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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_白芥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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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氏与祝雁停说了会儿话,都是客套的场面之言,实则也没什么好说的,祝雁停是男子,又是怀王府出身的郎君,她对他印象不坏,只是之前闹得不太愉快,后头祝雁停又冒死救了她儿子一回,她自然感激不尽,但对着这样一个出身颇高的男媳妇,总归是有些不自在。
  反倒是祝雁停,神色自若,与之笑道:“母亲,我小时候就见过您的,有一回夏日我跟着我母妃进宫去参加太后的寿宴,您也在,您还与我说过话,说我机灵讨喜,还给了一颗糖给我。”
  “竟还有这事?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你竟记得这般清楚?”卫氏亦笑了,“我倒是老了,记性不太好,你这么一说,又仿佛有些印象。”
  “嗯,”祝雁停笑着点头,“我都记得,一直没忘,那会儿我就认识阿莨了,本还想邀请他去家中玩,可惜不凑巧,错过了。”
  “好,好,”卫氏连连感叹,说话间多了些真情实意,“那时错过了,现在补回来,说明啊,你俩就是有缘,别人抢不走的。”
  祝雁停笑望向萧莨,细碎眸光中俱是昳丽笑意,萧莨轻抿唇角,附和道:“母亲说得是,我与雁停,从来就是有缘人。”
  从前他不信这些,现在倒是愿意信了,能得祝雁停入怀,缘分也好,偶然也好,都是他此生之幸。
  陪卫氏用过早膳,俩人回去自己的院落,萧莨有十日婚假,这些日子尽可多陪陪祝雁停。
  院中伺候之人一半都换上了祝雁停从怀王府带来的,俱是他用惯了的旧人,正在忙碌清点着他的嫁妆,将东西一一收入库,卫氏亦派人把昨日收得的礼连同皇帝和皇太弟的赏赐一并送了过来,让他们自个收着。
  祝雁停看了一眼那些东西,啧啧叹道:“承国公府好大的面子,不但陛下亲下赏赐,连储君殿下都送上了厚礼。”
  萧莨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随口说道:“为何不是怀王府的面子?”
  “自然不是怀王府的面子,”祝雁停轻勾唇角,似笑非笑,“陛下和皇太弟这是都看重着国公府呢,就连出了宗事府那事,皇太弟也不愿与国公府生出嫌隙来。”
  萧莨微微摇头,这样的恩宠,又哪里是那般好消受的。
  他给祝雁停倒上一杯热茶,低声提醒他:“你以后也是国公府的人,这样的话便不要说了,被人听去总归是不好的。”
  祝雁停一手支着头,笑望着他:“表哥,你在家中也这般事事谨慎吗?”
  “小心一些总没错。”萧莨说着神色微顿,抬眸看向祝雁停,“你……”
  “我如何?”祝雁停眼睫轻眨,眼中笑意弥漫。
  萧莨低咳一声,似有不自在:“你先头在母亲面前,喊了我的名字。”
  “是啊,表哥喜欢听吗?”祝雁停故意与之逗趣,“表哥觉得我喊你什么更好?萧大人、表哥、阿莨,还是……夫君?”
  萧莨轻握手中茶杯,再次提醒他:“你正经些。”
  “我哪里不正经了?”祝雁停乐不可支,调戏面皮薄的夫君可太有趣了,“这里是我俩的婚房,哪有那些难为情的话不能说的?昨夜表哥可不是这样的啊?”
  “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萧莨颇为无奈,伸手揽过祝雁停的腰,将之纳入怀中,一声轻叹,“你啊……”
  祝雁停背靠在他怀里,俩人相拥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耳鬓厮磨,消磨这难得偷闲的冬日时光。
  祝雁停轻捏着萧莨的指节,低声喃喃:“表哥,我见到你侄儿侄女,生得当真玉雪可爱,日后我们的孩子也定会是如此,我们早些要个孩子吧。”
  萧莨轻抚他面颊:“想好了?”
