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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呓黄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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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树青又没出工,帮着胖涛收拾灶房,安上新卖的锅、搭上新买的案板、担水、生火,洗菜、和面(棒子面),蒸锅、炒菜。一早起就通知大家,晚上都到灶房吃放,各家不再派饭了。
  白天做饭的时候树青就和胖涛商量着,集体灶得有个章程,要不怎么维持呢。你一句我一句凑了几条。
  晚上,知青们从地里回来直奔灶房。墙根下几个洗脸盆盛满了清水,热腾腾的棒子面窝头飘荡着京城风味、冉冉的小米稀粥飘荡着陕北的情怀、一盆干炒青菜是知青们久违的佳肴。同学们吃的香喷可口,肚饱心爽。树青见大家吃得高兴,就说:“这都是胖涛辛劳的结果。”
  “胖涛辛苦!”“胖涛伟大!”“给胖涛戴花!”边吃边夸着。
  树青接着说:“今天就算把集体灶建起来了,为了能维持下去呢,咱们定几条章程。”
  邢飞说:“麻烦什么呀,能吃上就行呗。”
  树青继续说:“一是集体灶的饭大家轮流做,排出顺序来,排到谁、谁必须做!”
  嘈杂的声音开始降低,大家都竖起了耳朵。
  “二是做饭的工分由大家给平摊;三是队上分的粮食、物件不得私分,全部归集体灶;四是集体灶的大活,像卖粮、卖菜、驮碳什么的大家要听从分派;五是大家发扬集体主义精神,主动帮助集体灶干些家务活,像洗碗、担水、打扫卫生啦;六是账务定期公开,大家监督。先说这六条,大家看行不行。”
  “太好了,这不成共产主义了吗?”金豆子嬉笑道。
  “什么共产主义,就是部队过去的供给制。不过这样好,一心干革命,不用操心生活问题了。”元兵这次表示了同意。
  “分的粮食都充公了,要工分还有什么用?干多干少不都一样了吗。”建光说。
  有些沉默,大家都还没想好这些问题。只听见吸溜喝粥的声音。
  “工分还是有用处的,它代表了我们每个同学下乡受苦的成绩。我们知青在农村表现的好坏也只有工分能衡量出来了。”李新华缓缓的说,看来她有过思考:“生产队分粮是要按工分分的。咱们每个人的工分有多有少。建光说得对,大家要想好了,不要将来再计较,闹矛盾。”
  “既然是集体灶,就要随大溜,谁计较谁单过。”邢飞说。
  “能吃多大亏呀,哪个小心眼,早点站出来。”文莉说。
  “我说哥哥、姐姐们,大家在一起多好啊,谁愿单过呀。”金豆子说,他原先反对集体灶,现在又高兴的,就是个孩子。
  “我同意树青的章程,尤其第六条,大家要把账算清了。日子长着呢,万一以后出现什么矛盾,也好拜斥清楚。”建光说。
  同意的多数。
  刚到农村几个月,大家的工分都没挣到多少。队里还没给他们分过粮食。他们还不懂工分对他们生存的意义。就像李新华说的他们还只能把它看成学生时代的成绩单。正因为他们的懵懂和单纯,也正因为树青的一纸“章程”,使冷庙沟的集体灶开张运转了起来。大家都高兴,树青却高兴不起来,有四天没记公分,将来论起下乡的成绩表现,他就会落在别人后面。
  又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回到了从前。但是生活却与以前有了不同的感觉。知青往地里送的饭都是大铁桶,再不是一家一样的陶罐了;每天晚上有了相聚相会的时间,一起吃饭、一起洗涮、一起聊天、一起争论。有了自己的空间和自己的话题。这样就无论如何也抹不掉他们身上城市的痕迹、意识与习惯了。


第五节 迁灶
  但是过了些日子,知青们觉得灶房这地方不方便,总是有种寄人篱下,不是自己家的感觉。那地方太过中心,过去就是生产队集中办事的地方,存取谷种、收换农具、记分算账、开会碰头总在此进行。村里人过来过往,担水磨面歇脚的、议事谝闲传的、贪便宜混勺的、唱道情熬半夜的。这硷畔四面有墙,太过封闭,人一多,摩肩擦背的,特别是晚间,正是知青吃饭时间,来此办正经事和凑热闹的人就更多,渐少了知青们的私密空间。尤其女同学,想弄个方便之处,或洗或涮,或换或擦,那些儿娃子们总是鬼迷恃敛的在这硷畔上窜,烦人。大家一商议:既然是集体灶了,那就得回自己的家,迁到新窑去!队里舍不得花钱误工,咱们自己干!
