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文革恋史-第7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希望如同在这第十七层地狱的泥土里埋下的种子,从办学习班那天起就开始发芽,在黑暗的地下使劲往上拱,不管上面有多厚的泥土,多重的石头,它都顽强地向上拱。一旦拱出地面,阳光、雨露、蓝天、白云就呈现在眼前,这是种子的希望。
自由就是希望。
铁戈就是被深埋在土里的那颗种子。
有分教:
白下争先探真理,破除戒律废章程。
阴霾一扫十年恨,犹是东风送晚春。
正是:探讨真理标准,似有一线曙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03。…第一百零三回 涉世不深俩老乡沦为政治犯
第一百零三回
涉世不深俩老乡沦为政治犯
相思何酷莫辜负恋人好时光
时间在这高墙电网中呆板地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铁戈也在纺织机前一梭一梭地织着市面上急需的绸子,同时也在一秒一秒地缩短着自己的刑期,向着外面诱人的自由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去。
话说七八年七、八月份,又有几批新犯人陆续分到五队,这几批犯人中就有红州地区下面四个县的五个反革命集团,可见华国锋抓纲治国的伟大“成效”。
这批人当中没有一个会打球的,也没有会玩乐器的人才,铁戈压根都不拿正眼瞧他们。但铁戈在五队委实太显眼了,这批人当中却有人盯上了他。
一天晚上五队上夜班,吃过夜餐后值班干部在办公室打盹。
一个新犯子走到他的纺织机旁问道:“哥们,现在有空吗?有空我们到厕所去一下。”
这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面孔黧黑,人却十分文静,讲一口他十分熟悉的巴水话。铁戈遂叫刘武汉帮忙看一下车,便跟那人进了厕所。
那人一看厕所里没人,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游泳牌烟塞给他。
铁戈满脸疑惑说:“无功不受禄,你这是为什么?”
那人说:“我看你篮球打得好,又听说你是我们巴水县白菂河来的,我们算是老乡,想跟你交个朋友。我叫巩长林,巴水赤店人。”
铁戈听了一笑,从烟盒里拿了一根烟又把烟还给巩长林:“这里的犯人把这个东西都叫‘雾气狼’,‘雾气狼’这东西在监狱里很难搞,看样子你也是个烟鬼,留着你慢慢过瘾。我不是牢霸,不需要你孝敬我,我就拿一根算是领了你的心意。伙计,我们都是巴水来的,既然是老乡以后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一声,我帮你解决,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在这个最底层的社会里没有人罩着是要吃亏的。在劳改队里要注意称呼,这里不准称兄道弟叫哥们。另外最重要的是不要乱说话,中队有一批包打听专门向干部汇报。其实干部并不相信这些人,但干部必须掌握犯人的各种动态,所以要小心点。你分到哪个工段?”
“三工段。”
“大脑壳、余友新和龚瑾在三工段,我跟他们说一声,叫他们以后罩着你。你们三工段是织双绉的,这种产品要出口到日本换大卡车,对质量要求得非常严,你一定要尽快地掌握挡车技术,让干部对你有一个好印象,以后劳改的日子要好过一些。”
铁戈以老劳改的身份跟他传授劳改经验,在新犯人面前他绝对有这种资格。
第二天巩长林又来找铁戈,边抽烟边聊天,从交谈中铁戈了解到巩长林是五六年出生的,原来是黄石一家煤矿的工人,其父矿难后让他顶了职,七一年参加工作,因为他是独子所以矿上没有让他下井采煤,而是在井上当了一名保管员。
铁戈调侃道:“怪不得你这样黑,原来是煤矿上来的。搞了几下?”
“我们是集团案,我是主犯搞了十五下。”
“首犯搞了几下?”
“二十下。”
“你们的具体案情是怎么回事?”
