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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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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的。”季禾走进来,眸光聚上了些焦。他似乎是冷得厉害,步子微微有些不稳了,“我没事,回来了。”
  林简彻把湿透的外衣从季禾身上解下来,见里面确实没了血红的颜色,稍微放了些心。
  他看着季禾,低下眼,伸手将人拥住了。
  “季禾,”林简彻唤了他一声,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哽。他顿了顿,珍而重之地说,“回来就好。”
  季禾身上是极冷的,带着冬季的凛冽和晚间的雨,可林简彻却不愿意放开手,非要等他身上温和一些,才肯松了些力道。
  季禾身形一滞,随即闭上眼,脱力般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将下巴抵在林简彻肩头,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低音,“嗯。”
  林简彻听出了季禾气音中的颤抖,不自知地将人抱紧了些。他的喉结微微划动了一下,心口毫无缘由地泛着疼。
  季禾靠了好一会,最终往后退了退。他慢慢抬起眼来,轻声道,“我先去浴室,换身衣服。”
  “饿了没有?”林简彻勉强平下心中的情绪,朝季禾笑了笑,说,“我给你做碗面条。”
  季禾微点了一下头,缓步往里边走,“好。”
  25.
  季禾再出来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常态。
  他随意搭了件白色的裘衣在肩头,眼底染了些淡薄的水雾,骨节处也泛着被热水蒸出来的浅红。
  林简彻靠在餐椅上,一只手搭在旁边的窗台处,支着下巴看他。
  季禾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的发稍还带着湿意,时不时会落下一滴水珠。
  “天气冷,先喝些姜茶暖和一下。”林简彻把手边的碗筷推到季禾面前,弯下眼睛说,“我煮了面条,你尝尝,看看是不是好吃多了。”
  季禾把姜茶喝完,挑起面尝了一筷,顿时被烫得舌尖发麻。他却面不改色,像感知不到疼痛似的,甚至还笑了一下,“嗯。”
  林简彻透过氤氲的热气看他,没说话,眉心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季禾进来时,他满眼都是大片的血渍。现在坐近了,才发现季禾左脸处还被划上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凝住的血红色横在白净的脸颊上,再突兀不过。
  季禾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眼看过去,却见林简彻朝着他笑,“上校可别总盯着我看,天气冷得厉害,面容易凉。”
  季禾挑面的指节顿了一下,随后完全低下头去,专注地吃完了整碗面。
  林简彻看他放下筷子,才开口说,“我方才没仔细看,除了面上,可还有哪里伤着了?”
  季禾立即道,“没有。”
  他想了一下,又添上一句,“我不瞒你。”
  林简彻听着这句话,稍挑了挑眉,一下想起了早晨刚拿回来的那几包药。
  “我知道。”林简彻没拆穿他,轻声问,“今天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季禾思索片刻,还是把卡车爆炸的事全部告诉他了。
  林简彻听完,敛去笑意,冷声说,“我看政府迟早也要垮了。高层能把下面的人赶尽杀绝到这种地步,德行和鬼子怕也是没什么区别了。”
  季禾沉默了良久,似乎在斟酌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垂下了眼,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季禾,”林简彻忽然唤了他一声,上身靠过来,一瞬间离他离得极近。他看着季禾清冷的眸,话语中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能和我走吗?这个地方容不下你,我们就一起离开。成不成?”
  季禾苦笑了一下,摇头说,“我已经脱不开身了。”
  “那个人将我父亲逼得渺无音信,把我姐姐也送进了监狱,”季禾说,“他不会放过我,我也不能走。家姐还活着,我得好好看着她。”
  林简彻微俯着身,眉眼处带了一片掩饰不住的低落之情。他问,“你知道是谁在针对你,还甘愿遂他的意?”
