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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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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了眼刘国卿,他也摇头道:“我也不会做。”
我倒是知道流程,可是君子远庖厨,虽说我不自诩为君子,但大老爷们儿,谁下厨房啊?就是酒楼的大厨,回家也不做饭的。这可是女人们的地界儿。
依宁巴巴地瞅着,掉金豆子,嘟囔道:“爸爸,我要吃粘耗子。”
僵持了一会儿,败下阵来,给她抹眼泪儿:“得,爸给你做,”抬起食指碰了下她红嘟嘟的小嘴唇,“嘘,别告诉你妈。”
其实是抖搂出去了,你爸脸上不好看,会被人嘲笑作“娘们儿兮兮”。
闺女破涕为笑,使劲儿点头。
出门看了一眼,女人们聊得正开心。小妹多年未归,她们想必有许多要说的,这给了我许多放心。
回过头来,看刘国卿还傻愣愣地站着,一把把他拉来里面,再把厨房门关严实,然后威逼他道:“杵着干啥?过来给闺女洗树叶!”
刘国卿又露出无奈的表情,蹲下对依宁招手:“听到你爸的话没?闺女,来,叫爹!”
依宁有奶就是娘,笑嘻嘻道:“爹!”
“好家伙,”刘国卿揉揉她脑袋,抬头对我道,“认了个闺女,今年过节得准备红包了。”
老子正对着面发愁,一会儿水搁多了,一会儿面又多了,听他这话,顺口回道:“那是,给少了咱不干。”
他莞尔,洗了十几张苏子叶。依宁搬个小板凳乖乖坐旁边看我们瞎捣腾,抱着猫,一刻也不撒手,没一会儿凑过来想帮着揉面,被我打发回去了。她哪会揉面,还不是瞧着好玩儿,真让她揉了,这点心,后儿早上都吃不上。
刘国卿洗了叶子,间或说说话,一个不留神,被叶子边缘的锯齿剌了手指头,口子挺长,血流如注,瞅着怪吓人的。
他端着手,有点被吓到了,不知道该怎麽办,猫崽子叫了两声,我急赤白脸地骂他:“笨蛋玩意儿,放嘴里啯啯!傻愣着干啥!”
他还是没反应。我急了,赶忙拽过他的手,对着伤口吮了两下,满嘴的铁锈味,含了会儿,止住了血。
伤口翻著白花花的表皮,刚要接着骂他,忽而反应过来刚才的动作过于暧昧,面皮噌地又烧了起来。
口中欲盖弥彰道:“笨得呵的!洗个树叶都能把手给划破,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啥活都不能干。你真跟依宁似的,她手指头破了也是我给她含的,”说着又向依宁寻求正解,“是不?”
依宁点点头,扬起小脸,有些担心:“刘叔叔,疼不疼?”
“不疼,”刘国卿笑,“刚才不是还叫爹的?”
依宁嘻嘻笑,甜甜道:“爹!”
我冷哼一声:“不疼?不疼过来搓面团。”
“诶诶,”刘国卿道,“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大少爷,你那天早上吃的包子还是我做的。”
“我那天哪吃包子了?明明吃的大果子和豆腐脑。少废话,过来搓面团!”
他叹口气,举起手指头道:“别说,真挺疼的。我可怕疼了。”
依宁指着他哈哈笑:“我都不怕疼。”
刘国卿冲她扮个鬼脸。
我不乐意了:“这点小伤都忍不了,还说不是大少爷。”但也确实心疼他,怕伤口蹭了面粉再感染,“少爷小姐一边儿待着去,少妨碍老子做饽饽。”
刘国卿也不客气,蹲墙角和依宁一起玩猫。
我还得顾着他:“你那手注意点,再让猫给咬了。”
“多多不咬人,”依宁吵吵,“它很乖的!”
老子翻白眼,他妈的,猫比爸都亲!
做饽饽的流程我知道,但不代表就做得好看。
豆沙剩得不多,包了七个就没了。依宁扒着灶台瞅了瞅,不客气道:“爸爸,你包的真难看,跟包子似的!”
“包子哪里难看了?”刮她小鼻子,原本就沾著面粉,这下子更白了,“你不是很爱吃肉包子?”
“可这是粘耗子!不是肉包子!”
老子烦了:“爱吃不吃!不吃我和你刘叔叔吃。”
依宁眼泪儿八叉,伸开手要刘国卿抱:“爹……”
刘国卿忍着笑:“你爸逗你玩呢,不给你吃给谁吃?”抱起她,又对我道,“闺女要娇气着养,跟她发什么脾气?”
