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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月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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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安慰的看了他一眼。“想灌醉她的人是你,别说你没有任何企图。”
阳光般的笑容一收,他脸上有著超乎年龄的早熟。“因为她很寂寞。”
她就像他所没有的姐妹,表面粗暴内在却细心,看似欺负的举动其实透著关心,打打闹闹的拥抱是她表达的方式,让人无负担的回应她。
“来到我们这里的人都寂寞,他们在寂寞中找寻同伴。”好让自己不寂寞。
“好吧!我承认是想看她喝醉的模样,可是她根本没醉。”他被骗了。
装出一张苦瓜脸的James拉低衬衫,两排鲜明的齿印又让他背黑锅了。
谁会相信他的无辜,被偷袭的人丧失申诉权,因为那个疯狂的女人宣称她醉了,嘴角有抹可疑的贼笑,她故意戏弄他。
早知道就不多事送她一程,做好事的下场是三天不能露胸游泳,否则谣言满天飞,他跳到王水里也漂不清。
有些人喝醉酒会怪态百出,他特地准备了一台照相机要收集她的糗态,好让墙上的相片多一张精采的故事,可惜她不肯配合。
看过她的“神勇”之后,他终于相信何谓千杯不醉,她结结实实地替他上了一课,
“没醉?!”怎么可能。
“没醉?”难以置信。
翻开第三张牌的Hermit和Kin同时抬眸一讶。
“有谁看过走拱桥扶手如走平衡木一般,前翻后仰平稳落地,丝毫不受酒精影响。”佩眼之前他先心惊胆战一番,生怕她失足被人误会是他推的。
“她有一段美丽的故事。” Kin如是说。
毫不浪漫的Hermit翻开下一张牌接著道:“她应该去酒店上班。”
不浪费好酒量。
下一回她会加重酒精的浓度,不信她能清醒到几时,
“喂!你到底排什么,让我瞧一瞧嘛!”自做主张的阳光男孩擅自翻开一张牌。
悲伤的回忆。这是Hcrmit所看到的讯息。
眉头不自觉的微拧。
“Hermit,你算的下会是蓝色月亮吧?”他下意识地联想到那道寂寞的身影。抬起头,她拿起一张牌说:“危险。”
“危险?”
“回忆并未过去,眼泪中隐藏未知的危机,反噬的悲伤会造成困境。”
好深奥,越听越迷糊。“这张是什么?”
“恋人。”
“废话,我有眼睛看,我指的是这张牌的意义。”应该是好事。
“爱情。”
“爱情?!”他瞠大眼像听到一则天方夜谭,这么暴力的人也会有人喜欢?
James没机会翻开最后两张牌,捻熄烟头的Kin搭上他的肩,说了句——
打佯了。
月亮露出微笑道晚安。
维也纳森林的木门锁上。
等待明日的第一道曙光。
城市的另一端有个失眠的人儿彻夜喝著不加糖的黑咖啡,不断诅咒害她连数一亿三千五百六十八头羊的小酒馆,咬牙切齿的神情仿佛有著千年未解的仇恨。
来回走动的双脚刻意让身体疲累,吵得楼下的住户以为天花板躲了一只大老鼠,翻来覆去地想找捕鼠器来一举成擒。
但身体是累了,眼皮沉重得睁不开,特异体质在咖啡的猛灌之下也有了睡意,只是清醒的意识却不肯休息,不停的运转回到过去。
一闭上眼,耳际恍若强风呼啸而过,引擎的隆隆声近在胯下,追星飙月的叱咤风云触手可及,一张张年轻纯真的面容洋溢著热情,疯狂的以速度来追逐生命的极限,毫不犹豫……
砰地!一瓶空的咖啡罐落地,惊醒了回到昔日的蓝凯月,她抚著微冰的手臂苦笑。
寂寞,真是难熬呀!
举起半满的咖啡遥敬远方的朋友,她的心和手中的咖啡一样又冷又涩,失去温暖的原味。
“敬你,月亮。”
你让我失眠了。
无语的月向西方点头,像喝醉酒的小姑娘,走错了方向。
阳光,由东边升起。
第二章
“你们听说了没,总裁的儿子要回国接替他的职位,我们又可以开始作梦了。”化妆品和名牌服饰一定不能少,要赶紧准备准备好亮相。
“你指的是挥霍无度、花心又下流的那个吗?他专门搞大女孩子的肚子。”啧!这种恶梦不作也罢,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
“才不是呢!你说的那个是总裁的私生子,没名没分见不得人,老以为自己是龙子龙孙的作威作福,说穿了不过是小老婆的种,端出去还怕丢睑呢!”
