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廿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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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的顾靖江。于是，一切都得自己亲力亲为——花钱送礼其实终究还是小事，更让管和作呕的是那些老套而死板的官僚作风，每每与对方打太极似的揶揄奉承，他心里就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并不那么舒服。
　　最后，终于是将关系疏通，眼瞅着就快要看到事件顺利解决的曙光——领导终于允诺会好好查一查审批的事情，管和只能连忙拍着马屁说事成之后一定会好好请客。虽然领导口中常不乏啰嗦而客套的词句，可这回管和清楚地知道，事情是真的有要解决的希望了。
　　挂了电话靠坐在沙发上，他吁了一口气，脑袋里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顾靖江——他不知道男人在乐游传媒的那个位置上是不是总要经历这样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顾靖江背靠着顾山，父亲那边应该有很多人脉资源提供给他，他又那么会做人，应该不至于像自己这般的窘迫。
　　而后，正想得有些投入，手机却突然响起了铃声，他拿起来一看，不是顾靖江打来的电话，心里顿时便松了一口气。不过家里的号码，也不知道是顾山又找他有什么事。
　　结果接起来电话，管和却悲催地发现，自己还是逃不过顾靖江的“追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出来他就立刻想要挂断电话，对方却好像能感知他的内心一般赶忙阻止：“别挂电话，我真的有事。”
　　想了想既然顾靖江用的是家里电话这会儿肯定应该在家，管和便轻轻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姥姥和姥爷来北京了，爸这边找人刚把他们接回来，你等会儿要是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的话，就赶快回来一起吃顿饭。”
　　听到这话，管和不禁有些惊讶：“他们怎么来了？都没提前跟我说。”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你表弟的事情。不过我听说他们好像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但一直没人接，于是他们就直接跟爸联系了，估计也是因为你太忙。”
　　顾靖江口中最后那句重读的“你太忙”实在带着点讽刺的意味，但是管和却又根本无法反驳——自己最近为了躲顾靖江都根本没怎么看手机，而大概也是因此错过了老人的电话。
　　“那好，我等会儿就赶紧回去了。”
　　“行，那需要我找人去接一下你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
　　收拾完桌上的文件，音乐节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之后，管和已经没什么事要忙了。出门的时候刚好撞到来公司排练的兆苑，管和一颗心萌动了那么几秒钟兆苑聊了几句，转头赶忙又得离开。
　　着实有些意犹未尽。
　　开了车往回走，正是下班时间点的北京城堵的是一趟糊涂，平常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最后愣是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去，墨迹的管和都快要没脾气了，还好车里的音响一直放着丁海的CD，倒是稍微治愈了一点他的狂躁。
　　果然这东西永远都是一用就灵的良药。
　　将车停好推门下去，管和刚巧就撞上出来倒垃圾的顾靖江，这也是是近半个月来兄弟俩第一次见面。
　　“你可算是回来了。”顾靖江上上下下地瞥着管和，似乎是为了确定他确实是完整的。
　　管和撇了撇嘴也有些无奈：“堵车。”
　　“那行了，赶紧进去吧，可都等你呢。”

　　☆、第　20　章

　　
　　跟在顾靖江后面进了家门，管和一直在担心等会儿跟李亦桃遇上的尴尬画面，顾靖江却似乎一眼将他的小心思彻底看穿，轻描淡写地随口说着：“她不在。”
　　“做什么去了？”
　　“跟姐妹去天津了，下午刚走的。”
　　“哦。”
