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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之戏-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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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请欣赏相声《买卖论》,表演者关辰枫、江辰池。”
  随着两位青葱少年穿着一身大褂儿,从后台款款而来,台下在愣怔了一秒钟后,瞬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蓼风轩的封箱演出,基本上可以作为演员是否成了角儿的验证。而他们俩今年能够在这样的场合上台说相声,无异于得到了来自组织内部的认可。
  贺辰烽和周辰瑜红的那年,都是二十郎当岁,已经是蓼风轩成名最早的一对了,而谁能想到,关辰枫和江辰池今年才分别不过十七和二十。
  当真是年少有为,后生可畏。
  晏朝想起周辰瑜告诉他,当初冬凝园对于给“辰”字这件事意见极大,最终还是周卯钦一意孤行地收了两个小孩儿。如今他们初出茅庐,也算是闯出了一番小天地。
  外人看得见的是他们自身的努力和进步,看不见的却是师父周卯钦毫无保留的支持,以及师兄周辰瑜不遗余力的提携。
  但无论如何,晏朝由衷地替他们感到高兴。
  两人第一次登上封箱的舞台,一出《买卖论》显然也经过了多次排练,说得很不错,赢得了台下的叫好声一片,想来今晚的演出过后,又能获得一波更大的关注了。
  他们二人说完后,是一段琴书表演的选段,再之后又是相声。
  大家伙儿都想着,这回总该轮到贺辰烽和周辰瑜了,没想到报幕员再一报,居然直接跳到了冬凝园儿的两位师兄。
  台下的观众面面相觑,这意思难道是说,直接用关辰枫和江辰池顶替了夏清园的另外两位角儿?
  但蓼风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做出这样的决定,众人再仔细一琢磨,逐渐得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断——
  谁都知道贺辰烽和周辰瑜正在为春晚没日没夜地做准备,他们是第一次受到邀请,不比老一辈儿的有经验,大约是要专心搞创作,没法再分神来准备封箱演出,因此今晚就不出席了。
  而台下来看封箱演出的观众,很大一部分都是冲着贺辰烽和周辰瑜来的,得出这个推断后,观众席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失落的叹气声,连叫好声都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这就使得台上正说相声的魏辰轩和他搭档显得有些尴尬,肉眼可见地连节奏都加快了不少,最后才说了二十分钟就匆匆下台了。
  主持人再次出场报幕:“下面请欣赏苏州评弹《白蛇传》选段,表演者:贺辰烽。”
  台下又愣了一阵后,这才爆发出一阵惊喜的掌声。
  果然,两位角儿还是心系着座儿的,只是这回不说相声了,偶尔换换口味,展示一下其他才艺。
  比如苏州评弹,是一种以三弦、琵琶为伴奏,由演员自弹自唱,叙说故事的说唱曲艺。
  此时贺辰烽手里抱着一把三弦儿,一个人坐在舞台中央,却已然是一身说书先生的范儿。唱段流畅婉转,情节引人入胜,没表演多久,就引得台下叫好声一片。
  不得不说,蓼风轩的诸位角儿,个个儿都是多才多艺。
  但贺辰烽表演苏州评弹,当然不是为了单纯地展示才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除了相声之外的其他曲艺形式的一种带动。
  毕竟他本人的知名度放在这里,在他的表演过后,必然就会有很多粉丝和观众去了解、关注苏州评弹这门曲艺,也算是对传统曲艺的传承尽到了微薄之力。
  无论是当下热门的相声、戏曲,还是相对冷门的弹词、鼓曲,说到底都要靠“人”的推广与传承,需要演员与观众的共同努力。
  贺辰烽的一段苏州评弹表演结束后,场内仿佛还回荡着三弦悠扬的曲调,余音袅袅。
  演出到了这里,贺辰烽既然都出场了,周辰瑜必然也是要表演才艺的。
  晏朝不知道周辰瑜是不是还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隐藏才艺,但是他打心眼儿里希望周辰瑜能再唱一出京剧。
  周辰瑜上一次唱京剧,还是在夏清园儿的专场上,据说隔了十年之久,他还特意强调了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晏朝先前一直以为对于周辰瑜而言,他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过客,也从来都拿捏不准,自己在周辰瑜心中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
  但是既然他这么说,晏朝便信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促膝长谈的夜晚,他告诉周辰瑜,希望他不要放弃对乾旦的传承。
  如果真的如周辰瑜所说,自己于他而言是知音……那么这一次,他会愿意再开一次腔吗?
