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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寻我记(四四)-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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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便走到她身后,陪着她默默孤独。

明明爱一个人便不再孤独,却挣不脱无果的凄凉和不能相依的简单。

越是忙碌,一个人时,便越寂寞。一个人时寂寞,爱上一个人后也更为寂寞。恨不能相守,恨不能相守……

“为什么哭?”还是忍不住近到侧边,看她抬首间静静滑落的泪痕。她总爱哭,为别人哭,也为自己哭。他从不哭,哭从来无用,只是懦弱。可他见不得她哭。

于是便弯了身去,抚去她一边泪痕。于是看着她惊愕的眼瞳,便觉得幸福。忽然明白,也许幸福就只是一点点的温柔和一点点的抚慰,不刻意,不故意。于是便吻了下去,吻在她粉红的唇间,不刻意,不故意。

仿佛看见满天群星都是闪烁,亮着最美丽的光彩。

有一种爱情,只在刹那间,却可以幸福一辈子。

胤禛没想到她会越哭越胜,离开些她柔软的唇间蹲下来已不知如何安慰,只是接住她主动相拥的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

清风朗月,有一种难得的安宁。

两个人相依着坐在级上,看同一轮弯月。

枕在他肩头、依在他怀中,夏桃知道,这便是她一直寻求的安心之所。虽然注定不能一世,到也曾经拥有。那些不在乎天长地久的原来只是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故作潇脱。

终于在她清醒时如此亲腻的把玩着她的柔夷,有种天降鸿途、得偿所愿的窃喜,止也止不住地冒将上来。于是一根根指骨的抚过,一点点肌肉的按过,只是更觉得甜蜜,像个孩子似的心满意足。

执子之手,与子皆老。突觉得,这便是此句的意境了。

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是不是?喉间几乎便要冒出的那个“你”字,最终却含在了嗓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总在等,等一个人出现。他会拉着我的手,不再放开。会给我温暖,给我鼓励,给我一直需要的安全感。”突然便想倾诉,于是便这么盯着两个人相缠的指间,浅浅低诉,“见过很多人,总以为那感觉会在刹那来临。却原来,还是需要一点点的堆积……没想到会是你……却不后悔……喜欢你认真的样子,喜欢你故作不在乎的冷清,喜欢——就是喜欢……”把再度涌上的泪水擦洒在他的肩衣,爱了后,更是悲凉,怎么也不能压制,便推开他猛然抬首看向天空。她会带着这份爱一辈子,怕是一辈子再难有个凑合的归宿。这便是她,没爱前便固执,爱了后只是不能不更固执。如果一辈子注定嫁不出去了,便让她放纵一次,好不好?

“怎么了?”胤禛硬是正过她的容颜,看她虽然满面泪水却笑得极为开心,不觉便是一愣。

“胤禛。”

“……嗯——”胤禛后半个尾音便被她一个主动的吻压回了嗓中。

总有些欲望,你注定得不到;总有些过往,你注定忘不了;总有些感情,你注定求不得;总有些人,你注定不相守……可感觉是我们的,可以为那刹那的美丽种下一粒圣洁的种子,发芽,长枝,开花,结出酸涩却满足的果子足够一辈子去回味,便是老死,也是满足。

她胆小,懦弱,保守,固执,自私,却不愿放下执着。

就只一夜,让我当那故事里幸福的公主。再用一辈子,去怀念你。

她的吻不温柔,带着种种欲念夹杂着绝望吞噬于他。胤禛感觉到面颊上一直不减的泪水却不忍硬推开她固执相拥的温怀。

于是便醉了,为这一刻既痛又美的欲望沉醉。把唇舌间抵死的纠缠当作最深刻的爱恋。

她一直笑,吻着他时在笑,撕裂开彼此衣物时在笑,赤/裸着躺在他身下时在笑,交合时婉哝唤他“胤禛”时更在笑,笑容如朵盛放的桃花绽在他的视线里,却始终含着化不去的眼泪。

她很热情。原来她可以如此热情。那是完全不同与李氏媚骨的激情。胤禛感觉自己完全燃烧了起来,不仅仅是□、上身、心房,甚至连神思都是火热难当。可他喜欢这种感觉,不再冰冷,不再冷清,不再孤独,不再只是寻不到心的空洞。从来不知道他自己也可以如此欲/望丛生,愈是火热愈是渴望更多。身体由开始容她火热,到相依着释放热情,再到后来主动主导、放纵、驰骋,直至最后完全停不下来纠结着她的身躯誓要扎干她最后一丝力气才觉得痛快。过去他总是性/薄,并不觉得女子的肉/体有哪般娇美,反觉得□交/媾的那个部位并不怎么干净,所以所谓的房/事也不过是草草而为压出那股欲/望。可现在他觉得太过美好。不论是她的热情、她的笑容还是她赤/裸着身躯纠缠着他的肉/体或是情浓时美妙的一声声唤着他名字的呻吟。胸房里越发膨胀,总想喊出些什么,却不知道应该喊出什么。

