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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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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告诉他依宁对我和他之事的排斥,只含糊道:“小丫头长大了,要和同学一起过。”
  “哦,对,丫头长大了,不是小孩儿了,”刘国卿通情达理,笑眯眯道,“该给她置备些女儿家的物件儿了,给她买条钻石项链如何?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款式,咱这丫头啊,可不好伺候……”
  “我俩倒是想一块儿去了,”我勉强笑了下,“也不能一气儿给她太多。”
  “那也不能敷衍过去。”他这样说。
  及至依宁生日那天,刘国卿将礼物交给我,礼物有三样,一只手提包,手提包里还有一本俄文小说,小说上还夹着一只精致的鸟嘴书签,要我转交。
  我不懂俄文,不知是什么小说。依宁又不理我,只好交代给了太太。
  太太也说:“宁宁最近跟你不大对付,我说了她几句,她还哭上了。”
  我说道:“那便不要说了。”
  太太就真的不再说了。
  我发现太太深谙难得糊涂的道理,让人钦佩又艳羡。我若能做到她的十之有一,也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小妹的预产期在七月,怀的又是双胎,自是吃力些。我把她送去洋人的医院检查了一番,都说双胎恐是要早产,要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在此之前,我悄没声地去了趟东陵,未打算惊动彭答瑞,便没有带上玉佩,只身前往,意图找到罗琦兆所说的那个大坑。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啦啦啦~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东陵是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地界,相较日渐炎热的城区,绿树成荫连绵不绝的山丘着实是避暑纳凉的首选之所。
  如此,一路上遇见的游人甚多,多是富家公子小姐结伴游玩,不说春光满袖,但这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庞,倒是能称得上一句“春风满面”了。
  纳凉亭被占得满满当当,再往深走便是上山。上山的人便少了,山路不好走,夏季又多蚊虫,一些大型凶猛的野兽也正是膘肥体壮。
  我却不怕,大摇大摆入了山林,一路分花拂柳,顺着记忆的路途,来到了那处墓地。许是来的次数多了,这些个前辈也认识了我,不再做扭捏之态,大大方方露出了真面目。
  没有带玉佩,就断了和小黄的联系,他们并未感应到我进山,倒是令|计|划方便了许多。
  粗粗辨别了方向,有了个大致的路线,向上次依宁掉进去的那个窟窿搜寻。
  苍天不负有心人,略调整了几番道路,倒是让老子给摸着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夕照日卷着火烧云的边儿,遥遥挂在天空中,落在身上却有了几丝凉意。那洞口甚好辨认,把依宁救出来后,我和彭答瑞都没有把洞口重新掩盖上,倒是成全了今日的行动。
  从地上向里面看去,乌漆麻黑,屁也看不着。上次我下去了,但满心满眼都是依宁,忽略了当时感受,只记得下面阴冷,却不潮湿,似乎是石板路,有人工修筑的痕迹。
  光回想也无济于事。我掏出手电筒,调好了光亮,背着背包,牙一咬,心一横,跳了下去。
  洞穴不深不浅,正是个恰到好处的深度。双脚触碰到地面,声音清脆,顺着地下暗道传出老远。
  我打开手电筒,聚集的光束照青了前方的一小截,再往前又看不到了。摸着墙壁溜根儿走,触手冰凉,氤氲着丝丝的水汽。这里空气似乎是流通的,并没有什么古怪味道。道路很长,万幸没有岔路,渐渐地,黑暗吞噬了空间,侵犯了周身领地,心中打起鼓来,下腹也隐隐发胀,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着,带着谨慎和紧张。
  空气慢慢变了味道,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并不浓烈,却挠人心肺。光线中肉眼可见翩翩寥落的灰尘,提灯一瞧,已到了尽头——又或者是一道门?
  这是个很奇怪的石头墙壁,中间有一道微不足道的缝隙,看起来好似两块石板拼接在一起,形成了“门”的样式。两块石板上面各有一个对称的凹陷,凹陷平平整整,是个中规中矩的长方形,大约一只手掌大小。我试着去推门,门纹丝不动,上面有没有把手,敲一敲,不知是不是石板太厚,也辨不出后方有没有空间。
  后退一步打算记下石门全貌,意外踩上了绳子一样的东西,脚底一个打滑,向后倒去,只听“吱——”的一声惨叫,一团毛乎乎的东西撞在了腿上。
  屁股好似裂成了八瓣,尾椎钻心的疼,面上更是龇牙咧嘴,跟破了口的饺子似的,忽闪忽闪。毛团哒哒两步跳上了我的膝盖,定睛一看,竟是只松鼠。
  鼠兄并不怕生,却不知道阴森的地底怎会有一只松鼠?鼠兄歪头瞅了我好一会儿,绿豆大芝麻色的眼睛滴溜溜转,这副模样看上去颇为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正值思索之际,他跳下膝盖,往前蹦了蹦,便不动了。
  我连忙爬起来,手电筒一照,方才被忽略的墙壁下方是掏空的,里面整齐罗列着一排酒坛子!
