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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关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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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能找到那么多万不得已的理由,但这事儿做得太过火了,以两个人目前的情况来说很难采取应对措施,只能尴尬的避免正面交流。
  可是想做的事儿做了,哪怕造成的后果要用多几倍的时间和精力去弥补,他也心甘了。
  正如秦渊所想的,他们确实在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
  上高速之前有一段难走的泥泞路,去的时候司机还和孩子们打趣说,但愿别碰上下雨天,万一车子熄火了,咱们就得长征啦。
  后来所有人都怀疑这个朴实刚健的县城司机是否拥有某种灵异的预言能力,把如此可怕的幻想都变成了现实。
  刚下高速,他们的车就坏了。没有给人任何寄希望的余地,坏得十分彻底,再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
  带队的女老师默默从包里拿出运动鞋换下了高跟鞋,看着漫天白茫茫的雨,说,同学们,今天内还想到家的话,就长征吧。
  所以秦朔北他们足足走了好几里地才走回市区,脚底像烧红的铁板似的,老师过意不去,挨个给学生家长打电话道歉,一路上手机都打没电了,还剩几个没通知的学生,秦朔北就是其中之一。
  而他对这件事本身也没有多么耿耿于怀,只是想着,秦渊要怨他了。
  所以他婉拒了老师补偿他们一顿晚饭的提议,饿着肚子急急忙忙赶回家,却发现秦渊不在;从楼下能看到房间里是亮着的,然而不管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声,几乎可以推测是在极其仓促的情况下跑出去的,连灯都来不及关。
  他靠着门,脚底还是灼热而疼痛,心里却好似蓄满了酸涩的雨水,那些久远到褪了色的温柔四下流淌,瓦解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坚强,让他想哭。
  先红了眼眶的却是秦渊。
  他就在那一刻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曾以为石沉大海的想念和等待,在他眼前开出了花。
  秦朔北坐在桌前吃饭,时针迈过了十一点,对面那家带小孩儿的邻居早就睡了,夜深人静的。
  自打秦渊把一杯晾好的水放在桌子上就没再理他,像躲瘟疫一样躲进自己房间里。秦朔北稍微垫了垫肚子,怕晚上给胃增加负担,喝掉那杯水就算收尾。
  然后他拖着灌了铅似的两条腿,敲了敲秦渊房间的门。
  没人理。
  “哥。”
  他对这个反应早有预想,于是只靠在门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帮助秦渊早点摆脱这一场虚惊带来的心悸。
  “就是这样。”他在最后加上一句,“哥,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他把额头贴在门上,兴许是累了,或许是想听听秦渊的回应,哪怕秦渊什么都不说,仿佛这样做也会离他近一点。
  “如果你想听什么,”他说,“什么时候问我都可以。”
  他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口干舌燥,困倦欲睡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今天就先睡吧,晚安。”
  重要的是,他们还有明天。
  
  第十八章
  
  秦渊难得在这样的夜晚做了梦。
  他梦见的是从没发生过的东西,这一点可以笃定。按说他的心从极度紧绷的状态到骤然的松弛,应该会在疲惫中进入深度睡眠,事实恰恰相反,他比平时想得更多,超越了从未触及的界线。
  他梦见搬家之前他曾去过的小公园,常去那里游玩的人很多,护城河从园中横穿而过,环绕着整个安宁的城市。每逢日落,会有水鸟停留在小汀上,那可能是一天中最好看的时刻。
  秦渊梦见他坐在岸边,柳树下的长椅上,天气也很舒服,有风从松散的发丝间掠过,比母亲的抚摸还要温柔。
  有人和他一同坐在长椅上,离得不远,是那种关系亲密的人才会保持的远近,好像随时可以握住他的手。
  这样的潜意识让他感到放松,或是身旁这个人给了他无比踏实的安全感,让他快要在这样明媚的阳光里睡着了。
  他居然梦见自己快睡着了。
  他是真的困倦,以至于想要把自己的头倚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这个动作看似任性,不符合他平时对自己的要求,可他知道这个人肯定愿意让他这么干,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就是这么盲目的希望和认定着。