“我们几个矿上的子弟成立了一个马列主义学习小组,研究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时我们传播了一些小道消息,天安门事件时我们又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大家嘴巴不稳说出去了,结果被打成了反革命集团。七六年底我们被捕了,那时我刚满二十岁。”
“你们太年轻了,少不更事啊,怎么能够成立学习小组呢?我们什么都没成立就被判了重刑,你们可倒好还正儿八经地组织学习小组,发了疯啊!”铁戈叹道。
“你好像也不太老嘛。”巩长林反驳道。
铁戈苦笑道:“我们都是年少轻狂,不谙世事,总是用书本上的观点指导我们的实践,却不知道相对于复杂的社会来说书本上的东西真是太单纯了。老师、父母教我们的都是怎样做个好人,却从来也没有教我们怎样防范社会上的各种陷阱,更不用说叫我们去做一个坏人,这就为悲剧的产生作了铺垫,也许我们吃亏就在这里。我当年也是成天想着要去解放世界上三分之二受苦受难的劳苦大众,积极地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参加批林批孔运动,总以为这个世界应该纯而又纯,总以为中国人都应该听毛主席的话,谁不按毛主席的教导办事搞歪门邪道就要反对。其实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不纯才是正常的,现在回想起来把肠子都他妈悔青了,我那时候一定是发了疯。不过话要说回来,等我刑满时刚刚三十三岁,你三十五岁,到那时我们都不算太老,只可惜青春丢在这高墙深院中了。”
巩长林也深深地叹了口气:“‘东风回首尽成非,不道兴亡命也,岂人为’。这都是命啊!”
铁戈赞叹道:“‘东风回首尽成非,不道兴亡命也,岂人为’,说得好,我们现在不都是尽成非了吗,这是谁写的?”
“是满清第一词人纳兰性德的词,写得真好,我很喜欢这首词。”
“呵呵,真想不到咱们满族人里边还有这样的角色,这也是我们目前的真实写照。你把它抄下来给我,好好学习学习。现在时间是大把的,就是没有书看,这不是白白浪费青春吗?我写信让我老爸给我弄点书来,他给我回信说我就是因为看书看多了才被关进大牢。这就有点像一个人走路时被绊了一下摔了一跤,他不反省自己眼睛没注意看清地面,反倒怪那块石头,这很有点本末倒置的味道。”
巩长林反驳道:“你老爸这是因噎废食,看书就成了反革命,那尖脑壳、倪秀松、舒海波这些不看书的人为什么也成了反革命?我们中队一大半人都不爱看书,不都进来了吗?所以坐牢不是看不看书的问题,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铁戈也问道。
“不知道,我就知道我没有反对共产党但坐牢的偏偏是我,说我们传播政治谣言,那么多人都在说中央的事一点问题都没有,怎么就把我们给抓了?”
铁戈笑道:“你傻呀?你刚才还说你们传播了政治谣言,你呀就是嘴巴惹的祸。”
“宪法不是有言论自由吗?那些政治谣言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大家都在传……”
铁戈打断他的话:“你以为真的有言论自由啊?你这嘴巴自由了一下人生自由就没了,算了算了,说这些事闹心,不说了,我要打球了,以后谁要是欺负你跟我说,老铁我给你帮忙。”
在以后的接触中铁戈发现巩长林很喜欢看书,对许多事情都喜欢引经据典,虽然也有些独到的见解,但总的来说还是以书本知识来看待现实生活中的事物,也算是书生气十足。他唯一的特长就是象棋下得很好,可以与五个人同时下盲棋,这种超常的记忆力让铁戈十分佩服。
八月,又来了一些新犯子。
一天下午下了中班铁戈正在洗衣服,巩长林带了一个人来:“铁戈,他叫祝平,也是我们巴水人,分到三工段。”
祝平伸出手来,彬彬有礼的握着铁戈湿漉漉的手说:“铁戈你好,巩长林说你是个豪爽仗义的人。我看过你打球,打得太好了,我想跟你学打球。”
铁戈很喜欢别人跟他学打球,这倒不是他好为人师,实在是五队打球的人才太少。把五七年闹学潮的郝汉算上,全中队也只有六个人能上场。
他曾经仔细观察过五队这群新来的犯人结果大失所望,没有可造之材。现在祝平找上门来要学打球,这让铁戈非常高兴。祝平也是五六年出生的,身高有一米七八,据他说上初中高中时打过球,有一定的基础。铁戈把没洗完的衣服让巩长林帮着洗,自己带祝平到球场打球,结果他发现祝平的基本功太一般。
这时余友新等人也来打球,打完以后大家到澡堂洗澡。
