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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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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轻人自己则要么有感情污点,譬如说在美国独自生活时劈过腿,要么不敢得罪林寻……最后林寻搞完婚外情后,对方还不敢捅出来,因为如果在申请团聚期间,发生婚外情的话,移民局会对这段婚姻的真实存续情况予以怀疑,很可能会在移民手续审批上留下存证。
  而梁金敏对此非常愤怒,一度与林寻爆发过几次非常严重的冲突,陈烨凯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林寻对梁金敏的家暴。
  陈烨凯有点蒙了,毕竟在他的原生家庭里,父母相敬如宾,说话都从不大声,看见梁金敏被林寻家暴的一幕时,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果断去报警,却被梁金敏阻止了,其后梁金敏无数次与他谈话,恳求他不要报警。毕竟在美国,家暴是非常严重的,林寻铁定会被抓进去。后来林寻则朝梁金敏下跪道歉,获得了梁金敏的原谅。
  “她为什么不离婚?”余皓难以置信道。
  “不会离婚的。”周昇掏出烟盒,点了根烟。
  陈烨凯说:“我也问过和你一样的问题,梁老师始终爱着他。”
  周昇冷笑一声,陈烨凯道:“给我一根。”
  周昇给陈烨凯点了烟,陈烨凯朝余皓说:“我很少抽,让我抽一根。”
  周昇在余皓的监督下,现在抽得很少了,每天就两三根。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烨凯说,“再没有发生过……”
  接下来的数年中,陈烨凯始终警惕着梁金敏的情况,林寻也几乎没有再动手了,但陈烨凯仍怀疑林寻偶尔会扇梁金敏耳光,或是不留痕迹地对她施暴,然而当事人梁金敏无论如何不愿放弃这段感情,陈烨凯纵然有心也帮不上忙。
  那时陈烨凯的心情非常复杂,林寻既提携他,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又有性格中相当阴暗的一面……
  “你们不懂那种感觉。”陈烨凯说。
  “我明白。”周昇答道,“就像你爸成天打你妈,但他对着你的时候,你却能感觉到他很在乎你。”
  陈烨凯无奈道:“是的,除此之外,还有我对他的个人崇拜,他非常地有学问,对待专业非常地……认真,拥有学识与专业素养,却摒弃了道德的学者,简直就是魔鬼。”
  林寻教给陈烨凯太多,除了专业上的,还有做人与生活的道理。包括感情、朋友、社会、家庭等等,这些都是陈烨凯从未在当律师的父亲那里学到过的。毕竟律师的眼里只有规则,社会就像一台无情的大机器。
  而林寻在另一面的人性,始终闪耀无比,在专业上令陈烨凯心悦诚服,道德上却又令他愤怒。幸好,后来陈烨凯就没有再得到林寻婚外情的消息,而一段时间的稳定以后,终于爆发了龙生事件。
  林寻在这事件中仍然尽心尽力,哪怕力劝陈烨凯无果,最终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
  “在这件事上我非常感激林老师。”陈烨凯说,“当时我甚至没有察觉,其中有任何的异常。”
  “后来你毕业了。”余皓说。
  “对。”陈烨凯点头道。
  硕士毕业后,陈烨凯有足足一年时间,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他尝试去工作,用忙碌来治疗自己,但压力差点压垮了他,梁金敏劝说他回哥大帮忙,于是陈烨凯偶尔回去,在公司与大学中来回奔波。
  数年中,梁金敏与林寻的冲突再次升级,只是没有家暴,林寻则劈腿了一个小讲师的老婆。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梁金敏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与林寻离婚,两人闹得天翻地覆。出轨对象开始威胁他们,要将林寻的龌龊事爆出来,并起诉他。
  林寻祈求梁金敏的原谅,两人谈判后,梁金敏希望林寻回国,告别这烂泥潭般的人生,换个环境,重新开始。恰好梁金敏的母亲年事已高,她也希望回国能多探望母亲,陪伴在病榻前,如果林寻不愿意,那就离婚吧。
  最后林寻服软,答应从今往后,一心一意对待妻子。
  原来是这样……余皓总算明白了。
  陈烨凯说:“梁老师问我,想不想回来,恰好华中地区有非常优厚的人才引进计划,她们在美国的一位朋友,介绍了宁院长给林老师认识。郢市离梁老师的家很近,恰好我高中作为转学生,又在邻市念过一年书,我想,行吧,我就办了手续,先来学院报到。心想别一上来就搞太复杂,申请个班主任职位,放松放松,准备好课题,跟林老师读博……”
