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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票总觉得自己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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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大姑他们说了你现在有稳定工作日子过得也不错,既然这样的话,你爸你还是自己接过去过年吧,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在我们这里怎么说都不怎么方便?“婶婶的预期有明显的嫌弃,仿佛在强压着不耐跟林译说话。
“我爸?“林译茫然地开口,“他怎么会在您家?“
“我还想知道他为什么一言不发就回来了!“婶婶不耐烦地说道,“而且我看他那个样子像是得了什么病,你叔叔要带他去检查一下还挨了一顿骂,真是狗咬吕洞宾。反正你抓紧时间回来一趟把他接走吧,他回来才一天就给你奶奶气的吃不下饭,跟谁欠他钱了似的,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
林译握着电话,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知道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还蹲在地上,手里捏着电话,大脑里却是一团乱麻,林昌盛为什么突然回来了,那他妈妈在哪里?距离他离开家已经一年半了,他的日子也一点点地好起来了,亏他还天真的以为他从此就跟过去那种勇不见天日的生活彻底告别了,可是他忘了,林昌盛,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男人,他人生之中的那块最大的阴霾,虽然很久都没出现过,却不代表他再也不在了。
林译在地上蹲了很久,骆奇就蹲在他对面安静地陪着他,直到他感觉到自己腿麻了再也蹲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时候,骆奇才伸过手将他搂进怀里,骆奇在他耳边低低地叹了口气:“我陪你去看看吧,毕竟现在的你再也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了。“
林译的脸贴在骆奇胸口,他微微闭上眼睛,许久才开口:“我先自己回去,他那个人……反正我不会让他毁了咱们得生活。但是我得问问他我妈去哪了,还有我得把他从久平镇带走。“
“我陪你回去吧。“骆奇低声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林译握了握他的手,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你不是说了嘛,我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少年了。我能自己去面对,如果我发现我承受不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所以,相信我。“
骆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在他的唇上亲了亲,才将林译拉了起来:“那就去吧,快去快回。“
林译换了衣服,被骆奇用厚厚的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一路送到了客车站,看着林译坐上了到久平镇的车,才赶回蛋糕店。
客车慢慢驶出市区,林译的脑袋里在拼命的回忆,回忆他从小到大所有有关林昌盛的记忆。他厌恶这个男人,他也可怜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毕竟还是把他养大,所以从情感上即使十分厌倦,从道义上他却没有办法真的弃这个男人于不顾。
林译深深地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想婶婶说的他生了病,就先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等治好了,就送他回G市吧,毕竟他在久平镇也好T市也罢都不是个受欢迎的角色。
林译一路胡思乱想着,直到车子在久平镇停了下来。这个镇子,明明算得上他的家乡,可是每一次他来到这里,都只觉得心底格外的复杂。
按着记忆林译找到了叔叔家,站在防盗门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才伸手敲了门,婶婶从里面打开门,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进来吧。”
林译的视线从不算大的客厅里扫过,除了叔叔一家,大伯一家也都在,而林昌盛正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意味不明地看着林译。
林译瞥了他一样就低头换鞋,他听见沙发上出来林昌盛的声音:“哎,这不是我那个出息的不得了,连爹都不认了的儿子吗?既然都不认了,还过来干嘛?跟你那个没良心的妈一样,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你们饿死。”
林译换了鞋,平静地站在客厅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昌盛:“我妈在哪儿还有,你这时候回来干什么?”
“谁知道你那个没良心的妈跑去哪儿了?你居然还有脸问我,我还想知道你把你妈藏在哪儿了?”林昌盛伸手指了指林译,“还有,看见你老子,连个招呼都特么不大,当年就不应该把你这个犊子生下来。”
林译看着林昌盛,视线冰冷:“我想这话应该是我奶奶最想说的吧?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你这一辈子,除了给人添麻烦,除了让人听见你的名字就心生厌恶,你还做过什么让人觉得你还是个人的事儿吗?”
林昌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举起手似乎想给林译一巴掌,毕竟这是他们以前习惯的事情。但对上对方的视线,他的手却微微颤抖着,然后落了下去。
他看着林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个总是脏兮兮的小不点现在已经比他还高上一点,少年人的模样还在,但是却更加的英俊挺拔,他穿着干净的衣服,就跟林昌盛以前在街上遇见的那些年轻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分别。
林昌盛瞪着林译,半天,才说道:“看起来你这两年过得不错,所以就忘了你老子当年怎么辛辛苦苦的把你养大了。你个白眼狼,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说跑就跑了,现在自己过得不错,也不想想你老子是不是要饿死了?”