  新窑在沟口,离住在驴圈旁的秀才几个、住在羊圈旁的新华几个、住在老申家的建光,住在学校的元兵都近。新窑偏离村中心,算是尽西边村口了,再往西就没有人家了,硷畔下还有一条路直通后沟,因此进出村不必经新窑,也不是村里人担水磨面必经之路,远离了嘈杂和烦扰。新窑担水虽远,但不用爬高,一溜平路直达井边,也省不少力气。再有,一排七孔窑,有一个十几丈长的大硷畔,面对平缓的南坡和幽深的冷庙,开放宽敞,可任由十几个知青折腾,总归,那是自己的窑,自己的家呀。
  那歪木匠已经把门窗安好,虽不严实,但新刨光的木材显得光鲜、喜庆。大家决定把灶房搬到新窑。
  说干就干,树青、耿四、建光、陶玲几个请了假,选择了新窑紧靠西的那孔窑洞作为新灶房。它的西边是一架突出的峁墚砍出的崖畔,当初在崖根又打了一孔窑洞,又深又大,可作为库房。灶房挨着库房,再好不过。再说,这西窑被西崖畔挡了至少大半天的阳光,好存粮不好住人的。
  知青几个本想自己干,有些活计还是拿不准。树青去请吴长贵,正在地里牮地,宝京不让。只好簇拥建光上地里跟老申磨叽,好说歹说把吴长贵请下来,说匀他十五分,再请他一顿饭,只张嘴,不用动手。
  新窑啥也没有,活计不少。
  按吴长贵的要求,先盘炕。把窑掌留下的土台,在台面上刨出之字形烟道,一头通向当初打通的烟囱口,一头盘旋着通到西炕沿。然后推车到篦子沟运来一些碎石板,搭在土炕台的烟道上,盖上泥,抹平。到前村买来一根椽子固定在炕沿上,一盘散发着泥香的新炕有模有样的占满了后窑掌,窑洞顿时有了生气。
  树青本不想盘炕,灶房又不睡人,费时费力。吴长贵说了一通盘炕的好处:灶火的烟是要从炕的烟道走的;灶房总要炕点粮食、发面、生豆芽、捂红薯洋芋 苗等活什;特别是过年的油糕、馨香的米酒都要用热炕来发;盘了炕冬天窑里也暖和……。一大堆理由,大家听着也有道理,心想既然搬新家,那就把它弄周整些。没想到后来,这炕还救了柳树青一条小命。
  接着砌灶。虽说树青上次与吴长贵砌过。但那是旧灶换新灶,这次是新灶新砌。尺寸见方要重新谋划:再加一个锅眼,弄成三个锅眼(大中小各一),炉膛加大,烧炭,不再考虑烧柴。因此整个锅台做的很大,三个锅眼品字排开。炉膛后掌与西炕沿留下的烟道口相衔接。整个锅台比庄户人家的锅台大出一倍还多,抹光、抹平后很是气派。
  新灶灶台不能再凑合了,也要像庄户人家一样弄块大石板。这是柳树青从老贾家吃派饭得到的最大感受。十几个人的灶房,没有一张大灶台不行,原灶房只在老窑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块木头案板,根本折腾不开。并不只是为了擀面,这么多人的锅碗瓢盆、饭罐菜碟、蒸笼、茎匾(高粱杆编的锅盖)、箅子(高粱杆编的蒸屉)、油瓶料罐等等总要有个摆放的地方吧。这件事,树青早想好了。他在顺茂家吃饭的时候就对他家那块又黑又亮的石板情有独钟,那真是陕北人过日子的好家什。问了村里几个做过石匠活的,听了尺寸,都不敢接手。那天往前沟送粪,树青碰见一个过路人,肩上背的褡裢里露出石匠工具,一攀谈,答应给凿两块石板,不管磨光,管两天饭,三块工钱。搭讪的地点正好在篦子沟附近,树青就要引石匠看石场挑石头。石匠说不用,篦子沟的石场来过多次,好石板,告诉尺寸就行。树青心里早琢磨好,庄户家的石板都嫌小,他要做两块1米见方的大石板,石匠有点蒙,树青赶紧说:“三尺方,寸厚,两块!”石匠惊呆。篦子沟的石场确实好,石匠在沟底撬出两块好石板,切方,凿平,用不了两个工。树青拿自己的钱打发石匠走了。拉炕板的时候,招呼大家多去两辆架子车,把石板与炕板顺便一起推了回来。
  架起两块石板,与锅台齐高,一溜找平,合缝,宽敞大气,整个气派就出来了。冷庙沟找不出这样一家气派的灶台来。唯一的遗憾的就是灶台石板还不光滑,磨光它需要时间、需要功夫、需要油泼水烫、烟熏火烤的人气。这一点集体灶最不缺,日后,陶玲几个女同学吃完饭没事了,就挪开家什,在石板上浇上水,拿块石片边聊天、边把石板磨上几个来回。不出十天半月,石板就渐显光滑了。
