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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骨_罪化-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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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将近一个半月以来,沈星择享受过的最踏实安稳的一觉。当他重新从平静中醒来,发现时间已经推进到了夜晚。
但是夜色,并不沉寂。
面朝黄浦江的落地大窗,将对岸外滩上那流光溢彩的霓虹灯框成了一幅朦胧的印象派作品,又像是悬挂在窗帘外的一串彩色小夜灯。
借着这片五彩缤纷的灯光,沈星择找到了自己的同床人——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陆离正在喝水。朦胧的光线落在他光裸的身体上,从背到腰再到臀,投下大理石般细腻的、浓淡不一的阴影。
沈星择欣赏了片刻,悄悄靠近过去。
“怎么不穿衣服?”
“……”
陆离的背影仿佛抖了一抖,还没来得及开口,沈星择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的手触碰到了陆离的后背,那上面是潮湿而冰冷的,像是刚从黄浦江里捞上来的鱼。
“……做了个噩梦,刚准备去擦身。”
陆离回给了沈星择一个朦胧的笑容。
“想不想知道我梦见了什么?”
说着,他走到床尾,捞起睡袍披在身上。
沈星择并没有回答。就像陆离熟悉他那样,他也清楚陆离的脾气——想说的话就算缝住嘴也一定会说出来。
果然,陆离系好了衣带,就重新走回到沈星择的身旁。
“我梦见我回到了十年前。家里破产、老爸卷款出逃、债主上门打砸,还有法院的传票……我妈起初还瞒着我,而我反而责怪她没来看我的毕业演出,仅仅只送了一个寒酸的小花篮。大戏演完了,我买了张机票准备回家抱怨。可是打车打到家门口,却发现我妈提着个菜篮外头走回来,篮子里装的……都是从菜市场里捡回来的菜叶。”
“……”
昏暗中没有沈星择的声音,但一只温热的手掌却探了过来,隔着睡衣在陆离的脊背上缓缓摩挲。
陆离的身体和声音,似乎也在这摩挲之下变得柔和起来。
“明明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我偶尔还会做到这个梦——就好像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走出过那一天似的。每一次梦醒,我都会特别特别羞愧、特别特别思念我妈……然后我会想,如果当时我早点拍戏、早点赚钱,也许就可以帮她度过那次危机、说不定她现在还能享到我的清福。可事实却是,无论我再怎么羞愧、再怎么发奋努力,我妈她都回不来了。所以,这将是我永远都没法弥补的遗憾,也是我永远的噩梦。”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连吸了两下鼻子,不再做声。
沈星择也还是没有说话,却身体力行地靠过去,像是一头有点笨拙的熊,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一个脆弱的肥皂泡。
或许是嫌弃他太过谨慎,陆离主动朝他怀里送了送。
“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
沈星择张嘴想要回答,却看见陆离扭过头来注视着他,目光幽幽,如同江对岸的灯火。
“记住你心里的这种感觉,因为它也正是我现在的感受……你现在的情绪、心脏,还有其他种种问题都让我很害怕很担心。你接受我作为人生伴侣,却又拒绝我的帮助,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的后半生都会沉浸在无法解脱的自责里,直到余生的尽头——你希望我变成这样吗?”
“……”
沈星择搂着陆离的手臂僵硬了。而这种僵硬仿佛会传染,陆离的身体也跟着僵直起来。
莫名其妙地,陆离想起了小时候玩过的一种斗草游戏——摘两根自认为顽固的草茎,彼此勾住了,然后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拉拽。
先断裂的那根,是不是更爱没断裂的那根?
也许是、也许又不是。但有一件事却是可以肯定的——从比赛结束的那一刻起,断裂的那根草就逃离了熊孩子的魔爪,从此不再需要忍受压力,可以轻松回归到大地的怀抱中去。
为了沈星择,陆离决定要比他更僵硬、更顽固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黄浦江对岸的霓虹灯一轮又一轮地变换着颜色。当陆离默数到第五轮的时候,他终于听见沈星择发出了一声沉甸甸的叹息。
“在我八岁之前,我的母亲……一直都是我父亲家庭的第三者。”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性遗忘是ptsd的一种症状
最后一句话的确是有问题的,问题会在下一章解释,不是bug哦。
以及再一次提醒:沈星择家庭的事儿,不要对号入座哦
第99章 黑白小镇
人类最可怕的情感是什么——是爱; 还是比爱更持久的恨?
