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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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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稳。
  客厅墙上的时钟一格一格走过去,黑暗也越来越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周围忽然爆发出了烟火声。
  绚烂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远方孩童的笑闹声也隐隐传了过来。
  林简彻看了看身旁的季禾,发现那人半垂着眼,似乎是困倦极了,只剩漆黑的眸子里透出一点光来。
  季禾睁开眼,语气中不自知地带了些懒意,“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季禾站起身,回头看了看林简彻,“我先上去了,早些睡觉。”
  “好。”林简彻收拾了一下东西,跟着季禾上了楼。他洗过澡,随意擦了擦头发躺上床,困意总算袭上来了。
  林简彻伸手关掉台灯,闭上眼,在模模糊糊间睡着了。
  只可惜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梦见自己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被人用绳子捆住,丢到了深不见底的湖泊里。冰冷的湖水一点点淹没他的身体,在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尖利叫声忽然传了过来,“你过来偿命啊——”
  她带着无尽的恨意与愤怒,伴随着极度真实的窒息感。真实到即使清醒了,林简彻一下子还是无法回神。
  林简彻半靠着床,在黑暗中断断续续地呼吸着,眸子缓缓对上了焦。他穿着单薄的里衫坐了一会,终于觉得冷了。
  他套上外衣,轻手轻脚地下楼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发愣。
  他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什么做不了,只能浸在大片黑色里。
  楼梯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脚步声,林简彻回头,见季禾披了一身雪白的裘衣,从暖黄的灯光下走过来。
  “怎么不睡觉?”
  “忽然醒了,看到下面有灯,过来看看。”季禾走到他身旁,碰了碰他的杯子,道,“水冷了。”
  季禾的睡眠质量其实一直很不好,可能和当年在军校的训练也有关系。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听到稍微大些的动静就会转醒。
  他把玻璃杯抽出来,给林简彻重新倒了一杯热水,什么也没问。
  林简彻把水喝完,沉默了许久,最后笑了笑说,“晚上来敲门的那个人,不是找错了人,他其实是……我哥哥。”
  “他和我不是同一个母亲。”也许是心情过于沉重,林简彻一开口,就兀自说了下去,“他母亲是一个名门大小姐,骨子里就是傲气的。而我母亲除了有一副好皮相,好像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是林简深三四岁的时候,父亲带进门的。”
  “那个女人一直不喜欢我母亲,这么说也有点不合适,她应该是恨极了我的母亲。”林简彻垂下眼,说,“一开始,她表面上对我母亲极好,姐姐妹妹地叫着,做足了大户小姐的风度和气派。直到我母亲怀上我的时候,才逐渐发现她在给自己下药,医生说这么虚的身子,生孩子太险了。”
  “我母亲怕自己活不长,而我那么小,或许什么时候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了。”
  “所以她在我出生没多久,身子虚得实在不行的时候,拼着最后一口气,把那个女人给杀了。”
  季禾沉默地看着他。
  林简彻把玻璃杯放回桌子上,“她怕我受到牵连,简直费劲了心机,就好像她是迫不得已,只得那么做一般。”
  “她很胆小,但为了让我活下去,还是拿起刀柄,和那个女人死在了一起。
  “林简深和他母亲一样,生生死死,一辈子都恨着我,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我今天梦到她了,她来找我还命。”林简彻笑了笑,学着季禾的轻描淡写,低声说,“样子实在有些吓人,就被吓醒了。”
  他刚想抬眼去看季禾,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抱住了。
  “不要再想这些了。”季禾意识到了自己一瞬间的冲动,但依旧没放开手。他附在林简彻耳边,声音很轻,“我过来陪你。”
  林简彻愣了一下,随后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他说,“好。”
  13。
  破碎的爆竹屑落在风雪中,原本的一片白茫上点了零零落落的朱红。
  几个小孩围在秃光叶片的老槐树下生火。他们在满是雪的泥里扒出一块干净地来,找了一些枯木柴和纸壳点着,搓着手等火燃起来。