  猛然记起鼠兄的身份,正是我和邹绳祖去老依家墓园祭拜我阿玛时候遇到的那位酒鬼松鼠!
  见我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灵性十足地拍了拍于他而言堪称巨物的酒坛子,然后再次看向我。
  我蹲下来,一指酒坛子们,问他:“你想喝?”
  鼠兄一歪头。
  “这都不定几百几千年的酒了,早就喝不了啦!”
  鼠兄又拍了下酒坛子。
  我觉着蹊跷,半信半疑地站起身,开了个酒坛,上面灰尘并不多,酒封得却严实,费了老鼻子牛劲儿搬开盖子,仅仅扦起一道小缝,酒香便插了翅膀似的飞了满甬道,钻进鼻腔,直冲大脑。
  一人一鼠昏昏欲醉,只觉酩酊不负浮生梦一场。待盖子完全打开,一坛子美酒袒露在俩酒鬼面前,恨不得立刻化作和倾城佳人独处的色中饿鬼,整张脸都埋进酒里去。
  鼠兄灵巧地跳上我的肩头,我俩都被迷得忘乎所以。蓦然地动山摇!堪堪回过神来,顺着光亮仰头看去,细小的山石簌簌而落,砸在头顶、身上,一些尖利的棱角立刻划出了血珠,登时狼狈不堪!
  松鼠跳进我怀里瑟瑟发抖,不时有石块也掉了下来。老子抱着鼠兄是左躲右闪,方后知后觉竟是地震!眼看着前方道路就要坍塌,捂住脑袋拼了老命往外跑,手电筒不慎掉落,也来不及捡。然而途中一个躲闪不及,后脑勺被硕大的石块重重砸了下,紧接着天旋地转,瘫在地上没了意识。
  …………………………………
  老子没被砸死。
  隐隐听得鸡鸣狗叫,脑袋仍一阵阵发晕,思维混沌,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睁开眼,正和三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对上。
  老子捂着后脑勺呻|吟一声:“小黄……”
  小黄吐着信子,往前凑了凑,大黄滑下床往外走,还有那只酒鬼松鼠,它一定喝了酒,满身酒气,熏得老子恨不得立时吐出来。
  熬过又一波的晕眩,刚将鼠兄撵得远远的,彭答瑞便进了屋子,走到床前,低头看我一会儿,面无表情道:“但凡有个针尖儿大的心眼,也不会一个人跑到地底下去。”
  老子摸着后脑勺缓缓坐起身,苦笑道:“你他妈是神仙吧?山神?不然你咋找着的我?”
  近一年不见,彭答瑞的的胡子头发膨胀了一圈,却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嘴脸,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动容。
  他说一本正经道:“属下是您的护守,不是神仙。”
  “有水吗?”我问。
  咱俩糙老爷们儿,以往都是从水缸里舀水直接往下灌,水是山泉,甘甜可口,没多大讲究。今日他却端来了热水,里面还加了蜂蜜,甜滋滋的。
  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嘴巴用袖子一抹,头似乎不大疼了,笑道:“你发达了,还去捅了马蜂窝?”
  他把水杯收走,说道:“属下有义务照顾受伤的主人和小主人。”
  老子正伸懒腰,听到他这话,一个怔愣,把腰给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老刘就是这么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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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打从我和刘国卿那档子事儿被依宁撞个正着之后,也就不到一个月前在刘国卿家擦枪走火了一次。对此我很矛盾:一面盼着孩子的到来,他承载着我和刘国卿的血脉,是真正意义上,我和刘国卿情感的见证;另一方面又希望他不到来,少一事,便少了许多麻烦。
  如此欲拒还迎的心境下,他还是到来了。
  我捂着腰问彭答瑞:“你懂医?”
  “略知一二。”
  “那你他妈的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子按按腰!”