林译轻哼了一声:“你这种人不会舍得把自己饿死的。”顿了一下,林译继续道,“毕竟你不甘心,你不甘心你的兄弟,你的姐妹,甚至一直被你捏在手里的儿子都过得比你好,你就是要死了,也要撑着最后一口气搅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才能闭上眼睛。”
林昌盛看着自己的儿子,许久,突然笑了起来:“对,我就是要死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个不安定因素总要解决的。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林译看着林昌盛; 这是这个世界上血缘与他最亲近的男人,可是现在看起来,大概他们两个人之间除了这点血脉,没有一丁点像父子。林昌盛年轻的时候,他们两个在容貌上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相似,现在的林昌盛看起来,比长他五六岁的林兴旺看起来还要苍老; 他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暗黄,不知道是因为常年喝酒的原因,身体消瘦小腹却微微隆起; 整个人身上都透露出一种颓败。
他不明白为什么林昌盛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而从来不去反思自己,只会去埋怨别人。年轻的时候埋怨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兄弟姐妹,现在老了,又开始埋怨自己的儿子。
林译垂下薄薄的眼皮; 他只觉得身心疲惫:“那你为什么还不去死呢?”
林昌盛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译; 似乎不敢相信他说了什么,半晌,他突然大笑起来,露出他发黄的牙齿; 朝着四周冷漠地坐着的他的兄弟他的亲人开口道:“你们看见了吗?这就是我的儿子,这就是咱们老林家这一代唯一一根独苗,所以生个儿子有哥屁用,到现在长本事了不是照样不认老子; 巴不得他老子去死吗?”
一旁的大伯林兴旺终于听不下去,他按熄了手里的烟,伸手拽了林昌盛一把:“你闹的还不够吗?你跟小译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你能不能有个当爹的样?”
林昌盛轻笑:“他都不认这个爹了,还要什么当爹的样?”
林兴旺叹了口气,朝着林译道:“小译先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说,唉,大伯现在老了,也管不了太多的事儿了。”
林译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有些事本来就不该麻烦您。”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向林昌盛,“我妈到底去哪了?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林昌盛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之中林译总算明白,他那个一直软弱一直忍受一直沉默的母亲,或许是多年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在林昌盛酒后的一次暴虐之后,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带着所有的现金逃离了那个她生活了快二十年的棚户区,还有那个她以为她会陪着一起死的丈夫。
林昌盛在酒醒之后发现了这个事实,先是儿子离家出走,后是妻子居然也敢逃跑,这让他无法忍受,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那个软弱的妻子除了去投奔那个没前途的儿子应该再没有别的出路,所以,他便买了车票,回到了他十多年没回来的家乡。
林译曾经以为他的母亲,那个胆小的女人,那个早就臣服于命运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勇气离开林昌盛了,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真的鼓足了勇气逃离了那里。或许她只是在林昌盛的暴打之下突然清醒,又或者,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但是夏春香没有来找他,天大地大,他也想不到她还会去哪里。但离开了林昌盛,只要她想活着,她总能活下去。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林昌盛,总不能让他一直赖在人家。等把他送回G市,他再想办法看看可不可能找到夏春香吧。林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道:“那你现在看见了,我妈没在我这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昌盛笑着看他:“我回来是找老婆孩子的,找不到老婆,儿子在这儿不也是一样的吗?我听你婶婶说了,你现在在一个什么公司上班,一个月好几千块,给你老子养老应该没有问题吧?”
林译扭过头看了一眼正站在卧室门口的婶婶,微微笑了一下:“我一个月赚几千块,还是赚几万块,跟你还是别人其实都没什么关系。毕竟在我要吃不下饭的时候帮我的人不是你们。不过基于咱们两个之间脆弱的血缘关系,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饿死。我听说你病了,我们现在去医院检查,等你病好之后,我买车票送你回G市,每个月我会给你保证你基本生活的钱,当然如果你非要拿这钱去做别的,剩下的日子你就自己饿着吧,我不会管的。”
“你以为你是打发叫花子吗?”林昌盛吼道,“我是你老子!我把你养这么大!”
“如果不是你勉强算是把我养大,你以为我会管你吗?”林译站起身,“走吧,现在去医院,别在这里碍别人的眼了。”
林昌盛还要说什么,林兴旺站了起来,看了另一旁一直沉默的林富仁:“老三,你去开车送小译跟你二哥去医院,先去看看到底什么毛病,这平白无故就吐血总要去检查一下,其他的,等回来再说吧。”
林译正低头穿鞋,听见吐血两个字他的手顿了一下,他听说林昌盛病了其实一直没放在心上只当做是他又搅得让人安生的手段,现在听说居然是吐血,忍不住皱起眉。林昌盛还坐在沙发上:“有什么可去的,反正我亲儿子巴不得我死呢,那还去医院干什么?”
林译闭了闭眼,半天才说道:“你就算是要死,也别死在别人家里。你给你的兄弟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他们并不欠你什么。如果真的有人活该受你折磨,那也只能是我,毕竟,你生了我不是吗?”