  烧火试灶,和面蒸馍,第二天新灶就开伙了。树青又动员几个人在硷畔东边挖了两个半截小窑,围上玉米杆,算是修了一对简易厕所。又把他心爱的马灯拿出来挂在了硷畔东边的窑面上,照的灶房前明晃晃的。知青们越感集体灶的亲切,不光是吃饭、洗涮,连刷牙、洗脚也凑到灶房硷畔上来。新灶房一下子红火起来。柳树青还是忘了一件事情,没把老灶房的粮食囤子搬下来,冬天分粮时这罪可就遭大了。
  冷庙沟的受苦人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四不”(种不完、锄不完、收不完、打不完),早、中两顿饭都在地里吃,只有晚饭回家吃。集体灶也只有晚上是红火的。每天晚上收工回来,十几个知青要聚集到灶房前,在新窑硷畔上吃饭、洗漱。锅碗瓢盘一阵乱响,个个饿的嘘唏狼吞。有精神的争吵几句、兴致大的来一段地里听到的趣事(大家不一定在一起干活)、慷慨的还要发一篇议论。累得一漫不行的、情绪一漫不高的,喝完粥拿起工具连脸都不洗就回窑去了。
  本想搬到新窑,远离村中心,知青们自在逍遥,自成一统。哪想村民们就像狗闻骨头、猫嗅鱼腥似地又趋着城市的信息、文明的气味从旧窑来到了新窑。也不怪村民老来新窑转,有几件事是必来不可,一是知青来不久,队长就把记工员改为金解都和赵熙芸了(原记工员总徇情,队上早就想换人,无赖识字的人不多。那天找了个喳,队长刘树生连骂带吆喝就给换了),天天晚上光记工的,新窑硷畔上就热闹的不行。多数社员下地都不带记分本,受苦人的袄褂上没有兜,省那几寸布。男女社员,晚上排着队来凑热闹。男社员围着金豆子,女社员围着小芸。组长、队长也赶紧吃完饭在这里盯着,记多记少要盖上他们的名章才算数。再有第二天安排的活什,此时也一个个赶紧交代。二是汪燕喜爱学医(医生世家),最近公社通知叫培训赤脚医生,燕子就自告奋勇学习去了,回来就自己开了张。这下新窑硷畔就更热闹了,头疼脑热、伤筋动骨、砍伤划破,婆姨娃娃围着燕子转,其实燕子也没什么药,就是扎个针、熏个灸,上个红药水什么的,再就是大家凑个方子自己上山抓点能采到的草药。好在硷畔长,树青把这些事都安排在新窑硷畔的尽东头,马灯挂在东崖壁上,离灶房稍有一段距离,而且记分看病都是一阵的事,一袋烟的工分,东硷畔又悄悄静静的了,毕竟受苦人各家还有各家的事,都有早睡早歇的习惯。知青还稍有点自己的空间。
  除了这些不得不揽的活什,还有些年轻儿娃子端着饭碗就是过来凑热闹。有的干脆就是占便宜来了,看知青灶上有什么好吃的,夹半块馍,捡几根菜,如果有油水大的,拿起勺子就往自己碗里舀,宝财、狗冒就是这样的,大家也懒得理,就是树青有时候要说两句,他管着灶呢。
  也有打心眼里就是喜欢这地界的。山沟沟,没有文化生活,闲的发慌。来得最多的是二女子、椒花和米莲这样的半大娃,有才、有桂已是大女子了,晚上爹妈管的严,不常出门,不过有时借口也偷偷到知青窑上耍上一阵。他们来都是吃过饭,不带碗的。二女子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娃,同升老汉快五十时还没有男娃,急的抱来一个男娃,按陕北的习俗当女子养,取名“二女子”(前面有个嫁出去的姐),还真怪,抱来二女子第二年同升就得了个儿子,精贵的不得了。二女子早早就跟生产队下地受苦去了,在地里跟知青混的厮熟。这娃子精灵好动、一刻不闲,不知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来到灶房,先跟金豆子打闹一番,然后又到秀才窑里翻书,其实他大字不识,只找画画看。再就是缠(rān)着哪个知青讲城里的事,或不知从哪里搬来块石头,帮着知青磨锄头或镢头……。米莲是个半大女娃,她不像二女子那么疯,但是一样对知青亲切的很,来了就悄悄地站在黑地里,听知青们说话,脸上露出专注的微笑,手却捻着褂子的衣角,小芸叫她,她就钻进灶房帮着发面、洗碗,小声的问些悄悄话。