  晏朝心不在焉地坐在台下,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台上卯字辈的四位先生已经说完了两出相声。
  在台下的一阵阵掌声中,晏朝这才意识到,周辰瑜到现在还没有出场。
  今晚的相声类演出已经结束了,这意思就是说,周辰瑜今晚要攒底儿?
  可是即便他是要唱戏,无论是辈分还是咖位,再怎么说,他一个人都不可能压过他的师父和师伯。
  台下正一片疑惑地等待着主持人的报幕,没想到这一回,压根儿就没有主持人报幕,攒底儿的角儿已经自己出场了。
  待看清来人时,台下一瞬间鸦雀无声——
  只见那个俊俏挺拔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位颤颤巍巍的老人,缓缓走到了舞台中央。
  自从老搭档去世后,十多年不曾正式登台表演过的周寅春老班主,竟然出现在了今天的封箱演出上。
  祖孙二人分别穿着纯黑和深灰色的布质大褂儿,没有半点儿花纹和装饰,朴实无华,却也因此显得庄重无比。
  年轻人丰神如玉,老班主精神矍铄,举手投足之间,是一脉相承的风骨与气韵。
  观众席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周辰瑜扶着周寅春老班主走到台前,为他调试好话筒。
  老班主手撑在捧哏的一方小桌儿上,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一个个儿地给徒子徒孙们量活儿的模样。
  老爷子看着台下,露出了一个惯常的慈眉善目的笑容:“蓼风轩能有今天这样薪火相传的场面儿,全得仰仗在座的各位。”
  在台下经久不息的掌声中,他指了指身旁的周辰瑜:“辰字辈儿的这些个小孩儿来的时候,我都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不比他们师父操心得多。但惟独这一个,是我手把手带到大的。”
  周辰瑜转头看向他,笑道:“是,您手把手把我打到大的。”
  周寅春说:“可不是,你小子欠揍么,我不敲打你,哪儿有你的今天。”
  周辰瑜乖巧地笑道:“师爷教训得是。”
  说着,他又面向台下道:“在座的可能不知道,我说相声是半路出家,其实我打小儿学的是唱戏。”
  听到他的这句话,台下的晏朝不由得一怔。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晏朝知道,小时候学戏的那一段经历,是周辰瑜久久不曾解开的心结,他没想到周辰瑜这次居然会这么坦率地主动提出这个话题。
  就听周辰瑜接着说:“可我小时候犯浑,不肯好好学,总惹我师爷生气,后来还把自个儿的嗓子耽搁了好几年。”
  周寅春说:“何止是好几年,你分明到今儿才舍得开嗓呢,十多年啦。”
  他看了一眼周辰瑜,又问:“你倒说说,拧了这么多年,怎么忽然又想通了?”
