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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爱情故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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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恋情,何尝不是?真。的。不。回。来。了。吗?心中被他这番伤感的话拨动了情绪,也觉得感伤起来。
“我常在想,若让我再年轻一次,重新来过,我会怎么做……”
若是让我重新爱过呢?若是让我回到分手前一刻,若是让我错过那一幕,我会怎么做?怎么做?
真跟你长相厮守,做你的老妈子;而你,是不是依然在另一个女子面前怨叹时光流逝,青春有悔?
跟课长站起来,慢慢踱出公园。课长仍滔滔不觉说着,只是我的思绪,回到好远好远的时空。
夜晚的上野公园,仍闻鸽子咕咕的叫声。课长自口袋中掏出包Ritz饼乾,捏碎撒在地上,几支“夜鸽子”咕噜咕噜靠了过来。
“喝酒前吃些Ritz,比解酒益还有效。”他得意朝我笑笑。自负的眼神,几分神似少青。
“……咕噜咕噜……可怜的鸽子,怎么不回家,老婆又不给进门了吗?”课长对着鸽子说着话,又好像问着自己。
突然想起那样的周末午后。跟你买块马可波罗的面包,踱到新公园,边捏着面包吃边逗弄着鸽子玩。你也是这样跟鸽子对话啊!!夏风习习,风声彷佛在耳侧响起,今夜未归的鸽子,可有当年旧友?
“只是很想冒险一场,赌一把生命的偶然……”他望着鸽子,突然说着。
“生命的悸动……”
“你……愿意陪我赌一把吗?”他突然回头望我,用他慑人的目光。
我默默无言,心中被他拨撩的乱了起来。只得假装没听见,快步走在前头,他则抱着那支totoro跟在后头,一路无语。坐地铁回到旅馆,已经过了十一点。再梳洗一番,换上睡衣上床。扭开床头灯想看点书,觉得心头纷乱起来。索性坐到化妆台前,抽出信纸写起来:
‘……突然觉得想找你聊聊说说话。没想到寂寞竟如影随形来到东京,啃嗤我空虚的心灵。此刻你在何处?做些什么?心中想谁?我不知我在等待什么?是你的回心转意;还是我的澄明透彻?我知道自己处于一个危险状态,急于有个依靠,有个臂膀。我知道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只要有个危险的外力,可能就毫不迟疑地倒向一侧。多希望那个外力是你,但……或许只是空想吧!?离开你,放弃你,怕是害怕自己被你甩了,怕自己不能面对那种难堪,想先下手为强吧!?我承认很苦,离开你,离开自己与你许下的信诺,但除了这点小小的自尊,我不知在你绝然的情意下,我还剩下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何刻,只是必要把你忘记,随我过往青春一起埋葬,没有如此,我永远无法破茧而出……。'
越写心中越加烦躁,将信纸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门铃响了,看看时钟,十二点整,开门是不开?
是你么?还是你来入梦么?
觉得几分恍惚,似梦似醒。打开房门,课长穿着睡衣,表情似笑非笑。
今夜我好寂寞呵~~~课长的脸跟你的脸慢慢重叠起来。
他慢慢走向前,伸出双手。温暖的臂膀呵~~~~
浓洌的古龙水味袭来,不是你的味道。但令人迷醉呵~~~~
堕落的恣意心中升起,是来接引我的魔鬼吗?我要坠落而下吗?
