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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恋史-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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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市公安局第七处。我在监狱里听说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案子,杀人犯那就不说了,还有吃人犯,也有自己找到公安局要求坐牢的。我听从沙洋调来的犯人说他们那里有一个刑事犯,整天在本子上写杀猪拔毛砍膘,结果被别的犯人告发,最后拉出去铳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干部说,杀猪是要杀朱德,拔毛是要拔除毛泽东,砍膘是要砍死林彪,你说这是不是千古奇闻?你没有到劳改队取绝对是一大损失,可惜呀可惜,少了多少见世面的好机会。”
“还有这样的事?奇谈,简直是奇谈。”姜军大发感叹。
“什么奇谈哪,这样的事多得很,说出来你都不相信。其实呀我们中队的干部还真不错,很有点人情味,中队六个干部有五个是‘公安联司’的造反派,对于像我们这样的运动案子管得很松,所以我们这些运动案子基本上没有吃亏。我们那个监狱是织绸子的不准抽烟,喝酒在任何监狱都不准,我们抽烟喝酒样样都来,干部还偷偷地给我们买烟买酒,你说邪不邪门?后来又分来几个转业军人,和我们相处得也很好。去年底我们还和六队的刑事犯打了一场群架,连六队的干部都挨了打,这事被我们中队的指导员和队长悄悄给平息了,不然肯定有人要加刑。这个指导员姓邵,原来是监狱的生产科长,因为参加了批林批孔被贬到我们中队当指导员。后来他知道我老爸是铁夫,他和我老爸是战友,哎呀对我太好了,就因为他我少吃了很多亏,那次关我的禁闭就是他强行把我放出来的。干部跟我们这样好的关系谁能相信?在那种艰难的环境下他们还能保持人性这已经很难得了,你不能指望他们跟你平起平坐称哥道弟,那太不现实,坐了三年牢真他妈大开眼界。哎,你是什么时候平反的?”
“去年十二月二十九号他们把所有的文革犯全都放了,古学范、王石泰、俞一方、肖国雄、封老大都出来了。”
“喔,封老大也出来了?好好好,过两天我去看他。哎呀,这他妈坐了一回牢,恍然有隔世之感。旧社会把人变成鬼,现在好了,我们从鬼又变成了人,出来了就是胜利。”
“两世为人,两世为人哪!”姜军也不胜感叹。
两人正在大发感叹,郎超雄、柳六一、左子海也来了,大家又是天南海北一通闲聊。快吃午饭时封老大也来了,一进屋他就高门大嗓地喊道:“铁戈,三年不见想死我了!”
铁戈笑道:“伙计,我们一个个瘦得像竹竿,你怎么反倒胖了?快告诉我们有什么秘诀?”
封老大笑道:“我这一回家媳妇天天跟我炖汤喝,补了一个多月,把我补得跟气球一样,那还能不胖?其实也没什么秘诀,要想长胖你就放开肚皮吃,保证一个月见效。”
铁戈笑道:“那是那是,你是结了婚的人,又守了三年多的活寡,现在不好好补一补怎么吃得消?”
说得满屋人笑得直不起腰了。
众人在铁戈家喝罢酒,封老大约大家初二到他家聚一聚。
初二早上九点多铁戈就去了封老大家,一进门就看到古学范、王石泰、俞一方、肖国雄、郎超雄、姜军等人正在谈天说地,热闹非凡。于是免不得入乡随俗,逐一拜年,又跟韩冬英、龙晓茜说了几句吉利话方才落座。
红州人过年只吃两顿,十点就开席了。封老大家里今天高朋满座,足足两大桌人,把个客厅塞得满满当当的。
封老大要把铁戈安在首席:“你知道我为什么请大家吗?一是为了庆祝我们平反,把这些牛鬼蛇神找到一起好好聚一聚。另一个原因就是要谢你这个大媒,了却我的一桩心事。”
铁戈执意不肯坐首席,他说:“当年我曾经说过只要你把我晓茜姐娶到家,我敬陪末座都行,我不能食言而肥。你今天请我来赴宴,也是兑现当年说过的话,不能算失言。再说老古、老王、老肖都是我的长辈,我岂敢安坐首席?”铁戈把古学范、王石泰、肖国雄安在首席,自己则和姜军坐在下席。
封老大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依了铁戈。
席间,各人讲述着这几年的的遭遇,不胜唏嘘。
铁戈问柳六一:“你分到哪里去了?”