老子没和这对儿半道儿父女一般见识,专心贴著苏子叶,却粘不上,试探着涂了点儿油,这才粘上了。
放上蒸锅,依宁凑过去闻味儿,怀里的猫也跟着闻,那表情跟它主人一模一样的,俩馋猫!
招呼依宁出来,我要抱她,她却不肯,偏让刘国卿抱。
不免有些吃味:“得,你去跟你爹近乎去吧,我走了。”
说完拉开厨房门,却看到太太在外头抱着手臂守着,小妹在后头探出半拉脑袋,吐了吐舌头,用嘴型比划道:“自、求、多、福。”
作者有话要说: 耗子就是老鼠~。。。。嗯
小舍儿:可怜的孩子、没人要的孩子。。。((可不是红楼梦里的那个小舍儿啊。。。
☆、第二十四章
依宁看到妈妈,打个激灵,心虚的把脸蛋埋在刘国卿怀里不肯抬头。
太太一个劲儿瞪着她,我刚要岔开话,却没来得及,只听太太怒道:“跟你说了赶明儿得空了给你做,你就这么馋?等个几天都等不了?”
“行了,”我道,“大过节的,孩子想吃就吃吧,锅都蒸上了,还能咋的?”
太太没理我,小猫溜着墙边跑到沙发底下躲着去了。太太抬脚踢了下猫屁股,又对闺女道:“那面是给你爸过生辰做寿面的!剩下的还不是给你吃?”说着转向我,“你就惯着她吧,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你生辰那天吃什么!”
我一愣,这才想起月底是我生日,也亏得太太还记得,特地留了面。我自己都忘了。
依宁呜呜地掉眼泪,更紧地抱着刘国卿的脖子,刘国卿颠颠她,给她擦眼泪儿。
“过什么生辰,”把依宁接过来抱怀里,揉揉她脑袋,对太太道,“越过越老,不过也罢,女儿想吃就给她做,面条天天都能吃到,也不在乎这一碗。”
碍着刘国卿的面子,太太没深说下去。这下子都说开了,厨房也该让给真正的主人了,太太让翠珠去看着蒸锅,又狠狠剜了依宁一眼,径自走到沙发那里和小妹唠嗑。
我和刘国卿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放下依宁让她把猫弄出来,然后看她跑去厨房闻味儿,不觉有些好笑。
介于太太和小妹之间不欢迎男人,我便带着刘国卿去了书房。因为想到在给依宁做粘耗子之前,他好像对我的书房很感兴趣。
上楼的时候刘国卿指指我的脸道:“脸蹭上面粉了。”
我擦了擦,冲他笑了下,却见他抬手,在我脸上抹了抹,一边道:“没擦干净……这回干净了。”
被他弄得有点牙疼,绕过去走在他前面,对他道:“上来。”
到了书房门口,正碰上依航出来,披着棉衣,见了我,咳嗽一声:“大哥。”
“嗯,干嘛去?”
“孩儿他妈给孩儿喂奶,天儿冷,我合计着再拿个暖炉。”
这是第一次听他关心自个儿媳妇儿子,不由欣慰,面色更加缓和,看他瘦弱的身躯,还咳嗽不停,越发心疼:“要什么就找人送上来,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没事,”他道,“活动活动,难得精神好。”
我点点头,叫来搁楼下陪著依宁和翠珠的佟青竹,让他多拿盆暖炉上来,然后把依航送回屋:“你身体差,快去被窝里暖和暖和,”看他步履缓慢,顿了顿又道,“只要你走正道,哥都陪在你身边儿。”
“哥,”他叹口气,又连连咳嗽,拍了拍背才好些,“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诶,”他摇摇头,“你就当,没我这个弟弟吧。”
“胡说什么!”我怒道,“你不当我弟弟想当谁弟弟?我看你脑子不清醒!滚回去清醒了再出来!”
他抬头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开了门进屋,又慢慢阖上,最后的眼神中透露着平静,还有悲哀。
刘国卿这才走上来,拍拍我肩膀,说道:“别多想。”
“能不多想吗,”我捏捏鼻梁,勉强笑道,“又让你看笑话了。”
他没说话,等我再抬起头来,才说道:“走吧。”
书房是很重要的地方,被受邀到主人家的书房,证明客人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在一定位置,或者和主人很亲近。
刘国卿对一切西洋玩意儿都很感兴趣。目光扫过西洋座锺、八音盒,最后又看向了留声机。
留声机是便携式的,搁在柜子上头,有些年没使了。
我笑道:“喜欢这些?回国来没带回来什么吗?”
