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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长,衣衫薄-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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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庭打横抱起了成珏,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轻声道:“我们的事,不用你管。”而后他顾自抱着成珏走了出去。
  很快地,容玦便看见容庭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看着自己的手,渐渐地攥成拳头,最后用力地击打在墙上。
  
  车上。
  成珏被容庭抱到了副驾驶座上,还扣上了安全带。容庭在他的耳边温柔地说道:“很快就到医院了,别怕。”
  成珏素来默认的准则之一便是容庭从不会在清醒时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讲话,因此他执拗地认为这是他疼到一定程度而出现的幻觉。
  他依稀地感觉到车子开得很快很快,隐约中他看见了一晃而过的路灯,还听见了不断鸣起的喇叭。
  真的是很快。平日里开车需要十分钟的路程,现今的他瞥了眼手上的手表,时间只过去五分钟左右。
  容庭急匆匆地抱着他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一脚便踹开了本关闭的门。
  许付亭本来是在边喝水边忙着工作,被他这次的“突然造访”吓得险些一口水呛住了喉咙。所幸他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出现给呛到,而是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无奈道:“你怎么又来了?”
  “院长,深夜冒昧打扰,真是抱歉,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成珏之前的腿伤似乎并没有痊愈,所以。。。。。。”
  许付亭对于他前面那句话已经是处于嗤之以鼻的态度,听到后面一句赶紧打断:“甭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上回这扇门才刚修好,这下子又被你弄坏了。真是遭罪啊。”
  容庭本强装镇定的面容中渐渐浮现一丝裂纹,语气略显焦急道:“抱歉,院长。以后医院的装修费我都一并承担,只要您能治好他。”
  许付亭不禁挑起了眉毛,冷哼一声:“变相的威胁?”随后又道:“再说,你应该去找骨科的医生,找我做什么?”
  容庭道:“就算我疾病乱投医,那也恳请您立刻给我安排一个最好的骨科医生。”
  “你!”许付亭瞪圆了眼,气息渐渐平复下来,看了昏迷不醒的成珏一眼,还是化作一声长叹。他打了个电话,朝那头不容置喙地说了几声,随后挂断,给他报出一串数字与一个人的名字,然后便朝他摆了摆手。
  容庭道了声谢,随即就转身离开。
  
  医生觉得自己蛮惨的,头回被人拿枪指着看病,憋了一肚子闷气还不能够发作。他战战兢兢地正想撩起病人的裤脚,就被那人一掌拍开,大声斥道:“你的手想碰他哪里?!”
  医生被他吓了一跳,断断续续地说道:“看他的腿。。。。。。腿伤得如何。。。。。。不、不然怎么。。。。。。怎么看啊。。。。。。”
  那人想了片刻,随后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他的裤腿卷了起来,直到露出红肿的膝盖。他看向医生,冷冷道:“这样可以了吧。”
  医生忙不迭地点头,遂转过头观察起成珏,然后用手指轻轻地碰了下他的膝盖。这一碰可不得了,又惹得容庭不开心了:“你没看见他已经疼成这样了吗?你再动他一下试试!”
  “哦。。。。。。好的好的。。。。。。”医生擦了把他额头上的冷汗,言简意赅地阐明了病情,而单子上的字也是写得工工整整递给他看。
  容庭大致地扫了一眼,不禁用怀疑的眼光看他:“怎么都是口服药,没有外敷的那种?”
  医生在这时也有点生气,说:“他的伤不算太过严重,外敷药的某些成分中是有点刺激的,一来二去只会适得其反。与其这样,你还不如每天给他用热毛巾热敷。”
  容庭看着他,见他的眼中并无半点心虚,于是慢慢收回了枪,威胁道:“要是你骗我,到时也别想活了。”
  
  夜晚十点整。
  容庭抱着成珏回家时,容家依旧是处于灯火通明的状态。
  他在门口停顿了须臾,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浑厚的声音响起。
  “你要把这不知名的货色带去哪里?”
  