  有这么一个人,感觉真好。
  一个可以依靠着、相信着的人。
  当他终于把头靠在那人的肩膀上,对方也伸出手来,轻轻覆盖上他的手背。或许是抚慰,或许只是忽然想这么做了。秦渊懒得猜测他的想法,他想,随你吧。
  若是非要等失去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我们要用多少徒劳的岁月,去偿还那些有去无回的爱呢。
  ——就算那只手,是秦朔北的。
  早上醒来他还误以为自己坐在河边,手到床边划拉了两下,把被子都踢掉了,整个人才悠悠醒转,阳光已经从窗台铺到了床上,而他房间的门敞开着,厨房里传出做菜的声音,隐隐有食物的香味散出来,他跑下床,站在客厅里悄悄张望了一眼,却刚好和端着盘子出来的秦朔北走了个对头。
  他没由来的难为情,又想竭力粉饰这种弱势的情绪苗头,想潇洒地掉头就走,却被秦朔北以一种严肃的口吻叫住了,“哥。”
  “嗯?”他只好也严肃地转过脸,看着秦朔北放下早饭,眼睛盯着他头顶的某一处凑了过来,秦渊突然发现了一个不相干然而十分严肃的事情,那就是他弟弟似乎比他高了一点点。
  这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年,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瞒着他长高了。
  让人不爽。
  可他没想到,更让他不爽的还在后面。
  秦朔北就像是在他头顶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他在靠近到最合适的距离后,飞快地在秦渊额头上亲了一口。
  然后就反应敏捷身手矫健地逃跑了。他在集训的日子里似乎学到了不少课外技能。
  而秦渊在被连坑带蒙地亲了一口的情况下,不仅没有立即对熊孩子采取毁灭性打击,反倒是愣在原地,好巧不巧的想起了昨晚那个吻。
  初吻。两个人都是。
  想到这里,他那临时罢工的脑子终于转回来了,两手端在胸前,低低喊了声,“秦朔北,给我滚过来。”
  秦朔北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好整以暇地抽了张纸巾擦手,又摆出一副愿打愿挨的姿态站在他哥跟前,一个大写的得便宜卖乖。
  秦渊看着他就来气,又没办法表现得太无理取闹,只好挑了个话头,“你说我什么时候问你都可以。”
  这是他昨晚说过的话,秦渊果然还是听了。
  他不必经过谁的同意,就那样暗自欣喜起来,心事不外露,眼睛却总能说出真话,“嗯。”
  他有预感,秦渊在等他回答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能在他们之间横亘许久,然而昨天才正式浮出水面;一旦必须要两个人面对了,他们就亟待确定一些事情,可是在得到答案之前,始终疑惑而窘迫的秦渊却退缩了。
  昨夜发生的一切毋庸置疑,秦朔北吻了他。亲吻是最直接诉说爱意的方式,排除恶作剧的可能,等同于秦朔北在向他告白。
  在有了足以认定的明确行为之后,他竟有种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的豁然感,秦朔北是喜欢他,这样他对他的好就都有了解释,一切令他难解的纠葛其实都有迹可循。
  然而细细想来,以他微弱的察觉往前推算,这份感情存在的时日,说不定比他想象的还要长。
  只是想到这里,他就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秦朔北了,不管是他的表情还是这背后没有付诸语言的东西。
  什么啊。
  只不过是被一个十六岁的小鬼随随便便亲了一下,他至于怀疑人生吗。
  “你。”
  秦渊定了定神,罕见的没有选择单刀直入,话到嘴边兜了个大圈子,“你……喜欢过别人吗。”
  听起来像是试探,也像是有某种让他心动的弦外之音。
  他张了张口,觉得自己的语气简直像是在说情话。“喜欢过。”
  秦渊当即没做声,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睛看着远处的地面,“什么时候的事儿?”
  秦朔北叹了口气。“很久很久以前。”
  这将是个冗长而咸涩、海水一般渗透他少年时代的故事,他不指望现在讲完。
  最好用上一辈子的时间。
  他说,哥,上班要迟到了。
  秦渊抬头看了一眼钟表,低头“啧”得一声。
  “知道了,马上走。”
  时间让他把这些琐屑事都抛去脑后,恍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沉浸其中,违背他应有的处事态度,揣着心事洗漱完毕,草草把早饭往嘴里一塞,拎着包就要出门,又被秦朔北拦了一下子。
  “我要去学校一趟,”他只扯了一下秦渊的衣角,似是顾忌到这举动太孩子气,一瞬间便放下手。“捎我一程?”