“没有,嫌沉,”他道,指着留声机,“有唱片吗?”
“有。带回来了三张唱片,一张坏了,一张丢了,还剩一张,怕被崽子们玩坏,收起来了。你等下,我找找。”
“麻烦就算了。”他虽这样说,但并没有阻拦。
从最下层拿出了包得严严实实的唱片,上面落了些灰,放在一边,又翻了翻,翻出了一台照相机来。
相机自然比不上小妹带回来的那只,她带回来的是最新款的,听说调焦特别方便。我的这只就古老些了,不过还能用。
起身把唱片递过去,刘国卿问道:“什么曲子?”
“只差一步,”我答道,“探戈曲。梵婀玲演奏的,很好听。”
他一挑眉毛,把留声机通上电,放好唱盘,摆上唱针,唱盘迅速旋转起来。
我在音乐声中道:“看你挺喜欢照相机的,这个给你吧,我这还有一块电池,三卷菲林,你拿着。”
他脸红了,连连摆手:“这这这,这怎么好意思。”
“放我这也是浪费,我又不用,你喜欢就拿去玩,我还不差这一个相机。”
说着塞进他怀里,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最终还是收下了,摆弄了一会儿,曲子也放到了头,他突然道:“诶,我给你照两张吧。”
“大老爷们照什么照,”我挥手,“去给小姑娘照去。”
“别介,就当我练练手,”说着把我按在椅子里,“你别动就行。”
脸有些僵,由着他照了一张,闪光灯一过立刻起来,对他道:“我又不好看,别照我。”
他轻笑了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过什么过,越过越老,不过。”
过去把唱针放到开头,看唱片慢慢转起来,这时又是一个闪光,惊了我一跳,抬起头来要发火,却看他笑得傻乎乎的。
不知怎么的,心跳越来越快,喉咙也有些渴,咽了口唾沫,别开眼,问道:“困了吗?明天还要去署里,早点睡吧。”
他点点头,小心地收好照相机,跟我出了书房。
苏叶饽饽出锅了,清香扑鼻,依宁正吃得开心,太太和小妹在一边看她吃。
依宁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她爸和她爹出来,兴奋地举起手里的半块饽饽:“爸爸!”
刘国卿半真半假道:“看到了吧,都不叫我,就叫你。”
我哼了一声,有些得意,下了楼,就着依宁的手把饽饽吃了,一拍她小屁股道:“去,给你爹送去一个,要不过年没红包了。”
依宁一听要没红包,立刻一手抓一个,屁颠儿屁颠儿地过去,叫爹叫得越来越顺溜儿:“爹,吃粘耗子。”
看他俩看得正新鲜,一直没出声的太太拽了拽我:“怎么还认了干爹?”
“啊,瞎叫的。”
太太不乐意:“这爹还能瞎叫?若是要认干爹,也要奉个茶、叩了头、接红包才是,哪有这样的便宜爹。”
被她说得直烦,拉下脸道:“都是逗趣儿,就你规矩多。”
说罢起身:“明儿还要早起,先睡了。你也别太晚,小妹才回来,也要休息。”
刘国卿看我上楼,也跟了上去,在楼梯口作别后,又说了声:“那相机,谢谢了。”
心情瞬间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梵婀玲是小提琴~菲林就是胶卷。。。多嘴啦~_(:3」∠)_
☆、第二十五章
中秋节过后,天气骤然降至冰点,出门一出气就冒白雾,说起话来都看不清对方的脸,全被白雾遮挡住了。
由於一起过了团圆节,和刘国卿的亲密一时间突飞猛进,几乎可被定义为金兰之交。尤其是依宁还管他叫了好几声爹。
於是,相互蹭饭磨牙之类的交往,自是不在话下。
我对他很是着迷的,在不知不觉中。
农历九月末,奉天下了场暴雪,交通中断,依诚他们学校停课了,这倒是给了他撒野的机会,带着妹妹和邻居家几个小孩子堆雪人、打雪仗,疯得没型。
太太几次揪着他耳朵骂,都被我拦下了。男孩儿嘛,还要天天姑娘家似的养在香闺里不成?至于依宁,她还没有上学,这个年纪玩够了,长大了,自会收敛。
太太对我的歪理很是不屑,念叨了好久。但对依诚的管教确实宽松了些。有时一头一身雪地回来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让人给少爷烧热水洗了澡便罢。