“真的吗?我怎不知道总裁还有一个儿子,亏我在公关部待了三、四年。”真是资讯落后。
“听说是正室受不了总教拈花惹草的习性而偷带走的,分开了十多年才被找回来。”男人一花心就没药医,佛祖来劝也回不了头。
“婚生子较有保障,咱们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别让大鱼由手中溜走……”
一阵女人的咯咯笑声充斥在女性员工化妆室,粗野的说法是嗯嗯的地方,瞪眼噘嘴地对著镜子描眼线画口红,讨论公司的最新八卦话题,毫不顾忌掩上的门内是否有人。
由第一手刚出炉的听说滚了又滚已经不知是第几手旧闻,总裁之子要回国一事闹得尘嚣飞扬,从上个礼拜延烧至今日。
只闻楼梯响,不见人影来的传说造成人心浮动,男性员工担心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职位会不保,极力求表现地准备一堆谄媚言语和“贡品”,打算拉拢上司为未来铺路。
而花枝招展的女性同胞们当然有志一同的朝凤凰宝座迈进,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像只孔雀,搔首弄姿地等著受新总裁青睐,无心工作的晃来晃去探听最新消息。
“听说新的总裁是根木头,严谨又无趣地不与人谈天,不苟言笑的老端著一张阎王脸吓人。”
“你听谁说的?新总裁不是才三十岁,怎么可能老成得听起来像六十岁,你是不是听错了?”没关系,种得出香菇还是一块好木头。
“上面那一层的秘书,她们说新总裁来了好几日。”有够神秘的。
“真的吗?可是没见他出现呀!”说不定是误传,没几个人见过他嘛!
“所以才说他无趣,不懂得和下属打好关系,整天窝在办公室研究公司历年来的营业状况,我看也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
“那不是和那个浪荡子一样,一个花心又犯贱得让人避之唯恐不及,一个沉闷地令人尖叫想逃。”
呵……呵……呵……
笑声刺耳,一批换过一批的女人仍不停止相同的话题,注意力始终围绕在一个男人身上,三句不离听说的大肆渲染,老当自己是转播八卦站。
上千个矿工在脑袋里敲敲打打,头痛欲裂的蓝凯月扶著额侧轻揉太阳穴,不停地咒骂维也纳森林的帅气酒保。
人家是宿醉才会头疼如芒刺,而酒量佳的她却因酗咖啡过量而闹胃疾,连带地影响大脑的动作。
一直以来,她要是睡不著一定先冲杯又浓又涩的黑咖啡,别人是提神醒脑保持清醒,而用在她身上恰巧相反,咖啡是用来安眠麻醉的。
谁叫她自幼体质特殊,被一位无聊的长辈灌下半瓶绍兴酒后,自此喝酒如喝水地没多大感觉,怎么喝也喝不醉,两眼益发清明熠熠有神。
但一旦遇到有咖啡因成分的糖果、饮料,她眼皮的皱摺会一层一层住下叠,昏昏欲睡的提不起精神,没让她睡到饱会像梦游的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随著年纪的增长,她慢慢学会控制,不再有恍神现象,喝咖啡会有节制,以免睡到阎罗殴。
“该死的Hermit,她到底放了多少琴酒和薄荷酒,灌蟋蟀也不是这种灌法,”
害她喝太多酒导致失眠,藉由咖啡因来助眠、
结果她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和早起的阳光打个照面后匆匆上班,这会儿咖啡因效应才发酵,一颗脑袋千斤重的直往地面问候。
趁著工作之便她躲在厕所打个盹,没想到“络绎不绝”的人潮如观光客一再拥进,嘈杂又聒噪的声音简直是考验人的耐性。
换了几年前的个性,她早一个个打趴了,绝不会委屈自己听废话,忍受著想睡又不能睡所引起的头痛。
哈!她快变圣人了。
“谁在里面?”
天要亡她不成,化妆室才安静不到十分钟,“死人。”
眼睛快睁不开了,好想睡觉,不管你是何方神圣快滚开,别让她大开杀戒。
“月,是你吗?”听起来很像她的声音,垂死前的气音。
“不是,我是花子。”日本有名的鬼娃娃,在厕所出没。
门板外的女子发出清脆笑声,连连叩门。“又在装死了呀!”