爱情很容易随着时间和激素的稀释而消失;恨尽管比爱长久; 然而一旦将仇人踩在了脚下,那么仇恨同样会转变为轻蔑和漠视。
唯有“羞耻”与众不同。它就像一道镌刻在心灵上的、永远难以抹除的烙印。即便有些时候短暂地忘记了,却还是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突然冒出来,羞辱你的心灵。
小的羞耻可以是琐碎而荒诞的:大庭广众之下遭人训斥、裤链敞露、自慰撞上室友。而大的羞耻则往往令人心生恐惧——伏低做小向人借钱、流落街头、穷困潦倒在垃圾堆寻找食物……
或大或小,每个人心里都有些难以启齿的事; 陆离和沈星择也不例外。然而沈星择的羞耻; 却与他本人无关。
只因他的母亲; 曾经是个第三者。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坊间传言有时候影射的恰恰就是真相——沈星择的母亲介入了别人的家庭,前后将近八年时间。
而这也意味着; 在生命最初的前八年时间里,沈星择的第一个身份是私生子。
“可是这说不通啊……”
陆离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点疑惑:“如果你出生八年之后; 你母亲才正式成为你父亲的妻子; 而在此之前你父亲又没离婚;那么这八年的时间差,不就是‘第三者插足’的铁证了吗?怎么会从没有被媒体坐实过?”
“那是因为他和他的前妻达成了某种协议。”
提起这段往事,沈星择似乎也不太确定。
“据说他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仅仅只维持着利益上的关系。所以无论是与前妻离婚还是与我妈结婚全都低调处理。事后有人问起,前妻也主动承认八年前就已经和平分手……当然,这么安排也是有目的的。”
“……是为了维护你的形象吧?”
毕竟是沈星择的父亲,陆离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唯有试图开导沈星择。
“不过那时候,你爸也不知道你将来会成为公众人物。所以他也只是出于保护你的本能,才会选择这样做。”
沈星择轻哼一声,既不是肯定也不否定,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厘清过这个问题。
因为是私生子,所以直到八岁之前沈星择一直跟着母亲生活。而早在那个时候,他母亲的亲戚们已经陆续移民到了美国。
自从悍然插足他人婚姻之后,沈星择的母亲与自家人的关系就日渐紧张。在沈星择残碎的童年记忆里,八岁之前他从未出国,更没有与外祖父母见过面。
没有家人的帮助,年幼的沈星择被寄养到了乡下老家。
那是一座三面环山的小城镇。小镇很美,似乎常年飘散着花的芬芳,可是在沈星择的记忆里,却始终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白色的小河、白色的花田、白色的天空。
黑色的道路、黑色的人影、还有那座黑暗阴沉、散发着朽木气息的老宅子。
母亲在大城市里生活、游走在父亲身边,沈星择平时由老家的一位坟亲老奶奶照顾。除去待在幼儿园,偶尔还会跟着坟亲一起去山上扫墓。
母亲的老家也曾经有过一个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小半个山头的坟墓层层叠叠,像是鲁迅笔下的“大白馒头”。
而这些“馒头”就是沈星择童年最好的玩伴。
小城镇上有一家黑色的幼儿园,在沈星择的记忆里它似乎是鸟笼的形状——高高的铁栅栏里面,到处是尖叫和奇怪的臭气。而那个年纪的小孩,活像是一只只学舌的小鹦鹉,把从大人那里学来的风言风语一点不落地复制下来,又交叉感染似的相互学习。
比起那些黑色的鹦鹉,白馒头反倒是安静且友好的。坟亲奶奶说,馒头里睡的都是沈星择的家人,而镌刻在石碑上面的文字,甚至成为了沈星择识字的启蒙。
日子仿佛就在黑色与白色之间简单地重复着,但偶尔也会有几天带着点儿色彩——那是衣着鲜亮的母亲从城里过来探望他;或是带他回城里转转,与他的父亲见面。
然而很快,这些仅有的色彩也慢慢地开始褪色。
从那些小鹦鹉的喳喳学舌里,沈星择很快就知道了自己不能与父母共同生活的原因。他仿佛伤心过、愤怒过,但二十多年之后,仍旧深深烙印地烙印着的却是羞耻。
从此,黑色和白色之间,多出了一个灰色的沈星择。
幼儿园之后是小学,新鲜的校舍、新鲜的老师——不过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因为同学依旧还是那群鹦鹉,它们的翅膀还没长硬,飞不出这黑色的小镇去。
