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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_白芥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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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日后国库的压力确实能减轻些许,无论他们这些祝家宗亲如何不乐意,可他们能合起伙来反抗皇帝的旨意吗?且不说祝家人大多各怀鬼胎,有些个现在还时时都有性命之忧,说不得哪天就被那些匪军杀了全家,得罪了朝廷和皇帝只会死得更快。
皇帝只怕一早就想到了这些,又故意在朝会之上唱了一出大戏,他虽荒唐昏庸但绝对不蠢。
祝鹤鸣却不以为然:“一个把丹药当饭嗑的皇帝,哪怕清醒着时再精明,他又能清醒得几时?不说这个,你先前说的慧王妃的事情,我让陈太医去查过了,如你所料。”
祝雁停一怔:“果真?”
“嗯,”祝鹤鸣点头,“陈太医偷偷查过,慧王妃自怀孕之后的脉案全都没了,应当是被人给毁了,后头他从一个早年就被贬出太医院的医士那里问到了一点消息,当初给慧王妃看诊的是如今的太医院院判王康年,那医士曾随他出诊,去过储君府,也就是当时的慧王府两次,他说慧王妃的模样,他瞧着有些不对劲,但那位王太医却并未说有任何不妥之处,只开了寻常的安胎方子,有一回他试着提了一嘴,被王康年给搪塞过去,后头慧王妃难产死了没多久,他就因为用错药被贬离开了太医院。”
祝雁停皱眉:“这般凑巧?”
“可不是,那医士离开太医院后好几年才无意中发现慧王妃当时的模样,像是中了一种南边流传来的很少见的毒,不会致命,只会日渐摧毁人的神智和康健,孕妇捱不住,轻易便会一尸两命;……那位王太医与皇太弟走得很近,这几年储君府每回请太医,都是他去。”
祝雁停冷了声音:“所以这事,皇太弟十有八九是知道的,他知道慧王妃中了毒,甚至可能就是他下的毒。”
祝鹤鸣幽幽一叹,“雁停,你打算如何?告诉萧家人吗?他们难道就一点都没怀疑过?”
“萧荣说慧王妃出嫁后过得不好,一直郁郁寡欢,他们家人都以为她只是心病,胎养得不好才会那般,国公和世子常年在外,萧莨萧荣那时都还小,国公夫人再如何上心,与出嫁了的小姑子到底还是隔着一层,怕也想不到她堂堂亲王妃,竟会被人下了毒。”
“那你打算告诉他们?”
祝雁停深思片刻,冷然一笑:“告诉自然要告诉,但不能直说。”
“为何?”
祝雁停望向他兄长:“萧莨说过,萧荣幼时父母双亡,是他姑姑将他带大的,那小子将他姑姑当做亲娘,若是我告诉他慧王妃是被人害死的,以那小子的个性,说不得要不管不顾地去找皇太弟拼命,真闹出什么事来牵连了萧荣,萧家人不得埋怨死我们,再者说,我去与他们说我们私下里查了慧王妃的死因,他们会认为我们不是别有居心吗?”
“所以?”
“所以,”祝雁停挑起唇角,“我得找个时机,变个法子告诉他们。”
第24章 秦晋之喜
早起,闻到窗外莺鸟叫声,祝雁停推开窗,几只黄灿灿的鸟儿落至窗沿边,千吟百啭,如与他撒娇一般,祝雁停愣神片刻,低声喃喃:“你们要随我一块去国公府吗?”
良久,他兀自一笑,轻不可闻的叹息散在寒风中。
晌午之时,来人伺候祝雁停更衣梳妆,乌发束起,以红缨缠绕,再插入一根缀金的玉簪,繁复的锦缎喜服一层层叠上身,红色为底,暗绣双喜如意纹,又以金丝线勾边,贵重而不失喜气。
来来往往忙碌的下人俱都喜色满面,唯祝雁停心不在焉,不时发呆,阿清唤他好几声,方才回神:“……何事?”