夏桃双臂缠在他的颈后,始终看着他的每一分表情。

“叫我夏。叫我夏!”她几乎大声命令于他,眼神狠狠盯着他,下/体同样不放过于他。

胤禛突然一声冷笑,寻到了那个突破口。原来他一直想喊出的是她的名字。可无论是奴婢还是某桃或一只桃,似乎都不适合、不能够在此时呐喊而出。他从来不念出她的名字,不论是“竹桃”还是“夏桃”,开始是不肖,后来也不知为何就是喊不出口。到此时经她一提,忽的便笑开。原来他一直在等的时候就是此时。

“夏。夏。夏?”胤禛低沉着声音越来越轻快地念着,每念一声或咬、或吮、或舔着她的颈间、锁骨、胸房,而□的征服欲也越加旺盛,太爱这种身神一体、狂热灭顶的征服感。“夏——夏……”

夏桃始终哭着,笑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肌肤亲磨的机会。她要他永远记得她,无论是她的眼泪、笑容,还是肉/体、激/情,她统统要他记得。即便不能相守,也要成为唯一。她用后半辈子的孤独作为纪奠,他也要还她一个永远的“记得”。

本以为在极度欲/望后,她会是第一个睡去的人。可此时,他睡了,她反而醒着。

他或许太累了,只来得及从夏桃身上下来、拉过薄毯盖住二人,便混沌地拥着她睡去。

他半个身子的重量压着,很快便也叫她半边身子麻木。可她并不想动。舍不得动。

原来这便是肌肤相亲的火热与温存。虽然意识已是很累很累,却舍不得闭上沉重的眼睛。

她以为以后她结了婚会像个孩子似的在丈夫身上寻求慰藉,可原来,他也同样会通过侧压着她的躯体寻求同样的安全感。他真是累了,才会无意识表露了软弱。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会在半夜守望着她,开始只是立在床边看着,再是坐下来,然后开始把着她露在被外的手,再然后,会缩紧在狭小的床沿边隔着一点点的距离看她睡态,便能好久……于是,开始心动。心动于他一步步的渴求、一点点的亲腻,一次次隐含的乞求。

他有多贪恋她的指掌呢?便是现在累得睡去,也还是一掌紧紧地缠着她的一只手。

蔓藤紧缠着几若窒息的心房,明明应该一刀剪开的明智,最后却总是因为贪恋死亡刹那绝美的快感而宁愿沉沦。这是心智成年者很少再犯的痛,可总归有一种绝唱的往想似罂是毒,看得透、放不下。

明明知道醒来后绝不是轻松的收场,却还是会一次次犯同一种错。与智力无关,只是固执,对信仰固执,对幸福固执,对情感固执。总有些东西是想舍也舍不掉的腐根百花,有一种近乎绝望却圣洁的白。可最终白色都会泛黄,用另一种叫人伤痛的色彩诠释仅剩的苍涩回忆。

胤禛,胤禛……当我们都已年华不在,你还是会想起我的,对吗?哪怕只是一缕痛,也请记得,有朵桃花开在盛放时。

正文 番外:爱你不只盛开时(上)

康熙五十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对皇十五阿哥胤禑来说是个喜日。今日是他二十五岁的寿辰,恰他最喜欢的侧福晋瓜尔佳氏被诊出又有了身孕,便使得这场寿宴更为喜气。

白日里皇阿玛已在畅春园中赐过寿面。因十四阿哥胤祯去了青海,年已老迈的皇阿玛便极重热闹,致使胤禑的寿宴到也难得这般大事。

德妃早几日便送上了大礼,今日一听瓜尔佳氏又怀上了,一时高兴到把好不容易集齐的七块七色暖玉送予了十五阿哥并瓜尔佳氏。整个寿宴,德妃反比十五阿哥的生母王氏还为用心。

是夜,苏培盛敲开了十五阿哥园的大门。

夏桃仔细把玩着七块石头,到确实七色纯透到也稀有。

十五阿哥的侧福晋瓜尔佳氏卧在暖榻之上,吃着夏桃专门入园做的寿宴点心。

“德妃怎么对你家爷这么好?这些石头我可听说连宜妃都很眼红呢。”

跟着老四几年,虽然不怎么过问香红雨外的事,可耳目毕竟与过去不同。再则,这瓜尔佳氏芷晴也确实与她投缘,两人一处通常都是有话说话。

芷晴吃下一块草莓蛋糕,拍了拍手,屋子里只她二人,婢奴们都离得远处:“你当德妃娘娘平白有这般好心?亲子都不见疼爱。”

“那是为什么?”