　　管和自然也明白，李亦桃这旅行时间肯定不是巧合，大概也是听到了管家人来的消息临时起意。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管和倒是挺开心的——不用与李亦桃直面，看着她丧到好像人人都欠她一个亿的表情，他再满意不过了，雀跃的心情就快要打起鼓来唱起歌。
　　等走到客厅，刚好看到姥姥姥爷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老人瞄见了好久不见的外孙终于出现，心里也是激动到不行，管和走上前一一与他们拥抱。
　　其实自打十岁之后被送到了顾家，管和就很少再跟管家老人有机会见面了，不过，在心里他们还是亲的，毕竟也是血缘关系——虽然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和管燕当年未婚先孕总受人指指点点，在管和的记忆里小时候姥姥姥爷对母亲的态度算不上是很好，但是，在经历了时间的长河之后，人们总会选择性地将一些事情遗忘。
　　寒暄过后，管和又去跟顾山打了招呼，差不多也就到了晚餐时间。
　　一家五人围坐在餐桌边，管和则是坐在了顾靖江身边的位置，男人像个体贴地大哥一样总给他夹菜，搞得管和尴尬的只觉得怎么做都不太对劲。
　　之后餐桌上的谈话管和没怎么参与，但还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大概搞懂了自家老人为什么会突然来北京这么一趟——总结起来，就是为了自家的那个从小宠到大的亲孙子。
　　管家二老育有一儿一女，儿子管奇女儿管燕。管奇为管家传宗接代生了两个儿子，从小到大爷爷奶奶便对这两个亲孙子是疼爱有加，至于管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其实自打她生下管和之后已经不属于管家了。
　　而管爷爷这回来北京也就是为了管奇的二儿子管高杰。他比管和要小上四五岁，管和其实与他一直也不算熟，就是偶尔听说管高杰这人品行不怎么好，总是爱乱搞男女关系，再后来就听说来北京发展了，可管和也一直没见过他。而搞来搞去，这回终于搞出来个大事——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搞大了某个政府官员女儿的肚子又不肯负责，最后，被女孩家里收拾了一顿。好不容易从医院出来，又被栽赃贪污，现在还在局子里呆着呢，至少要被判个半年刑期。
　　管和只觉得这剧情发展实在是有些好笑，可表面上又不想显得太冷漠，最后憋出了一个万分扭曲的表情。可老人说着说着又快要哭了，顾山连忙劝说自己肯定会找人捞他出来，管和又觉得其实还是有些可怜。
　　不过这事说到底也不用自己出面负责。
　　正愣神间，管奶奶却朝管和抛来了疑问：“唉……我们在北京也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和和多帮忙照顾照顾我们。”
　　管和嘴里的饭顿时噎住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顾靖江却插嘴来了个抢答：“最近恐怕不行，我们还得一起去趟捷克，不在北京了。”
　　管和一时有些懵，而顾山也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你们去捷克做什么？”
　　“爸，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的，孔南扬的婚礼在捷克办，邀请我跟管和一起去。”
　　“我想起来了，”顾山放下筷子点了点头，“那挺好，机票签证你们都弄好了吧？什么时候走？”
　　“就这个周五。”
　　“那也没两天了。你弟弟跟孔家那小子不太熟，去了那边你多照顾着他一点，也帮他也扩展一下朋友圈多认识点人。”
　　顾靖江则是满脸笑容一副好哥哥的模样：“我自家弟弟，肯定得好好照顾。”
　　而听着顾靖江乱七八糟的一通胡言乱语，管和的白眼都差点要翻到天上去了，嘴上却也不好反驳——谁他妈答应要跟你去捷克了？你又跟我开哪门子的国际玩笑呢？
　　不过，一对上顾靖江的眼神，他便暂时做了屈服，努力将内心升腾起的火苗压了下去。
　　等下了饭桌再跟顾靖江算账！
　　而一顿晚餐也是吃了好久才终于结束，管和时不时地瞄一眼顾靖江，一颗心塞满了好奇。
　　走到门口，顾山找司机将两位老人送到酒店先住下，嘴上许诺会尽快找人将管高杰捞出来。
　　老人连声说着感谢，就差快要哭了出来。
　　看着这亲情的喜悲，管和也知道这在管家是再正常不过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的嫉妒。顾靖江则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管和似有些气鼓鼓的表情，目送旁人离开之后，贱兮兮地凑到了管和耳边：“怎么了？是谁又惹到你了？”