“郎君,您面色看着有些发白,可要叫人给您施些薄粉?”
祝雁停微微摇头,只吩咐他道:“叫人去烫壶热酒来。”
两杯酒下肚暖了胃,祝雁停的面颊上终于有了些微血色,阿清小声问他:“郎君,……今日您大婚,何故兴致不高?”
祝雁停淡道:“并未,我很高兴。”
能嫁给萧莨,他岂会不高兴,不过是近乡情怯,心下飘飘荡荡的,始终安定不下来罢了。
酉时,外头传来隐约的唢呐与爆竹声响,祝雁停闭目半晌,再睁开时,眼中已然染上笑意。
祝鹤鸣过来送他出门,兄弟二人相对无言片刻,祝鹤鸣拍了拍祝雁停的肩膀,叹道:“去了国公府,好好过吧。”
祝雁停轻颔首:“我会的。”
“以后,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怀王府这里,也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知,……多谢兄长。”
祝鹤鸣不再多言:“走吧。”
迎亲的队伍已至王府正门外,萧莨正在堂屋中等候,祝雁停随着祝鹤鸣出现,他的目光落至祝雁停身上,便再未移开过。
四目相对,祝雁停粲然一笑,走向他。
并肩而立的俩人身着相类的绛色喜服,同是丰神俊朗、风姿特秀的翩翩俊儿郎,有如天造地设。
拜过老怀王与王妃的牌位,俩人一同转向祝鹤鸣,弯腰深深一揖。
祝鹤鸣笑着扶起他们,将俩人的手拉至一处,轻拍了拍,笑道:“别的便不多说了,只愿你二人日后能同心合意、比翼连枝,恩爱两不疑,白首偕老。”
萧莨郑重应下:“兄长且放心,我心亦如斯,必不负今日之誓。”
“好。”
祝鹤鸣将他们送出府,扶祝雁停上婚车,为之关上车门,萧莨拜别祝鹤鸣,上去前头另一辆车,爆竹炸响,钟鼓唢呐声又起,迎亲车队浩浩荡荡往国公府去。
祝雁停朝车窗外望了一眼,冬日难得未下雪的晴日黄昏,天际残霞半缕、舒卷日暮红彤,今日或许确实是个好日子。
国公府红灯高挂、香屑布地,正是高朋满座、客似云来时。
至府门外落车,萧莨亲手扶下祝雁停,俩人各执红绸一端,在漫天飞花中,跨过火盆,并肩踏入国公府。
卫氏和萧家近亲长辈俱在正院堂屋中等候,屋内屋外满座宾客、笙歌鼎沸。
最热闹之时,宫中首领太监登门,传皇帝口谕,赐下金玉珠宝、绫罗锦缎,贺二府共结秦晋之喜。
萧家众人跪谢皇恩,其后,皇太弟祝玖渊亦派人送来贺礼,萧家人一并笑纳。
吉时到,拜天地、再拜父母,后夫妻对拜。
红烛画堂、灯火盈盈下,俩人面朝对方,缱绻情意缠绵于彼此带笑的目光中,同时弯腰作揖。
礼成,祝雁停先入洞房。
烛影摇红、流光溢彩,原本质朴简洁的屋子里缀满了艳色的红,喜蜡上的烛火正摇曳生辉,晃着银屏绣帏。
祝雁停坐上床,轻闭起双眼,到这一刻,那些起伏不定的心绪终于缓缓变得平静,他安静坐于洞房中花烛下,只等他的良人归。
戌时末,萧莨被人搀扶着送回,听到房门开阖声,祝雁停抬眸,对上自屋外踏入之人炽热的双眼,无声一笑。
萧莨走上前,握住祝雁停一只手,不错眼地望着他,千言万语哽在喉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面颊醺红,眸色黝黯深沉,祝雁停一看便知他已然醉了,手指在他掌心间挠了挠,喃喃唤他:“表哥……”
萧莨弯腰,用力将之拥入怀中。