  他吸了口气,“哦,我带你?”
  秦朔北慢慢眨了一下眼睛,和风细雨地道,“也可以我带你啊。”
  秦渊套在手指上的钥匙松开了,哗啦一声,“行。”
  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想知道。
  自行车载着两个人前行,秦渊斜着坐在后座,大喇喇的伸着两条长腿,看秦朔北歪歪扭扭的起步,他一边维持着脚尖不落地的姿势,一边提防着自己被晃下去,伸手扯着秦朔北腰上的衣服,“真行啊,这技术还敢上路。”
  兴许是因为这话里亲昵的调侃大过挖苦,秦朔北咕哝了句,“这不没来得及考驾照吗。”
  身后秦渊的忍笑令他分心,没留神从一块儿小石子上颠过去,秦渊也受了连带惊吓,条件反射地抱了一下他的腰。
  “哎我操。”
  说是抱显然不太贴切,臂弯不够饱满,倒是像他动用外力扶了一下秦朔北,稳定住了他的平衡。
  “慢点儿。”
  多数情况下,这个“慢点儿”其实并不是真的让人减速,只是个提醒注意安全的托辞。
  秦朔北在他哥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朝上抿出一条漂亮的线。
  “好。”
  太阳出来了。他眯起眼,面前是一条有光的路。
  
  第十九章
  
  秦朔北送走了秦渊,骑车到学校确认自己的学籍档案和个人信息。
  这两日已经有陆陆续续来校报道的新生,有些是择校前的踩点,大多由父母陪伴着,在办公楼前的阴凉处排队。秦朔北径直到去办公室找了班主任,在征得同意之后,独自到学籍科处理好了一切本应该家长代劳的琐事,然后在出校门时,碰上了跟母亲在一起的唐影。
  “哎你也在啊,我还寻思没个熟人呐!”唐影在母亲面前显然矜持了几分,将平时那个熊样藏得滴水不漏,连脏字都不敢再挂嘴边,“妈这我同桌,我跟你说过,学习特好。”
  “我记得我记得!”
  唐影他妈是个稍有富态的中年女人,五官被脸型衬托得格外慈善,“就是你说有点自闭的那个!”
  一句话生生把秦朔北噎了个半死。
  “不过啊,小北你也在这儿可太好了,万一还能跟唐影分一个班呢,相互之间能有个照应……”
  “应该,不会了。”秦朔北配合对方笑得无比纯良:“我跳级了,开学就念高二。”
  “……”
  智商碾压。
  低空飞过分数线的唐影同学从未见过如此实事求是的猪队友,同窗情谊一朝泯灭,简直是赤裸裸的报复。
  果然他妈先是表达了惊讶和赞许,再就是兜头一脑瓢儿甩给唐影,扯开嗓子搬出了那句“全世界小孩最讨厌家长的台词排行榜第一名”:“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唐影欲哭无泪,眼看着秦朔北斯斯文文地道,“阿姨我还有事,先走。”
  “开学见。”
  他走姿还是不太能随意,脚上磨破了的地方还在火烧火燎的疼。
  可谁让他从早上开始就心情很好,区区一点皮肉之苦根本构不成威胁。
  因为前一天休息欠佳,他中午又补了个觉,三点多起来冲了个澡,按照既定的计划表读了一本书的三分之一,趁热打铁做了课后题。他开学就直接跳级,最怕功课落下,因此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偷懒。
  这是他能够一步一步稳固走向未来的规划之一,对此他有绝对坚定的执行力。看看时间差不远了,他出门去秦渊上班的地方接他。
  到了却没见着人,他一只脚踩在路边高出一节的台阶上,空茫地在人群里张望,时间的准确确实不容置疑,他呆了半晌,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哎。”
  秦渊把一个拆了封的手机包装盒扔到他怀里,“给。”
  秦朔北还是懵的,手接得稳,然而反应有点迟钝。秦渊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商场,“刚下班去买的,顺便办了卡,你用。”