  周辰瑜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高山流水,这不是遇见知音了嘛。”
  晏朝在台下看着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弦,仿佛被不轻不重地拨动了一下,刹那间泛起了无边的涟漪。
  周寅春向观众道:“那是你从前不开窍儿,其实在座的全都是你的钟子期。”
  周辰瑜看了一眼周寅春,又环视了一圈台下的观众席,像是想起了什么,垂眸一笑,不置可否。
  台下坐着成千上万的人,晏朝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但他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骄傲。
  仿佛台上的人真的是伯牙,而自己正是他的钟子期。


第58章 眼前人
  周辰瑜说:“我还记得小时候,跟在师爷身边儿没多久,师爷教我唱的第一出戏,就是《西施》。”
  周寅春点了点头:“你名字就叫沉鱼,看来是为这出戏而生的。”
  周辰瑜笑着扶了扶话筒:“承蒙座儿的抬爱,今儿我和我师爷,给您合唱一出《西施》。”
  老班主十多年不曾登台表演过,而今久违地上了一次台,这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惊喜了。
  没想到他上台不是为了说相声段子,而是要和周辰瑜一起唱一出京剧。
  台下已经被这一连串的惊喜环节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唯有一阵阵热切的掌声,如同排山倒海般涌来。
  一旁的乐师队伍已经演奏起了南梆子的伴奏,过门奏毕,祖孙二人齐声开口唱道:“想当日苎萝村春风吹遍——”
  周寅春老先生已经年逾七旬,京剧这样卖力气的活计,唱腔难免有些颤抖,但周身的风骨与气韵,依旧不减当年。
  再看一旁俊采风流的年轻人,不愧是老爷子亲手带大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是师爷当年的影子。
  许久不曾开嗓的祖孙二人,竟难得地合唱了一出京剧,唱腔婉转之间,流露出薪火相传、生生不息的意味。
  这样的场面,于台下热爱曲艺的观众们而言,无疑是令人震撼,甚至热泪盈眶的。
  而晏朝坐在台下,一时间神思有些恍惚,没来由地觉得,那颗一直以来扭拧在周辰瑜和师爷之间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心结,或许就是在此刻,已经悄无声息地解开了。
  台上的祖孙二人唱完了最后一句,在台下雷鸣般的掌声中,周寅春老班主缓了许久,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若是有生之年,能为咱们传统曲艺的发扬尽一点儿微薄之力,老头子也不枉走了这一遭。”
  周辰瑜扭头看向他,难得认真地道:“您已经做到了。”
  场馆内回荡起热烈的掌声,如同潮水一般,经久不息。
  今晚的演出到这里就结束了,随着观众依次退场,诸位vvip区的大咖们依旧聚集在场馆的前排,攀谈的攀谈,合影的合影,好不热闹。
  王晖自然也在和其他熟人客套着,晏朝却站在一旁,心不在焉。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乱糟糟的人群中逡巡着,想要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然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晏朝只好安慰自己,周辰瑜今天毕竟是红人,指不定有多少大明星和金主抢着跟他合影呢。
  他正这么想着,肩头就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周辰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溜到了他的身后,好整以暇地对他挑了挑眉:“找我呐?”
  他刚下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依然穿着刚刚那一身深灰色的布质大褂儿,眉宇间是不加掩饰的张扬神色,更显得顾盼神飞。
  晏朝被他看得一怔,自然下意识地否认:“你少自作多情。”
  周辰瑜顿时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小晏哥哥,我这么听你的话,今儿晚上都开嗓了,你居然这么不领情。”
  晏朝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忽然发觉自己只要一对上他那双亮闪闪的眸子,就会骤然间变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片刻后,他只得生涩地转移话题道:“还说什么师爷对你不好的话呢,让你攒底儿,还为了你亲自上台,说来说去还不是最疼你,以后可好好孝敬他老人家吧。”
  周辰瑜吊儿郎当地笑着:“什么时候把我们家的那笔烂账都算得门儿清啦,少奶奶?”
  晏朝下意识道:“你少胡说八道了。”
  说着,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正色道:“对了,春晚快到终审了吧?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
  “今年的小品都挺不错,所以节目组最终还是决定只留一个相声,”周辰瑜一脸淡然道,“估计我们是没戏了。”
  晏朝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留下来的就一定是他们呢?”
  “我还是有这点儿自知之明的,”周辰瑜笑道,“没事儿,反正本来也没指望真的能上春晚,到时候节目能留到元宵晚会,也是赚了。”
  晏朝看了看他,又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和他人谈笑风生的王晖,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没等他开口,就听场馆那头的贺辰烽在喊周辰瑜,似乎是要带他去见什么导演。
  周辰瑜答应了一声,晏朝于是赶紧催他过去。没一会儿,王晖也回来了,带着他去和其他大咖们打招呼。
  于是两人今晚上统共就说了这没头没尾的两句话,直到彻底散了场,竟也没再碰上面。
  晏朝上了王晖的车,问他:“怎么样?”
  王晖说:“有合作价值,但似乎没有太多合作意愿。”
  晏朝倒也不惊讶:“他师伯吧?”