地狱,更苦吗? 不寂寞就好,收纳我这孤寂的灵魂。
于是我投入了他的怀抱,有种跟你一起的感觉。他低下头来,胡渣儿扎的我有点痛,你的面目模糊起来,他开始亲吻我,我闭上眼,彷佛你的存在。
这是两年来第一次男人吻我。
只是不知怎地,眼泪竟无可抑遏地流了下来。
第三十章
彷佛如同一场梦
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
野百合也有春天
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6度C。心情多云。
忘记如何开始的邀约了。
倒了杯曼特宁咖啡,自十六楼的玻璃帷幕,望着敦化南路上纷攘来往的车潮,此时却奇异地隔绝墙外。安全岛上的台湾栾树开始变色,转为浅红,穿上属于秋的外衣。午后的阳光撒将进来,使曼特宁泛上一圈金黄。学着Mr。Brown的广告将咖啡一饮而尽,忘记放糖的苦涩却自喉中袭了上来,泛滥整个口腔。
明天又是个假日。十月假日特别多。没有加班的心情。
忘记何时开始痛恨假日。
跟兰在一起时,她总有用不尽的规划与精力:爬山,赏鸟,看画展,逛故宫,听演讲……。彷佛要榨尽两人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方才甘休。只是陪着她东跑西晃,疲累中有份充实。
“我们要一起成长。” 兰说着,坚定的语气。
一起成长,呵~~,只是往了不同方向。喉中的苦涩感久久挥之不去。
分手后,总是找藉口使自己忘却假日的存在。加班也好,出差也罢,必要把自己放逐到不会想起过往的所在,把假日化为寻常的生活。
因为没有特别值得纪念的标志,才不会触动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没有揭视创口的动作,才能逐渐麻痹忘却有过的伤痛。
如果日子是一本可以自己安排的日历,愿是一页页空白。想不起自己何时变成了痛恨假日的人。不知如何排遣假日的人。
大概是玫首先开口的邀约吧!?
“Hi!听说您是学长,以后请多多照顾。”
“学长,听说您还是公司赏鸟社的成员,我想加入,您可以领我入门吗?”伊睁着大大的眼睛问着。此时才注意到伊有对漂亮眸子。
陈秀玫,刚自大学毕业,进公司半年多,笑起来很开朗的女孩。
于是有了草岭古道之行。之后看了几场电影,罗丹来台湾展览的时候,还跟她去挤了一次。她有意无意会在上班时投个微笑过来;被老板靴完后的难堪,也每每被她以关怀的眼神化解着。于是开始跟她中午一道去觅食,心中似乎有某种情愫发酵着。
只是终究是她的上司;办公室恋情本来容易被渲染宣传;跟她的关系就这样保持着若及若离,比同事亲密一点,又不真是男女朋友。
是场新的恋情吗?心中如此暗暗想着,或说,期待着。
其实心中一直不愿承认,跟兰已经结束。期待那样一个周日清晨,她又打电话来吵醒我,逼着我匆匆背着登山背包出门,杀计程车到集合地点。
“天啊!!你还在睡呀!?” 用她少有的夸张的语调。
只是电话,一直没响。
新的恋情,兰会怎么讲?
“恭喜你,也祝福你……祝福你们……。”
不会不会,不像她的口气。那她会怎么讲?
问题可能是,我会让她知道吗?
跟莉的那一段,我有让她知道吗?不!不!不!连“告知”她的机会都没有。
面对玫灿烂的笑容,心中有份期待。却又有份奇异的罪恶感。心中老想着,兰会怎么想?彷佛被特赦出狱的犯人,面对自由的不知所措。
知道自己不能如此下去,否则永远无法站起来,破茧而出。自己已厌烦耽溺苦痛自怨自艾,是该收拾一下自己的情感了。
“学长:明天放假,要不要一道到山中走走? 玫”
伊的纸条夹在待阅卷宗中。看看她,她投来一个微笑,属于年轻女孩的热情大方。是该去走走了,好久没有休假的心情了。
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6。5度C。心情多云转晴。
两人共乘一部125CC。伊的长发飘逸,拂得我脸庞发痒。两人约好她先骑,我候补。
“这样才不会骑的太累!!” 她快乐的说着。
阵阵轻柔的发香飘来,心中为之轻轻一荡。多久没有过的感觉了?
跟女孩一路说笑着,车上仰德大道就遇到塞车的车流。她熟练地在大车小车间穿梭着,我笑称她是“恐怖份子”。
“才不呢!这是在台北生存的法则。” 她快乐地辩驳着。
在华冈吃过午饭,跟她来到一处展望点。
“哎呀~~空气太脏了,什么都看不到!” 她抱怨着。
“看夜景就可以了呀!” 我安慰着她。
“才不!人家晚上要到士林夜市吃东西。”
“好!!呵呵~~风景诚可贵;吃饭价更高。” 我闹着她。
“再说我踢你呦!!” 她语气凶悍说着。
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8度C。心情晴。
两人换乘。来到阳明山国家公园。人潮散布在湖边草地。跟伊慢步走着,聊着生活种种。话题一转,聊到了兰,也聊到了莉。
心中瞿然而惊。何时已能坦然谈这曾锥心的过往,如同转述着别人的故事。
是缘已尽,情已了,一切切过往荒唐只剩饭后空余笑谈?