　　管和则是半天没说话，隔了半天才蹦出了几个词：“你刚才，什么意思？”
　　“我那是救你啊。”
　　“救个屁！”
　　“那难道你其实更愿意帮你姥姥姥爷跑你那个败家表弟的事？”
　　“得了，你别偷换概念，我问的是捷克婚礼的事情，你当初问我我可没说要去。”
　　“可你现在不去也得去了，我机票都帮你买好了。”
　　“不去，我没办签证。”
　　“你就这么喜欢留在北京跑局子？还有，你签证我知道，九十天任意往返欧盟的，随时都可以走。还有，机票三万多块钱呢，你应该也不乐意浪费钱吧？”
　　几句话层层递进咄咄逼人的，气得管和半天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最后，只能幼稚地说着气话：“就三万块，反正你也不差那么一点钱……”
　　顾靖江也不恼，摸了摸他的头像是给大型猫科动物顺毛一般，语气里透着点点温柔：“行了，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表面就真的别装了。”
　　管和则是被折腾的毫无脾气，最后一字一句地说着：“顾靖江，我草你大爷的。”
　　“别呀，我大爷可也是你大爷。”
　　管和离气死更近了一步。

　　☆、第　21　章

　　
　　管和大概是真的很久没有跟顾靖江一起出去旅游过了。而前一阵捅破了半层窗户纸的尴尬，终究还是随着时间消散了开去——他们是兄弟，又不可能一辈子都不见面了，而管和也明白自己很清楚这底线。
　　在一起这事搁他这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也根本不可能爱上顾靖江——这没有理由，也更不科学，而自己也不会再与顾靖江发生什么混乱的肉体关系了。
　　登上了北京直飞布拉格的航班，管和坐在与顾靖江邻座的位置，一上飞机他就戴上眼罩准备补眠，也实在是这两天忙管家的事实在是头疼——此刻的他万分感谢顾靖将他解救于水深火热的这等壮举，因为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想再去管管高杰的事了。本身搞大女孩肚子这等不负责任之事就够可耻丢人的，女孩家里真有什么报复管和也觉得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老人总在他耳边念叨，便让管和心里的不爽一点点地放大。
　　“和和呀，你可别怪姥姥当时没经你同意就把你送到北京来，那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年纪慢慢也大了没精力好好照顾你了，还是想着你能回到亲爸身边对你的成长来说更好一点。”
　　“而且，你看咱们家那边的生活条件的哪儿比得上北京啊，你看你开得那个车，管高杰他说他攒十年的钱可都买不起啊，你不知道他有多羡慕你。”
　　管和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些淡漠地无话可说——是的，生活在顾家物质上是无可挑剔的，可那种游离在外寄人篱下的憋屈与痛苦，他是再也不想感受一次了。他无时不在怀念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候管燕自己开一家杂货铺日子过得很拮据，可每日在家附近疯玩到天黑，母子俩挤在不大的屋子里吃着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却是他生活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他想念着过世的母亲，更怀念着那样一份的亲情，那样一个对自己好到没有保留的亲人——那次车祸死了大半的人，而管和是被管燕抱在了怀里才逃过一劫。
　　从此却生死相隔。
　　出发前的两天管和开车带着管家老人跑了很多地方找人，而一顿奔波这才终于稍微搞明白了一些，管高杰后来的入狱其实不算是被诬陷，倒可以说是活该——之前在公司里他因女友关系做了假账套钱，不过那时其他人也没深究。而这回两方既已撕破脸皮，女孩家自然也不能再让管高杰白占这么一个便宜了。于是，别人就那么随手一举报，证据太过确凿，管高杰也无处可逃。
　　于是，管和气竭，借着去捷克这事来了个金蝉脱壳，可终于是不用再操心了。
　　而靠在椅背上塞着耳塞戴着眼罩，管和很快就入了眠。等终于是睡得天昏地暗渐渐清醒过来了，他着实是有些尴尬——也不知道睡梦中的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这会儿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的头正靠在顾靖江的肩上。而更尴尬的是，他一向有睡觉合不拢嘴的习惯，此刻，更是不意外流了一嘴口水到顾靖江的肩头……