  季禾闻言,眸光顿时黯淡了下去,有些答非所问地回应说,“我知道。”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林简彻。”
  “我现在很危险。”季禾说,“我有我的私心,不想把你也牵连进来。你是林家的二少爷,不论外头怎么说,只要你父亲还活着,上面总要给你一两分薄面。而我……”
  “季禾!”林简彻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些失态地打断季禾,闭上眼说,“你不用说了,再怎么赶,我也不会走。”
  林简彻说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他低下头,伸手拉住季禾的裘衣,放缓声调说,“上校,你不要赶我。我不是什么林家的少爷,我一直……都只是一个人。”
  林简彻见季禾没回应,微微凑上前,坚决地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季禾,我不走。”
  他的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难过。
  季禾心底倏地疼了一下。
  他在冒雨回来的路上一直考虑着这事,其实是下过狠心想将人逼走的。
  季禾千万次地告诉自己,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不论什么恶事,那都是他一个人该受着的,不能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可真正见到林简彻,他却没了别的念头,只庆幸自己还活着,还能再多看上那人两眼。
  林简彻在扎人骨头的严冬出现,满身温和地给他戒坏毛病,给他做饭换药,还帮他养着猫。
  而季禾常年冷着一张脸,冷惯了,面对这样温暖的人,连个得体的回应都不太会做,只是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独自流落在尘世间,从没这样受过一个人的好,也不知道人间有这样暖和的烟火。暖和到就连他那颗原本冻着的心脏,都逐渐开始复苏了。
  当季禾发现自己对林简彻的感情偏离原先的轨道时,已经彻底抽不出身了。
  他贪恋这些美好的温和,怎么能狠得下心去逼林简彻,怎么舍得让他离开。
  季禾对上林简彻的眼睛,缓缓道,“我也是一个人。”
  “对不起。”他说,“我不赶你,林简彻,是我舍不得你走。”
  26.
  药炉煨着小火,在冰冷的空气中逐渐升温,溢出了些浅淡的苦味。
  林简彻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左手有些懒散地搭在扶手处,攥着张翻开一半的报纸。
  他像是终于看烦了报纸,侧开头,直起身来盯那只正往外冒烟的炉子。
  炉火依旧不紧不慢地烧着,只是瓷盖上已经涔了一圈细密水珠,液体沸腾的声音也隐隐响在了底部。
  林简彻盯了半天,估摸着差不多能喝了,用湿布裹着端了起来。
  他待药凉下来,拿瓷勺试着尝了一口,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林简彻苦着脸放下碗,找出医馆老先生那日给的糖袋,偷吃了一颗上司的糖。他含着糖果,等唇齿间的苦味差不多散了,才把药端了出去。
  这么苦的东西,他有点不舍得让季禾喝。
  林简彻正想着怎么哄上司喝药,结果一走出去,就撞见了季禾。
  “生病了?”季禾抬了抬下巴,看向林简彻手中的瓷碗。
  季禾一晚上都睡得很不安稳,林简彻进厨房煎药时,他才刚刚睡着,这会又醒了,嗓子干得难受,下楼想接杯水喝。
  “怎么醒了?”林简彻有些心虚,面上却依旧八风不动地笑着,说,“正好,我过来给你煎了些药。”
  季禾道,“我没病,喝什么药?”
  林简彻问,“胃不疼了?”
  他看着季禾一瞬间变黑的脸色,有些好笑地道,“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季禾知错不改,一双长眸盯着林简彻,冷然道,“不疼。”
  “上校。”林简彻好整以暇地说,“谢谢你给我圈的地图,地方很好找。”他道,“早上和晚上都要喝,先喝两个月养一下,后面再看看。”
  季禾瞪了瞪他,侧过身就要走,“我不喝。”
  林简彻一把抓住季禾的手腕,凑过去说,“我先尝了药,是有点苦。不过我给上校买好了蜜饯和糖,上校就听一下我的话,赏脸把药喝了,好不好?”
  季禾看着两人忽然间拉近的距离,一时有些发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等林简彻把碗交到他手中时,季禾才终于反应过来,面上带了几分薄红,恼怒道,“上次不是说头疼要去抓药?怎么,查完我还想让我喝药?我不喝这种东西,一会就拿去喂猫。”
  “养猫又不是养饭桶,怎么能什么都喂过去?”林简彻倒是挺想喂猫的,这会忍着笑说,“况且,这怎么就叫查了?早在上海那会,上校怕是把我家里下人的名性都查遍了吧?”