芷暖又咬了一口手里另取的蛋糕,招了手叫她近前,低声道:“你当我们爷为什么一直身体不好?不就是因为幼时被十四阿哥所伤留下的病根。当年那事不小,我们爷出生便被指派在德妃娘娘名下养着,可额娘惧怕德妃娘娘,并不敢言实报给皇上,便只说是我们爷自己顽皮受了伤。”夏桃听出了门堂,这个“额娘”指的是十五阿哥的生母王氏,“额娘那时连个身份都没有,不比德妃,怕是恼了德妃娘娘,母子俩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便只能忍气吞声。这才换得一世安生。哼,那德妃也算是知恩图报吧。”芷晴泛有嘲讽。

这些宫内密闻夏桃也早是闻多无怪。再想说点什么,却听门外有丫头出声。

“回侧福晋,爷来人传话,说是府里来人接夏姑姑了。”

芷晴见夏桃听闻已起身,便笑问:“可是苏公公亲来的?”

夏桃回身瞪了她一眼,却也跟着那已笑倒的芷晴无言以笑,不同她说一句,便开了内寝之门出去,自有小婢子提了她的风衣上前替她张罗上。

“走吧走吧,知道留不住你这小神,哎,能请的动你这小神登门亲自下厨,怕是我们爷不知在大神面前求了几何,呵呵……”

回头瞪她一眼,再不与她说笑,便出了门去,到叫一阵强风身抖了一抖。

几个转动间便跟着那提灯小监行到前院,就着挑开的帘子进到室内。

这几日胤禛为腊月皇上谒陵之事出了京,今夜刚刚赶回便来到此处。暖帘挑开之时,见夏桃裹着件极平常的只在衣口有一圈棕黄貉子毛的风衣便皱紧了眉头。

“你回来了?”胤禛见她本要奔上前的步子突然止住,脸子上满是收不住的喜悦和着经年不变的羞涩,心里虽然跟着乐呵,面上到不显,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胤禑见他二人这般,不好再留人,便道:“观这天色今夜怕是要有场大雪,四哥既然回来了,便早早回园子吧。弟弟我今日是多谢四哥了。”

胤禛不过一笑,起了身,就着苏培盛的手披上浓黑色的貂衣,便出屋子往外走。

胤禑不过送到屋外。

自有十五阿哥宅的外监挑着灯笼相送,胤禛几人还未行出宅去,夜空中忽的飘满雪来。冷是不冷,只是打在脸上还是有些冰寒。

胤禛下意识停了步子往回看,果真见夏桃立在身后不远外抬着头看那屋顶翘角中的雪色。心下一叹,本欲叨念几句,却不好当着宅里下人表露,只上前去拉住那人一只手便什么也不说地领前走去,也不管她乐不乐意、跟不跟的上。

居在风衣帽沿里的夏桃却别有一番甜美的滋味,像个小女生般跟着他不慢的步子轻快地前行。

她很不喜欢走路且步子极慢,大学那会最爱叫好友小龟拉着她在校园里急驰。那时也觉得幸福,但与现在不同。

他的手总是很热,她的手却总是很寒。从前极厌恶冬天,现在却很贪恋满足着天寒里的温暖。

雪下得很大,漫天飞舞变化着方向包裹着雪下之人。

直到行出十五的园子,胤禛几要上了马车,却突然被手里握着的力量阻了步子。回首去看,那朵桃只欢喜地立在身后并不说话,旦见她的帽沿与肩头已积了雪珠子,便止不住唠叨:“做什么不穿狐裘的风衣出来?这一件能止多少寒去?”他边说边一一掸着她的衣沿,抚去帽沿的雪花,“快上马车吧,小心又受了风寒。”

拉着她上车,可她偏不动,反把着他的肩臂撒着娇:“这雪又下的不大,我们走回去吧。”

胤禛大皱眉头,往日里有伞到还好,这一刻什么都没有怎好走回去?

