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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_白芥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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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
  萧莨回到房中时,祝雁停正坐在榻上煮茶,见到他进来亦未抬眼。
  萧莨在榻边坐下,祝雁停将刚倒出的花茶搁到他面前,萧莨伸手接过,但未喝,手握着茶杯无意识地捏紧,祝雁停问他:“表哥怎不喝了?”
  萧莨放下茶杯:“一会儿用晚膳了,别喝太多茶。”
  祝雁停不以为意:“只一小杯罢了,就当是开胃。”
  他说着,又轻勾唇角,似笑非笑:“先头是定国公府的郎君来了么?可惜我出不了门,不能去迎客,如今倒当真似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后宅妇人了。”
  “雁停……”萧莨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祝雁停微撇嘴角,又问他:“方才我好像听到前院似闹出了什么动静来,是发生何事了?”
  “没什么,”萧莨移开目光,搪塞道,“……打发了一个手脚不利索的下人罢了。”
  “什么下人?”祝雁停抬眸望向萧莨,漆黑双瞳中隐有暗光。
  萧莨的喉结滚了滚:“前院一个负责伺养花草的下人。”
  祝雁停闻言微蹙起眉:“我记得这院子里伺养花草的,都换成了我从怀王府带来的人?他究竟犯了何事,你要将之打发出去?为何不先与我说一声,这后宅里头的事情,何须你亲自动手?”
  萧莨渐收紧掌心,眸色沉沉地看向面前的祝雁停,静默片刻,他低下声音:“雁停,你一定要我说得那么明白吗?我为何将人打发出去,你不知道吗?”
  祝雁停神色不动,不答反问:“表哥不说,我又怎会知晓?”
  萧莨盯着他的眼睛:“……他说,是奉了你的命令,去书房探听我与人在商议什么。”
  “是又如何?”祝雁停重重搁下手中茶杯,变了表情,“表哥还记得我生珩儿那日,你与我说过什么吗?时过境迁,你是打算反悔了是吗?”
  “雁停!”萧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透着些微冷意,“你一定要这般吗?我和你还有珩儿,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为何不能与我一条心,偏要事事向着你兄长?”
  祝雁停一哂,像听了极大的笑话一般:“表哥,你又为何不能与我一条心呢?他日我兄长做皇帝,你我位极人臣,这样不好吗?你自己也说,有你父兄在,皇帝断不可能让你走到更显眼的位置上,一辈子庸庸碌碌青史无名有何意思?你又比你父兄差在哪里?”
  萧莨强压着心头翻涌起的情绪,道:“你又如何保证你兄长做了皇帝,我们承国公府就一定能太平无事,你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上位者卸磨杀驴的故事少过吗?你……”
  “我说过了,你不喜我兄长,也别当着我的面诋毁他!”祝雁停咬着牙根截断萧莨的话。
  他的脸上已再无半点笑意,只余一片带着防备的冰冷,萧莨见状疲惫地闭了闭眼睛,稍稍平复语气:“……雁停,到底要如何?你才肯放弃这样的执念?”
  “不可能。”祝雁停说得斩钉截铁。
  “为了我和珩儿也不行么?”
  祝雁停嗤道:“你连世子都不是,我的珩儿以后又算个什么?为了珩儿,我更要争一争!”
  僵持片刻,萧莨摇了摇头,已无话可说。
  祝雁停愤然问他:“你说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可有真正信任过我?你若非防着我,我又何须派人去偷听?你嘴上说会帮我,其实从头到尾都在骗我对吗?”
  萧莨沉默不语。
  祝雁停激动道:“我知道!你有诸多的顾虑,是我太自以为是,其实在你心里,我压根比不上萧家人!如今在你眼中,我是否就是个丑态毕露的恶人,逼着你做不利于萧家,不利于承国公府的事情?可分明,就是你胆子太小,你若是真心愿意帮我,帮我兄长,怎会成不了事?!”
  萧莨沉下目光:“你哪里来的自信,一定能成事?”
  “为何不能?!我不妨与你直说,刘崇阳、还有那位虞国师,皇帝面前最说得上话的两个人,我兄长都将之拉拢了,否则皇太弟之事又岂能那般顺利?我兄长既想要那个位置,自然得有人帮他,他们为怀王府卖力,我兄长许诺他们想要的东西,各取所需,有何不好?为何别人能做得,你承国公府就做不得?!”