  季禾说不过他,看着碗里乌黑的药汁,兀自气了一会,皱着眉喝完了药。
  林简彻把糖递过去,好声好气地哄着人,“上校别生我气。实在怨我,我就陪上校一起喝,算是罚的。”
  季禾在苦味里缓了好一会,最终低低说了一句,“不要。”
  林简彻没听清,问,“什么?”
  “你不要喝。”季禾微微提高了声调,说,“很苦。”
  林简彻看着眼前的人,心底忽然就软了下去。
  季禾把糖袋拎走,转过身,“我去写述职报告,之后还得回一趟政府,会晚一点回来。”
  林简彻说,“我和你一起去。”
  季禾回头看他,思索了一阵,说,“可以。不过我们可能谈得比较久。”
  “那成。”林简彻笑了一声,道,“我等着。”
  **
  林简彻站在窗台旁边,指尖半扣着表盘,眸光放在不远处的常青树上。
  他发着呆,回过神来时看了看后方紧闭着的门,又把目光转了回去。
  季禾已经进去了一个半时辰。
  林简彻揉了一下冻红的手指,轻呼出一口浊气。他依旧停在走廊的尽头,冒着冷风也不肯走。
  林简彻等了许久,门里终于传出了脚步声。
  季禾冷着一张脸从里面走出来,见道林简彻,脸色微微缓和了些,“怎么站在风口这里?冷不冷?”
  林简彻把表收起来,走上前笑着说,“冷。上校陪我一块去喝碗热汤,暖和一下。”
  季禾点了点头,和他一起下了楼,坐进外头停着的汽车里。
  “二位是回去吗?”司机问,“天色还早,如果想到外面转转的话,我载您二位过去就成。”
  “去张记的胡辣汤馆,离家里近,之后就不麻烦您了。”季禾说,“天气有些冷,您要是愿意,也一同上去喝一碗吧。”
  “不了,我早些回去陪着我闺女。”司机笑呵呵地说,“她总让我教她识字,早知道当年就多念点书了。”
  “您闺女有福气。”林简彻笑了笑,压底声线问旁边的人,“上校好像不太高兴?那帮人和你说了什么?”
  “有些麻烦。”季禾微蹙着眉,“三言两语说不清,先去喝汤。”
  林简彻应了声好,等车逐渐稳了下来,说,“车里头还有件绒衣,上校走时忘记穿上了。”
  季禾把外衣披上,缓步走了进去。他不能吃辣,看了木牌上的菜名好一会,最终要了碗莲藕汤。
  他们在里间坐下来,沉默了许久,季禾才开口说,“这次的任务原本不大不小,可全队护送的人都死光了,只有我还活着。”
  林简彻看着木桌上的雕花,明白了季禾的意思。
  “上头说,会查清楚这件事,让我们先去执行军校那的任务,回来再处理。”季禾说,“军校那边……离前线很近了,我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林简彻喝了口茶,满唇都是残渣的苦味。他说,“上校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是要一道去的,也就要一道回。”
  “即使回了南京,上头所谓的‘查明清楚’,估计也会变质了。”季禾垂下眼,“比起这个,我更愿意一辈子呆在前线。”
  林简彻转过头,正心烦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了动静。
  “两位的汤!”店里的伙计把门口的布帘掀开,笑着把汤放在他们面前,“天气可冷了!两位趁热喝嘞!”
  林简彻吹了吹汤面,忽然抬起头说,“季禾。”
  他看到季禾转过来的眸光,起身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了那人。
  他轻声说,“让我抱一下。”
  27。
  冬季最冷的时分已经过去,寒风中的料峭也不知不觉散去了些许,转眼便到了二月末。
  林简彻晨时便和季禾一道收拾好了去军校的行李,这会吃过早饭,在火车站口虚情假意地抱着大肥猫。
  他双手抬着肥猫,仔细看了看,“啧”了一声,“怎么又肥一圈了……这会可不能带你去。嗳,别这样瞪我,瞪也没用。你跟着过去,难道是想变成炸猫饼?”