  只可惜没烧一会,天就逐渐暗了下来,连着云也被染上了一层浅淡的墨色,像是要下雨了。
  小孩们抬头看了眼天,跺着脚大声抱怨了几句,匆忙又不舍地扑灭了刚刚的火苗,各自散去了。
  雨滴很快落了下来。
  季禾把半敞开的窗户关上,从远处的槐树上收回了目光。大白猫在他怀中探了探头,转了两下眼珠后又缩了回去。
  他摸了两下猫脑袋,看见雨隐隐有下大的趋势,眉心微微皱了皱。
  季禾把猫放到软垫上,从角落里拿了把黑伞。他想了想,又找了条灰围巾折成两叠,横挂在手臂上,准备出去寻人。
  已经是大年初四了,比起前几日,喧嚣热闹的氛围慢慢散去了些许,一些店铺也陆续做起生意来了。林简彻说家里阿姨买的东西用得差不多了,要出去添些回来。
  季禾本来也要一道出去,只是林简彻晨时帮他换药时,发现伤口有些发炎了,坚决不肯再让他走路。
  季禾说自己没必要那么金贵地养伤,但林简彻却在这件事上格外地执拗。季禾争不过他,只得泡了杯热茶,抱着猫在坐在窗户口旁,等林简彻回来。
  结果却开始下雨了。
  季禾叹了口气,把黑伞撑开,缓步走入了雨中。
  他其实不太熟悉上海,了解的地段也只有地图上的任务和林简彻带他去过的街市。但说不清为什么,季禾还是想出去寻一寻人。
  季禾走出房屋排列的街区,站在岔路口看了好一会,终于想起了路。
  他挑了去王记点心铺的路,林简彻每次路过总喜欢带一包炒栗子。季禾还在住院、刚刚从流食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就经常收到他带的栗子。
  季禾看着雨珠一点点滑下伞沿,就那么不疾不徐地走着。直到熟悉的店铺逐渐出现在眼前,他才抬了抬头,目光在各个铺子中顿了一下。
  季禾最后在一个狭小的屋檐下找到了避雨的林简彻。
  他的头发被雨浸了大半,湿漉漉地贴在额头和鬓角处,水珠时不时从发梢处滑到脸颊上,再落进衣领里。
  林简彻倒丝毫不觉得狼狈,手头悠然自得地剥着栗子壳,脸上似乎还带上了两分笑。
  季禾在他跟前停下来。
  林简彻的指尖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来,发现上司正近距离地站在眼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
  季禾没说话,把手上的围巾递了过去,看着他把光秃秃的脖子裹好,才转过身,打算继续往雨里走。
  林简彻追上来,把伞柄接到自己手上,眉目间全是笑,“怎么找过来了?”
  季禾由着他撑伞,淡淡道,“我不来,你打算淋成什么样回去?”
  伞虽然比较大,但要完全罩住两个成年的男人,还是有些勉强。林简彻将伞沿往季禾那里了偏,笑着道歉说,“上校不来,我还真就得全身湿着回去了。要是淋了这么大的雨,可能还会着凉,发半天的烧。”
  季禾听他丝毫没有悔改之意地编着瞎话,不太想搭理。
  “走了这么远,淋到伤口了没有?回去还要再换一次药。”
  “没有,我走得比较慢。”季禾微微侧了侧身,转头去看他,指尖无意间擦过林简彻执伞的手臂。
  林简彻却忽然停了下来,温热的手心一下捂住了他的指节。他皱了皱眉,道,“好冰。”
  季禾看着他,一瞬间僵了僵,不知道该不该抽手。
  雨势突然在倏忽间大了起来,铺天盖地浇下来,在伞沿处落出一道圆形的水帘,再狠狠溅到了地上。
  好像世间只剩了雨声。
  林简彻直到把季禾的手微微捂热了些,才勉强松开手。他笑了笑,说,“我们回去吧。”
  季禾转过脸,不再去看他。只是他的指尖微微缩了缩,好像想把里头的余温保留久一些。
  14。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将路旁的花叶打散了一地,一时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两人走到半路,耐不住雨势越来越大,只得找在路旁找了家小酒馆,避一避雨。
  林简彻把黑伞收起来,积水顺着伞沿滚到地面上,溅起了两点水珠。他看了看身旁的季禾,“怎么不进去?里面暖和。”
  季禾闻言抬了抬眼,转身走了过去。
  他掀开门帘,小二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在两人的坐旁燃好了炭火,问他们要些什么。
  林简彻看了看点,要了两壶温酒。已经快到午饭的时候了,家里的阿姨怕他过年吃不好,逮着他叨了好半天,最后说要提前一天回来,给他做饭。
  都是照顾自己多年的长辈,林简彻也不拂她的好意,客气几声便答应了。
  林简彻看着季禾,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说,“我先出去一趟,等我一下。”
  季禾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不赞同。
  “很重要的事,就一会,不耽搁很久。”林简彻失笑说,“这样看我,我都觉得自己是要去干亏心事了。”
  季禾微微低下眼,看着人从自己眼前消失,把炭火上热着的酒壶取下来。
  酒温了一半,还有些凉,入口的热/辣却不减半分。季禾喝不惯这么烈的酒,眼尾微微泛出了两分薄红。
  季禾缓了好一会,才勉强压下了喉咙间的辣意。他咳了两声,放下酒壶,不再去碰杯盏。
  他瞥着门的方向,直到身上的水渍差不多被烤干了,才看见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只是才看了两眼,季禾便皱上了眉。
  “没撑伞?”