  秦渊的目的很明确——前几天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为了从根本上减少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伤害他为人兄长脆弱的心灵,他必须要加一道保险;而秦朔北这样的孩子根本不用担心他玩物丧志,该交代的交代到了,他不会拎不清事情轻重。
  还有他哥那副欲盖弥彰的表情。
  “就当提前给你生日礼物。”
  这还有好几个月呢,提得也太前了。
  但秦朔北对于这样曲折的好意决计不会拆穿,低眉顺眼的道,“谢谢哥。”
  “走吧。”
  才一天时间,他就如同熟悉并享受了这种待遇,自觉往车后座一坐。
  秦朔北蹬着自行车,觉得还是得郑重其事的跟秦渊告个白。
  他年纪小,对感情的认知还停留在一种比较单一的层面上,很多东西都是死板的照本宣科,充满青涩而生疏的固执。比如任何不征得对方允许的示好都是耍流氓,比如必须要经由“告白”这个程序两个人才算是真正的确定关系,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正当理由,让他心里不踏实。
  然而怎样才能在一种自然且不拘束、令人心动从而顺利答应的场合告白,就是个亘古不变的难题。
  在这种事情上大多数人追求的是浪漫。可秦朔北不用想都知道,依着秦渊的性子,再缠绵婉约的东西都能让他牛嚼牡丹似的囫囵理解,因此想要对付他哥,手段只能简单粗暴。
  但秦渊总归不是个柔弱的姑娘,武力值不可小觑,一不小心就有被反杀的危险。
  ……
  他蹬着自行车盘算了一路也没得出个像样的结论来,到家也在琢磨,端了杯水到卧室去,杯子盛得有点满,他没留神被床角磕了腿,疼倒是不疼,手里的水一滴不剩的泼在床上,直泼了半壁江山。
  他愣在原地,看着湿掉的那一片被单塌下去,大概明知道这个失误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所以显得格外深沉。
  紧接着他忽然就悟了。
  大彻大悟的过程太依靠乍现的灵光,秦朔北也没料到自己能透过现象看本质,如同他现在临时决定,用这个意外为自己谋取私利。
  一直到他眼瞧着床单上的水渍一寸寸全渗下去了,才还拎着那只无私奉献的空杯子,发出了一个可被理解为各种含义的语气词,“啊。”
  “怎么了。”门外的秦渊朝这边探了探头。
  随后又径直走进来,跟他一齐盯着床上那滩水,感觉有些滑稽。
  “你不是会骑自行车吗,怎么四肢不协调啊。”
  秦朔北的表情好比旁观者一样无辜。
  “换床单啊。”秦渊理所应当的用下巴指了一下衣柜。
  秦朔北一边勤快地收拾着床铺,一边摇头,“里面都湿了。”
  “那你今晚睡哪儿。”
  秦渊挠挠后脑勺,转过脸看着外面的小沙发,刚想开口,几乎是被秦朔北压着话头说的,“去你那儿挤一夜行么。”
  秦渊的手都抬起来指着客厅了。
  俩人的眼神在空中相对,愣是别着过去,秦渊看着他那张脸,嘴里所有关于反对的话就受到了来路不明的阻挠,他一个“不”字都没说。
  “好。”
  还点了点头。
  他可能是被这孩子迷失心智了。
  好像每当他在心里要求自己对秦朔北好一些,态度温和一些,脾气收敛一些,都会有得寸进尺的事情发生,他不但不能像平时那样直截了当的拒绝,还像是心底里隐隐跃动着期待似的。
  想知道他们若是又靠近一步,会发生什么。
  把秦朔北的枕头丢在自己床头的时候,他心口泛起一阵过往的潮汐,温热的,让他回想起那个时常在梦魇里惊醒的孩子。
  他不再做恶梦,却忘不了那些被一个人的怀抱撑起的夜晚。
  
  第二十章
  
  他们俩并排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间隔数年又一次同床,秦朔北还是睡在靠墙的里边,他侧躺着,看秦渊在影影绰绰的黑暗中闭上眼睛的模样。从鼻梁到嘴唇的线条清晰却不冷凛,在这样安逸的情景里,显得格外让人心动。
  据说只有内心极度的信赖一个人,才能在他身边安然无恙的睡去。
  秦朔北对太多的身外之物缺乏信任,事事都只肯依靠自己,获得安全感的途径看似少得可怜,实际上一点点的情感上的反馈就能让他感到满足。
  秦渊阖着眼说话了,“还不睡?”