第二十三章 
  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出头的男子从暗处走出,因为保养得当的缘故,他全然不像实际年龄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他穿了一件丝质的长袍,右手拇指戴了枚玉扳指,闲庭漫步地朝容庭方向走来。
  容庭表情未变,看向他说:“爸,我不准你这么说他。”
  容父冷哼一声,朝他怒目而视,道:“我怎么不知你还对他动过这种心思?”
  容庭看了仍然昏睡的成珏一眼,目光竟变得异样柔和,轻声道:“我曾经也不知道。”随后他的视线渐渐转向容父,坚定地说:“爸,我希望你不要为难他。”
  容父眯起了眼睛,说:“为难;你怎么知道我要为难他?”
  容庭的眼睛眨也未眨地看向容父,说:“就凭,我是你的儿子。”
  “混账!”只听见脆生生的巴掌声骤然响起,须臾,容庭半边的脸上便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红印。容父厉声斥责着:“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会为了这种货色跟你老子反着干!我——”
  “爸。”容庭不耐地打断他:“我一直认定你是我老子,但是也请你想清楚,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拦我。连你也是一样。”
  “你!”容父已是处于气不打一处来的状态,随手抄起一个放在沙发上的拐杖,便朝他的脊背处重重打了下去。
  木头敲在皮肉之上的剧痛仅让他皱了下眉头,但他却毫不吭声,然而额前滑落的冷汗暴露了他此刻强忍的痛苦。而容父仍觉得不过瘾,正想要再打下去时,韩姨正巧走了进来,见状忙跑过去阻止了容父即将落下去的手,旋即说:“老爷,您这是在做什么!少爷即便有哪里做错的地方,但是也不能用棍子打啊!”韩姨的岁数跟容父差不多大,几乎是看着容庭长大的,也自然将容庭当成她第二个儿子看待。
  “哼,你倒是会替这个逆子求情!”容父嘲讽似的开口,随后将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摔,负手而立,不再开口。
  “韩姨,你先走吧。”容庭侧头对她说,而后看着容父,道:“爸,你知道我的脾气。既然你打了我,那也就意味着,你从此以后都不能阻止我了。”
  “这个婚我是不会结的,你就看着办吧。”
  他说完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抱着成珏走上楼去。
  容父听完之后,立刻捡起本来扔在地上的木杖,朝容庭身上甩了过去。容庭被它打中而发出一声闷哼,但他的脊背并没有丝毫的弯曲,依旧径直向前走着。
  容父见他当真毫无一丝畏惧地走上了楼,沉默了会儿,随后一脚踹翻茶几。原本摆在上面的玻璃杯登时摔得粉身碎骨,化为一摊碍眼的碎片。
  韩姨被吓了一跳,想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地问起容父:“老爷,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容父本剧烈起伏的胸口已渐渐平复,镇定道:“既然赶不走他,那就让他——”
  “自行离开。”
  