林译说完,就推开了防盗门,进到昏暗的楼道里。
不知道林兴旺又跟林昌盛说了些什么,或许这个大哥对他来说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余威在的,毕竟折磨多年,林昌盛打电话骂过林富仁不知道多少次,甚至喝多了之后连自己的亲妈也骂过,却唯独对这个大哥,还保留了最后一丁点的敬意。总之不管怎么说,林昌盛还是坐到了去医院的车上。
林译坐在副驾驶上,全程没有跟后座的林昌盛有过交流,林昌盛好像也并没有什么话想跟他说,自己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林富仁开着车,从后视镜向后看了一眼,又看了林译一眼,低低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林译知道林富仁的心情很复杂,后座上坐的那个人是他的亲兄弟,他们小的时候在一个家里长大,一母同胞,却不知道为什么,林昌盛会变成这个样子。林富仁是林家兄弟姐妹里面最小的一个,也是至今来看生活水平最好的一个,他小的时候得了林兴旺跟林玉翠的很多照顾,所以条件好了对于大哥大姐也依旧敬重,却唯独对于那歌混蛋一样的二哥,不知道究竟要如何是好。
林译看了一眼林富仁,也忍不住从后视镜瞥了一眼林昌盛。他小的时候就无数次的想过,为什么林昌盛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他不能像林富仁这样,种点地、做点小生意,再不济像林兴旺一样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虽然听起来辛苦一点,虽然也偶尔会抱怨生活不易,可是毕竟,一家人也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就算是傅世义,当年做生意那样富裕过,最后跌到谷底,也能沉下心来回到老家心甘情愿地当个农民来糊口。可是为什么林昌盛不能,为什么他就要浑浑噩噩地活着?
又为什么这样的人是自己的爸爸?
后座上的林昌盛突然睁开眼,正对上林译打量的目光,林译立刻把视线挪走,林昌盛还是开了口:“怎么,盯着你老子看什么,是想着你老子什么时候死吗?”
林译将视线转向窗外,努力地让自己无视林昌盛,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林昌盛轻哼一声还要说话,林富仁从前面摸了一瓶矿泉水丢到后座上:“你要是闲就喝点水,少说点话。”
林昌盛笑了一下,顺手拿过那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便又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汽车一路开进了市里,在市医院门诊门口停了下来,林译拉开车门先下了车,林昌盛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从后座上下来。林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转头朝着大厅走去,林昌盛拖着步子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林富仁锁上车,看了那对父子的背影一眼,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大概是因为某些“过年不看病”的传统,不是特别紧急的病症很多人都尽可能的不在过年期间往医院跑,所以市医院的患者到是显得比平日里少了不少。林译一路冷着脸给林昌盛挂了号,然后带他去了医生诊室。
林昌盛在诊室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林富仁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后一排的椅子上。林译走到诊室门口向里面望了一眼,便顺势靠着墙站了下来。他不想去看林昌盛,也不想去想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只觉得内心无比的疲倦,他想赶紧解决眼前的这个大麻烦,他想骆奇,迫不及待想要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呢,是个,咳,好日子,作者呢要回趟老家,所以呢,更新也要晚点啦~~爱你们哦!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在门诊室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林译终于听见里面叫林昌盛的名字,他回头看了林昌盛一眼,敲了敲门进了诊室。医生正坐在电脑前,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他身边一个看起来是助理的年轻人从林译手里接过挂号单和病历扫了一眼,开口道:“患者呢?”
林译怔了一秒,转过头才看见林昌盛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淡淡地扫了林译一眼,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林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没有说什么。
医生问了林昌盛一些问题; 又做了几样简单的检查,眉头便皱了起来,抬眼看了林译一眼:“你是患者家属吗?患者这个情况看起来……不怎么乐观,现在最好去做一个检查; 然后我才能确诊。”
林译张了张嘴:“您觉得,他现在……”
年纪已经不轻的老医生叹了口气:“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 我并不能确诊,但是根据他的叙述还有他的一些表现,酒精性肝硬化的可能极大。你们还是先去做一下检查。”
林昌盛在医生话落之后倏地起身,在他破口大骂之前; 林译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扯出了门诊室。他不用听都知道林昌盛要骂些什么,骂医生诅咒他,骂医生让他检查就是为了骗他花钱。林译拽着他的胳膊; 压低了声音道:“你要是不想死,现在就老实的去做检查,检查费一分钱也不用你出。你要是想死,现在就出了医院的大门随便你死在哪里,我也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林昌盛看了林译一会,抬了抬眼皮:“也是,反正也不是花我的钱。”
林译冷言道:“不是你的钱你就趁早闭嘴。”
或许是因为花的不是林译的钱,又或许是林昌盛也怕死,总之他算的上是十分配合的做完了检查。等终于拿到所有的检查结果回到医生诊室的时候,看着医生一脸凝重地翻看检查结果,从心底涌起一丝茫然,如果林昌盛真的像这个医生说的是那么严重的病,他怎么办?