  “……”
  肚子里多了个小崽子,这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只想着要好好护着,可不能像他素不相识的哥哥那般,刚刚成型就走了。
  待兴奋过后,彭答瑞按摩毕,将老子的老腰安顿好,忽而道:“您知晓龙族之事?”
  又一愣,方记起我与他逾一年未见,这一年来所发生之事,他自是不清不楚。我也没打算据实以告,只学着他的语气,回道:“略知一二。”
  他深深看我一眼,然后收了杯子去院里劈柴。我又躺了一会儿,便随着他的脚步去院子里晒太阳。此时又是傍晚,天色极美,空气凉爽,心情难得舒畅,古有山谷|道人“快阁东西倚晚晴”,今有我依舸“深山老林倚晚晴”,也是有趣。
  正负手临风,做潇洒之态,立于篱笆院中,小黄便缠了上来,亲昵地攀住我的手腕。他又长长了不少,也胖了,正是个肥美可口的模样,心智却不见长。鼠兄也跳上了肩头,他酒醒了,气味总算还好。见一蛇一鼠相安无事,不由诧异,蛇鼠天敌乃是天道伦常,更不提小黄喜食田鼠,难不成只因鼠兄是松鼠,种类不对,小黄便挑嘴了?
  这便如多多吃鲤鱼不吃鲫鱼一般可笑了——怎么可能?
  如此想着,将鼠兄拎到小黄嘴边,小黄两颗黑豆是的眼睛盯着鼠兄看了一会儿,略有些迷茫,信子都不吐了,尾巴尖啪嗒啪嗒地拍打着我的手臂。
  小黄傻了吧唧,鼠兄却不,愤愤然挣脱桎梏,刺溜儿窜上肩膀给了老子一巴掌,又刺溜跑没了踪影。
  好歹也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生死之交”,我追着他小巧的背影喊道:“跟你开个玩笑,我请你喝酒,算赔罪,好不?”
  鼠兄毛乎乎的大尾巴一甩,转过身来,短手一伸,是个讨酒的姿势。
  我哭笑不得,只好腆着脸凑到彭答瑞身边儿,说道:“诶,铁子,有酒吗?”
  彭答瑞头也不抬:“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喝酒。”
  “不是我喝……”
  “那只松鼠也不许,”斧子深深砍进大圆木里,他停下劈柴的手,看着我道,“你睡了足有两天,这两天里,那只松鼠喝光了属下所有的藏酒。”
  “……”老子尴尬不已,无言以对,无奈地对鼠兄摊摊手,换得他就地一趴。
  忽而记起那地洞,里面可有不少美酒,只是那地方颇为怪异,不敢再单独行动,只好向彭答瑞旁敲侧击:“说起来你真是个神仙似的人物,你怎么就知道我进山了,我那天可没带玉佩,你还能找到我?”
  彭答瑞道:“您第一次来时也没有佩戴玉佩。”
  “要说酒,那地方是酒窖吗?单闻闻那味道,就知道是上品!”
  “那些酒,不能喝。”
  “不能喝?为啥不能喝?”皱紧了眉头回想当时情景,似乎只闻到了酒香,我和鼠兄脑子便混沌起来,不说一片空白,却也相去不远,能想到的只有美酒了。
  这山里还真是藏龙卧虎,秘密丛生,不可小觑,倒是彭答瑞,真是个山神了。
  再深入问,他就不答,他这尿性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何况我也记挂着自己那点小九九,便不再问下去。
  那地洞的尽头是一扇门,门的后面有什么,着实耐人寻味,若是按照这个思路深究下去的话,那些美酒,就是阻止外人进入的机关了。
  还有那日的地震,也是蹊跷。我虽未经历过地震,却也知道地震过后,一片狼藉。可这山,似乎并无不妥。
  看来老子是找对了方向。
  在彭答瑞处蹭过晚饭,便要回去。临走前,彭答瑞交给我几包草药,问他,只说是“安胎的”。
  脸上阵红阵白,虽说早有觉悟,但如此摊牌,还是觉着臊得慌。然而他一片好意,这药总归又是好的,最终还是接了,打算偷偷的熬。
  回去时迎面碰上了依宁和她的奶娘。依宁盛装打扮,又换上了新裙子,鲜艳可人,本还和奶娘说说笑笑,扭头一见了我,脸立刻沉了下来。
  我来到她面前,想摸摸她的头,又怕弄乱了她的头发,想拍拍她的肩,又怕弄脏了她的衣服,说手足无措也不为过。
  依宁扯着奶娘要走,不理会我,我便问奶娘:“这是要干啥去?”