“我分到襄北农场砖瓦厂做苦力。”
“郎老师,你跟石庵村、叶一彪在什么地方?”铁戈问道。
“白沙洲新生砖瓦厂。”
铁戈大笑道:“我的天,怎么把知识分子都分到砖瓦厂去当苦力了?哎,有了,既然你们都有一手烧砖瓦的好手艺,伙计们以后我们办一个砖瓦厂,郎老师当厂长,石庵村当书记,柳六一当个副厂长兼管技术,姜军当个负责销售的副厂长,我可以当办公室主任兼工会主席,吃喝拉撒睡打球演文艺演出都由我负责,封老大就是我们最忠实的主顾,大家都有钱赚。这么些年成天闹革命,闹来闹去把自己闹进监狱里去了。现在我们不闹革命了,专门想办法赚钱。封拐子,以后你不准到别的地方买砖瓦,就到我们厂来。不光是你的建筑公司,你还要把别的建筑队的采购员也拉过来买我们的货,我们不会让你吃亏的,多少不一总要给点好处你。怎么样?你要是同意我们就这样定了。”
姜军则说:“你怎么还是老思想,就这么个小厂还要什么书记?我们都没有入党,谁来当书记?再说我们这个厂不养闲人,石庵村原来是技工学校毕业的,让他分管机修。工会主席肯定是你的,我们也组织宣传队球队,把职工的生活搞得红红火火的。”
封老大笑道:“兄弟,这真是个好主意。不过你不能让郎老师他们这些读书人做这种事,贵人不可贱用,他们是做学问的人,以后自然大有用场。再说搞砖瓦厂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首先需要大笔资金,还有很多麻烦事。不说这个,铁戈你在什么地方劳改?”
铁戈夸张地说道:“说不得,羞煞人也!那个分配站的监狱长是我爸的老战友,人倒是个好人,为了照顾我把我分到省模范监狱,但我不领他的情。我一个大男人去搞什么纺织,织了三年绸子,把我搞得不男不女的,你们听我现在说话是不是有点娘娘腔?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大老爷们。”
说得一屋人大笑起来。
古学范笑道:“活宝!活宝!”
封老大一脸坏笑:“让我检查一下,你是不是被阉了?”
铁戈骂道:“检查什么?阉不阉都成了太监,从丝绸厂出来的男人武功肯定都废了,我以后怎么面对何田田哪!”
说完又喟然长叹一声,装得煞有介事一样,惹得大伙又是一通爆笑。
姜军说:“真的,你去看了何田田没有?”
铁戈把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着什么急?她还能飞了不成?再说了,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裳,兄弟们好几年没见面了,我们先聚一聚再说。”
封老大却不以为然:“兄弟,这我倒是要批评你几句。何田田跟着你吃了多大的亏,受了多大的委屈?别人不知道,在座的还不知道!你喝完酒马上到她家去一趟,人不能无情无义。”
铁戈说:“拐子教训得是,其实我哪能不想她。不过任何事总得有个顺序,不能重色轻友,我是先朋友后老婆。”
“哟嗬,没结婚就叫老婆,听你这话你们俩是不是早就明铺暗盖了?”封老大调侃道。
“哪能呢!”铁戈矢口否认道。
姜军反唇相讥说道:“我看狗窝里搁不住肉包子。”
郎超雄解围道:“铁戈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铁戈反问道:“姜军,那你和沈倩呢?是不是也明铺暗盖了?”
“还沈倩呢,自打她七零年参加工作以后,我有十年没跟她见面了,她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铁戈笑道:“不谈风月,不谈风月。”说着把话题一转:“各位,你们知道我们是怎样平反的吗?”
古学范说:“大气候到了,他们敢不平反?”