医生拿过林昌盛的挂号本,在上面开始一行行地写着林译看不太懂得文字:“就检查结果来说,的确是酒精性肝硬化。你们说的吐血也就是消化道出血都是这个原因造成的,病人应该有频繁饮酒的习惯,所以现在来说,酒是肯定要戒的。而且现在来说病情属于发现的比较晚了,情况并不怎么乐观,建议先收入院,然后再做一次详细检查,针对他各种并发症进行针对性治疗。”
林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林昌盛,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听不懂医生的话,林译瞪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开口问道:“他这个病情,很严重吗?”
“像是这种病一般应该是早发现早治疗的,因为肝硬化是无法逆转也不可能治愈的。他这个情况已经发现的比较晚了,已经开始有各种并发症,有癌变的可能。而且看起来他应该最近一段时间还在喝酒,这种情况是十分危险的。其实入院检查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可能的控制病情,作为家属,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毕竟肝硬化是没办法治愈的,尤其是像他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只能尽全力而已。”老医生把病历本递回给林译,“所以你们考虑一下,现在要不要住院治疗?”
要不要入院治疗?
林译看了一眼还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的林昌盛,他忍不住想,这个人,这个浑浑噩噩地活了一辈子,每天都有人盼着他早点死的人,现在得知自己居然离死亡居然这么近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他会不会有一丁点的后悔?会不会希望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他重活一次?
林译不知道林昌盛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是没办法看着林昌盛去死的,哪怕他曾经那么盼着他早点去死。骨肉血脉维系着他们之间最基本的关系,而这个男人,这个他最不齿的男人终究还是将他生养到这么大。
林译闭了闭眼,他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林富仁,朝着医生道:“麻烦您了,现在能办理入院吗?”
从离开诊室到去办理手续缴费,林昌盛就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林译身后一言不发,直到他们进了病房,进到这个特定的环境里,林昌盛仿佛突然清醒一般,他瞪着眼睛看着林译,眼底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你不是盼着我去死吗?你又何必要花这个钱?”
林译闭了闭眼,他深吸了一口气,避开了林昌盛的手:“这或许就是我跟你的区别吧。哪怕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我也总要尽我当儿子的义务,不是你说的吗,毕竟你没有把我丢在大街上让我饿死,不管我的人生因为你如何的灰暗,你终究还是让我长这么大,所以我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你去死。”
林译话落便不想再跟林昌盛说一句话,他转向林富仁:“叔叔今天麻烦您了,冬天天黑的早,又是年底里,家里怕是还忙着,您先回去吧。这边……我不会不管他的。”
林富仁的内心大概也是十分复杂了,他怕是林家上下,最看不惯林昌盛的一个人,这个人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这个家里的麻烦和隐患,哪怕他在千里之外的G市,只要他打一个电话回家,就可以让所有人不得安宁。无数次林昌盛喝醉酒打电话回来骂天骂地的时候,林富仁都在心底想过,这样的兄弟,还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可是血脉相连,不管怎么说他们小时候一起长大,人可能越是上了年纪,倒是越能想起来很多年以前的事情,林富仁看了一眼呆坐在病床上面如死灰的林昌盛,那一刻,仿佛看见了很多年以前,那个他还认真地叫过二哥的人。
可是,终究是再也回不去了。他甚至想不明白究竟是该怪命运还是该怪林昌盛自己。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拍了拍林译的肩膀:“你大伯毕竟还在家里等消息,那我今天就先回去,明天我再过来。”
林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具体情况就告诉大伯就行,但是现在天冷路滑,大伯又那么大年纪了,就别让他过来了。毕竟这是在医院,如果在这里他都活不下去,也没有地方能让他活下去了。”
林译送林富仁出了病房的门,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林昌盛已经躺在病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仰面瞪着顶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译发现即使他愿意挽救林昌盛那不怎么值钱的性命,他还是没有办法像一个儿子一样坐在床前,跟林昌盛说点什么。
毕竟这种相处模式在他们父子十八年的时间里从来不存在的,林昌盛从来不会想跟他聊点什么,他也没有什么话要跟永远醉醺醺的爸爸说。林译瞪着林昌盛看了一会,突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一路下了楼,在医院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拨通了骆奇的电话,在接通的那一刻,他觉得一直悬在胸口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他轻轻开口:“骆奇,我在医院,你能不能来接我回家?”
骆奇没有问原因,也没有问怎么了,他只是平静地回道:“好,等我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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