亦是自己定要把所有尘尘埃埃摊开,期冀能定位出什么,还我云淡风轻?
满山五节芒随风摇曳,似雪。
不是有过与她登顶大屯山巅,震摄于芒海摇曳的感动?
只剩故事了。可以让她睁大眼睛,偶下评论的故事了。
绕着公园一圈,回到原点。坐在椅上休憩。伊取出防晒油擦着。兰不擦防晒油的,突然想了起来。心中暗责此无意识的比评,索性将目光转向草地上嘻笑的人群,拉回思绪。约莫是高中生的年纪,玩着伊说“好好笑”的游戏。是来电五十一类的游戏吧!?属于少男少女的腼腆,对异性的好奇与渴求。自己已经忘了,何时开始有这样的想求?久远以前吧!?国中,还是国小?
回首望着她补着妆。几滴汗珠凝结鼻头,长发披肩,大而乌亮的眼眸。粉红色针织毛线衣,黑色牛仔裤,套上白色外衣。全身绽放着属于少女的,青春与亮丽。完全不同于兰、莉的女子。
伊是玫。
我该追伊吗? 该是不该?
伊妆补毕,朝我嫣然一笑。两人走下步道,牵了摩托车。
“人好多!!不好玩!” 伊抱怨着。
“那咱们找个无人所在好了!”
“好呀!!”
骑上摩托车,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8。5度C。心情晴。周围山树呼啸而过,烈日驱走了山风的寒意。
“……每上升一百公尺,气温降低零点六度……所以山上应该降低六度……”伊在后座计算着。觉得心头盘据的寒意似乎为她的热情逐步驱去冰释。
“ ~~我们要骑去哪?” 她问道。
“行到水穷处……”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份生命的豁达,自己还剩几分?
四周车潮已消失。只剩我跟伊,还有我们的老摩托车,穿梭在乡野林间,柳暗花明又一村。路上只有单骑,林荫夹道,和风吹来,很是舒畅。彷佛来到曾经熟悉的景致。
是了!是中最后一幕。汤马斯跟特瑞莎开着货车,也是在这样的景致淡出……淡出……但我不再是汤马斯,伊也不是特瑞莎,亦或莎宾娜。伊是个爱笑,明朗,眼睛清澈明亮,我可能再爱上的女子。
狂风自耳侧呼啸而过。气温26度C。心情晴转多云。
来到淡水,再次汇入重重车潮中。时间下午四点。
跟伊下车,走在堤上,打量着钓鱼人的鱼获。
“知道附近有个灯塔吗?要不要去走走?” 我问道。
“好呀!!”
来到海堤。五点钟。艳阳失去了他的威严,温柔的可用肉眼直视。海风吹来,阵阵寒意。为了贪看夕阳,搀着她的手爬到防坡堤上。伊有几分惧怕。
“没关系,你把手递过来,慢慢走过来。”
“掉下去怎么办?” 她有点害怕。
“不会啦!! 再说,我会救你!” 我鼓励着她。她像下定决心似地,跳了过来。
“Good Girl!!” 我称赞着。
在防坡堤坐定。夕阳似乎燃尽它最后一分热力,慢慢模糊不见。她望着夕阳,轻轻哼起歌来,旋律依稀熟悉。我们并列坐着,不知何时,夕阳已然消失不见。海风阵阵吹来,有点凉意逼人。
“冷么?” 我轻声问道,她摇摇头。
我自背包取出外套,想想,为她披上。手臂就趁势搂着她。似为这夕阳的殒落感染了一丝伤逝气氛,两人不语,只是望着海涛发呆。傍晚涨潮,波涛汹涌,击打着防坡堤,卷起千堆雪。海风阵阵吹来,带来凉意,以及她身上散发的幽香。我不禁吻上伊的颈项,伊只是定定恁我轻拂着秀发。
不同于兰亦或莉的芳香。
裘飞蝶舞的无情蜂,是不是要吻尽芳华,采尽情种方休?