  “难怪院长对你这么客气呢。”周昇说。
  “因为学院仰仗林老师这种学术大牛。”陈烨凯把烟按在烟灰缸里,说,“我是他最得意的门生,狗仗人势嘛,薛隆算什么?教导处、团委,对我一个班主任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
  余皓哭笑不得,陈烨凯说:“但我这条狗的地位取决于主人,你看,现在林老师一开始针对我,院长可绝不会保我。”
  “接下来是故事的高潮部分了吧。”周昇道。
  “嗯。”陈烨凯说,“你们大致也能从前因后果里猜到了。”
  余皓问:“他回国以后又搞婚外情了么?”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烨凯说,“是的。”
  陈烨凯先来报到,处理完余皓的事情后,元旦时林寻与梁金敏也回国了,但林寻又开始故技重施,这次的出轨对象,则是他住在邻市的高中同学的老婆。他们私下约会两次,第二次就被梁金敏发现,夫妻二人再次爆发了争吵,接着林寻开始在家中上演全武行了,以前在美国许多招数不敢施展,会被抓去坐牢。在国内打老婆可没人管,哪怕报警也当家庭私事处理,民警来过以后劝劝就回去。
  林寻在美国一口恶气憋了将近十年,这下可以尽情地变着花样,殴打妻子了。
  “打完师母后,”陈烨凯道,“过一段时间,他就自己扇自己耳光,痛哭流涕,朝师母下跪道歉……”
  周昇难以置信道:“这人真是恶到了极致。”
  余皓不太理解周昇所说的,陈烨凯却道:“对,你也感觉出了,他是在演戏,他的下跪、流泪、恳求饶恕,全是在戏弄师母。”
  余皓:“……”
  余皓刹那只觉得整个人生都被颠覆了,陈烨凯说:“以我对他的理解,那个时候他一定把这个过程当作一种游戏,一种猫捉耗子的游戏。师母被他操纵着,他通过自己的表演,得到师母的原谅,再打她,再恳求她的原谅,再打她……无限循环。林老师也许觉得这很有趣,只有魔鬼……才会这么做。”
  余皓顿时心中生出一阵恐惧。
  陈烨凯又说:“我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只有离婚一条路,可我没有证据,我想带师母去验伤,师母拒绝了我。当事人不愿意配合我,我只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求助于黄霆,约了师母,但临到最后一天,师母她又改变了主意,反反复复……我还不能让林寻知道我私下的行动,他对我太了解了,有时候只是几句对话,他就能猜测出我在想什么。”
  “这很艰难。”陈烨凯道,“但就在余皓你登台的不久后,师母突然约了我。”
  “我?”余皓茫然道。
  陈烨凯点了点头,又道:“她说,那首歌,以及唱歌的你,也让她想起了曾经的龙生,更想起了在美国的日子。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不可避免地聊到了你……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为什么就过成了这样,她一次一次地原谅,又一次一次地被伤害,她不相信所谓的命运,但她也再没有勇气去为自己的人生寻找任何理由,总之,她终于决定离婚了。”
  要离婚,将会非常繁琐,除了离婚之外,梁金敏也已决定不再放任林寻再这样下去,在见陈烨凯前,她想办法搜集林寻一直以来,在出轨上的证据。
  结果无意中,在苹果账户上通过足迹记录,梁金敏发现了四年前,林寻去过陈烨凯家楼下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
  那天,梁金敏一件一件地朝陈烨凯展示证据,提起这件事时,陈烨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毕业答辩的前三天。龙生确诊抑郁症后,几乎足不出户,那天却反常地出去了一趟,回来还给陈烨凯带了一个……
  “拿破仑蛋糕。”余皓说。
  “对。”陈烨凯冷静地说,“我问他去哪儿了,见了什么人,他说只是去中央公园晒晒太阳。梁老师问我,那天林寻到我家楼下去,是不是找我了?还是约的别人?其他日子我也许不记得,但那一天我记忆非常深刻,林寻不在实验室。他一定约了龙生。只是事后,龙生没有朝我提起。”


第58章 检讨
  “但他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周昇说, “你根本拿他没办法。”
  那天与梁金敏谈完, 陈烨凯与她分开,梁金敏还约了另一位朋友, 把车借给了陈烨凯, 陈烨凯开车, 心神不定地送余皓回学校。
  数日之后,过年前, 陈烨凯原本准备开车, 送他俩上高速,回梁金敏母亲的家过年, 但林寻则临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带梁金敏去高中同学家, 与对方夫妻一起过年。
  “去出轨的对象家里?”余皓道。
  “对。”陈烨凯道, “你觉得这可能吗?”