  奶娘笑道:“小姐学校的同学过生日,叫她去玩呢!这不,收拾了一溜十三招,可算出门儿了。”
  上下打量闺女半晌,对奶娘道:“过生日时候,我送她的那套钻石首饰咋不给她带上?”
  奶娘“哎哟”一声,回道:“多贵重的东西,小孩子家家,用不着。”
  我动了怒气,冷声斥道:“买了就是要带的,什么贵重不贵重?再贵重,能贵重到天边儿去?她弄丢了、弄坏了,老子再给她买不就得了,用你在这儿多话!”
  奶娘在咱家做了多年,待依宁视如己出,我对她也是客客气气,没红过脸。今日老子被依宁的态度一激,舍不得说自家闺女,便迁怒到她身上了。
  奶娘是个伶俐的,忙说:“我这就取来。”
  一言不发的依宁忽然道:“奶娘,你别去,我不带!”说罢看向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嫌埋汰!”
  我盯着她,她瞪着我,谁也不肯低头。良久,与她错身而过,不再多话。
  她倔,她犟,这随我。
  但总归不是好事。
  从东陵回来没两天,小妹生产了。
  此时离七月还有距离,使得全家人措手不及。太太忙差人去请稳婆,又着人去烧水。三个孩子不明所以,把在门口看热闹,被太太轰了出去。
  小妹呼痛声时高时低,我在门外徘徊不定,又进不得产房,担心加上心疼,着实是坐立不安。
  柳叔在旁劝道:“大少爷,这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要么您先去歇歇?”
  柳叔是家里唯一知道我肚子里又有了个小崽子的人,若可以,也不想告诉他,可是不告诉他,谁来伺候我?谁来帮着打掩护?
  柳叔未显出高兴与否,只是继续找人收拾小河沿的房子了。
  我说道:“我哪歇得下?医院那边你联系了没?”
  柳叔道:“联系了,不过太太的意思是,二小姐疼得厉害,能不换地儿,就不换了。”
  我摆摆手,忧心忡忡:“这女人家的活计,我是不懂的,不过以防万一,医院那边儿也不得松懈。我自个儿的三个孩子都是在医院里头生的,没道理自家妹妹得不到科学的医疗。”
  柳叔道:“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想来也不会有大问题。”
  “她是双胎,又是头胎,还是医院里的洋大夫稳妥些。”
  话音刚落,小妹一声尖厉惨叫,震得老子心头一颤。太太生孩子的时候,我也在,虽说只是在医院走廊,可也没听她叫得多凄惨,除了生依诚时花费的时间多了些,到了依礼时,进了手术室不过二十来分钟便生出来了,哪有小妹这般费劲?
  如此想着,便说出了口:“生孩子……有这么疼?”
  柳叔道:“你自个儿有孩子,还不知道生孩子疼不疼?”
  我瞥他一眼,低声嘀咕:“又不是我生的。”
  “有句老话,说生个孩子,就是走了趟鬼门关,怎么不疼?”
  “我记着,太太生头胎的时候,也没大喊大叫的。”
  柳叔轻叹道:“当时警署来了紧急要务,等你回来的时候,诚诚都包好出来了,你能听着个啥?”
  耳畔小妹的哭喊声越发高昂,不由脸色发青,不着痕迹地摸了摸小腹。偏生柳叔还火上浇油,说道:“女子已是如此凶险,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子咬着牙根:“阿玛都挺得过来,我自然也没有问题。”
  柳叔又叹了口气,倒是没再多话。
  正在此时,太太冲了出来,带着满身血腥气,惊慌失措:“稳婆说两个孩子一起下来的,挤在一起,分不出个前后,怕是要难产!”
  我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铁子:哥们儿
尿性:德性、个性
埋汰: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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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一声令下,下人呜呜糟糟将产房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怕这种紧张时刻触了老子的霉头。可一个个儿的笨手笨脚,小妹又面容痛苦,叫声凄惨,一时间竟没有人敢上前去碰她,男人要避讳,老妈子小丫头又没力气,搬动不起小妹,一怒一气之下,挥开下人,自个儿撸袖子亲上阵。
  柳叔吓了一跳:“大、大少爷,要下人们来吧!”