直到终有一天,母亲穿着一身鲜亮的红色连衣裙、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出现在沈星择的面前。将他从这个黑与白的世界里永远地带了出去。走出小镇、走出省城,甚至走出了国门,来到了大洋彼岸。
而这就是沈星择记忆里的,有关于童年的全部。
回忆就像沼泽,花费了他一点时间才摆脱出来。但这种摆脱显然是令人愉悦的,因为沈星择的脸上流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和你梦见过去一样,我偶尔也会梦见那座镇上发生的事。它的确令我难堪,可也仅此而已,还谈不上什么心灵创伤的程度。”
“那么雪呢?”
陆离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那个小镇上,会不会下雪?”
“……”
沈星择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要去回忆、却又在犹豫着什么。
“那个纬度,按理说应该是要下雪的,可我却没有印象——”
“那就去看看吧!”
陆离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去弄清楚,那座小镇上到底下不下雪。”
可是沈星择显而易见地犹豫了。
光是这辈子第一次开口向别人坦诚这段秘辛,就已经耗费了他不少勇气。他担心自己是否还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一切,更担心未知的一切是否会影响到自己在陆离心目中的形象。
极为罕见的,他竟然不能独立做出决定,唯有无言地转头去看陆离。
读懂了他沉默的求助,陆离凑过去捧住他的脸颊,与他额头抵着额头。
“星择,我们两个都是演员。所以你也知道的,演戏,归根到底就是在扮演别人的人生。为了演好这个人,我们会去仔细揣摩他的性格、他的关系、他的经历……那么当我们扮演我们自己的时候,又为什么不敢去正视自己呢?”
不等沈星择反应,他又接着独白下去。
“顾老头曾经跟我说过,一出好的戏剧,不可能只有高潮而没有低谷。人生这玩意本质上就是一场即兴演出,高大全的脸谱型角色没难度,只有扛得住逆境和低谷才是真本事。星择,接下来的这出剧本,我会陪你一起仔细揣摩,请你给我个跟你一起合作的机会。”
该说的都说完了。陆离捧住沈星择的脑袋,在他的左右眼皮上各自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然后微微后退,审视着被自己亲吻过的这双眼睛。
是的,他所欣赏的那个沈星择,就应该拥有如此一双深邃、明亮、理智的眼睛。
————————
几天之后,精心策划的秘密旅行终于启程。
考虑到这次需要深入乡镇,少不了会与别人接触,因此沈星择和陆离都做了一定程度的伪装——两个人都戴了厚重的板材眼镜,陆离仗着年龄优势把自己打扮成了衣着朴素甚至还有点土气的学生;而沈星择则特意去染了花白头发,还蓄了个小络腮胡,再配合一点点肢体上的演技和外形轮廓的改变,立刻变成了四五十岁的中年商人。
到了出发的那天,沈星择和陆离、安化文,以及强行挤进来的Gordon兵分两路。一路飞抵H省,另一路则选择乘坐高铁行动。由于航班需要提早候机,所以双方实际用时倒也相差无几。
上午十点左右,四人在省会顺利汇合,而后驱车前往那座位于山区的小城镇。
与沈星择儿时记忆里的阴暗景象并不相符——现实中的小镇其实是一处远近有名的风景胜地。早在二十多年前,这里就是花卉种植基地,尤其盛产玫瑰、薰衣草等香料花卉。
青山绿水和芳香产业催生了旅游业发展。上世纪九十年代起,中国美院更将这里选做了定点的写生基地。经过近四十年的发展,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镇竟然也在画坛小有名气,不少画院在此设有定点,甚至有了中国版“巴比松”的美誉。
经过三个小时的导航行驶,安化文驾驶车辆缓缓驶入了三山环抱的小镇。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河陪伴着他们来到了镇口的古桥大树下。
注意到沈星择从下高速起就一直保持着沉默,陆离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镇上并没有像样的五星级宾馆,但有不少小而美的客栈民宿。安化文包下的这幢位于小镇西边,就在沈星择母亲的老家附近。
车辆在不算宽敞的道路上缓缓行驶。这些年来,镇政府对小镇进行了几次系统性的拆迁修缮,据说还找了名家做整体景观设计。如今街道两边的房屋全部都是粉墙黛瓦,轻盈起伏,甚至带着奇妙的韵律感。