内心起了股奇异的罪恶感,却是不能抑遏的。想找些话题打破沈默,却感到心中有什么羁绊似地说不出口。只得搂紧了她的身躯,但似仍不敌冷冷海风的吹打。
“晚了……走了吧!?” 伊轻声说着。
四周已然漆黑,滚滚波涛夹杂着海风。彷若夜航的渔舟,摩托车在海堤上奔驰着。她轻搂着我的腰,动作生涩。我也生涩地回忆熟悉车后有重量的感觉。
或许这是爱情。
或许不是。
气温20度C,心情无。
第三十一章
随意杯盘虽草草
酒美梅酸 恰称人怀抱
醉里插花花莫笑
可怜春似人将老
——李清照·蝶恋花
飞机飞回台北的时候,时近黄昏。望向窗外,绚烂耀眼的光环映射下,是熟悉又陌生的盆地。
永远搞不清楚哪一面最像观音的观音山定定地浮出云层,守在盆地的这一侧。夕阳已经失去光芒,无力地翻滚下坠着。
观音颔首微笑的,是对面一端、圆圆滚滚弥勒佛似的大屯山。
望着观音山的脸庞,一幕幕记忆浮上心头,分不清是新是旧,亦梦还真?只是不断在脑海播映交织,心乱了吗?
身边的他,我的课长,犹自蒙头大睡。只是手掌还依恋似地压在我的掌上。抱在身上的totoro戏谑似地笑着,彷佛动穿着我的心事。是呵~~你目睹了一切的一切。
关于一个父亲背叛了他的妻子还有儿子的一切。
关于一个女子背叛了她曾信以为真并坚持至今终于幻灭不再的信念。
我是兰。只是不再是,离开这个盆地以前的那个兰。
飞机外,天还是很蓝;云还是很白,只是我的世界,再也不一样了。
空中小姐笑容可掬地作着降落前最后的service。阳光射入眼帘,是绚烂将灭的凄凉;明天日升依旧,但,我的心呢?
金黄色的夕阳映得机舱通红一片,教眼睛迷离起来。思绪前飞数千公里,落于北方列岛,落于秋残将尽的樱树下。
“忘了这一切……好否?课长……” 我苦苦哀求着。
“叫我孟生……慕兰。” 他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徐徐上升。
孟生,梦生,因梦而生。只是这真是场无边的幻梦么?分明是你呵~~昨夜入梦而来。感觉、温柔、体温、气味……不全一是你吗?
“忘了?你以为我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吗?” 他继续抽了口烟,缓缓说道。
你不也说过相同话语吗?用相同自信坚持的姿势语调。薄情寡义?若对我不薄情不寡义;是不是要对另一个女人既薄情又寡义?
“错已造成。课长,忘了吧!!为了你,也为了……我。”
“错!?是场错吗!?” 他质问着。
是场错误吗?还是自己叫寂寞的空虚涨满了心田;叫出轨复仇的快意滋生蔓延。昨夜分别不是你呵~~感觉、温柔、体温、气味……无一是你呀!!他的手臂慢慢将我环绕起来。我挣扎了一下,身体有点颤抖。古龙水味沁入胸臆,完全不属于你的味道,却是这样诱人又令人迷醉。暖暖的体温传达了过来。被拥的感觉。有种被呵护被照顾的感觉。武装已久的心灵麻痹松懈。他低下头来,胡渣儿扎的我有点痛,你的面目模糊起来,他的唇慢慢盖上了我的唇。闭上双眼,彷佛感受到你的存在。只想就此沈沈睡去。是你来入梦吧。是场恸哭过后的春梦吧。泪流了下来呵。~~没有泪痕没有心疼没有回忆没有过往只有你只有你的唇你的吻你的味道你的温柔你的拥抱你的爱吧。我想。是你。是你。假装。是你。
终于体会了你的感觉。
你怀中拥着那名叫做“莉”的女子时,心中想着的,是否这般与我相同?抑是什么都不想?因为不敢想太多?
“你以为我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吗?” 你该是如此说着,用你自信的神情吧!?
有了可以倚靠的胸膛臂膀;却怕迷梦醒来一切终将消失不见。
轻轻拨开他搭着的手,如此轻易。这样的羁绊牵扯,可以持续到几时?
飞机缓缓滑入跑道。接触地面的落实感。
降落了吗? My heart?
夕阳没入地平线。不知道你现在在哪?