  成珏渐渐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他的膝盖处正传来一阵暖意。他睁开了眼睛,眼前本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下一瞬,他不由睁大了眼。
  他看见了容庭正拿着热毛巾按压在他的膝盖上,眉眼低垂,再往下看便是高挺的鼻梁与凉薄的嘴唇。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身子。
  容庭随即察觉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向他,道:“是我把你弄醒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轻柔,听在成珏耳里反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于是他认为容庭此时应当是喝醉了酒,开口道:“少爷,这种小事我会自己处理的,您先去歇息吧。”
  然而容庭却摇了摇头,道:“我不走,我想留下来陪你。”
  成珏的脸突然凑近,鼻尖抵在容庭的侧脸上,引得他呼吸一窒。而成珏浑然未觉地顺着他的下颚骨至脖颈处来回地嗅了嗅,有微弱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正要开口,就听见成珏疑惑地说道:“并没有酒味啊。少爷,您没喝酒吗?”
  容庭起先一怔,随后恶狠狠地说道:“怎么,一定要认为我喝醉酒才会对你好?”
  成珏并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给吓到,而是觉得有些放下心来,忙不迭摇头,说:“没有。少爷,您一直都对我很好。”
  容庭哼了一声,抬高了下巴说:“我决定了,从此以后,我就勉强对你好一点,但也只是好那么一点,你别得寸进尺。”
  成珏觉得有点好笑,但也忍住了,说:“好,谢谢少爷。”随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道:“不过——”
  “不过什么?”
  成珏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见容庭仍然看着他,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地问:“少爷您是怎么知道您。。。。。。喝醉了之后。。。。。。脾气会好很多?”
  “。。。。。。”容庭一阵心虚,视线从成珏的脸上转向白色的墙壁。隔了一会儿,他又转了回去,见成珏仍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顿时威胁道:“再问这些没用的,我现在就把你干了!”
  成珏吓得打了个哆嗦,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容庭见他这样,心中又生起一阵懊恼,只得伸出手安抚似的摸了摸成珏的左脸,轻声道:“别怕啊,我以后,每天会对你好的。”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这句话,而成珏的脸上只不过浮现了一个淡然的微笑,道:“谢谢少爷。”
  容庭似乎对这句答话并不满意,皱了下眉头,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成珏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笑着说:“已经是深夜了,您还是回房去睡吧。”
  容庭又不满意了:“你是想打发我走?”
  成珏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下,心想,以前怎么没觉得容庭这么难缠,而表面仍旧镇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少爷明天要工作,我这张床太挤,如果您睡的话一定会感觉难受,第二天起来也会觉得不舒服,与其这样,您还不如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
  这时,容庭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我还会来的。”随后便转身离开,只听见“砰”的关门声,成珏顿时舒了一口气。
  他以为容庭想通了,其实不然,当时容庭在想,明天就往他的房间搬张大床。倒不是因为容庭自身的原因,而是他怕床太小的缘故,会在熟睡时不小心压到成珏的腿。
  所以同床的基础是必须拥有一张大床。
  
  结果容庭这个同床的心愿并未能够如愿以偿,因为在容庭走后,隔了一会儿,张叔又开门进来。
  成珏眨了眨眼,恭恭敬敬地叫了句“张叔”,而后便看见张叔含笑着点头,开口道:“小珏,你在容家已经待了多少年了?”
  成珏跟张叔并不大熟,甚至还有几分畏惧在其内。毕竟他曾经毫不犹豫地将他推进那间黑房间里,他也至今忘不了那个阴测测的笑容。那是他心头无法抹去的阴影。也是头回听到张叔亲切地叫他“小珏”,他十分不适应,甚至听得头皮发麻,强笑着答:“快八年了。”
  “八年了。”他重复了一遍,随后感慨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成珏才不会相信张叔破天荒地来见他就为了抒发一下自己的情感,于是开口问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叔露出一个莫名的微笑,说:“小珏真聪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吧。”
  成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而表面依旧保持着微笑:“您继续说。”
  张叔有些为难地开口:“是这样的,老爷呢,觉得少爷岁数也不小了,是时候结婚了。但是容家素来有一个传统便是,婚后不会留任何的外人。”
  成珏听得微微一怔。
  张叔又缓缓开口:“这个‘外人’,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成珏垂下眼睛想了一会儿,随后突然笑了起来,说:“想赶我走,是这个意思吗?”
  “并不是‘赶’,到时候我们会给你足够充分的金额来作为赔偿。”
  “哦,这么有诚意?”成珏又笑出声来,道:“少爷知道么?”
  张叔面不改色地说:“自然。”然后列出了好几条使他信服的证据:“你以为最近少爷在忙什么?你以为他为什么会突然对你这么好?难不成,是真的想痛改前非或者放下所有心思?”他凑近成珏,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因为愧疚罢了。”
  成珏旋即抬起头来,清亮无惧的眼睛看得张叔有些愣怔。就在这时,成珏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道:“张叔,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你跟我一样,不过都是容家的走狗。”
  张叔的脸上已经浮现怒意,咬紧齿关道:“你觉得我不敢打你?”
  成珏道:“这有什么不敢的?这里的狗都分高低贵贱,更何况人呢?”成珏看着他,露出他平日以来惯用的微笑,道:“张叔,您觉得自己是人,还是狗?”
  此时张叔的额角已经暴出几条青筋,而双手紧攥成一团,正强忍着不断漫上胸口的怒气。
  成珏看见他这副模样,笑容愈发深邃,道:“另外,我迫切希望容家的出手能够阔绰些,毕竟我辛辛苦苦为容家打拼了八年,就打发我这么一点——”他用手指比划了下大致的厚度,随后啧了一声,道:“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
  张叔冷冷道:“会用一张支票让你滚蛋的。”
  成珏再次笑出声来,说:“我现在就走了,支票呢?”
  张叔沉默了会儿,道:“老爷还在休息,等——”
  “那你说什么说!”成珏骤然变了脸色,说:“现在没您事了,您倒是可以滚了。”
  张叔给了他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而后走了出去,遂是一阵很重的摔门声。
  