  王晖点了点头:“也能理解,搞传统艺术的本来思想就保守,更何况是这些上了年纪的。”
  蓼风轩虽然是周寅春老班主拿大主意,但也绝非一言堂,冬凝园那边的意见一样很重要。
  王晖若是真的有心与蓼风轩合作,这其中怕是还得经过不少磨合的过程。
  半晌,晏朝换了个话题:“那你觉得春晚呢?”
  “你的小朋友?”王晖边开车边说,“有点儿悬。”
  晏朝下意识地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王晖笑了笑,接着说:“魏卯霖毕竟上了那么多年春晚,不是两个小孩儿说顶掉就能顶掉的。”
  晏朝脱口道:“那你……”
  才说了两个字,他又噤了声。
  王晖这个人精,早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觉得我有多大的能耐,手都能伸到人家春晚的节目组了?”
  晏朝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王晖又说:“说到底,这还得看上面儿对他们的态度,毕竟他们是年轻人,他们的相声,往好了说叫与时代接轨,但总归还是有不少上了年纪的老观众,觉得他们不伦不类。”
  晏朝沉默了一阵,说:“所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尴尬。如果真的把他师伯顶掉了,对方面子挂不住,又是个小心眼儿的,难免在心里记他们一笔。但要是被刷掉了,之前网上又已经造出了这么大的声势,贺辰烽在娱乐圈里的竞争对手也不少,都等着看笑话呢,到时候肯定要跳出来买通稿带节奏,少不了一阵儿冷嘲热讽。”
  王晖点了点头,说:“所以我们就要趁着终审结果还没出来,先发制人,买点儿营销号和水军,搞个投票之类的,粉丝肯定会卖力地投。这样一来能让节目组和网友多少知道他们受欢迎的程度;二来如果真的被刷了,也算是一种挽尊的方式,大家只会觉得是节目组不肯听从民意。”
  晏朝接道:“就算今年上不了,但节目组出于各方面的考量,明年说不定就会留给他们一个名额。”
  王晖欣慰地看了他一眼:“孺子可教也。”
  晏朝听了这句话,冷哼了一声,半晌,又开口道:“冬凝园儿要是知道我们表面上和整个蓼风轩谈合作,背地里却在帮着夏清园儿,指定要把我们拉黑了。”
  王晖说:“他们就算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迟早也能猜到。现在全世界,谁不知道你和你那位小朋友的关系?”
  晏朝下意识地心虚道:“我和他什么关系?”
  见王晖向他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晏朝的眸子里难得地闪过一丝慌乱:“现在我们俩的关系早都被妖魔化了,什么说法都有,不少极端的还说我们俩貌合神离,表面是好兄弟,背后互相捅刀子呢。”
  “小学生经典论调。”王晖把头转了回去,忽然嗤笑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对什么人这么上心。”
  晏朝敏感的神经不由得突兀地跳了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他,却见王晖脸上依然是那副让他捉摸不透的笑容。
  晏朝心虚地移开了眼神,转头看向窗外,掩饰道:“人生难得一知己。”
  王晖却没看他,眸光逐渐变得深邃,像是陷入了某种深刻的情绪之中。
  半晌,他才幽幽道:“既然有缘,便要珍惜。”
  话音刚落,晏朝就瞬间从某种讳于言表的情绪中剥离了出来,他猛地扭头看向王晖,眸子里再度露出了冷光。
  但当他看到王晖那副明显的哀戚与痛苦交织的神情时,却再也说不出任何锋言利语。
  晏朝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再次看向窗外。
  年关将近,夜晚的京城愈发车水马龙,灯火辉煌。恍然间,他看到了路边一个一闪而过的蓼风轩广告牌:
  “夏簟清兮昼不暮,冬釭凝兮夜何长。”
  晏朝垂下了眸子,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滚起某种浓重得化不开的情绪。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第59章 除夕
  没过几天,春晚终审名单总算是定了下来,晏朝通过台里的小道消息得知,贺辰烽和周辰瑜的节目最终成功地得到了保留,成为了今年春晚上的唯一一出相声。
  这个消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正打算上网看看风向,就收到了周辰瑜的微信消息:“虽然你肯定已经听说了,但本人还是要跟你再官宣一次。”
  晏朝不禁莞尔,回他:“可喜可贺。”
  周辰瑜秒回:“就没了?”