铁戈对祝平说:“你的球打得太斯文太书生气。打球不是请客吃饭,绘画绣花,那样文质彬彬,温良恭俭让。打球就是为了夺取胜利,是为了享受胜利的喜悦。即使输了球也要把自己的风格、特点、气势打出来,要虽败犹荣,决不能输得窝窝囊囊,就是死也要像个爷们。你的身体条件很好,在球队里除了我和汤建国,你是第三高度。你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在社会上学打球太晚了,在监狱里学打球正当其时。学打球最重要的是悟性和灵气,所谓悟性就是看了别人的动作之后能很快掌握,而且要学得惟妙惟肖,在运用中要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所谓灵气就是能在千变万化的球场上,很好的运用自己的技术为自己或同伴创造得分机会。有的人在场上呆头呆脑,有的人则打得行云流水,这就是有无灵气的区别。运动员和一般人的不同在于:运动员除了四肢发达外,小脑也很发达,小脑发达的人协调性就好。你看那些在球场上蹩手蹩脚的人,那一定是小脑不发达的原因。祝平,你这二十年的刑期一定要加强身体锻炼,等出去的那一天有好技术加上好身体,不愁找不到好饭碗。我们不能在这里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现在就要为将来回到社会打好基础。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打球吗?只有在场上激烈的对抗时我才会忘了自己是个犯人,可是等球一打完,我就知道自己还是个犯人。”
听了关于小脑的话大家都笑了。
余友新说:“怪不得有人挡车笨手笨脚的,原来是小脑不发达。”
铁戈反驳道:“那也不见得。比方说我们组的柯宰相看两台羽纱,那样慢的车速他都开不响。有一次我的两台车同时了机(经线织完叫了机),干部叫我帮他挡一台车,我硬是闲得打瞌睡,他那台车就是开不响。我后来发现他根本就不分经打蜡,所以不是断头就是绞糙,那个家伙就是存心不为国家出力。”
“你说柯宰相啊?那硬是个硕果仅存的死鳖!原来他在我那个小组织双绉,我们挡的车是机器换梭,车速又慢,一个人看四台车快活得像神仙,他就是开不响。双绉是出口日本换卡车的产品,这个狗日的天天扣大分,产品只能降级内销。我搞得冇得办法,就叫干部把他调走。他一走,我硬是快活得像神仙,阿弥陀佛。”余友新说。
“他一来搞得我们组也是天天扣大分,整个组的产质量都掉下来了。不提他,提起他就有气。这样吧祝平,你每天跟我打两个小时的球,我保证半年之内让你能打成我们队的绝对主力。今天我看了一下,你主要是打得太少,没有基本功和临场经验,还不属于朽木不可雕之类的蠢才。”
晚饭过后,祝平约铁戈到球场的看台上聊天,并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铁戈。
原来祝平是长航一个二级局的团支部书记,七七年全国恢复高考时考上大学,刚接到录取通知书,拘留证跟着也到了,是他家乡巴水县公安局办的案子,同时拘留了另两个人作为他的同案犯。他从武汉押回巴水县看守所便开始提审,他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公安局的预审员说他犯了很大的错误,要他老实交代问题。他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公安人员审了他好几天,最后拿出了一张小纸条,他才明白是他曾经写的一个马列主义农工学会的章程惹了大祸。于是他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以为自己又不反党没有什么大事,谁知很快他就转为逮捕,接下来却又把他晾在号子里几个月不管他。七月下旬他被拉到他曾经下放的知青点上公判。当然照例是要先狠批一通,他竖起耳朵想听一下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谁知最先批判的是第二号头头,接着又批判第三号头头。他心想既然我是首犯,放在最后批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于是静静地等着。但却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遭到批判,而是直接宣判,他作为首犯被判刑二十年。又从巴水押解到武汉,最后投入到省模范监狱劳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铁戈看:“我们那个所谓的章程,实际上是想组织大家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我提出要积极地投入到政治运动中去,要学会识别真假马列主义,我们到底犯了什么法?”他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下。
铁戈听完了评论道:“就我看这个章程通篇都是要求学习马列主义,革命得很,不能说是反动纲领。按照宪法规定公民有集会结社的自由,你们这个会也算是一种结社。可是你想过没有,在这个国家里谁还真的允许你结社?谁会给你言论自由?你可以自己看马列的书,但你不能组织一帮人一起学习马列,这是结社行为,是犯了大忌。我倒是看到过一些傻子,还没见过有你这么傻的人,还他妈正儿八经地形成了文字条款,老天爷,书生气十足,书生气十足哇。祝平,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生你养你的妈才是真的……”
祝平打断铁戈的话:“不见得吧,你说得太绝对了……”
铁戈也毫不客气地抢过话头:“我说得太绝对吗?一个人是由他妈生下来的,这应该没有问题,可以不讨论。可是由谁来下的种?下种的人并不一定就是这孩子的爸爸,你承不承认有这种事发生过?”