“这里空气品质不好,别理我,请尽速离开。”她可不想在厕所聊天。
“组长刚刚还在问,那个自告奋勇换厕纸、装灯泡的义勇军哪去了,他等著清点数量。”职责所在,人死了也要从腐棺里拖出来。
最后一句没说出口的是组长说的,他太明白手底下组员摸鱼的功力有多高深,尤其是里面的摸后。
“告诉他人跌到粪坑里,不怕臭就来闻一闻。”她挖一坨屎孝敬他。
床呀!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念它过,淡淡的栀子香还萦绕鼻间呢!
好温暖的香气,睡上三天三夜一定很舒服。
“喂!你可别睡在里头,快出来帮我。”咦?有鼾声。
高考连番失利的席莉儿终于醒悟了,高龄二十七她才决定就业,虽然拥有大学文凭却是最冷门的历史系,所以只能窝在总务科等待机会。
不过她和蓝凯月属于不求上进的那一族,心无大志只想安稳过日子,不会妄想一步登天捞个凤凰宝座来坐,个性“务实”得被人称之为异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指的就是她们两个怪胎。
所以两人在公司的人缘不好不坏,怪到出名而没什么朋友,每个人都喊得出她们的名字却不乐于亲近。
“当我驾鹤西归不成吗?总务科的人全死光了呀!”打了个哈欠,蓝凯月火大的踢开厕所门板。
啧!真粗鲁,棉质底裤。“破坏公物得扣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的科长有多狗腿。”
“干么,他又去拍马屁了呀!”困死了,天为什么还没黑?
她发誓再也不去维也纳森林,让他们因缺乏她这个大客户而倒店。
“新官上任嘛!他不去瞧瞧热闹怎么坐得住。”顺便带一大堆人去捧场,撑场面,表示他带人有方。
总务枓共有十四人分成两组,一组是清洁人员负责打扫清厕所,一组是庶务人员专门换灯泡、影印传真打打杂。
因此忙的时候很忙,空闲的日子也不少,平时做做样子逛两圈,升迁机会不大却是最容易偷懒的部门,不用藉口也能安心当个闲人,不怕上头查勤。
喜欢闲差的人来此准没错,上班八小时能让人睡到下班铃响,只要小心不被捉到。
“你呢?干么不跟去?”尽来吵她好睡。
席莉儿递了颗酒糖给她。“我拉肚子,浑身有异味不好见人。”
“哇!这种烂理由他也信?”早八百年前就不适用了,属于淘汰品。
嗯!蓝姆酒口味,有点酸。
“是怀疑呀!可是他总不能赌吧!万一我真的忍不住的一拉,他的工作大概也不保了。”只好相信喽!
以科长的为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出糗,危及他升官发财的机会,和上司攀上关系才是当急之务,谁有闲工夫理会一名病恹恹的小职员。
“耍心机,你该认到最上头那一层。”包管她发挥得淋漓尽致。
“算了,你少害我,咖啡喝多了是不是?”黑眼圈都跑出来了。
她大吐苦水地用著冷水拍脸。“一夜没睡算不算悲惨,我家的羊毛堆积如山。”
因为羊全被她剥了皮,光著身子直喊冷。
“还好吧!上回飙到雪山看星星不就一夜没睡。”结果看到一堆垃圾和狗屎。
“周休二日不算,隔日可以补眠。”而且她也没有喝过量的催眠咖啡。
“说得也是,不过你未免太散漫了吧!明知道隔天要上班还猛灌咖啡。”知道她怪癖的席莉儿取笑的说。
“没办法,喝太多酒睡不著,脑子清醒到想把自己敲晕。”这会儿适得其反,昏昏沉沉想找张床趴著。
“又去维也纳森林了?”她去过一回,本来不寂寞却变得空虚得要命,不慎和陌生男子发生一夜情。
到现在她还后悔得想杀人,每天拿著验孕纸担心中大奖,死也不肯再踏进那间让人堕落的小酒馆。
“嗯。”蓝凯月点头。
“小心酒精中毒,”她迟早变成酒鬼。“对了,差点忘了提醒你补货。”
“补货?”当她采购组组长呀!