  “够了!”萧莨一拳砸在桌上,热茶溅洒而出,浇到他手背上他亦浑然不觉,“怀王与刘崇阳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今日便可明确告诉你,萧家有祖训,我不可能帮你兄长,更不会与之同流合污,无论你说什么,都绝无可能!”
  比起生产那回,今日的萧莨显然更加气怒,即便这样的怒意其实绝大部分并非冲祝雁停而去,但祝雁停亦是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流露出的对自己不加掩饰的失望。
  “什么叫同流合污?!”祝雁停心中一阵刺痛,只觉分外不忿,“我兄长到底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你要这么说他?!你是否觉得只有你承国公府是好的,别人就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阴险小人?!是不是定国公府的小子?他来这里到底与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与刘崇阳有关?!”
  萧莨沉声反问他:“你又听到了多少?”
  “你这么怕我知道了吗?!非要这般地戒备我?!”
  “你知道了,你打算如何?再派人去暗地里与怀王府送信么?你是在打这样的主意么?”
  萧莨黝黑的双眼直直望着祝雁停,看似平静的目光却像一把利剑,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他那些不能见人的小心思。
  对上萧莨这样的眼神,祝雁停心下蓦地一沉,垂眸冷笑道:“你既不打算与我说,又何必再讲这些废话。”
  这般态度,却更叫萧莨失望,哑了声音:“人心隔肚皮,即便你与怀王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心中每时每刻在想些什么,你又能真正知晓多少?”
  “呵,”祝雁停一声低嗤,“表哥说得对,人心隔肚皮,我心中每时每刻在想些什么,表哥又真正知道多少?便是表哥心中在想什么,我亦猜不透,表哥处处否定我兄长,说到底,无非是你从一开始便对他存着偏见罢了。”
  祝雁停这样便是怎么都说不通了,见他这般冥顽不灵,萧莨身心俱疲,没了再说的兴致,站起身,留下句“这些事,且等你想清楚再说吧”,出了门去。
  祝雁停呆愣许久,才似恍然回神,抬手用力一挥,面前矮桌上的茶具尽数被扫下地,四分五裂。
  原本在里间摇篮中安睡的孩子被惊醒,放声大哭。
  房门外,萧莨站在长廊下,抬眼怔怔望向远方天际。
  正值日暮时分,天边一抹残阳似血,在这萧条冬日里更显阴惨。
  几只黄莺在已只剩枯枝的树上栖息,这些鸟也不知是怎么养的,明明应当在秋冬日时南飞,偏它们怎么赶都赶不走,还十分亲近祝雁停,仿佛通了灵性一般。
  萧莨双瞳轻缩,深思一阵,吩咐跟在身后的下人:“以后派人盯着些这些鸟,若是它们飞出去,务必跟上看飞去了哪里,若有不对,便将之射下。”
  “诺。”下人低声应下。
  黯光在萧莨的眼眸里沉得深不见底,静默半晌,他又道:“从今日起,院中但凡有人出门,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俱都报与我。”
  “诺。”
  屋中,阿清叫人将地上狼藉收拾了,忧心忡忡地劝祝雁停:“郎君,您何必与大人这般置气,惹得他大怒,您自个心里也不痛快……”
  祝雁停攥紧拳头,指甲狠狠掐进手心中。
  阿清无声一叹,小声问他:“郎君可要用晚膳?还是等大人回来……”
  “不必了,”祝雁停扯开嘴角,自嘲一笑,“你觉着他今夜还会回来么?”
  阿清低了头,没再接话。
  亥时,祝雁停倚在床头,心不在焉地轻推着摇篮,怔怔出神。
  黯淡烛火映在他眼中,又悄无声息地融进幽深黑瞳里,只余眸底一片深不见底的阴翳。
  摇篮里的儿子才睡下没多久,傍晚那会儿被吓到了,嬷嬷怎么哄都哄不好,还是祝雁停抱了他一会儿才逐渐安静下来,再一直折腾到这个时辰才肯睡。
  祝雁停伸手过去,手指轻拭了拭儿子柔软的面颊,盯着他看了半晌,神情渐柔和些许,低声喃喃:“珩儿,爹爹到底该怎么办……”
  嬷嬷进门来想要将孩子抱走,被祝雁停制止:“他睡着了,就让他在这睡着吧。”
  嬷嬷提醒他:“小郎君半夜里会醒来两三回,怕会吵着郎君。”
  “无事,你们先退下吧,等他醒了再来抱他去喂奶。”祝雁停坚持道。
  嬷嬷只得退下,阿清进来小声与祝雁停禀报:“大人歇在书房了,已经熄了灯,郎君您也早些歇下吧。”
  祝雁停愣了愣,问他:“有人给他守夜么?”