“胤禛——”

本是要反对的,可被她一声喊的,真是不忍反驳,恰这半月忙来忙去也却是没什么时间陪她,心里已经投降了,只是嘴上并不饶人:“大寒里的,逛什么逛?叫你穿好点你偏随便打发,最好不要感冒,不然绝对饶不了你……”

胤禛还在唠叨,夏桃却早已挽着他的手臂往前走。

各阿哥的园子都离得不远,打着马回去圆明园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

苏培盛把灯笼递给王爷,便上了马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二人身后。

旷野的近处,只这一盏灯笼闪着光。虽然在下雪,夏桃却觉得暖得似乎要溢出来。

“为什么不穿狐裘衣?”灯宠吊在胤禛手里总觉得有些不和谐的喜意。“可是不喜欢?”他偏头努力去看帽沿下那人的神情。

夏桃抬首,笑摆着头儿:“在府里也就罢了。我虽然是王府里的大姑姑,出来怎么能穿的那么招摇。”

虽然明白她如此做是为他着想,可就是压的胤禛心神很不好受,待要驳斥,却还是被她抢了话头:“你看这雪下得多好。虽然大却不冽,还没什么风,打在脸上一点儿也不疼。正适合雪里散步了。”

胤禛虽然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乐的,只同她一起走到也不觉得无味。看一眼四下无人,便打开衣摆将她搂至风衣之下:“虽然风不大,还是小心点好。前阵子你不是还唠叨‘老了老了’。”

夏桃嘟了嘟嘴,却没推辞,反把头依在他胸口蹭了蹭。这一刻,反越发思念于他。

“这几天都做什么了?”胤禛不过随口一问,却见怀里的人极认真偏着头开始回忆,脸面之上那种孩童般的表情立时便扫了心神里所有的浮躁,果真期待着她的回答。

“花了一天想十五阿哥的寿席单,和小吉他们打了半日麻将,嗯——好像还到隗石那里陪你那几只狗玩了半天。”

胤禛听她到隗石那里,不怎么高兴。她与隗石虽明里是姐弟关系,可毕竟没有关系,男女间见面自然还是要有所避讳,可心知说了她也不会当回事,便也没有提及,只是动念着怎么把人调得更远些才好。

“怎么不走了?”

“呵呵,胤禛,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

盯着怀里几乎吊在他脖子上的女人,胤禛不乐意了:“走不动做什么还要走、不坐马车?”

“呵呵,你背我嘛——”

胤禛扭不过她的意思,便松了自个儿的风衣替她披上,再半蹲了身子等她上背。

夏桃面眼温情看着那为她低下的身背,突然就不能自抑,却还是压退了泪水欢喜地冲上去。

她不轻,虽然个子矮却已过了百斤。胤禛虽高过一米八,却从未背过人,一时间有些微踉跄,但还是挺住把人背上了身。本想斥诉她一句,却在她的笑声里忘记了。

“呵呵,我最喜欢有人背我了。小时候回老家,大冬天里下了火车要走很远很远的路。走累了,老爸就背着我,看那夹道树一棵棵从眼前滑过,便一棵棵地数……”

胤禛也不知道那火车是什么,只是认真听她说着,一步步骡着她往前走。一盏明灯摇在她手里,晃动着不老实的光点,似乎可以去到很远的地方。

爱一个人不一定会为她做任何事,也不一事实上会习惯为她做的事,却一次次愿意纠结着尝试、妥协着前行。虽然心里并不一定乐意,却还是会贪恋这种微小却温暖的幸福。于是便感激,感激有一个人陪在身边。

他几乎没说一句,只是安静、仔细地听她说,讲许多她小时候的事,说许多她知道的人物,那些过往里没有他,却有她的快乐与怀念。她虽在其上眉飞色舞,偶尔替他把额汗摸去。

旷野之中,除了轻悦的女声偶尔飘散些人情事故,再听不到其它。正前方不远处那亮着的一点光衬着漫天的飞雪叫苏培盛似乎也明白过来“浪漫”一词的意味。他们王爷虽然明面上不见对夏桃多了一丝关注来,可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又有哪一件不是对着心肝宝贝般的。

眼瞅着离园子还有一段路,胤禛便把夏桃放了下来,只当不见她脸上的笑意,只咳了一声。苏培盛很快过来接了夏桃手里的灯笼,于前领着路,须臾便到了门下。

刚刚跨进葡萄院,已成年的刘保卿迎了出来:“王爷,侧福晋在无私殿里等了您半日了,还备下了席面儿。”