  “嗯,母亲虽然没明着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想再抱孙子的,总不好叫她失望。”
  萧莨微蹙起眉,握住祝雁停的手心:“我担心你身体受不住。”
  “为何这么说?”祝雁停抬眼望向他,“我没有那么体弱娇气,真的。”
  萧莨低头,与他额头相抵,轻叹道:“雁停,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知道。”
  “孩子的事情还不急,你先慢慢调理身子吧,等过两年你身子养好一些再说。”
  祝雁停未有再说,伸手环住萧莨肩背,轻闭双目。
  可是他,并不想再等了。


第26章 回门家宴
  婚后第三日,回门。
  辰时,马车至怀王府正门口停下,祝鹤鸣与妻子亲自出门迎接,萧莨携祝雁停下车,俩人一同拜过兄嫂,被扶起身,说说笑笑进门去。
  祝雁停是男子,父母又俱已不在,与家中人并无那些私房话好说,寒暄了几句,便先回去了翠竹院暂歇,萧莨则被祝鹤鸣叫去书房说话。
  祝鹤鸣亲手煮了壶茶,为萧莨倒上一杯:“尝尝。”
  萧莨与之道谢,恭恭敬敬地喝了。
  祝鹤鸣望着他,轻勾唇角:“二郎不必这般拘谨,如今你与雁停既已成婚,我们便是一家人,你既称呼我一句兄长,我待你亦如雁停一般。”
  萧莨点点头:“兄长客气。”
  祝鹤鸣叹道:“雁停他小时候受过许多苦,母妃去得早,那会儿他还没懂事,又遭了父王厌弃,日子过得颇为艰难,这几年我们好不容易自在了,他嘴上不说,心思却是重得很,爱胡思乱想,他在家里时,我与他嫂子一向娇惯着他,如今去了国公府,只怕这性子也是改不了了,日后若是他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你能多包涵些,别与他太过计较。”
  萧莨听着颇不是滋味,郑重应下:“理当如此,兄长放心。”
  “我自是放心你的,国公府的家风早就有所耳闻,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答应他放弃王爵嫁去你们家,我就这么一个兄弟,只盼着他过得舒坦、过得好,便就足够了。”
  “我定会待他好。”萧莨说得诚恳,无论祝鹤鸣是否当真有别的心思,至少面上看起来,他确实是个关心弟弟的好大哥。
  “那便好。”祝鹤鸣又是一笑,继续给他添茶。
  萧莨有些神思不属,踌躇半晌,问祝鹤鸣:“兄长,雁停是否身子不大好?我见他手心总是微凉,先前天还热着时便是如此,如今天冷了更是离不得手炉,我问他,他似也不愿详说。”
  祝鹤鸣的眸色有瞬间的晦暗,一声长叹:“他自是不愿与你说的,……他被我那位继母喂过毒,一种损耗身体的慢性毒药,吃了长达一年的时间,自那以后身子便不好了。”
  萧莨愕然,祝雁停竟还被人喂过毒?
  翠竹院。
  祝雁停闭目倚在榻上,太医搭指在他手腕之上,正细细为他把脉。
  “如何?”
  陈太医皱眉沉思片刻,回答他:“郎君体内的余毒虽已尽去,但留了病根,身子过寒,原本也无甚大碍,就只是要吃生子药孕子,怕是有些艰难。”
  祝雁停睁开双眼,眸色幽黯:“若我偏要怀呢?”
  “……倒也不是不可,我为郎君开个药方,郎君先吃半月,这药药性比较烈,郎君吃了怕会有不适,需得多加休息,待后再服生子药,若是能怀上,之后我再开安胎药,需得一直吃到腹中孩子出生,会比常人煎熬许多,就怕郎君受不住,孩子也很大可能会早产。”
  “无妨,你开药吧,我受得住。”祝雁停神色坚定。
  陈太医不好再劝,只得应下:“好。”
  祝雁停轻吁一口气,又问他:“先慧王妃那事,那种药,你可知太医院有多少人识得?”
  陈太医摇头:“那种毒药产自南洋,极其难得,太医院的毒药典上并未有记载,那被贬的医士也是后头偶然,从一去过南洋的旧友那得知了那种毒药的存在,那药还不似郎君早年服过的,服药之人光从脉象上只能看出体弱,寻常医者甚至是太医若是不识得那药,都只会以为是中毒之人身子虚弱所致。”
  “可偏偏慧王妃的脉案被毁了,那医士只是提出些许疑问就被找由头赶出了太医院,那王太医必是知晓其中蹊跷,做贼心虚,皇太弟想必也知道。”祝雁停冷声道。
  陈太医垂首不再言语,祝雁停眸色几变,又道:“还得麻烦陈太医一回,能否帮我去弄些那毒药来?”
  “好。”
  萧莨回来时,陈太医才刚离去,见他眉头紧锁着,神色不豫,祝雁停问他:“表哥怎不高兴了?可是我兄长难为你了?”
  萧莨在榻边坐下,握住他一只手:“没有。”
  他眼眸低垂,眉目间依稀有阴郁之气,祝雁停低下声音:“到底怎么了?你不高兴你跟我说啊。”
  萧莨望向他,目光中满是心疼:“雁停,你身子不好,……是因为中过毒?”