  这下子,一切都安静了。
  也都结束了。
  他疲倦地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只觉得鼻子一阵酸楚,而他的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
  真是的,明明已经早就计划着要走了,可是这一天终于来临时,他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难过?
  
第二十四章 
  成珏拖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离开了容家,他以为自己不会回头,然而才出大门,他便不由自主地转过身。他的视线不知觉地飘到了三楼的某扇窗户,灯早已熄灭,黑魆魆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自嘲一笑,而后转回了身,继续向前走着。
  深夜的人行道车辆虽不似白天那样川流不息,但还是来来回回的不少。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长的路,但路灯还是亮的,月亮仍在,他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很久。
  他还随身携带着那个陈旧的MP3,耳边正放着一首慢歌。他不知不觉地哼起了旋律,而步履轻快了不少。
  时间流逝得飞快,眨眼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但他仍没有感觉到一丝困意。他本来想打电话给许付亭,但是顾忌他此时应当仍处于睡梦之中。他不想过分打扰,于是决定过几个小时再联系他。
  就在这时,他脚步一顿,停在一家火锅店面前。附近难得有现在仍未打烊的餐厅,他犹豫着自己该不该进去。小时候身体太差的缘故,他一直以来吃的几乎是一些清淡寡味的饭菜。从小养成的习惯是不可更改的,但是不知怎么的,他的脚不受驱使地走进了店内。
  服务生依旧精神饱满,脸上带着标准微笑地靠近他,说了句“欢迎光临”。
  他点了点头。
  随后服务生问道:“先生,几个人?”
  “一个。”他想也未想地答道。
  服务生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遂有些尴尬地说:“那、那好,先生,请跟我来。”
  成珏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双人餐桌,选了其中的一个座位坐下。他不经意地瞟了眼前面空荡荡的位置,随后垂下了眼睛,一页一页地来回翻起了桌上摆放的菜单。
  店内还有三三两两的顾客,但是跟他不同的是,他们都是结伴而来。袅袅上升的水蒸气将他们的脸熏成了红色,说说笑笑,看上去很热闹的样子。
  他加了很多颜色浓艳的酱料,也点了很多他全然吃不完的食物。他托着腮,一边往滚开的清汤里加菜,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的人生。
  一个人住在一间空房子里,整天无所事事地过日子。天热了,不会有人提醒他多带把雨伞当心雷雨。天冷了,也不会有人叮嘱他多添件衣服。不过,以前的他也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关心的待遇。倒不如以后的生活。至少不用每天踩在刀尖上提心吊胆地活着。
  对了,他还能从韩姨那儿要一只猫抱回来养。他的嘴角不经意地扬起。那是一只黄毛白毛混杂的小猫,眼珠子跟琉璃似的,瞪得圆溜溜的时候可爱极了。可是这样一来,他还得再回容家一趟,该怎么回去呢?光明正大地,或者偷偷摸摸地溜回去?
  想着想着,鱼丸熟了,浮上了水面。他收回思绪,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颗放在碗底,蘸了点酱料。然而才吃了一口,他便被一小枚辣椒籽呛到了喉咙,开始不断地咳嗽起来。眼泪骤然涌起眼眶,他连忙拿起旁边盛有凉白开的纸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等到嘴里的辣味渐渐消失,他看了眼自己随心所欲加的调料,顿时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而他一下子变得胃口全无,叫了服务生买单。服务生的眼睛看向他桌上仍完好无缺的食材,表情稍显诧异,随后也没说什么,单单报了一串数字。
  他付好现金,走出餐厅的前一秒。他听见店里的音乐换了首年代久远的歌,是张国荣的《心跳呼吸正常》。
  很久以前,在他睡不着的时候,容庭经常在他的耳边哼这首歌哄他入睡。其实本来的成珏很讨厌在他百折不挠地尝试睡觉之时,有人在他身旁叽叽喳喳地说话或是唱歌,但是容庭则不同。倒不是因为他唱得好,而是他听着听着就有一种犯困的感觉,然后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可现在,他却格外清醒。
  