  “大人没叫人在门外守着。”
  祝雁停轻闭眼睛,吩咐他:“还是派个人过去吧,……去叫他自己身边的人去,夜里凉,书房里还要更冷一些,叮嘱人给他加床被子。”
  阿清点头应下。
  待他离去前,祝雁停又将人叫住,添上一句:“他夜里容易口渴,记得叫人给他备些温水。”
  阿清无奈提醒他:“郎君,这些事,大人身边惯常伺候的人定都知道的。”
  旁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又何须再多此一举。
  祝雁停怔愣须臾,敛了眸,脸上神色愈加黯然。
  见他再无其他事项要吩咐,阿清躬身退了出去。


第45章 突闻噩耗
  腊月,霜雪漫天。
  清早阿清推开门,眼见着一夜之间庭中积雪又有一两指深,赶紧叫人出来清扫。
  祝雁停也才刚起,正被人伺候着洗漱更衣,听到外头动静,将阿清喊进去,问他:“外头雪还没停么?”
  “没呢,估摸着晌午的时候会停一会儿。”
  嬷嬷抱着刚醒喝了奶的孩子过来,祝雁停伸手接过,小娃娃一到他怀中便眉开眼笑,用力挥着手臂。
  祝雁停逗他一阵,捏着儿子的手心叮嘱嬷嬷:“外头天冷,一会儿将小郎君抱去前院时记得给他多穿些,别冻着他了,他想睡便让他睡,别刻意弄醒他。”
  嬷嬷赶忙应下:“郎君放心。”
  祝雁停轻出一口气。
  今日是珩儿的百日,国公府大摆宴席,他身子不适出不得门,小娃娃却不得不去众人面前露个脸。
  抱着儿子发了一阵呆,祝雁停又问阿清:“……大人他起了吗?”
  阿清低声回他:“大人早起了,已经出门办差去了。”
  祝雁停微怔:“今日也去办差吗?”
  “嗯,应当辰时过后就会回来。”
  祝雁停淡淡点头,不再言语。
  他与萧莨已有快两个月都未再说过话,自那日萧莨搬去书房后,这两个月便一直歇在那边。他知道萧莨时不时地会叫他身边的人过去,问关于他的事情,且事事上心,还会找陈太医过问他的身体状况,亦每日都会去看儿子,但却再未踏入他房中一步。
  他不肯低头,萧莨亦不肯低头。
  辰时三刻,有下人进来禀报,说他们大人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就在外头候着,要嬷嬷将小郎君抱出去,随他一块去正院那边。
  祝雁停透过窗纸朝外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萧莨一个模糊的侧影,他站在庭中梧桐枯枝下,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犹豫片刻,祝雁停道:“去与你们大人说,小郎君不肯去,请他亲自来接小郎君。”
  下人领命而去,半刻钟后,萧莨进门来,绕过屏风走进里间,未再往前。祝雁停低头逗着儿子,小娃娃在他怀中不停蹬腿,一直在笑,十分的高兴。
  萧莨安静看他们片刻,低声开口:“母亲说要先把珩儿抱去前头,孩子给我,你歇会儿吧。”
  祝雁停抬眼望向他:“现在不还早么?客人这个时辰还没来吧,表哥急什么,既然过来了,就在这坐一会儿吧。”
  萧莨没有推拒,在一旁椅子里坐下,默不作声地喝起茶。
  相对无言片刻,祝雁停问他:“今日我兄长会来么?”
  萧莨淡声道:“我早先就已叫人送了请帖过去。”
  “那,……我能见他么?”
  萧莨的眉心微蹙,心下十分不是滋味,祝雁停这语气,好似自己将他软禁了一般,虽然他确实安排了人盯着祝雁停的身边人,但从未说过他们就真的不许踏出国公府一步,不许跟外头的人尤其怀王府的人往来。
  沉默一阵,萧莨压下那些复杂心绪,道:“你想见自能见,等他来了,我叫人请他过来。”
  “多谢。”祝雁停说得客气又疏离。
  萧莨不愿听他说这些,站起身:“再不过去母亲要派人来催了,你歇着吧,珩儿我抱走了。”
  “好。”
  待到屋中再没了珩儿的咿呀声,祝雁停才一声轻叹,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正院里,卫氏从嬷嬷手中接过孙子,抱在怀中好一顿心肝肉地疼爱,再问站在一旁的萧莨:“雁停他如何了?还出不得门吗?”