  “你师母不会答应的。”周昇道。
  陈烨凯点头,说:“这就是林寻精密布置之下,唯一的一个漏洞。除去当事人之外,只有我知道内情, 但仅限于师母的转告, 也无法充当任何证据。”
  “那天林寻让我不用来接了,他自己开车过去, 当天傍晚,高速路上就出了车祸。我和黄霆都觉得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可无论怎么查, 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俩以前在国外就曾经因不系安全带,被罚过款。”
  紧接着, 陈烨凯开始意识到不对了,从除夕夜到年初一,他陪在梁金敏病床前,初一晚上周昇与余皓走后,陈烨凯等到林寻,这是事故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唯一的一次对话。
  陈烨凯想尽办法,想从林寻处套出任何的可能,并提前做了录音,但林寻根本不会输给陈烨凯,更可怕的是,他在严密防守的同时,嘴角始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想告诉我的是,‘对,你猜对了,全是我做的’。”陈烨凯道,“他知道我一定开了录音,于是他既防御,又回击,说着愤怒、伤心的语言,脸上却带着嘲讽的笑容。”
  余皓顿时不寒而栗。
  林寻只给了陈烨凯二十分钟时间,便离开了病房,接着余皓回到病房给陈烨凯带吃的时,便看见了他跪在梁金敏面前哽咽的一幕。
  “再后来,黄霆例行约谈过他几次。”陈烨凯道,“他的段数太高了,连黄霆都问不出什么,学院还非常介意这件事,朝警方反复施压。黄霆只能盯着林寻,期待能抓到他与婚外情对象碰面的证据。”
  而后过了许久,黄霆与陈烨凯一再商议,一筹莫展,案子只能压着,他们还有一个希望——即等待梁金敏醒来。
  “林寻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周昇道,“如果前面所有猜测成立的话,他会耐心地等,等着师母接回家,再二次谋杀她,或者等她病情恶化,再放弃治疗。他是法律认可的家属,有签字权。”
  “也许。”陈烨凯说,“黄霆让我耐心,不要去探望师母,把它当作无事发生,让林寻放松警惕。但接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进展,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只要最开始的风头过去,林寻一定会着手对付我。”
  春游后的那天夜里,陈烨凯拿着手术刀,等在了教师宿舍楼下,林寻暂时搬回学院,而那天里……
  “当时你真的想杀他吗?”余皓道。
  “不,我要逼问他。”陈烨凯说,“上来就一刀杀了他倒不至于,那天我开着手机录音,喝了酒,想借酒壮胆,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问他实情。”
  周昇简直不知该如何评价:“你觉得他会说?”
  “我不知道。”陈烨凯道,“但那是我唯一的办法,我知道他有一个弱点——他很怕死,非常怕死。”
  余皓:“啊?怕死?他不是学心理的吗?碰到危险,应该会冷静周旋才对吧?”
  陈烨凯点头道:“以前我陪他做社会调查访谈时,有一次深夜回去,碰上一伙人持枪抢劫,路边还有一具已经被杀的尸体,当时他非常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完全不敢反抗,面对死亡的威胁,他走不动,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当时只能靠我和抢劫犯周旋。”陈烨凯说,“抢劫犯都是少年犯,非常残忍,我们把身上的钱都给了对方,他们还不满足,有时候对这些人,你必须比他们更凶,凶起来,对方反而一下就怂了。黑暗里头我们没看见,过后抢劫犯自己离开,我马上报警做笔录,到警察局时,我才发现当时林寻吓得失禁了。”
  周昇顿时只觉得好笑:“有这么怕死?”