有分教:
相逢说尽狱中事,两世为人生死情。
当年秀才齐造反,书生言政终难行。
正是:一腔热血换得牢狱之灾,十年造反尚难盖棺论定。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8。…第一百一十八回 实事求是汪学勤力促平反
第一百一十八回
实事求是汪学勤力促平反
大义凛然霍达人断然拍板
书接上回。
铁戈说:“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这里面有很多鬼名堂。前两天我老爸带我去看汪院长,他跟我老爸把这其中的秘密全抖了出来。这次平反冤假错案固然是中央的政策,可是具体执行还是要靠地方落实。其实我们这个案子早在去年夏天就已经复查了一遍,可是那个狗日的柳国夫硬是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又命令进行第二次复查,董院长没有办法只能奉命行事。偏偏复查小组的组长又是刑庭庭长呼延嵩,这个家伙跟柳国夫一个鼻孔出气,配合得非常默契,一天一天慢慢搞,尽量拖时间,所以我们又在监狱里多受了大半年罪。那时侯我老爸几乎天天往汪院长家里跑,要他快点复查出结果来。汪院长实话实说:‘这次复查是由柳国夫牵头负责,我们中院也不好出面具体操作,因为是在地区政法委的统一领导下工作,这就只能慢慢来了。不过他们想怎么拖那也不可能,毕竟文革期间出了那么多冤案,平反冤假错案是全国人民都盯着的事,不解决好这些冤假错案,不给那些被整死、整残以及整错的人和他们的家属一个交代,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定团结的局面。有些人确实想往后拖,但他们也不想想既然是中央决定了的事谁能顶得住?更何况你儿子那个案子是文革刚刚结束时整个红州地区最轰动的案件,是当时标准的铁案,谁不知道?还想拖到猴年马月呀?就算拖也拖不了几天。’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带来转机,有一天汪院长接到省高院的电话说最高法院院长江华要来湖北视察平反冤假错案的进展情况。汪院长一听,机会来了,于是他绕过柳国夫直接跟地委书记霍达人汇报。
他说:‘霍书记,文革期间红州地区十一个县判了大量的反革命案件,我初步了解了一下有很多案件属于冤案,但我最怕的还是郎超雄那个案件,因为这个案子影响太大,下面县里有很多案子就是比照这个案子判的。上午省高院来了电话,说江华院长要来湖北视察。反正你和江院长当年是老战友,你直接跟他汇报,我当个旁听算了。’
霍达人问:‘那个案子不是正在复查吗?’
汪院长就是要这句话,于是趁机说:‘已经复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组织反革命集团的证据。’
霍达人急了:‘那就赶快放人呐,还拖着干什么?’
‘柳书记正在搞第二次复查……’
霍达人打断他的话:‘还搞什么第二次复查?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复查没有问题就马上放人!’说完立马让秘书给柳国夫打电话:‘你叫他马上来,一刻也不准耽误!’
柳国夫放下电话急急忙忙赶来,一进门还没坐下,霍达人劈头就问道:‘郎超雄那个案子复查得怎么样了?’
柳国夫一听,话茬不对,又见霍达人的脸色严峻,便小心翼翼地答道:‘第二次复查已近尾声,没有发现什么大的问题,只是郎超雄等人在文化大革命中说过一些错话,做过一些错事……’柳国夫还想拖下去。
霍达人暴怒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跟你说什么正确与错误的话,我只问你他们到底有罪无罪?错误是人民内部矛盾,犯罪才是敌我矛盾,犯了错误能判刑吗?’这倒是关键的话,正好击中问题的要害。
柳国夫看了汪学勤一眼,明白霍达人已经知道了真相,再拖下去已不可能,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便宜了郎超雄等人,于是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基本上无罪。’
霍达人立马跟了一句:‘什么叫基本上无罪?犯罪这个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基本上无罪是个什么概念?你也是当过兵的人,首长问起当面敌情你能说基本上没有敌情吗?我告诉你,江华院长要来湖北视察,到时候你去汇报,我和汪院长旁听,你也敢这样说?’“
这个社会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江华这个最高法院院长比柳国夫这个地区政法委书记要高好几级。他一听江华院长要来,并且要自己亲自汇报当时就傻了眼。这家伙不愧是个老政客,屁股上安了轴承转得极快:‘霍书记,现已查明,郎超雄等人没有组织反革命集团的证据,可以平反。你看做个什么结论好?’