祝平笑道:“这倒是有可能的,但是这跟我们讨论的事有关系吗?”
铁戈进一步解释道:“怎么没关系?你看啊,你们这个章程里还提出‘要积极投入到全国性的政治运动中去,要努力使群众认清真假马列主义’,你他妈有病啊!当年我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参加批林批孔运动,把政治看得太纯洁,把宪法看得太神圣了,结果上了一个大当。到头来老子是割屌敬菩萨,人疼死了不说,神也得罪了。我在学习班关了一年半,在监狱里又劳改了一年半,这三年来看到的听到的东西使我得到了不少经验教训。现在回过头来再看我们走过的路,是不是有很多教训值得记取?值得总结?我们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是不是把一切都看得太真实太单纯了?人家在纸上画个饼,我们就真的拿它充饥。人家在墙上画个海洋,我们就真的去搏击风浪。人家指着天上画了一个圆圈我们就以为那是太阳,还要去沐浴它温暖的阳光。祝平啊,我们都太年轻,都太书生气了,不谙世事呀!”铁戈一声长叹,唏嘘不已:“伙计,你们这个案子是个怪事。批判主犯和从犯,首犯却不批判,这真是海外奇谈,你不是骗我吧?你看你一个团支部书记,又准备入党,上了大学以后你真是前途无量啊,怎么一下子成了反革命集团的首犯呢?”
祝平解释道:“我七三年底下放到竹林公社一个知青点上,因为我的样板戏唱得好公社宣传队看中了我,调我去宣传革命样板戏。这个宣传队一共才十二个人,每个人都必须一专多能。那些人个个都是好手,吹拉弹唱样样在行。我除了唱戏好以外,还能搞创作,是宣传队公认的笔杆子。宣传队里有个人叫张济平,原来是‘巴州星火’的宣传部长。他看过很多书,笔杆子也很好,口才更好,我们很谈得来。有一次他跟我谈到要成立一个学习马列著作的小组,叫我写一个学习章程。我一听觉得这是好事,于是就在纸上随手写了几条给他。其实以后并没有人参加这个小组的学习,我和他也只是各看各的书,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到了七五年长航来我们县招工,因为我在下放时劳动生产搞得最好,大队第一个推荐我参加工作,就这样我来到武汉,而且再也没有和张济平联系,也没有回巴水。我在单位工作搞得很出色,各种专刊都是我一手操办的,我积极靠拢组织,领导也有意培养我,一年后我就被提拔为团支部书记。谁知我走后张济平又跟别的公社宣传队队员王子建商量成立学习小组的事,被别人听见报告给公社,把我也牵连进去了。刚开始抓我回巴水时只是拘留,公安局说我犯了错误,等到转成逮捕时我才知道大事不好,这是要把我当反革命整啊!在看守所预审员就说我是首犯,他们说这个章程就是反动组织纲领。所以我在公判大会上很想听听我到底有什么反党反社会主义的东西,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居然没人批判我。铁戈,这说明了什么?”
铁戈想了想说:“我是这样理解的,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尚在想象之中的学习小组,仅仅只有一个学习章程,而这个章程又只是个规章制度并没有反动言论。第二,你们并没有正式成立组织,更没有活动,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总不能批判一个空洞的学习章程吧?”