  有时候德茂、德盛等几个老汉也来,圪蹴在亮处,按上一锅烟,用火镰打着,一闪一闪的在那里吸烟,知青们要是有精神围过来,有拿个盆、手巾边洗边听,他们就讲一段他自己的和乡村的往事、风土人情、故事传说,或哼上一段道情或信天游。要是知青熬得不行,他们就吸罢一锅烟,在鞋底上磕掉烟灰,抖一下肩上的羊皮袄(或坎肩),背着手回窑去了。
  桂芝娘家离得近,常来,她招呼着还在灶房的知青拾掇这拾掇那,把第二天的馍面发上;把大铁锅洗净,温上水,一方面给知青们洗漱,一方面第二天早上熬粥也省事了。最后他再给柳树青交代几句,才回去。柳树青看看面缸、锅灶、柴碳……算计着后面的日子,拖着疲倦的身子最后回到窑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从解决知青的吃住问题入手,详细描述了陕北农村在吃住生活细节上的民俗风貌。例如窑洞的结构和建筑过程,饭食的品种和制作过程。
  本章讲了三个情节,打新窑、派饭、建集体灶。
  看似讲知青内容,展示的却是陕北农村生活。集体灶的建立使荒僻的山村加入了城市文化的气息。
  集体灶实际是是一个创举。
  谢谢编辑审阅。


第5章 第三章 放假  梦开始的时节
  “五一”节时知青就吵吵放假,正是春耕大忙,队里哪能允许。
  麦收过后,一场洪水,累得人困马乏、惊魂未定,加上大豆芽受伤回城,知青们情绪有些低落。实在熬得不行。这时集体灶也起来了,学生生活的气息又渐渐回到身边,大家热烈的希望在大半年昏天黑地的受苦过后,有一个短暂的歇息,就鼓动灶长柳树青去跟队里请假。
  自从集体灶开起后,知青和生产队的联系就全靠柳树青了:要驴驮碳、拉车买菜、盘炕修灶,甚至开会学习、批判斗争、分工派活,不是树青找队里,就是队里找树青。树青就是个传话筒。树青这人实在,不会转寰,也不会拒绝,谁托他干什么,总是应承了,再想尽办法完成。何况集体灶是大家对他的信任,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大家一撮促,树青就硬着头皮到老胡那里去请假。老胡是大队支部分管知青的支委。
  “大家熬得蹭不定了,歇两天吧。”树青跟老胡说。
  按说农村没有休假一说,从开春忙到深秋。冷庙沟地多,更是种不完、锄不完、收不完、打不完。受苦人只要还能动弹,天天都在地里。队里从来没有给受苦人放过假,老胡拿不定,就和老贾、老申、刘树生等几个支委商量了一下。老贾说:“城里娃受了大半年苦,熬煎的不行,歇就歇两天吧。马上就是六月六了,‘六月六,新面馍馍就羊肉’。打一场新麦,杀两只羊,全村也乐呵乐呵。”
  那天晚上,胡干大来到集体灶上,宣布队上批准歇两天。知青们欢乐不已,高呼“胡干大能活一百岁。”要不是当年忌违“万岁”二字,真能喊出:“干大万岁!”来。
  半年来,起早摸黑,没洗衣服、没洗澡、没写一封家信,城里人最低的物质和精神标准都没有了。男生的身上已经起了虱子,女生的头发成了毡。
  这绚丽多彩的两天假期,开启了他们黄土高原上的梦想。“黄土梦”从此开始……
  队里虽同意放假,农活忙得直挨过六月六(阴历)才放他们的假。
  六月六,队上宰了两支羊,知青灶上分了七八斤肉,一斗麦子。第二天知青放假,大家弄了些萝卜洋芋炖了。上午集中在灶房,闻着肉香,学了一阵毛选,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中午就把羊肉汤吃了个精光,只可惜新分的麦子还没磨成面,吃不成老乡们称道的“六月六,新面馍馍就羊肉”。
  下午各自休息,拾掇自己的事情。有一天半的自由时间,这帮年轻人,毕竟是读过书的,自有其自由的意识和浪漫的情怀,需要尽情的享受失去久远的舒适与自由。于是各自去探寻和享受这夏季陕北山沟的风情,陶冶心中的情操。
  作者有话要说:
  知识青年劳作了半年以后,队里给放了两天假。