  林简彻手上拎了一袋东西,身上几乎都是水痕。按理说伞是够大的,也不知道这位祖宗是怎么个撑法,硬生生让雨把自己浇了个透。
  季禾半边的脸都被火光染柔和了,可眸底却依旧是凉的。
  “撑了。”林简彻脸上冻得通红,却还在笑。他向小二要了条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走过来,看见季禾冷到吓人的脸色,把袋子拆开,蹲下 身说,“我看看你的伤。”
  季禾低下头,瞥见里头的东西,才发现是去买药酒了。
  原来这就是林简彻说的“要紧事”。
  季禾一直不太明白林简彻强行对自己的好。他以为这仅是出于一场愧疚,直到现在才渐明白,林简彻是真的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了。
  他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面上正僵着,却听见林简彻笑了两下,“上校,你看,我不让你出门,你却执意要带伞来找我,我们这算是扯平了。”
  季禾冷哼了一声,把炭火移近了些。
  林简彻撩开布料,熟练地换好了药。他抬起头,一眼对上了季禾的目光。
  “下次不要这样。”季禾几乎是瞬间就移开了视线,他低低地说,“我不希望再看见你这副模样。”
  “好。”林简彻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你离开的时候,我收到南京发来的电文了。”季禾给他倒了杯温酒,拨开两块炭火,说,“那边可能出了些事,说是让我们尽早回去,最好不要耽搁太久。”
  林简彻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们?”
  “不愿意和我一起?”季禾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不愿意也没用,我和上头申请的。”
  “哪能,”林简彻被他的幼稚逗笑了,连连应和着自己的上司,“可高兴着呢。只不过你这伤……我算算还能拖几天。”
  “不用,初五过了就走吧。”季禾看了眼外头的雨,说,“现在本来就不太平,事情还是尽早解决。”
  “行。”林简彻也不勉强他,把桌上的酒喝完,暖了会身,起身把账结了,“雨好像开始歇了,先回去?”
  季禾点了点头,和林简彻一道出了门。他见那人重新把伞撑起来,又看了看凄凉的大街,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估摸着是周围的药店没开门,林简彻又匆匆忙忙,一路跑过去,根本没挡到多少雨。
  季禾垂下眼,忽然问,“你这次出来,就为了买包炒栗子?”
  林简彻摸了摸下巴,干笑着说,“老板初四就出来开店,要没生意得多难过啊。”
  季禾转过头,终于不再理他了。
  林简彻喝了些酒,眼里似乎有了几分醉意,连着人也变得更活络了,一路上拉着季禾说话,挑的都是好玩的事儿。季禾有时会应两声,示意自己在听。他面上依旧冷清,却也并不嫌烦,反倒内心柔和了许多。
  等到了住宅门口,林简彻却忽地停住了。
  季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门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似乎是犹豫着想做些什么。随后一道女声毫不客气地传了过来,“您好好问问您自己,以前是怎么对阿彻的?现在老了,就想起有这么个儿子来了?”