　　到底该怎么办？
　　管和的脑中飞快地闪过了几个不靠谱的解决方法，最后，却只能脑袋不动，伸长了胳膊悄悄从座椅边的小桌上抽出纸巾，而后，拿在手里想要悄无声息地毁尸灭迹。
　　然而，他稍稍刚有了动作，顾靖江立刻就被惊动，扭过头一副有些莫名其妙的表情，正抓住手拿纸巾按在他肩头的管和。而看着那表情，自家弟弟大概也是被这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大跳。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他作势赶紧想将手收回来，却反而一把被顾靖江给握住了。那么几秒钟，顾靖江大概是误解了什么，气氛微妙的有些暧昧。男人侧过头靠近似乎是想在管和的额头上亲吻，却反而被管和一个灵巧的闪避躲了过去。
　　他将自己的手从顾靖江的掌心抽出，而后指了指顾靖江的肩头：“抱歉，我弄脏你的衣服了。”
　　顾靖江瞄了一眼，而后揉了揉管和的头发：“你要怎么赔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管和一时有些磕绊，半天才回答：“你落地之后换下来给我，等回国了我帮你送去干洗店洗。”
　　“我就差你这么一点钱啊？”
　　“那你要怎么办？”
　　“还没想好。”
　　管和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先送个吻吧。”
　　“滚蛋。”
　　管和将顾靖江一把推开，还好来空姐适时地来送餐缓解了尴尬。吃饱喝足，管和插上了耳机闭着眼，又假寐去了。
　　而看着管和这一系列孩子气的举动，顾靖江忍不住偷笑，只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少年而可爱的。
　　这么多年了，他是真的几乎没变过。
　　到达布拉格是当地时间两点半钟，孔家安排了车来接人。等到了酒店，管和欣喜地发现给他们安排的都是单人的房子。
　　一切再完美不过了——在飞机上时他就担心自己需要跟顾靖江挤一间屋子，而孔家则是财大气粗，好像并不在乎这么一点的住宿开销。
　　到了房间之后，管和收拾整理了一下行李，而后洗了个澡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朦朦胧胧之中，则是被顾靖江的电话加上门口如招魂一般的门铃声给吵醒的。披好睡袍从被窝里爬了起来，一开门，顾靖江穿戴整齐站在门口。
　　“干吗？”
　　“你还睡着呢？看看现在几点？”
　　“没戴表。”
　　于是，顾靖江立刻抬起手腕伸到了管和面前。他定睛一看，已经五点多了，这一觉也是睡得天昏地暗。
　　而等管和看明白了时间，顾靖江稍稍将人移开了些也挤进了屋子里，跟在自己家似的顺手就关上了门。
　　“七点钟有晚宴，你知道吧？”
　　“嗯，不过还有好一会儿呢。”
　　“你先换衣服吧，好不容易来这里一次，我带你去周围转一转。”
　　管和的眼睛骨碌转了转，也觉得在酒店荒度时光不是个什么好方法，于是迈着双大长腿回到了床边，蹲到行李箱里找着要换的衣服。坐在床边脱掉浴袍，他刚将裤子穿到一半，才终于大脑清醒一般地有些反应过来——卧槽顾靖江还在屋子里呢……
　　而后，有些尴尬地停顿了两秒钟，便像是被按了快进键一样几下将衣服穿好，扭过身去，坐在身后沙发上的顾靖江露出了些意味不明的笑容。
　　管和的脸不禁红了几分。
　　“现在就出发？”
　　他弯下腰换着鞋，顾靖江却起身几步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按向了他的锁骨处，稍稍动作了几下。
　　“你扣子没系好。”而含在口中还剩没说完的后半句——弯下身子简直就是春光一片。
　　他隐隐有几分嫉妒。
　　管和则是一直在愣神，只觉得顾靖江的大手擦过的那片皮肤开始有些烧得发烫。
　　这阳光大概是真的有些太烈了。

　　☆、第　22　章

　　
　　换好衣服，管和与顾靖江一同在小镇里转了转——这地方不算太大，从他们住的地方走到小镇中心也不过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站在湖边欣赏够了夕阳，两人散着步慢慢走回了酒店，时间刚刚好快要接近七点钟。
　　孔南扬与妻子卢岚的婚礼欢迎晚宴设在酒店的最高层，顾靖江带着管和正等电梯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几个生意上有来往的朋友。顾靖江随和地与他们打着招呼，一边把管和介绍给了众人，而后就看到其中几个盯着管和的眼神由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闪躲。