  晏朝:“你还想怎样?”
  周辰瑜:“不请我吃个饭?”
  他自己上了春晚,却要晏朝请他吃饭,真是有够不见外的。
  但晏朝早都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好脾气地回他:“行啊,什么时候?”
  周辰瑜:“逗你的,还真信了。”
  晏朝蓦地看到这句话,原本大好的心情,不知怎么的,一时间又变得空落落的。
  就见周辰瑜又问他:“今年过年……打算去哪儿?”
  晏朝随手回他:“哪儿也不去。”
  毕竟他也无家可归。
  他回完这一句,就有部门的同事叫他去开会,于是他跟周辰瑜说了一声,就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他对周辰瑜说的确实没错,自从姥姥去世后,五年来,每一年的春节,晏朝都是独自在北京过的,已经习惯了。
  毕竟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家里也是空空荡荡的,到哪儿都是他一个人,回不回去都一样。
  好在没完没了的工作也丝毫不给他休息的时间。
  越是新年这样万民同庆的日子,就越是媒体人最忙碌的时候。更何况是晏朝这种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自己手头儿的工作,他绝对不放心交给任何人代劳。
  今年的年末,他不仅要负责小年夜晚会的主持,还要对《第二角色》进行收尾和总结工作,以及来年的那一档新节目,也要着手开始准备了。晏朝忙得脚不沾地,估摸着只有除夕到年初三的那几天能歇一歇。
  工作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十来天一晃眼儿就过去了,没想到除夕当天,《第二角色》的网络审核又出了点问题,晏朝于是又和宣传组紧急加了个班,等到一切处理妥当,又过去了大半天。
  晏朝这才算是开始了新年的假期,等他开着车回家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他拿钥匙开了房门,房间里一如既往地一片漆黑,迎接他的依然是冰冷而安静的空气。
  这几年来,晏朝每年的除夕都是这么过的。
  一个人,一盘速冻饺子,开着电视看两眼春晚,再随手刷刷手机,这一天跟平时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王晖其实也是有意和他一起过年的,但他有一家老小要陪,妻儿团聚,阖家欢乐。
  晏朝于他而言,是见不得光的存在,两人扑朔迷离的关系,本来就已经招致众多不甚好听的流言蜚语了,王晖自然更不可能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放下一家人来陪晏朝。
  更何况晏朝宁愿自己一个人,也绝对不想和王晖一起过年。
  虽说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但此时此刻,身处偌大而空档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晏朝还是不由得感到一阵后知后觉的孤单与落寞。
  他努力地想要忽略这一丝消极的情绪,把家里的灯都开得大亮,然后又打开了电视,试图让里面喧闹的人声打破此刻房间里诡异的安静。
  电视机右上角的时间猛地提示了他,居然已经快八点了。
  今年除夕,能在春晚上看到周辰瑜,好歹算是比往年多了一点儿不一样的期待。
  趁着节目还没开始,他刷了一会儿微博,只见贺辰烽和周辰瑜要上春晚的消息已经刷了屏。
  虽然也有不少质疑他们凭什么顶掉魏卯霖的声音,但大过年的,大多数观众对于春晚的新面孔依然表示喜闻乐见,认为年轻相声演员能上春晚,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鼓励的好事儿。
  晏朝一早就听周辰瑜说过,他们俩这回的本子是两人很久前就一起写好的,叫《70、80、90、00》,听名字就知道,是一出探讨不同年龄群体的相声。
  这出相声通过表现各个年代出生的人群对待事物大相径庭的观点和做法,展现出不同年龄段的代沟,由此制造包袱和笑料,并进一步化解各个年代对彼此之间的偏见,最终引申出各个年龄阶层求同存异、和谐相处,世世代代、生生不息的主旨。
  电视相声和剧场里的传统相声,本身就存在着很大的不同,更何况这是春晚的舞台,从内容到时长都存在着方方面面得到限制,因此想要说得有趣,并不那么容易。
  如今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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