眨贬眼,席莉儿指指上面。“卫生纸没了,还有印表机的A4纸张快用完。”
“申请单下来了没?”弛可没空闲为那些娇滴滴的秘书小姐跑腿。
有需要自己下来拿,总务人员并非工友,薪水少得连牙缝都塞不满。
“那一层楼的人需要申请单吗?”她好笑地看著一颗快落地的脑袋猛然撞上洗手台。
痛醒的蓝凯月像土匪似的抢走她口袋里各式酒糖,一口气全往嘴巴里塞,好让自己清醒、“快十二点了。”
“所以……”
“所以去他的特权,吃饭最重要。”谁管他纸够不够用,午休时间恕不办公。
“不怕上头怪罪下来?”说实在话,肚子真的饿了。
走路速度和她一样快的席莉儿疾步奔向电梯,心想员工餐厅的菜色是如何美味,分泌过盛的唾液直冒,组长的吩咐全抛向脑后。
她阴险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在七楼修气窗,没听见任何指示。”
反正她有一箩筐的藉口好用,谁也捉不到她的小辫子。
“没错,我在拉肚子,没法上七楼通知你。”民以食为天,上面的人只好忍耐喽!
同流合污的两人相视一笑,没发现七部并列的电梯同时挂上维修的牌子勿搭,唯独独立左侧的专用电梯亮著灯,还在门开时一步踏了进去。
又不知是谁错按了按键,电梯门一关直往上攀,饥饿的女人犹自喜不自胜,因为摆了上司一道,抚著肚皮准备大吃一顿,慰劳慰劳提供一天养分的五脏庙。
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变换的灯号停在二十一。
“上半年的成长率是百分之七,这一季的获利率稍微下滑了百分之零点三,平均总值较往年来得低……连发企业的电子股有偏低的趋势,我们和他们合作的度假屋可能会延后交屋,这阵子工人较难请,一波波变数攻得市场成负成长……”
年约五十的业务经理照本宣科的念著秘书整理好的资料,数据部分不一定精准却八九不离十,误差值为百分之零点一至百分之零点五之间,不时穿插个人的意见好博取认同。
老总裁的年岁还不到退休年限,但为了及早训练继承者接手家族企业,所以先把国外的儿子调回来磨练,早一步融入企业体系熟悉环境。
拜大环境衰退的影响,企业普遍的瘦身裁员十分盛行,年成长率若一直不进反退,新一阶段的裁员风波势必执行,以节省人力开支,平衡日渐递减的数据。
并非一业要新官上任三把火,但小小的改变是必然的,一成不变的工作效率使人容易倦怠,淘汰旧血换新血才能带来新气象。
因此科长级以上的老员工都有点不安,大都眷恋目前薪高事少的职位,只想往上攀升不愿去职,心想著如何讨好新上司继续留任,甚至是三级跳成为总裁面前的红人。
认真做事者少,存心攀龙附凤者众,俊雅挺拔的男子一现身马上蜂拥而至,抢著阿谀谄媚表现,期望能留下好印象。
可惜职位未定的莫提亚以代理总裁身分出现时,严厉的神情从不曾放松,高傲冷漠的散发一股王者气势,仅以点头和颦眉方式夫达意见,
稳健寡言是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态度泰然不见生涩,泱泱气度颇受人敬重。
通常是由他身边的特助代为发言,若非必要他绝不开口,深不见底的眸潭有著人们到达不了的幽沉,似在评估周遭进言是否属实。
“张经理,这件商品上市多年已退流行,为什么还不下柜?”徒占空间浪费资源。
“呃,有些贵夫人非常喜欢这款式,一再要求我们保留……”他不敢直言是外头养的女人喜欢才为她保留。
“这样的利润根本不符合经济效率,撤。”
“是,我马上吩咐所属部门换上新产品。”眼神一使,一旁的小职员立即意会的取下记事本加以记录。
一头金发的特助欧康纳·史密斯笑不及眼的问:“我以为换新产品必须经由上层核准批示,几时由一名业务经理负责了?”
“公司的制度一向由开发组先行开发市场,然后再由我们业务部门进行接洽和商讨……”若不由他们接手哪有油水好捞。
公关费和回扣不比一年薪水差,而且好处不少。
没等他说完,蓝眼帅哥先一步截断他未竟之语:“这件事稍后在会议里提出,你们先下去。”
“但是……”不会出问题吧?!