  陈烨凯说:“很正常,人有怕死的,也有不怕死的。生活里许多人不曾真正地面对过确定的死亡,所以对自己缺乏清醒的认识……不过不讨论这个了,我想,如果他真正意识到我会杀他,也许会吐露出一些真相。”
  余皓道:“可是这种取证方式,也不能当证据采用。”
  “对。”陈烨凯说,“不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做,一时的冲动与愤怒蒙蔽了我的双眼,就像梦里无处不在的雷电,我甚至想过杀了他,总之,幸亏有你们。”
  第二天早上,陈烨凯提出了离职,院长没有丝毫意外,当天上午就批了。再接下来,就是其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没了。”陈烨凯道,“整个经过,就是这样。顺便再补充一句,帮林寻做离婚咨询的,是我爸爸。我爸最近的十二年里,打官司从来没输过。”
  周昇与余皓各自靠在椅上,都现出一副头疼的表情。
  陈烨凯道:“再问我点什么?任何事,我都可以回答。”
  余皓看看周昇,再看陈烨凯,说:“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想过,如果……呃,我的意思是,在这所有的事情中,万一,我的意思是说,万一林寻他真的只是被冤枉的呢?”
  “我想过。”陈烨凯微微笑了起来,答道,“所以我始终在煎熬,但我对老师太熟悉了,我与他认识将近七年,他想说什么,说了上半句,我就能领会下半句。你问我他是不是对我进行了心理干预,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肯定地回答:是的。”
  “他想放逐我。”陈烨凯道,“他要把所有不确定的因素全部消灭干净,哪怕猜到他动手打梁老师的周昇。他非常善于抓许多微小的细节,再把它放大,诱导你自己踏入错误里,但他这一次明显错估了你们。他不会想到这一切背后居然会有超自然力量在发挥作用。”
  周昇说:“没有证据,不能为任何人定罪,这很正确,咱们现在也并不是要给他定罪,不是么?”
  “嗯……”余皓想了想,确实如此,他们现在也并不打算朝林寻做什么,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目前也不会有人去找林寻的麻烦,除非得到新的证据。
  三人又沉默下来,陈烨凯捋了下头发,他的头发也有点长了。
  “带你们剪头发去?”陈烨凯说。
  “我还有一个问题。”周昇忽然道,“凯凯,你这么有钱,你的钱到底哪儿来的?你不是早就和家里断绝关系了么?”
  余皓心想对哦,但这话题实在太八卦了,他从来不好意思问。
  周昇怀疑地看陈烨凯,陈烨凯无奈,笑道:“毕业以后我和一位师兄合伙,开了家科技公司,接大数据体现的心理与行为分析,包括人群画像,一些集体趋势预测……就是那个,帮我查主页访问IP地址的师兄。”
  “哦——”周昇点了点头。
  “不少软件和网站都很需要这项服务。”陈烨凯说,“原本说好,要把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但后来我实在不想做了,我们就把公司卖了。”
  余皓心想公司能卖多少钱?但他忍住了没问。
  周昇确实也很想问,但也一样没问。
  “以前的数据分析框架,现在很多网站还在使用,每年还会定期付我们一些专利费用。怎么?周昇,你需要用钱吗?需要就随时开口……余皓你也是,别和我客气。”
  周昇忙道:“我就好奇下。”
  陈烨凯随口道:“你家有的是钱,钱反而不重要了,人生,能过得开心就好。”
  周昇道:“那都是我爸的,哪天等我出了社会,能不能活下来还难说呢。”
  “你怎么会在乎这种事?”陈烨凯笑了起来,想了想,说,“这样吧,早上我稍微计划了下,现在最适合做的事,就是先不惊动任何人。”
  “嗯。”周昇答道,“这是最合适的办法,而且你既然都离职了,就不要再回学校了。”
  “我先找个地方住下来。”陈烨凯道,“空了找黄霆,把头绪理理清楚。你放心,周昇,哪怕我死了,这些事,我也绝不会对任何人说。”
  “我相信你。”周昇道,“没关系。”
  “你们还是先回学校。”陈烨凯道,“现在只有你们能监视林寻。”
  “他要真这么容易露出马脚,”周昇无奈道,“你自己就收拾了,还用得着我们?”
