎噎地读完。全班同学无人不哭,所有人都被焦裕禄的事迹感动了。这次是铁戈第二次为焦裕禄而哭。从张钦礼的报告中他听到这样一个细节:张钦礼为了抗旱带领众人考察水利,参加考察的队员们在黄河的泥滩上被那种黏性很强的胶泥把腿上的汗毛全拔光了。腿上的汗毛被拔光了这可造不了假,这与那些更生动感人的故事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但他恰恰从这个细节上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共产党员,同时也为中国有焦裕禄和张钦礼这样的共产党员而骄傲。多少年以后张钦礼那朴素的形象一直都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想,如果全中国的干部都像焦裕禄、张钦礼那样真心实意地为老百姓做事,做一个真正的人民公仆,中国人民的幸福生活还会远吗?共产主义的到来还是一种虚幻吗?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亿万人民跟着毛泽东》经过彩排,得到省委宣传部的首肯,于是大队人马赶回武汉进行汇报演出。

省委宣传部满以为这是继《洪湖赤卫队》之后,又一里程碑式的大型歌舞剧,谁知该剧仅仅在洪山大礼堂给省委领导作了一次汇报演出,就被武汉地区的红卫兵、造反派勒令停演。他们认为这是为以省长张体学为首的旧省委省政府歌功颂德、树碑立传的大毒草。值此深入揭批省委省政府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时候,岂能容这株大毒草出笼?!

可惜二百多人忙活了一个多月的大型歌舞剧就这样夭折了。

文工团回到红州后马上全部集中到军分区教导队的军营开始整训,要彻底肃清旧省委的流毒,成天没完没了地开会,并且又把程云才、宁成这两个地区文教系统原来的一二把手楸回来狠斗了几次。

半个月前铁夫被东畈公社的造反派放回来,听说文工团回来了,他马上找周团长:“老周哇,我那儿子不是当演员的料,他能做的就是踹寡妇门,刨绝户坟,上房揭瓦,下地挖洞,什么事绝他就干什么,今天我得带他回去。”

周团长听他这样说,也笑起来:“老铁呀,小孩子调皮也是有的,不至于你说的那样坏。既然是你要他回去,我也不留他。”

铁夫拽着铁戈往家里走,边走边骂:“当他妈什么鸡巴演员?我看你将来只有当兵,到部队好好锻炼一下兴许还能成人。别在文艺团体干,我知道那里是怎么回事。”

铁夫说的这些话铁戈压根听不懂,但他知道现在又可以和小兄弟们一块疯玩。

有分教:

顽童无意入梨园,立志从军净虏尘。

旧法重施如刑罚,当场痛杀学艺人。

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生计自有父母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2。…第十一回 赵桂林奉旨南下点火

第十一回

赵桂林奉旨南下点火

张体学效仿北京检阅

话说时间到了一九六七年年初,文革风暴越刮越猛。

六六年十月中央工作会议之后,中共中央发出了“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号召,实际上中央对文化大革命的对象和运动目的已经十分清楚地作了说明,文化大革命的对象不是向下横扫“黑五类”和“牛鬼蛇神”,也不同于五七年“反右”、五九年“反右倾”和后来的“四清”、“社教”运动,而是要矛头向上整肃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毛泽东下令赶走工作组、批发自己写的《炮打司令部》大字报、在中共中央八届十一中全会上,将三论《无产阶级的革命造反精神万岁》作为大会文件下发、通过《十六条》、接见红卫兵、红卫兵全国大串联、南下点火等等,这都是为了重新发动文化大革命而采取的一系列举措。

那时没有电视、电脑、手机之类的先进设备,收音机则属于奢侈品,半导体收音机更是时髦货,没有多少人家买得起。于是红卫兵的小报和传单满天飞,各种消息不胫而走,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明白。

红卫兵小报上说中国人民大学的学生赵桂林、傅军胜领着一帮红卫兵南下武汉点火,许多南下点火的红卫兵都是周恩来亲自委派并亲自送行的,这是毛泽东的一个战略部署,也是扭转文革方向的关键招数,希望借此举措重新发动文革。

既然如此所以赵桂林之类的北京南下学生气壮胆豪,他们到武汉不久,就指出湖北省委文化大革命的大方向完全错了,湖北省委为http://fsktxt。com保自己过关,挑动群众【斗学生,转移运动【大方向,湖北省委执行【网】的是一条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湖北省必须大乱、特乱、乱深、乱透。要“炮打张体学,火烧湖北省委”,他们鼓动红卫兵学生、工人和机关干部勇敢地站起来,大造湖北省委的反。

这样一来触怒了湖北省委代理第一书记、省长张体学。六六年九月十五日,他模仿毛主席穿着军装坐着敞篷吉普车,在武昌体育场检阅红卫兵。接着又在武昌洪山礼堂,代表湖北三千二百万人民控诉赵桂林、傅军胜。涕泪横流地控诉赵桂林围攻省委,篡改中央领导的三点指示。还宣称什么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我就是湖北佬,我不是好惹的。他反过来号召全省人民“大抓南下一小撮”。并咬牙切齿地说,南下学生傅军胜是一个右派,将来不把他划成右派,老子去告他!一定要把他送进劳改队去,我这个省长可以不当,我去当劳改队队长。可见他当时恼羞成怒到何种地步。当然他并不是说说而已,还真的抓了一些南下点火的红卫兵学生关进牢房里。

为了扩大造反派的力量,使得好不容易重新点燃的文化大革命之火烧得更旺,一九六六年十二月九日中共中央发布了关于了抓革命促生产的规定,取消了《十六条》文件对工人参加运动的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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