  祝雁停一怔,讪然笑道:“你知道了啊,定是兄长与你说的,我就该叮嘱他,让他别告诉你。”
  萧莨的双眉紧蹙着:“为何不能与我说?”
  祝雁停不在意道:“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余毒都清了,没什么大碍,再提起还有什么意思,平白叫你担心。”
  怔然片刻,萧莨将祝雁停拥入怀中,在他耳边低喃:“再不会有下次了。”
  “嗯。”
  晌午,怀王府办家宴,那些旁支都过来了,一大家子人,萧莨一一见礼,表现得谦逊得体,叫人挑不出错来。
  怀王府虽只有祝鹤鸣与祝雁停兄弟二人,旁支另分封的郡王却有七八个,都是他们的叔伯,更别提再上一辈分出去的,人着实不少。
  萧莨作为郎婿回门,酒是一定得喝的,陪着那些个叔伯们一人几杯喝下来,已有些醺然,再有人来劝他酒,便被祝雁停给挡下了。
  “他不胜酒力,喝不得那么多,堂兄就饶过他这回吧。”
  来劝酒的是祝雁停的一个堂兄,先头萧莨已陪之喝了一杯,对方犹不肯放过萧莨,祝雁停的神色已有些冷了。
  那人不以为然地一笑:“哪有郎婿回门不喝酒的道理,他不能喝,雁停你替他喝啊?”
  祝雁停勾唇:“我也不喝,我得养身子备孕,堂兄就体谅体谅我吧。”
  对方噎了一瞬,萧莨轻捏祝雁停指节,应道:“我喝吧。”
  不等祝雁停再说,他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倒杯示意。
  如此痛快,反叫劝酒之人不知当说什么好,干笑着一脸讪然地走了。
  祝雁停望向萧莨,皱眉道:“他叫你喝你就喝,他是个什么东西,你不懂拒绝的吗?”
  萧莨轻拍他手背安抚他:“都是你家人,我总不能不给面子,让人觉得我怠慢你。”
  祝雁停无言以对,略一顿,压低声音气道:“谁要你给这种面子,我又不在意他们,我在乎的只有你。”
  萧莨的眼中有倏忽滑过的笑意,再次拍了拍他手背。
  未时末,俩人辞别怀王府众人,上车回府。
  进了车里,祝雁停扶住萧莨,让他靠到自己肩上,握着帕子给他擦脸。
  萧莨捉住他的手,轻喊他:“雁停……”
  “嗯,”祝雁停淡声应道,“醉了?”
  “没有。”
  祝雁停略无奈:“每回醉了都说没有。”
  “雁停,……你不喜欢你家里那些人吗?”
  “不喜欢。”祝雁停答得干脆。
  “为何?”
  祝雁停轻蔑道:“他们算什么家里人,当初我被关,我兄长被打,他们一个帮我们说话的都没有,全都讨好着那位新进门的继王妃。后头我被她下毒,身子越来越差,眼见着就要不行了,兄长实在没法子,只得偷跑去求勤王,勤王是在京的这些宗王里辈分最大的,又是宗事府的宗令,他带着兄长进宫面圣,将怀王府的这些腌臜事告到了御前,陛下派了御医来怀王府,亲下了旨意,我才被从那院子里放出来,我那位继母才终于有了报应,被送去佛堂,与青灯古佛相伴,再后面就病死了。”
  祝雁停哂笑,又道:“这事说来也是一桩宗室丑闻,如此恶妇在亲王府作威作福,我父王竟还纵容着她,连陛下都觉得丢人,差一点就要革去我父王的爵位,被勤王劝着作罢了,当中这些细枝末节实在有损宗室颜面,陛下下了严令不许外传,所以外头人都只知道怀王府闹了出笑话,不清楚其中更多的事情。后头那女人生的儿子落水夭折,那女人病死,我父王被打击得一病不起,没两年就去了,兄长才承袭了王爵。”
  萧莨闭了几闭眼睛,依旧枕在祝雁停肩上,握紧他的手:“……眼见着就要不行了,是何意?”
  祝雁停一怔,发觉自己说错话,赶忙哄他:“没有,当真没事,陛下派了宫中御医来给我看过,后头又有太医一直帮我调养身子,余毒早就清了,我现下就是不能受寒,别的当真没什么,表哥你别担心。”
  萧莨坐直身,望向祝雁停的双眼中似有什么激烈的情绪晦暗难辨,祝雁停犹豫着要再说些什么安慰他,下一瞬便被萧莨拉入怀中,用力揉进身体里。
  萧莨的喉结滚了滚,在他耳畔涩声道:“我为何,没早些认识你……”
  祝雁停低笑:“表哥,你与别人的婚约在娘胎里就定下了,就算当初我当真将你请来府上陪我玩,我们那会儿就相熟了,我喜欢上你,你会为了我悔婚吗?”