  “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男人皱着眉,“你当年还不是……你、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可不拿您的钱帮您做事,自然也念不您的旧情。这是阿彻自己置的宅子,没受过您半分恩德,他不愿见您,您就永远也别想进来。”
  男人气得发抖,拄着手杖转过身来,与后头的两人对了个正脸。
  他愣了愣,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
  男人哆嗦着嘴唇,手也伸到了半空中,最终却没能说出什么来。
  林简彻对季禾笑了两下,道,“见笑了。他走在前面,直直越过了男人,视线连偏也没偏一下。
  林简彻带着季禾一道进了门,笑着和里头的人说话,“我在外头闻着特香,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炖了排骨。”阿姨回过头,看见季禾,笑着说,“今天还有客人?阿姨给你们多加两个菜。哎呀,看这人给瘦的,平常要多吃些饭呀。”
  季禾转身间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没有撑伞,孤零零地还停在雨里。他却觉得没有值得丝毫可怜的意味,顺手关上了门。
  15。
  雨一下就是好几天,直到初五下午,季禾准备启程去南京时,原本阴沉的天空才透了一点光出来。
  火车站的热闹倒是没减去半分,回程的人似乎都赶着今天,到处是人挤着人。
  林简彻提着行李箱,看着身旁季禾怀中冲它龇牙咧嘴的肥猫,抽了两下唇角。他本意是趁着政府给了假,想把上司养好些。现在上司胖没胖他不清楚,上司的猫反正是肥了一圈了。
  季禾看着眼前的拥挤的人流,觉得差不多了,侧身看了眼林简彻,却发现这人一脸牙疼地盯着自己的猫,一时有些好笑,“很喜欢它?待会上车给你抱着吧。”
  林简彻:“???”
  他对上季禾认真的神色,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说,“行。”
  季禾点了点头,朝眼前的红色车厢走过去,“走了。”
  林简彻拍去衣衫上的尘土,跟着上了车。
  两人在位置上坐下来,没等多久,火车便慢慢朝前开了。林简彻捏了两把猫头,小声感慨说,“这肥猫还挺好玩,上了车好像就更乖顺些了。”
  季禾原本盯着窗外发呆,闻言仔细看了两下白猫,赞同道,“是有点胖。”
  “每次带它出来就是这样子,可能有些困了。”
  林简彻把猫抱好,问,“还有好几个小时,到南京估计也晚上了。你要不要也睡会?”
  可能是淋到了雨,这两天季禾腿上的伤口都在作疼。林简彻半夜起来倒水时,发现季禾房间的灯还亮着,敲了敲门走进去,却看见他疼得满脸冷汗。
  季禾一犯困,声线就会变得有些慵懒和低哑。别人或许听不出来,林简彻照顾了他半个多月,却早就注意到了。
  林简彻笑了笑,凑近了季禾些,说,“昨天还是很疼吗?车厢太硬了,你靠着我睡会吧。”
  季禾垂着眼,想了好半响,最后还是有些扛不住困意,答应了,“好。那就麻烦了。”
  林简彻看季禾微闭着眼靠过来,翻出件外套披在他身上。他盯着自家上司看了好一会,呼吸忽然莫名地窒了窒,连着心跳似乎也漏了半拍。
  季禾斜靠着他的肩,脸微微往里缩了缩,似乎是很不喜欢光。
  林简彻怔了一瞬,移开眼,将心中的异样压下去。他逗了会猫,又忍不住转过头来瞥了季禾几眼。
  季禾生得实在好看,只是他极不爱笑,眉目间总是带着融不去的冷霜。这会儿睡着了,倒是温和了许多,不那么冻人了。
  林简彻深吸一口气,指间无意识地抓了两下猫。肥猫斜斜看了他一眼,刚要嗷呜,就被林简彻一把按住了嘴。
  “你家主子在睡觉,别吵醒了。”
  肥猫看了看林简彻,翻了个白眼,倒还真没怎么闹腾了。
  林简彻低下眼睛,看着指缝里漏进来的微光,不自知地笑了笑。
  **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季禾是在到站的前几分钟醒来的。
  他有些茫然地半睁开眼,指尖动了两下,揪到一根猫尾巴。
  睡得一样迷糊的肥猫顿时嗷了起来,嗷得惨绝猫寰,顿时让人清醒了。
  季禾直起身,把猫抱过来安抚性地顺了两下猫。他刚刚醒,嗓音有点哑,“还有多久到?”