  萧莨低声解释:“天太冷了,他底子虚,等过了这个冬日再说吧。”
  卫氏叹气:“雁停这孩子当真是受了大罪了,我这心里总是不安,到底是我们萧家欠了他的。”
  “母亲无需这么想。”萧莨道。
  “就是,母亲您可别这么想,”杨氏笑着帮腔,“雁停他也是萧家人,哪有什么欠不欠的,珩儿也是他的孩子啊,何况他与阿莨感情这般好,想必也不乐意听这个话。”
  “你说的对,”卫氏敛了善感心思,复又叮嘱萧莨,“雁停过来不了,也别叫他觉着被冷落了,一会儿记得叫人先将膳食给他送去,让人把前院的热闹都说给他听,好让他也高兴高兴。”
  萧莨恭顺应下:“好。”
  巳时末,风雪已停,承国公府大门洞开,来客熙熙。
  怀王府的车子至正门口停下,萧莨迎上前,将祝鹤鸣引进府中。
  祝鹤鸣一路走笑问萧莨:“我与雁停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他近来可好?”
  萧莨淡声回答:“还是老样子,依旧出不得门,雁停说想见兄长,还得麻烦兄长过去一趟。”
  “那倒是不麻烦,我也正说想去看看他,”祝鹤鸣说着一顿,停住脚步,侧目望向身旁的萧莨,问他,“二郎可是有烦心事?”
  “不曾,兄长多心了。”萧莨垂眸淡道。
  祝鹤鸣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些揣度之意,顿了一顿,到底没再多问,去了祝雁停那边。
  祝鹤鸣进门时,祝雁停正心不在焉地独自下棋,祝鹤鸣一见他模样眉头便拧了起来,坐下问他:“你怎瘦了这么多?这几个月没好好养着吗?”
  祝雁停随口解释:“我无事,只是胃口不太好而已,其他已无大碍了,兄长无需挂虑。”
  “当真?”
  “嗯,”祝雁停轻颔首,“真的无事。”
  “你夫君又是怎么回事?今日我见他态度似越发冷淡了,提起你时也一样,可是被他知晓了什么?”
  祝雁停本不想说,但被祝鹤鸣这么盯着,只得说了实话:“他确实知道了我的目的,还知道关于刘崇阳的一些事情……”
  祝鹤鸣眼瞳轻缩:“他知道了,但不肯帮我们是吗?”
  沉默一阵,祝雁停低喃:“是我没用。”
  祝鹤鸣一声长叹:“其实我早该猜到的,……罢了,也不怪你。”
  祝雁停摇头,坚持道:“是我没用,答应了兄长的事情却没办好。”
  “你与他起了争执?”
  祝雁停抿起唇角,抬眸望向祝鹤鸣,犹豫问他:“兄长,你可知刘崇阳他私底下究竟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会叫贺家的人盯上他?”
  祝鹤鸣面不改色:“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萧莨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还打发了我身边的下人,但是兄长,刘崇阳此人,你当真觉得可用吗?”
  祝鹤鸣轻啜一口茶,冷了神色:“他确实有用,但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一个人,小心思多得很,眼下我们只能靠他,……待有一日,我迟早要与他清算。”
  “兄长,”祝雁停提醒他,“那虞道人虽是刘崇阳带去你跟前的,与刘崇阳未必就是一条心,他才是皇帝面前真正能说得上话的人,你须得牢牢抓着他才是。”
  祝鹤鸣点头:“我知,你不必操心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祝雁停的眉宇间依旧有忧色,心下总是不得安稳。
  祝鹤鸣劝他道:“你别想太多,忧思过重容易坏了身子。”
  祝雁停心里不得劲,心不在焉地应下:“……嗯。”
  晌午时分,正院的大堂里高朋满座、宾客云集,珩儿还醒着,被人抱着出来转了一圈,大眼珠子吱溜转,逢人就笑,得了无数夸赞,到处是欢声笑语。
  门房上,守门的家丁喜气洋洋地凑在一块,正吃着上头赏下的酒肉,直到门外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马急蹄声,又接着一声凄厉的烈马嘶鸣。
  一个家丁出来瞧,就见一匹高大黑马累瘫在府门前,一身铠甲的士兵从雪地里爬起,跌跌撞撞地冲上石阶,攥住那家丁,赤红着双目嘶哑声音道:“快!快带我进去!我奉国公之命前来报信,快带我进去!”