“还有事?”
一见冷尔男子拧眉一视,话到嘴边的张经理连忙咽了回去,诚惶诚恐的屈膝弯腰,以倒退的姿态走楼梯下楼,不敢占总裁专用电梯、
像是吹了一场秋风般了无痕迹,默言的代理总裁注视窗外的浮云,表情沉肃的看下出一丝情绪,如同一面不上漆的泥墙。
天蓝色的天空一望无际,底下的人车变得渺小,位居金字塔的顶端只觉得如此而已,心中并无喜悦。
没有笑容的五官有如一具活的雕像,一刀—斧凿刻出来的轮廓如石壁深邃,莫提亚不为拥有傲视群伦的容貌而自傲,活著只为呼吸和延续生命,
他不快乐。
或许他曾经快乐过,但是磨损的记忆已洗去那种感觉,
许久许久以前,当他不是莫敬天的儿子前,他的确有过—段属于人的时光。
但是……
远了。
湮灭成灰。
“既然回来了就别愁眉苦脸,过去的是是非非全抛向脑后,人要往前看不要记挂昔日的阴影。”
打破沉闷的呼吸声,欧康纳语重心长的劝慰,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懂得放开才有自己。
“天很青。”记忆中的蓝天已经变了,他看不见漫步云端的彩虹。
“对,天很青,但你脸很臭,像是来挖祖先坟墓的不肖子孙。”他知道他不想接下这个烂摊子,更不愿面对负了他母亲的那个人。
可是血终究浓于水,百般抗拒还是改变不了骨肉更亲的事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仍要肩负起责任,让黄土下的先人安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和你交换现在的身分。”他口气淡漠的说出心底的话,
“玩笑话说说就算了,让旁人听见可就难善了,你不会希望过我曾遭遇过的生活。”欧康纳的表情并不愉快。
欧康纳是标准的美国人,吃汉堡、热狗,看球赛长大,三餐无肉不欢,偏爱高胆固醇食物,私生活糜烂到只要稍具姿色的女人就不放过,来来去去有如繁星之多。
他十五岁前是街上的小混混,常常没饭吃地和狗争食,睡在垃圾堆上等人施舍。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知母亲是一位鞋匠的情妇,出卖身体赚取买大麻的钱,根本不管自己身为母亲,对他不闻不问任他挨饿受冻,视同累赘的全盘否认他的存在。
七岁时他即独立生活,跟著一群相他同样身世的大孩子偷、拐、抢、骗,不在乎明天是否到来。
但毕竟年纪甚小,再加上当挨饿的缘故,他是群体中最容易受欺凌的小鬼,谁不顺心就会把气出在他身上,下手毫不心软。
医院是他最常出没的地点,有时是救护车、有时是警车送他去,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全身,几乎找不到完整无伤的肌肤,几度濒临死亡。
“要不是你父亲收留我并让我受教育,现在的我若不是大毒枭也肯定是十恶不赦的黑街份子,哪能事业有成的抬起头见人。”
他一直很感激莫先生的再造之恩,能让他有摆脱贫苦的一天。
“欧康纳,你不累吗?”他骨子里比他更像东方人,有恩必还。
“累?”他轻笑地搓搓鼻梁。“只要你太少爷合作些,我很快就能功成身退了。”
为了报恩,他把美国的事业全放下飞到台湾,这件事让他的合伙人非常不谅解,老是扬言要拆股,恐吓他最多一年就要回美国,否则吞了他的股份。
“意外随时会发生,你能保我万年平安吗?”欧康纳想走并不容易。
自从父亲宣布要他接掌家族事业后,他最少受过三次狙击,以一点小摩擦为开端,接著是恶声恶语的咒骂,然后是有计划的围堵。
这是警告莫提亚十分清楚,有人不希望他拿回自己的东西,私下搞点小动作想让他知难而退。
不过那人太小看他了,被父亲接回的那年他被迫接受武术训练三年,而后留学英国学习企业经营时也去学了西洋剑,想扳倒他还得多磨练几年。
而且他早在这之前就不是胆小怕事、唯命是从的小男孩了,无人掌控得了。
包括他专权自私的父亲。
“呿!触霉头的话少说两句,我还没玩够女人呢!”左手臂的小擦伤仍隐隐作疼。
和他出门真是危险重重,连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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