  萧莨的呼吸略微粗重了些许,不待他说,祝雁停微微摇头:“表哥不会的,我的表哥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从不会做违背良心之事,我最喜欢你的便是这一点,我们现在认识也挺好,免得从前你为我伤心难过。”
  难以言喻的酸胀情绪在心口沸腾翻滚,萧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低下头,凶狠地覆住祝雁停的唇。


第27章 无稽之谈
  怀王府。
  不起眼的灰布马车停在王府侧门的小街巷上,祝鹤鸣身边的心腹管事迎出门,来人下车,是当朝首辅刘崇阳,和他身后一身道袍,面色平淡的国师虞道子。
  管事躬下腰,客气道:“首辅大人、国师大人,王爷已在里头等候二位,小的这就给您二位领路。”
  刘崇阳淡淡“嗯”了一声:“走吧。”
  虞道子抬眸,看一眼面前的雕栏画栋,不动声色地跟上。
  祝鹤鸣在书房中接见了俩人,招呼他们入座,叫人奉来热茶,面上带笑:“早就听闻国师好本事,可惜一直未有机会结交,国师出宫一趟不容易,今日倒是有幸见着了。”
  虞道子淡道:“原来首辅大人要为我引见之人便是王爷,失敬。”
  虽是这么说,虞道子面上并无半分惊讶之意,仿佛早已猜到,刘崇阳要带他来见的人是谁。
  祝鹤鸣故作诧异地扬眉,笑问刘崇阳:“原来首辅大人竟未与国师言明吗?”
  刘崇阳拂了拂长须:“国师神机妙算,即便不说,想必心中业已有数。”
  虞道子微微摇头:“首辅大人谬赞,不才只是懂些故弄玄虚的雕虫小技罢了,并非什么神机妙算。”
  “国师谦虚了,”祝鹤鸣不赞同道,“连陛下都深信国师,国师会的又岂只是雕虫小技。”
  虞道子抬眼望向他,顿了一顿,面色恭谨了些许:“王爷与首辅大人相熟,是我猜的,凑巧猜对了罢了,我观王爷面相,是有福之人,亦是明主,如今又得承国公府相助,他日必成大器。”
  “成大器?”祝鹤鸣笑得颇为意味深长,“怎么个成大器法?”
  虞道子镇定道:“自是,心想事成。”
  祝鹤鸣与刘崇阳对视一眼,眼中各有深意。
  刘崇阳笑笑道:“这些客气场面话就别说了,国师来之前可是与老夫说想要另投明主,如今你可是觉得,王爷便是你能投靠的明主?”
  虞道子面色沉定,敛眸道:“若是王爷与首辅大人看得起我,我自当勉力而为。”
  祝鹤鸣吹着茶,静默片刻,不答反问:“本王一直好奇得很,传言国师是皇太弟推荐给陛下之人,缘何陛下对国师还这般宠幸信任?”
  虞道子自若回他:“我自进宫第一日起,便事事向着陛下,陛下最想要的是什么,我便满足他什么,陛下想要飞升极乐,我炼制丹药,叫陛下服下便如登仙乐,陛下渴求长生不老,我亦许诺陛下一个希望,如此,陛下自然愿意信任我。”
  祝鹤鸣轻嗤:“长生不老,也只有他老人家会信。”
  虞道子神色不变:“且我从未为皇太弟说过半句好话,未做过一件逾越之事,陛下又为何要怀疑我?”
  闻言,祝鹤鸣的双瞳倏地一缩,沉下声音:“果真没有?先前临雍讲学,陛下为何又恰巧病了?”
  “陛下确是染了风寒,加上忧思过重,生了心病罢了,皇太弟也的确有派人给我送药,可我,从未用在陛下身上过。”
  “为何不用?”
  虞道子淡漠道:“皇太弟气量狭隘,并非能容人之人,亦非明主,我若是为他做了什么事,待到事成,我再无利用价值,又知道他许多秘密,怕便也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了。”
  祝鹤鸣深深打量着虞道子,似要从他脸上神情中看出他心中所想,可惜这道人并非平庸之辈,轻易不会叫人猜透,否则也不能在皇帝身边待到现在,且荣宠至极。
  “……本王又如何知道,你是否真心愿帮本王?而你又怎知,本王不会如皇太弟一般对你?”