更不知自己,归向何处。
销魂 当此际
香囊暗解 罗带轻分 谩赢得 青楼薄幸名存
此何时见也 襟袖上 空惹啼痕
伤情处 高城望断 灯火已黄昏
——秦观·满庭芳
摩托车奔驰着。女孩轻轻贴着我的背,彷佛可以感受到她胸膛呼吸的起伏。消逝的淡水夕照,淡水河上渔火不见,只是对岸营业的店家灯火闪烁着。
夜风寒凉,女孩有点微微发抖。
“冷么?” 我问道。
“还好……” 她答着,语调有点颤抖。
“去吃东西好了,吃饱就不冷了。” 我提议着,慢慢把车速放慢。
女孩点点头。说她要吃麦当劳。我笑她喜欢吃垃圾食品,如何养颜美容?她笑笑说不在乎。是真不在乎呵~~银铃似的笑声,青春的无悔无惧。
停了车,跟她转进家麦当劳。假期将尽,游客大部分已经归巢,使个诺大的麦当劳有点空荡的感觉。点了薯条鸡块,挑了个靠近街道的窗边坐下。女孩吃起鸡块,我则啜着冰咖啡。望着她吃着津津有味的样子,是真饿了吧!?跟兰多不一样的女孩儿?
兰不吃这些垃圾食品的,也不准我吃。
“看看你那个肚子,快跟中年人一样了,以后没人要你呦~~”微蹙双眉说着。
“不会呀~~还有你呀~~” 我俏皮应着。
“想咧~~我才不嫁有个中年人肚子的男人哩~~”
有点荒谬的是,眼前这位女子却拉着我来陪她吃麦当劳。
好远以前的事了吧!?怎心中老是想到她呢?
“哎呀~~,忘了跟他们要玩具汉堡。点套餐有送的说。”
“哈~~长这么大了还跟小朋友抢玩具呀?”我打趣着她。
“那个很可爱呀~~你看了也会喜欢搜集的。”女孩俏皮笑着。
我拿起薯条沾番茄酱吃,女孩也吃起薯条。
“怎地你吃薯条都不沾番茄酱啊?” 我问道。
女孩摇摇头笑笑,语带机锋地说:“我喜欢尝原味的。”
跟店员硬凹了两个玩具汉堡,走出麦当劳,牵车,继续前行。
近八里,红树林依稀可见。夜幕下的观音山似乎褪去了白日的青绿妩媚,取而代之的是份缥缈的神秘感。
“累了吗?” 我问道。女孩不语。
“去关渡走走好不好?” 女孩点点头。
车过桥头,下右转,穿过人潮未散的关渡宫。停妥了车,跟她信步走着。女孩对活蹦乱跳的海鲜很有兴趣。走走停停,东问西问。走进步道,人潮少了很多。走到后来尽只有我跟她走着。
步道两侧是废耕的农田跟稀疏的红树林。晚风习习吹来,夹杂着海淡水交错的特殊味道。慢慢跟她踱着步,几支被惊起的小白鹭扑打着翅膀;远处一支老神在在的夜鹭正盯着水面,似已入定,又向在观望着。
“我没有来过这耶~~” 女孩闪动着水灵的双眼说着。
“嗯……,我也好久没来了。”
“都跟谁来呀?” 女孩好奇的问着。
跟她在堤上慢慢走着,俩人的身影忽被拉长忽被拉短。女孩见我不答,也没再问,轻轻哼起歌来。走着走着,长堤将尽,拣了一处坐了下来。女孩也在我身边坐下。晚风轻轻拂来,摩娑着脸庞。远处是片纠结的红树林,更远处就是一片漆黑了,间有闪动的渔火。突然感到十分熟悉的景象。是梦中所见吗?还是压在记忆底层的曾经又被不经意地翻了上来?
女孩的侧影,其实有几分像她的。年少初识,留着长长头发的她。
女孩轻轻哼着歌,柔柔的声音很是好听。
‘彷佛如同一场梦 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你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中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是呵~~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那样令我痛惜的笑容。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昨日的誓言?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艳的水仙 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里 野百合也有春天……'女孩的歌声触动着我的心事,久久久久,有点微微作痛的感觉。
你现在在哪?真的躲到山谷寂寞角落处吗?
是不是一定要失去了,才恍然大悟自己曾经这样,不经意地浪掷了生命中最纯粹而值得珍爱的过往?
女孩轻声哼着歌。歌声回荡,久久盘旋不去。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这是离开你的第三个年底了。你找到了你的春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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