  这章用很浓重的笔墨描述了放假这两天所发生的十个故事,几个知青人物与羊只、果树、水源、柳树、主峰、密洞、废村、静沟、冷庙等的交织情节,把读者带入陕北生态环境和自然环境瑰丽又神秘的画卷。篇幅很重、情节曲折,是整个小说脉络和主题的重要部分。这十个故事都和冷庙沟的自然环境和生态环境有关,和以后故事的发展和悲剧的发生有关。老杜拔苗事件引出了本作品的第一场悲剧,也引出了李新华对生命的思考。
  情节虽是为悲剧铺垫,但这里大量深入的描写陕北美景,应该能够改变读者以往对黄土高原的印象(这些美景不是作者杜撰出来的,是作者亲历见证过的)。相信看了这部作品以后,会有更多的人喜爱陕北,产生去深入的看看陕北的愿望。大美陕北,华夏民族繁衍生息的地方。探索为什么凡是去过陕北,在那里生活过的人,都对她魂牵梦绕(抗大的干部和北京的知青):“几回回梦见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
  后面分别讲述这十个情节曲折的故事。这十个故事都属于《第三章 放假…梦开始的时节》这一章。


第6章 第三章放假第一节南坡游泳
  陕北有一种漫坡,坡度没有川面那样平缓,也没有山地那样陡直。从半山腰向沟下漫漫延伸。在延伸的过程中,整个坡面不是平直的,而是由于常年雨水的冲刷,形成一条一条上下纵贯的径流,径流之间形成弧状的坡面。有些径流走斜了,相汇到一起,又形成一条较大的径流。说是“径流”,其实就是坡上的小干沟沟,没有水、也没有“流”,德茂老汉春天在地里给损坏的犁杖换铧片的时候唱到:
  干个墚梁上一道道沟,
  没有水来没有流。
  耤(jie)地坏了俄的犁呀,
  拿粪摔俄一跟头。
  村南坡就是这种漫坡地,坡西有两条径流汇聚于此,形成一个洼。春天耤(jie)地到此,老贾异想天开,叫了几个人,也就一天,在此垒了一个小坝,还在坝周围栽了一些雾柳。雾柳是一种条状灌木,一丛丛从根部长出直直的柳条,没有主杆,农民们砍去编筐、编簸箕、编簸箩甚至粮食囤子。雾柳喜湿,有点水汽就极易生长。这块洼地本来就很湿,不时的就从黄泥地里洇出水迹。那水不漫不溢,太阳毒了又干干的裂成泥块。老汉们说这底下恐怕有泉水。老贾垒这坝一方面看这地势好,不费功夫建个坝,有场洪水恐怕就能淤出亩把平地来;二来队里打坝建窑正缺筐担,村里湿地不多,雾柳较缺,建坝栽柳一举两得;三来打坝修地是老贾一生的爱好,弄这么个小玩意纯粹是兴致所至。
  麦收那场洪水过后,知青们在北坡首阳峁子上锄地,看见对面坡上亮晶晶反射过来一束婆娑的光亮,仔细一看,那个小坝上的雾柳长得郁郁葱葱,从它们后面闪出波光粼粼的水纹。文莉欢呼道:“有水啦,成水库啦!”汪燕眼神不好:“哪里?哪里?山上有水太神奇了。”梁子说:“看花眼了吧,陕北这干戈梁上哪来的水。”离得远,太阳正当头,坡上泛起雾蒙蒙的水汽。大家看了一阵又赶紧低头锄地去了。
  晚上吃过饭,大家正在灶上洗漱。梁子才姗姗回来,悄悄神秘的和金豆子说:“真的有水,真成了水库了。”原来梁子下了工,绕道去了趟南坡。呼啦啦,文莉、汪燕、金豆子几个欢呼的跑了出去,南坡离村不远,从灶房往西一阵狂奔眨眼就到了跟前。月光高照,雾柳微风,一汪清水静静地躺在坡洼上。大家忘了一天的疲劳,脱了鞋袜,坐在坝上,把脚伸进水中,水还挺凉,把脚缩回来又伸下去,看着月光和山峦,正要陷入遐想。
  文莉突然说:“这是我最先发现的,这汪清水属于我们女生。”不用明说,大家都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自文莉发现水的惊讶、梁子绕道探明小坝蓄水,以及大家欢呼的来此洗脚,就是一个心愿——下水畅游!大多京城学子都有这一嗜好,何况半年没有洗澡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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