  “不一定。”陈烨凯说,“在他的印象里,我可是已经走了。”
  “你只要没死,”周昇说,“他一定会非常提防。不说了,今天也累了,我们就先回……等等,今天是周一?!”
  余皓才想起来,早上有课!而且他们把闹钟都关了,这时一看手机,里头足足有四百多条未读消息,薛隆在群里对两人一顿狂骂,早上一起翘课,消息不回。检讨稿子呢?马上把检讨发言稿交上来!
  傅立群则淡定地问两人,在酒店外头没找着,到底跑哪儿快活去了。
  “还有二十分钟就开年级大会了哦,快点回来哦。”傅立群的声音在四人群里说。
  余皓:“完蛋啦!今天要做检讨!怎么办?!”
  “怕毛。”周昇道,“放着我来!”
  余皓不由得想起上一次被年级大会做检讨所支配的恐惧,周昇却完全不在乎,打了个车到学校门口,两手插兜里,运动服兜帽罩着头,霸气侧漏地从多功能教室大门直接走了进去。
  后面则跟着个快速通过、到班级位置去坐下的余皓,顿时引起了一阵哄笑。
  薛隆站在台上,一脸愤怒,余皓坐下后扫了一眼,林寻没来,这人也当真奇怪,让周昇做检讨,居然自己不来听。
  周昇径直走到台上。
  薛隆:“……”
  “咳!”周昇一手插兜里,另一手拿过话筒,说,“喂,喂,听得见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整个多功能教室里疯狂喝彩,拍桌子。余皓一手扶额,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做检讨的时候,那时陈烨凯坐的位置,如今已空了。
  “对不起啊。”周昇又说,“今天我在这儿,真诚地朝雷洪波同学,以及三班的各位道歉。”
  整个多功能会议室里静了。
  薛隆那脸色极其难看,周昇却礼貌地一鞠躬,说:“当时是我一时冲动了,希望大家都别往心里去,以后我一定会克制自己,有话好好说,不会再打架了,请同学们一起监督我。”
  这个语气瞬间令余皓十分意外,余皓本以为他打算哗众取宠地调侃几句,没想到周昇居然认认真真地道歉了。
  再看三班那伙人,脸色稍松懈了些,二班又开始集体鼓掌,为周昇叫好。
  周昇的视线一转,瞥向余皓,与余皓对视,余皓马上给他鼓掌,做了个“帅”的口形。周昇带着笑意,又突然说:“至于我们家余皓,大伙儿也给我周昇个面子,别总是有事没事逗他玩,好吧?”
  瞬间全场哗然,余皓还没回过神,背后体育二班一伙人笑得趴在桌上。
  周昇又说:“还有关于林老师,虽然今天他不在,我也要朝他诚恳道歉,我不该在学校里胡说八道,请林老师原谅,谢谢!”
  说着周昇再鞠躬,教室里的人全部转头,四面八方无数目光,一起集中在余皓身上。周昇站直时,马上又没人再看余皓了,各自假装若无其事。
  周昇那目光突然变得十分犀利,扫了场中一眼,刹那带着锋芒,不片刻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把话筒递回给薛隆,走下台来。
  “好帅啊。”
  余皓听见前排有女孩小声开始议论周昇,不少人以前似乎都没怎么发现周昇的帅,今天大家纷纷感觉到了周昇那种粗犷又自信的气质,这家伙一旦彬彬有礼起来,那眼神真是能令人沦陷的。
  薛隆开始说旷课与各学科平时分的情况,通知陈烨凯的辞职。不知不觉已是初夏季节,天气渐渐地热了起来,再过一个多月,大一就要过去了。
  校园里的蝉开始鸣叫,体育系上的男生们也清一色地换上了T恤短裤,余皓与周昇、傅立群在食堂里吃小炒时,傅立群终于忍不住,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周昇在桌下踢了踢余皓,意思由他来处理,接着将林寻家暴梁金敏、意图逼走陈烨凯的事扼要朝傅立群说了下。
  傅立群那表情十分复杂,周昇却一脸淡定,傅立群道:“这事儿不好解决啊。”
  余皓问:“如果解决了,你觉得陈老师还会回来么?”
  “不会了吧?”周昇有点遗憾地说。
  傅立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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