  大肥猫伸了只抓子,想去拍他。
  季禾在一旁看着有些好笑,接过猫顺了顺毛,交给旁边等着的司机,“这段时间麻烦伯伯看着它了。”
  “哪能的事,”司机笑了笑说,“就怕跟着我,是委屈它了。”
  肥猫见主子要走,不情不愿地喵了一声,抬着一双乌眼睛来看季禾。
  季禾揉了一下猫耳朵,放软了声调说,“那我们就先走了,您早些回去休息。”
  林简彻没见过季禾这幅温情的模样,瞥了眼肥猫,有些酸溜溜地转过了头。
  他们提着行李走上火车,不久便落了坐。
  林简彻靠着椅背,突然觉得困乏。他浅睡了一阵,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薄毯,顿时抬眼去看身边的季禾。
  那人正微偏着头,专注看着手里的书,没注意到一旁醒了个人。
  火车暗黄的光线打在季禾半侧着的身上,连着扶在书脊处的指节也被染上几分暖意。窗外的漆黑更映出他眸中交错光影的透亮,整个人看上去安静而温和。
  林简彻突然就什么也不想说了。他重新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从前他都是一个人在万家灯火中穿梭,现在终于有人冒着风雪走过来,和他一起抵达寒冬的终点。
  季禾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可纵然是这般不动声色,也足暖一心。
  **
  他们是在傍晚下的火车。
  可能是因为战乱逼近的缘故,大街上的店铺关了许多,仅剩几家点了灯,零零落落地在黑夜里散着。
  两人对地方都不太熟悉,随意买了些吃食,找上许久,总算是到达了军校。
  季禾看着四周的路,只依稀记得自己早些年来这里执行过一次任务,至于其他的印象,半分都没有了。
  林简彻把上头的通告交给守在门前的士兵,不一会就被带了进去。
  军校的老长官见到他们,走过来寒暄道,“二位来了?我是常年驻扎在这块地方的连长,李健和。南京到这边要坐一天火车吧?二位记得早些休息啊。”话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下季禾,有些为难地说,“只是这军校破小的很,住的地方一下腾不出两间房,二位要是在意的话,我叫下面的学生再收拾一下。”
  “不必了。”林简彻深知季禾脾性,笑着帮上司推拒了,“过来本就麻烦您了,这会已经够了,不用再安排。”
  “唉,幸得二位不嫌弃了。”他叹了口气,“长官今天先好好休息,我一会还得过去看看学生,明天再带您转转。”
  季禾也客气地与他交谈了几句,最终道了声谢,带着林简彻一道去安置行李。
  房间有些破旧了,但却打理得很整洁,也相对宽敞。靠窗边的位上置了两张铁窗,里头还有一个逼狭的隔间,放了些洗浴的东西在里头。
  林简彻把东西放好,朝季禾走过去,带着些笑意说,“上校,等回去了,我们一起给肥猫炸些小鱼干儿。”
  季禾抬眼看他,问,“才隔了不到半天,就开始想猫了?”
  林简彻却认真地摇了摇头,说出的话让季禾心神一颤。
  “我只是觉着,”他说,“能在乱世里和上校做一些这样的小事,实在是难得,也很让人高兴。”
  28。
  五点钟的天空还是黑沉沉的,仅有几颗星子零散落着,温度也比白日骤然降下了许多。
  林简彻站在季禾身旁,伸手微抬起头顶的军帽,看向周围三两成群的学生。
  林简彻原先觉得上面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毕竟这种逼近前线的地方,一点兵力也不给,和自生自灭没什么差别,更别提触碰权力的中心。结果仔细看了看下来的通告,发现他和季禾在这里的权限仅次于那位老长官。
  林简彻一时没想通这事,正琢磨的时候,就被拉到冷风里带小孩了。
  军校的晨练刚刚结束,学员们有四十分钟的活动时间,这会大部分都微低着身子,想缓一下方才的剧烈运动。
  季禾带学员一点没有养猫那种耐心,这几天遇上过来搭话的,他都是冷着一张脸,惜字如金地点头回应,偶尔才会开口说话。
  学员们的一腔热情全被季禾浇得透心凉,于是都转头盯上看起来较好说话林简彻了。起初还有人趁季禾不在跑去找他,胆大包天地发问道,林长官,季上校他……是不是个哑巴?
  林简彻一听这话,偷着乐了好久,愣是没敢告诉他上司。
  季禾看了看四周,合拢手心的表盘,对林简彻道,“走了。去吃早饭,一会就得过来了。”
  林简彻应了一声,问,“上校这几天,是不是有些没睡醒?”