半晌,祝雁停一声轻笑,在萧莨耳畔提醒他:“表哥,你先放开我,我们还得行合卺礼。”
萧莨恋恋不舍地将人放开,喜娘捧上合卺酒,祝雁停接过酒杯,轻轻一晃。
烛影入瑶觞,酒与火同色,亦映入他含笑的眼眸中。
合卺交杯,以星月为媒、山川为鉴,此生作夫妻,同衾同穴,白首不分离。
屋中已无旁人,萧莨垂眸握住祝雁停的手,轻轻摩挲着指节:“雁停……”
“嗯。”祝雁停轻声应他。
沉默无言片刻,萧莨拉开床头暗格,取出一个檀木制沉甸甸的锦盒,当着祝雁停的面打开,里头是两枚同样的羊脂玉做成的玉佩,在烛火中泛着温润细腻的光。
他将其中一枚放至祝雁停掌心,告诉他:“这是当年承国公主大婚时,景瑞皇帝和皇后赐给她的,一代代传下来,到了兄长和嫂子手中,陛下的指婚圣旨下来后,嫂子便将这对玉佩送与我做贺礼,她说我俩拿着这个,也算是我们两家人与先祖的缘分,以后你我一人一枚,可好?”
祝雁停轻握手中暖玉,笑着点头:“好。”
将玉佩收好,萧莨望向祝雁停,眼中更多了些灼热亮光,他抬起手,取下祝雁停发上玉簪,亲手将那束发的红缨解下,祝雁停满头乌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微垂下的眼眸中盛着细碎闪烁的光。
如玉面庞映在烛火中,愈显柔和昳丽。
萧莨几近痴迷地注视着他,抬手抚上他面颊,祝雁停眼睫翕动,微微一笑:“表哥,你醉了啊。”
萧莨低下声音:“没有。”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喝了许多,太多人来劝酒,记不得了,但我没醉,真的。”萧莨坚持道。
“明明就有,那日,嗯,端阳节宫宴那日,表哥喝醉了,在别宫门口碰上,表哥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我记得的。”祝雁停笑着揶揄他。
那时的萧莨,对他是情不自禁,但不敢承认,即便是看他,也带着隐忍和压抑,不像现在这般露骨。但眼神中最深的那一层情绪,却是一样的,他不会认错。
萧莨固执道:“我没有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祝雁停眼中笑意愈浓,对着醉鬼颇有些无可奈何:“好,好,没有醉,大约是我醉了吧。”
萧莨又一次将他拥入怀中,嗅着鼻尖熟悉的气息,他躁动的心绪渐渐平复,哑声呢喃:“雁停,我终于将你娶回来了。”
“嗯,高兴吗?”
“高兴。”
相拥片刻,萧莨侧过头,轻啄祝雁停的面颊,再覆上他的唇,极尽温柔缱绻地含住那两片唇瓣,轻柔地吮吸。
祝雁停主动探舌进他口中,吮着他带着酒香的津液,目眩神迷。
萧莨低喘一声,抱着怀中人翻身压下,呼吸变奏,激烈而炽热地缠吻起来。
一遍遍地舔弄着他柔软的舌,再探过他口腔里最敏感的部位,直舔得祝雁停连喉咙口都痒了,难耐地溢出呻吟,萧莨却压着他,吻得更深。
盛不住的口涎顺着嘴角滑落,在双唇纠缠间拖出丝丝缕缕黏腻的银液,祝雁停的双颊飞上红晕,眼眸氤氲、朦胧含泪,倒像是醉的那个人当真成了他。
缠绵深吻后,萧莨一下一下抚着祝雁停的面庞,唇舌稍稍分离,祝雁停不住地低喘着气,轻推了推他肩膀,提醒他道:“表哥,你先起来,还有一项仪式没做完呢。”
“什么?”