　　顾靖江自然也知道他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管和挺招人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而后，一边笑笑让他们以后多多关照自家弟弟。
　　电梯终于是达到了楼层，看着人终于散去，顾靖江终于是吁了一口气。
　　“你那都是些什么朋友？”
　　“基本都是搞传媒的，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随便问问。”
　　想了想，他还是暂时不想把其中那个肥头大耳男人咸猪手的事情说出来——在布拉格机场的厕所里他就见过那人了，当时他戴着一顶咖色的棉质帽子，可也依旧掩盖不住那份猥琐的气质。
　　本来的好心情已经被恶心的无处安放，然而，说出来似乎又显得有些矫情。
　　入座后不久晚宴正式开始。
　　管和以前没怎么参加过这类婚礼，所以看着什么都觉得挺新鲜。因为只邀请了亲朋好友的关系，整个会场并不算大——主持人上台暖场之后，新郎新娘牵手伴着幸福的婚礼音乐，在亲朋好友的欢呼祝福声中走了进来。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管和才第一次真正看清楚这对新人，他并不知道卸下装扮的他们到底是什么模样，可是，此时此刻，被爱情幸福环绕包围的他们是整个会场里最好看的两人。
　　新人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向台下来宾致了欢迎词，气氛变得轻松而欢乐，大家吃喝聊天，新人举杯一桌桌地前来敬酒聊天。
　　这流程其实略有些无聊——顾靖江跟同桌的朋友相谈甚欢，而管和与这位亲哥从小到大的朋友圈基本就没有重合，顾靖江的大多朋友他也只是见过面而已，有时候脸盲的甚至还分不清其中的一两个。可是，将眼界转向含笑的新人，倒觉得分外愉悦——虽然还没有到正式的婚礼环节，可从晚宴的安排到新人搂肩拥抱亲吻的小细节来看，那种爱意里包含着根本藏也藏不住的幸福。
　　于是，管和那颗有些文艺而敏感的小心脏，便也受感染一般的有些心痒，也能感同身受到那份幸福，而后便忍不住有些期待。
　　也不知道自己的真爱到底何时会到来。
　　晚宴快要结束之时，管和终于见到了顾靖江最近总会提及的那位孔南文，女人长得干练，可笑起来又有些甜，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倒觉得两人其实倒真有些相配，也难怪顾山之前在家庭聚餐时会去撮合他们。
　　“发什么呆呢？”
　　顾靖江拍了拍管和，男人这才从天马行空之中回过神来，而后，嘴里没忍住秃噜了一句：“她其实还挺不错的。”
　　顾靖江顺着管和的眼神看过去，这才明白他在说谁，顿时心中有一丝的不悦：“别总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的心思全都给你看了。”
　　管和望了望他没有回答——许多话他辨不清真假，索性都不敢去相信。
　　等晚宴结束回到房间差不多也将近十一点钟了，洗了个澡，管和躺在床上，还是没忍住在朋友圈里晒了一下晚宴的照片与某些颇有点文艺的感慨——晚宴的精致用心让他赞叹不已，除此之外，那种化不开的幸福更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地想留下照片纪念……
　　他有点想找一个人了。
　　而这条状态发出去还没多久，管和就收到了来自顾靖江的一枚点赞。等玩完了一局游戏再查看消息提醒，里面竟蹦出了来自兆苑的评论——“管哥你最近的心思……跟我好像……图美，饿了＇口水＇＇口水＇”。
　　此刻按照北京时间来看应该是深夜，兆苑的出现一时让管和忍不住感到惊讶，他迅速回复——“这么晚还不睡？睡了就不饿了”。
　　“排练，忙。”
　　兆苑的回复十分的简洁，然而，不过是简单几个字而已，却让管和在心里忍不住想了很多。
　　关了床头灯，借着窗外投进来的点点月光，管和盯着天花板无意识地发呆——兆苑对他的暧昧撩拨应该不止是自己的错觉而已。既然这样，那么双方至少应该都是互有好感的，倒不如试着将窗户纸捅破，看看有没有可能。
　　兆苑也许不一定是自己心里最完美的那个，然而，却是这么久的空窗以来好不容易遇到的能让他心动之人，而这样，其实也就已经足够的。
　　有时候倒也不用真的那么的挑剔。
　　胡思乱想着感情问题，末了，管和就这样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因为时差的关系，管和第二天起得很早。收拾洗漱好了之后，他独自去酒店餐厅享受早餐。
　　等悠闲地吃到了半饱的时候，手机却响起了顾靖江的夺命连环电话，管和瞥了一眼，慢慢地接了起来。
　　“起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