  “少他妈废话,开车门去!”
  小妹在我怀里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唤,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像一股股溪流,流进我的颈窝,湿哒哒的,发着痒。
  抱着她一面往车里走,一面低声安慰她:“别怕,哥在这儿,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疼你就咬我。”
  小妹哭道:“哥……疼……”
  “不疼,哥抱着你就不疼了。”
  车里只坐得下五人,可小妹只能平躺,便只有我和太太陪着上了车,柳叔道:“我带几个下人随后就到,大少爷,您……您也注意着点儿,别累着!”
  哪有闲工夫听他叨逼叨,催着师傅开到医院,一路上汽车开得是乘风破浪,腾云驾雾,因早先联络过,才到了医院门口,便有护士将小妹抬到推车上,只是小妹紧紧攥着我的手腕不放,手臂都麻了。
  我问护士道:“我能不能进去?”
  护士道:“您是她的丈夫吗?”
  “……我是她哥,亲哥。”
  “还请您在外稍等,这位太太情况危急,还请您谅解!”
  话音未落,便上来几个粗壮汉子硬生生掰开小妹僵硬如鹰爪的手,她冲我叫着“哥、哥”,枯瘦的手指掏心一样向我掏来,手腕早被她捏得青紫,这下又添上了四道红痕。
  心疼得像被巨石碾过,小妹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等苦楚,可我无能为力,只能一遍遍说道:“哥就在这儿等你,哪也不走,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别怕,别怕,哥就在这儿!”
  小妹哭叫着被送进了产房,太太亦是忧心忡忡,立在我身旁,轻声道:“事出突然,合计着不换地方,还能少受些罪,结果还是送医院了。”
  “不怪你,”我说,“她肚子里是两个,本就凶险,你也是好意。”
  我们两个坐不住,便站着,柳叔带着下人赶到,见我们不坐,他们便也不坐,跳棋似的摆满了走廊。
  窗子的阴影由东向西,过了一夜,太阳出来,影子又由西向东了。
  柳叔凑过来,悄声道:“大少爷,您坐下歇会儿,我让人给您和太太买些早点。”
  一宿没沾过水,一开口,嗓子沙哑:“给太太就行了,我吃不下。”
  “那怎么行,您身子在这儿摆着呢,好歹也顾及顾及您肚子里那个。”
  我是真没胃口,却禁不住劝,只好道:“给我来碗豆浆,别的甭买。”
  等豆浆回来,刚端在手里,产房里传出响亮的啼哭声。手一抖,豆浆洒出大半,也没心思喝了,碗随手推给了身边昏昏欲睡的小丫鬟,吓得她一激灵。
  又过了会儿,产房门开了,我和太太赶忙迎上去,却见护士只抱了一个包好的孩子出来。
  我瞅了眼襁褓里皱皱巴巴的小脸蛋,问道“还有一个呢?”
  护士道:“是两个女孩儿,这是姐姐,妹妹憋得时间长了,还在里面抢救。”
  太太脸色一白:“抢、抢救?”
  话音刚落,产房门又开,小妹被推了出来,大汗淋漓,嘴唇没了血色,虚脱一般,已然昏睡。大夫最后走出来,摘下口罩道:“很抱歉,只救活了一个。”
  太太一个踉跄,被丫头堪堪扶住,险些跌倒在地。
  我又看了眼仅存的孩子,高奔儿楼,抠喽眼,正是西方人的模样,头发倒是黑的,她正睡着,不知道眼睛是什么颜色。
  我又道:“我妹妹怎么样了?”
  “大人没大碍,就是透支得厉害,要静养。”
  沉默半晌,我宣布道:“但凡问起来,就说之前诊错了,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孩子,”目光挨个儿扫过医护和下人,“要是让我听到半点风声,该怎么办,你们自个儿清楚!”
  太太欲言又止,末了抹了眼泪儿,强颜欢笑道:“你放心,有我看着呢。”
  夭折的孩子在小妹醒来前便着手让医院统一火化了,没人去参加这小小的葬礼,也没人为她送行。
  小妹醒来后闹过,但我指令在先,医院和家里人众口一词,哭了几次之后,便安稳了下来,日夜痴痴看着新生的小闺女,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小丫头——我外甥女,很会长,眼睛头发都是黑的,瞳仁尤其大,乌溜溜的,像八月里成熟饱满的葡萄,使得她洋不洋土不土的长相看上去顺眼了不少,整天不是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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