  虞道子道:“总归是博一把,今日能得首辅大人引见与王爷一叙,已是赢了一半。”
  祝鹤鸣一笑:“你倒是当真有些意思。”
  将虞道子送走,祝鹤鸣拧眉深思片刻,问刘崇阳:“你觉得这道人当真可信?”
  刘崇阳的眼中有精光闪过:“且先看他能为王爷做什么吧。”
  国公府。
  早起无事,祝雁停随萧莨一块去工房,看萧莨捣鼓那些小玩意,哪怕干坐几个时辰,他都不觉的无趣。
  萧莨却担心闷着他:“要不,我还是陪你去作画下棋吧?”
  祝雁停没答应:“你喜欢做这些,别因为我就荒废了啊,我没觉得无聊,我看着你就高兴,……要不,你教我吧,上回你给我捏的那个笔洗,挺好玩的,我也想试试。”
  祝雁停说想学,萧莨自然不会拒绝,让之坐到矮凳上,在一旁细心教他。
  “你手轻一些,要用巧劲,按着你想要的形状捏,我帮你转轮板,你只管捏就行,边缘的地方可以用这个竹刀来修饰……”
  萧莨神色专注,一板一眼地指点祝雁停,祝雁停的心思却有些飘忽,时不时地偏头看他,忽地贴过去,在萧莨面颊上印上一个吻。
  萧莨一怔,侧头对上祝雁停含笑的眼眸,无奈道:“你还想不想学?”
  “学啊。”
  “那就专心点,别走神。”
  “好嘛。”祝雁停笑吟吟地又在他脸上亲一口,被萧莨递过一个警告的眼神,这才端坐直身,将注意力放到手下。
  他在这方面或许确实没什么天赋,捏出来的东西看着实在不成样,祝雁停有些难为情:“要不我还是学点别的吧,你教我做木雕啊?”
  “别一会儿一个想法,总是这样半途而废不行。”萧莨坐于祝雁停身后,将之圈入怀中,带着他一块做。
  这下祝雁停更没心思学了,任由萧莨捉着他的手,他只管不时骚扰萧莨,亲他一下,又或是说些有的没的的话逗他。
  “表哥,你以前也这样教过别人吗?”
  “表哥,你不要这么严肃嘛,难怪阿荣那么怕你。”
  “表哥,我学不会,待日后我们有了孩子,你教他啊,我们的孩子肯定像你,一点就通。”
  “表哥……”
  萧莨忍无可忍,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亲了一阵,唇瓣相贴间祝雁停低笑出声:“生气了?”
  萧莨放开他:“不做了,我们去书房吧。”
  他吩咐下人打来热水,帮祝雁停将手洗净,祝雁停望着他:“真的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不想学闹着你玩的,这个真的有些难,我不是这块料罢了。”
  “没有,”萧莨轻捏他手指,“不必勉强,学不会便算了,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做就是。”
  祝雁停叹气:“表哥,你怎么这么好啊。”
  萧莨没再多说,执过他的手:“走吧。”
  回去书房,萧莨看书,祝雁停研究棋谱,他依旧心不在焉,执着棋子不时与萧莨搭话,目光落到桌案前的沙盘上,问萧莨:“表哥,年初父亲与兄长出兵凉州战败,当真是因粮草不济?”
  “嗯,”萧莨闻言微蹙起眉,一声叹息,“朝廷拖欠戍北军兵饷、粮草已久,去岁年末在秦、晋二州就地征得的那些银粮与杯水车薪无异,一直到先前因宗事府之事,陛下在朝堂上发作一番,户部才勉强拨了些银子过去,还是差得很远,只怕短时间内是没法再出兵凉州了,能守住现有城池,已是不易。”
  “那,……父亲他们就没想过些别的法子吗?”
  萧莨不解望向他:“别的法子?什么别的法子?”
  祝雁停勾唇道:“先前曾听人说起过一则传言,当年景瑞皇帝与皇后给承国公主留了一处传国宝藏,说是关键时刻能改变大衍朝命数,百十年过去,传言虚虚实实、真假不辨,我就是好奇,国公府真的有那样的宝藏吗?若是有,如今天下这般动荡,这宝藏是否也该重见天日了?”
  祝雁停眸色浅淡清澈,看似只是好奇之下随口一问,萧莨无奈道:“这种无稽之谈,你竟也会当了真。”
  “无稽之谈?”
  “不然呢?”萧莨微微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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