“结发。”祝雁停在他耳边低喃,温热气息蹿入萧莨耳中,一直痒到他心尖上。
萧莨坐起身,将人揽进怀中,轻吻了吻他头顶发旋:“你坐着别动,我来。”
萧莨放开他下了床,取来摆放在案上的剪子,坐回祝雁停身旁,他亦解开束发,剪下一缕。
祝雁停笑着接过剪子,同剪下一缕头发,与萧莨的并到一块,用方才萧莨亲手为他解下的红缨绾起,打上一个同心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祝雁停将之装进荷包中,珍而重之地放入床头暗格里。
红色纱帐曳地,喜服一件一件剥下身,祝雁停的脸烧得通红,转开目光,萧莨深深望着他,喉结滚了滚,颤抖着手将之纳入怀中。
温柔的吻再次覆上唇,炙热掌心贴上柔韧腰肢,祝雁停难以抑制地低吟出声,汗水淋漓而下。
他只觉得热,分外的热,分明是腊月寒冬,那种由肌肤相贴间而升起的热意,却几要将他融化。
心,是这个人的,身体,也是这个人的,从身到心,他都属于他。
萧莨的眼中像藏着一泓已然煮沸的深潭,深邃而隽永,炽热且滚烫,此时此刻,那里正酝酿着一场风暴,祝雁停已逃无可逃。
寒月沉沉,鸳鸯梦酣,夜阑不消红蜡,春宵几度。
乌黑长发散落在红丝褥上,光裸白皙的胸膛随着略微急促的呼吸不断起伏,祝雁停的双眸中蒙上一层盈盈水光,热意烫得眼角都泛着红,浓密眼睫轻颤着,迷朦望向压在身上的男人。
萧莨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如展翅羽翼一般的玲珑锁骨,眸光深沉,再低了头,在那一处印上一个虔诚的轻吻。
祝雁停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感觉柔软的唇瓣带着些微的温热湿意,慢慢下滑,待胸前一点被含住,极尽爱怜之意地被吮吸揉弄时,不受控制的呻吟声自他嘴角溢出。
“表哥,别……别弄那里……”
萧莨没肯放开,另一侧亦被他灵巧的手指捻住,一再地揉捏拨玩,直到那一处充血挺立。
“嗯……”祝雁停发出的声音不自觉地愈加甜腻。
萧莨抬头,安抚一般再次吻上祝雁停的唇,湿热缠绵一吻后,祝雁停喃喃问他:“……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萧莨的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喘,哑着嗓子贴到他耳边:“看书,学的。”
祝雁停低笑:“你可真厉害。”
“你喜欢就好。”
“唔……”
当下身茎物陡然被握住,祝雁停只觉得脑子里轰然炸开,一声呜咽后便什么都顾不得了,双手无意识地扣紧萧莨的肩背,脚掌踩在喜褥上,连脚趾都被刺激得蜷缩起来。
萧莨握着他的东西,不快不慢地抚弄,指腹不时摩过前端铃口,清楚感觉到那东西在他掌心中胀大硬挺,因为兴奋而不断冒出水来。
他温柔地吻着祝雁停的潋滟唇畔,啜着他在呻吟时偶尔露出的舌尖,将那一声声甜腻撩人的声音尽数吞下肚。
祝雁停在他手中泄了一回,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瘫软在床褥上,迷瞪着眼睛不停喘息。萧莨爱怜地将汗湿的头发挽去耳后,啄着他的唇小声问他:“还好吗?”