只是有次提到了依宁。她明年就虚岁七岁了,到了进学堂的年纪。教育部近来发布了通告,从明年起实行新学制,这样的话,不仅是依宁要入学分班,依诚也将面临升入四年级后报考中学的压力。
依诚对学校是很不喜的,不过课业还算好。现在日方将日语定位官方语言,从小学起就教授孩子们日语,依诚刚入学时被那些个教日语入门的中国先生打过,为此向我哭诉,我只能跟他讲,如果改变不了风的方向,那就改变帆的方向。
他很聪明,自此学业分数都很好,再也没给过那些法西斯教师们打他的理由。
如今依宁也快入学了。我是很不想让她上满洲国的学校的,那里充斥着不公和歧视。依宁从未接触过这些,只怕到时会受不了。
可也没有办法。我是为日本人做事的狗,我的孩子自然要遵守日本人订的规矩,上日本的学校。
中国是落后的,还无法建立起防御的高墙,所以我们改变不了风的方向。只希望,暂时改变了方向的帆,有一天能够回归正确的航线。
生辰过后,我占尽一切时间在家里猫冬。外头冰天雪地,真是半分都不愿离开暖炉一步。去见刘国卿除外。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情,倒是有些日子没和他一起吃饭喝酒了。
这天收到罗大公子罗琦兆的帖子,说是邀我明日去东陵踏雪寻梅。
寻个屁梅花!东北这冬天雪地的,哪来的梅花?有也冻死了!便是春日公园里的樱花树,也早就光秃秃的了。
这般想着,探头看了眼窗外。自从中秋后,我便总是一个人在书房待着,偶尔喝点小酒,放着那唯一存活下来的唱片,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种感觉,很是寂寞。
窗外那颗芭蕉枝桠上覆盖着厚重而均匀的白雪。前一阵还和刘国卿在茶室听雨打芭蕉,现下只能看雪压芭蕉了。
这棵芭蕉是我执意种的。芭蕉不耐寒,整个东北也见不到几棵,偏生它还是活了下来,一年又一年的,到了雨季,就能听到雨滴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
当时也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怎的,就是觉着这株芭蕉长得好,便种到了院子里。
发完呆继续看帖子,本打定了主意回绝的,却看到罗琦兆说,也邀请了邹绳祖邹老板。
从前对邹老板的不耻和避而远之早已在他说出我阿玛时转变。他很神秘,但隐隐有种预感,他有所隐瞒,或许还与我有关。
遣人去罗公馆知会一声明日东陵见,念及多日不见刘国卿,又差人捎个口信,明日一起去东陵赏雪,等早上去接他。
眼珠子一转,又加了句,咱闺女也去。
依宁早就被憋疯了。为了明年春季入学,家里请了启蒙先生,教她一些基础日语和国语,可她对俄语更喜欢一些,我便让翠珠先教着她,差不多了再请俄国人来教。
连着数个星期规规矩矩地上课,依宁早就厌倦了。她本就不是安定的性子,不日前来和我撒娇说要出去玩,正巧明日带她去东陵,也算散散心。
第二日,我早早便起了,谁知依宁起得更早,梳洗好了,穿着那件银白绣梅花的布料做的小棉袄,跟颗小银疙瘩似的,甚是可爱。
到了刘国卿家门口,他已经在等着了。他穿着黑色的长棉衣,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起来,走路都嫌碍事,不过很暖和。依宁见了他很亲近,向他讨糖吃。刘国卿跟她逗了片刻,才从兜里摸出一粒糖来给她。
开车师傅早已见怪不怪,还打趣了两句,说刘先生和我有缘。我听着心里还算畅快,没忍住,笑了下。
刘国卿抱着依宁,问道:“笑什么?师傅说的对,我俩有缘着呢。跟小宁宁更有缘。”
他是真心把依宁当闺女疼的。小孩子对对他们怀抱善意的人总是很亲近,依宁的判断说明了一切。
我道:“你最近干嘛呢,见首不见尾,搁署里找你都找不到,还得卖着闺女的面子。”
依宁冲我做了个嚣张的鬼脸,我就势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捏得脸蛋红扑扑的。
刘国卿一把把老子的爪子拍开,给依宁揉脸,笑道:“冬天了,犯懒,反正署里也没啥事,能偷懒就偷呗。”
我翻个白眼,连鄙视都懒得给他。相处久了,便发现他不似表面上那般完美无瑕。这也难怪,世上哪有五伦全备的人?