  “睡不着。”他诚实回答。
  秦渊不敢动,宁可面对天花板也不肯翻个身,不为别的,主要是一跟秦朔北面对面,近得连彼此的鼻息都能感触到,他就不自禁的要胡思乱想。
  始终处于那种将要发生什么却又没发生、不能放松警惕却又难以应付的矛盾状态里,并且这种状态看似还打算持续下去。
  一时半会儿又睡不着。
  秦渊躁起来,特别想趁天黑给自己一锤子,有病啊,让他来凑这个热闹干嘛,床宽?
  或者给秦朔北一锤子,打晕了好好睡觉,别惹他心烦。
  他心一横,自暴自弃的想就这么眯过去,秦朔北忽然动了。
  在黑暗的环境中,那种布料摩擦的声音会异常明显,秦渊感觉得到身边的床铺微微塌下去一块儿,他不知道秦朔北要干什么,顺势就倾斜了身体,背对着对方。
  谁知就是这个微不可查的小举动,让秦朔北有空当伸出手,从身后把他抱住了。
  秦渊只觉得五雷轰顶。
  也想着“这一刻终于他妈的来了”。
  正面抱和背后抱给人感受是不一样的,正面拥抱除了表达亲近、感谢、也有礼节的成分在内,坦荡又大方;然而背后抱的前提是两个有足够亲近的关系,才会让其中一个人甘愿将后背留给对方,再因为身体某些部位的接触,多了层暧昧的意思。
  “你是不是觉得,”秦朔北在他耳边说,“我有秘密没告诉你。”
  除了他哥可能没人能了解,以他那种悦耳过分的声线,像这样靠近耳朵低语,根本就是性骚扰。
  “……”
  秦渊知道自己的心跳声绝对被听到了,他索性不再掩藏,以同样分贝的声音回答,“你最好说出来。”
  不是猜疑,不是讨要,而是一种早有预料的宽容。
  他在等你说出来。
  他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冷酷,独断,麻木不仁,他甚至和你一样为这份不确定的感情而困扰,又因为后天的迟钝,对自己、对所谓的“喜欢”抱有疑虑,所以他寄希望于你,想要你说出来,哪怕是一句话。
  就一句。
  “哥。”他又唤他一次。“秦渊。”
  “我喜欢你。”
  秦渊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让秦朔北想起仲夏午后的一阵风。他闭上眼,白色的羽毛被吹了一地,覆盖掉所有斑驳的年月。
  爱与恨,笑与泪,伤痛与幸福,它们纠缠相错却未曾背离结局,最终尘埃落定。
  当秦渊的手握住他的手,梦境的柔波逐渐将他淹没了。
  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秦渊的生物钟没有替他记得今天是夜班,上午不用正点上班,所以依旧醒得很早。天微微亮,窗幔透进些许水色的日光,他乍一翻身,根本没想起自己身边还睡着个人。
  卧室里静谧无声,白昼轻柔笼罩,秦朔北的气息徐徐吹进他颈窝里,像温热起落的海浪。
  他的手在搭秦渊腰间,没使劲,仅仅是象征意味的搂了一圈,手背微蜷着,骨节有漂亮的凸起;也不知道这个姿势坚持了多久,但秦渊记得睡前身上是没盖被子的。
  这孩子。
  仿佛理智和自我间出现了嫌隙,他忽然想看看秦朔北,趁对方还没醒。
  所以他摒着一口气,把自己的身子摆正了,从熟睡的秦朔北手臂下面转过来,让他们面目相对。
  真的是非常耐看的一张脸。不论远近距离。
  秦渊虚起眼,目光落在他薄薄抿起的嘴唇上,那时时困扰他的异样感觉再度袭上心头。可这次秦渊明白了,是喜欢。
  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骚动。
  假若他能把这些年来攻克数学题的进取精神用一点点在谈恋爱上,保准无师自通,不必烦恼到现在了。
  他又把脑袋从枕头上挪开一点,稍稍上移了些,闻到对方头发洗过的香味。
  就在这时,只听秦朔北呼吸间断了一下,翘在秦渊鼻子前面的那一绺头发晃了晃,手也跟着施力将他拉近,整张脸就埋进了秦渊怀里。
  秦渊:“……”
  没有一点点防备。
  刚醒来的秦朔北睡眼惺忪的在他胸口磨蹭了会儿,见他哥并无反应,便顺势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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