半晌祝雁停才找回些神志,抬眸对上萧莨的目光,那里头有极力压抑着的情欲,他下身昂扬之物也正贴着自己的大腿根,炙热地彰显着存在感。
祝雁停哑声一笑,抬起小腿在他腰侧蹭了蹭:“表哥,你做吧,我受得住……”
萧莨眸中深潭烧得愈旺,喉结上下滚了滚,轻拍他挺翘圆润的臀瓣,手指掐进去,爱不释手地揉玩一番,直把祝雁停弄得不断哼哼,呼吸越加急促,嗓音里都带上了撒娇讨饶的意味:“表哥……”
萧莨不再逗他,手指摩进那隐秘勾缝中,轻轻摩挲着那一处皱褶,带着香气的温润脂膏涂抹进去,手指打着圈的在甬道中缓缓转动,湿热紧致的触感叫萧莨呼吸一窒,又不由加重起来。
手指只进去一根,祝雁停便抓紧了身下被褥,待到萧莨硕大硬挺的器物抵上来,他已紧张得全身僵硬,萧莨安抚地吻了吻他:“别怕,我会轻一点。”
滚烫的茎物一寸一寸挤进去,及到整根没入,祝雁停眼中的水断断续续自眼角滑落,他埋首在萧莨脖颈处,用力咬住他肩膀。
萧莨停住动作,轻抚着他的背,无声地给他安慰。
好一会儿,祝雁停含糊吐出一句:“可……可以了。”
软热的后穴抽搐着绞紧了插在其中的性器,萧莨重重一喘,不再忍耐,狠狠动了起来。
“嗯……”祝雁停崩溃吟叫,双腿被萧莨的大手掐着死死抵在被褥上,胸前两点被他来回舔弄,下身承受着近乎挞伐一般的耸动抽插。
肉体拍打声夹杂着黏腻水声听得人面红耳赤,祝雁停却无暇顾及这些,他被顶弄得几乎丢了魂,体内不知道哪一点被擦到,近乎灭顶的快感自身体相接处席卷全身,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萧莨察觉到他的变化,不断撞击那一点,辗转碾磨,到后头祝雁停便是连叫都叫不出来,喉间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气声,前端又被插射了一回。
萧莨硬热的器物却还在他穴中,勃勃跳动,萧莨将他被掐得满是红痕的大腿拉至自己腰上,抱着人坐起身。
姿势的变换,让体内的茎物插得更深,祝雁停泪眼朦胧、汗如雨下,身子一颤一颤,缠在萧莨身上,也不知是舒服还是难受。
萧莨轻柔吻去他眼角的泪迹,下身却孟浪非常,进出抽插、碾磨顶弄,直叫祝雁停泄了第三回 ,才狠狠撞进他身体深处,发泄出来。
听着耳畔萧莨粗重的喘息声,祝雁停恍恍然回过神:“流……流出来了……”
“没有。”萧莨啄吻着他满是红晕的脸颊,还没彻底软下去的茎物又缓缓顶弄起来。
第25章 新婚燕尔
祝雁停睡到辰时二刻才醒,迷朦中睁开眼望向头顶的红纱帐,恍惚一瞬,刚要叫人,萧莨推门进来,人已走至床边。
他撩开红帐,望向祝雁停的眸中隐有浅淡笑意:“醒了?要起身吗?”
成亲第二日清早,乍一见到燕尔新婚的夫君,祝雁停难得羞赧,转开目光,略不自在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辰时二刻了,还早。”
“还早?都这个时辰了哪里还早……”祝雁停下意识地撑起身,刚坐起就因腰间不适又倒回被褥中,尴尬说不出话来。
萧莨坐下扶住他,温声提醒:“慢点,别着急,我叫人进来伺候你起身。”
昨夜他们一直闹到快寅时,后头萧莨还叫人送来热水,亲手帮他擦了身,身上倒是没什么黏腻之感,就是酸疼得厉害,哪哪都不舒服。
祝雁停叹气:“这也太不像话了,本来今日一大早我们就该去与母亲敬茶的,我都睡到这个时辰了,你怎不叫醒我,母亲会不会觉得我骄纵,不将她放在眼中啊?”
萧莨握住他一只手,宽慰他道:“雁停,你在这里别太拘束了,这些虚礼不用太放在心上,母亲也不会在意,她一早就特地派人过来传话,说让我们晚点去便是,这会儿也确实还早。”
“真的?”