  季禾斜着看了他一眼,淡声说,“没有。”
  林简彻走在季禾旁边,似乎是有些想笑。他转过头,眼神却忽地凝了凝,像是注意到了什么。
  林简彻没说话,微眯着眼看前方的路,走到拐口时,步子顿了下来。
  季禾随着他停下来,“怎么了?”
  林简彻迟疑了一下,皱着眉道,“我好像……看到侧门那边的铁网在晃。”
  “铁网哪会无缘无故晃起来?”季禾的声线瞬间沉了下去,“不管有没有人,过去看看。”
  军校的四周都拉着一圈铁网,林简彻刚刚过来的那个角度,刚好可以透过树影看见边缘的一角。这圈铁网围起来,一是可以拖延外敌入侵的时间,二是为了防里头的学生自由出入。
  这个自由出入,包含的意思可就多了。
  训练刚刚结束,学员们都有些精疲力尽,基本都是踩着点吃完早饭,稍作休息再回来进行下一轮的活动。若是利用这个紧凑的时间跑出去,大概就是报着再也不回来的念头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果然发现铁网右侧有明显扭曲过的痕迹。
  季禾眸光一凛,当即和林简彻一道翻过铁网,到了军校靠着的山林里。
  他们仔细找了半天,还是没能遇见半个人影。
  季禾伸手拨开面前的枝丫,忽然蹙着眉拦住林简彻,“等一下。”他直直站了两秒,说,“这里有一股……香烟的味。”
  林简彻顺着看过去,很快在树丛的低下发现了一根烧了大半的烟蒂。
  “人是没走远。”林简彻说,“但山林这么大,要找起来,怕是很困难。”
  季禾摇了摇头,“如果找不回人,麻烦怕就大了。”
  若是有学员看见战火日益逼近,单纯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倒也没什么值得挂心的。怕就怕在他们根本不是为了逃跑,而是拿着手上的情报,通敌去了。
  在硝烟四起的乱世里,人心早就不能预测了。
  季禾深知这一事理,可暂时也别无他法,打算再找一圈,实在运气不好,就只能让军校尽快做好防护的措施了。
  可谁能料到,他们刚从树下走出,原本静谧的枝叶却忽然有了声响,随后两个蛰伏许久的青年猛地从树上跳下,手中握着寒光粼粼的匕首,朝前方的人狠狠扎了过去。
  林简彻觉察到动静,一时却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推开身旁的季禾,侧身险险避开了要害,可腰部还是被深划了一刀。
  他忍着疼,翻身制住青年的胳膊,想将人狠摔过身,却不料青年一头朝他腰部的伤口撞了过去。
  林简彻疼地倒吸一口冷气,硬是咬着牙稳住了身形。他弯起手肘,狠狠砸向青年的后脑,随后立马从腰间抽出枪来,顶在他脑袋上。
  季禾这边得了空隙,从斜后方一把扣住面前的脖颈,抬腿往他腰脊处踹去。青年转身时已经太晚了,后背猛地吃痛,身体顿时软下了不少。
  季禾瞥见林简彻染血的衣襟,神色顿时冷到可怕。他紧紧扼着那人的咽喉,似乎稍一用力,就能将它掰断。
  “说。”
  季禾紧了紧手指,只觉得胸中有股烧不完的怒意。他把人拖到林简彻身旁,接过林简彻手中的枪,指着两人说,“不想说话,那我就开枪。”
  林简彻靠着一旁的树干,伸手虚虚捂住受伤的腰部,脸色都因为失血白了不少。
  两个青年似乎是被惊到了,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季禾。
  “好。”季禾冷冷笑了一下,抬手就往两人脚踝处开了一枪,“继续憋着,我这有的是子弹。”
  两人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不由自主地低了低腰,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在季禾再次抬起手时,一个人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口了,“季上校,我们都知道你,你和林长官都是大善人。可……可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
  另一位听见旁边人开口,胆子大了不少,也接腔说,“是啊,上校,您看着站火纷飞的,军队也不驻扎在我们这,哪里能待得下去?!”
  季禾漠然听着他们的说辞,显然是不信这鬼话。他看着两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刚要开口,一旁的林简彻却低低嗤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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