霍达人想了想,提笔在一张信笺上飞快地写下十六个字:‘撤销原判,无罪释放,恢复名誉,恢复工作。’并指出:‘就按这个意思办,而且要快,要抢在江华院长来红州之前将此案平反。另外,因为文革问题被抓的人一定要尽快复查,没有罪的一律平反释放,这是你们政法委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因为汪院长有了霍达认这句话才敢大胆开展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所以最先释放的就是你们这些关在看守所没有判决的文革犯。后来汪院长对我爸说江华要来湖北是真的,但并不一定来红州,他是拿这件事压柳国夫。”
大伙心里一阵感动。
古学范说道:“文革时砸烂公检法汪学勤虽然也受到冲击,但地区公检法系统的造反派都认为他是个老实人。何况他原来是个副院长,文革初期刚刚当上院长的,原来的事都是前任院长负责,抓不到他什么错,也只是批判了一两次就把他放了,所以他基本上没把他怎么样。老俞,你是公检法的头头,你说说。”
俞一方放下筷子侃侃而谈:“汪院长刚提拔为院长文革就开始了,斗争的焦点是原来的李院长,虽然他已经退休了,但这个人是省长张体学的老部下,所以我们一直在批斗李院长,倒是把汪院长放在一边了。斗也斗了几次,不过都是陪斗。还有一点,砸烂公检法主要是搞公安局,社会上的人对警察的印象不好,对检察院和法院的印象相对要强点,所以检察院和法院受到的冲击稍微要好一些。何况地区法院没有多少具体的工作,事情一般都是县级法院干了,地区一级的法院最多就是审理死、缓、无的上诉,没有受到过多的冲击。文革中我和汪院长接触最多,我们还很谈得来。这老头是保定师范毕业的,肚子里很有点墨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也算是能说会道的吧,连我都很难驳倒他,可见他有一定的理论水平。但这个人有一点好,说话总是轻言细语的,对下级也没有什么官架子,中院的人都比较喜欢他,批斗他也就是装装样子,没有下死手整,所以他没有吃什么亏。但我知道他从内心里是不喜欢造反派的,很多老干部都是这种心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总不能强迫别人爱你吧。”
铁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造反派?”
俞一方解释道:“有一件事暴露了他的内心世界,六八年成立革委会时上面明文规定要搞老中青三结合,我们中院的造反派想请他出来当革委会主任,要我动员他亮相(文革术语:既干部表态支持造反派,当时叫革命干部亮相),没想到他坚决不当革委会主任,一口回绝了。谁知道没过几天他又来找我说‘在家想了好几天思想转过弯子来了,中院的工作还是要搞下去,早点成立革委会有利于开展工作,这个主任我当了。’这我就奇怪了,‘心想这老家伙官瘾还大得很,前几天还说不干这个主任,怎么现在又想干了?’当时因为要急着成立中院革委会,没有主任那怎么行,所以也没多想就同意了。大约一年以后我从地委知道是古良才亲自找他谈话让他参加革委会,就是要控制中院这块阵地,生杀大权不要落在造反派手里。”
古学范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郎超雄也透露了一点内幕:“汪院长的女婿郭汉卿前两天到我家聊了一下,他和红州一中的校长黄威凤在这次平反当中也起了一定作用。”
铁戈说:“黄校长原来是我妹妹的班主任,什么时候当了校长?”
郎超雄说:“我哪知道他什么时候当的校长?这个郭汉卿文革时上大学和汪院长的大女儿是同班同学,是我们华师的校友,也是我们钢二司的老造反派。我们是一届的同学,我是数学系的,他们是法律系的,文革时一起造反。这个郭汉卿的嘴巴很厉害,能说会道,逻辑性很强,是华师有名的铁嘴。他当年和汪院长的女儿谈恋爱遭到强烈反对,就因为他是造反派。但他女儿坚决要和郭汉卿结婚,汪院长毫无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但毕竟郭汉卿这人很有才华又是法律系毕业的,汪院长也是读书人,两人也很谈得来,慢慢地也就接纳了他。”
铁戈问道:“这个郭汉卿跟黄校长又是什么关系?”