“母亲很好相处的,她不会为难你,别担心。”
祝雁停不再纠结,笑着应下:“嗯,……我都没想到,表哥原来这般孟浪,倒是与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模样半点不像,所谓人不可貌相,果真所言不虚,这要是换个姑娘家,怕都……”
这洞房花烛夜,真真是叫祝雁停毕生难忘,有意揶揄萧莨几句,尚未说完便被萧莨打断。
“别胡说,没有什么姑娘家,只有你。”萧莨被他说得面颊发烫,一时羞恼不已,叫祝雁停看着,越觉有趣。
萧莨正色,认真道:“不会再有任何人,只有你。”
“好嘛,我知道了,没有别人,只有我。”祝雁停依旧笑着,眼中满是促狭之意。
萧莨不与他再说,起身叫了人进来。
被人伺候着洗漱更衣完,祝雁停身上总算没那么不得劲了,他在榻上坐下,叫了阿清过来帮他束发。
乌黑长发披散在肩上,衬得他的面庞愈加皙白俊秀,艳色红唇恰好点缀其上,如画中描摹出来的一般。萧莨望着,似是忆起什么,一时口干舌燥,下意识地端起了茶盏。
阿清握着梳子,先帮祝雁停将头发顺一顺,萧莨在旁安静看了片刻,起身上前去:“我来吧。”
阿清将梳子递给他,退开身,祝雁停笑瞅着萧莨:“表哥还会替人束发?”
萧莨诚实道:“没试过,要是做不好,再换别人来。”
“我信表哥。”祝雁停没有反对,任由萧莨伺弄他的头发。
萧莨握着梳子,小心翼翼地帮他将发丝捋顺,梳了又梳,再仔细地绾起,系上头绳,插上一根玉簪。
祝雁停对着铜镜瞧了瞧,虽不及阿清平日里为他束的平整,但也不差,不必拆了叫人重新再弄。
“表哥果然有一双巧手,”祝雁停笑着夸赞萧莨,又见他束发的头绳、玉簪都与自己的相类,轻声一笑,“待明年,表哥就要及冠了,到时戴上玉冠,肯定愈加俊俏。”
“你也一样。”萧莨凝神看着他,他的雁停生得这般好,想见日后又会是怎样的风流俊秀之貌。
“表哥……”祝雁停轻声唤他,“你看什么呢?”
萧莨回神,未再多说,牵过祝雁停的手:“走吧,我们去母亲那里。”
收拾妥当,再各自在腰间系上那成对的玉佩,俩人出门去正院请安。
昨夜后半夜又下起了雪,府中四处高挂的红灯笼在风雪中摆晃,如开在雪中的绒花,分外喜人。
祝雁停见之笑问萧莨:“这些就一直这么挂着?”
“母亲说了,待到你回门之后再取下,这几日便热闹热闹。”
“那可好。”
萧莨将手炉递给祝雁停,亲手撑起伞,揽过他肩膀,并肩缓步朝正院走去。
一家子人都在卫氏这里,祝雁停和萧莨一块给卫氏敬了茶,得了卫氏给的红包,萧莨又给他介绍家中其他人,除了萧荣,便是长嫂杨氏和她一双儿女,萧让礼和萧蒙父子在边疆未回,萧家其他几房的人已分府出去,昨日拜堂的时候打过照面,今日并不在此。
祝雁停得了杨氏的礼,也给两个小娃娃送了见面礼,哄得他们眉开眼笑,还没忘了萧荣的份,给他准备了一整套的文房四宝。
萧荣苦着脸收下,又与祝雁停挤眉弄眼,揶揄他昨晚洞房到这会儿才起,被萧莨一个眼神警告,摸了摸鼻子,没敢再放肆。
卫氏与祝雁停说了会儿话,都是客套的场面之言,实则也没什么好说的,祝雁停是男子,又是怀王府出身的郎君,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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