  他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本以为在嘈杂的火车上会半梦半醒,没料到这一觉竟睡得无比安稳。
  “大概还有两分钟。”林简彻把左手拿着的报纸放下来,动了动肩,“醒了?还困不困?”
  “好多了。”季禾看着灯火通明的窗外,想了想,忽然道,“上面估计还没给你安排住所,你今晚先住我这里,明天我叫他们给你安排。”
  “那不成,你伤好了我再走。”林简彻笑了两下,说,“上校可别急着赶我。”
  季禾叹了口气,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车身也逐渐平稳了下来。季禾等着人散了大半,才站起身下了车。
  林简彻一直走他身侧,在出站时忽然停了步子。他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把季禾有些散开的斗篷丝带重新系好。
  “别着凉了。”他说。
  16。
  两人刚回到住所,天空又开始落起了小雨。
  林简彻在客房中安置好行李,去厨房翻找了一阵,下了两碗桂面。
  漂着葱花的面端上桌时,季禾还站在窗前,抱着猫看外头的雨。他的眸光有些怔,像是望着什么出了神,但细细看过去,似乎又空无一物。
  “还不饿?”林简彻走到他身后,轻笑着提醒了一声。
  季禾回过神来,和林简彻一道坐过去吃面。他挑了一筷面条,低头吹了两下,任由热气氤氲在眼前,模糊掉视线,“太久没回来了,趁着南京还太平,多看两眼。”
  林简彻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玻璃窗户。雨水将万家灯火晕成模糊的色块,却依旧可见南京城表层的繁华。
  在千疮百孔上的灯火纵歌。
  他咬了两口面条,抬头听着季禾说话,“明天上午我会回一趟政府,可能还有些事要处理。”
  “里头水太深了,我不太希望你和那群老狐狸碰面。”季禾的指尖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你要是想去哪里看看,就等我回来带你去。”
  林简彻看着自己上司,忽然有点想笑。季禾刚到上海那会,曾拿着地图看了好半天,末了还严肃地点了点头,说差不多记下了。结果第二天一早,季禾便绷一张着脸给他打电话,说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但上司的面子还是要给,林简彻故作认真地回应道,“好。我哪里也不去,先等你回来。”
  季禾话说完了,接下来便不再作声,专心吃面去了。
  吃过面,季禾坐下来和林简彻说了一些政府内部的事情,最终微蹙着眉摇了摇头,让他要多加小心。
  林简彻吃面时便一直在想着政府的情形,本来想问问季禾的态度,这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开口。
  他暂时还没有资格让季禾把自己的立场交代得那么清楚。
  林简彻想到这一点,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酸涩,涨得人不自在。他笑了笑,把不舒服的情绪压下去,指着墙上的钟说,“有些晚了,今天坐了很久的火车,要好好休息。”
  季禾看了看钟,似乎还想与他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点了一下头。
  “好好休息,晚安。”
  **
  林简彻睡得很沉。
  可能是旅途带来的疲惫感过于浓重,他连肥猫大清早挠门的声音都没听见,等猫儿没力气闹腾了,扒拉着摊在门口,才慢慢转醒了。
  林简彻拉开/房门,半睁着眼看到焉在门前的肥猫,睡意顿时散干净了。他蹲下/身,唇角勾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
  季禾人虽然挺冷,但一直都宝贝着这只肥猫,走前肯定喂过了。这下估计是肥猫自个玩了会,转头没瞧见主子,特地跑来骚扰他了。
  真是只黑心猫。
  林简彻啧了声,伸手撸了两下猫脑袋。
  肥猫用力摆了摆爪子,扭过头去,不想搭理这种趁猫之危的人。
  林简彻幸灾乐祸够了,把猫抱到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和它大眼瞪小眼,“你主子自个出门去了,还怕我迷路,不让我出去。”
  “他平日里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跟个冰块似的,但又会不动声色地想着别人。”林简彻想到季禾,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捏了两下猫爪子,在肥猫一脸嫌弃的眼神下继续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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