“郭汉卿和黄校长都是广东梅县客家人,黄校长也是华师毕业的,但比我们高两届,算是我们的学长。广东人到华师读书的人也就那几个,梅县来的更少。他们是梅县客家老乡,都是学文科的,黄威凤是文学系的高材生,两人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所以走得很近。汪院长不喜欢郭汉卿却很看重黄威凤,因为黄威凤是个逍遥派,从不掺和两派的斗争。再加上汪院长也是学文的,两人有时还之乎者也地做一些古典诗词相互唱和,郭汉卿也在旁边指指点点地评论一番,倒是其乐融融。对了,你爸爸和黄威凤的关系也很好,可能是因为你妹妹是他的学生的原因。所以郭汉卿和黄威凤在汪院长面前也为我们说了很多话。”
铁戈这时掏出一样东西说:“喔,原来是这么回事,有这么多人给我们帮忙,看来吉人自有天相。我爸说整个红州地区只有我们这个案件是经过两次复查的,可见那些当官的对我们还是恨之入骨,却又毫无办法,毕竟大气候变了。可是大家看看我们的平反判决书,这是县法院搞出来的东西,还是给我们挂了一条又粗又黑的尾巴。汪院长说这是地区政法委搞的,不是法院的意思。”
众人传看着判决书,王石泰说:“汪院长没有说假话,这是地区政法委预留的一手,想在以后的某个日子找机会再好好整我们一顿。”
封老大却不以为然道:“我看不可能。”
肖国雄问道:“怎么不可能?这帮家伙坏得很,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封老大说:“不是说他们不想整我们,而是他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们都知道我很早就金盆洗手不问政治,但这并不是说我不关心政治。一个人生活在现在这个社会怎么可能还像古代隐士那样真能做到出世?我在看守所里就很注意看报纸,一是在那里面很无聊,二是也想了解政治形势。刚开始时看的都是揭批四人帮,搞我们这些大大小小的所谓的风派震派人物,看来看去都是那些事。到了七八年全国展开了真理大讨论,我就觉得情况在变,变得有意思了。七八年十二月下旬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会上批判了‘两个凡是’,停止使用‘以阶级斗争为纲’和‘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口号,提出要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我当时就跟号子里的人说,早就应该这样搞干了。我一直认为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里的必然反映,所以我当初还认为阶级斗争很有必要。坐了三年牢我也反思了三年,现在看来那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一个国家为什么要把老百姓挑起来你斗我,我斗你?如果从解放起到现在一直都搞经济建设,你们说我们国家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我敢肯定比不上美国总能比得过小日本。这一耽误就是三十多年哪,连台湾、香港都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你看现在那些从广州回来的人带回那些走私的大三洋、电子手表、蛤蟆镜,一个个人五人六的。要是我们国家不搞什么以阶级斗争为纲,早点搞经济建设,出口走私货的就应该是我们国家,哪还有小日本什么事?三十多年了,共产党自己斗累了,老百姓也斗累了,再斗下去就要脱衣服当裤子。连裤子都没有穿的你还斗什么斗?如果再斗下去只怕是要赤裸裸地上台,那外国人看见了还不笑掉大牙?”
铁戈笑道:“那不整个成了皇帝的新衣吗?”
众人大笑。
封老大继续说道:“你们别看现在是华国锋掌权,实际上是老邓说了算。为什么老邓一上来就要批判‘两个凡是’?为什么不提以阶级斗争为纲?他本人就吃够了阶级斗争的苦,老百姓也吃够了阶级斗争的苦。如果还按文革的那个路数搞下去,老百姓只能喝西北风,我们国家就算彻底废了。所以我认为即使有人不甘心给我们平反,还想再整我们那也不要紧。时移世易,政策变了,他们翻不起大浪。我奉劝各位要向我学习,金盆洗手,不问政治,各人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好好享受一下后半辈子的生活。”
肖国雄笑道:“你当年早就金盆洗手了,为什么当官的还要把你抓起来?”
封老大给大家发了一圈烟,不紧不慢地说:“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本性使然,不足为奇。想当年我老封在红州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如果他们把我忘了那倒是一件让人拍案惊奇的事。”
郎超雄说:“对于我们的平反有些人心里不痛快那是肯定的事,好不容易把我们抓进去,这才关了几年就放了,怎么不叫人耿耿于怀?留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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