  萧莨匆匆出来,在二门上碰到被人引进来的送信兵,对方见着他,膝盖一软,单腿重重跪到地上,满是血丝的双眼里流下眼泪,哽咽道:“十日前世子领兵收复凉州骆城失地,与敌军在骆城山前峡谷地带相遇,混战中世子被敌军冷箭洞穿腰腹,当场身死……”
  萧莨愕然,待到回神时已不自觉地踉跄往后跌了一步,瞬间红了眼眶,紧握住拳头下意识地问对方:“你说什么?”
  跪在地上的人痛哭失声:“世子,世子他战死沙场了啊!”
  花厅里,女眷设宴在此,正衣香鬓影、红飞翠舞,好不热闹。
  卫氏手中抱着珩儿,杨氏坐于她身侧,旁边围了一圈人,都在争抢着逗弄这怎么逗都不哭的小娃娃,不时有笑语传出。
  直到有下人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进门来,也顾不得还有众多外人在,抖索着身子跪到地上,艰声禀报:“夫人、少夫人,方、方才,国公爷派来的送信兵说、说世子在战场之上被人偷袭,中了冷箭,当场就身亡了……”
  原本喧嚣的花厅瞬间雅雀无声,卫氏猛地攥紧手中帕子,一旁候着的嬷嬷快速将孩子抱开,卫氏已然双目通红,眼中蓄满泪,颤抖着声音与之确认:“你在说什么,阿蒙、阿蒙他怎么了?”
  下人深低下脑袋,哽咽道:“世子、世子没了,夫人、少夫人节哀。”
  “少夫人!”杨氏身边的丫鬟惊叫出声,众人循声望去,便见杨氏已晕倒在丫鬟怀中。
  而卫氏跌坐在座椅里,业已泪流满面。


第46章 愁云惨雾
  百日宴提前结束。
  承国公府上乱成一团,杨氏、卫氏先后晕倒,萧莨一人呆坐许久,才勉强打起精神,吩咐下人挂起白幡,阖府上下都换上丧服。
  一夕之间,大喜变成了大悲。
  祝雁停收到消息时正在用午膳,听闻阿清禀报,双手一颤,手中筷子直接落了地,满目不可置信:“……萧蒙死了?”
  阿清低了头,小声道:“却是如此,夫人与少夫人听闻消息受不了打击都晕了过去,大人已派人去请太医,外头白幡都已挂上了。”
  “怎会这样,”祝雁停下意识地喃喃,“……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虽满心算计,但对萧家人俱都抱有好感,尤其敬佩萧蒙,怎么也没想到去岁还鲜活着的一个人,竟就这么去了,可想而知萧家人现在都是个什么状况。
  “……大人他如何?”
  “似也受了颇大打击,还在前头正院里操持这些乱糟糟的事情,来吃酒席的客人这会儿都走了。”
  正院里,人去宴席散,只余进进出出的下人默不作声地收拾着一桌桌残羹冷炙。
  萧莨立在门边,恍惚望着外头的风霜残雪,听那来报信的士兵哑声禀报与他:“骆城是凉州的要塞城池,去岁为北夷人占去,世子一直心心念念着想要将之夺回,原本已安排得万无一失,趁着北夷人以为天寒两军休战之时发起进攻,骆城山前只有一条进城必经的山道,夷人屯在那的兵马不过区区千人,两军在山道的峡谷地带相遇,我军有备而来,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原本是完全占着上风的,但混战之时,突然有一流矢蹿出,射中了世子腰腹处,穿透了脏器,世子当场从马上摔下,不待我们的人将之救起,又被夷军头领当胸补了一剑……,之后,军心大散,副将军抢回世子的尸身后,带着剩余兵马回撤,功亏一篑。”
  萧莨紧握住的手背上暴起青筋,眼中覆上了一层血丝,隐有泪光:“我父亲如何?”
  “……不瞒大人,国公爷其实自去岁起就一直缠绵病榻,断断续续地不见好,只一直未上报过朝廷,也不许人告知你们,说怕你们担心,这一年多,在外领兵的都是世子,世子这一出事,国公爷亦不堪重荷,听闻消息时激动得当场吐了血,昏迷了三日才醒,身子是越发差了,送往朝廷的奏报这会儿应当也已经到了陛下手中。”
  萧莨猛地侧过目光:“我父亲自去岁起就已缠绵病榻?”
  “是,……国公爷病得很重,怕是撑不过这个冬日了,”对方哽咽道,“旁的事情,国公爷说要交代给您,这封信他吩咐我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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