他有时很迷糊,经常弄丢东西,都是老子帮他善后。又很不会洗衣服,大冬天的,仗着有地龙,洗过了衣服,不晓得要生暖炉烤干,还滴着水呢,就晾在外面,结果冻成了冰棍,轻轻一掰就折,到最后还是脏了衣服就打包送到我家来一起洗了,干了再送回去。想到这个,又想叹气了。
“今儿怎么想起来出来玩了?”他道。
“罗大公子相邀,定是备了好酒,干嘛不去。”
“罗大公子?”刘国卿蹙眉道,“罗琦兆?”
“除了他还有谁是罗大公子。”我点头,“还有顺吉丝房的邹老板邹绳祖,想必你也是听过的。”瞥他一眼,顿了顿,还是提点道,“这些人和日本人都是很有交情的,多接触些不是坏事。”
他迟疑道:“这样好吗?我并没有受邀。”
我咧嘴做出痞笑,土匪似的勾住他脖子把他拉过来,按住他的头,让他靠在我胸膛,不正经道:“我跟他们说带了压寨夫人来!他们敢放个屁试试?老子的人还能受了委屈?”
依宁因着这姿势被压著,很不舒服,刘国卿挣扎着坐回原位,头发都乱了。他把依宁重新调到了舒服的位置,哭笑不得道:“得得得,爷您说了算,”说着敛了神色,严肃道,“他们要是真放了屁,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他这幅表情配上戏文似的粗鲁说辞,别说是我,连依宁都笑个半死。
☆、第二十六章
东陵空旷,是郊外游玩的好去处,不过仅限春夏秋三个季节。冬季这里白雪皑皑,离远看,像铺了一层雪白的毯子,冬日暖阳一照,上面跳跃著亮晶晶的光点,像宝石粉洒在上面一般。
雪积得很厚,因荒凉无人,便也没有人来组织扫雪,汽车不便行驶,便下了车打算徒步走进去,吩咐师傅晚些来接。
依宁个子小,走一步都能陷进去半个身子,索性抱起她,放松心情,慢慢往相约的凉亭走去。
依宁不停地“哇哇”发出赞叹,刘国卿也忍不住道:“广袤无垠的茫茫白雪,光是看着,便觉着连心胸都开阔了。”
东北白山黑水,自有一派野性在其中。在雪地里行走十来分钟,远远便看到罗琦兆在向我们招手。
他身侧还立着一人,头戴锦帽,身拥貂裘,脸只露出巴掌大小,偶尔有寒风吹过,衣帽上的毛皮被吹得凌乱,唯他岿然不动,清凌凌的,倒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待走进了再瞧,原来是孟菊生孟老板。没想到罗琦兆胆子这般大,公然带了戏子──或者说娈宠──来赴约。
我对戏子伶人到底还是有些偏见的,不自觉便轻贱了他们。刘国卿倒是没这番芥蒂,看向孟菊生时先是一阵恍惚,而后有些紧张,面庞微红。
想来我对孟菊生有恩,他对我很是多礼。加之他的正牌主子罗大公子在场,倒显得尴尬。不过罗琦兆好像并不在意,依旧是笑声最响亮的一个。
依宁坐不住,便放了她出凉亭去玩雪。大人们边闲聊些近来明星的八卦边等着邹绳祖。孟菊生在一旁静静听着我们说话,自己却一言不发。
刘国卿待孟菊生甚是有礼,讲话时偶尔会看向他,后者回他一个点头,他才收回眼去。
我在一边冷眼看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三杯下肚,四肢都暖和了,冷风一吹,通体舒畅。
这时邹老板姗姗来迟,口中道着歉,扭头从头到脚看了我一遍:“咦?怎么没穿那件绛紫的?”
“敢情邹老板是认定我只能穿一个颜色了,”心底有些不悦,但面上还是笑道,“可我并不是很喜欢那个色儿。”
邹绳祖被撅了面子,却没有任何羞愧或恼怒,转而对着刘国卿问道:“这位是──?”
简单介绍了两句,五人围着方桌坐了。出乎意料的是,邹绳祖和孟菊生间未说一句。之前可是他求着我把孟菊生放出来的。
孟菊生手中握着酒杯打转,并不喝。刘国卿也不喝。
我之前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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