时值五六月之间,家家户户的窗台上几乎都是花团锦簇。沿着道路放眼望去,宛如走在了一个中国式的童话里。
就连沈星择都忍不住承认,的确和他记忆中的那座小镇不太一样了。
这是一件好事,但也许更是一件坏事——毕竟他们此行是为了寻回沈星择失落的过去。若是一切记忆的痕迹都已经被抹去了,那故地重游还有什么意义。
好在不久之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座老宅。
根据Gordon打听来的消息:他们家的老房子自从坟亲奶奶过世之后就无人看护,再加上位置偏僻,这么多年恐怕早就已经荒废。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找上门去的时候,大家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
“荒废”还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曾经的中式民居,如今几乎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夯土的院墙早已经倾圮,凤尾竹、旱伞草和其他乱蓬蓬叫不出名字来的杂草占据了庭院。前廊和左右耳房的顶棚全部塌陷了,跌落在草丛中,像是某种大型恐龙的肋骨。正厅的隔扇门也是东倒西歪,糟朽变形。稍稍漂亮些的雕花装饰似乎都已经被人拿走了,留下的只有斑驳墙壁上用喷漆涂抹的不雅文字和图案。
安化文和Gordon两个人负责探路,陆离陪着沈星择走在后面。四个人在这陌生而又亲切的地方缓缓前进,寻找着任何可能出现的线索。
Gordon找到了一些碗碟,安化文发现了一根疑似用于记录小孩子身高的木柱……全都叫沈星择过来辨认。陆离则全程陪同,一脸认真地看着沈星择。
唯有沈星择本人反倒哭笑不得。
“我说,你们这样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各个不同的方向,明确指出了厨房、客厅、卧室、厕所等等的位置。
“这里的事我基本都还记得。说实话,我现在除了有点可惜之外,实在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别再白费力气喂蚊子了。”
他这么一说,最情绪化的Gordon一边挠着胳膊,唉声叹气。安化文则低头沉思不语。
唯有陆离看了看这三兄弟各自不同的表情,打了圆场。
“别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如先去客栈,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捋一捋。”
第100章 演员
尽管做了伪装;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低调行事还是很有必要。
安化文选择的民宿并不是小镇上名气最响亮的,它规模很小、地点甚至还有些偏僻——远离小镇中心,距离废弃的吴家老宅倒是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
这又是一座温馨别致的客栈,包括一幢三层仿木结构的小楼和一个开满了繁花的池畔庭院。
客栈的老板并非本地人,而是经常往返此地的一位油画家; 租客也往往与艺术行业有关。只不过这几天; 整幢民宿都被包了下来; 贵客唯有沈星择一行四位“考察鲜花生意的商人”。
事实证明; 沈星择的变装手段十分成功——入住的时候,一楼客厅里正在播放他主演的电影; 可前台小妹愣是没有认出眼前这位胡子拉碴、头发花白、还有点驼背的眯眼大叔就是荧幕上的大众情人。
他们抵达民宿时已是下午四五点钟,安置完行李就下楼用晚餐。老板本人也算得上半个美食家; 厨师手艺自然也是不俗——当然; 这顿饭的重点也并不完全在于果腹。
保险起见,席间他们并没有公开谈论此行的目的。唯有安化文趁着上菜的机会,不露痕迹地向服务员打听二十多年前镇上的往事。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民宿的伙计们全都是最近这十多年间陆续来到镇上的,根本不了解情况。另外根据他们的说法,这座小镇至少有一半的年轻人已经搬迁去了城里,常驻的居民反而是老人和雇来照顾花田的外来人口。
尽管没有什么好消息,但是该做的事情依旧要去做。饭后,四个人来到二楼安化文的房间,商量明天的调查重点。