胤禛停了步子,回首正想嘱咐夏桃先去后院休息,却见殿前绵帘已挑开,一身艳红乳白的年氏已立在红亮中。

虽然年氏素看白色,可这二年因为身子不好脸色过白,也逐渐喜欢穿些鲜色的衣裙。今天这件明红缎银鼠袄,胸面子上钉绣着许多各色的宝石儿,里衬着一件素白的水丝裙,加之小把头上纷飞的翠绿银闪,本着原就标志的模样和贵气,便是女子见了她也止不住心里的暗赞。

年氏投给王爷身后一身棕色的夏桃一眼,便再不理会,跨了门去唤了一声“王爷”,却因为受不得屋外的寒意明显的抖了一抖。

一时间,一个是盛放,一个是平凡,连夏桃自己也觉得暗淡下来。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七夕话情(上)

胤禛醒来的心情极好,即便未见到夏桃,也只当她去了膳房,由着苏培盛侍侯着理朝去。

兰心雅居内,年素尧刚刚起身,窝在内居的榻子里漱口清面,虽然依旧庄丽,眼下却有极深的灰暗。

整个过程极其漫长,再经过修面、起发、上把、插饰……等着她着一件内室的夹红鱼袖小袄重新躺回榻里,已是半个时辰过去。她却始终没看一眼跪在内居侧下边的夏桃。

喝了两口参茶,年素尧才在心里寻思夏桃此来的意图。她本也有意要叫了此贱婢来好好问话,却不想此婢自己一早便送上门来。

堂下,夏桃跪得笔直,丝毫没有去顾及腿间、膝上的不适,只是充了足足的信念想在年氏这里寻个“生机”。

年素尧见她那挺直的身背,暗哼了一声,极为不顺眼,又叫她如此跪了一刻,才把房里连二竹都谴了出去。许久,才不紧不慢道:“说吧,这一次,又想干什么。”

夏桃极大地磕了三个头,才鼓足勇气声道,却不知她豁出去的神情看在年素尧眼里却焉然成了刺骨:“求侧福晋——重新把奴婢要回您身边。”

室内安静了半天,忽传来一声女子极悦耳的讥笑:“回我身边?”年素尧挑眉看了那磕首未起的女子,一身再平常不过的大姑姑精蓝的衣色,“你如今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回到我身边岂不是大材小用。更何况,只怕——王爷未必舍得。”

那“舍得”二字极为加重,投在夏桃心间既隐含年氏已知晓一切的意味又叫她自己没有脸面见人,除了沉默实在无脸去解释。

年素尧盯着指甲间新染的粉色,也不再多说一句。

说了几个深呼吸,夏桃才重新抬起身来,看了一眼几步外榻间的女子,低眉道:“侧福晋,奴婢本没有那个胆子,即便是如今,也绝没有那个意思……事到如今,只求侧福晋看在旧有的情份上想法子叫奴婢离了王爷身边,便是当一辈子——”

“住口——!”一团火气上来,年素尧只觉得耳中轰轰,极喘了几回才清醒些意识,“哼,你是什么身份,又凭什么以为王爷离了你就会寻事!你个贱人,还有脸面在我面前讲什么旧有的情份!?我年素尧自认待你不薄,吃穿用度与家生的婢子无二,可你又是怎么回报主子的?!”

想起过往,年氏气愤难平,夏桃也觉得羞愧。可又有几多人事地偏离是人自己可以单一驶舵的呢?

对年氏,夏桃不是没有感情,不是没有感激,不是没有愧意,可这些东西到如今再摊开来,除了说也说不清的苦涩外,再也理不清、道不明。是人都是自私的,她自己更是。她本想守着这份爱恋只当个过客,却还是因为自私的想留下个美好回忆而过了界、湿了鞋。昨晚她还能抛开一切自私一回,可真的面对年氏,却完全没有了那份坚定与坦然。

如果可以,夏桃最不愿意与年素尧再有任何瓜噶,毕竟,年素尧曾是个好“主子”,是她在王府的依靠。如今她们之间已完全不再单纯,见一次年氏便是一次深深的道德背叛。

可没有办法,这部残棋她只能求年素尧。

“侧福晋。”夏桃往前跪行了几步,“这一切实非奴婢所愿,到如今田地,只求侧福晋能把奴婢调离,才好止了——”

“住口!你也知道到如今田地。你以为到如今田地我还能如当初那般搏一搏?你以为到如今王爷还会放松一次?你以为到如今王爷——”那最后“王爷还能放手”几个字年素尧忍住了没有出口,毕竟她怎么也不能在这个贱婢面前承认,王爷在乎这个婢女比自个儿多。

夏桃又何常不知道?以她对胤禛的了解,他若是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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