  他看着前方被路灯照得影影绰绰的地面,一味不停向前走着。他想,只要等到天亮,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以前千疮百孔的人生就此画上了句号,虽然往后的日子不见得有多美好,但是这样他就已经知足了。
  然而在他想得出神之时,他突然被人从背后击中了后脑勺,一下子昏迷过去。
  
  容庭半夜突然醒来,本来打算悄悄潜入成珏的房间,将他抱回自己床上睡觉。可是当他动作十分之轻地打开成珏的房门时,却发觉室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好多东西都不在了,而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怪孤单冷清的。
  顿时,他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倚靠在墙壁上,第一次觉得无措、彷徨,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刻,他睁开了眼,眼神写满了狠戾与决绝。
  
  成珏的头很疼很疼,疼到快裂开的地步。他困难地睁开眼睛,但入眼的一片漆黑不由地让他怔住。
  水珠子滴答滴答地掉落在他的肩上,他的心中渐渐浮现一个不好的念头,不可置信地往后面退了几步,然而不断向后摸索的手却碰到了墙壁上一个明显凹陷的小坑。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又回到了容家。
  而他现在就在顶楼的那个房间里。
  这个想法让他快步冲到了那扇漏出光线的门前,用力地拍打着:“有没有人在?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很快便有一个男音响起:“对不起,少爷吩咐了。除非是他本人来,否则一概不允许开门。”
  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委曲求全:“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我本来就已经被赶出容家了,不信、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张叔!”
  那个男音依旧平静,似乎全然置之不理与他无关的事,冷淡地说:“对不起,我们不过是在执行任务罢了。放心,少爷很快就会回来,待会儿他会放你出来的。”
  可惜,他怕关在这里,更怕见到容庭。
  
  小时候的他曾经读过一个童话。
  有一个人意料之外地捕捉到了一只小麻雀。那只小麻雀虽然小小的,丑丑的,但那人却喜欢打紧。他将它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缸里,每天给它好吃的好喝的。一开始它很听话,会乖乖地吃食物,还会偶尔表演一圈飞翔来逗它的主人开心。但是某一日,倦鸟归巢,它突然地想回家了。于是它扇动起翅膀,用力地向前冲去,却一头撞在了玻璃上。然而小麻雀什么都不懂,它看着眼前似乎毫无障碍,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尝试着。
  最后,它死了。
  而等到主人发现时,只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把玻璃缸连同它的尸体一起丢了出去。
  
  他敲着敲着,声音喊哑了,手臂也开始酸痛。就在他打算放弃之时,门突然地打开了。下一刻他被人紧紧抱在怀中,明明他身上那么温暖,而他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却分外冰冷。
  他说:“成珏,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带你走。这点你要清楚。”
  成珏呼出一口凉气,颤抖地道:“是。。。。。。是我自己想走的——”
  话并没有说完,却被他冷冷打断:“走?你有什么资格走?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八年前我带你回容家,不然你早就没命了!”
  此时的成珏在心底笑了起来,想,他倒是希望这八年,从来没有存在过。可是终归是他的希冀,他小声回道:“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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