外围的探查工作其实好几天前就已经展开——镇子不大,因此没有当地的报纸或者电台。二十多年前的旧事,性质不明、涉事人员未知,想要进行大范围的媒体调查,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走漏风声。
镇上只有一座派出所,但要申请调阅当年的案件记录,必须律师出面并提出正当理由;至于镇上的档案馆,这半年闭关整修不对外开放。阅档申请两周前已经提交上去,但是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石沉大海。
换句话说:系统性、有条理的搜索看起来很难办到,恐怕只有使出稍显原始、但是颠扑不破的老办法了。
Gordon向民宿的伙计要来了镇上的旅游地图,安化文拿出网上找到的十多年前的老地图,二者互相对比,再结合沈星择的回忆,慢慢地确定了几处重要地点的具体位置。
幼儿园、小学、杂货店、书摊、儿童乐园……就像是小孩子常玩的连线游戏,沈星择童年生活的轮廓也逐渐清晰起来。
根据心理医生的建议,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将在这些地点附近转转,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够刺激起沈星择的记忆。
开完简单的作战会议,天色已经不早,旅途劳顿的大家各自回房洗漱休息。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陆离洗完了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去找沈星择。门没锁,他刚推开门就闻见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是花香、却又夹杂着一股烟味。
沈星择的房间连着一大片露台,台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盆栽。五六月间正是植物疯长的时候,栀子花和茉莉花大朵大朵地盛放,乳白色的花朵即便在夜里也醒目亮眼。
而沈星择就坐在花旁的躺椅上,嘴上叼着一支烟。
陆离径直走了过去,心里其实有点想要批评这种大煞风景的做法;可他又转念一想,却也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了嘴上。
然后,他俯身,用自己的烟对准了沈星择嘴边的烟头。
沈星择愣了一愣,意识到他是想要点烟,很自然地就配合起来。然而烟头上那一点阴燃的火星实在太过微弱,两个人歪歪扭扭地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倒是沈星择几次用力吸气吐气,把嘴上的那支烟给彻底烧没了。
直到陆离忍不住笑出声来,沈星择才反应过来,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胡闹!”
陆离捂着后脑勺,拖来一张凳子坐到了沈星择身旁。
沈星择没有继续点烟,但也不去理他,自顾自地抬头去看躺椅上方的天空——小镇静谧的夜晚,没有大城市的光学污染。星光灿烂,像是倒在黑天鹅绒上的千万粒碎钻石。
两个人就这样各自享受了一会儿安宁,或许是觉得刚才对陆离有点过分,沈星择主动轻咳了一声。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当演员?”
昏暗中他看不清陆离的表情,但耳边的声音听起来倒是颇为轻松。
“照镜子觉得自己帅到惨绝人寰,实在不忍心独自私藏,于是决定当个演员,与全世界分享。”
“给我认真点。”
“我说我自己呢。”
玩笑归玩笑,但陆离的确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那你说吧,我不插嘴,仔细听。”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烟味早已散去,在茉莉和栀子的混合清香里,沈星择沉吟了大约两三秒钟。
“小时候常听我妈说,只有我表现得听话、礼貌又活泼,她才会带我去城里玩、去见我爸。所以无论在幼儿园里听到什么话、遇到什么事,只要一回家,我都会装出很开心、很听话的模样……坟亲奶奶从没有怀疑,我妈她更是看不出来。慢慢地我就开始觉得,也许自己天生就擅长演戏骗人。”
话说到这里,他伸手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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