祝平冷笑道:“正因为这个学习章程没有一句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话他们无法进行批判,所以把我晾在一边。又因为那个章程是我写的,所以把我当做首犯。还有一件怪事,这个王子建我从来也没见过,一个仅有三个人的反革命集团,首犯倒有一个部下不认识,岂非咄咄怪事?”
铁戈无限惋惜地叹道:“祝平,仔细想想吧,你真以为我们中国人有言论、集会、结社的自由吗?对于这个问题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如果真的想要拥有这些自由并且把它付诸实践,你就会失去自由,这就是轻信的代价就这么简单。唉,你一个团支部书记,又考取了大学,本来是前程无量的,就让这一张逮捕证给他妈毁了。华国锋的抓纲治国怎么还是文革的老一套?左得吓人!”
“到武汉以后,我一个下面县城里来的人在武汉人看来就是乡里人,所以我必须卖力地工作。我的字写得不错,又爱好美术,每年的元旦、三八、五一、五四、七一、国庆单位里办的专刊,都由我组稿、审稿、改稿、编排,字是我写的,画是我画的,平时局长的报告也是我写的,局长很器重我,一年工夫我就由宣传干事提为团支部书记。后来局长要我写入党申请书,要介绍我入党,局长和几个副局长是真心喜欢我,没想到这事把我毁了。”
“你怎么会和‘巴州星火’的人搞到一起?你是不是造反派?”
“不是。我是五六年生的,文革时期我才多大?‘巴州星火’的宣传部长张济平其实就是个回乡务农的高中毕业生,头衔倒是吓人,可一分钱工资也没有。再说我要是造反派,局长还能培养我?我在单位里表面上是宣传干事,实际上是局长的半个秘书。我们局长出差只带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就是我。那时候真是春风得意呀,宣传科一个蛮漂亮的叫江茜的姑娘跟我谈朋友,她的父母亲都同意。唉,现在我是刑也判了,团籍也开除了,大学也上不成了,朋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祝平神色黯然。
“你呀,就像哲学里说的螺旋式运动。不过事物的发展是螺旋是上升,你却是螺旋式下降,经历了巴水——武汉、武汉——巴水、巴水——武汉这样一个往复运动,最后从一个团支部书记沦为监狱囚徒。人类社会的发展是从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我们却是从自由王国走向必然王国,这就是命。”
“此话怎讲?”祝平问。
“傻瓜,这也搞不清楚?本来我们是社会上自由自在的公民,就因为我们有些观点和当官的不同所以失去了自由,必然要走进牢房,这就叫从自由王国走向必然王国。祝平,江茜跟你断了吗?”
“不知道。我被捕以后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写信只能写给直系亲属,没法跟她联系。”
“你直接给她写封信,我托外劳的带出去,想说什么只管写,保证一点麻烦也没有。”铁戈大包大揽。
“真的呀?你还有这样过硬的关系?那太好了,我明天就交给你。”祝平大喜过望。
“祝平,你判了二十年是大刑期,不要指望她为你等二十年,这不现实。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她判了二十年你该怎么办?”
“我等她二十年。”祝平斩钉截铁地说。
“哈哈,‘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真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这事说说容易,让一个人等另一个人二十年未免太残忍了。等人的人尽管心甘情愿,被等的人真的能够那样心安理得?你如果真心爱她,就应该完全彻底的为她着想,祝福她能找到另一个心上人。”
“你谈过朋友吗?”
“谈了怎样?没谈又怎样?”铁戈反问道。
“没有谈过朋友跟你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因为你没有尝过谈恋爱的滋味,更不知道什么是失恋,说了你也不懂。”祝平这话说得有些负气,但这话字字都像尖刀扎在铁戈心上。
铁戈默默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从里面拿出一张还带着体温的照片递给祝平:“比你那位如何?”
祝平仔细看了看说:“比江茜还漂亮。怎么长得有点像外国人 ?http://fsktxt。com”
“她奶奶是苏联人,她是我们厂的厂花,第一美人,我的朋友都叫她白菂之花。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